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夫君是太监总管》作者:青亭   内容简介:   身为候爷之女,她的婚事成了全京城的笑料。   在选秀官面前装病,她犯了欺君之罪。   “既然你不愿进宫为妃,那朕就给你指个年轻有为的夫君吧。”   老皇帝一句话,她嫁给了那个性格古怪的太监总管。   他是皇帝的心腹,权大势大。   他凶残狠毒,喜怒无常,总管府的下人无一不惶恐度日。   她小心侍俸,总算能得个平安……可是有一天,却让她发现了他这个入宫八年的太监总管的惊人秘密。 第1章 赐婚   皇上有令宣裘府大小姐裘慕筠进宫面圣。公公张口吐出一句带些女气又带几分威严的话。   公公话音刚落裘夫人就脸色苍白地瘫坐在了地上。   臣遵命。候爷裘炜反应没有裘夫人那样激烈脸上却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公公皇上可有说其它话?裘侯爷起身后问道。   公公回答道:皇上就这句话只是早上御膳房把菜味道做重了些皇上不高兴了。   听到这句话裘侯爷的脸色也白了些身躯竟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   裘大小姐走——公公看向裘慕筠催道。   是。裘慕筠看了看家人深吸了一口气随公公出门去了。   裘慕筠一走裘夫人就朝一旁边的裘思萱哭骂道:都怪你这个臭丫头要不是你去向选秀官告状慕筠会出事吗!   什么叫我告的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告状了?怕皇上怪罪?那就别在选秀官面前做那些小动作!裘思萱还嘴道。   你还不承认就是你我都看见你追着选秀官出去了接着他就返回来说要检查她就是你害了我的慕筠!裘夫人大哭着拍打着裘思萱。   裘思萱拉开她的手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告状了难道我什么时候出去都要经过你吗?   你   好了!裘侯爷大喝一声两人都闭了嘴裘思萱冷哼一声回到了房中裘夫人在厅内哭了起来。   裘慕筠由公公带着跪在了皇上面前。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苍老又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裘慕筠抬起了头却依然垂着眼不敢看向皇上。她知道宫中的规矩皇上太后这些人是不能直视的。   人长得倒还不错。朕派去的选秀官说你用胭脂沾帕咳血装病你承认吗?皇上紧紧盯着她问道。   臣女知罪。裘慕筠知道多的话也是徒劳老实地回道。   皇上冷声一哼说道:既然你不愿进宫为妃那朕就给你指个年轻有为的夫君。他看了看身旁站着的公公说道:正忠在宫中被称为小潘安年纪轻轻就做了大太监总管朕就将你许给他。   裘慕筠大惊失色地抬起头刚好看到一直站在皇上身旁的公公在他面前跪下来。   皇上皇上就别嘲弄奴才了奴才哪能娶妻!段正忠忙跪下来说道。   皇上此时却和颜悦色起来笑道:正忠你看那小林子都娶了一妻一妾呢你怎么不能娶呢?就这样定了放你两天假回去准备准备五日后就成亲。   皇上段正忠还要推辞皇上已经起身了。他赶忙弯着腰去扶他。   正忠咱们去御花园逛逛?   欸。   裘慕筠失了神的往家里走。   她想过最坏的结果应该就是她要被砍头。没想到堂堂皇上竟然会这样侮辱她。   和太监成亲大多数的小姐都会羞辱地自尽。她却没能让自己有自尽的想法更何况皇上指的婚也不会允许她去自尽。   所以她的面前真的只有一条路——嫁给一个太监。   嫁给皇上与嫁给太监真是两个极端。没想到这便是她的人生。   裘侯爷大千金与大太监总管段正忠的婚事办得异常热闹。   那天迎亲路上水泄不通。   那天几乎全京城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成亲前的五天裘府门前车水马龙。来的却全是些小姐夫人都说是来给裘家大小姐道喜的可高兴的却是她们。   这几天她们的到访让她知道了许多她不曾知道的有关她那个未婚夫君的信息。   段正忠因为相貌英俊又圆滑乖巧不仅皇上喜爱连后宫的娘娘们都喜爱。甚至那些娘娘们还会将他拉到嬉笑怒骂一番。在宫中他炙手可热在他气派的总管府却让下人们惧惮万分。   他会刚才还高高兴兴的喝茶突然就生气地将茶水泼在下人身上烫得下人眼泪直掉还不敢吭声。   他养小猫小狗前面还逗着它们玩后面就让人把它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的府上不允许有任何情爱之事发生曾经有一个仆人和一个婢女偷偷相爱他便把仆人阉了把婢女送去了青楼。   那些夫人小姐们讲这些讲得绘声绘色仿佛她们亲眼见过。   裘夫人听了之后让裘侯爷去向皇上求情皇上却见也不见。   裘慕筠撩起红盖头看了看外面发现街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她的婚事毕竟也娱乐了全京城的人。 第2章 洞房   她的婚事毕竟也娱乐了全京城的人。   和平常人一样的拜堂一样的由媒婆牵入洞房。然后坐在床头等着她的夫君来揭盖头。   屋里很静似乎听得到自己的丝丝呼吸却又偶尔被大厅那边传来的喧闹声盖住。   本来这个时候媒婆是会对新娘子说些话的祝福的宽心的可是对于一个嫁给太监的女子任何话听来都是讽刺媒婆深知这点所以站在床头一句话也没说。   裘慕筠想告诉她们自己看得很淡真的很淡。既然没有她的沧海没有她的巫山那所有的水所有的云都是一样的。嫁给风光体面的王孙公子和嫁给宫里当差的太监总管只要她把面子看淡都没有太大区别。   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变小然后慢慢的彻底静了下来。   许久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屋内的丫环全都头贴地地跪在了门口恍如平民见到天子般谨慎畏惧毕恭毕敬。   自认为淡然的她听到那脚步声也忍不住紧紧拽住了袖口。   段正忠走了进来没有闹洞房的人也没有下人跟着。   媒婆看到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站到了一边。那一刻所有人对这个新娘都是同情的别人都能尽量低下头尽量站远些她却必需等着他来揭盖头。   都出去。一声令下媒婆和丫环心里一阵轻松却不敢表现出来低头说了声是大人。然后慢慢退出门去。   听见关门的声音裘慕筠不抖了一下。   那些有关他的传言她虽知道传言不可信但毕竟还是听进去了些的。   一边告诉自己不要怕没什么一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那双黑色的靴子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便快一拍到那靴子愈来愈近终于停在她脚边时裘慕筠屏住了呼吸。   段正忠慢慢撩起盖头当裘慕筠的脸完全展现在他眼前时突然眼角一挑将盖头甩了开去。   裘慕筠猛地惊了惊。   段正忠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细细打量着。   这时裘慕筠也第一次得以看一眼他的面目。   真的是一张俊脸只是看到眼前的他却完全不能去想他有多俊而是阵阵的胆寒直想甩开他的手想缩到床角去。   可是她不能这样做。   他像看食物似的细细看了她半天然后嘴角慢慢翘起诡异地笑了起来说道:还真是个美人。   大拇指抚上她的红唇然后慢慢用力使劲揉着那柔软的唇将唇上的胭脂擦得嘴唇周围都是。   唔裘慕筠被他揉得生疼又有些屈辱的感觉却不敢反抗。   终于他放开了她的唇盯着她微微笑着向后退然后端起了桌上的一个酒杯弯着手肘让酒靠近着他的唇畔。   见他没喝也没动裘慕筠想起那应该就是交杯酒又看了他一眼才起身下床自己端起酒杯绕过他伸出的胳膊将酒喝入了腹中。那辛辣的味道让她苦忍着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看着她嘴角一翘拿起桌上的酒又倒了一杯递向她。   裘慕筠伸手接过酒杯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别无选择地喝了下去。   段正忠却从她手中接过酒杯又倒了一杯然后送到了她唇边。吸了口气裘慕筠微微张开红唇。   段正忠将酒杯倾斜快速将酒灌了下去。呛得裘慕筠立刻躲开酒杯咳了起来。   段正忠看她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   裘慕筠按着胸口微微抬头看着他开始明白了他的古怪与可怕。   更衣。段正忠似乎玩完了灌酒的乐放下酒杯张开了双臂。   裘慕筠慢慢走到他面前蹲有些颤抖地伸出手解起了他的腰带。   依然努力屏着呼吸依然承受着快速的心跳却更努力地在他面前装着镇定。可那霎红霎白的脸和颤抖的手、颤抖的身子不遗余力地暴露着她心底的真正情绪。   而段正忠对这情绪似乎是欣赏的。   他的衣服一件件被脱下放好最后只剩了内衫。   他还是站着没动。   裘慕筠闭了闭眼鼓起勇气稍稍站起身轻拈起他内衫的衣襟刻意不触着他身体的掠过前胸从肩膀上脱了下来。   要从后面拿下衣服她与他站得很近闻到了他身上的某种香气某种花香混沌的脑子竟怎么也想不起这股熟悉的花香是什么花的香味。   虽是太监他的身体却是强壮的。   裘慕筠停了下来段正忠却依然没动。也就是说他还等着她替他也就是说她要把他的裤子也脱了? 第3章 洞房2   裘慕筠停了下来段正忠却依然没动。也就是说他还等着她替他也就是说她要把他的裤子也脱了?   裘慕筠抬起头发现他正看着她。她忙低下头蹲下了身来。   手颤抖着伸向他的裤腰却怎么也动不了手。   段正忠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忽然大笑起来将她推在了地上。然后径自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带着笑意看着地上的裘慕筠。   看着他的眼神她想退后却又告诉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不要怕。   愣着做什么!段正忠又突然喝道。   裘慕筠一颤终究是往后缩了一下。   怎么?还要我找人来帮你吗?   不不要。裘慕筠忙说道。   站起来到这边来!段正忠说道。   裘慕筠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他面前开始解衣服。   低着头却依然感受到了他灼灼的目光。早已作好了准备早已听说了太监对女人的可怕之处可她还是怕得发抖比面对一个真正的男人还要怕。   才脱下大红嫁衣段正忠就将一只脚伸了过来笑着用脚掌摩擦着她胸前的柔软。   ——   裘慕筠惊叫一声朝后退了一步。   段正忠脸色突变一脚将她踢在了地上然后从走下来狠狠捏住她的一只软胸说道:嫁给我不就是给我玩的吗?我让你躲!让你躲!说着另一只手扯起了她的衣服。   裘慕筠忍不住哭了起来推着他的手在地上爬着躲开他的猥亵。   段正忠又停了下来一只手捧起她的脸不忍道:呀哭了我的小娘子哭了。然后他又站起身看着她说道:好了睡去。   裘慕筠往后挪几步带着泪害怕地看着他。   他又瞪眼道:怎么?不听话吗?去!   裘慕筠赶忙起身走到床边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爬缩在了最里侧。   段正忠慢慢走过来吹熄了灯。   就着微弱的光亮裘慕筠看着他坐然后躺下睡在了外侧。   又等了一会儿他似乎没有动静了裘慕筠才慢慢躺了下来与他隔着大大的距离睡了下来。   但她是不可能睡得着的。   外面的传言一点也不假。   她嫁的这个人这个大太监总管真的是个可怕的人。   未来对她来说成了一眼望不到词。   一夜都睁着眼所以当段正忠醒来起身时她也立刻起身了。然后胆怯地替他穿衣服   穿好衣服才要梳头段正忠就不耐地推开了她喊进了早已候在门外的丫环。   丫环替他洗了脸然后拿出桌上的一盒香粉轻轻扑在他颈上然后还给他戴上了一个香囊。   这时裘慕筠想起来隔近了是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茉莉香的原来他是用了香料的。 第4章 儿子?   这时裘慕筠想起来隔近了是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茉莉香的原来他是用了香料的。   段正忠进宫去了裘慕筠长长地舒了口气。   天才刚亮裘慕筠也一夜没睡但还是起来了段正忠没有父母长辈不用请安不用敬茶她倒是清闲了。   没想到她刚洗漱好就有丫环来禀告少爷来请安了。   裘慕筠一愣少爷?太监也有儿子吗?心里疑惑着嘴上说了句让他进来。   如果说刚才还是小小的吃惊那现在看到这个少爷她就是大大的吃惊了跟在丫环后面进来的人竟是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英俊公子!   那公子进门后拜了一下说道:孩儿给母亲大人请安。   这一声母亲叫得裘慕筠差点没站稳。   呃起来。   公子起身慢慢抬起头裘慕筠暗暗打量着他。跟段正忠比起来秀气一些也书生气一些看样子像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质彬彬的。   想到现在和这个人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裘慕筠大胆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回答道:回母亲孩儿叫段子聪今年十九岁了是前年被义父带进段府的。   裘慕筠心想之前听说过段正忠是二十三了这样算来他的这个儿子只比他小四岁了他居然就这样收别人为义子了。也居然有这样的人认一个二十多岁的太监为义父。   想到这些裘慕筠只觉得有些瞧不起这个段子聪了可又一想自已还不是嫁给了他要是不知道原由的还不是会疑惑她居然会嫁给一个太监。这样想来裘慕筠便又有些怪自己错怪了段子聪了。   母亲段府的后花园是义父费了很大心力修建的应该不比侯爷府差的义父不在您可以让丫环带着去园里走走。段子聪说道。   嗯多谢你的关心我待会便出去走走。听了几次母亲裘慕筠却总是听没惯。   按规矩像段子聪这样大的儿子是不可以在她这样的年轻母亲房里待太长时间的所以他只说了几句话便下去了。然后裘慕筠便被侍候着吃早饭然后就真去逛花园了。毕竟不逛花园又有什么事能做呢?   进了花园裘慕筠才知道段子聪那句应该不比侯爷府差的有多假。   她家的花园哪能和这里比!这完全就是一个小卸花园!   她不知道修建一个这样的花园要花多少银子但她记得以前在家里家里新增了几种金鱼就花了好几百两而段府里鱼池里的鱼竟还有几十种都是她不曾认识的不只是在侯爷府在她去过的别的府上也没看到过。   花木的珍稀亭子的精细完全不是侯爷府所能比拟的。这样看段正忠应该比她爹有钱得多。   **************************************************   这样拖稿真不是有意的 第5章 闲暇   花木的珍稀亭子的精细完全不是侯爷府所能比拟的。这样看段正忠应该比她爹有钱得多。   阵阵悦耳的鸟声传来裘慕筠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果然在一颗树下挂了个鸟笼。那树是在鱼池的旁的树荫下还放了石桌。她刚好走累了便走了过去。石桌旁种了芍药牡丹才一走近便有沁鼻的花香传来。   鸟笼里的鸟是极漂亮的叫声也好听竟是只有宫廷里面才养的名贵靛颏。要不是在书上看到过她根本就不会认识。   丫环见她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便端来了一杯茶。   观花赏鱼闻鸟品茗裘慕筠不得不承认段正忠实在是太会享受了。   坐了一会儿裘慕筠想起要是有一两本书就好了。在这府中无事不看书似乎太难受了。段正忠那样的人应该是不会有书的想到早上去给她请安的段子聪裘慕筠便问身旁的丫环道:少爷一般都在做什么?   丫环回答道:回夫人少爷一般都是在读书的此时应该也是在房中念书的。   裘慕筠便起身道:那带我去他那里看一下。   段子聪住在一个专门的园子里裘慕筠只走到园外让丫环进去向他借几本书。   正说着段子聪却从后面来了叫了声母亲。   裘慕筠回过头猜到他是刚从外面回来。   母亲是有事找孩儿吗?段子聪问道。   裘慕筠点点头说道:我是想来向你借几本书打发时间的怎么你刚才不在府上吗?   段子聪恭敬道:回母亲的话孩儿早上去参加朋们的聚会了这便是今天大家的诗作。   裘慕筠看了看他手上的纸张点了点头。   母亲您要些什么书?孩儿去给您拿。段子聪说道。   裘慕筠笑道:随便拿两本就好。   段子聪点点头进去了裘慕筠再一次努力在心里消化自己有这么大儿子的事实。   一会儿段子聪就出来了将手上的书递给裘慕筠裘慕筠让身旁的丫环接了。   母亲孩儿这里没什么书只能挑这两本了。义父的书房倒是书多只是旁人不能进。以后母亲可以和义父说一声想要什么书去书房一般都找得到的。段子聪说道。   书房?裘慕筠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段正忠居然也有书房。再一想花园的样子她便明白了。越是没什么识的人越喜欢附庸风雅把自己扮成很爱问的样子。段府的花园便是这样虽说是花了大钱却并没有处处镀金镶银而是处处都诗情画意。   嗯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呢。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去念书。书我改天还你。裘慕筠说道。   母亲大人言重了。段子聪说道低着头恭送裘慕筠离去。   下午裘慕筠便是用这两本书几盏茶消磨了时间到傍晚丫环对她说道:夫人老爷要回来了。   裘慕筠听了放下书便向大门口走去。一去才发现段子聪早已经站在门口了。 第6章 惩罚   裘慕筠听了放下书便向大门口走去。一去才发现段子聪早已经站在门口了。   没等多久便有一辆大马车朝这边驶来最后停在了段府门前。   一个仆人跪在马车前由两只手撑着趴在了地上。   马车帘子被拉开段正忠被扶出了马车然后踩着仆人的背下到了地上。   段府的管家少爷嬷嬷一些人都迎了上去。   义父。段子聪叫道。   段正忠看了看他说道:今天书读得怎么样?   段子聪回答道:上午去会了诗下午写了两篇章。   什么诗?又是些穷酸秀才?   义父   段正忠没有说话径直进了门。   晚饭没有段子聪桌上只有她和段正忠。   从他进门她便没说话到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有些不敢看他。   桌上的菜她暗中数了数有整整四十道。在他坐下后丫环又端上来一小盘菜放在了段正忠面前。   这意思似乎是说这盘菜只是给他一个人吃的。   裘慕筠暗暗看了眼那菜只是一盘切成条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段正忠似乎对这道菜情有独钟别的菜都只吃了一两口这个菜却吃完了。   吃完饭没坐多久段正忠便要去沐浴裘慕筠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了他身后。虽然有些怕他会要自己服侍他沐浴但一想自己要是不和府里其他人一样对他表现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他恐怕还不知道怎么处罚她呢。   段正忠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四个拿刀的侍卫。裘慕筠走在侍卫后面再后面便是丫环了。路过花园时前面的段正忠停了下一来裘慕筠在慌忙之下多走出了一步后也停了下来。   是两个丫环在说话。   路旁种的是密密的迎春花把视线都挡住了只听见有人在那边说话却不见人。裘慕筠站着听了一下一颗心立刻吊了起来。   紫藤姐你真的决定走了吗?   是几个月前就跟管家说了的明天就能走了去开酒楼的黄老爷家帮厨。   那边的工钱有这里的高吗?我听说黄老爷很小气呢。   哼再怎么样也比侍候一个阴晴不定的阉人好。天天让我切牛鞭驴鞭我看他吃那么多鞭不还是太监么!   紫藤姐这话怎么能说!   才不怕他呢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嘿嘿你看别人家里洞房第二天都验红就他娶媳妇不   裘慕筠一句:谁在那边说话?打断了她们的话。   旁边立刻没了声音他们身后的丫环已经绕到了另一边。   段正忠回头看了看裘慕筠有意帮那个丫环的她心虚地低下了头。   说话的两个丫环被带了过来一见他两人慌忙跪在了地上其中一个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了。   让管家把雷越牵来。段正忠说道。   没过多久管家便来了。裘慕筠这才知道雷越是一条大狗。   这时段正忠对跪在他面前的丫环说道:你切了那么多牛鞭驴鞭应该有些想法我今天就让你尝一尝狗鞭是什么滋味。   那个叫紫藤的吓白了脸忙哭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把她的衣服脱了。段正忠不顾她的求饶淡淡地说道。 第7章 惊人之举   把她的衣服脱了。段正忠不顾她的求饶淡淡地说道。   裘慕筠开始还在想什么叫尝一下狗鞭的滋味除了是说做熟了吃还有什么意思直到听见他说要把丫环的衣服脱了她才大惊失色地想起了一个人。   南北朝时的刘子业便荒银地让宫女和狗、羊这些动物交配谁不从便立刻斩首。那时候在书上看到时她还怎么也无法想像会有人做这么荒唐的事。   现在难道段正忠是要让狗来糟蹋这个丫环吗?裘慕筠不冷汗一冒。   随管家来的仆人已经开始扯那个丫环的衣服了丫环哭着求着段正忠却始终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老爷裘慕筠实在忍不住刚要求情对上段正忠的眼神立刻说不出话来了。他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表情可她却读到了他的话:你以为你有求情的资格么?   老爷不要奴婢再也不敢了   求求您了老爷   丫环哭着在地上磕着头却连头都磕破了也没得到段正忠一个不忍的眼神。   裘慕筠眼看着丫环被脱得只剩了贴身小衣段正忠却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眼角依然带着笑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实在不忍看下去紧紧闭上了眼睛。可丫环哭喊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   丫环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裘慕筠睁开眼发现丫环已经在众人眼皮底下被脱得一件衣服不剩仆人将她按着跪趴在了地上然后管家将狗绳递给了一个仆人。   这时裘慕筠一眼看到了那只狗腿间露出的血红的一段吓得捂住了嘴。   叫紫藤的丫环哭着和她说话的那个小丫环也哭着裘慕筠看着狗不顾一切地站在了丫环前给段正忠跪了下来。   把她逐府就算了好吗?   仆人停住了动作等着段正忠的决定。   段正忠看了她一会对一旁的丫环说道:把夫人扶起来。   老爷你是大总管何必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呢?裘慕筠还在求着两个丫环过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时紫藤将按着她的仆人推倒在了地上刚要起身跑开又被抓住了。另外两个仆人也过来一起将她死死按在地上让她像狗的姿势一样趴着。   段正忠她只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打她也好骂她也好怎么能做这么没人的事?她也是人你怎么能这样!任裘慕筠忍不住对他不敬了可怎么说他都是没反应。仆人们知道事情不会再有变动了便死死按住丫环将狗牵到了她身后。   狗立刻将两只爪子搭在了丫环背上慢慢爬上她的背。   丫环哭泣的声音更加凄惨了想咬舌自尽却被仆人发现捏住她的下腭用手帕塞住了她的嘴。   丫环满脸是泪发出呜呜的声音。   裘慕筠也失去理智了突然挣开丫环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跑到丫环旁边对着狗举起刀一下子砍了下去。   污血四溅狗的身子被她砍成了两截后半截掉在了地上前半截还睁着眼在动着。肠子内脏从那半截里掉了出来流了一地。   *******************************************************************************   亲们留言每次看到留言我都会很惭愧然后立刻去码字 第8章 夫人,我们来洞房   污血四溅狗的身子被她砍成了两截后半截掉在了地上前半截还睁着眼在动着。肠子内脏从那半截里掉了出来流了一地。   丫环的背上她的裙子上都是血。   裘慕筠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这场景把所有人都惊住了就连管家都低下了头斜眼偷偷瞟着段正忠脸上的表情。   除了丫环的抽泣声四周没有一点声音然后听到段正忠说道:扶夫人去房里这个丫环先关起来。   脑子里一直回放着那条狗身子断成两截的画面恍恍惚惚了许久裘慕筠才意识到自已刚才做了什么。   重要的不是她杀了一条狗而是她得罪了段正忠。他能让一条狗来污辱得罪他的丫环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丫环都出去了房里就她一个人裘慕筠坐在看着开着的窗子甚至有股想从窗子上跳出去的冲动。   但逃并不是上天给她的路她也逃不掉所以她只能面对。   在她忐忑得都要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一如她昨晚在盖头下面听到的沉稳声音。   段正忠走了进来门被关上没有一个人跟在他身后。   裘慕筠不往里缩了缩。   他慢慢走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然后在她身旁坐下。一只的手抚上她的脸从额头到脸颊仿佛许久不见的恋人。   突然啪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裘慕筠倒在了脑子嗡嗡作响了许久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挨了一巴掌狠狠的一巴掌让她半边脸都没了知觉。   手背轻轻触过嘴角沾上了一滴鲜血。   现在你觉得该如何惩罚那个丫环呢?段正忠自上而下俯视着她问道。   你在众人面前脱了她的衣服对她的惩罚已经足够了。裘慕筠说道。话音才落她的头发便被揪起接着耳边又传来啪的一声。   她再一次倒在了。   她在转过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凭什么打我我是你的夫人是皇上赐的婚府里的丫环犯了错难道我说出我的看法都不行吗?   段正忠笑了两声捏起她的下巴说道:夫人?你说你是我夫人?我倒忘了既然你是我夫人那总得做夫人该做的事。   段正忠回过头叫道:来人。   丫环进门后他说道:去拿根绳子来。   丫环不敢抬头只说了一声是就退出了门外。   马上绳子便被拿来递到了段正忠手上丫环再次退出门去。   裘慕筠看着他手上的绳子怕得往爬去却被他扯住腿拉了回来。段正忠看着她笑道:夫人我们来洞房可好? 第9章 折磨   裘慕筠看着他手上的绳子怕得往爬去却被拉了回来。段正忠看着她笑道:夫人我们来洞房可好?   裘慕筠心中一阵哆嗦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刺骨的冷。   段正忠将她从拉起来然后用绳子套上了她的后颈。   裘慕筠挣扎了一下段正忠的眼里立刻露出凶狠的光芒镇得她立刻安静下来。   他慢调斯理地用绳子绑住了她的上半身然后将她整个人放到了。   裘慕筠怕着恐惧着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如果他是个男人她能知道最坏不过是被她既然和他成亲了认命也好无可奈何也罢她能接受。可她并不知道身为太监的他会怎么来对付她。   段正忠拿来一把剪刀对准了她的颈部。   裘慕筠屏着呼吸想象那把剪刀刺入自己喉咙的感觉。冰冷的铁贴着她的颈缓缓移动划过她的颈她的脸然后从耳鬓处伸入发堆里咔嚓一声剪下了一缕头发。   裘慕筠依然心跳回速着却在知道他只是剪了她一缕头发后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又笑了起来。   然后他坐上她的腿彻底将她固定在了从她的裙子边缘开始往上剪起。裘慕筠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自已的裙子被他慢慢剪开。   身上的绳子挡住了剪刀他便将裙子一块块地剪然后再一块块地拈起布片在她眼前松手让布片掉在。   隔着肚兜裘慕筠依然感觉到了剪刀的冰冷没有看他却清楚他脸上的笑容。   终于她身上只剩了下面的绸裤和上面的红色肚兜。   段正忠一只手伸进她肚兜里抚上她的小腹。   裘慕筠小腹一阵紧缩颤抖起来。   段正忠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露出愉悦的笑容。手在她小腹上摸抚了一阵然后开始剪她的肚兜。   他却没有像剪裙子一样一直往上剪而是这边一剪刀那边一剪刀的剪着玩将她的肚剪得零零碎碎的。   裘慕筠不敢反抗不敢作声她只觉得现在的他的就是个疯子一不小心惹怒了他他便会一剪刀捅过来。   段正忠放下剪刀轻抚着她的锁骨然后吻了下来开始他是着的后来便用牙齿轻咬起来让裘慕筠的呼吸比先前更加急促起来。   他从她身上起来将桌上的红烛拿到了床边再次坐了下来。   裘慕筠看着那火红的烛光眼里露出前所未有的畏惧。   段正忠却并不是要烧她而是将红烛端到她身体上方微微倾斜让烛泪滴在了她的锁骨上。   ********************************************************************************   滴蜡油SM不知道会不会被审查组咔嚓掉呢 第10章 恶心之吻   然后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小腹再抬起头将蜡烛移到她小腹上方滴了去。   他就这样吻一下滴一下折磨得裘慕筠都想死了算了他却乐此不疲。   最后他直接吻着着她小腹的某一处不放将端着蜡烛的手搁在她肩膀上一滴滴烛泪从倾斜的蜡烛上接连不断地滴下来让她痛出了眼泪。   段正忠从她小腹上抬起头温柔地又带着可怕的说道:侍候我侍候好了我便放了那丫环。   裘慕筠自认心肠也不是太软可她在段正忠面前却成了慈悲心肠的人。她知道自己不必为了一个毫无关系又自讨苦吃的丫环做牺牲可想到眼前人的手段她还是不忍心。于是她心里畏惧着表面上却强作淡定地点了点头。   段正忠笑着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放了她自由。   裘慕均再一次替他宽衣解带然后硬着头皮吻上他的唇。   心里却想起那个丫环的话吃那么多鞭原来他下午吃的那盘丝是动物的那里裘慕筠胃里一阵翻滚慌忙将唇移了下来。   当她吻到他胸口时被他拉了起来对上了他的唇。他的舌伸入她口内在里面攻城略地有时直抵向她喉间。让她混沌的脑子更混沌无力的身体都要瘫软下去了。   现在她才知道什么是吻。   段正忠却突然推开她一脚将她踢到了床下。   从今天开始不准再踏进这间房一步!他的眼里冒着寒光。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他果然不是她能琢磨透的她被踢下了床然后只匆匆裹了两件衣服遮住了身体就被丫环带了出来领她到了另一个房间。   可是无论怎样这却是个好结果。   她再也不用在晚上面对他了。   将身上的蜡油揭去是一个个红点那个被他滴了好几滴的地方还隐隐作痛着裘慕筠舒了一口气只能庆幸这一切都过去了。   除了段正忠和那条狗留给她的惊魂比起前一夜来裘慕筠倒是睡得还算安稳。只是第二天一大早便听说那个冒犯他的丫环又被他让人送进青楼了。那丫环并没有卖身给段府他却爱把她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   她总算是认清了段正忠是个什么人就是一个又狠又毒又记仇的小人昨天晚上明明说只要她把他侍候好了他就放过那个丫环的她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哪里不好了他却依然下此狠手。   想起昨夜的那个吻就想吐他晚上还刚吃牛鞭了的。现在想想那丫环说的真对天天吃鞭不还是太监么!   裘慕筠在心里恨恨地想咬牙切齿的骂却也只敢在心想骂一下。要再得罪他还指不定有没有命在呢! 第11章 摘花   裘慕筠在心里恨恨地想咬牙切齿的骂却也只敢在心想骂一下。要再得罪他还指不定有没有命在呢!   白天唯一的可做事便是逛花园。   虽然走进了这段府的高墙内嫁了段正忠这样的太监但既然能活着她还是要努力好好活的总不至于因为这就天天憋在房里郁郁而终。裘慕筠一大早便出了门来到花园看着园中争妍的鲜花多少打消了些对段正忠的愤慨。   心情有了改善她便摘了只花在手上闻着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走到前面看见了一棵碧桃。树上的碧桃红红的煞是好看。裘慕筠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丫环对一个最高的说:去试试能不能把那枝花摘下来。   丫环点了头慢慢走到树手伸手摘花却只差了一点点。   其余的丫环见这情形便去帮忙了够着别的树枝往下拉花枝是低了些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裘慕筠也走上前踮着脚试了试也不成。   这时打旁边路过的段子聪不驻足看着这边的情形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那边还在努力着他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说道:母亲我来帮你。说着他走上前抬起手轻轻松松地摘下了花。   母亲——段子聪带着笑将花递向裘慕筠。   裘慕筠欢喜地接过花枝立刻放到鼻下闻了一下高兴地看向段子聪两眼放着光辉笑道:好香真好看多亏了你!这样子失了一分大家闺秀的庄重多了一分少女的天真可爱。   段子聪有些脸红地低下头腼腆地一笑说道:母亲高兴就好。   然后他微微一抬首脸色突然一白退开了两步低头道:义父。   裘慕筠侧过头看到了一脸阴郁的段正忠慌忙整了整衣服端正地站着柔声说道:老爷没去宫里吗?   段正忠走进来只看了看她没回话然后对段子聪说道:怎么读书读到花园里来了?   段子聪似乎十分怕他头低得很低小声说道:孩儿一时累了出来走走现在马上回去。   说着立刻低着头走了。裘慕筠的目光随着他离去再侧头收回来时却发现段正忠正看着自己。   ********************************************************************************   字数不够一千无良凑字惭愧惭愧第次惭愧顺便求个评求个收藏嘿嘿这句话说话居然还没到一千再加囧 第12章 段氏家族   说着立刻低着头走了。裘慕筠的目光随着他离去再侧头收回来时却发现段正忠正看着自己。   裘慕筠故意将脸撇开段正忠鼻中冷哼一声转声便走。   裘慕筠却又叫住了她。   老爷——   段正忠回过头来等着她说话。   裘慕筠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他低声说道:明天明天是回门的日子。   明天我要进宫。段正忠语气不怎么和善似乎和她说一句话都不情不愿。   你裘慕筠吸了一口气放平语气说道:段大总管那么得皇上宠爱请个假难道皇上还不批吗?   段正忠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转身离开了。   裘慕筠生气地在后面说道:不去就不去我一个人回去反正别人要说也说你!   段正忠头一不回地走了裘慕筠气得将手一甩重重地说道:不逛了回去了!   回到房里坐着没事裘慕筠又将昨天向段子聪借的书拿出来翻翻了几页让丫环拿来了笔墨。   本来是想随手写几个字的写着写着裘慕筠才发觉自己在骂段正忠。   死太监小人不要脸女人用香粉皇天保佑吃恶心东西吃死你!   正在恨恨地写着一个丫环进来了站了一会儿说道:夫人奴婢刚刚经过马厩时听见管家在吩咐马厩的人让他们把几匹红色的马都牵出来刷洗一下说明天老爷要用的。夫人老爷明天肯定会跟你一起去侯爷府的!   裘慕筠抬起头看了看她是服侍自己的其中一个丫环小小的年纪小小的个子脸上一对酒窝很有些灵气。看样子她似乎有些高兴又有些胆怯地不敢有太大的情绪表现出来。   裘慕筠对身边几个丫环都不怎么在意的也没怎么注意她们可现在她却对这个小丫头有了好感。   段府的丫环仆人都是不怎么说话的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是十分谨慎的对她这个新来的夫人她们还不知道段正忠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所以对她不敢太接近也不敢有冒犯两天下来都是恭敬却不亲近的。而这个小丫环知道她因为段正忠的态度生气听到了这个消息还特地来告诉她不关她的事却还高兴着这叫裘慕筠怎么不对她另眼相看呢?   丫环见裘慕筠一直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不安低下了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裘慕筠一笑轻轻问道。   丫环有些惊喜地抬起头来说道:夫人奴婢叫段木槿。   裘慕筠有些吃惊问道:你也姓段?   丫环回道:是奴婢进段府时抽到的名字大家都姓段。 第13章 回门   丫环回道:是奴婢进段府时抽到的名字大家都姓段。   奇怪吗?有什么好奇怪的段正忠那样的人就是喜欢掌控别人一切的感觉他府里的下人不跟他姓段她倒要觉得奇怪呢!   裘慕筠又问道:什么抽到的名字?   丫环回答道:和奴婢一起进段府的还有五六个姑娘第一天管家便拿了几张纸团来让我抽纸团里都是花的名字有木棉丁香什么的奴婢抽到了木槿就叫段木槿了。   咳裘慕筠忍不住轻轻咳了一下掩饰了自己无语的情绪正色道:那你先前叫什么名字?   丫环立刻吓了一跳说道:夫人段府规矩第十条就是进了段府就姓段就用段府赐的名字永远不提以前的名字。违反了是要被重罚的。   裘慕筠按了按额头自语道:这么说这段府内还就我一个不姓段了?   丫环笑道:夫人也姓段夫人不是段氏吗?   裘慕筠又咳了一下点头道:还真是难听死了!   丫环当然不敢回话却又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裘慕筠说道:那我以后就叫你槿儿槿儿你多大了?   丫环高兴地点了点头脸上的小酒窝又露了出来说道:奴婢十六了。   嗯。裘慕筠看着她微微一笑。   槿儿站了一下说道:夫人那奴婢先告退了您有吩咐就叫奴婢。   裘慕筠点了点头。槿儿退出屋去却在门槛处一绊摔了一跤。   裘慕筠忙站起来去扶她起来一看她腿上都擦伤了。   快快去上药!裘慕筠扶着她朝门外走去槿儿忙说道:夫人奴婢不碍事的你不要扶奴婢了。   这时别的丫环也看见了过来扶了她裘慕筠也不再坚持交待了一声就进房了再走到桌前却不见了刚才那张纸。   桌子就在窗边桌上的书被风吹的呼啦啦地翻裘慕筠站起身看了看窗外还不知被风吹到哪里去了也没多在意就坐了下来。   第二天裘慕筠早早地起床一出门便看到了门外的大队伍气派得跟迎亲队伍似的。队伍中间还有一辆华丽的大马车再一次显示了他段大总管的财力。   没站多久段正忠就被一大批下人服侍着出来了段子聪自然也在其列恭敬地送他走到马车下然后又给她这个母亲道了声安。   马车下面依然跪了个人段正忠又踩着人家的背上去裘慕筠受不了让人拿了个木墩踏上去的。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裘慕筠和段正忠共坐一车身边也没什么丫环仆人不免觉得有些憋气便撩开一旁的帘子想看看外面的风景结果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外面居然有好些人跟着马车在跑看见她伸出头来都朝她这边指过来喊道:快看快看裘府小姐!惊得她忙放下了帘子。她倒忘了他们这婚事是被全京城人关注着这时两人回门别人当然要跑出来看一下热闹了!   偷偷看段正忠发觉他闭着眼气定神闲的。剑眉高鼻梁清晰而深刻的唇形轮廓分明的脸全身上下还透着一股睿智又深不可测的气质摒弃他太监的身份他那特殊癖好以及可恶的行径他真的是一个很能摄人心魂的人。也就是说他是个只能看外形不能看内在的人。   裘慕筠从开始偷偷的瞟到后来盯着他看只觉得有些挪不开眼了又仿佛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人心里浮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太飘渺叫她刚想使劲想却又丝毫捉不住了。 第14章 回门2   裘慕筠从开始偷偷的瞟到后来盯着他看只觉得有些挪不开眼了又仿佛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人心里浮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太飘渺叫她刚想使劲想却又丝毫捉不住了。   段正忠突然睁开了眼睛。   裘慕筠再次惊慌失措先是快速低下了头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别的地方。   段正忠却盯着她不放了那样探究的眼神似乎看出了什么似乎想看穿什么。裘慕筠不知道他想看什么但这眼神真的让她心里发慌。被段正忠盯了许久她实在忍无可忍开口道:你看什么?   段正忠看着她说道:你十九岁了?   裘慕筠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合过八字的。而且那八字还出其的相配。   裘慕筠等着他的下他却闭着嘴再不说话了。撩起身旁的帘子淡然地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别人在看他的热闹他也在看别人的热闹。   自己和他还真是差了太多。   为什么他能在众人的取笑和指指点点中如此的处之泰然呢?看着他裘慕筠不对他也探究起来。   自小入宫受遍所有人冷眼所以他习惯了吗?   身为太监哪怕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登上了太监所能达到的最高位可他还是受人白眼的。他毕竟也是个可怜之人。   一时间裘慕筠似乎把他的所作所为原谅了一大半。   回门队伍到了裘府门前段正忠先从马车上下去裘慕筠接着下车。马车下供她踏的依然是个年轻的仆人。   都到家门口了四周还站着看热闹的人裘慕筠不想弄得别人有又新话题说便硬着头皮慢慢将脚放到了那个仆人的背上。   离开马车因为重心放在了别人身上不安的裘慕筠有些站不稳了身子歪了一下被下面的段正忠及时拉住了手然后便跌落在了他怀中。   他身上淡淡的茉莉香传到了她鼻中隐隐还带着一丝别的气息。脸上一红裘慕筠忙站好掩藏住了暗自的心悸。   见了出门迎接的裘家人段正忠平静地说道:见过岳父岳母。   裘慕筠也小声道:爹娘。   侯爷裘炜僵硬地笑了一笑说道:进屋去。   裘夫人则比不上裘炜的镇静了看到女儿的时候眼角就湿润了侧过脸去偷偷擦着泪水。看得裘慕筠心里一阵酸却不好这在个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   直到进门裘慕筠看了一下却没看到裘思萱。   一旁过来扶她的小蕊小声说道:小姐二小姐说她不舒服在房里休息呢。小蕊是她在裘府的贴身丫环去段府的时候不知道段府的底细裘慕筠便将她留在了裘府并没有带她去。现在想来还好当时没让她陪嫁要不然她也得和槿儿她们一样生活在段正忠的魔爪下忍受他的各种怪癖了。 第15章 不该骂人   进门没多久裘炜和段正忠以及裘家别的叔伯们在外面客套地说着话裘夫人则拉了裘慕筠去了房里。   一进房裘夫人就哭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缓过气说道:在那边受苦了?   裘慕筠牵起她的手抱住她说道:娘不用担心他没有外面传得那么古怪对我很好的。   裘夫人哭道:再好能好到哪里去!为什么你就这么命苦呢为什么我当初就没有坚持着把你许个人家呢一直由你拖到了现在最终却嫁了个   好了娘嫁给别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好别人表面风光谁知道是个什么人呢?段正忠虽然是个身残之人但他却能对女儿好这不就好了吗?裘慕筠拿出手帕轻轻替裘夫人拭着泪诚恳地说着编出来的话。   裘夫人看着她着急地问道:他没有打你没有骂你吗?他那种狠心肠的人!   裘慕筠笑道:娘您就爱听外面瞎说那些张家夫人李家小姐说的能信吗?还让我去段府里吓了个半死结果人家好着呢平时他是不爱笑了些可他对我体贴比娘您都细心呢!   裘夫人不相信道:真的?   真的!裘慕筠一面笑一面肯定是说着一面又想那该死的段正忠踢她绑她在她身上滴蜡的场景。   裘夫人想了想自语道:也是他是在宫里侍候人的说细心也不奇怪。   裘慕筠见她似乎相信不暗中舒了口气。毕竟不管是善意还是恶心她这始终也是撒谎骗娘亲。   裘夫人待会还要出去的裘慕筠怕她在里面哭太久到时候见了人不好便只说了几句就扶她到外面走走去却在出门的时候看见了裘炜。   爹。裘慕筠叫道。裘炜看着裘夫人说道:都哭了这么多天了会把眼睛哭坏的让人扶你去后院走一下。   裘夫人点了点头让丫环扶着走了裘慕筠知道爹应该有话要话便留了下来。   裘炜说道:在那边怎么样?   还好。裘慕筠笑道。   裘炜却并不好骗认真道:跟爹说实话。爹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他对他多少是知道些的。   裘慕筠轻叹一口气低头道:他似乎不太喜欢我第二天就让我去别的房里睡了不过这样我还挺高兴的。   裘炜叹了口气又问道:你觉得他有什么奇怪之处吗?和传言中的有什么不同吗?   裘慕筠知道瞒不了爹老实回道道:一样的情确实很古怪大概宫里的公公们都是这样的情。   哦。裘炜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挂着的灯笼若有所思。   裘慕筠看着他有些奇怪地问道:爹怎么了?   裘炜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出去。   在裘府的大半天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段正忠也一直是一副正经的脸仿佛是替皇上来裘府办事的。他们这对夫妻不像别的夫妻装恩爱也不是保持生疏也不是在人前多少有些尴尬所以只吃了顿饭便上马车回去了。   到段府门口又是一大堆人站在门外等候着裘慕筠也就跟着段正忠过了一回做段夫人的瘾。路过花园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四周的人都站了下来看着他侧过头走到路旁从密密的花枝上捡出了一张纸。   瞟到那张纸站在他后面的裘慕筠顿时心跳都要停止了。谁想到那张被风吹走的纸居然还留在院中居然还没被人清理走还偏偏被眼尖的他看到了!   ********************************************************************************   又米有收藏又米有收藏伤心伤心哭~~~~~~~~~~~~~~ 第16章 不得不认帐   瞟到那张纸站在他后面的裘慕筠顿时心跳都要停止了。谁想到那张被风吹走的纸居然还留在院中居然还没被人清理走还偏偏被眼尖的他看到了!   段正忠看着纸听不出语气地问道:这是谁写的?   一旁的管家也看见了上面的字脸立刻变了颜色。段正忠又问了两声身边的人都低着头没回答管家便使眼色叫来了一个仆人小声说道:把人都召来老爷要问话。他这话的声音虽不大但在这么平静的环境下只怕是没有人听不到。   裘慕筠的心突突地跳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一会儿府里的人都被叫来了裘慕筠一看段府有这么多人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这么多人都不承认的话他也没办法反正也没证据。还好他没见过她写的字。   下人们都站好了管家问了好几遍都没有结果便无措站在一边看着段正忠的脸色。   段正忠紧紧抿着唇环视了一周说道:从不满一年工期的下人开始每人十大板打到管家以下的等级还没人承认就再从头打什么时候有人承认了什么时候停。   裘慕筠心底的那点小得意被段正忠叭地一声打得茫然无存。   他居然要把这上上下下几十个下人打个遍!   他居然就这样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   他好狠!   四周没有人说话只是有一批下人无声地跪了下来然后趴在了地上。包括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的槿儿。   已经有人去拿板子了裘慕筠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别逼他们了是我写的。   这下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段正忠平静地问道:是吗?   是。裘慕筠答得干脆。   写的什么?   是你让我说的。裘慕筠似乎是想在送死之前再过一回瘾说道:死太监小人后面的有些不记得了好像是不要脸擦香粉女人。   段正忠轻笑一声说道:还有一句和那天那个奴婢说的一样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他居然把那个丫环的事拿出来说!也就是说她的罪和那个丫环是同一个罪了!裘慕筠颤了一下却强作镇定道:你不能以那种下三滥的方法处置我我是你夫人!就算他是太监就算他要不了她但怎么说他们现在是夫妻他怎么会用狗来侮辱自己的妻子!   是吗那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段正忠看着她问。   我我是因为误会了你才这样的我知道错了你就念我是初犯放过我。虽然知道他没有多少同情细胞但好声好气求他总比和他顶撞好。 第17章 段正忠的处置   我我是因为误会了你才这样的我知道错了你就念我是初犯放过我。虽然知道他没有多少同情细胞但好声好气求他总比和他顶撞好。   段正忠看着她轻笑一下然后开口道:管家先让夫人住进西楼。   是老爷。管家答道。   段正忠说完这句就走了裘慕筠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她不知道这个惩罚到底是轻还是重她要不要再争取一下。   等管家把她带进那个所谓的西楼她才知道这个惩罚比她想象的最重的情况还要重。   整个西楼一个人都没住管家带她进的是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很黑房里萦绕着一股她所不知道的难闻的气息时不时还有几声老鼠叫。   管家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带上了门然后裘慕筠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哎管家——刚一开口管家离去的脚步声就传来了裘慕筠也知道这就是段正忠的意思说也没用便不再喊了。   房里有一个能算得上是窗子的东西被几根木板钉死了门口的最下面还有一个类似狗洞的小洞恐怕连一个小婴儿都塞不出去。除此之外再无一丝透光的地方。   裘慕筠看了看四周总算找到了一盏油灯。   点燃油灯裘慕筠环顾了一下新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马桶。也就是说这就是她生活的唯一空间。   可恶的段正忠!   坐在油灯旁无所事事。老鼠的吱吱叫是唯一能陪伴她的声音。   裘慕筠希望自己现在有一串佛珠有一个木鱼她也来做个佛门的俗家弟子算了。信佛的一敲敲一天应该比这样坐着好。   好在没过一会儿就有人送饭来了。裘慕筠想总算有一点事做了。   饭碗从门口的小洞里递进来裘慕筠接到手中坐到油灯旁一看好像是。什么她却不认识但闻着真的很香。试着吃了一口有些异常好像不是新鲜的。   吃了该不会肚子疼?   裘慕筠想把扒到一边只吃饭却翻出了个圆圆的东西放到油灯下面一看竟是眼珠子!   而且那眼珠子的大小竟像是狗的。   她惊呼一声吓得把碗扔在了地上。突然想到这狗就是她砍死的那条狗!   难怪会变了味狗都死了两三天了他居然还拿来给她吃!   霎时那狗死的场景又浮现在了脑海裘慕筠不有些害怕起来。这屋里又黑又透着一股难闻的诡异气息她还知道整个楼都只有她一个人这一切教她如何不怕?   地上狗的眼珠滚在一旁裘慕筠不敢看拿着油灯缩在了床里面。   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渐渐没了天黑了起来裘慕筠的心一直快速地跳着她也一直深呼吸给自己打着气却还是紧张得不得了。   在这黑暗中人的耳朵总是会仔细起来认真听着四周的动静。裘慕筠就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像是风在吹又像是从房里的某处发出来的像女人的哭泣。 第18章 逃脱   在这黑暗中人的耳朵总是会仔细起来认真听着四周的动静。裘慕筠就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像是风在吹又像是从房里的某处发出来的像女人的哭泣。   她又朝床内移了一下直挨到了墙壁却不经意发现墙上有字。   举起油灯照着墙上的字一句一句读了起来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都要发起抖来了。   原来这段府是拆了以前一所老宅院后再建的而她所站的这块地以前是一个水池专门用来溺死那些犯了事的人的比如行为不检的媳妇私生子犯了大错要处死的下人因为这段正忠便把池子填了修了这西楼也专门用来关府上犯了大错的人。   裘慕筠按着胸口又深吸了几口气想了想决定把床挪到另一边去。毕竟远离这个消息应该会让她安心一点的。虽然这床一阵霉味但却只有一张她又非要不可只能挪到另一边去了。   床只是几块木板搭成的还不算太重她用了一柱香的时候总算将床移着靠向了另一边的墙。   回去拿油灯走向床却发现这一边的墙上也有字还是用朱砂写的。   裘慕筠心中又忐忑起来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都看到了她怎么能忍住不看个究竟?这次她站远了些举着油灯一看竟是好几个女人的画像。再把画像旁边的红色字一看竟是这女子的身份所犯的事然后因何死在这间房里。   这里在她之前居然关过好多个丫环都是因为犯了大错然后大多数都死在了这里病死或是不明原因地惊吓致死。   身旁萦绕的不明气息不就是那种死亡的气息么?   裘慕筠只觉得身上冷汗一冒。   那特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裘慕筠听再也不觉得像风了明明就是女人哭泣的声音!   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猛然看向身后却什么都没有。然后她注意到油灯里的油已经不多了。就算她还能让丫环再拿一盏灯来现在也不行了这里四处无人她是叫不到人的。而这剩下的油是绝对撑不过今晚的。   这样的情形下要是连灯都没了她恐怕也会像这些丫环一样死在这里。   不行她不能再待下去她得逃走!   有了这样的想法裘慕筠害怕的情绪便缓解了一下努力想着该怎么办。   如果能逃出去她是不能让段正忠再抓到的那她就只能跑回家里。那样段正忠只能去找她爹娘要人那他一定会给她爹面子不会再罚她了。   只是她要如何逃出去呢?   裘慕筠用油灯把四周照了照似乎有可能的只有头顶那个被封的窗户了。   ********************************************************************************   阿青阿亭又来求收藏啦然后有时间亲们留个脚印 第19章 逃脱2   裘慕筠用油灯把四周照了照似乎有可能的只有头顶那个被封的窗户了。   裘慕筠立刻又将床搬到了窗户下再把桌子放在了站上去刚好能够到上面的窗户。   窗子很小但还是容得了一个人通过的只是要拆了钉在前面的三根木板。   裘慕筠仔细看了那三根木板长期的日晒雨淋好像已经不太结实了。   她用力捶过去果然听到了一声断裂声只是手也捶得生疼。不过疼不算什么有希望弄断木板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忍着疼又捶了几下这根木板真的断了。把两根断木板转到一边然后再拆第二根结果却怎么也弄不断。   手都捶红了裘慕筠已经被这根木板弄得大汗淋漓却没有断的希望。她又急又气握着木板使劲晃了晃竟感觉到了钉子的松动。   又有了希望这时她不再试图把木板弄断了而是努力将它从窗框上拔下来。   钉子确实松了用了拔了几下便拔掉了只剩下最后一根了。   没想到这根却难住了她。捶不断也拔不掉。   裘慕筠看了看钉子好像很结实也就是说现在就只能试着弄断它了。   如果她的力气再大些如果有个捶子什么的这木板早就断了。   因为没有这如果所以她怎么也弄不断。   裘慕筠看了看灯油又少了一些坚持不了多久了。心里越发急了起来又掰了掰木板脑子里突然想出了什么。   她把油灯拿上来放在木板底下烧了起来。   木板是腐的烧不着火只是马上就被烧黑了有些呛人。还好是晚上别人看不见这里的烟。   她一直用火烧木板的那一处烧一会然后再试一下能不能弄断最后在油灯将完时终于用力一撞叭地一声断了。   裘慕筠欣喜地将木板都在钉子上转到窗子的一边然后就想着怎么钻出去。   她将头伸出窗外看了看依稀能看见窗子的旁边有棵树。攀着窗子努力一些应该可以够到树枝然后爬到树上去。   试了试自己站的地方还是矮了些脚踏不到窗子上裘慕筠看了看下面从桌子上下去将的铺盖卷了起来叠成一堆垫到了桌子上然后再爬上去。   这一回高度够了她系起裙角然后小心翼翼地爬出窗子再够到树枝爬上了树。这时窗口处透出的微弱的灯光刚好熄了。   心中一阵窃喜仿佛久待在牢狱的人一下子越狱成功了。   抱着树枝慢慢往下爬树没什么枝丫爬起来还有些不容易。   不怎么看得见她摸索着踏到了一根细细的树枝上试了一下好像一时还断不了便小心地将重力放在那根细枝上往下爬。   突然咔嚓一声脚下的树枝断了她一下子摔了下来。 第20章 求救   突然咔嚓一声脚下的树枝断了她一下子摔了下来。   不敢出声她只是坐在地上咬着牙皱了好一会儿眉。   好在腿似乎没受什么伤的疼痛过了许久才减轻一点裘慕筠这才站起身慢慢往前走着。   段府里巡夜的人很多她只能避开巡夜人的眼睛偷偷摸摸走不见光的路。   没想到连后门都有四个人把守着。后门不行前门自然也不行的。她又跑到院墙旁看了一下高高的光秃秃的她不可能爬得上去。巡夜的人走到了这边她又找地方躲钻到一处花草里躲了起来。   背后突然一亮她吓得连忙蹲了下来然后一盆水浇在了她身上。   窗子又关上了她感觉到水还是温热的。   那一瞬间裘慕筠有些想哭了。   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被这高墙拦住了要是被人抓到被段正忠知道她还想逃那她就真的完了。   巡夜的人往前面走了她蹲着原地感受着风吹来的冰凉想着该怎么办。   突然看到了段子聪的院子。   可以说段子聪是她在段府唯一算是认识的人。而且看上去他应该是个好人。现在的问题是不管他是不是好人她都只能拿他当赌注。   她现在浑身都湿了晚上还很冷要是在外面呆一夜她会冻死的更何况这期间她随时会被发现就算她没被冻死也没被发现到明天天亮她也是死路一条。   无奈之下裘慕筠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看见后快速跑进了段子聪读书的院子。   段子聪这里比外面巡夜的人少一些她很轻易的就跑到了屋子前只是不知道哪一间是段子聪的房。   找着最大的房子然后她惊喜地发现里面还亮着灯。   慢慢走近那房子蹲从窗子外面看进去果然看到了正在读书的段子聪。   裘慕筠高兴得不得了想叫他却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孩儿?段公子?段子聪?子聪?聪儿?   思量再三她轻轻叫了声段子聪。   房里很安静段子聪一下子就听到了声音往窗口处一看看到了裘慕筠的半张脸。大吃一惊道:母亲您   裘慕筠轻轻说道:快开门我进去给你说。   段子聪虽奇怪却还是去开了门然后裘慕筠钻了进去。   她这一进去又把段子聪吓了一跳脸红道:母亲您怎么   看到他脸上的红裘慕筠看了看自己一身湿衣贴在身上胳膊这样单薄的地方还成了透明的在灯光下像极了一副活春宫。 第21章 误会   看到他脸上的红裘慕筠看了看自己一身湿衣贴在身上胳膊这样单薄的地方还成了透明的在灯光下像极了一副活春宫。   裘慕筠下意识了抱住胳膊低头说道:我从西楼逃出来了。?段子聪看着她眼里透出惊奇的光芒。他怎么也想不到侯爷府的千金居然能从西楼逃出来甚至敢逃出来。   裘慕筠接着说道:我想回到家里然后让我爹娘把我送回来或是让他去裘府接我回来那样他应该不会再罚我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出去所以想让你帮我。明天我打扮成家丁或是丫环让你带我出去你愿意吗?   段子聪看了她好半晌然后说了三个字:我愿意。   裘慕筠欣喜地说道:谢谢你!   段子聪笑了笑又看了看她的湿衣服又不好意思地将眼移开然后又看向她说道:你这样会生病的?   裘慕筠注意到他说的你还不是您。她低了低头说道:刚才被人泼湿了。   段子聪犹豫了好半天说道:要不要暂时换上我的衣服。   裘慕筠犹豫的时间少了些轻声道:嗯。   段子聪从箱子里拿了件衣服递给她然后看了看屋内的屏风脸红道:你去屏风后换。   裘慕筠又嗯了一声拿着衣服走到屏风后面站了一会才开始慢慢。   把身上的湿衣服退尽正要穿段子聪的衣服门砰的一下开了。然后裘慕筠听到段子聪一声战战兢兢的父亲。   面前的屏风突然被人推开段正忠以及他带来的人便看到了慌忙之中用段子聪的衣服挡住身体的裘慕筠她脚下还有一堆女人的衣服。   一片静默只听到段正忠一字一顿地说道:把这个阉了现在就给我阉!   义父!段子聪失声叫道。   裘慕筠也大吃一惊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惊慌道:你   这时他身边的人还站着段正忠喊道:快阉现在阉!   几个仆人像触了电一样猛地一颤然后快速向段子聪走去。   段子聪恐惧地朝后退了几步被仆人一下子扣了起来。   管家将手上的匕首递给段正忠身旁的一个侍卫然后就有人过去脱段子聪的裤子。   裘慕筠终于恢复了些神智结结巴巴道:不不要   义父孩儿没有没有!段子聪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裘慕筠立刻说道:是我来找他的是我让他帮我逃出去的我只是衣服湿了向他借衣服而已。   段正忠只是背对着她看着这边的动作在段正忠的注视下仆人已经撩起了段子聪的外衫。 第22章 牵连   段正忠只是背对着她看着这边的动作在段正忠的注视下仆人已经撩起了段子聪的外衫。   裘慕筠忍无可忍在段正忠身后说道:你凭什么要这么对他就因为我们有情吗?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们有情?   段正忠回过了头来冷冷说道:深更半夜你一丝未挂地躲在他这个男人房中你又凭什么证明他不是你不是银妇呢?   裘慕筠语塞了段正忠又回过了头只见仆人将段子聪的裤子脱了下来。   你找人来验!裘慕筠大声喊道:如果我是处子之身你就放了他!   段正忠回过头目光清冷而又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裘慕筠说道:如果如果我是清白的那证明我们不是银妇证明你没有理由处置他。   段正忠缓缓道:找人给这个女人验身!   裘慕筠松了一口气看向段子聪刚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   段正忠派了三个女人来都是从外面找的稳婆。   自小有着大小姐的身份未受过一点委屈的裘慕筠就那样地躺在羞辱地接受了三个人的检查。   裘慕筠穿好衣服出来时三个稳婆刚好被送走。她看着段正忠说道:现在你应该放了他?   段正忠冷笑道:你说你从西楼逃出来然后让他帮你?   是不关他的事是我想逃脱惩罚。裘慕筠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了只希望不让段子聪受牵连就行了。   段正忠看向段子聪道:所以你就把她收留在你房中了?   是我自己非要   闭嘴!段正忠朝裘慕筠吼道。然后又看向段子聪。   段子聪低头吱唔道:孩儿   段正忠开口道:养你是让你反抗我给我段正忠丢丑的吗?藐视我的威信坏了我的规矩没有一个能安然无恙走出段府的!   裘慕筠心里一惊已经预料到事情不妙只听他下令道:打断他的腿逐出段府!   不要!   义父不要!   裘慕筠和段子聪同时喊出来也同时被仆人拉开。   再一次四五个仆人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段子聪抓住。   裘慕筠也被几个人拉着她只得又求向段正忠道:你打我好了打我好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他是你义子你怎么能这样!   段正忠头也没回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段正忠我求你好吗?你就罚我一个人不要牵涉无辜我求你!裘慕筠眼看着仆人举起了粗粗的棍子大声喊道。 第23章 还不清的债   段正忠我求你好吗?你就罚我一个人不要牵涉无辜我求你!裘慕筠眼看着仆人举起了粗粗的棍子大声喊道。   不要不要裘慕筠无助地急出了泪水段正忠依然无动于衷。   义父   段正忠老爷   ——裘慕筠的尖叫声伴着段子聪的惨叫声响起木根狠狠打在了段子了腿上。   再打。段正忠平静地说道。   然后又是重重的一下。   仆人放手段子聪瘫在了地上痛得要晕厥了过去。   裘慕筠早已没了言语一向坚强的她失声哭了起来。   拖出去。段正忠一声令下仆人拉着昔日的少爷拖出了门外在地上留下两条长长的血印。   裘慕筠看着地上的血迹痴痴的没了表情没了声音。   段正忠慢慢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把夫人带去西楼。   段大总管——裘慕筠突然开口道。   你休了我我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说不定哪天我就也给你丢什么丑了为免到时候你在京城颜面尽失你还是现在就把我休了。   段正忠看着她脸上依然是平静的。   四目相对沉默了许久段正忠说道:皇上赐的婚你以为一封休书能轻易写吗?   那你给我安上个七出之条或银或妒还是盗窃随你的便!裘慕筠决绝地喊道。   段正忠的唇依然紧抿着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是已算不上是平静而是隐隐的冷隐隐的怒。   许久他说道:管家让人把西楼的窗子封死。然后转身离开她的视线。   裘慕筠又一次被带进了西楼这次却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管家让人拿来了两盏油灯看了地上的饭吩咐人清理干净然后在门锁上不久后又有人送来了饭菜。两个菜一碗饭。   只是裘慕筠却再也没有吃的心思了。   得罪皇上她没有在意过;在全城人的嘲讽的目光中嫁给太监她也没有多少难过。只要她想生于何地与何人相伴她都能让自己活得自在。可是她按自己方式活按自己的喜怒做事却害了别人。   她终于欠了债欠了一个无法偿还也还不清的债。   饭菜上袅袅的热气渐渐减少然后一点不剩饭已民冰凉。夜的黑渐渐退去晨曦从小洞内照射进来告诉她:天亮了。   裘慕筠脑海中依然停留着那个与她一样年纪爱脸红的年轻人的样子他总是恭敬地叫她母亲总是一副谦恭的样子可是却会胆大地帮她那样的他被打断了双腿扔在了夜里。   ********************************************************************************   如果亲们喜欢还请加个收藏留下言这两天心情很不好都没码字了所谓坐吃山空存稿撑不了几天的看到亲们的回应我会很高兴的~~~~ 第24章 发烧   裘慕筠脑海中依然停留着那个与她一样年纪爱脸红的年轻人的样子他总是恭敬地叫她母亲总是一副谦恭的样子可是却会胆大地帮她那样的他被打断了双腿扔在了夜里。   地上那两道惊心动魄地血痕叫她停不了回忆闭不了眼。   天明又天黑洞口的饭换了两三次到第四次时已经是三个荤菜了裘慕筠却没发觉——从头至尾她连眼也没朝那边移过。   天黑后她没有点灯屋里一片漆黑不知道什么地方又响起了类似女人哭泣的声音呜呜呜的仿佛随时会飘到耳边来。   裘慕筠的脑中从清晰的段子聪的样子、恐怖的血印到一片混沌最后倒下前是没有思想的空白。   在仆人将裘慕筠一天两夜未动过饭菜的消息告诉管家时管家来到了西楼在门外叫了两声没人应开门进来时才发现高烧昏迷的她。   经过段正忠的允许裘慕筠在第二天中午被抬出了西楼。   熬了粥煎了药她却始终不醒烧也不退。   段正忠来到了她床前在用手背探了探了她的额头后轻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换大夫。   立刻又有大夫过来了然后低着头颤声道:大人恐怕恐怕只能针灸了。   段正忠不发一语地看着他让大夫冷汗布满了整个额头。   治不好段夫人恐怕不好出这个门用针灸却更会得罪他。   来人——段正忠叫道。   槿儿和另外一个丫环忙来到他面前。   替夫人宽衣。段正忠说道。   大夫退出门外丫环替裘慕筠脱下上衣然后将她翻过身来只留了背部在外面。   大夫再次进门来慢慢走到床边看着人裸露着的光洁的背颤抖着打开针包。要施针时手却放在背上方一直抖就是不能刺下去。   段正忠沉默着退出了门外。   大夫舒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慢慢将针刺向裘慕筠的位。   让大夫庆幸的是段正忠并没有说什么让人付了银子放他出了门。虽然段夫人的身子他没胆子看也没有心思看但段正忠那不说话平静的样子却让他想起来就想先去给自己买副棺材。   裘慕筠醒来时看见了站在床头的段正忠他也看着她面无表情然后转身离开。裘慕筠也将头侧向里面。   裘慕筠一醒槿儿便端来了粥。她摇摇头说道:吃不下。声音小而沙哑恍惚重病的人。   槿儿着急道:夫人不能不喝呢不先吃点东西药也不能喝了。   裘慕筠没有作声也无力作声。   夫人槿儿又说道:槿儿求您了老爷可是特别交待了的。   听到这句话裘慕筠侧过了头来。   没错老爷交待了的。或许不吃饭不喝药她这个原配夫人、这个侯爷千金不会丢命可她们这些下人却会丢命。她凭什么这样肆意牵连如此多的人。 第25章 失火   没错老爷交待了的。或许不吃饭不喝药她这个原配夫人、这个侯爷千金不会丢命可她们这些下人却会丢命。她凭什么这样肆意牵连如此多的人。   裘慕筠努力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槿儿一阵欣喜忙去扶起了她。   机械地喝完粥躺了一会儿然后再喝药最后听话地再次躺下。   头疼得厉害没多久裘慕筠就又熟睡了过去。   晚上天上满满的乌云把月亮遮了个严严实实风起得很大预示着第二天不好的天气。   深夜了槿儿在厨房煎药时睡着了房里就裘慕筠一个人。   风哐地一声吹开了窗户将长而轻的纱幔吹得满屋飘荡。一片轻纱被吹在了里面燃着蜡烛的灯罩上许久不曾落下。   轻纱在蜡烛上方渐渐烤得变形然后破洞最后洞的边缘冒出了时明时淡的火焰。   火焰渐渐向四周拆散越来越大烧着了整片纱幔。一阵风吹来将纱幔吹到了屏风上然后两件物体一起燃烧起来。   深夜的的段府依然安静裘慕筠的房里却已经火光满屋了。   在窗口吹来的强风之下屋里的火越来越大伴着烟直窜向窗外。   巡夜的仆人终于看到了这间房的惊人场景吓都脸都白了大喊着着火了!着火了!然后匆匆忙忙朝管家房里跑。   外面顿时喧闹起来睡在里面的丫环也惊醒了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跑了出来。段正忠一赶过来看了看火光冲天的房子然后又看了看刚从里面跑出来的丫环问道:夫人呢?   惊魂未定的丫环这才想起了主子地一声叫了出来。   段正忠立刻明白了一瞬间就冲进了屋里。   许是外面的声音大太烧还没退的裘慕筠醒了过来还没看清屋内的情况就被呛得咳了起来。   虽然头疼着甚至被烟熏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看见满屋的火光她还是知道了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逃命。   身体像被抽空了力气似的连从起身都困难裘慕筠挣扎着终于坐了起来。   眼前满是浓烟除了那点救生意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做什么!段正忠突然从浓烟里钻了出来跑到床边大吼一声然后抱起她就往回跑。   此时他身上不再有那么浓的茉莉花香而是另一种气息。那气息是她之前未曾闻过的有一种很让人贪恋的阳刚的感觉直钻入她心中让她想就这样躺着安稳地睡去。   很快她便被抱着出了屋子夜晚的风吹来让她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   管家已经让人打水来了紧张地救着火段正忠则直接抱着裘慕筠进了他的房间。   再次安稳地躺在裘慕筠已经很清醒了睁着眼看着段正忠。因为段正忠正以一种充满怒气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想死了吗?想为了他自尽吗?我倒没看出你是一个这样轻易就求死的人。段正忠盯着她狠狠说道。 第26章 再次求情   怎么?想死了吗?想为了他自尽吗?我倒没看出你是一个这样轻易就求死的人。段正忠盯着她狠狠说道。   裘慕筠静静地看着他有些意外他的激动然后语气虚弱地说道:我不是想求死只是被烟呛了脑子有些不清醒没力气跑出去。   段正忠愣了一下看着她脸上渐渐恢复成以往那样的平静。然后说道:那既然不想死就好好养病。   裘慕筠沉默了一下说道:谢谢你进来救我。   段正忠没有作声转身走出门去。   这时一个丫环正好端了药过来裘慕筠突然想了起来忙要从坐起来却没能成功最后只是抬起头着急道:你放过槿儿她们好吗?   主子房里失火这样的错误放到段府会受到怎样的处置呢?   段正忠慢慢回过头以他一直的平静说道: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总是这么多管闲事?你毕竟是裘炜的女儿我不想让你太难看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对抗你以为这样就能离开段府吗?告诉你当我能休你时我自然会休了你可至少在现在在皇上驾崩之前谁也别往这上面想。   我没有我没想过用得罪你的方式来离开段府!裘慕筠终于坐起身立刻说道:我也知道明哲保身可那些事就发生在我眼前不努力不阻止我真的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或许那些惩罚在宫里是常见的或许你是觉得无所谓可我不是宫里人我也不拥有你的思想我只知道奴才也是人他们卖给你段府你可以使唤他们可以打骂他们可你在责罚他们的同时能有点恻隐之心吗?动不动就卖去青楼动不动就打断腿那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段正忠冷笑了一下说道:可我就是这样就是不把他们当人就是没有恻隐之心本来你不用看到这些的可你却要自作聪明得罪皇上这只是你咎由自取而已!   我得罪皇上了又怎么样?我只后悔我的手段不够高明却不后悔没有进宫。就算嫁给你又怎么样就算要忍受你的残忍又怎么样那也比做秀女好比填充皇上的后宫强!裘慕筠冲动之下说出了大胆的话。   段正忠看着她久久语气平缓地说:没错你确实不能进皇宫在这里我至少会保证不让你死可若是在皇宫就凭你刚才那番话别人就能让你、和你裘家永堕地狱。   裘慕筠愣愣地坐在看着段正忠远去的背影。   她想说她并不是不知道这样的话不能随便说的可是在他面前她却没了防备就那样一下子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出来。   他也确实不会害她要不然他刚才就不会说那一番话。 第27章 退烧   他也确实不会害她要不然他刚才就不会说那一番话。   可是为什么他不害她?他不是也想休了她吗?如果他向皇上进言再随便加几句皇上肯定会震怒肯定会下令处死她那样他不就可以摆脱她了吗?   摆脱?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更想摆脱谁呢?   喝了药裘慕筠再次睡下沉沉地睡去直到第二天醒来看到段正忠和侍候他梳洗的丫环离间的背影她才知道晚上段正忠在她身旁睡过。   一阵雷声传来告诉她外面下着雨这才猜到自己应该是被雷声吵醒了。   屋内被厚重的帘子隔成两段裘慕筠猜想着段正忠由丫环撑着伞步入雨中的样子然后听到了门从外面带上的声音。   他起床她没有醒他也没有叫醒她是见了她碍眼还是   感觉身子轻松了些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感觉不到明显的烫似乎是退烧了。   段正忠起得这么早应该是去宫里了如果他没有在昨天就处置她房里的那些丫环的话那她们今天应该会没事也就是说她还有些时间。   虽然他说自己自以为是多管闲事但她确实做不到确实不能装聋装瞎。其实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完全不能的如果她现在待的是皇宫她肯定不会如此拿自己和裘家的安危开玩笑的可是在这段府在他面前她却敢了。是因为她把段府当自己该管的地方了吗?是因为她并不是那么怕他吗?为什么不怕他?是因为仗着她爹还是他那句保证她不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问了自己太多问题她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从窗角看了看依然黑着的天闭上眼又睡了起来。   再次醒来裘慕筠已经没有睡意了起来没多久丫环便端来了清淡的食物。   外面依然下着雨依然雷声大作闪电一阵接着一阵裘慕筠一边吃一边问道:槿儿她们老爷有没有说什么?   丫环回答道:老爷昨天晚上只将她们几个关进了柴房今天一早就进宫了没吩咐她们现在还在柴房里。   裘慕筠喝下一口粥又问道:那老爷有让人给她们送饭吗?   丫环回答道:老爷没说但先前被关的人都是不给吃饭的所以这次管家也没让人送。   裘慕筠说道:给她们送昨天晚上老爷同意了的。   丫环笑道:夫人您真好!我待会就给管家说让人去送饭给她们。   嗯。裘慕筠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喝自己的粥心里却打着鼓。他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脸色呢?她怎么有种感觉自己好像是以惹怒他为目标似的好像就是不弄点事和他唱反调就不高兴什么时候她这么任起来了?   一整天就吃了两顿饭喝了两碗药没怎么下床也没睡坐在听着雨声看见房里有本《鬼谷子》便拿来看了。这书她只听说过没怎么看倒是看了鬼谷子的另一本《本经阴符七术》。在家里虽然爹对她并不太严厉但像《鬼谷子》那种讲权谋策略的书他还是不允许她看的所以就只在没事是看了另一本。也只是大致看了下觉得无聊翻了几天就没看了。   像段正忠这样的人是不是成天研究这些呢?想着怎么争权怎么排除异已? 第28章 处置   像段正忠这样的人是不是成天研究这些呢?想着怎么争权怎么排除异已?   或许毕竟在不到十年的时间爬上大总管这样的高位是很不简单的若说全靠脚踏实地的做事那她还真不相信。勤恳本分怎么能坐得上去又怎么能拥有这样的家财?   因为下雨段正忠回来时天已经黑了裘慕筠也从起来了。等他歇息好裘慕筠被丫环扶出房又一次吃只有两个人的平常又丰盛的晚膳。   四十个菜她看得都不忍心。虽然在侯爷府长大但在爹娘不怎么奢侈的习惯中她还是被感染得比较节约的。现在碰上段正忠这样时刻显示自己钱多得花不完的人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看到他面前那一盘他的专有菜她真不知道说什么。   吃那些有用吗?或者只是心里有些安慰?   她没能继续猜下去因为低着头吃饭的段正忠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突然抬起头看向她。   她狼狈地低下头去为隐藏自己的尴尬轻声说道:我今天让人给那几个丫环送饭了。说完就将头低了下去一副认错的样子。   段正忠看了她一会儿一句话没说低下头吃自己的饭。   裘慕筠心里没底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该不会又把她关进那个什么西楼真希望被烧的是西楼看他还怎么关人!   你应该也想过要怎么处置她们?段正忠突然说道。   裘慕筠惊了一下干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段正忠看向她又说道:你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就按你说的处置了。   什么!他居然说按她说的处置!   裘慕筠心里又是吃惊又是欣喜却又不安着不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有没有什么圈套。   她低着头做出一副乖乖媳妇的样子柔声说道:当然是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老爷的。   段正忠低下头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微微翘了下嘴角然后又马上抬起头正色道:不用隐藏说。   裘慕筠抬起头看了看他想了想觉得他骗自己也没意思她现在不就是他刀俎上的吗任他宰割的他有什么好骗的?说不定他今天心情好想发些善心呢?说不定他真的有听她话的意思呢?   在心里思量了一下裘慕筠说道:我觉得她们确实该罚而且要让她们记得以后不再犯不如就将她们每个月的两钱银子扣成一钱银子半年后再正常发放皮之苦也是要受些的就每人藤责十下。   段正忠侧过头对一旁的管家说道:她们的月钱改成每月半钱扣一年明天每人杖责二十下。   ********************************************************************************   今天上的密码居然被盗了郁闷还好新构思好了不用再头疼了 第29章 意外   段正忠侧过头对一旁的管家说道:她们的月钱改成每月半钱扣一年明天每人杖责二十下。   是老爷。管家回道。   他居然在她的基础上第每项加重了一倍杖责二十她们十几岁的姑娘受得了吗?早知道就少说些了。不过如果说得太少恐怕他就直接不听了按他的来估计又是缺胳膊断腿或是被卖进青楼了。   这时管家又说道:老爷明天司空大人侄儿的大婚您去吗?   听管家这样问裘慕筠也想了起来一个月前爹也是接到了他家的请柬的本不愿去却因为那个戚靖而不得不去。   不去。正在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地想着带些恨意的人时听到了段正忠波澜不惊的声音。   他不去?   她爹也去虽然爹不如段正忠在朝中如日中天子也一直是谦和的但怎么说也毕竟是侯爷段正忠再有权他也是个宦官他居然敢这样跟戚靖叫板?   裘慕筠抬起头来看他只见他夹过一口菜慢慢吃着仿佛丝毫不为刚才的决定烦心。   她忍不住问道:你不怕他以后报复你吗?他也不是什么正君子。   段正忠抬起头来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又低下了头去吃自己的。   裘慕筠等不到他的答案看向管家管家瞧了瞧段正忠对裘慕筠说道:夫人不用太过担心老爷在朝中与戚大人一向不和的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裘慕筠愣愣地看向段正忠。   虽然她知道坏人不一定就和坏人是一党的但她确实一直以为他和那个戚靖是一伙人。   谁知道竟不是的他竟是和戚靖对抗的连她爹理应与戚靖有仇的人也因为他权大势大而不得不保持表面上的和气没想到段正忠竟然   一时间她对段正忠生出了无限的好感甚至觉得他是个忠君忠民的好官。   许是因为她看他许是真的想问她总是这时段正忠抬起头来看着她问道:你刚才说戚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裘慕筠低下头道:我知道我又失言了。   段正忠说道:你凭什么觉得他不是正人君子?   裘慕筠低着头没作声。   段正忠又说道:戚靖立功无数无数次为皇上立下功劳当年的‘少阳之乱’   什么‘少阳之乱’!那还不是他说的!裘慕筠冲动之下打断了他的话。   段正忠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裘慕筠知道自己过于较真了情绪也有些不好便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我头好像又有些疼了先去房里休息了。   没等段正忠答话她便离开了饭桌。   少阳之乱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是看不淡。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怪爹怪他当年的顾及家小怪他当年对顾家的失信。   她终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太感情用事太不理智。   晚上段正忠来到房中时裘慕筠坐在床边。   看到他进来裘慕筠说道:晚上的事对不起。   段正忠坐开始脱靴子然后回道:我听说顾家谋反前和裘家是姻亲。 第30章 斗气   段正忠坐开始脱靴子然后回道:我听说顾家谋反前和裘家是姻亲。   裘慕筠微微有些怅然说道:后来退了。   段正忠淡淡道:裘家的运气很好刚一退婚顾家的谋反就被发现了。   裘慕筠不想谈这件事非常不想。她低着头没说话。   段正忠放下手中的靴子慢慢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看着他。   婚事是退了可你裘大小姐的心里还记着你那个死去的夫君?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那种盯着她的眼神就像下一瞬他便要捏死她似的。   裘慕筠喘着气不有些惧怕却还是和他对视着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记得换了是你我要是在进门前几天死了你会不记得吗?   段正忠手上的劲没放小捏着她探究地看了许久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动突然将她朝甩去。   裘慕筠倒在了下巴被捏得红红的看着他慢慢退到了最里侧。   不要做什么让你后悔的事。段正忠警告道。   裘慕筠虽然躲在床的最里侧蜷成了一团却还是大胆地回道:你不就是怕我给你戴绿帽子么?这么怕就让你府上一个男人也不留!   哼!段正忠冷哼一声慢慢弯下腰用手撑在看着裘慕筠说道:那倒不用如果有必要我会一个月让人来给你验一。   你!   裘慕筠气红了脸深吸了几口气说道:你验验反正我是无所谓只要夫——君你也好受就行了。   段正忠诡异又危险地笑起来看得裘慕筠立刻就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了。   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衣襟将她揪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将腿拿跪在了一手按着她一手扯下了她的衣服。   她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却又斗气似的任他扯着衣服瞪着眼睛看着他。   段正忠却突然将手伸入她腿间。   ——裘慕筠倏地一惊拦住他的手腕急忙朝身后退去。   段正忠再次拉住她的脚被她疯狂地蹬开然后一下子躲在了最角落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睁着眼怯怯地看着他。   段正忠站起身看着她笑着然后开始慢慢地脱自己的衣服。   解下腰带后他朝身后一甩吓得裘慕筠一颤忍不住往被子里一缩。   眼睁睁看着他甩下腰带外衫中衣裘慕筠的心跳几乎要静止了那一刻她后悔到了极致。   她奚落了他奚落他是个太监谁的妻子都不会是处子之身只有太监的妻子会。   其实她并没有瞧不起他只是赌气而已。   他只是救了她一次她就得瑟了忘了他是个什么人了可他一次两次的纵容不代表她就可以一而再地激怒他。   今夜之后只怕她连自己的骨头都找不到了。 第31章 窘迫   今夜之后只怕她连自己的骨头都找不到了。   段正忠脱完衣服弯下腰猛地扯下了她裹在身上的被子惊得裘慕筠又尖叫一声连声道歉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在裘慕筠还在拼命想着怎么说的时候段正忠白了她一眼吹灭了蜡烛盖了被子躺了下来。   他睡了。   他居然躺在睡了!   裘慕筠愣愣地蜷在床角一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没有要对付她他不是要绑她折磨她吗?   居然就这样放过她了?   还是他原本只是要吓一吓她根本没心思要怎么样?   他会不会是故意逗她的就像猫玩爪下的老鼠一样等她放松了认为没事了再来给她个惊喜?   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   裘慕筠坐了半天猜测了半天段正忠都没多大动静。被扯得没剩多少衣服的身上又有些冷了黑暗中看了看段正忠的身影试探地慢慢挪动身体没有任何动静后才躺下来然后拉了被子的一角盖在了身上。   悄悄地轻轻地又往里面挪了挪直到全身都盖上暖和的被子才开始放松下来。   床大就是好他们之前的距离几乎还可以睡一个人。   安稳地躺在裘慕筠心想刚才他那样其实她是不怕的。   她嫁给他也不准备再嫁给谁了他也差不多看完了她的身子两人还天天同床共枕着就算他不是太监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又怎么样?她又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当时太突然了。   对就是太突然了。   裘慕筠愉愉瞄了瞄他心想她刚才会败下来只是一时失措而已其实她不怕的。其实他根本就没什么可怕的。   她没想到的是早上醒来时自己抱着他的胳膊睡着头还枕在他肩膀上。   那情形吓得她差点叫了出来。   老天他们不是隔得远远的么?而且从这情形看百分之百就是她从自己那边跑过来抱住他的他可是依然睡在昨天的位置上动也没动过。   段正忠睡着着脸上是恬静的全然不像他醒时的样子。   虽然他现在的样子很安全很迷人很好看但她完全没有继续欣赏下去的心情。   慢慢放开他的胳膊悄悄向里侧挪虽然里侧的被子是冷的显示她很早就转移过去了但她还是尽量离他远些以免被他醒来发现。   终于移到安全的距离看段正忠还睡着裘慕筠松了一口气。   庆幸之余突然想到了昨天早上。   今天他好像又不用进宫所以就没有早早地起床昨天他是很早就起来了的。昨天他比她早醒会不会昨天他醒来时自己也是抱着他的? 第32章 心思   今天他好像又不用进宫所以就没有早早地起床昨天他是很早就起来了的。昨天他比她早醒会不会昨天他醒来时自己也是抱着他的?   不会!   裘慕筠心里大叫不好努力想着昨天醒来时自己睡在哪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天如果段正忠醒来发现她抱着他他会是什么表情?   无论她怎么想也想象不出他当时的样子。   但她自己却是很窘迫的窘迫得想去钻地洞。   正当她这样想时段正忠醒了。   她立刻装睡了起来。   他没有在躺多久就起来了然后丫环进来侍候他梳洗。   其实这时候裘慕筠也该起来了的可因为不想和段正忠面对面所以她还在苦撑着等他出去了自己再起来。   说起来她还比一般的夫人媳妇有福气。   想她自己的娘什么时候不是在爹后面睡在爹前面起床?她却在段正忠都起床了还睡在。   反正只要他不说也没有公婆管她她爱怎么样怎么样。   还好他不是什么慢子的人没多久便整理好了出了门待他一出门裘慕筠便从坐了起来。   早餐段正忠倒是一向简单清淡的这点裘慕筠还比较赞同。   除了早上的窘迫心中的猜疑裘慕筠发现自己已经忘了晚上的事。   有些时候她觉得她是怕他的可有些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并不怎么怕他。   最初进段府时她对他是没有一点了解的只有那点让她相信又不尽信的传言。   后来她认定了他是个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坏人决定在段府小心翼翼地过自己的后半生。   再后来她又不那么觉得了又开始看不透他了。   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偷偷的看他观察他然后在心里猜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她的心里想的几乎全都是他。   有些时候她甚至都要觉得自己是喜欢他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注意他?   就像现在他明明在专心吃着自己的早饭自己也是远远地坐在对桌也是看上去专心地吃着可心里却一直想着他。   最后段正忠吃完放下了碗筷裘慕筠却只吃了小半碗。   管家帮我把书拿到书房去。段正忠说道。   是老爷。管家点头出门了段正忠站起身走了出去。   裘慕筠在椅子上留了一会儿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追了出去。   老爷——裘慕筠跑到段正忠身后轻轻叫道。   段正忠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到他这表情她都有些说不出口了却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好说了出来。 第33章 大总管的书房   看到他这表情她都有些说不出口了却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好说了出来。   我能不能跟你到书房去?裘慕筠低头抬眼着他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听他毫无反应的样子她又马上说道:我不打扰你只是在府上没事做去看看书而已我真的不   走。段正忠说完转身大步朝前走去将裘慕筠丢在了后头。   愣了半晌裘慕筠才欣喜地反应过来提着裙子急步走上前困难地跟在了他身后。   段府的书房果然大。一共有五排长长的书架几乎是她所见过的最大的书房了。   段正忠一进来便坐在了窗边的书桌上翻起了书。   裘慕筠站在书架旁猜想着他是在做什么?   其实她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不识字的。   会进宫做太监一般都是家里走投无路了才会走这一步穷人家的孩子肚子都填不饱又怎么读书?   进宫就更不容易了没有先生教还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就算有这份习的心又如何有时间去呢?   况且读书都为入仕太监从进宫那天起就断了入仕的路谁又会做这与自己前途没有太大关系的事?   她想了很多当然却知道都是错的因为他是识字的还会写字。   难道他以前读过书他是家道中落?   裘慕筠想起来她又开始研究他了。   唉真是   觉得自己没出息她便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才在书房待了半个时辰管家就敲门进来了。   段正忠放下笔抬头问道:什么事?   来了个公公说皇上龙颜不悦在宫里发脾气央您过去解解围呢。管家说道。   段正忠立刻起身出门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对裘慕筠说道:你要留在这里就留着我进宫了。   裘慕筠点点头跟上前目送他离开。   常听说伴君伴虎他不怕皇上那只老虎把脾气发到他身上么?   管家送他出门了裘慕筠转过身来回了书房。   开始她还是站着的后来就坐在了段正忠坐过的椅子上。到下午无聊了便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这次她不敢再骂他了只是随手默写着些喜欢的诗句。   可是脑子里面都是他的样子还是他可恨时的样子。   实在忍不住裘慕筠在纸上涂起鸦来心想今天没风再不会被吹走了待会她在他回来前烧了就好了。   他身上带着茉莉香喜欢板着脸喜欢虚伪的笑还喜欢阴笑喜欢摆大架子喜欢装神秘 第34章 他的笑   第一张画他坐在八人大娇上尖尖的下巴鼓起的两腮形成一个很典型的尖嘴猴腮坏人的样子。两眼俯视着身下跪着的人咧开一张大嘴得意地笑着。身上冒着几缕气代表茉莉花的香味。   第二张他拿着一张纸问:谁骂我?   头上冒着火脸上却阴笑着眼眯着嘴抿着拉得老长老长。周围的人同样都跪在地上身旁都画着几根波浪线和点点一看就是冷汗直流的发抖。   第三张他将手背在后头同样龇着牙在笑眉毛扬得高高的得意地看着下面的人趴在地上挨板子。   越来越起劲地画到第六张时夕阳金色的光辉照到了桌子上裘慕筠这才发觉都要吃晚饭了。怕他回来便放下走中的画着他的纸拿着桌上的蜡烛走到了书架后的角落里。   蹲刚要点蜡烛门就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脚步声走了进来。   那正是段正忠的脚步声!   糟糕!   裘慕筠要冲出来拿开纸却刚一从书架后出来就看到他已经坐到了椅子上不自觉又缩了回去。   偷偷伸出头去看情况却刚好看到他的目光移到了眼前的纸上。   然后她竟外地看到了他忍俊不的笑。   那种不带任何阴暗情绪的发自内心的笑。眉稍和眼睛都微微翘了起来嘴唇弯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仿佛要从嘴角处绽放出阳光来很好看也很温暖。   夕阳的余辉从窗口照进来在他身周勾上了一道的金边他的笑脸沉浸在一阵金黄色的雾里朦胧却又直入人心。   那一瞬她呆了。   那一瞬她突然找到了心该停留的位置。   她的心里似乎有一所老房子阴阴暗暗的长年不见一丝光亮。突然有一天路经此地的他绽放了一个笑容就如同阳光一样照向老房子让老房子顿时充满光明与温暖。   突然恢复了清醒。   眼前的他脸上已经不见了笑容早已换上了平日常见的平静而看不见心思的脸。   那笑容只在一瞬。   因为他的笑容没了所以她醒了过来。看到他那样似乎随时要惩罚人的脸她想起自己刚刚闯下的祸事。   慢慢从书架后走出来堆起满脸的笑容来到桌前对他说道:老爷回来了。趁他抬头看她时两手偷偷伸到桌面上。   摸到纸飞快地拿出桌面然后把六张纸一撕为二再有些艰难地撕了一道然后看着他讪讪地笑。   乍看到她时他微微吃了一惊然后又平静下来看完她的小动作低下头忙起了自己的没有理她。   看他似乎不准备追究裘慕筠惟恐有变地说道:老爷你忙我先出去了。然后不等他回话就快速退出了房门匆匆离开书房直奔卧室。   一进卧室就拿了盆点燃蜡烛将手上的一叠四分之一的纸在第一时间点燃了火。   看着证据都被烧成了灰烬裘慕筠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事后他再来追究那她就死不承认没证据看他怎么办!   *******************************************************************************   求收藏啦为毛都没人收藏???????????? 第35章 花会   段正忠却没有追究。   吃晚饭时他没问她什么心情也没有不好的迹象。   这让裘慕筠也忘了自己再次犯的错误却再也忘不了他在夕阳中的那个笑容。   她好像是真的喜欢他了。   第二天段正忠又是早早就进宫了她一个人站在花园中总觉得做什么都没有兴致。好像他在书房忙他的她在一旁看书那才是最快乐的。   园里的牡丹开得正艳处处蝶舞翩翩的裘慕筠蹲闻了闻随口向身边的丫环问道:今天几了?   回夫人今天24了。丫环答道。   嗯24?裘慕筠突然反问道。   丫环说道:是的夫人24。   裘慕均站起身来一拍手惊喜道:那今天不是牡丹花会开始的日子了!   是夫人今天膳房买菜的人回来都说外面很热闹呢!丫环笑道。   裘慕筠心动了自从来到段府除了回门那天她可是一天也没出去过跟坐牢似的。每年的牡丹花会她都会出去然后买一大堆自己喜欢的牡丹回来。今年今年她真的也想出去。   可是如果被他知道了段府里的丫环未经允许出去都会受罚更何况她了她   想到这裘慕筠突然高兴了起来立刻朝房里走去。   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裙子她便来到了门口。   夫人。门口守卫果然拦住了她。   裘慕筠问道:怎么?不让我出门吗?   守卫低头道:夫人老爷吩咐过不能随便出入的。   是吗?裘慕筠盯着守卫问道:老爷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说过我——他的夫人不能自由出入段府的?   这守卫愣住了。   丫环仆人不能随便出去而丫环比仆人管得更严夫人就不用说了府上的仆人守卫都不敢与她距离相隔太近的她又怎么能一个人出门呢?可这虽然是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的事但老爷还真没亲口说过。   这夫人守卫吱吱唔唔的不知道怎么办裘慕筠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长枪潇洒地出了门。   夫人守卫无可奈何只能干叹气。   裘慕筠虽得意着却也给自己规定好了时间在段正忠回府前一定要回去。出去过的事她不会说那几个守卫肯定也不敢说那样他就不会知道了。就算知道了他也没有理由罚她除非他无理取闹。   城里一片热闹繁花似锦花农都换了身新衣裳个个都神清气爽的。花会这几天是京城最热闹的日子也是最美最浪漫的日子所以这几天是她最喜欢的。这几天无论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都会出来看花会这样也让很多本来对花会没什么兴的年轻男子也出来了顺带着城里大大小小的媒婆也出来了而且因为这几天而增加了无数的生意。 第36章 又出意外   裘慕筠的头发是盘成髻的装束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年轻男子虽然都为之侧目却也只是欣赏的看一下没有在她身上作太多的停留。   路过一片黄色牡丹花前裘慕筠停住了脚步蹲看着花。   裘小姐黄牡丹好看呢买几盆。坐在花丛中间的大娘笑道。   裘慕筠意外地抬起头问道:大娘您认识我?   大娘笑道:认识认识你去年前年不都来过吗?   裘慕筠笑道:您看我头发都盘起来了我今天已经不是裘小姐了是段夫人了。   大娘看着她愣了愣随即笑着改口道:是是段夫人。想了想却又忍不住抬头道:你去年也来我这儿买过花你成亲那会儿我也看到了的只是没想到我以为你会喜欢别人叫你裘小姐的。   裘慕筠知道大娘意思裘小姐的身份是侯爷的女儿尊贵无比段夫人却是太监的妻子比青楼女子高贵不了多少。谁会喜欢别人叫自己的低称号呢?   只是她却不这样觉得。   她笑了笑实话说道:大娘今年我恐怕不能买花了我那个夫君不让我出门是我偷偷跑出来的待会还得偷偷回去呢!   不碍事不碍事你看看看看。大娘连忙说道。看着她却又在心里疑惑着。   别人都以为她会过着很悲痛的日子终日以泪洗面没想到她却心情这么好以为她是不是在段府过着另一番出人意料的生活可她却说她夫君还不让她出门。那她到底是过得好还是不好呢?是真的好得时时想笑还是她太乐观再痛苦也能笑下去?   这终究是别人的私事还不怎么好启齿大娘虽然爽直却也知道不能乱问。   正在这时前面长长的人群都快速让到了路边几个士兵跑上前来大声说着:让开!让开!   裘慕筠也向路旁退了退一转头看到了坐在马上的段正忠!   前前后后都是官兵他高高地坐在马上眼睛在四处搜寻着似乎在找什么人让她直有一种正被人满城搜捕的感觉。   老天!裘慕选忙低下头来躲向大娘的身后着急地说道:大娘挡住我挡住我。   没想到段正忠的马开始还跑得挺快的却在走到离大娘没多少距离时慢了下来只在路上走着裘慕筠依稀还听得到他的声音。   你们去那边!   你们这一队去酒楼!   段正忠一边指挥着一边让马往前缓步走着如鹰般的眼神看着四周参加花会的人群。   裘慕筠大感不妙正在心中祈祷着希望他快走没想到却又听到了一句强有力的命令:检查花会中的人群看看他们有没有混在中间! 第37章 虚惊   裘慕筠大感不妙正在心中祈祷着希望他快走没想到却又听到了一句强有力的命令:检查花会中的人群看看他们有没有混在中间!   听了命令士兵立刻行动起来仔细看着花会中打扮平常的老百姓裘慕筠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躲躲藏藏了这样明显的神情异常会被士兵第一时间抓起来可她又不敢出来段正忠坐在马上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只怕一下子就发现她了。   裘慕筠千思万想觉得这地方不能再待了便佝着身子朝身后的巷子走去。   穿过巷子后面是一条河河边也摆满了花但人没有前面多应该不是士兵搜查的重点地方裘慕筠便迅速混了进去。   没想到这时身后又想了隆隆的脚步声。   一回头只见段正忠骑马跑了过来突然指向一边说道:抓住他!   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就看见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朝自己这边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一看便是官兵要抓的人。她急着找地方躲却刚好看到河边一个船夫正在解缆绳。   容不得多想她立刻跑到到了岸边的船上飞快地躲进了船舱。   段正忠的目光很快地扫过河面的船上然后又指挥起了士兵似乎对这边并没有多在意。感觉到船离开岸边裘慕筠松了一口气。   船舱内还有别外几个大娘大爷此时说起了话。   这花会热热闹闹的官兵在做什么呢?一个大娘看着外面说道。   高亢的声音响起她身旁的大爷说道:嘿我知道刚才听说了宫里是谁大爷仰头想了想说道:是了宫里的三皇子遭人刺杀了这会儿宫里正到处捉人呢!   呀!大妈吃惊道:是谁这么大胆连宫里的人都敢杀他不要命了?   大爷一副很懂的样子说道:他们那些杀手提着脑袋做事的人胆子大着呢!   诶走了走了带了一个走了!看向岸上的大妈大声说道。   大家都向岸上看去裘慕筠也跟着看过去只见一大队官兵前面段正忠的马从巷子间穿了过去。一会儿花会又正常的热闹了起来。   他终于到别的地方去了不再有被发现的危险裘慕筠心里彻底放松了却又想到自己正在船上。   她不是来看花会的吗?   船离岸边已经有些远了她不好叫船家再返回去便向对面问道:大妈这船是到哪儿的?   大妈回道:西渡口到西渡口的。   还好不算远。裘慕筠在心里暗忖道然后又问道:那待会回来的话是在西渡口乘船吗? 第38章 悲剧命运   还好不算远。裘慕筠在心里暗忖道然后又问道:那待会回来的话是在西渡口乘船吗?   是的。小娘子你一个人出来?大妈看着她问道没等她答话又补上一句:你这么年轻可得注意些呢!   裘慕筠笑道:没事我夫君在西渡口等我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大妈连连点头。   唉裘慕筠脸上干笑着心里可是一肚子苦水。   碰上段正忠她从来都没有顺利过。   写几个字被风吹走不说还刚好被他捡到;一个人躲在房里画了他两张小画正准备着蜡烛要烧刚一走开他就进来了;出门看花会明明算得好好的却在外面碰到本该在宫里的他   老天是不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忠心做他的奴仆稍有一点花花肠子就会被他发现的。   托着下巴坐在船上裘慕筠认真想着自己以后的出路。   要她真的丝毫不做违反他规矩的事好像不可能要在他眼底玩花样好像也屡试屡爽那她就只能争取得到他的同意了。   可是在他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地位呢?前天晚上他还那样对她呢。   想一个人时间过得不知不觉没多久大妈提醒她到了她才反应过来船已经靠岸了。   刚想说她再出钱坐回去却见岸上已经有人往船上搬东西了。那人一边搬一边还问道:日落之前能到小河村?   能到能到保证能到!船家拍保证道。   裘慕筠立刻问道:船家现在不回对岸吗?   不回不回等下午的船来。船家摆摆手说道。   下午?裘慕筠愣道:要等到下午吗?   这时搬货的人说道:夫人从这边到对岸一天就两趟早上一趟下午一趟到下午船自己会来的。?   船上已经摆了一半的货了裘慕筠只好从船上下来让出位置愣愣地看着船。   下午下午回去只怕段正忠已经拿藤条板子候着她了。   她就知道她不会有好下场的她是躲不过他的现在好了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当场就被他看到呢反正那么多人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唉——   小船走了渡口只剩了她一个人。   这里就是一个河堤堤上放满了牛羊都悠闲地吃着草她就是这牛羊堆唯一感到失意的了。   她无力地坐到草地上落寞地看着水面的波光潋滟又叹了一口气。   回去不知道他要怎么惩罚又会怎么惩罚那几个放她出来的守卫?   后悔又后悔了。   他就是她的克星还见一次克一次。   太阳慢慢从东边移动到头顶晒得下面的一切都懒洋洋的。   裘慕筠起身又坐到树下继续等那不知什么时候才来的船。   累了也饿了。离这里最近的地方只是个小村落哪怕带了钱出来也找不到地方买吃的她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可是就算到了下午等来了船她回段府了也不一定就能有吃的。段正忠饿不死她!   这时堤上的牛羊突然骚动了起来裘慕筠定睛一看只见一头牛身后拖着绳子发了疯似的向这边跑来。   她吓得忙向后退去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挡住了她后退的路。   *******************************************************************************   求收藏啦求收藏啦 第39章 牵手   回头一看竟是——段正忠!   他低头看向她脚下她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只见自已身后离脚跟不远的地方竖着一片瓦砾她再往后退恐怕就要被扎伤了。   忙移了开来转过身用头顶对着他。   你怎么来了?声音小小的柔柔的。   看见你了。声音听不出情绪来。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想看看花会早上忘了跟你说。她继续低着头。   段正忠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朝来时的路走了。   裘慕筠反应过来立刻跟了上去。   你怎么来的?跟上了他的步子裘慕筠问道。   过桥。?那不是很远吗?   段正忠没有说话她也没再问了只是跟着他走着。   他不是有气就会当场发作的吗?怎么一直没提她擅自出府要受罚的事?还是准备一回去就来个重刑?   裘慕筠还低着头想着前面的段正忠停住了脚步。   在撞上他之前她抬起了头然后看到了眼前的池塘。   过去的路便是一个个浮出水面的石墩看那光秃秃的石面恐怕一不留神就会滑到水里去。   段正忠伸出手牵住了她。   心里一颤脸立刻红了起来。   好在他是背对着她的没看到。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没有像别人那样很粗糙而是细腻的。   被他牵住的那一瞬间她恍惚有种全身僵住的感觉然后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加快的心跳和发热的脸。   他牵着她从石墩上走过去稳稳的仿佛走在平地上。   过了池塘脚下的路比前面窄了些却是平坦的可他却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   心里顿时暖了起来惊喜而又兴奋。   没走几步路就越发窄了起来还不平的已经不是路了而是田埂。   原来他只是知道前面的路也不好走而已。   她还以为   惊喜和兴奋没了但心里却依然是暖的。   走完田埂上大路前面便有个茶棚。   段正忠松开她的手付了老板钱从茶棚旁解下马一跃而上。马慢慢走向裘慕筠站到了她面前他从马背上向她伸出手。   她将手放上他的手心踩上马蹬然后身体就凌空了被他拉上了马。   原来他是骑马从桥那边绕过来的。   马跑了起来他后颈间的茉莉花香味钻入她鼻中让她忍不住向他的后颈贴近了些更加清晰地闻着那样的清香。   男人用香粉好像也并不是那么恶心。   他用香粉就挺好的。难怪宫里的太监都爱到香粉斋那些皇上皇妃闻了这气味心情怎么不好呢?   风吹起他的发丝拂过她脸上那一瞬她迷醉了起来抓着他腰侧衣服的手慢慢伸向前搂住了他。 第40章 态度不明确   风吹起他的发丝拂过她脸上那一瞬她迷醉了起来抓着他腰侧衣服的手慢慢伸向前搂住了他。   到城里后他们下了马牵着它朝前走着夕阳照着两人一马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没多久便到了门口裘慕筠和段正忠一起进门。走到门口时段正忠停了下来对守卫问道:夫人怎么出去的?   守卫吓白了脸战战兢兢说道:夫人说您没说过不让她出去。   那我现在说。段正忠回头看了看她然后又对着守卫说道: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许出府。他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说道:要么你们见了这个玉佩要么是我亲口对你们说夫人可以出去除此之外其它凭证都不算。   是老爷。守卫回答得铿锵有声。   说完段正忠进去了裘慕筠忙低着头跟了上去。   管家迎上来牵了他手上的马他径直进卧房换衣服裘慕筠则候在了门外。   不一会儿他换了一身官服出来头发也整得精神了不少。   还要进宫吗?裘慕筠问道。   嗯。段正忠大步朝前走去。   诶——裘慕筠忙叫住他。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又被夕阳在脸上镀了一层朦胧的金黄。   她走上前慢慢贴近他然后倾身把他颈间的头发从衣服里拿了出来。脸有些微红低着说道:晚上回来吗?   他身上的凌厉之气减了很多看着她回答道:嗯回来会晚点。   她的嘴唇抖了抖像要说什么却没说两人又对沉默了一下他转过身下了走廊。   其实她想说:我等你。却没有说出口。   他走后心里又空了。   吃晚饭沐浴然后独自一人坐在房内等他回来。   夜静静的听得到蜡烛烧得噼里啪啦的响。房里被薰得满是淡淡的茉莉香就像他身上的一样。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独守空房。   她现在是不是就在独守空房?想着她不笑了起来。   无聊地打开屋中一角的箱子里面都是他的衣服。一件件被丫环叠得整整齐齐的像新的一样。里面放着了好几个香袋都是装着干茉莉花。   抚着这些衣服想着他的样子越发希望他快点回来。   从没想过幸福是什么样子现在却突然清晰了起来。   幸福就是被他牵着手看着他的笑一直走到老。   她真的确定了十九岁的她爱上了自己的夫君——一个情让她看不透的太监。   背后突然一阵脚落地的声音还没等她回过头来一把长剑就横在了她脖子上强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   ********************************************************************************   唉我又来求收藏啦都被自己弄烦了~~~~~~~~~ 第41章 那个人   背后突然一阵脚落地的声音还没等她回过头来一把长剑就横在了她脖子上强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   敢出声我就杀了你!急促而又凌厉的声音从背后发了出来模模糊糊的好像是蒙了面的。   袭慕筠惊得身子一震好久才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   身后的人说道:只要你不出声我不会杀你的。   好我不出声我一定不出声。袭慕筠忙说道。   身后的人放开了她的衣襟她避着脖子上的剑慢慢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黑衣蒙面的人。   他只蒙了半张脸从额头身形上可以看出是二十多的年纪。   黑衣人又将剑往她脖子上靠了靠让她几乎感受到了剑口的锋利厉声说道:不要耍花招我的剑会在你耍花招之前割破你的喉咙!   我没有没有你你要做什么?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她真的要被他吓到了段正忠什么时候回来   夫人您的莲子羹好了。外面响起了丫环的声音。   不用了。不等黑衣人说话她就立刻回道:我我不想喝了。   是夫人那奴婢端走了。   好险!待脚步声远去裘慕筠才回过头来却看到黑衣人眼里震惊的眼神。   他的眼神本是仇恨和刚毅的此时却怔怔地看着她不可置信中露出了一抹痛楚。剑慢慢从她脖子上拿开颤抖着问:你你是段正忠的夫人裘   他艰难地说出了她的名字:裘慕筠?   裘慕筠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出名了卖花的大娘知道她竟连这个黑衣人都知道她的名字。她意外着黑衣人的反应点了点头。   你黑衣人的剑从她身上拿了下来握着剑的手加大力量捏着剑柄双眼紧紧看着她朝后踉跄了几步。   你怎么了?你认识我吗?裘慕筠更加奇怪了这时再看他的眼神竟觉得熟悉了起来难道他们之前见过吗?   黑衣人没有回话沉默了一下才颤声问道:你还好吗?   我们是不是认识你能把蒙面摘下来吗?裘慕筠问道。   黑衣人侧过了头去说道:不我们不认识。   裘慕筠突然上前扯下了他的蒙面。   一张陌生的脸。   可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看到她意外的眼神黑衣人落寞地低头道:你果然忘了。然后又苦笑道:十一年前你才八岁是该忘的。   十一年前?   裘慕筠突然睁了大眼神惊诧地捂住了嘴。   他的脸上的棱角他倔强而刚毅的眼神他那非要掌控一切的气势不就是那个人么?   顾公子 第42章 顾家之子   他的脸上的棱角他倔强而刚毅的眼神他那非要掌控一切的气势不就是那个人么?   顾公子   那个她从小就将他的身影埋在心中的人那个让她对所有的王孙公子都不感兴的人她曾经的未婚夫——顾逸楼。   他竟没死他竟还活着   你这些年你一直都活着?裘慕筠的气息有些跟不上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道。   顾逸楼点点头说道:活着活在仇恨中活在报仇的信念中。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曾经她那么悲痛过。   八岁订下婚约十一岁就退婚了然后便是顾家被满门抄斩的消息。   小小的她闷闷不乐了起来明明已经与自己无关的惨事却给了自己沉痛的打击。   后来她知道了当年退婚、案发的某些牵连便悄悄在心中怨恨起了爹。   再后来家里要给她找夫家她也这不满意那不满意都退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只是心里老是想着那个十二岁指着她说那我就要她的男孩老是想如果他没死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还是那么霸道。   直到嫁到段府前夕她都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朝一个背朝她的男人走去那个人就是他可在她走到他身后时却醒了。   可是这些年他真的还活着。   活在仇恨中活着报仇的信念中生命里丝毫没有她的影子。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问道。   我刺杀没成功被人追杀到了段府外面逃进来了。顾逸楼回道深深地看着她。   想起今天段正忠在街上到处搜查的情形她吃惊地问道:你去刺杀三皇子了?   不是。顾逸楼摇头道:我去刺杀戚靖了。   戚靖当年制造出少阳之乱的人顾家的大仇人。他理所当然的是要去刺杀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两人陡地一惊都看向门外只听一个丫环的声音说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裘慕筠立刻看向顾逸楼顾逸楼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向窗口。   不要!裘慕筠跑上前拉住他说道:他身边的侍卫个个武艺高强你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   不容他们多想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正是段正忠的。   惊慌之下裘慕筠站到他身前将他手上的剑放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   挟持我出去!   顾逸楼未曾开口门就被打开了四人侍卫同时抽出了刀。 第43章 无情人   顾逸楼未曾开口门就被打开了四人侍卫同时抽出了刀。   段正忠先看了看顾逸楼然后再看向她开口道:你的错越犯越大了。   顾逸楼和裘慕筠同时一震。   马上裘慕筠就明白过来。   是了顾逸楼现在是摘下了蒙面的。   一个刺客怎么会让人看到脸除非他们是认识的。段正忠是何等厉害的人怎么会想不到?   顾逸楼的剑则慢慢从她身上放了下来走出她身后与门外的侍卫对峙着。   段正忠冷冷一笑抬起手刚要挥下裘慕筠挡在了顾逸楼身前。   我求你放了他!   段正忠看着她笑道:是你的同情心又泛滥了还是这个男人本来就是来找你的?   不!不是他裘慕筠紧紧护着顾逸楼再次求道:我只求你放了他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求你我守规矩什么话都听你的什么错都不犯了。   段正忠盯着她眼神慢慢冷了起来不留情地说道:活捉。   顾逸楼推开裘慕筠等她回过头来时房中已是一片刀光剑影。   眼泪漱漱地掉了下来十一年的等待知道他是活着的可似乎马上就又要离去了。她转头看向段正忠他的样子却是可怕的。   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可怕那眼神似冰似霜不带一丝温度似乎忍着极其盛大的怒气又似乎已经没有了怒气而是戾气。   她知道了他不会放顾逸楼的绝对不会。   可是她怎么能看着他死?   段正忠的样子那样的可怕那样的不会留一丝情可她还是走了过去在他面前跪下。一向骄傲的她第二次给他下跪他仍是一如以前的正跟也不看一下。   她跪在他身前哭他直视着前面仿佛没有看到她。   裘慕筠转过头看了看身后打斗的人顾逸楼已经被逼到了角落身上被划伤了好几刀看得出马上就不行了。   她回过头来哭着说道:如果我用命要挟你你会放了他吗?   不用留命了杀了他。段正忠说道。   裘慕筠泪如泉涌无论是在顾逸楼面前还是在段正忠面前她都是可悲的。   一个人十一年不曾记起过她一个人对她的生死毫不在意。   裘小姐不用求这个阉狗了受他的施舍对我来说是屈辱。顾逸楼看到这边的情形大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段正忠的手抬了起来裘慕筠清晰地看见他纤长的食指和中指中间夹着几根金针。   ********************************************************************************   我是来求留言求收藏的~~~~~~求留言求收藏~~~~~~~~~~~求留言求收藏 第44章 受伤   听到这句话段正忠的手抬了起来裘慕筠清晰地看见他纤长的食指和中指中间夹着几根金针。   不好!   顾公子小心!   她想也没想地站起身退向打斗的方向段正忠手上的金针却早已射了出去。   胸口一阵冰凉的感觉那一瞬泪眼模糊中只看见估正忠震惊而愤恨的脸。   慕筠!看着瘫软在地的裘慕筠顾逸楼失声大叫一声只是一瞬的恍惚便被侍卫用刀抵住了胸口。   你姓顾?段正忠看也没看地上的裘慕筠淡淡地问道。   顾逸楼冷冷道:没错我就是当年受害而死的顾绍章之子顾逸楼!   段正忠轻哼了一声走上前点了裘慕筠几处轻轻抱起她站起身道:关起来。然后转过身抱着裘慕筠出了房间。   换了间卧室段正忠抱裘慕筠到解开她的衣服让她背朝自己盘坐着然后用内功给她逼起了毒针。   半个时辰后毒针被逼了出来他收回手她便倒在了他怀里。   裘慕筠醒过来的时候段正忠正坐在床边摆弄着桌上的小瓷瓶此时他脸上冰冷的感觉已经不见了不知是真的不见了还是被蜡烛温暖昏黄的亮光隐去了。   他回头看了睁开眼的她拿过桌上的一个瓷瓶倒了一些在杯子里然后又倒了小半杯水递向她。   解毒的不想死的话就喝。   裘慕筠看着他眼睛突然就湿润了侧过头泪水便从眼角滑落下来。   他没死。看见她的样子段正忠说道。   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我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我爹那边你完全可以撇清关系的。   段正忠放下水杯说道:没有人能用死要挟我如果那个人我无所谓他死不死他可以去死如果那个人我不要他死他也无法在我面前死。   这么说你是要折磨我了不休我也不让我死。   你的意思是活着看到我便是对你的折磨?   应该说看到我才是对你的折磨。   我没有受折磨也没有想要折磨你。他看着她回答。   裘慕筠侧过头对着他苦笑了一下。   她想告诉他被自己所爱的人无情地对待便是一种折磨。   曾经以为自己是敢爱敢恨的是爱了一个人敢说出口的可看到他脸上的淡然她却开不了口说我爱你。   她只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却没想到爱情并不是一个人的。她没有那样的本事可以潇洒地说无论你爱不爱我只要我爱你就够了她会在意会想自己所爱的人是不是也有着那样一份与她相同的感情。   可是他和他谈爱是不是太可笑了? 第45章 心跳   可是他和他谈爱是不是太可笑了?   不快点解毒的话会全身溃烂而死你真的要死吗?段正忠又问道。   裘慕筠咬了咬唇准备撑着身子坐起来当被子滑下肩膀她竟看到了自己露出半边的。   慌忙又躺下去她红着脸愣愣地看向他。   逼毒针要的。段正忠只是很淡然地说道。   裘慕筠这时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一件衣服都没穿的确定地探了探腰侧一件衣服都没有再探向腿——也是什么布料都没有。   竟连腿上都没衣服!   她现在真的是一件衣服也没穿!   他脱的?   他看了?   应该是他脱的他肯定看了。   脸越来越热她垂下眼不敢看他手不自觉得裹紧了被子。   他弯下腰两手一边一只放在她肩上连被子将她从捞了起来。   要快点喝了要不然待会肝就开始烂了。   她被说得一颤立刻看向装着药的杯子。   他端起杯子递到了她唇边。她的手很用力的裹着被子腾不出来只能将唇靠近杯口由他喂。   他将杯子慢慢倾斜将杯中的解药倒入她嘴中。   想起他们的洞房之夜来他向她猛灌了三杯酒让她呛了个半死。这样的男人她居然就爱上了。   喝完解药她立刻要躺回却被他用手揽住了。   等等还有。   他的手从她光裸的背上移开让她低了低头。   他又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些药末在杯里然后又放了一颗红色药丸摇晃了一下才递到她嘴边。   杯里的水已经是血红色的了像洒了石灰般冒着泡跟毒药似的。   裘慕筠有些艰难地喝下了那杯像毒药的解药。   一股冰凉的感觉一直从嘴中经过喉咙流进腹中她正要感叹这药怎么这么凉却立刻感觉到了更难受的刺骨的寒冷。   嗯那股寒冷却来却难以承受她清晰地感觉到它向全身蔓延着不蜷住身体痛苦地哼了一声。   放了水杯的他将她搂在怀中拉开她胸口的被子。   你裘慕筠条件反射地挡住他的手。   不帮你运气你会撑不过去的。他说着便将她胸口的被子拉下了一个缺口伸手进去贴住了她的胸口。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你因为某个人而尴尬得心剧烈地跳而那个人的手正贴着你的胸口清晰地感受着你的心跳。   ********************************************************************************   今天依然三更早中晚大家收藏啦 第46章 深吻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你因为某个人而尴尬得心剧烈地跳而那个人的手正贴着你的胸口清晰地感受着你的心跳。   感觉心要从口中跳出来了脸热得要烧起来了而越这样想心跳就越剧烈脸就越热。   正在她难受得生不如死时一股暖意从他手心传了过来然后和那寒气一样流向全身身体渐渐地回暖起来。   这样的变化让她的注意力稍稍转移了些却还是把大部分都放在他贴着她胸口的手上。   待她的体温正常后他的手离开她胸口她红着脸将被子重新拉好。   他掏出手帕轻轻替她拭着额头。因为紧张她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他连手帕都是带着香味的淡淡的茉莉花香。   低着头她清楚地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他将她头上的汗珠拭干手慢慢的从她额头上移下。   经过她的脸经过她的锁骨前胸的被子然后搂住了她。   来不及抽气便看到了他渐渐放大的脸。   在最后一刻她闭上眼然后感受到了他嘴唇的温度。   开始只是四片嘴唇的接触然后他的舌舔舐着她的唇在她唇上涂满他的津液。他先是轻轻的舔然后是渐渐加深的手也越拥越紧让她完全贴在了他身上。   她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衣服。   他的舌终于钻入她嘴中搅动着她的小舌最后长趋直入直抵向她喉咙深处。   这样强势的吻让她有点受不了呼吸渐渐开始不支起来就在她感觉自己都要窒息时他放开了她将舌从她嘴中撤离出来。   像刚从深水中被捞起来一样大口大口地接收着新鲜空气她依然低着头慢慢睁开眼然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她的手抓着他的衣服所以先前她抓着的被子已经滑落到了腰际将上面的大好都展露在了他眼前。   飞快地拉过被子重新遮住自己她再一次红透了脸。   段正忠揽着她将她轻轻放下躺在了。   侧过头将眼看向红色的床单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脱完衣服他揭开被子躺在了她身旁然后搂住了她。   她转过身来靠在了他怀中。   还冷吗?他问。   不冷。她小声回答道。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睡着睡着竟紧挨着他睡了原来他身上这么温暖睡着的她肯定是朝暖和的地方跑才抱住了他。   她的身上什么都没穿。虽然躺在他怀中却不敢和他贴得太近将手贴在他胸膛上也挡住了自己未着雨缕的身子。 第47章 往事   也就是说他是下了决心要至顾逸楼于死地的如果不是她挡了毒针他真的是必死无疑。   你真的愿意为了他而死?他问。   她贴在他胸膛的手紧了紧说道:我也不是。其实当时情绪有些失控因为他那时的绝情。   你爱他?他又问道。   我她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   他没有说话她主动给他讲起了她和顾逸楼的一切。   在我八岁时我爹的一个朋带着他的公子带到家里爹让我叫他顾伯伯。他的公子叫顾逸楼那时候十二岁一副贵气而又高傲的样子让我看也不敢多看一眼。他们说话时我和我娘都是站在旁边的因为那时候思萱的娘还没死还是正夫人我娘只是妾我只是个庶出的女儿跟本没有上前说话的资格。那天顾伯伯爹大娘在一起闲聊顾公子坐在顾伯伯身旁思萱站在大娘怀里。我和娘则和下人站在一旁。   顾伯伯说不如就给孩子们指个婚让顾逸楼长大了娶思萱。爹很高兴说好好就这样说定了。没想到这时候顾公子说:‘如果一定要指那我就要她。’我抬起头发现他正指着我。   那时候大人们都愣住了大娘的脸色很不好顾伯伯说小孩子别胡闹。他却说那我谁也不娶了。爹似乎是很想促成这桩婚事的便立刻说道:‘这样也好也好刚好慕筠是姐姐理该先指婚的。’   就这样我和他订了婚丫环们都笑着说我是那个顾公子亲点的夫人。以后我也不敢见他远远看见他就躲起来然后又会在心里想着他。   小时候思萱总和我闹矛盾因为她是嫡出的小姐我不敢惹她所以总是她打我我躲。那天她又打我我便跑就在她要追上我时顾公子突然将我拉到了他身后说道:‘我老婆谁敢打?’   思萱被他吓哭了跑去找大娘了。他回过头看我我也跑了。然后到第二天他和顾伯伯便走了离开了京城。   从那之后我的心里便老是想着他。直到大娘病死我娘成为正室我成为嫡出的大小姐直到我爹告诉我我和顾家公子的婚事解除了然后我便知道了顾家被满门抄斩的消息。   那天晚上我偷偷的哭了。   第二天我陪娘去庙里烧香我跪在了菩萨面前偷偷求菩萨能让顾公子和他的家人在地下一切安好。   后来我大了爹娘便又想给我找人家可我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不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总想着他总还以为他才是我未来的夫君。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可是我不想他死我无法想象要再一次接受他死亡的事实。 第48章 转变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可是我不想他死我无法想象要再一次接受他死亡的事实。   她说完了他却没回话。   她在想要不要对他说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顾逸楼可却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   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   他久久地沉默着久到她在他怀中七上八下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久到她因身在他怀中的温暖安稳而支撑不住地闭上眼睛。   那一夜她在他怀中睡着也在他怀中醒来。   当她睁开眼抬起头看到睡梦中的他竟有一种错觉觉得昨夜他们真的洞房了她成了他的人。   他睁开眼正看着他的她有些羞怯地低下头来又将头埋在了他胸前。   感觉到他凝视了自己一会儿然后松开搂着她的手移开些距离然后坐起身下了床。   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裘慕筠刚想起床来亲自侍候他穿衣却听到了他的一声:来人。   候在外面的丫环端着洗漱用品进来替他穿衣、梳头。   她从看着这一切突然有种难以接近他的感觉。   整理好后他走到桌旁倒好了剩下的药。   这是最后的解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出门去了没有朝她看一眼。   昨天的一切仿佛是她做的一场梦。   早膳吃完的时候他对管家说道:带我去见昨天抓到的人。   裘慕筠心里一惊猛地抬起头然后看到了他正看向她的眼知道他是让自己一起去的便从桌旁坐起身走到了他身旁。   管家带着他朝关押顾逸楼的地方走着裘慕筠则跟在他身后。   她想昨天的他也许会听她的求情今天的他似乎不会。   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突然冷了起来?因为她说的有关顾逸楼的事吗?是不是她根本就不该和他说这些?   她一直偷偷瞧他的侧影心里一直忐忑着也为顾逸楼提着一颗心就这样一直走到了一个石门前。   她在段府这么久这里是她不曾来过的。因为远远地就有人把守着除了他和他特许的人谁也不让进来。   管家按下石门旁的用红宝石拼成的星形图案的其中一颗石门便开了她和段正忠一起走了进去。   里面的阳光很微弱哪怕两旁的石壁上点了火把都还有些暗。没走多久她便看到了坐在地牢里中间的顾逸楼。   心里一紧脚步不自觉快了些。   管家打开门段正忠和裘慕筠走了进去。   顾逸楼先是担心地看了看裘慕筠然后才将视线投向段正忠。 第49章 真假身份   顾逸楼先是担心地看了看裘慕筠然后才将视线投向段正忠。   你去刺杀了戚靖?段正忠问道。   顾逸楼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段正忠走近他打量了他一下说道:你说你是顾绍章的儿子?   顾逸楼似乎对他充满了不屑正眼也不愿看他一眼依旧没回话。   段正忠轻笑道:顾绍章犯上作乱八年前被满门抄斩理应是无一人漏的可却有一支血脉留了下来。如果我是那个留下的血脉我是顾绍章的儿子要么我会隐姓埋名安度一生将顾家血脉延续下去。要么我会发誓为所亡亲人报仇同样也是隐姓埋名等待机会。可是你——   段正忠的眼神犀利起来看着他说道:你隐藏了八年练了一身武艺为的就是要去戚府送死吗?既然你觉得他是你的仇人那你不会不知道有多少人刺杀过他又有多少人能活着出来。一个苟且活了八年心中只有仇恨的人不可能对自己的生命这样轻率因为活得不易因为身负重责。可你却去刺杀了戚靖还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说出了身份为什么?   顾逸楼的脸一下子白了起来额头上竟渗出了汗珠。   段正忠接着说道:因为你根本不是顾逸楼!你确实去刺杀了戚靖可刺杀他却不是你真正的目的你真正的目的或许是裘炜的女儿裘慕筠或许是我——段正忠!   裘慕筠心里一震看着脸色苍白神情异常的顾逸楼也动摇起来。   段正忠说的很对一个大难不死的人瞒住了这么多人自己活着的事实怎么可能笨到直接跑到守卫森严的仇人府上去刺杀他?又怎么可能对她如此放心一下子就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要知道顾逸楼是个八年前就该死去的人。   她朝顾逸楼看过去刚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看到她眼中的怀疑他神情一阵悲痛然后倒了下去。   顾公子——裘慕筠惊叫一声急忙跑了过去。   顾逸楼按着胸口神情极其痛苦看着她艰难地说道:我不会骗你说完这句话他就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是死死睁着眼英俊的脸变得扭曲起来身体也抽搐着。   顾公子你怎么了顾逸楼裘慕筠一下子哭了起来将他抱在了怀中无助地看向段正忠。   段正忠看着地上的顾逸楼眼中有的只是漠然直到碰上她的目光。   裘慕筠没有开口求他只是流着泪无助而又期盼地看着他。   段正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也看不出神情。 第50章 两个爱人   段正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也看不出神情。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然后她眼角又流下一行泪落寞地低下了头去任泪水滴在了已经昏迷的顾逸楼的脸上。   段正忠慢慢走近他在裘慕筠喜极而又吃惊的眼神中蹲将手指放在了他的手腕处。   看完他的脉象段正忠问道:你真的要救他?   裘慕筠重重地点点头。   如果他是假的顾逸楼呢?   不他不是我见过他记得他的神情样子他和当年的他一模一样!裘慕筠肯定地说道。   来人——段正忠朝外面说道。   待人进来后他淡淡地说道:抬他出去。   裘慕筠将怀中的顾逸楼交给进来的人担心地看着他被抬出去然后看向段正忠。   她只是看到了他的侧脸然后便是他的背影。   他没有看她径直出了牢门。   她想他心中是不悦的。   似乎他是因为她才救顾逸楼的。她想向他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甚至连她自己都开不清楚这两个男人在她心中各是什么地位。   她似乎爱着段正忠却又是那样的放不下顾逸楼也许前十一年她爱着顾逸楼现在她又爱上了段正忠。当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她便摸不清自己的心了。   为什么她是这样的?一个人一生怎么能爱两个人甚至还是同时爱?   或许她爱的真的是段正忠顾逸楼只是一个牵挂而已。   下人将顾逸楼抬进了一个普通简陋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段正忠进去了她在外面等着没等多久他便出来了她忙要进去看顾逸楼却在还没转过身时就停住了脚步。然后转向段正忠憋了许久才说道:他是什么回事?   中毒。段正忠语气平平的。   裘慕筠低了低头又问道:那能解吗?   段正忠看向她说道:能不过要用你的血做药引你答应吗?   我答应!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答应!裘慕筠立刻说道。   是吗?什么都愿意。段正忠冷冷一笑只是盯着她看了一眼转身离去了。   你——裘慕筠知道他这句话是故意问的了。从他的眼神上就可以看出来。想叫住他却没能叫出口。   这事她真的无从解释。   转身走进房间看到了睡在的顾逸楼。   脸色依然是苍白的眉头是皱着的连睡梦中都不曾舒展开来。   ********************************************************************************   继续求收藏 第51章 冷遇   脸色依然是苍白的眉头是皱着的连睡梦中都不曾舒展开来。   这些年他过得很辛苦。   她静静地看着他愧疚着自己对他的怀疑。   只是段正忠的几句话她便也跟着怀疑他了。   他不是冒充顾逸楼也不是太傻太笨而是中毒了。这毒肯定是极难解的。他怕自己来不及报仇便毒发所以冒险去了戚府甚至告诉了她他的真实身份一定是这样的。   他问她好不好让她别管他她中毒针清醒的最后一刻听到的也是他急切的声音他至少是有那么一点关心她的至少比不过段正忠的无情。   她伸出手想触一触他的脸却又始终将手停在半空中没能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最后只是替他掖了掖被子。   这时有人叫夫人回头一看竟是槿儿。   许久没看到她她清瘦了些却依然俏丽可爱。   槿儿伤好了吗?裘慕筠问道。   恩好了一点事儿都没有了。槿儿一笑脸上又露出了两个酒窝。接着她又说道:夫人是管家让我来的他说太师来了而且待会还会有很多大人来府上恭贺老爷问您要不要出去看一下。   恭贺?裘慕筠愣了一下恭贺什么?   槿儿惊奇道:夫人您还不知道吗?   裘慕筠更奇怪了问道:我没听说出了什么事?   槿儿立刻说道:昨天老爷被皇上破格封为正三品官了这可是打破了祖制呢!   正三品?她知道按规矩太监只能做到四品的就算是像段正忠这样的大太监总管封个四品已经是到顶了现在居然被封了三品!   裘慕筠真的意外了这样的大事她居然不知道。段正忠也没有说什么有人来她应该出去招待的还要让管家来问   心里有些内疚她回头看了看的顾逸楼对槿儿说道我出去了你照顾他一下。   是夫人您就放心。槿儿说道。   裘慕筠又回头看了看他才出门去。   茶香四溢段正忠和马大人同时转过头看到了款款走来的裘慕筠。   她端着漆盘一步步走到桌旁带着笑将茶奉上。   马大人请用茶。   然后她又走到段正忠身旁将茶递向他叫了声:老爷。   段正忠伸手接茶裘慕筠刚一放手茶杯就掉了下来茶水泼在了段正忠身上。   老爷——裘慕筠忙拿手手帕来替他擦段正忠冷着脸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把甩开。   裘慕筠朝后踉跄了几步还是倒在了地上。 第52章 受辱   裘慕筠朝后踉跄了几步还是倒在了地上。   在外人面前这样失仪她羞红了脸连忙拉好裙子站起身低着头站在原地。   这时段正忠对马大人说道:对不起马大人段某先失陪一下。   不碍事不碍事。马大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些尴尬忙笑着说道。   段正忠走后裘慕筠走上前蹲捡起了地上茶杯的碎片让人清理了一下又端来一杯茶放在了桌上然后站到了一旁。   过了一会儿段正忠回来了换了身白袍整个人玉树临风的。   马大人久等了。段正忠说着坐了下来。   马大人笑道:没有没有段总管没事就好。   段正忠端起茶杯吮了一口茶皱了皱眉然后叫来了一个丫环。   把茶换了。他带着微怒说道。   是老爷。丫环说着依言端走了两杯茶。   马大人微微侧头看了看裘慕筠对于换茶的事什么也没说然后转头对段正忠干笑着。   裘慕筠则站在一旁咬着唇拽紧了袖子。   马大人还没走又有两位大人来了。段正忠一直不让裘慕筠坐下她便一直在旁边站着来人只是扫过她一眼就对段正忠说着恭贺的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裘炜也来了。   裘慕筠在屋内看到他瞧了段正忠一眼出门去迎他了。   裘慕筠带着笑惊喜地叫了声爹急忙扶他进屋。   小姐——   听到声音裘慕筠一看爹后面跟着的居然是小蕊。   你小蕊你怎么来了?裘慕筠意外地问道。   小蕊笑道:是奴婢求老爷带奴婢来的好久没见到小姐了呢!   裘慕筠欣喜地看了看裘炜却在他笑着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心疼。   她知道无论怎么样自己的婚事成了爹娘一生的心病。她别无她法只能让自己尽量活得开心些。   下午吃过了饭大人们都陆续走了只有裘炜留了下来。   段正忠说道:慕筠陪岳父大人到花园里走走。   听到这这句话裘慕筠的心里颤了一下。   慕筠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而上午他就推了她当着别人的面羞辱她。   哪怕是在身为侯爷的她的父亲面前他也没有给她多少面子一整天也是冷冷淡淡的。   亏他还舍得在她爹面前做一做样子。   她掩饰着心中的情绪笑了笑牵起裘裘炜的胳膊说道:爹我们去走走。   ********************************************************************************   chbj同鞋说觉得我这几章不连贯我没仔细看不过想了想应该是的这两天呃家里给我介绍对象一直纠结昨天终于下定决心继续单身然后专心写作   所以质量上出现的问题小青(小亭亭亭?)在这里说一声抱歉啦就这样也不会改了以后会注意啦还有以后大家有什么问题意见尽管提啦我除了不剧透啥都说呵 第53章 原由   她掩饰着心中的情绪笑了笑牵起裘裘炜的胳膊说道:爹我们去走走。   父女俩走到花园里裘炜问道:近来还好吗?   裘慕筠很自然地笑然后说好。   接着她又问:娘呢娘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还会哭吗?   裘炜叹了口气说道:还是老样子。   裘慕筠心里酸了起来却又只能心酸一下什么也做不了。   我看你们似乎有点异常怎么?和他闹了什么不愉快吗?裘炜问道。   我们裘慕筠笑道:没有就是我昨天惹他不高兴了所以今天他的态度不是很好。   出了什么事?裘炜问道。   顾逸楼的事要告诉爹吗?裘慕筠心想。   当年爹没有和顾伯伯共进退是因为提前知道了结果这些年想必他心里也是难受的如果知道顾家还有血脉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要说吗?   迟疑了一下裘慕筠才笑道:没事。   裘炜点了点头停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今天他对你的态度你不用太介意。   裘慕筠不解地看向他。   裘炜说道:他之前对你应该不至于这样不好?   裘慕筠低下头去轻轻点了点头。   裘炜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说道:其实他是故意这样的皇上是要羞辱你才让你嫁给他是要让你一辈子后悔当初不愿进宫为妃的想法如果让他知道你嫁给段正忠后过得很知足段正忠对你呵护有加那他不是要龙颜大怒了吗?那样他不仅会对段正忠有意见可能也会另想个办法再来惩罚你。   真的?裘慕筠问。她竟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一层。   裘炜点头道:今天来了的人都知道你在段府过着连丫环都不如的日子这事明天就会传开接着又会传到皇上的耳朵皇上会暗中得意也许还会对段正忠说不要太亏待你。所以段正忠与其在众人面前对你好不如让众人都知道他一点都没把你放在眼里。   这么说他其实是为我好?裘慕筠不敢相信道。   也不一定。裘炜说道。   他最能摸清皇上的心思皇上想他怎样做他便怎样做做得正合皇上心意所以皇上才喜欢他才要赏他。他这样做帮了你更帮了他自己至于哪方面多一些那爹就不知道了。   裘慕筠点点头一天来心里的惆怅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走了一会儿裘炜又说道:我想还是让小蕊跟着你这样在段府有个自己人我和还是放心些。   裘慕筠想了想这些日子段正忠的态度如果今天的事只是做戏的话那他对自己应该还是留情的不管是看爹的面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或者她是有能力保护小蕊的。 第54章 无解之毒   裘慕筠想了想这些日子段正忠的态度如果今天的事只是做戏的话那他对自己应该还是留情的不管是看爹的面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或者她是有能力保护小蕊的。   况且有些时候她还真想有个姐妹在身旁。   这样一想她便点了点头。   天色要暗下来时裘炜走了小蕊留在了段府。   趁段正忠去沐浴时裘慕筠快速来到了顾逸楼躺着的房中。还没进门便听到了屋内槿儿的说话声。   裘慕筠和小蕊立刻推门进去便看到了顾逸楼捂着胸口要下床槿儿死死拦着他的场景。看见她进来槿儿立刻说道:夫人您终于来了这位公子一醒就说要走奴婢怎么拦都拦不住。   槿儿你先下去。裘慕筠说道。   是夫人。   见槿儿出去小蕊也跟着出去了屋内只剩了两个人。   是你求段正忠救我的吗?顾逸楼问。   他若真想杀你谁求也没用的。裘慕筠说道。   顾逸楼看着她眼底出现隐隐的痛心然后说道:其实就算他想救我也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我。   裘慕筠吃惊道:你怎么了?为什么救不了?   顾逸楼慢慢说道:我中的毒是用四十九种毒虫练成的除了制毒的人没有人知道是哪四十九种毒虫。段正忠只是用名贵的药续了我的命不久后我还是会死的。   什么?裘慕筠脸色一白急得拉住他的胳膊道:那那制毒的人呢?你是怎么中的毒再去找制毒的人行吗?   顾逸楼摇了摇头。   眼睛不知不觉又流了出来裘慕筠看着他道:不行吗?就不能弄到解药吗?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顾逸楼微微笑了一下:若有别的办法我怎么会孤注一掷去司空府行刺?   裘慕筠的唇发着颤手也抖动着紧紧拉着他的衣服哭起来。   裘小姐   顾逸楼只叫了一声没有说出余下的话。   我不想你死你不要死裘慕筠的眼开始湿润了。   顾逸楼闭上眼一会儿才睁开道:裘小姐你保重。然后慢慢的似乎用尽全身力气的拉开她的手从下来   顾公子   裘慕筠不知道能说什么话只是紧紧拉着他。   你放心他走不了的。   门被推开一个不徐不慢又有些阴冷的声音传来两人侧头一看段正忠带着人走了进来。 第55章 惊人之举   门被推开一个不徐不慢又有些阴冷的声音传来两人侧头一看段正忠带着人走了进来。   裘慕筠立刻站起身挡在了顾逸楼面前。   你还不放过他?   段正忠只是牵动脸皮地笑了笑说道:我可从来没说过要放过他。   那正好我也宁可靠自己杀出去也不想让一个阉狗放我出去。顾逸楼说着一跃出了房间。   四个侍卫立刻也飞到了院子裘慕筠跟着跑出去外面早已是剑花漫天。   裘慕筠看向段正忠他带着淡淡的笑看着这一切似乎丝毫不怕顾逸楼能逃出去。   裘慕筠不懂武功不会从他们此时的打斗中看出哪方的胜算大一些但就昨夜的情况来看顾逸楼并不是毫无希望的要不是因为她而分了心他只怕昨夜就走了。   不对昨夜段正忠只是射了毒针并没有真正出手。   在这之前她都不知道他是会武功的。   可是他的武功怎么样?如果顾逸楼打败了他手下的四个高手能再打败他吗?   这时顾逸楼突然使出一招轻功裘慕筠只听其中一个侍卫惊呼了一声飞天九宫步!便再也见不到顾逸楼的身影只能看到一团团黑影闪过。   其中一个侍卫的身上立刻被划了一剑。   这时段正忠突然转向裘慕筠一掌朝她袭来。   除了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裘慕筠没有时间做出任何动作甚至没有来得及露出一个吃惊或是愤怒或是绝望的表情。   只是在段正忠的掌风已经近得让裘慕筠有所感觉时顾逸楼飞身而来接住了这一掌。   段正忠脸上露出一抹笑慢慢收回手顾逸楼朝后退了几步一口鲜血从口中呕出来侍卫的刀早已架了他脖子上。   直到这时裘慕筠才反应过来段正忠用了什么方法抓住了顾逸楼。   这便是他早就胜券在握的原因。   或许是昨天的事给了他灵感让他知道顾逸楼是在意她的生死的。所以他就利用了她。   可是如果如果顾逸楼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在乎她没有替她接下那一掌他是不是就会亲手打死她?   那一掌是用来打内力深厚的顾逸楼的连顾逸楼都被打伤了那她呢?她恐怕会被他击个粉碎。   段正忠比她想象中的要狠得多。   裘慕筠咬了咬牙悄悄抽出头上金钗藏在袖口看了顾逸楼一眼哭着跑向段正忠。   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他呢?裘慕筠拉着段正忠的衣袖哭道:抓了他对你有什么好难道你要把他送到戚靖那里吗?我求求你老爷   说话声嘎然而止裘慕筠突然站到段正忠身后用尖尖的金钗抵住了他的喉咙。   *******************************************************************************   对不起让大家等了我这么久今天一早起来就要更新可一直进不去作家后台换了台电脑现在才能上传了。删了两章现在是更新的改过的我说的修没有说要从头开始修那样我的更新速度会严重跟不上的所以只是尽量少的修了些。这电脑没有排版软件排版好像也有些总题等到我电脑好了再改一下罪过罪过 第56章 手下败将   说话声嘎然而止裘慕筠突然站到段正忠身后用尖尖的金钗抵住了他的喉咙。   放了他!   眼中的泪水未干裘慕筠狠狠说道。   裘小姐顾逸楼惊讶而又心痛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这样救他这样威胁段正忠会有什么后果?更何况她的手有段正忠的快吗?   侍卫看着段正忠等待着他的命令。   段正忠面无表情慢慢说道:放了他。   侍卫的刀从顾逸楼脖子上放下来顾逸楼愣愣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快走!裘慕筠大声催道。   裘小姐   顾逸楼看着她说道:慕筠顾逸楼这一世负你愿用三世来还你!说完黑影一闪地上已没了他的踪影。   裘慕筠的金钗从段正忠喉咙上松开捂着嘴痛哭了起来。   她不要他还她不要他像今世她等他一样等她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只要他能活下去。   你以为他能逃得了吗?段正忠那不徐不慢的悠闲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裘慕筠猛地抬起头正好看见他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竹筒将小竹筒抽开一只锋从里面飞了出来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直飞向墙头出了段府。   看到他放出蜂时裘慕筠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当蜂飞出院子外时她的脸色马上变了。   蜂飞出的方向正是顾逸楼出段府的地方这蜂和顾逸楼走的是一样的路线也就是说它能跟踪顾逸楼!   裘慕筠看向段正忠他看着蜂飞离的方向带着淡淡的笑依然是那副漠视一切的姿态。   在她面前他是永远的胜利者。   他转身离开在与她擦身而过时停了下来拿过她手上的金钗握在了手中只听见他手心咔的一声断成两截的金钗从他手中掉落下来。碰到青石板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一刻她的心冰冻三尺。   那一刻她第一次不想承认自己的爱情。   那一刻她在心中说段正忠如有一天你也爱上了我那我定要让你也承受一下痛苦的滋味。   当夜丫环奉段正忠的命将裘慕筠的衣物从她先前的房子里拿了出来放在了顾逸楼躺过的小屋。   丫环还低着头向她转达段正忠的话:老爷说住这里您应该很开心的。   裘慕筠灿烂地笑了笑说道:替我谢谢老爷我还真的很开心呢!最起码这也是一个真正的   她停住了话改口道:好了你们出去。   有句话叫骂人不揭短。   她不知道段正忠在听别人叫他为阉狗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自己心里是有些心痛的。   可是就在刚刚她差点就说:最起码这也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睡过的地方。   她是真的气他怨他了漠视她的感情对她毫不留情。 第57章 恍然大悟   她是真的气他怨他了漠视她的感情对她毫不留情。   其实她是没理由怪他的谁说妾有意郎就必须有情?   可是早知道他这么无情还不如一直想着顾逸楼。   小姐先睡下。小蕊铺好了被褥说道。   段正忠撤走了她所有的丫环现在她身边只剩了小蕊。   裘慕筠想爹还真是未雨绸缪刚一把小蕊带过来她身边便没了人。   她走到床边抬起头问道:小蕊你睡哪里??小蕊看了看房间说道:奴婢趴桌子上就好了小姐放心现在天不冷不盖被子也没事的。   裘慕筠叹了口气说道:你跟我睡一起。   不不小姐那怎么行奴婢睡桌子就行了   裘慕筠将她拉到床边说道:算了不争了都到这副田地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小蕊看她坚决两人又在一起了好些年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和裘慕筠睡在了一张。   两人在躺了半个时辰小蕊听裘慕筠还没睡着便问道:小姐他一直都对你这样坏吗?   也没有。   没有吗?其实他本来对她是坏的可就因为那偶尔的两次不明原因的好便让她觉得他不是对她不好了。其实事实是她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小姐你是喜欢他吗?   裘慕筠惊了惊却又平静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小蕊说道:奴婢猜的小姐你看他的眼神很不同有的时候似乎放着光有的时候又似乎很伤心不过很多时候你的眼里好像只有他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乱猜罢了。   可却猜对了。   裘慕筠心想。   她猛然想到了一点。   小蕊比她还小一岁才十八岁对很多事懂的都不多可她却看出来自己是喜欢他的那他呢?   他十五岁进宫看尽宫里的是是非非以他的阅历他的心智不知比小蕊高了多少倍别的男人不好说可他一个最能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大总管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是喜欢他的!   也许在她自己都还没觉察出自己的心意时他就已经看出来了就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   可是可是他却全然没有丝毫放在心上!   ********************************************************************************   今天的更新完了唉更得真不容易希望明天电脑能好 第58章 断剑   可是可是他却全然没有丝毫放在心上!   黑暗中裘慕筠背对着小蕊紧紧捏着手中的床单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她要喜欢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她偏偏要喜欢段正忠!   小蕊这时又说道:小姐奴婢瞎说的你就别在意了。还有下午奴婢听见那个公子说自己是顾公子可是顾公子不是死了吗?   裘慕筠说道:这事我也不知道小蕊你就当没听到好了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些事知道太多了会有危险的。   嗯。小蕊十分听话地点了点头再没有问了。   第二天裘慕筠有些咳小蕊要去叫大夫被她拦住了。   没想到下午送来的饭菜还是冷的。   小蕊气愤道:这也太过份了小姐你本来就咳这要吃了冷东西不是咳得更严重了!   裘慕筠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们自己去热热。   小蕊忙说道:小姐您在房里等着奴婢去热好了端来。   我和你一起去反正待在房里也没事。裘慕筠说着已经自己端了饭菜往厨房走了。   小蕊忙又追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盘子。   厨房内小蕊生火裘慕筠热着饭菜小蕊看着她挽起袖口做事的样子红着眼睛说道:小姐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关心你呢?你可从来没受过这种苦。   裘慕筠看了看她笑道:这怎么苦了不就是自己给自己弄点吃的吗?   小蕊眼睛湿润道:如果他知道你病了会对你好一些吗?   好了好了怎么还哭了?要热了快端去房里。裘慕筠像没事一样的说道。   从厨房出来经过花园时裘慕筠看见一个人从门外进来。   灰色的衣服灰色的斗笠是她不曾见过的人。   他右手拿了把刀左手却还拿了把短剑。   怎么还有人同时用两种武器吗?裘慕筠心想。   那人好像是朝段正忠书房里去的离她越来越近然后她看清了他手上的那把短剑——那根本不是短剑而是断了一截的剑。   一把很熟悉的剑她见过她见过的!   裘慕筠很快便想出了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剑因为她根本就没见过几个拿武器的人拿剑的就更少了这几天不就只有顾逸楼一个人吗?   这剑就是顾逸楼的!他的剑断了那他的人呢?   裘慕筠立刻将手上的东西塞到小蕊手上跑到了灰衣人面前。   ********************************************************************************   今天依然三更时间嘛我也不知道应该还是中午晚上 第59章 死讯   裘慕筠立刻将手上的东西塞到小蕊手上跑到了灰衣人面前。   这剑的主人呢?裘慕筠直接问道。   灰衣人没有做声甚至没有抬头径直从她身旁走过。   你站住是段正忠派你出去的对不对?你把顾公子怎么样了?裘慕筠又追上他。   灰衣人不想被她继续纠缠脚下一快用轻功掠过了她眼前。   裘慕筠也不再想问他直接向段正忠的书房走去。   等她来到书房灰衣人已经不见了段正忠的书桌上多了一把断剑。   你杀了他?裘慕筠冲到他面前问道。   我有允许你进来吗?段正忠低看着桌上的卷宗说道。   杀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这样丧心病狂见人就杀?裘慕筠的声音颤抖着急促着又怕顾逸楼是真的死了又急切地想知道结果更为段正忠的无情而心痛。   救他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段正忠抬起头反问道。   既然没好处那我为什么不杀了他?   你裘慕筠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段正忠又低了下头说道:趁我还没治你擅闯书房的罪快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裘慕筠紧紧抓着檀木桌面由于太用力都折断了自己的指甲血丝从指甲缝里慢慢渗了出来她却丝毫没感觉到。   来人带夫人出去。段正忠平静地说道。   立刻就有丫环走进了书房内先她们一步进来的却是小蕊拉住裘慕筠就往外走。   小姐快走。小蕊怕过一会儿段正忠就翻脸急着要拉她走。   裘慕筠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似乎努力的想看穿他的心看出他在想什么可结果却是什么也看不清。   小姐奴婢求你了快走!小蕊拉着她其他两个丫环也把她朝门外扶她也并没有失去理智的非要待在这儿质问段正忠没多久便出了书房。   失了神地朝小屋走裘慕筠的泪水终于如泉涌般从眼里流了出来。   第二次得到顾逸楼的死讯她并没有一回生二回熟而是比八年前更伤心。   十一年的时间三年未婚夫妻两面之缘一句许诺。   这便是他们的所有。   老天既然只给他们半生的缘份又为什么要让他们相遇?   就是让她牵挂让她痛苦么?   比起段正忠来老天更狠。   回屋没吃饭便躺侧睡着暗暗流泪独自心痛。   现在她才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的任自作聪明地在选秀官面前装病。 第60章 落水   现在她才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的任自作聪明地在选秀官面前装病。   如果当初没有任或许她现在已经进宫做了秀女或许没有选上还好端端的待在家里。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和段正忠有什么交集。   她开始怕了怕以后的日子。   她也想坚强可却无法保证当自己的满腔爱恋面对段正忠的冷酷无情时不会忍不住心痛忍不住流泪。   小蕊在她身旁躺下靠近她不发一语地贴着她的背想给她安慰。   裘慕筠在躺了几天小蕊片刻不离地陪了她几天。偶尔裘慕筠也会吃些东西虽然没胃口却怕小蕊担心。   段正忠不曾来看过这边的情况只有管家来过一次问了一下她的情况便走了。   她想管家一定向他禀告她的情况了:脸上毫无血色不怎么吃喝在躺了好几天。   他也一定是忙着自己的嗯了一声。   天一直阴阴沉沉的徒增人心中的愁苦直到五天后的一天早上裘慕筠醒来时被一束晨曦照到了双眼。   一只燕子叫着停在了窗棱上让人立刻感受到了世间的生气勃勃。   裘慕筠看着窗棱上的燕子慢慢坐起身来外面蓝天白云和风旭日直照暖她的心中。   小蕊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小姐外面的阳光好好风也好舒服要不奴婢扶你出去走走!过几天只怕都要热起来了。   那燕子拍拍翅膀飞走了裘慕筠收回目光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柔柔的微笑。   待她吃过饭小蕊便拉着她走出了屋子跑到了花园里。   小姐去那里去那长廊上那里的风好大哦!小蕊开心得像刚才的燕子跳来跳去唧唧啾啾。   裘慕筠由小蕊拉着走到了高高的长廊上风将她的衣裙吹得翩翩起舞恍如风中走来的仙女。   长廊上挂着风铃一直叮叮的发出悦耳的声音下面是大大的荷花池碧水清波一群群颜色鲜艳的鱼儿在水中追逐嬉戏真的是一幅美丽而又欢快的场景。   裘慕筠想段正忠今天好像是不用进宫的顾逸楼的尸骨也不知在何处了。   她走到栏杆旁低头看着水池中的微波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   小姐小心点别摔下去了。小蕊在她身后说道。   裘慕筠笑道:这栏杆这么结实哪会摔下去?   还是小心点好嘛!小蕊说完悄悄朝远处看了看那几个人影越来越近再往前走一些抬头便可以看到长廊上的人了。   那人影中最前面的一个正是一身白衣的段正忠。   小蕊看了眼远处走过来的段正忠对裘慕筠说道:小姐你看那边有只风筝飞得好高!   裘慕筠转过身轻问道:哪儿?   就是那儿小姐你这边来一点就是那边!   裘慕筠朝旁边移了些却被树枝挡住了视线便又朝后慢慢退着哪   话刚一出口脚下猛地一滑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小姐——小蕊转头看向她失声尖叫却只见她倒向栏杆从并不高的栏杆上翻了下去。   段正忠远远地看见裘慕筠从长廊上栽了下来神色一凛立刻朝水池那边飞身而去——   小蕊大叫一声悄悄将长廊上的一颗圆圆的珠子踢到了水中。   可是下一秒她的叫声停止了脸陡地煞白了起来。   裘慕筠在段正忠赶到前倒在了水中直直沉入水中。然后一团暗红色的血从水中慢慢升起朝四周散发开去。 第61章 命在旦夕   裘慕筠在段正忠赶到前倒在了水中直直沉入水中。然后一团暗红色的血从水中慢慢升起朝四周散发开去。   小蕊呆呆地看着水中的血忘记了呼救。   段正忠跑到水池边刚要跳下去他身旁的侍卫已经跟了上来段正忠立刻说道:快救她!   两个侍卫立刻跳了下去快速朝血水蔓延的地方游去。   段正忠紧紧捏着拳头看着侍卫将昏迷的裘慕筠从水中捞起托着她游回来留下一路血迹在水中慢慢消逝。   侍卫才游到岸边段正忠就伸手将裘慕筠拉了上来从怀中拿出一颗药喂到了她嘴里抱起她就往房里跑去。   快叫大夫!   他的语气是少有的急促。   段正忠一只手紧紧捂住裘慕筠流血的后脑大量的血从他指缝间流出染红了他的白袍。   小蕊久久才醒悟过来急忙跑下长廊朝段正忠的方向跑去。   不久管家就领来了三位大夫匆匆替裘慕筠止血诊断。   本来只是从长廊上摔到水中应该是没大碍的可谁也不曾想到水池下面正好有一块高高立起的石头裘慕筠的头刚好撞在了石头上。   从那么高的地方撞到头情况可想而知。   段正忠白了脸小蕊也吓呆了所有人的神色都跟着大夫凝重了起来。   段正忠依然穿着染了血的白袍紧抿着唇目不转睛地看着的裘慕筠紧拽的拳头让人听到了指关节咯吱的声音。   三个大夫商量了一下将诊治方法确定后便抓紧时间给她疗起伤来。   小蕊看着这一切身子瘫软下来坐在地上呢喃着小姐悲痛地哭着。   一直到一个时辰后大夫让人去熬了药裘慕筠的血止住了衣服也换了干的段正忠才问道:她怎么样?   大夫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上前一步说道:十二个时辰之内夫人若不能醒过来便便不会醒过来了。   四周一片死寂隔了很长时间段正忠才又问道:那她醒过来的机率有多大?   大夫沉默了。   段正忠又问道:说有多大?   两成。刚刚说话的大夫说道。   其实是一成。段正忠盯着大夫回道。   大人恕罪是一成。   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段正忠慢慢走到床边看着裘慕筠面无血色的面庞说道:你们这十二个时辰就住在段府轮流照看。   是大人。   段正忠回头看了小蕊一眼然后对管家说道:让人去查一下夫人摔下的地方有没有异样。 第62章 心急   段正忠回头看了小蕊一眼然后对管家说道:让人去查一下夫人摔下的地方有没有异样。   是。管家领命出去了段正忠又对一旁的丫环说道:扶她下去休息。   丫环将神智都有些不清的小蕊扶了下去段正忠看着裘慕筠在床头坐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时间慢慢过去大夫过一会来瞧一下她没有什么异常房里人流不断却始终是安静的。   过了一会儿管家回来了。站在房中对段正忠说道:水池里的石头是建池那天就有的并无可疑之处长廊上倒有个小小的划痕正好是夫人滑倒的地方看样子夫人似乎是踩到了什么小珠子之类的东西而滑倒的可在长廊上却没找到。   知道了。段正忠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不要再查了就说是夫人意外摔伤。另外让人把长廊的栏杆加高些。他又补充道。   是老奴这就去。管家说完退了下去。   天色黑了下来有人提醒段正忠该歇息了。   段正忠沉默了一下慢慢从站起身来却迟迟不走。   接着他又坐了下来说道:不用管我下去。   夜深了段正忠还坐在床头旁边是站着的两个丫环大夫守在外面气氛安静而又严肃。   月初时分月亮几乎让人看不见四处一片漆黑。风一阵阵的吹把根根树木摇得沙沙的响。没想到在这本来只有风声的夜里却突然传来凄厉而苍老的呀——的声音竟是乌鸦的叫声!   段正忠握着裘慕筠的手猛地一紧。   丫环忙跑出房外朝树上扔了两颗石子赶走了乌鸦。   又恢复安静段正忠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漫长一夜总算过去到离五更还有半个时辰时段府已经开了门替段正忠备车马了段正忠看了好几次窗外终于站起身离开了裘慕筠躺着的房间。   洗漱完换好衣服段正忠便出门上了马车直向皇宫赶去。   段正忠走后便是小蕊守着裘慕筠床头心急地等待她醒来。   天渐渐亮了起来十二个时辰就要到了小蕊看着看着就闭上眼总希望睁开眼裘慕筠也一样睁眼看着她可每次睁开眼都是一次失望。   大夫一遍遍地把脉答案都是再等等……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再等下去是什么结果那一成的机率并不是谁都能撞上的。   当时间终于还剩最后一个时辰时小蕊的额头上渗出了汗身子也发起抖来握着裘慕筠的手也是捏得紧紧的似乎稍一松手她便消失不见了。 第63章 苏醒   当时间终于还剩最后一个时辰时小蕊的额头上渗出了汗身子也发起抖来握着裘慕筠的手也是捏得紧紧的似乎稍一松手她便消失不见了。   一旁的丫环看她的状态又不对了上前来要扶她去休息。   我不走我不走。小蕊眼睛睁得老大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身体剧烈地抖着怎么也不放开裘慕筠的手。   小蕊姑娘你还是去歇一下你看你都——丫环突然大叫一声指着的方向说不出一句话来脸上是惊喜的表情。   小蕊转过头去正好看到裘慕筠睁开双眼。   小小姐   小蕊颤抖着叫出声。   裘慕筠看着小蕊的脸感觉到她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可睡梦中那只握着她的手并不是这样的柔软的感觉甚至她以为的那个人都没在她眼前。   大夫立刻走上前来为她把脉长舒了一口气后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将手伸到裘慕筠眼前晃动着问道:段夫人您看得见吗?   裘慕筠点了点头。   清楚吗?   清楚。裘慕筠回答。   三个大夫相视一笑又问道:那您耳朵听得清楚吗?   嗯清楚。   大夫又接着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裘慕筠想了想说道:头有些疼。   大夫微微一笑说道:头伤了自然是有些疼的待会喝了止疼药再休养几天就不会这么疼了。看来夫人已经没有命之忧了段大人可以放心了。   小蕊一直盯着裘慕筠看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   裘慕筠问道:小蕊怎么了?   都怪奴婢非要拉你出去拉你上那么高的长廊还让你看什么风筝你会摔下去都是奴婢害的小蕊抽泣着说道眼睛红红的。   裘慕筠轻轻一笑反握住她的手说道:好了这哪关你什么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还哭什么?   就是奴婢的错就是奴婢的错到时候就让老爷夫人打死奴婢好了都是奴婢害的小姐   裘慕筠皱眉道:好了好了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我反过来安慰你吗?我说不关你的事就不关你的事到时候爹娘问起你就说是我不小心摔伤的别的话我来说就行了知道吗?   小姐   就这样了不许说别的话了我头疼真没有力气再劝你了。裘慕筠说道。   小蕊忙闭了嘴点了点头。   刚好在这时候丫环端来了药小蕊将裘慕筠小心地扶起来喂她喝药。   ********************************************************************************   今天四更还有一更在晚上六点左右希望大家多多收藏留言啦~~~~~~~~~ 第64章 喂药   刚好在这时候丫环端来了药小蕊将裘慕筠小心地扶起来喂她喝药。   下午段正忠从宫里回来。   管家扶他进门走到院子时说道:夫人醒了大夫说没有大碍了。   段正忠的脚步停了停没有说话然后又继续朝房中走去。   换衣用膳把事情都做完了之后才去看裘慕筠。   裘慕筠睡着之后刚刚醒过来就听到外面叫老爷。   侧过头便看到了从外面进来的段正忠。   四目相对她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欣喜。   只是那眼神一闪即逝到后来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出现过。   小蕊退到一旁段正忠走到床边说道:醒了就好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裘慕筠见不得他那天凉薄的样子侧过脸不想看他简单地回答道:没有。   段正忠看了她一会儿转过头向丫环问道:夫人吃过了吗?   丫环回答道:夫人刚睡醒还没喝药待会喝过了药才能吃饭。   正说着冒着热气的药就被人端了上来小蕊再次将她扶起来接过药在床头坐下喂她。   不知是守了裘慕筠太久没什么力气还是因为段正忠站在一旁看着而紧张小蕊拿药匙的手一直抖药还没到裘慕筠嘴边就有一半洒在了碗里。   段正忠看这样子说道:让开我来。   小蕊落寞地低下头依言让开将药碗交给了段正忠。   段正忠坐在裘慕筠面前舀起一匙药喂向她。   裘慕筠暗暗对着小蕊翻白眼。   她不明白明明好端端的她怎么突然出了状况让这个人来喂她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他以为她就喜欢吗?   看着药她都不想张嘴。   段正忠也不说话将散发着浓烈草药味的药匙递在她唇边裘慕筠也没有真的要在这时候和他闹不和便还是张开嘴喝下了药。   苦苦的难喝得要命。   可是自从来到段府一向身体好的她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几次药了。好像要把前一二十年没生的病全都生回来似的。   段正忠果然是她的克星。和他住在一起她病都多一些说不定哪天就被他克死了那时候他就高兴了!   她不想看他的眼不想不经意和他对视所以只好把眼垂下可那样每每就盯住了他的手。   而纤细的手。   跟女人似的。裘慕筠在心里恨恨地想。可同时她也知道那双手的力气和女人的手有着千差万别。   被他的手握着很舒服很温暖。   那日的轻风那日的夕阳那日她和他长长的身影一切恍如隔世。   想到了他的喜怒无常想到了他的心思难测想到他的冷情薄裘慕筠一时气愤突然说道:我不要你喂让别人来。   *******************************************************************************   今天的更新完啦四更了哦 第65章 难受幸福   想到了他的喜怒无常想到了他的心思难测想到他的冷情薄裘慕筠一时气愤突然说道:我不要你喂让别人来。   段正忠递到她唇边的药匙停了半空。   是吗?   他带着微怒说道。   裘慕筠侧着头不想理他。   谁来?   段正忠问道。   丫环们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小蕊也低了头轻轻向后退了一步。   段正忠回过头看着裘慕筠。   裘慕筠手一指随便指了个眼熟的丫环说道:你你是叫木棉你来喂我。   没想到那叫木棉的丫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恐地说道:夫人饶命!   裘慕筠傻眼了。   居然叫她饶命!她什么时候对她们不好了?   她气愤地看向段正忠他没什么表情可嘴唇却是微微翘起的。他是在笑吗?笑她?   我不喝了。   裘慕筠赌气般地说道。   段正忠用药匙慢慢搅拌着碗里黑乎乎的药说道:宫里时常有人被赐毒药也没几个人自己喝的都要人帮忙毒药都灌得下去更何况这是个药呢。   什么?难道他要灌她喝?   裘慕筠看向段正忠他带着笑意的眼里同时也带着肯定的眼神。   其实被他喂个药也没那么难受的是她自己使子罢了更何况被他喂总比被他灌好?   裘慕筠在心里妥协地想着轻声说道:我喝。   段正忠的得意写在了唇畔舀起一匙药递向她。   喝完药要等一会儿才能吃饭裘慕筠不想再接着睡了便就那样靠着床坐着可是段正忠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让她的视线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头上又一阵疼她伸手要去摸却被段正忠拦住了。   他将她的手拉下来说道:不要碰。然后便没再放开她的手。   心跳该死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   此时裘慕筠都要恨死自己了没有一点点该有的骄傲。   不仅不甩开他的手还心跳加快了好像还又要脸红了。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男人吗?所以不了他的一看和他的一点点触碰?   他的手加大了些力度将她的小手紧紧包在手心。让她又多了种他想呵护她的错觉。   她还真能想呵护?也亏她想得出来还把这个词安在段正忠身上对象还是自己!大白天的她就做起黄梁美梦了!   没志气!没志气!没志气!   一边享受着被他握着手的美好的感觉一边在心里骂着他骂着自己。并不好受却又担心时间过得太快希望他们永远停在这一刻。 第66章 闹情绪   一边享受着被他握着手的美好的感觉一边在心里骂着他骂着自己。并不好受却又担心时间过得太快希望他们永远停在这一刻。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一会儿便有丫环端来了她的晚饭。   段正忠放开她的手转头看向已经放在了床边小桌上的粥和菜。   放松而又失落裘慕筠微微收回手不情愿地感受着手上的温度渐渐消失的感觉。   明天再加十个菜让大夫写食材。段正忠看着满桌的汤菜说道。   是老爷。   现在又要加菜了?前些天她连热饭热菜都吃不到的时候他怎么不给她加几个菜现在满桌的菜她还吃不了多少了又要加菜了不就是怕她死在他段府了不好交待吗?加什么菜她才不稀罕!   裘慕筠在心里想着直到段正忠将加了红枣的粥送到她嘴边都没回过神来。   怎么?又要换人吗?   见她没反应段正忠问道。   裘慕筠的收了魂白了他一眼认命地张嘴。   粥的味道刚刚好温度也刚刚好。   慢慢喂完一勺段正忠又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向她。   裘慕筠这才知道粥是被他吹了的恨恨地想:谁要你吹说不定都把唾沫吹到粥里了。   唾沫?   她又一次没志气地脸红了。他的唾沫她好像吃过   恶心她真恶心!最恶心的是自己一边骂恶心还一边回忆还感觉很甜美   嗯——   段正忠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裘慕筠再次清醒过来发现粥又到了嘴边。   脸一红说道:我不想吃了。   那喝汤。   不喝。   为什么?   饱了。   段正忠不说话两眼盯着她看。   被他盯得心虚了知道这谎扯不过去她又随口说道:不喜欢喝一看就不好喝。   没想到他立刻说道:剁了厨子的手让他现在就滚出段府。   好喝!   裘慕筠急着开口道。一看就想喝我是说着玩的。   于是她便看着段正忠放下粥碗拿碗盛好一碗乌骨鸡汤轻轻吹了两口喂向她。   有些人就是笨就是爱做些无聊的事说些无聊的话。   有些人就是知道老虎不能碰却还总是记不好地要挑战一下虎威。   她就是那有些人中的其中一个自己给自己丢人。   这下段正忠一直喂喂完汤再喂菜喂完菜又让人盛了热粥来悠闲地往她嘴里送。 第67章 再次心惊   这下段正忠一直喂喂完汤再喂菜喂完菜又让人盛了热粥来悠闲地往她嘴里送。   最后裘慕筠皱着眉头可怜兮兮地说:我真的饱了。   段正忠搅着碗里的粥抬起头道:是吗?   是的。裘慕筠重重地点头似乎是不小心扯动了头上的伤口痛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段正忠立刻放下粥碗扶住了她。   躺下。   他一发出命令她再也不敢有异议由他扶着躺了下来。   吃饱就睡睡醒再吃   裘慕筠担心地想到时候伤好了会不会都走不出这房门了得拆了门才能出去?   没事别乱动。段正忠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责备。   裘慕筠睁眼看着他却意外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根血丝。   他没睡好吗?因为她?   段正忠替她拉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她的眼神却再也移不开他眼里的血丝。   终于再也忍不住她说道:你先去睡。   他说道:管好你自己就好了。   裘慕筠撅了撅嘴不理他了。   谁要管你!我还不是吃饱了撑着!   虽然他在旁边看着让她的心并不是那么安稳可毕竟是刚受了重伤的身体还很虚弱没过多久裘慕筠就睡着了。   都下去。段正忠说道。   小蕊悄悄看了看他和其他丫环一起退出房去带上了门。   只是一个时辰的时间段正忠就从房里走了出来对外面的丫环交待了几声便离去了。   小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狐疑地朝身后的房门瞧了瞧推门进去一看裘慕筠依然安稳地睡着。   到半夜小蕊和槿儿守在房内另几个丫环守在房外。有了上次失火的教训丫环们都谨慎了许多哪怕是深夜了也不曾松懈一会儿随时照看着未曾醒过的裘慕筠。   当槿儿再次走到床边看她时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神色立刻慌张起来又换手摸了摸这才忙说道:不好夫人发烧了!   小蕊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也去摸了摸裘慕筠的额头急着冲出门外大声叫道:快快大夫!   好在段正忠并未放三个大夫走这一叫大夫立刻醒了过来第一时间跑了进来。   大夫快看看小姐发烧了!小蕊说话的声音又颤抖起来。   大夫一看也是大惊失色立即打开针包替她施起针来。   段正忠过来时裘慕筠的头上、背上插满了针那样子让人心惊胆颤。   他身躯一震差点没站住。   这样紧急的情况下没有人观察到他的异常只见他慢慢走近床边站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第68章 再现温柔   这样紧急的情况下没有人观察到他的异常只见他慢慢走近床边站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大夫回道:大人夫人确实是发烧了顺利的话天明之前就可以退烧。   段正忠看着大夫头上的汗拳头一紧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的裘慕筠一眼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呼吸怎么样?   正施针的大夫问道。   另一位大夫探了探裘慕筠的气息回道:微弱。   大夫的声音虽小却被在一旁侍候的小蕊听到了只见她身子一软昏倒在了地上。   坐在椅子上段正忠闭上了双眼似乎正承受着什么难以承受的东西。   小蕊被抬出了房间大夫还在紧急地对裘慕筠抢救着段正忠只是偶尔侧头看一眼床前的情景然后又回过头去。   好在两个时辰后天空升起第一颗星星时大夫长舒了一口气欣慰地说:大人夫人退烧了。   久久段正忠才嗯了一声慢慢起身走到了床边。   裘慕筠脸上不正常红消退了稍稍有些苍白。   她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坚强的可此时却似一个皱眉就会香消玉殒般柔弱。   生命有的时候就是那样脆弱。   段正忠一直坐在床边再未离开也未曾合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时不时还探探她的额头看有没有再次发烧。   直到太阳升得老高时裘慕筠才醒了过来睁着眼久久不曾说话。   没想到这一次她睁开眼看到的竟是段正忠手也像是被他捏着的。   她在做梦?   不是这感觉很清晰她连段正忠头上的发丝都看得清。   段正忠见她一直不说话开口问道:你没事?   听说高烧很容易烧坏脑子的。   裘慕筠又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头很昏。再次醒来人还没有昨天精神了说话也是中气不足的虚弱得让人不忍再让她多说一句话。   段正忠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庞说道:你昨夜发烧了早上刚退。   他又温柔起来了!   裘慕筠真的想告诉他他这样的阴晴不定心思难测真的让她很苦恼。他知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又会让她多想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有那么点魅力让这看上去油盐不进的大总管也稍稍动了点情。   可恶!可恶!   头很疼吗?能不能坐起来?要喝药了。段正忠说道。   裘慕筠虚弱地闭上了双眼。   只听他对丫环说道:待会再送过来。然后便转过头对她说道:疼就再睡会儿待会能喝药了再喝。   **************************************************   感谢子子不厌其烦的纠错青青检查一般都是在上传前而一般上传都是在中午或是晚上要吃饭时所以每次都是要吃饭了检查上传结果就悲剧了貌似很多笔误错别字都没被检查出来忏悔其实我也没那么急着要吃饭的亲们要发现了错误还请指出来青青无比感谢~~~~~~ 第69章 冷淡   只听他对丫环说道:待会再送过来。然后便转过头对她说道:疼就再睡会儿待会能喝药了再喝。   裘慕筠闭着眼睛想自己昨天是不是很危险是不是把他吓坏了。   吓得他立刻又对她好了起来就像那次她在西楼昏倒又差点被火烧死一样。   好像那次她也是发烧。   这样看他似乎特别怕她发烧她一发烧他就对她好生怕她烧死了。   段正忠段正忠真是让她心烦。   本来不想睡的却在闭上眼之后真的睡着了醒来时看到的依然是他。   俊朗的面庞有些疲惫眼里的血丝又多了两根看见她醒来神色顿时放松了些。   那一刻她的心不再浮躁了只觉得无论她是醒着还是睡着无论她睡多久他都会守着她。   心里很暖很安稳。   他轻声说: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能喝药了吗?   嗯。裘慕筠乖乖地回应。   再次被他喂完药她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顾公子到底怎么样了?   段正忠抬起头看向她。   我只是问一下结果就算要伤心在前几天我也已经伤心完了。裘慕筠平静地说道。   是的伤心完了怨完了恨完了她再伤心顾逸楼也回不来她再怪段正忠段正忠也依然为她所爱。   段正忠轻飘飘地说:掉下悬崖了。   我只杀他这一次若他没死只要再不来犯我我便当他死了。他接着说道。   多谢你的好心。   与我夫人有所牵连也是犯我。他又说道。   听到这句话感觉到他语气中的冷她才发觉自己根本平静不了。   嗯裘慕筠申吟了一声紧皱眉头说道:头好疼   快躺下!段正忠一边把她扶着躺好一边叫来了大夫。   自此之后他们的话少了些裘慕筠安心地养伤段正忠殷勤地守护。   他喂她喝药喂她吃饭找歌伎来唱曲跳舞找说书人来说书不仅照料着她的身体也照料着她的心情。   然后她的伤渐渐没有大碍他守她的时间渐渐变少直至后来的每隔几日让管家问一下她的情况。   她再一次在心中认定他是不想她死也只是不想她死。   只要她一没有生命危险他的心里便再也没有她了。   一个多月后裘慕筠看着窗外说道:小蕊我想出去走走。   小姐外面风这么大大夫说了你不能乱吹风的。小蕊忙说道。 第70章 特别公子   小姐外面风这么大大夫说了你不能乱吹风的。小蕊忙说道。   裘慕筠都有些抓狂了不耐地说道:可这哪天没风我真的好了你看一点都不疼。她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后脑。   小蕊可被她吓坏了急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说道:小姐你怎么像小孩子似的这哪能乱动!   都说了我没事了你不让我出去我再拍了!裘慕筠嘟着嘴说道。   好了好了奴婢扶着你随便走两步就回来。小蕊别无他法只得妥协。   外面太阳有些大槿儿给她撑着伞小蕊扶着她走出了门外。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裘慕筠被憋得有些烦闷的心立刻高兴起来。步子不自觉有些轻快却总是被小蕊拉着让她放慢脚步。   阳光明媚下那两只靛颏鸟叫得更欢了裘慕筠走到鸟笼下逗起了鸟。   嘿没想到你个段总管府上还藏了位大美人呢快说快说她是谁!   一阵娇嫩的声音传来裘慕筠侧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段正忠朝这边走了过来旁边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公子。些时那公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放肆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着。   快说她是谁?比段正忠矮了一大截的公子将段正忠拉到了裘慕筠面前。   段正忠神色有些不悦看着她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能出来吗?裘慕筠神色比他更不悦。   段正忠不再看她对槿儿说道:扶夫人回房去。   裘慕筠还没来得急说话就听他旁边的公子说道:?她就是你夫人那个不愿意做我父不愿意进宫的裘家小姐?   段正忠没有说话那公子一下子跳到裘慕筠面前猛一拍她的肩膀说道:好样儿的!做女人就该这样!我告诉你虽然这段太监不好可那个老头子比他更不好脾气不好不说还从不给你自由。虽然他们两个都不能生娃儿但段太监比那个老头子年轻格也比他好那么一点点而且最重要的是——   公子异常兴奋地说道:在段府比在皇宫自由想干嘛干嘛还老可以跑出去玩多好!公子说得手舞足蹈的。   嗯——段正忠一嗯公子停住了身体大幅度的动作嘿嘿笑了两声退回去站到了他身旁。   裘慕筠看向段正忠很想知道这么个特别的公子是哪里来的。   段正忠的表情很严肃看着她说道:伤还没好不要往外面乱跑。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槿儿说道:夫人出了闪失拿你是问。   *******************************************************************************   今天更新完毕啦亲们不要再等喽 第71章 公子身份   段正忠的表情很严肃看着她说道:伤还没好不要往外面乱跑。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槿儿说道:夫人出了闪失拿你是问。   槿儿身子颤了一下回答道:是老爷。   裘慕筠刚要说话对上段正忠逼人的目光又将话憋了回去。只见他将向旁的娇小公子一拉转身走开了。   公子回过头来喊道:段夫人改天再来找你玩!话音刚落就被段正忠拽了回去。   裘慕筠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不舒服。   这时小蕊看着前方说道:小姐我怎么觉得那位公子怪怪的?   裘慕筠听了她的话也认真看着那个公子的背影:娇小玲珑的像个女人女人?   裘慕筠猛地一惊再次回想他说话的声音样子那吹弹可破的皮肤不就是个女人吗?   段正忠怎么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且她叫他段太监他也没什么反应哪怕是老和他对抗的自己也不敢直接叫他段太监!   裘慕筠转过头问道:槿儿你认识她吗?   槿儿回道:夫人奴婢不认识只是早几个月前奴婢刚进段府时见过他一次那还是在三月的时候他在大门外拿着一块手帕说是要见老爷老爷一看那手帕就出来了后来老爷和他就出门去了直到下午老爷才一个人回来。   打扮成男人的女人对权倾朝野的大总管丝毫没有畏惧甚至称皇上为老头子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裘慕筠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她的那句话:那个不愿意做我父她只说了一半就改成愿意进宫的裘家小姐那她开始是准备说什么呢?   她要说的意思应该是那个不愿意做皇上妃子的裘家小姐皇上我父?   裘慕筠一惊想了起来:我父皇!   她是皇上的女儿笙容公主!   笙容公主十七岁皇上最小的公主深得皇上皇后的喜爱刁蛮可爱最爱玩乐   传言中的每一点都和刚才的那个女人相似。   想到了和段正忠在一起的女人的身份裘慕筠的心有些静不下来了便回到了房中。   笙容公主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看着已经被小蕊端到面前的药裘慕筠自语道。   小姐你说刚才那个女扮男装的人是当今笙容公主?小蕊问道。   只是我乱猜的。裘慕筠说道。   那肯定就是的连王夫人她们都说老爷经常和笙小蕊说了一半慌忙捂住了嘴。 第72章 传言   那肯定就是的连王夫人她们都说老爷经常和笙小蕊说了一半慌忙捂住了嘴。   裘慕筠觉察到她的异样抬起头问道:王夫人她们说什么?   小蕊笑道:没说什么小姐快喝药。   你不说我就不喝。对付不了段正忠小蕊她还是可以的。   小蕊果然苦下脸道:小姐你   这招果然凑效小蕊马上说道:好了奴婢也只是在一旁边侍候时听到王夫人她们和夫人说的话那个时候小姐你已经嫁到段府了所以不知道。   裘慕筠问:什么话?   她们说老爷和笙容公主的关系非同一般在宫里笙容公主最爱找的就是老爷也最听老爷的话连皇上都老是让老爷来管她。而且从笙容公主十六岁起皇后就想给她选驸马可她总是见也不见就把那些驸马吓走还说一生都不要驸马所以小蕊面露难色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裘慕筠看着她一副她不说完不罢休的样子。   小蕊终于说道:所以宫里很多人猜测公主和老爷其实有那样的关系还说很多太监自小进宫没阉干净以后还可以长好说不定老爷就没阉干净就就小蕊红透了脸说道:就是个真正的男人。   裘慕筠被她吓了一跳。   真正的男人?段正忠?不是真太监?   这这也太惊人了?   小蕊接着说道:小姐你不用在意外面的传言老爷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和公主有什么关系嘛都是别人无聊了瞎说的你   小蕊说了一半怔怔地看着裘慕筠裘慕筠也怔怔地看着她。   小姐你小蕊看着她的眼神满脸惊诧的神情。   裘慕筠愣愣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你和他是夫妻不是听槿儿说老爷之前是在你房里睡的吗?小蕊不可思议道。   是在我房里睡的可可那我也不知道。裘慕筠回道。   你没见过?   裘慕筠再次摇头没   两人面面相觑。   不可能不可能他真的就是太监他残暴狠毒听不得别人说他一句坏话最讨厌别人说他太监又古怪又还天天吃牛鞭驴鞭那些脏东西还用香粉哪个正常人会这样?裘慕筠说道。   两人沉默了许久小蕊说道:可他还是没让你看见过。   是的没见过哪怕近为夫妻哪怕同眠共枕她都没真正见过他脱完衣服。 第73章 真假太监   是的没见过哪怕近为夫妻哪怕同眠共枕她都没真正见过他脱完衣服。   裘慕筠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猜测他怎么会不是太监怎么会是假的?他可是进宫了八年八年的时间宫里就不会查出来吗?怎么会容忍一个假太监留在宫里?   小姐快把药喝了。小蕊提醒道。   裘慕筠这才想起来药还没喝魂不守舍地端起药送到嘴边心里一直想着段正忠的事。   小蕊——裘慕筠喝了一半的药突然放下碗说道。   太监是什么样子的??小蕊再一次涨了脸结巴道:这这奴婢也不知道不就是那什么什么被割了吗?   裘慕筠想了想也是连她这个成了亲还大她一岁的段夫人都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   她只是似懂非懂可太监的那里到底该是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本来女子出嫁前都会有人把一些事情细细告诉她的可她不同她是嫁给段正忠嫁给一个太监娘教她男女之事不是徒添伤悲吗?   想到这儿裘慕筠突然站起身趴到床底下翻了起来。   小姐你做什么?药还没喝完呢!小蕊也跟着她趴在床底问道。   裘慕筠翻着床底的东西将其中一个红漆小箱子拿了出来。   我记得我的嫁妆里是有避火图的我拿出来看看。裘慕筠说着又走到桌子旁拉开抽屉拿出一串钥匙将红漆小箱开了锁。   只见她翻到最下面找出几本册子慌忙翻开小蕊也好奇地凑过头去看顿时面红耳赤慌忙挪开了眼。   裘慕筠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合上了册子但又一想自己都是个出了嫁的妇人了好像没什么不能看的便又将册子打开看了起来。   虽然红着脸渗着汗裘慕筠脸上的表情却是郑重其事的像在看什么高深辞赋一样。时不时还将册子搁在怀中想一下。   她是在想她和段正忠在一起的情形。   新婚之夜他让她宽衣她吓得不敢脱他的裤子被他踢了一脚他却没再让她脱裤子最后也是穿着裤子睡的。后来他和她相拥而眠她不敢和他挨得太近他也没有刻意地贴着她的身体所以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没有然后了她和他最亲密的接触只有这些了。   所以到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让她吓得冷汗一冒慌忙回过头只见段正忠正从门口走了进来。   没没做什么!裘慕筠挡扔下册子转过身来急忙挡住箱子努力放稳语气说道。 第74章 撞个正着   没没做什么!裘慕筠挡扔下册子转过身来急忙挡住箱子努力放稳语气说道。   段正忠看出了她的异样渐渐将目光放到她身后的箱子上慢慢告诉床边。   你有什么事?裘慕筠不敢让他太靠近忙站起身问道一边还悄悄把箱子朝床底下踢。   段正忠看了看她脚下问道:那是什么?   我娘给我的东西。裘慕筠立刻回道感觉脸像在被烧一样火辣辣的。   段正忠依然看着她身后的箱子似乎随时有冲过来看的可能。   裘慕筠受不住他这样的威胁上前站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说道:你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嘛?   床边的小蕊立刻趁机关上箱子推到了床底的最里侧。   段正忠不再盯着箱子说道:拿一件你平时穿的衣服给我还有你平时常戴的首饰。   裘慕筠奇怪道:做什么?   给我就是了。段正忠不愿多解释。   裘慕筠狐疑地看着他他的目光却是不容抗拒的让她一边纳闷一边走向衣柜依言拿出一件粉色衣服递给他。   还有呢?段正忠问。   还有什么?首饰不在这个柜子里。裘慕筠回答道。   段正忠绕过她自己到柜子翻了起来没一会儿便从柜子拿出一件粉色肚兜和红色亵裤出来让神色刚刚有点缓和的裘慕筠再一次红了脸。   竟连这样的贴身衣服都要他到底要做什么?   首饰呢?段正忠又问道。   裘慕筠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拿了几样经常戴的给他。   段正忠接过首饰看了看她头上将她头上的蝴蝶簪子摘了下来。   这裘慕筠话还没说完段正忠转身朝门外走去要到门口时看了眼桌上的半碗药回头道:药怎么没喝完?   裘慕筠想了想回道:正要喝。   段正忠伸手摸了摸药碗说道:热了再喝。说完便拿着她的衣服首饰出了房门。   惊险过去裘慕筠总算松了一口气却怎么也猜不透他为什么要拿她的衣服和首饰。   总不至于要拿去卖?   还有她那个蝴蝶发簪那可是她十八岁生日娘花重金请扬州的师傅替她打造的最开始她还舍不得戴呢出嫁那天才戴到头上以后在段府便没怎么摘下了没想到就这样被他拿走了也不说是要去干嘛。   转过头来看了床底一眼让小蕊去关上了房门又将红漆箱子拿了出来把东西一一按原来的样子整理好上了锁又放了回去。   见她不看了小蕊问道:小姐这么一会儿你就看明白了吗?   裘慕筠脸微微泛红说道:反正真的男人就那个样子了要是太监就应该和那个不同嘛。   小蕊一听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问道:那老爷到底是不是太监呢会不会真的和公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话可不能乱说!裘慕筠忙说道无论是让外人听见了让是让府里的人听见了都不好。   小蕊点了点道:那奴婢以后再不说了。   对了奴婢去把药热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裘慕筠说道:我哪还有什么事早就不用喝药了。 第75章 原来如此   不用了不用了。裘慕筠说道:我哪还有什么事早就不用喝药了。   小蕊还是端起了药碗说道:那可不行喝药的事是马虎不得的。说着便将药端了出去。   裘慕筠一个人在房中干皱眉头。   她嘴上说让小蕊别提这事了可她心里却安稳不了了。虽说太监算不得真正的男人在宫里也是有太监服侍妃子宫女的可看今天段正忠与笙容公主亲密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对爱侣嘛拉拉扯扯完全不把她这个夫人放在眼里!   这些日子她也没怎么见到他今天就见他一面他又是那样冷淡的样子弄得她大病初愈的心情又不好了。   一会儿小蕊端着药回来了待她喝完药关上门说道:小姐我刚刚还以为你和老爷出去了呢后来一细看才发现那人不是你然后才想到你那件衣服刚刚被老爷拿走了。   裘慕筠想了想说道:你是说有个人穿着我的衣服和段正忠一起出去了?   小蕊点了点头。   是笙容公主?裘慕筠立刻问道。   小蕊想了想说道:这么一说还是有点像对了奴婢刚好没看到她呢!   裘慕筠明白了。   笙容公主出来应该是要出宫玩可是她那个装扮连自己和小蕊都认得出来是女扮男装的实在是太假了所以段正忠让她换了妆扮。让她穿上自己的衣服戴上自己的首饰再和他一起出去。连小蕊乍一看都会认错更别说其他人了。   城里没几个人认识她这个段夫人就算见过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罢了他们见了笙容公主和段正忠一定以为是她和段正忠出去了哪里会想到当今公主偷跑出宫了!   段正忠!这样利用她却连个招呼都不打声!   裘慕筠气得直跺脚。   郁闷了一整天到下午段正忠的马车回来了段正忠和打扮成裘慕筠样子的笙容公主下了马车过了一会儿段正忠换了身太监总管的衣服带着一个小太监从段府出来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到天快黑时段正忠又来到了裘慕筠的房间将衣服首饰递给她。   还有个发簪呢?裘慕筠问道。   没了。段正忠回得风轻云淡。   没了?裘慕筠看了他半天问道:什么没了?   他说道:明天给管家说了让他把城里卖首饰的老板叫来你要什么自己挑。   你裘慕筠一下子红了眼睛却拼命地忍住泪水说道:多谢老爷您若是能将那个发簪还给我就尽量还给我若是已经扔了或是送人了那就算了我裘慕筠也不缺那几个簪子! 第76章 生气   你裘慕筠一下子红了眼睛却拼命地忍住泪水说道:多谢老爷您若是能将那个发簪还给我就尽量还给我若是已经扔了或是送人了那就算了我裘慕筠也不缺那几个簪子!   段正忠看着她没有说话裘慕筠侧过身不再理他将手上的衣服首饰甩到了一旁说道:老爷还有事吗?没事请您先出去我要更衣了!   段正忠沉默了片刻转身出了门。   他一走裘慕筠又气极地拿起衣服甩在了地上。   小姐小蕊蹲捡起了衣服。   把衣服拿出去烧了!   小姐这衣服还没穿几次呢!小蕊说道。   堂堂公主穿过的衣服我可不敢亵渎。裘慕筠又一阵气将首饰也甩在了地上。   不敢穿却敢烧?小蕊心里暗暗想。   小姐其实老爷也不一定是和公主有什么不轨之事公主来找老爷让老爷带她出去老爷肯定也不能说不。公主如果看上了那支发簪要去了老爷也只能将发簪奉上所以   小蕊你别安慰我了!裘慕筠说道:我看他就是个假太监混进宫里勾搭上公主地位才扶摇直上让公主打扮成什么人不好还打扮成我的样子和他扮夫妻他倒是会想办法!   小蕊站在一旁久久不敢吭声了:看来裘慕筠确实是气坏了以前还从没生过这么大的气就算生气面子上也是温和的没想到遇见段正忠生起气来竟也会这样口不择言。   裘慕筠在房里来回跺了几次脚虽然伤心却也怎么想也咽不下这口气一握拳道:我倒真要看看他是不是个太监若是还好若不是哼有了他的把柄我要他把我当姑奶奶侍候着!   小蕊眼里露出一阵喜色然后又恢复正常问道:那要怎么看呢?   裘慕筠也在想办法。   她现在和他不是睡一起而且就算睡一起她也不知道总不至于趁他睡熟了扒他的裤子?别说他比她易醒稍微一点声音就能立刻睁开眼就算是他睡死了躺在那里给她扒这事她也做不出来。   他换衣服要么是有别的丫环侍候要么是自己一个人她也闯不进去也不好意思。   那还有别的吗?   洗澡?   对了她从未见过他洗澡而洗澡不像换衣服有的时候还只换个外衣不换裤子洗澡一定会的如果不脱光那才有问题呢!   想了许多方案裘慕筠觉得洗澡这个最可靠了。   可是她怎么样才能看到他洗澡?   他洗澡的地方她是知道的在潆清池。她只在最初的几天跟着他走到了门口然后便和其他的丫环留在外面。好像在他洗澡时守卫还挺森严门口好几层人把守着。侍候他洗澡的丫环仆人也是固定的不会乱换人越是这样那不就越证明他有问题吗? 第77章 秘道+通知   裘慕筠越想越觉得不去看一看他洗澡损失太大了肯定会发现他的大秘密!   小蕊去把槿儿叫来。裘慕筠开始策划方案了要策划得万无一失自然要先弄清楚段正忠洗澡的情况最开始自然要问槿儿了。   没多久小蕊便叫来了槿儿裘慕筠看了她半天才开问道:槿儿你知道潆清池那边的情况吗?   槿儿愣了愣摇摇头。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裘慕筠问道。   槿儿想了想说道:潆清池管得很严进府第一天管家就说未经老爷亲口允许所有人不许靠近潆清池。所以奴婢们最不敢去的地方就是潆清池了平时也不敢多问。   好了这下可难办了。   潆清池竟然比她想象的还难进。   咬唇想了想裘慕筠又问道:那潆清池总要人清理水池的水总要人准备?   槿儿点头道:是的这些事都是管家亲自做的因为老爷对浴池、水温很挑剔只有管家最清楚老爷的喜好所以每次都是管家兑水试水温点熏香一切做好了才请老爷进去的。   裘慕筠觉得自己似乎要放弃偷看他洗澡的想法了实在是太难了。   想想也是的平时他无论做什么身边都是有侍卫的段府也一向守卫森严。洗澡时是人最放松的时候也是最没戒备之心的时候正是因为如此像段正忠这一类人才更要注意以免闭上眼泡在热水中舒解疲劳时被人一剑刺来再也醒不了了。   好了槿儿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槿儿走后裘慕筠就开始犯难了。   一点也想不到进去的办法。   这时小蕊说道:小姐你是要偷偷进老爷洗澡的地方吗?   只是想想只怕是太难了。   小蕊说道:小姐你养伤时奴婢认识了一个叫苍兰的姐妹她好像就是侍候老爷洗澡的要不要奴婢去问问她?   真的?裘慕筠没想到小蕊竟还有这种关系大喜过望立刻说道:好好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就去问问她记住不要让她猜到我的想法。   嗯奴婢明天就想办法去问。小蕊说道。   裘慕筠看了看段正忠拿回来的那几样首饰想起娘费那么大心思弄给她的簪子又回忆起他和笙容公主亲密无间的样子恨不得狠狠在他身上捶两下。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四更时分困得撑不住了才进入梦中一早吃了早餐小蕊就跑了过来。   小姐奴婢问到了!   没等裘慕筠说话小蕊就接着说道:原来就连苍兰她们也没真正侍候过老爷洗澡潆清池里还有一道门苍兰和另外三个丫环两个仆人还有老爷的四个侍卫一起进去在门口的时候仆人和丫环都留了下来只有侍卫跟了进去。老爷洗完澡出来时会穿上内衫身边是四个侍卫出了门苍兰她们会侍候他穿上外袍然后再走出潆清池。   这么谨慎那她就更进不去了。   小姐苍兰还告诉奴婢一件事。小蕊神秘地说道。   裘慕筠看向她小蕊凑到她耳边说道:其实从老爷的书房也可以进潆清池那里有个暗道。   小蕊说完见裘慕筠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便问道:小姐怎么了奴婢觉得可以想办法从书房过去小姐你去过书房吗?   这时裘慕筠抬头忧心地说道:小蕊我不想进去了。   小蕊大惊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平常的神色却还是带着紧张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又不去了?   裘慕筠说道:其实从顾公子死后我就决定在段府好好听话了我是爱上了段正忠可他毕竟不爱我我也不了解他。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是逆他的意行事也目睹了槿儿她们的受罚听闻了顾公子的死讯我自己也不是一两次受伤了或许我确实是太自作聪明太任了。这次的事如果被他发现了   可是小姐你就不想真正了解他吗?小蕊说道。   现在老爷是府上最大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和他明明的夫妻嫁给他明明是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可现在你愿意和他厮守终身却连说都说不出口。你就不想当面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你你们这剩下的半生他到底准备怎么过去吗?   裘慕筠沉默着不作声小蕊又说道:你若是现在去问他他一定不会理你你反而会落得个独自伤心。但要是你知道了他的秘密就不同了若他是真太监倒好若他是假的你不就可以拿着这个秘密去和他交心了吗?如果如果你们不仅可以做夫妻还可以做一对如平常人的夫妻那小姐你不高兴吗?   寂静了片刻裘慕筠说道:我能去书房待会我就去看看。   听到这句话小蕊暗中松了一口气。   因为之前段正忠允许过裘慕筠去书房所以这次守卫也让她进去了只是书房一向是不能随便让人进去的小蕊便被拦在了外面。   裘慕筠一个人来到还存留着美好记忆的书房每个角落都认真地看着找着那个通往潆清池的秘道。   可是几乎没见过秘道的裘慕筠在里面转了半个时辰都找不到那所谓的秘道到底在哪里。   既然是通往别的地方的肯定要在墙边找可墙实在是太普通了除了几个书架几盏灯什么都没有。书架、灯座她都摸过好多遍了找得满头大汗都没找出什么来。   难道没有秘道?是苍兰或是小蕊搞错了?   裘慕筠猜测着实在累了便坐到了段正忠坐的书桌前拿书扇着风想着机关门什么的该在哪里。   椅子像是黄犁木的结实又舒服裘慕筠低头看了看精致的椅子又摸摸紫檀木桌子想到了他坐在这里的样子。   摸着摸着裘慕筠突然想起了什么。   秘道的门确实不在墙上就在地板上那门的开关呢?为什么一定要在墙边?   看了看整个书房裘慕筠直觉或许机关就在这桌子上。   想起这点她满书桌地找了起来终于在书桌的抽屉上方找到了开关摸索着用力一扭东边一处墙上嵌着的三个书架中的其中一个慢慢移动像门一样打开了。   看了看书房紧掩的门裘慕筠快速进入了通道。   通道里面并不是太暗刚好看得见路没走几步裘慕筠感觉到了一阵金光脚步不知不觉放慢了许多心里奇怪着一步步朝前走去。   金光越来越大裘慕筠的心里也越来越忐忑只觉得这不是通往浴池的。   明明没有多远她却感觉像走了好几千米的漫长征途似的。终于到了尽头一阵耀眼的金光袭入眼帘裘慕筠闭上了眼再慢慢睁开眼前的场景让她差点尖叫出来。   ********************************************************************************   到这里又要给亲们说一句话:此要上架了   早就该上的拖了这么久大家猜测的真假太监问题忠忠是否姓顾问题是否喜欢慕筠问题小蕊问题等等一切都在上架后一一揭晓   VIP的亲可以接着看不是VIP的可以充值看不是VIP又因为种种原因不想充值的亲可以收藏了以后想充了再看总之亲们看自己的喜好哈不过青青当然是希望亲们都能继续看啦嘿嘿   最后依然说下充值方法~~~~~~~   高级的VIP一个章节2000字只要4分钱当然如果是初级要8分钱   介于有的亲事第一次在上看不知道怎么充值其实很简单亲注册小说登陆后首页的右上角有个充值中心点进去就可以了但是青亭希望大家能用上银行和支付宝充值比较便宜合算.   下面是具体的充值方法   上银行支付   我要充值   支持工商银行、农业银行、招商银行、建设银行、交通银行、民生银行、中国银行、深圳发展银行、中信银行、浦发银行等21家银行银支付。易宝上银行支付帮助   兑换比例1:100充值30元获得3000小说币(起付金额:30元)。   支付宝支付   我要充值   支持常见银行支付未开通银用户可线下邮局使用支付宝。   支付宝银支付帮助邮局支付帮助   兑换比例1:100充值30元获得3000小说币(起付金额:30元)。   手机充值卡支付   我要充值   兑换比例1:85充值100元获得8500小说币。   支持移动神州行、联通卡支付   (支持面额:10元、30元、50元、100元、300元、500元)   手机充值卡支付(1)   我要充值   兑换比例1:80充值20元获得1600小说币。   支持移动神州行卡、电信充值卡、联通卡支付   (支持面额:10元、30元、50元、100元、300元、500元)   手机短信支付   我要充值   兑换比例1:40充值30元获得1200小说币。   (单次定额:30元)   注:每个手机号码(必须是中国移动的号码)每天只能支付购买一次每月最高可购买三次。   全国电话支付   我要充值   兑换比例1:50充值30元获得1500小说币。   全国电话/小灵通/手机声讯支付。本站支持15元20元30元面值的V币请选择本站支持的V币。   游戏卡支付   我要充值   兑换比例1:80充值20元获得1600小说币。   支持:盛大征途游戏卡久游骏易完美搜狐一卡通等游戏卡。※在充值输入卡密的页面选择卡面额时必须为游戏卡实际面额否则您将承担因此造成的损失。   游戏卡支付帮助   小说体验卡支付   我要兑换   小说体验卡兑换小说币(不定期对热心会员发放小说体验卡) 第78章 他的裸体   明明没有多远,她却感觉像走了好几千米的漫长征途似的。终于到了尽头,一阵耀眼的金光袭入眼帘,裘慕筠闭上了眼,再慢慢睁开,眼前的场景让她差点尖叫出来。   金子……   满屋的金子……   只要是看得见的东西,都是金黄色的!   就像是一个要穷疯了的人梦中的美景,睁开眼,自己置身在一片金子的世界中。   些刻,裘慕筠觉得眼前的世界是如此的不真实。   金砖堆成的墙,金**堆成的装饰,金色的水池,金叶子,金豆子这些东西遍地都是……   哪怕出生富贵的侯爷府,结识的都是达官贵人,进过皇宫,见过皇上,见识似乎并不是那么浅薄,可看到这些东西,她也呆了,置身在一片金光中,愣愣地看着这从没见过的财富,她睁大眼睛,微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原地站了许久,脑中空白了许久,裘慕筠才慢慢有了思绪,慢慢想出来,这里,潆清池,其实是个金库,是段正忠的金库。   他居然收刮了这么金钱财,居然……这么有钱!   “金屋”的一角有堆叠了好几层的箱子,是这里唯一没泛金光的东西,裘慕筠心里有些好奇,慢慢走了过去。   箱子并没上锁,裘慕筠只是打开了最边上的一只,看一眼,又是大吃一惊。   全是珠宝,珍珠玛瑙,玉石翡翠……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全是钱,这里全是钱……   比起这些,他华丽的花园,丰盛的饭菜,一切奢侈的用品,都不算什么。   金库……这便是潆清池比任何地方都守卫森严的原因吗?这便是他在潆清池不让人服侍的原因吗?   裘慕筠的脑中千回百转,直到从浴池出来,回到书房,她都是魂不守舍的。   太阳从窗外照进来,射在她的眼睛上才让她清醒过来,走到书桌旁关上了开关,象征Xing地拿了几本书,走出了书房。   “小姐,找到秘道了吗?”一回房,小蕊就问道。   裘慕筠愣了半天,点了点头。   小蕊喜不自胜,立刻道:“那你看见浴池了?”   裘慕筠看了看她,奇怪道:“小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特别希望我能进去?”   小蕊怔了一下,马上说道:“奴婢当然希望了,因为奴婢就猜老爷是假太监,那样小姐你就可以和他做真正的夫妻,以后还可以生小孩子了!”   裘慕筠落寞地低下头,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其实潆清池弄得这么神秘不是因为段正忠怕别人看见他洗澡,而是里面放着他的所有财产。   其实就算他真的是太监又怎么样,她一开始不就是知道的吗?   只是……她确实想离他近些,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到底怎么看她,又准备怎么对她这个妻子。   到了下午,段正忠从宫中回来,天刚见黑时进了滢清池。   裘慕筠也拿着手上的书,进了书房。   其实现在对于潆清池的疑惑已经解开了,她似乎不用再来冒这么大的险一探究竟了,可事情都做到了这个地步,心里也确实多了件事,也就理所当然地过来了。   先段正忠一步进入浴池,按事先想好的躲在了浴池内那一堆箱子后面。   刚蹲下来,她就后悔了。   这里一点都不隐蔽,万一他想来看看他的珠宝怎么办?不是一下子就看到她了?   可是这儿除了满屋的金子还真没什么躲避的地方,就算她躲到金砖后面,万一挡了金光,被他一眼看出有人来怎么办?   好吧,不想了,反正他说过会保全她的Xing命,她是他夫人,也不用担心他牵条狗来侮辱她或是把她卖到青楼去……这些都不用担心,她还怕什么!   给自己打完气,她便心砰砰跳地躲在箱子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为一阵脚步声,虽然声音很轻,但依然听得出来是段正忠的,只是奇怪的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不是还有侍卫的吗?   难道连他们也不能进来?   那这潆清池到底有几道门?最外面一道,里面让苍兰那些丫环留下的还有一道,再留下侍卫的一道,最少就有三道了啊。   脚步声慢慢靠近,裘慕筠屏住呼吸不敢伸头,埋着头祈祷他不要突然走过来。   脚步声停止了,然后她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在脱衣服了。   这个时候,她是要看的吧……   做这么多事的目的,不就是要看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吗,现在正是时候啊。   裘慕筠在心里斗争着,劝说着,终于硬着头皮微微从箱子后伸出了头。   他背侧对着她,解下了内衫。   伟岸的身躯,健硕的肩膀,挺直的背脊。脸,又一次悄悄变红。   裘慕筠挪了挪眼,再次看向他,却见到……天啊!他要脱裤子了,裤子……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前面的情景,又不会和他面对面,被他看到。   天时……地利……一切都是为她准备好的。   他解开了裤腰上的带子,长裤松了下来,然后……他放了手。   裘慕筠的心猛地一跳,感觉都要从嘴中跳出来了,结果,看到了他的短裤。   她居然忘了……他里面还有条短裤的。   不敢舒气,她捂着胸口,继续看。   如果他是太监,该是怎么触目惊心的样子,如果他不是太监,她又该怎么办?   答案,就在下一刻……她竟觉得突然。   他开始解短裤的带子了。   他食指和拇指捏住打成结的带子,然后……拉开,然后……   要命的,他突然回过了头。   裘慕筠在他转过头前反应快地缩了回去,心惊胆颤地等待他来把她揪出去。这样没有遮挡,凭他那样尖的眼睛,肯定看到了。   心里砰砰跳,头上冒着汗,等了许久,却没等到他走到她面前,而是听到了水声。   再壮着胆伸出头去看,他已经在浴池里开始洗澡了。   唉……   功亏一篑。   还好,他还得起来,待会他起来时她一定要看!   段正忠靠坐在浴池内,一边随意伸手把玩着池沿零散堆着的金**,一边看着眼前的金砖微微笑着。   确实是微微笑,可那个灿烂……完全就像一只掉进米缸的老鼠,每天的事就是笑咪咪地看着自己身边白花花的大米。   不得不说,他实在是太会享受了。   别人的金库,都是锁得严严实实,不轻易进去的,可他的金库却在这浴池内,每天忙完后,吃了晚饭,转悠转悠,来洗澡了。让人在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他一个人在里面置身在一片金色中,一边泡着澡,一边欣赏自己的财富,洗完澡,欣赏完,便上床睡觉去,只怕梦里都是金黄色的吧。   想着和他睡一起时,自己心里全是旖旎幸福的画面,他却是一脑子金子,裘慕筠不自觉又郁闷起来。   段正忠,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坐着看了半天的金砖才开始洗澡,慢慢的洗。   水气氤氲中,水珠经过他的下巴,再经过……   喉结!   他有喉结!   以前被领子挡了没注意,现在看到了,他真的有喉结!   她听说过,太监是没有喉结的。   虽然也有少部分太监进宫的年龄太大,依然有喉结,但……这毕竟又成了一个疑点。   裘慕筠耳边又回荡起三个字来:假太监……假太监……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只渴望得到那将至的真相。

好一会儿,他似乎是洗完了,转了个身,撑着池沿站了起来。   她看到了……他的臀……   ********************************************************************************   半夜一点,俺华丽丽地来更新了…… 第79章 她看到了   好一会儿,他似乎是洗完了,转了个身,撑着池沿迟延站了起来。   紧张之余,这才想起来重点,又伸出头去看,却不小心碰着箱子,弄出了一丝轻轻的响动。   她又飞快地缩回了头,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猛地回过头来戒备的神情。   脑子轰的一声,裘慕筠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梦境。   或许只是她太想进入梦境了。   段正忠的脚步慢慢朝这边靠近。   浑身都是发着热,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眼前,出现了一双脚。   白色丝质的裤脚。   裘慕筠慢慢抬起头,顺着他的长裤,顺着他的裤腰,胸膛,看到了他似笑非笑的脸。   不自觉地往后面缩。   他看着她,不说话。   她继续往后面缩,缩了又缩。   他依然看着她,依然是皮笑肉不笑的脸。   她缩到没位置了还往后面挤,结果,“砰”的一声响,一大摞箱子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砰”把她惊醒了,站起身从箱子倒下的缺口处逃离出他的逼视,朝书房的秘道跑去。   没跑几步,脚下一种熟悉而又恐怖的感觉传来--脚底一滑,她“扑通”一声掉进了浴池。   浴池很大,也很空,她没有像上次掉进水池一样撞到石头不醒人事,而是呛了几下,喝了几口他的洗澡水,咳嗽着从浴池里站起身回过头,刚好看到地上的某颗珍珠滚到了段正忠脚边。   丢人……   裘慕筠看着那颗肇事的珍珠,想到了一件事。   上次让她滑倒的会不会也是一颗珍珠?还是别的什么珠子?   这想法一闪而过,她的思绪再次回到目前的窘迫情形。   脸是烫的,心是剧烈跳着的,金光是耀眼的,他的脸是嘲讽的。   虽然被他洗过一次澡,但浴池的水还是很温暖,似乎还飘着淡淡的茉莉香。   段正忠慢慢走近浴池,站在浴池旁,带着轻哼声笑了一下,然后向她伸出了手。   虽然犹豫,却清楚地知道别无选择。裘慕筠缓缓伸出手,有些颤抖地将手放在了他手心。   脚下还是软,还是站不住,段正忠突然一松手,让她跌落在了地上,他只是托着她的腰,没让她摔得太重。   她跌坐在了地上,他也慢慢蹲下身来,将她推着平躺在了地上。   他坐在她身旁笑看着她,像一只猫看着在它面前瑟瑟发抖的老鼠。   裘慕筠的呼吸一下接一下,短而急,胸脯剧烈起伏着。   她紧紧闭上双眼。   ……   当两人走出一道门,再走出一道门时,连一向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四个侍卫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段正忠一个人进去,却带着裘慕筠出来,段正忠一脸心情愉悦的笑,裘慕筠红着脸,低着头,湿透的衣服贴着身体,还是有些凌乱的。   再出一道门,看见手上托着外袍的丫环,段正忠说道:“把这衣服,给夫人披上吧。”   “是,老爷。”   丫环依言将衣服给裘慕筠披上,裘慕筠依然是深深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出潆清池,外面已经是满天繁星了。   段正忠朝自己的房中走去,裘慕筠被丫环扶着走向另外的房间。   在书房周围的小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立刻跑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你怎么湿成这样了?”小蕊着急地相问,裘慕筠一声不发。   小蕊没再多问,和其他丫环一起将裘慕筠扶进了屋中,待裘慕筠换好了衣服,关了房门才问道:“小姐,怎么了?”   裘慕筠摇摇头。   “被他发现了。”她轻声说。   “啊?”小蕊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又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小姐你没看到吗?”   “没有。”裘慕筠又摇头,然后说道:“不过我猜,他应该是真的太监吧。”   “为什么?不是有那么多可疑的地方吗?”小蕊立刻说道。   “不是……是我们搞错了。”裘慕筠叹了口气,说道:“潆清池弄得那么神秘,不是因为他怕别人看他洗澡,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小蕊迫不急待地问。   “因为潆清池,不仅是他的浴池,也是他的秘密金库。”裘慕筠说道。   小蕊久久地愣着,似乎无法相信这个答案。   裘慕筠也没再说话,两个都沉默着。   小蕊愣了半天,又想了半天,最后才开口道:“那你身上怎么湿了?”   裘慕筠的脸微微红了些,说道:“我被他发现时太紧张,不小心掉进浴池了。”   重要的不是掉进浴池,而是被他拉上来。   气极,恨极,悔极。   恨自己的笨,悔自己的冲动行事。   听了她的话,小蕊想了想,又说道:“那小姐你还会想办法探清老爷到底是不是太监吗?”   裘慕筠看了看她,又低头道:“暂时,不会了吧。”   怎么探,就算她想探也探不了啊。   小蕊又沉默了,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直到外面传来一阵风声,她才回过神来说道:“对了小姐,晚上的药你还没喝呢,奴婢去给你端来。”   小蕊出了门,裘慕筠依然坐在椅子上想着潆清池里的一幕幕,暗自心跳。   突然一个白点从窗口飞进来,“砰”地一志砸在了地板上,然后朝前滚去。   裘慕筠一惊,忙走到窗户旁向外看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刚想叫人,想起地上的东西又住了口,回过身去捡东西。   是一个裹了小石子的纸团。   心里突然一颤,有个人影从脑中跳了出来。   低团里面除了一个小石子,还有一张滚成圆筒的字条。   她紧张地打开字条,看到了一行个字:明天,翠湖边,竹林深处。   心里一阵狂喜。   她知道的,她知道他不会死。虽然事实摆在眼前,虽然自己也劝自己,他已经没了,可心里却一直有着某种声音,告诉她,他还没死。   虽然她没见过他的字,可她就是认出了他。   顾逸楼。   这个人,就是顾逸楼。 第80章 他的消息   裘慕筠立刻又跑到窗户旁向外看去,外面依然安安静静的,丝毫看不出有人来过。   小蕊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裘慕筠忙将字条藏进了怀中。   小蕊不是外人,但这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为顾逸楼的安全,也为小蕊的安全。   今夜,裘慕筠又一次睡不着。   明天她是一定要出去的,可是却想不出出去的方法。   没有段正忠开口,她是不能出去的,可她要如何才能让他开口?   她没向他要求过出去,或许明天,可以试一下的,如果不成,再想别的方法。   打好主意,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太阳也爬高了,裘慕筠便去找段正忠。   下人说,他在书房。   于是裘慕筠径直走向书房。   结果在门外被拦了,守卫说:“老爷刚刚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连夫人也不行。”   好了,还特地连进书房的权利也给她剥夺了。   “那你们进去通报,就说我要见他。”裘慕筠说道。   守卫还算给她面子,进去通报了,没过一会儿,段正忠也给她面子地允许她进去了。   裘慕筠进踏进书房时,心里还有点紧张。   他能够和她亲密时像夫妻,平常相处时像陌生人,她可做不到。   果然,在她走进书房,站到他面前说话前他都依然是低着头做他自己的。   他今天穿了一套白色蓝边的衣服,很干净清爽的样子,不像太监,像个才华横溢的公子。   觉察到自己又一次被他的臭皮囊迷惑了,裘慕筠第无数次暗暗骂自己没志气。   她深吸了口气,说道:“老爷,我想出去一会儿。”   段正忠依然低着头,问道:“做什么?”   “买东西。”   “买什么东西?府里没有吗?”他继续低着头。   “本来有的,现在没了。”她有些生气。   “什么东西?”   “发簪。”她说道。   他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   裘慕筠没说话,他说道:“让管家把城里的首饰铺的老板叫到府中来就行了。”   她回道:“你能把全京城的老板都叫来吗?你能把全京城的铺子都搬来吗?你能把全京城的货都拿到你段府来吗?如果能,如果你真要那样做,那就算了,我可不想再出名。”   段正忠看了她半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裘慕筠正纳闷着,却见他将**香从她鼻子前扫过,走出了门外。   愣了一下,想起那天他对守卫说的话,她才反应过来,忙跟了上去。   到门口,段正忠回过头来对她说道:“只有你一个人?”   裘慕筠心虚着,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道:“怎么,我一个人就不能出去了吗?”   段正忠审视地盯着她,那眼神让她想逃。   可她却硬着头皮与他对视着。   她就是要让他觉得赔不了她的簪子而理亏,然后放她出去。   段正忠不知是真的觉得理亏了,还是不想管她,转过身,朝书房走去。   连她都不敢相信,他竟真的这么好,放她出去,还放她一个人出去。   唯一的解释是,撞头事件,真的让他吓到了。   不再想这些,裘慕筠一出段府,便朝翠湖走去。   走到湖边,又走进竹林,慢慢朝竹林深处走去,她突然有了一种私会情郎的感觉。   情郎……顾逸楼?   裘慕筠停住了脚步。   她敢说,她丝毫没有要喜欢顾逸楼的想法,也没有要和他发生些什么故事的想法,可她却不敢说她来见顾逸楼光明磊落,不怕让任何人知道。   她就不想让段正忠知道,甚至不全因为怕他会杀顾逸楼。   不敢让别人知道,不是代表心里有鬼吗?   裘慕筠在原地踯躅了一会儿,还是义无反顾地朝前走去。   是有犹豫,是觉得背着段正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可……她不可能不去,她明白自己的心,是怎么也放不下顾逸楼的。   一阵舞剑声传来,她再往前行,便见到了一袭黑色的身影,飞掠在翠绿色的竹林间。   漫天竹叶盘旋着飘下,像是在他身周翩翩起舞。   在这一片绿影中如白练般舞动的是他手中的长剑,一会儿在空间画出一个圆形光环,一会儿又点出一堆白点,像是一夜梨花开。   他的身姿,时而跳跃而上,时而凌空翻转,如鹰,如燕,让她第一次发觉,原来武术,也可以这么潇洒,这么美。   一片被削了一半的竹叶飘到面前,落在了她身上。裘慕筠轻轻拈起半片叶子,捏在了手心。   此时顾逸楼突然从半空中落下来,单膝跪在地上,按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   “顾公子!”裘慕筠大吃一惊,慌忙跑了过去。   顾逸楼擦去唇角的血,轻轻一笑,说道:“没事。”   裘慕筠抬眼看他,发现她脸上多了一道伤痕,让他本来俊逸的脸变得可怖起来。   顾逸楼看着她的眼神,说道:“怎么?吓到你了吗?”   “不是……”裘慕筠摇头道。   “怎么伤的?”   “掉下悬崖之前伤的。没想到练了这么多年的武,还是处处是对手。”顾逸楼笑得有些苦。 第81章 中局   “掉下悬崖之前伤的。没想到练了这么多年的武,还是处处是对手。”顾逸楼笑得有些苦。   “不是你的错。”裘慕筠安慰道。“杀你的那个人从来不在段府出现,应该是只有碰到特殊情况段正忠才会见他,所以要派他做的事,一定是极难办的事。段正忠正是因为知道你武功高强,所以才派了他来的。”   裘慕筠扶他起来,跟着他朝前走,没多远,便走出了竹林,来到了一个小木屋前。   顾逸楼自己站好,看着她说:“早在五天前,我便回到了这里。”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裘慕筠立刻问。   顾逸楼说道:“这也是我这五天想的问题。”   “我为什么去找你?见我,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我不想害你……可我却还是那么想告诉你,我还活着,虽然不久,我还是要死。”顾逸楼看着竹林深处说道。   她这才想了起来。   他是中了剧毒的。哪怕掉下悬崖没死,他还是中着毒。   咬下唇,她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要这样。”顾逸楼说道:“你我此生本是只见得了一面的,可现在却又见了第三面,不是应该庆幸的事吗?”   裘慕筠没有作声,他拉起她的手腕说道:“这里的风景很美,你陪我走走吧。”   正午之后,裘慕筠回到了段府。   走到房中,竟意外地见到了段正忠。   他坐在房中的桌子上喝着茶,小蕊低着头大气也不赶出地站在一旁。另一个人,瘦骨嶙峋,是她不认识的。   心里有些奇怪,又有些忐忑,裘慕筠上前问道:“老爷有什么事?”   段正忠轻轻一笑,做了一个让瘦人说话的手势。   那人走到段正忠前,说道:“夫人和顾逸楼在湖边走了半个时辰,顾逸楼牵了夫人,还给夫人摘了两朵野花。半个时辰后,顾逸楼送夫人出了竹林。”   裘慕筠脸色大变,气愤道:“你让人跟踪我?”   段正忠又是一笑,说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出去?”   裘慕筠一口气接不上来,只觉得心口像被刀绞似的疼,悲痛道:“你利用我?其实你只是要知道顾逸楼的下落!”   “不。”段正忠说道:“我只是要知道你去做什么,却没想到竟得了个这么意外的好消息,姓顾的居然还没死。”   “你说过不再杀他的!”裘慕筠立刻说道。   “我也还说过,只要他不再犯我。”段正忠看着她的脸说道:“可是他却将我的夫人约出去,两人你侬我侬,郎情妾意,我若不杀他,不是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段正忠说道,又从袖口拿出小竹筒,要放出能知人行踪的蜜蜂。   裘慕筠立刻冲过去要抢过他手上的竹筒,却被他一巴掌打在地上。   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几乎是立刻就浮肿起来。   地板是冰凉的。   她的身子贴着地面,身凉了,心也凉了。   两个月前刚进段府时,他会打她,她也没把他当什么好人。   现在,她爱上他了,她以为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几分她的,他依然会打她。   自己,凭什么与众不同?   爱情,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事,是他的笑话。   当她爱上他,她便成了十足的傻子。   错把无情人当情郎,错把冷漠当温柔。   从地上撑起上半身,她说道:“我拿条件和你交易,你放过顾逸楼,反正你不杀他,他也是会死的。”   段正忠失了笑容,说道:“你凭什么和我交易?”   “凭我知道潆清池的秘密。”裘慕筠说道。   “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潆清池是个金库,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你有多有钱,他们一定会一窝疯地来你府上碰碰运气的,到时候,你肯定再也睡不了一个好觉。”   “哼!”段正忠冷哼道:“我劝你,还是别玩火。我暂时还不想把你关起来。”   “就算你关我,你可能让我一辈子不见人吗?就算你让我一辈子不见人,或是杀了我,让我永远闭嘴,你能确实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顾逸楼吗?”裘慕筠胜券在握地说道。   段正忠看着她没有回话,她继续说道:“要么,你和我交易,放过他,让他再多活几天;要么,你就作好准备,突然有一天,江湖、朝廷,都知道了这个金库所在,到那时,你怎么办。”   两人再一次对峙。   静默了许久,段正忠说道:“好啊,我就再放他多活几天。”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说道:“要不是你自以为是的样子很有趣,我还真不想听你这么多废话,我很确定你没有告诉顾逸楼,也有一千种办法能让别人觉得你已经疯了,说的都是疯话,我更不怕别人知道潆清池的事,你要是觉得新鲜,可以尽情的的去说。”   他的衣带扫过她脸颊,悠闲地从她身边走过,到门口时说道:“姓顾的我就没时间理了,我也不是闲的慌,况且他还是个要死的废物。”   废物……   他的脚步声远去,声音却久久回荡在她耳边。   也许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废物,包括她自己。   ********************************************************************************   今天应该不会有更新了,亲们不要再等了啊…… 第82章 如何出去?   他的脚步声远去,声音却久久回荡在她耳边。   也许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废物,包括她自己。   “小姐……”小蕊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默不作声,轻轻推开小蕊,一个人进了里屋。   在关门的那一霎那,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裘慕筠瘫坐在地上,靠着门紧紧咬着手大哭起来。   她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洒脱,他的那一巴掌,彻底击碎了她的梦。   这一刻,她是这样想忘掉他,离开他,离开段府。   这一刻,她的心,真的死了。   她再也不要这样傻,这样痴,成天为他心痛为他悲伤像个怨妇一样,凭什么?   不就是喜欢上了他吗,也不是没了他就不能活,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想着,她擦干了眼泪,再流出来,她再擦干,再流,再擦,哪怕双眼通红,她也要让自己的眼里没有为他而流的泪!   下午,裘慕筠的眼睛虽然是红的,精神还很好,喝完了汤,还吃了碗饭,最后还让槿儿去吩咐厨房,明天她想吃炖鸡。   她这样的心情转变是小蕊始料未及的,问她,她又说没事。   她似乎是真的没事,因为第二天,她便又想办法出去了。   段正忠进宫了,守卫一见她靠近就紧张戒备起来,随时防着她耍什么花样。   其实她也知道大门**都守得紧,早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想到处逛逛而已,刚好守卫紧张的样子很好笑,她也便有事没事往门口周围晃悠了。   想不出别的方法,她只好等到下午段正忠回来,又去找了他。   反正他一直都是阴晴不定,说不定又同意了呢?   她是在他吃过晚饭之后去他房中找的他,见到她,他似乎有些吃惊。   她规规矩矩地走上前,福了身,说道:“老爷,我明天能出去吗?”   “做什么?”他问。   “上香,明天是十五。”她回答。   “你以前初一十五也不上香的。”他说道。   “那是因为你不让我出去。”她将责任推向他。   “可以。”段正忠说道。在裘慕筠又惊讶又狂喜时他又补充道:“让管家和槿儿陪你一起出去。”   “我不要。”她立刻说道。   段正忠看向她,回答得也快:“那就算了。”   “好吧,那就让他们陪呗。”没办法,能出去总比不能出去好,出去了再想办法,裘慕筠想。   她说完,也不福身,也不说告退了,直接转身走出门外。   段正忠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早就知道管家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物,却依然后悔自己把他看简单了。   因为尽管她知道管家不容易糊弄,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出来了,希望能趁机离开。可真正出去了她才知道,她这样的打算,在管家面前一丝丝的希望都没有。   一整天,她真的只是上了寺庙,烧了香,拜了佛,然后乖乖地回来。其间什么喝水买东西小解……能扯的理由都扯了,她也没能多走出一步。   从寺庙回来,想了大半夜,第二天,裘慕筠又出去转悠了,这次她转悠的地方是段府高高的院墙边。   走了一整圈,结果依然是如许久前在夜里看到的足足一人半高,没有任何可以攀踏的地方。唯一有点希望的是在某幢房子后,长了一棵桑树,桑树的枝丫离院墙有些近。   裘慕筠在树下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定主意试一下。   回房换了身轻便些,裙摆小些的衣服,再次来到树下。   这里刚好偏僻,人少,不容易被看见。   长在闺阁中的她,进段府后第二次爬树。   这棵桑树树枝茂盛,还算好爬,她倒是爬了上去,只是脚还够不到墙上。   似乎只差那么一点,她心里发着慌,又往树枝前移了一点。   树枝被她压得往下低了低,让她更加害怕了,身体都发起热来。   脚却还是够不到,似乎还差那么一点点。   越往前,树枝越细了,她不能担保自己不会掉下去。可院墙就在眼前。   慢慢地,她再往前移,大气也不敢喘地待身体稳下来,树枝稳下来。然后……树枝没有断,她没有掉下去。   松了一口气,她伸出脚,果然够到了院墙。   心里一阵高兴,她慢慢将重心移向院墙。   屏着呼吸,她终于从树枝上移开,避免了自己压断树枝的危险。   才一放松,脚下却一个不稳,从院墙上摔了下来,手上还扶着的树枝直接被她拉下,在半空中“啪”地一声折断,和她一起掉落下来。   腿摔得麻麻的。   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一个仆人急忙跑了过来,惊讶地看见手上拿着断树枝,坐在地上的裘慕筠。   这次她不是什么重伤,只是扭到了脚。   管家找来了大夫,替她敷了药,说休息两天就会好。   裘慕筠坐在椅子上,一直默不作声。段正忠不在,管家也没有问她什么,她知道,要追究,也是段正忠从宫内回来的事了。   当天,段正忠很晚才回来,倒没说起这事,只是第二天他却来到了她屋内。   裘慕筠的脚休息了一夜,已经能轻轻走几步了,见他来,只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没有说话。   段正忠走到她面前,沉默了片刻,拿出一支发簪来说道:“这支发簪,价值千两,我想,比起你那支来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对于他的此举,裘慕筠有些惊讶。   她看向发簪,同样是蝴蝶的花样,只是形状上有些不同,比她的那支更精致,更栩栩如生。   “就当是我还你的。”他将发簪递到她面前。   如果是几天前,他送她发簪,无论他说话有多不好听,她都会欣然接受的,毕竟,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   可现在,她只想笑。   裘慕筠拿过他手上的发簪,手指与他的手擦身而过。   她看了看发簪,说道:“老爷既然给我了,那这发簪应该就是我的了吧?”   “当然。”段正忠说道。   裘慕筠突然将发簪用力扔向窗外,然后慢慢侧过头来。   “老爷有钱,随便拿出一支发簪来就价值千两,我也不穷,随便一不小心,就把价值千两的东西给丢了。”裘慕筠微笑着看着段正忠说道:“怎么样?老爷,我出手没有给你丢人吧?”   段正忠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她,脸上看不出表情。   “你的那支,已经不在公主手上了。”段正忠说道。听他的语气,竟然没有生气愤怒的情绪。   裘慕筠回道:“是吗?无所谓,没了就没了。老爷你也不用记着了,你刚才都还了一支更值钱的我了,发簪的事,就算了。”   裘慕筠似乎是站累了,转身破着脚走了两步,扶住了桌角。   段正忠看了看她的脚,说道:“听管家说,你昨天**摔了?”   “怎么?老爷要用家法了吗?”裘慕筠头也不回地说道。   段正忠看着她的后颈,眼里是看不见的深邃,说道:“你就这么想见他?”声音沉沉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冷冷说道,依然没回头。   身后没了声音,两人都沉默着。   然后她听到了他转身的声音,再然后是走向门外的脚步声。   他走了。   待那脚步声远去后,她转过头,看了看门外。   绿树,红花,青石板,只是没有他的身影。   眼里似乎有泪珠在打转,她闭眼拭去,回过头,看到桌上的一块绿色的东西。   是块玉佩。   裘慕筠走过去拿起那块玉佩,想了一会儿才认出来,她见过这玉佩一眼。就在那天,他去西渡口接她回来,到段府,对门口的守卫说,除非见到这玉佩或是他的亲口允诺,要不然她是不能出府的。   ********************************************************************************   又一次半夜更文……希望是最后一次了……身体重要……呜呜 第83章 有负于人   这玉佩就是她自由出入段府的“令牌”。   如今,他却给了她。为什么?   裘慕筠握着玉佩,再次转头看向门外,依然是绿树,红花,青石板,没有他的身影。   刻意地去想顾逸楼,刻意地让另一个人来驱逐脑中原本存在的人。   好不容易从泥潭中爬出来,她不想再陷进去,宁愿告诉自己段正忠天生是个可恶的人,是个不能爱的人,也不愿让自己一次次猜测他的心思,一次次去希望,最后却又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第二天她便拿着玉佩出了段府。   对于顾逸楼,她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看他,陪他,是她唯一能做的。   走进竹林,依然是先听到舞剑声,然后再看到他飞掠的身影。只是这次他的身姿并不如之前那么轻缓优美,而是多了些凛冽之气,狂了些,急了些,将四周的竹子削得遍体鳞伤。似乎是在泄气,又似乎包藏了太多的心事。   她才一靠近没多久,他便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她,目光有些炽热。   她轻笑,“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他也是一笑,目光又平和起来,说道:“没事,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你累吗?”她问。   顾逸楼愣了愣,摇头道:“不累。”   她说道:“那你再练会儿剑吧,就在这里练,我喜欢看你练剑。”   顾逸楼笑了笑,抬起剑看了下,说:“我怎么说也是个武林高手,可不是玩杂耍的,要看我练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挑眉道:“那你要什么条件?”   顾逸楼说道:“等我练完剑,你得在这竹林里跳一支舞。”   裘慕筠的脸微微红了红,说:“我不怎么会跳,会毁了这竹林的美景的。”   顾逸楼强硬地说:“那也要跳。若是跳得太差,实在不堪入目,大不了,多跳几支,凑一凑。”   裘慕筠掩嘴轻笑,说道:“好,你说的,到时候不堪入目你也要看完,不许闭上眼睛或是逃走。”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完,他便挥剑而起,发出剑招。   这时,他的剑招又没有刚才那样狂烈了,身姿比起第一次来又刚劲了些,不仅美,而且激动人心。   最后,他收回剑,轻轻从空中落到地上,笑看着她说:“到你了。”   裘慕筠有些羞涩地低了低头,宛如一朵低垂的莲花般秀美动人,让顾逸楼失了一会儿神。   然后她慢慢抬起双臂,舞了起来。   翠竹如云,倩影如画。   当那一片绿云中的婀娜身姿那样美,又是那样缥缈时,顾逸楼终于忘却了一切,有了一时的冲动,或是义无反顾。   “啊--”裘慕筠脚下一歪,身子一时不稳,倒了下去。   顾逸楼忙飞身上前扶住了她。   “怎么了?”   裘慕筠紧皱眉头看着脚,也无法站起来,顾逸楼立刻明白了,扶起她就往小木屋走。   将她扶着坐在小木屋门外的石头上,顾逸楼握住她的脚,就要脱去她的鞋。   “诶--”裘慕筠将脚收了一下,他却没松手。   她看向他,与他四目相对,从他眼中看到了坚定与占有。那是一种让女人心慌又喜悦眼神,一种她从未在段正忠身上看到过的眼神。   他低下头去,将她的绣鞋脱下来,放在了地上。再脱去白袜,便看到了她小巧白嫩的脚。   裘慕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   她羞愧,难受,因为让除了丈夫以外的别的男人看了自己的脚。可她却又隐约有种报复段正忠的快感,因为他对她的不屑。   这隐约的快感让她有些怀疑自己,讨厌自己。   读了那么多的书,她就是一个这么龌龊狭隘的人吗?   顾逸楼握着她的脚,看到了她脚上红红的一大片,还有些药的气味。   “你的脚有伤,为什么还要跳舞?”他问道,声音里带着自责与心疼。   “不碍事的,都要好了。”她说道。   顾逸楼抬起头看着她:“为什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她没有回话,低下了头。   顾逸楼放开她的脚,进屋去拿了一盒膏药来,轻轻替她涂上。   涂好药,再给她穿上鞋袜,他说道:“这几天就不要乱动了,很容易再次扭伤的。”   “嗯。”裘慕筠点点头。   “慕筠……”他抬起头来看着她。   “我不想让你一辈子待在段府。”   “顾公子……”   “不要叫我顾公子。”他立刻说道。   “叫我楼。”   裘慕筠看着他,已经明白了他的感情。可这……却不是她所希望的。   他们两人,是纠缠不清的两人,是受命运捉弄的两人,是可以徘徊在爱情边缘却不能谈爱的两人。他们不是当年的未婚夫妻,也不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少年男女,更不是郎情妾意相互守望的爱侣……甚至,她的心,已容不一个他了。   可是面对生命将逝的他,她无法将她的心思告诉他,无法将她注定的辜负提前说出口。   “楼,听说翠湖边的日落很好看,你带我去看好吗?”她说道。 第84章 再见子聪   “楼,听说翠湖边的日落很好看,你带我去看好吗?”她说道。   顾逸楼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我背你。”他看着她说道。   犹豫片刻,裘慕筠点下了头。   顾逸楼背着她来到翠湖边,两人并肩坐在了湖边的草地上。   “这里好多野花啊。”裘慕筠高兴地说道。   “你要什么,我帮你摘。”顾逸楼笑道。   裘慕筠露出一个比花还美的微笑,指了指前面的黄色小花。   顾逸楼看了眼,说道:“这么小,还分得这么散,你是故意的。”   “不是你说要帮我摘的吗?现在又怕累了?”裘慕筠朝他撅嘴。   顾逸楼“嘿嘿”笑了两声,走上前,趴下身摘了起来,粗大的手摘着还没有指头大的小黄花,惹得裘慕筠欢快地笑个不停。   这一天,直到天黑了她才回段府。   很晚了,外面的丫环仆人少了很多,有些房子都熄了灯。   她注意着脚,轻轻地穿过花园。   “我以为你再怎么荒诞行事,至少还是遵守妇道的。”一个声音突然冒出,裘慕筠心里一颤,回过头,看到了花枝黑影下的一袭白衣。   正是段正忠。   “我只是脚伤了,走路慢才这么晚回来。”她说道。   “是吗?”段正忠走上前来,站在了她面前。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猛地一扯,让她重重地撞在了他怀中。   空白,沉沦,直到窒息的感觉传来她才惊醒,想起他的冷情,想起自己痛下的决心。   裘慕筠趁机用尽全力推开了他,回头就跑。   段正忠就要追上去,却在挪动了一小步后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处。   裘慕筠一边拉衣服一边跑,差点和门口的小蕊撞着。   看见她像见了鬼的样子,小蕊扶住她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事。”裘慕筠只是快速地说了两个字,挣脱她跑进了房中关上了门。   他是怎么了?   温柔的他,残酷的他,还有刚才可怕的他,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如果……如果她没有逃脱,接下去,他会做什么?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裘慕筠不顾外面小蕊关切的呼唤,独自在房中呆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沐浴,更衣,然后睡下。   脑中翻来覆去的依然是他的身影。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半夜三更了她都睡不着,最后终于偷偷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出了房门。   想了他半夜,最后又想起了那支发簪。   他唯一要给她的东西。   每次出门看到窗外的一丛丛花草,她都会想那支簪子现在怎么样了。   是满身泥土,还是尽染晨露,还是已经被某个下人看到,欣喜地捡去了。   十五刚过,天上的月亮还是圆圆的,将地上照出了一地的霜。   躲着槿儿,躲着小蕊,她来到花丛中,开始找那支所谓的“价值千两”的发簪。   蛐蛐声声叫着,风静静地吹着,裘慕筠扒开一堆一堆的花丛仔细地看,却始终没看到发簪的影子。   难道已经被人捡去了?   这里这么难找,一支小小的发簪,理该不会有人发现的。   可是她蹲着身子在花丛里钻了半天也没找到。   又扒开一丛草,一只长长的东西从手上爬过,有些扎人,手却没什么别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待那东西爬出草丛,月光照在它身上,她定睛一看,吓得差点叫出来。   居然是条蜈蚣!   天啊,从她手上爬过的竟然是条这么长的蜈蚣!   她慌忙从草丛中站起来,跑了几步,跳了出去。   太吓人了,这要是被咬了得痛成什么样子啊。   没找到簪子,却也不敢再进去找了,裘慕筠只好又回了房。   用房中茶壶中的清水沾了手帕擦了擦手和身上便又躺下了。   经这样一折腾,她真有些累了,脑中虽然还想着段正忠,却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段正忠又待在府上,碍于他昨天的话,裘慕筠没有出去,平静地在房里待了一天,偶尔到外面走走,有意无意地看看窗外的花丛,却也没有幸看到簪子的影子。   第三天段正忠不在府上时她又出去了。   走到湖边,再进入竹林,可却直到从竹林那一头出来都没有看到顾逸楼的人。   难道他今天偷懒了,没练剑?   还是……   心里一着急,她立刻走进小木屋想看看他是不是平安无事,却见到了另一个让她大吃一惊的人。   段子聪!   他拄着拐杖,看着她微微地笑。   “子……聪……你怎么……怎么在这里?”太过意外,她连说话都不连贯起来。   段子聪拄着拐杖上前几步,说道:“母亲大人,您猜呢?”   裘慕筠不自觉退后几步,虽然之前对段子聪的印象还算不错,也一直对他惭愧着,可这时在顾逸楼的屋里看到他,看到他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笑,让她心里胆怯起来,有了一种自我的防护意识。   裘慕筠深呼吸几下,说道:“子聪,我对不起你,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你……现在还好吗?”   “哈哈哈!”段子聪笑道:“不,不是你害的我,你不必自责,就算那天你没有跑到我房里去,没有在我房里脱光衣服,段正忠也还是会找机会除掉我的,因为,他似乎早就知道了我卧底的身份,除我,只是早晚的事。”   “卧……卧底?”这词来得太突然,裘慕筠一时竟有些接受不了。   “没错,卧底。”段子聪微笑道:“我是戚靖派在段正忠身边的卧底,只是,我们都把他想简单了,他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聪明,比我们想象中的会演戏。”   “你……”   戚靖?   听到这个名字,裘慕筠突然反应过来,立刻问道:“顾逸楼呢?你把他怎么了?”   段子聪笑得更得意了,说道:“这还得感谢您呢,母亲大人。本来我已是个废人,已经得不了戚大人的重用了,可是前几天,竟然让我看见您孤身一人走在荒郊野外,我一时好奇,就跟了上来,结果竟让我捡了个大便宜,发现了刺杀戚大人的刺客,这不,我虽然腿废了,却也是个功臣了。”   ********************************************************************************   今天估计没有更新了,大家不要等啦…… 第85章 受辱   “你们抓了他?”裘慕筠大惊道。   “嘿嘿,这我就无可奉告了。”段子聪笑着,又朝她走进了两步。   他的笑里似乎有种别的意味,裘慕筠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安危,转身就想出门去,却发现身体已经无力了。   这是怎么回事?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之前太过专心顾逸楼的事而没注意,现在闻起来,才觉得怪怪的,这小木屋是从来没有过这种香味的。   她扶住门框支撑住身体,问道:“你在这屋里放了东西?”   段子聪哈哈笑道:“现在才知道啊,母亲大人反应有些慢哦。”   裘慕筠想退出门去,却怎么也站不稳,只能扶住门框。心里慌乱起来,她问道:“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侯爷的女儿,段正忠的夫人,戚靖难道连我也要抓么?”   “不,不不--”段子聪带着阴阳怪气的笑说道:“戚大人还不知道你和这刺客有这档子关系呢,只是我这些日子始终忘不了那日我美丽的母亲在屏风后美丽身影,想再找机会看看罢了。”   “你……”裘慕筠发觉意识也开始不清晰起来,拼命地想逃离,却在离了门框之后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段子聪一拐一拐地慢慢朝她走近,笑道:“没用的,你不仅逃不掉,再过一会儿,你还会连逃都不想逃了,只想找个人来救你。”   “你……你……”他的话由不得她不信。   “你……对我……做了什么?”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裘慕筠用尽力气向后移去,眼前段子聪的脸已经模糊起来,两三个影子叠在一起。   “段正忠……若是……知道了,一定……一定会让……让你……不得好死的。”裘慕筠说着,继续拼了命的往后爬,却只能像蚂蚁一样移出一小段距离。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黑影,细一看,是一个黑衣蒙面的人。   她已说不出话,却弹不了。   ……   再次睁开眼,是自己躺在床上。   不是不记得,只是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身上的淤痕告诉她这不是梦。   眼泪汹涌澎湃地流出来。   *******************************************************************************   话说,咱筠筠的清白……终于没了…… 第86章 哀痛   她就那样保持着无耻的姿势躺在床上,看着外面依然明媚的太阳任泪水流着。   当泪干了,太阳的光芒开始力不从心了,她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能想的只是记忆中那模糊的黑影和那忘却一切的激Qing,可这却是她最不愿想起的。   前面的路,她再也不知道该如何走   若是按书上教的走,按圣人之道走,她是该一死以洗去污垢的,可……这却不是她真心想走的。   她想笑自己,不想死,你还想做什么?起身,回到段府,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泪水再一次奔腾而出。   她真的撑着身子坐起来,拿过衣服给自己一件件穿上。   段子聪的尸体依旧躺在地上,她绕了过去,不曾看一眼。   屋外,鸟在叫,蝉在鸣,竹林依旧美丽,太阳依旧灿烂。只是这所有的美好与欢乐,都不属于她。   她拖着酸软的身子,扶着翠绿的竹子朝前走,在微风中洒下了一滴滴伤痕与泪珠。   失神地回到段府,在小蕊的关切声下,她轻问道:“段正忠呢?”   “小姐你忘了?老爷一早就去宫里了啊。”小蕊说道。   裘慕筠没有再问,又慢慢朝房里走,扶住桌子回过头说道:“小蕊,我想沐浴。”   “啊?这么早……”小蕊愣了一下,看了看她头上细细的汗珠,随即笑道:“小姐是走累了吧,都流了一身汗了,奴婢现在就去准备水。”说完,便出去了。   一会儿,小蕊将木桶倒满水,替裘慕筠拿了一身干净衣服,走到她身旁说道:“小姐,水好了,奴婢替你更衣吧。”   “不要!”裘慕筠惊慌地退出几步,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小蕊奇怪道:“小姐,怎么了?”   裘慕筠粗喘了几口气,然后又慢慢平静下来,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我自己来。”   “小姐……”   “你出去!”裘慕筠着急道。   小蕊低了低头,回道:“是,那奴婢先出去了。”然后退出门去,关上了房门。   裘慕筠又一次泪流满面。   脱下衣服来,身上满是欢爱过的痕迹。   任她一遍遍的洗,也洗不掉她满身的於痕,满身的肮脏。

一个时辰过去了,她依然坐在浴桶中。   小蕊在门外叫道:“小姐,你没事吧?”   她回过神来,许久,回道:“没事。”   “那你要加热水吗?”小蕊问。   “不……不要。”她又答道。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能永远泡在水里。   太阳渐渐西下,水已经冰冷,小蕊在门外问了好几声,她才从水中起来,慢慢穿上衣服。   走出房门,太阳已没那么耀眼,只剩了最后的余热。   “他回来了吗?”裘慕筠问。   “谁,老爷吗?好像刚回来,有人去牵马了。”小蕊说道。   裘慕筠一颤,立刻朝门外跑去。   “哎,小姐,你衣服还没穿呢!”小蕊在后面喊不住她,也追了出去。   裘慕筠跑到花园中,挡在了段正忠一群人前面。   小蕊从后面追上来,给她披上了外衫。   她红着眼,梨花带雨地看着段正忠。   尽管她头发还是半湿的,衣衫也是不整的,可那样楚楚可怜又俏丽动人的样子却也美得让人失魂。   段正忠身边的下人们想看又不敢多看,微微低着头猜测着夫人是怎么了。   段正忠打量着她,眼里出现一丝不快。   “你这是个什么样子?”他厉声问道。   “你……”裘慕筠的唇抖动了几下,低下头去落下了一滴泪,当众人还在等着她说话时,她却突然跑开了。   小蕊又追了上去。   段正忠哼了一声,继续朝前走去。   裘慕筠回到房中便呆呆地坐着,一声不吭。小蕊端来饭菜,怎么劝她也不吃。   到了晚上,小蕊又扶她躺在了床上,自己在一旁守着,过一会儿去看一下她,却发现她的眼睛总是睁得大大的,像撞了邪一样。   就这样她一直不睡,小蕊一直守,直到半夜,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蕊忙上前问道:“小姐……”   她也不回,揭开被子,下了床就往外跑。   小蕊又慌忙去追她。   她却是往段正忠的房间跑的。   到了门口,也不说话就往里面闯,门外的守卫忙跑进去通报已经睡下的段正忠。   段正忠从床上起来,说道:“让她进来吧。”   守卫一放行,裘慕筠就跑了进去,看着站在房中间的段正忠,突然冲上去抱住了他。   段正忠一愣。   她抱着他,将脸紧紧贴着他颈,目光突然沉静了下来。   “老爷,今晚让我在这里睡好吗?”她说道。声音是那样惹人怜惜,让人不忍拒绝。   段正忠挥手让不放心跟进来的侍卫退了出去。   “你怎么了?”他问。   裘慕筠松开他,眼睛湿润起来,落寞道:“你不愿意吗?”说着,她低下头,慢慢后退几步,流泪道:“我就知道……对不起,老爷,打扰你休息了。”她继续后退着,就要转身出门。 第87章 事出   裘慕筠松开他,眼睛湿润起来,落寞道:“你不愿意吗?”说着,她低下头,慢慢后退几步,流泪道:“我就知道……对不起,老爷,打扰你休息了。”她继续后退着,就要转身出门。   “好吧。”段正忠说道:“只此一次,以后不要乱闯了。”   裘慕筠点了点头。   躺上床,她又贴到段正忠怀中,抱住他,眼泪一滴滴将他胸前的衣服染湿。   段正忠低头看了看她,缓缓将手抬起来,轻轻搂住了她。   这一夜,哪怕是躺在他怀中也不易睡去,直到三更过了,人累了,心累了,才闭上眼恍恍惚惚起来。   没想到才入梦,她便做起噩梦来。段正忠醒来,只见裘慕筠满头大汗,痛苦地抽泣着,嘴唇抖动着,似乎是想叫出来,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推醒了她。   “不要--”裘慕筠大叫一声,睁开眼,伸手就去推面前的段正忠,惊慌地缩到了床角。   “你做什么?”他脸上虽是没有表情,可语气中却带着几丝关切。   看清眼前的人,她低下头去紧捏着被子哭泣着,不说一句话。   段正忠微微倾身,问道:“你白天出去过了?”   “不要说,不要说!我求求你……”裘慕筠突然激动起来,又使劲往床角缩了起来,身体剧烈抖着。   段正忠伸手去触她,却似乎惊吓住了她,让她更加失控地害怕起来。   段正忠停了停,依然伸手将她从床角捞过来搂入了怀中。   裘慕筠挣扎了几下,他没有放手,她哭着哭着,又紧紧抱住了他。   哭了好一会儿,段正忠前胸的衣服彻底被打湿了,裘慕筠才好了一些,大哭变成了抽泣,然后慢慢变小,终于平静下来,脆弱地躺在他怀中。   “老爷。”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   段正忠侧过头去,问道:“什么事?”   侍卫说道:“有人闯入府中,被抓住了。老爷要现在问话吗?”   “先将他押过来。”段正忠说道。   “是。”   外面没了声音,段正忠对怀里的裘慕筠说道:“你先躺下吧。”说着就要将她放下,可她却拉着他不放。   最后两人都穿了衣服,一起出了房门。   外间,管家,守卫都已经候在外面了,跪在屋中间的,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看衣着气质,既不像什么有身份的人,也不像如顾逸楼那般武功高强者。   段正忠在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裘慕筠坐在他旁边,神色呆滞地依偎在他身旁。   这个时候,管家说道:“老爷,此人不会武功,似乎是白天趁机跟着别的下人混进来的,一直躲到了晚上,半夜才出来,在下人房附近,被守卫发现了。”   段正忠拿过旁边的茶喝了一口,对面前跪着的年轻人说道:“进来做什么?”   话问出去,半天没有回音。   段正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一旁站着的守卫上去抓起他的头发就扇了两巴掌。   他不说话,守卫又狠狠朝他胸口踢了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裘慕筠的神情依然是呆滞的,偶尔也会向这边看过来,只是也和段正忠一样,成了个看不出情绪的人。   又上来一个守卫,和刚才那个守卫一起踢了几脚,然后一脚踩上他的脚踝。   “不开口,就先让你断了脚!”说着,正要踩下去。   “我说!”年轻人似乎是撑不下去了,开口说道:“我是来偷东西的!”   段正忠冷冷一笑,说道:“偷东西?偷什么东西?”   年轻人说道:“我欠了赌债,明天是最后期限了,林老大说再不还,便要砍了我的手脚,我也是走投无路啊,求总管大人饶命!”他说话很流利,没有胆怯,也没有害怕,甚至连说那句求“总管大人饶命”时也没有大太的情绪波动。   段正忠慢悠悠道:“好啊,既然你说是要偷东西,那就是偷东西了,我信你。”说着,他转过头对管家说道:“府里的狗应该有些日子没吃到活肉了吧,明天就让它们吃一回吧。”   “是,老爷。”管家平静地回道。   裘慕筠的身子震了震,看了看年轻人,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向段正忠靠近了些。   “不要!”一阵女声传来,槿儿从门外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段正忠面前。   “老爷不要,丢奴婢吧,让奴婢去喂狗吧,他不是府里的人,也不是来偷东西的,他是来找奴婢的,是……是奴婢让他来的,奴婢求您放了他!”   “秋南!”年轻人大吼一声,悲愤道:“谁让你来的!”   槿儿眼里的泪水立刻就流了出来,哭道:“对不起……阳大哥……我,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死……”   “哎呀,又是一对痴男怨女啊,这春满园都收了我段府好几个丫环了。”段正忠说道,又笑了起来。   年轻人紧紧捏着拳头,猛捶了几下地面,心痛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   槿儿看了看他,不说话,只是哭着。   段正忠看了看裘慕筠,发现她依然平静着,脸上不禁露出一阵疑惑的神色。   接着他说道:“先让这男人在府上饿几天吧,动手那天让这丫环在旁边看着,时候到了,送他俩一起出去。”   他说的“动手”,正是动手阉年轻人,他说的“送他俩一起出去”,正是将身残的男人扔出门外,将槿儿送到青楼。   管家回了声“是”,让人将两人带走了。槿儿和年轻人相视着,流泪不语。   段正忠回房去,裘慕筠和他一起进去,只是此时,没再挽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上。   走到床边,他说道:“我以为你又会替他们求情的。”   裘慕筠抬头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段正忠看他的样子越发疑惑起来了。   她却像没看到一样,默默躺上了床。   第二天一早,天就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   段正忠让人将裘慕筠送了回去,依然没和她一起吃早饭。   裘慕筠还没走到自己房门口,天就下起了雨,夏天的雨,只是一会儿便铺天盖地起来,一时间天地不分,电闪雷鸣。   小蕊撑着伞将裘慕筠扶了进来,马上便有人去端早饭了。   裘慕筠转过身看到外面的场景,突然冲出门外,站在了雨下。   “小姐--”小蕊大惊失色,慌忙拿了伞出去。   “小姐,你做什么啊,外面这么大雨,会着凉的。”小蕊将伞撑在她头顶,她却推开她朝前走了两步,又站到了雨下,任雨水冲在自己身上。   一阵强光闪过,紧接着便是“隆隆”的雷声。   小蕊急忙又跑上前,将她往屋里拉道:“小姐,快进屋吧,外面这么大的雷,很危险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淋,雨水最干净了,我要淋!”裘慕筠再次推开她的伞,跑到雨下。   端早饭的丫环看到这样的情形,忙去叫段正忠了。   段正忠来的时候只见走廊外一片水雾,地下的水已经汇在一起哗啦啦向水沟里流了,站在雨中的裘慕筠身影模糊得几乎让人看不见,又似乎下一刻,单薄的她就会被雨水融化。   他立刻走进雨中一把抱起了她,回到屋中。   她身上都滴着水,浑身冰冷,哪怕是在夏天里,都发着抖。   丫环立刻拿来干衣干毛巾,替她换了衣服擦了身子,然后段正忠将她抱到了床上。   没一会儿,丫环端来了热汤,放在了段正忠身旁。   夏天回暖快,裘慕筠在被子里躺了一会儿就不抖了,只是脸依然苍白着,神情依然呆滞着。   段正忠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将碗中的热汤喂向她,她也听话地张嘴喝下去。她的样子,像个木偶,像个纸人。 第88章 山无陵   段正忠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将碗中的热汤喂向她,她也听话地张嘴喝下去。   她的样子,像个木偶,像个纸人。   喝完汤,段正忠转身将碗放下,她一下子拉住他的手。“别走,求求你。”她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段正忠轻声说:“好,我不走。”   裘慕筠似乎心安了些,依然拉着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   “要喝些粥吗?”他又问。   裘慕筠点点头。   他又温柔地喂粥给她喝,一如她以往生病受伤的时候。每次她躺在床上的时候,都是他对她最好的时候。   喝完粥,他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然后放下手帕,看着她。   “是躺下还是坐着?”他问道。   裘慕筠又拉住他的手,轻轻说道:“坐着。”   他看着她,问道:“刚才,我好像看见你身上有伤。”   裘慕筠一震,身子颤了一下,低下头,不自觉松开了他的手,朝床里面缩了缩。   “怎么弄的,那些淤痕?”他淡淡地问,两眼一动不动是盯着她,似是关切,又似带着怀疑的审问。   裘慕筠慢慢朝床里缩,将身子蜷成了一团,深深埋着头,颤声说道:“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是吗?”他问。   她发着抖,没再说话。   可是他居然没问了。像真的相信了似的用关心的语气说道:“待会涂些药,好得快些。以后不要再使性子了,这样淋雨会生病的。”   她默不作声,还是紧紧抱着自己缩成一团的身体。   段正忠在床边守了她两个时辰,到中午了才离去,外面的雨依然在下,只是比早上小了些。   裘慕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才收回目光,呆呆地看着床的那头。   小蕊手上拿着药,来到床边,替她解开衣服涂药。   裘慕筠将目光转向她突然问道:“小蕊,你知道卓文君吗?”   小蕊摇摇头。   裘慕筠说道:“卓文君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有一次有个叫司马相如的才子到了她们家,司马相如在外面弹了一首《凤求凰》,卓文君在帘子后听到了,她本就倾慕他的才华,又从琴曲中知道了司马相如对自己也有意,便从家里偷跑出来,和司马相如结成了夫妻。”   “小姐,这故事好美,卓文君还真是个有魄力的女子!”小蕊说道。   裘慕筠面露哀色道:“可是卓文君已经嫁过一次了,那时她还刚死了丈夫,你说当她看到一表人才,又学富五车的司马相如的时候,为什么还会那么胆大的和他私奔,她就不怕司马相如嫌弃她是个再嫁之妇吗?”   “这……”小蕊想了想,说道:“如果司马相如真那样奴婢就讨厌他了。而且要是卓文群顾忌了这些,那她不就不会和相爱的人成亲,而是在家里终老一生了?那多遗憾啊。”   裘慕筠低下头,没有说话。   小蕊问道:“小姐,你这两天是怎么了?是顾公子出什么事了吗?”   “不要说了!”裘慕筠立刻说道。接着她心慌了一下,说道:“小蕊,我想一个人躺一躺,你先出去吧。”   小蕊看了看她,说道:“好,那你先躺着吧。”说完,扶她躺下,自己出去了。   裘慕筠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上的一角。   她就这样躺到下午才起身吃了饭,然后便一句话不说地坐在房里,直到深夜上床去。第二天,依然也是这样一坐一整天。   下午的时候,槿儿却意外地过来了,手上拿着一张纸。   裘慕筠见了她,有些心疼,有些内疚。   槿儿拿着纸站到她面前,说道:“夫人,奴婢能求您一件事吗?”   裘慕筠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吧。”   槿儿竟还笑了一下,露出了两个小酒窝,说道:“夫人,奴婢以前听过一首诗,是首情诗,意思好像是说无论怎么样,都不和相爱的人分开,有很多雨啊,雪的,是什么诗,您知道吗?”   “雨?雪?”裘慕筠想了一下,念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对对,夫人真厉害,就是这首,就是这首!夫人,您帮我写在这张纸上好吗?”槿儿欢喜道。   裘慕筠点点头,让人拿来了笔,将诗写在了槿儿拿来的纸上。   槿儿接过墨迹未干的纸,高兴道:“夫人,谢谢您!”   裘慕筠奇怪着她此时还能如此开心地笑出来,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诗,问道:“槿儿,你要这诗做什么?”   槿儿神色有些悲痛,说道:“阳大哥被关着,听说后天就要受罚了,奴婢见不到他,刚刚奴婢去求管家,管家答应了,可以替奴婢递几句话进去。奴婢便想起很久以前听的这首诗。奴婢想,等以后到春满园了,奴婢要努力赚钱,阳大哥也要努力赚钱,到时候把钱凑一起,也许等到奴婢二十六岁,或是三十六岁,或是四十六岁的时候就能赎身了,等赎身了,奴婢便和阳大哥成亲!”   裘慕筠呆住了。   是年轻小小的槿儿不懂男人被阉了是怎么回事,还是不懂青楼是什么样的地方?还是……她什么都懂,却觉得那些无所谓,只要她和她的阳大哥还有机会能在一起就好了?   ********************************************************************************   还一更,建议亲们晚上来…… 第89章 开颜   是年轻小小的槿儿不懂男人被阉了是怎么回事,还是不懂青楼是什么样的地方?还是……她什么都懂,却觉得那些无所谓,只要她和她的阳大哥还有机会能在一起就好了?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她默念着诗,突然开颜笑道:“槿儿,对!你现在就去把诗交给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槿儿笑着,跑出了门外。   裘慕筠也笑逐颜开,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皱起眉头来。   ------------------------------------   当裘慕筠精神焕发地找上刚听完管家汇报事情的段正忠时,段正忠那不是没表情就是挂着假表情的脸上微微吃了一惊。   裘慕筠端着一碗莲子鸡心汤过来说道:“老爷,你先喝了汤再忙吧。”   段正忠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裘慕筠无辜道,好像段正忠问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段正忠有些发愣地看着她,让她催道:“快喝啦,喝了才有精神忙大大小小的事嘛!”   段正忠又多看了她两眼,低下头,喝起了汤。   裘慕筠摸着他面前长案上的一大摞东西,说道:“老爷,你还真忙,宫里要服侍好皇上,又要管那么多人,回到府中也要管这么多人,都没有休息的时候。”   段正忠放下碗,看向她。   裘慕筠说道:“老爷,你再喝啊,才喝了几口呢!”   段正忠说道:“你有什么事?”   裘慕筠奇怪道:“我没事啊。”   段正忠看了她一眼,不理她,继续喝汤。   “老爷,和你比起来,我爹真是懒,一回府什么事都不管,要么是和朋友喝喝茶,下下棋,要么就自己一个人作起诗来了,从来都没像你这么……”她转过头,看见段正忠已经喝完了汤,放下碗正看着她。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再不说,我没时间了。”段正忠说道。   裘慕筠“嘿嘿”笑了两声,慢慢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说道:“老爷,你那么忙,我又每天闲得发慌,不如,你把府里的事交给我来管吧?”   段正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说话。   裘慕筠又说道:“我爹那么有时间,就是因为他从来都不管家里的事,都是交给我娘来管的,以前我在家也帮娘打理过一些事。要是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先让我管一部分嘛。我不管账本啊那些的,我就打理些小事就行了。”   段正忠说道:“那就让你管府里的下人吧。”   “好啊!”裘慕筠立刻答应道,当看到段正忠看着她的眼神时,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正色道:“老爷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行,只有要事做就行。”   “那我待会让人送些花样你,没事了就绣绣花吧,府里的事,有管家就好了。”段正忠淡淡道。   这……这个死段正忠!   裘慕筠咬了咬牙,然后又面露悲色道:“你以后是不是想娶妾?”   段正忠愣了愣,抬起头来看她。   “不对,你是想娶妻吧?”裘慕筠接着说道:“先把我贬为妾,再娶别人为妻!”   段正忠低下头去忙他的,许久才回道:“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当夫人呢?”裘慕筠说道。   “如果我是段夫人,府里的事应该是我管吧,我说话应该还有些份量吧?可是你到现在都不给我什么权利,让我像个小妾似的。所以你一定是想以后再娶别的女人,让她轻而易举压在我头上,做大夫人,然后管府上的事。”   段正忠抬起头打量了她半晌,问道:“那你想管什么呢?”   “我啊……”裘慕筠捋了捋头发,笑道:“其实管管下人也好,到现在别人也觉得我这个夫人没什么地位,其实你也不想让全府的人都觉得我好欺负吧?管管下人正好。”   段正忠轻哼一声,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又低下了头去。   “老爷……”裘慕筠又叫了一声,他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忙他的。   裘慕筠不想放弃,又不想再烦他,把他惹怒了更不好,于是就在旁边站着,也不说话也不走,站得无聊了,还给他整理起了桌上的东西。   站久了,累了,她看了看段正忠,走到一旁搬了把凳子来坐在他身旁。   临到晚饭前,天居然放晴了,都已经西下的太阳从云里露出了半边脸。   丫环来请段正忠用膳,裘慕筠跟着他站起身,刚要说话,只听他漠然地说道:“你要管,管就是了,和管家说一声。”说完,便走出了门外。   裘慕筠大喜,恨不得当场欢呼一声,却忍住了,待他走远了,便慌忙朝管家房那边跑去。   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帮槿儿和她那个阳大哥一把。好在她半天的等待没白废,段正忠真的答应了。也不知道是心血来潮呢,还是另有打算。   这些她都不愿去想了,只是第一时间和管家说好了,不仅把那男的放了出去,还自己替槿儿赎回了段府的卖身契,让他们走了。免得段正忠吃了饭,躺上床,想来想去,觉得便宜了她,又反悔。   ********************************************************************************   今日更新完毕…… 第90章 殷勤   这些她都不愿去想了,只是第一时间和管家说好了,不仅把那男的放了出去,还自己替槿儿赎回了段府的卖身契,让他们走了。免得段正忠吃了饭,躺上床,想来想去,觉得便宜了她,又反悔。   房里,小蕊看了她半天,疑惑道:“小姐,为什么……只是一会儿,你就心情大变,全不像上午那样了?”   裘慕筠想了想,轻轻一笑,说道:“只是槿儿告诉我: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而我伤心的事,既不能使山无陵,又不能使天地合,所以我也想像卓文君一样,为自己的爱情努力一把。”   她笑看着小蕊说道:“小蕊,你有没有什么情郎啊,或是倾心的人?你若有,我便放你走,让你们也长相厮守去!”   小蕊神色一变,低下头,失神地说道:“奴婢没有情人,也不想嫁人,奴婢只想奴婢的妹妹能平安长大就好了。”   裘慕筠拉住她说道:“你妹妹不是好好的吗?要不哪天让她来陪你吧,也陪我玩一下,段正忠应该会同意的。”   小蕊一惊,慌忙说道:“不!不用了……她……她身体不好,在家里待着就好了。”   裘慕筠点点头,说道:“那等她身体好了再说吧。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给我说。”   小蕊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然后说道:“小姐,对了,老爷前几天好像特别不高兴,还把花园里那么漂亮的鸟都给杀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裘慕筠愣了,惊讶道:“就是花园水池边树下的那两只鸟?他把它们杀了?”   小蕊点头道:“杀了一只,还有一只,可是这两天好像不怎么叫了,蔫蔫的。”   “他……”想起两只漂亮名贵的鸟,裘慕筠有些心酸了。   “奴婢想,会不会是老爷知道你去见顾公子而不高兴啊?”小蕊说道。   裘慕筠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他抱她,吻她,还……   “小姐,老爷是不是对你生过气啊?”小蕊问。   裘慕筠说道:“他当然生气了,他什么时候都在对我生气。”   “奴婢是说,如果小姐你去见顾公子,老爷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可心里却非常生气,也许就是吃醋了呢,所以奴婢才问你,要是老爷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那一定就是喜欢你,然后吃醋了!”小蕊笑道。   裘慕筠再次想起那天黑夜中似乎有些失控,有些激动,更有些不对劲的段正忠。然后又很快说道:“若他真的对我有意,又表现出来就好了……顾公子……”她低头黯然道:“我再也不会见他了,或许这一切,都是命吧。”   “小姐……”小蕊还要说什么,裘慕筠却转移了话题。   “小蕊,我好像听说这几天管家让人运了好多冰到冰窖了吧?”   小蕊点点头,神色有些黯淡。   裘慕筠说道:“那我要准备一下,待会给他送些冰镇葡萄过去!”然后她又看了看外面黑了许久的天,惆怅道:“唉,都忘了这么晚了,他明天要早起,只怕都睡了。”   小蕊看着她,再一次落寞地低下头去。   两人似乎都有着心中的遗憾,却是各不相同。   第二天,在段正忠刚回来还没吃晚饭时裘慕筠就开始打扮起来,在镜子前摆弄了半天,既要看上去妩媚动人,还要不让人看出是精心打扮过的,折腾来折腾去,忙了很久。   终于忙完,天也黑了,估摸着段正忠从浴池回来了,她便端着早已剥好皮,放了冰的葡萄走向段正忠的房间。   当她端着葡萄走到段正忠房前时,他正在摆弄着什么,听见她来,不慌不急地将东西收了进去,却做得滴水不露,既看不出慌张,又没让她看见一丁点。   她将葡萄放到他桌前,笑盈盈地说道:“老爷,天热起来了,吃些冰镇葡萄再休息吧。”   段正忠抬头瞟了她一眼,说道:“又有什么事?”   裘慕筠愣了愣,不好意思道:“我没事啊。”   段正忠又看了她一眼,没问话,也没吃她送的葡萄。   裘慕筠走到他身旁,拉着他的袖子摇道:“哎呀,我真没事,人家忙了半天,你看也不看一下。”   段正忠看了看她拉着他袖子的手,又抬头看看她,说道:“你今天,没出去。”   裘慕筠放开他的袖子,两手不自觉拽在了一起,低下了头。   段正忠说道:“戚靖又开始搜寻顾逸楼了,前天失手了。”   “你为什么要提这些?”她问。   “我以为你会想知道。”段正忠抬起头来看她。   裘慕筠突然又流起泪来,大声道:“我不想知道!”   段正忠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裘慕筠对上他的眼神,一抹眼泪,快速转身朝门外走去。   “不想知道就算了。”他说道,从背后拉住了她。   裘慕筠转过身来,突然抱住他,像前天那样哭了起来。   段正忠轻搂她的肩,待她的哭泣声渐渐变小,说道:“葡萄都不冰了。”   裘慕筠从他怀中出来,不悦道:“你不吃就算了。”   段正忠纤纤细指拈起一颗葡萄,放入了嘴中。   看着他那样的手指,裘慕筠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心想还好她的手指不算粗,而且手比他的小,要不然被他一个男人比下去,那可真是丢人了。

吃完葡萄,段正忠说道:“你们下去吧。”   门口传来丫环的声音:“是,老爷。”   裘慕筠心里暗自窃喜。   门口的丫环正是提着灯笼等着送她回去的,段正忠让她们下去,意思就是让她留下了,费那么多心思,真正目的终于达成了。   段正忠伸开双臂,裘慕筠上前,立刻替他脱去衣服。   躺上床,裘慕筠依然是和他挨着。   她背对着他为自己鼓着气。   想起了卓文君,想起了《诗经》上的“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她终于开口道:“老爷,以后……我搬过来这里睡好吗?”   等着等着,一颗心砰砰地跳,背后却始终没有声音。   难道他睡着了?   不会吧,才躺下多久啊!   他不答应?   那依他的性子也不会不好意思拒绝吧,他是什么人啊!   正当她左思右想,考虑着要不要回头看看时,背后传来他还有那么点磁性的声音:“好。”   裘慕筠笑。甚至忍不住想开心地笑出声来。   但是为了大局,她还是忍住了,然后又问道:“老爷,以后我还是和你一起用膳好吗?”   这一次等的时间没有太久。   他说:“好。”   乘胜追击,她又说道:“老爷……”   声音渐渐变小,她如蚊蚋般说道:“我以后……叫你夫君好吗?”

段正忠静默了一下,唇畔浮起一抹笑,说道:“好。”   他的态度,好得反常。   裘慕筠也笑了,只是那笑消失得很快,又说道:“夫君,我放了槿儿他们,你不生气吗?”   “我只是奇怪,你的态度,为什么变得那么快。”   裘慕筠颤了一下,许久才说道:“因为她说,她进春满园了要存钱赎身,出来后还和她的阳大哥在一起,我……被她感动了。”   段正忠没有说话,她继续说道:“夫君,你觉得,如果真那样了,等她许多年后从青楼出来时,那个姓阳的男人,会嫌弃她吗?”   段正忠笑得有些冷,说道:“为什么嫌弃?残花败柳配太监,不是很配么?”   裘慕筠的身子又是一颤。   残花败柳……   裘慕筠紧紧抓着床单,闭上眼,两滴泪水从眼中滑落下来。   段正忠的话,似乎接得很顺,又似乎别有深意。**************************************************   亲们,非常对不起,昨天三点睡,早上想着更文,七八点就起来更,迷迷糊糊的,排版时出了问题,把章节重复了,现在改了过来。 第91章 又见宫中人   段正忠的话,似乎接得很顺,又似乎别有深意。   再次和他同桌吃饭,想着最初他们一起吃饭的情形,真的觉得很有趣。   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连一个褶皱都没有。他吃饭时慢条期理,她想,大概皇上、太后吃饭也就是他这个样子了。   也许是她盯了太久,段正忠实在受不了了,又抬起头看了她一下。   她慌忙低下头去,专心吃着自己的,脸上却忍不住带上了笑。   可是,她在笑的时候,却又想起她不愿想的事。   残花败柳配太监,不是很配么?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只是不想,她的爱情,她和他的未来,就这样完了。   只是,直到现在,她依然猜不透他的一丁点儿心思。他对她,好像是变了,又好像是一点都没变。   管家又在旁边报告府里的事了。   和段正忠一起吃饭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知道府里的一切动向。   管家说道:“绝尘这几天不怎么吃,已经请人来看了,说是调养几天就好了。”   绝尘?裘慕筠听到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会是谁呢?想到绝尘两个字,似乎很像绝地、翻羽那些名马的名字,难道绝尘是匹马?   吃过早饭,段正忠便往门外走。   裘慕筠见他走的方向不是要出门,也不是要进书房,便跟了上去,问道:“夫君,你去哪儿?”   段正忠态度很好,回道:“去马厩看绝尘。”   “那我一起去!”裘慕筠说道。   段正忠点了点头。   看着他,裘慕筠觉得,对他说一句话,便得到他一个回应的感觉真好。   两人往马厩走,没几步,便上了长廊,那个让她摔下去,又被段正忠加高了栏杆的长廊。   现在走起来,还有些后怕。   没想到在她微微有些心悸的时候,段正忠拉住了她的手。似乎是怕她再次摔下去。   心里一阵无法言语的喜悦,裘慕筠低下头,再次溢出了笑容。   风又是那样凉爽的吹着,两旁的风铃依然奏着动人的乐曲,一切都是那么美。   如果能再美一些就好了。   她看着他的后背,偷偷的想。   “哎--”裘慕筠一声惊呼,身子朝地上倒去,被速度快的段正忠一拉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怎么了?”他的语气透着鲜有的着急。   裘慕筠在他怀中站好,红着脸说道:“我‘不小心’踩到了裙子。”   段正忠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责怪她的不小小,放开环着她腰的手,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拉得更近了。   裘慕筠与他手牵手挨在一起走着,低下头,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地笑。   走到马厩,段正忠看着一匹白色,不大有精神的马,裘慕筠则搜寻着另一匹马,可是似乎所有的马除了颜色之外都长得一样呃。   那匹马她记得是枣红色的,可枣红色的马有三匹,到底哪匹是的呢?   “夫君,你上次骑过的那匹马呢?”她问。   段正忠回过头道:“哪匹?”   居然都忘了!   裘慕筠提醒道:“就是你骑去西渡口的马。”就是我们一起骑过的马啊!她在心里大声说道。   “那是宫里的马。”   宫里的?唉,对,想起来了,那天他本是从宫里出来搜查刺客的。   裘慕筠“哦”了一声,心里暗自遗憾:那可是她第一次骑马,还是第一次坐在他的马背上呢。如果那匹马就在段府,该多好啊,也算是个纪念。   “老爷,门人有人要见您。”这时,一个仆人过来说道。   段正忠没回头,问道:“谁?”   仆人答道:“有一个是前几天来过府上的小公子,另一个不认识。”   段正忠停了停,说道:“让他们进来吧。”然后站起身,出了马厩。   裘慕筠跟上他,心里猜着这小公子是谁。   其实不用猜,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笙容公主。   她怎么又来了?又要段正忠陪她出去玩?   裘慕筠发现自己小心眼的开始不舒服了,果然女人都一样。   这次回去,段正忠没有再走长廊,绕了远路,所以走到大厅时又是一副男装打扮的笙容公主和另一个公子已经等候在厅中了。   裘慕筠和段正忠一起进去,看到站在笙容公主旁边的公子,只觉得他雍容华贵,气质非凡,然后肯定是个真男人,其他便没什么感觉了。又是个不认识的人。   段正忠见了他,似乎是一惊,立刻上前道:“奴才给太子请安。”   裘慕筠暗暗一惊,上前,福身道:“贱妾见过太子、公主。”   太子忙站起身说道:“段总管免礼了,这又不是在宫里,就别这么多礼数了。”   然后他看了眼裘慕筠说道:“早听笙容夸段夫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段总管,你可多福了。”   段正忠只是低头道:“太子过奖了。”   这时,笙容公主忍不住了,跑上前说道:“段太监,我可不是故意带他来的,本来我是要偷偷出来的,可是被皇兄抓到了,他威胁我,我才让他跟来的。其实他这人最没意思了,比你还没意思,我压根不想带他来!”   *******************************************************************************   早上那章的事,对不亲们啦,太早太迷糊,排版出问题了,已经修改了,只是要编辑审核后才能放出来,可能会晚点,大家看了的可以回头看一次,没看的正好…… 第92章 刁蛮公主   这时,笙容公主忍不住了,跑上前说道:“段太监,我可不是故意带他来的,本来我是要偷偷出来的,可是被皇兄抓到了,他威胁我,我才让他跟来的。其实他这人最没意思了,比你还没意思,我压根不想带他来!”   因为笙容公主的话,两个男人面子上都有些不自然。   太子说道:“段总管别太紧张,其实我也是和笙容一样,在宫里待闷了,想出来走走,今天刚好撞到她,便和她一起来了。”   段正忠说道:“太子言重了,您能光临寒舍,是奴才的福气。”   “段总管你才言重了,我今天穿着平常人的衣服,你就把我当平常人就好了,可别再把我当太子了。”   段正忠说道:“奴才不敢。”   “哎呀,算了,你们说你们的,我和段夫人去玩了!”笙容公主受不了了,大声说道,拉了裘慕筠就走。   “不许出去,待会和我一起回宫。”太子在后面说道。   竹容公主回头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拉着裘慕筠出了门。   “我不要叫你段夫人,我要叫你的名字!”笙容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说道。   裘慕筠端正地走在她身后,笑道:“公主喜欢就好。”   “那你叫什么名字?”笙容问道。   “我见过你爹,和颜悦色的,比我父皇和皇兄他们好多了,也比段太监好。”   裘慕筠笑了笑,心想公主还真是小,她爹是臣,公主是君王的女儿,她爹怎么可能对她凶神恶煞的呢!不过看来,这个公主还真有趣。   裘慕筠笑道:“我在娘家的名字叫裘慕筠,公主叫我慕筠就好了。”   笙容回过头,说道:“那慕筠,你是不是天天可以出去玩?上上个月的花会你去看了吗?我本来要溜出去的,结果我三皇兄遇刺,差点没命了。段太监带着人到处搜,害我被当刺客搜出来了,居然还说我鬼鬼祟祟的!”   裘慕筠忍不住掩嘴笑了笑,然后回答道:“我当然不能天天出去玩了,几乎天天都待在府里。那次的花会我倒是出去了,可也被他抓到了。”   “你为什么不能天天出去玩?段太监他抓你做什么?”笙容从前面跑到她面前说道。   裘慕筠带着笑,回道:“因为他不让我出去啊。”   笙容奇怪道:“他为什么不让你出去?而且他不是还得进宫吗?你趁他进宫了偷偷跑出去玩嘛!”   “因为……他觉得妇道人家老出去不好吧。就算他进宫了,他可以吩咐下人不让我出去嘛,就像公主你一样,皇上虽然没盯着你,可宫门口还有很多侍卫啊。”裘慕筠回道。   笙容皱住眉头,嘟着唇说道:“原来段太监也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他对你很好,什么都听你的呢,原来这么坏!”   想起以前爹说给她听的话,裘慕筠说道:“他怎么会对我好呢?只怕都恨不得休了我。”   笙容奇怪道:“那他为什么还跑来向我要你的发簪?我说我玩的时候一高兴给了母后,他还让我去找母后要。丢死人了,我还真跑去要了,结果母后给弄得不见了,你知道吗?因为我还不了他发簪,他好几天都没理我,也不带我出去玩!”   裘慕筠愣愣地看着她,不敢相信道:“公主说的是……那支蝴蝶发簪?”   “是啊是啊,那是不是你很重要东西啊?”笙容说道。   裘慕筠还沉浸在这让她吃惊的消息中,失神了一会儿才忙说道:“不是啊,只是随便的首饰,我都要忘了。”   笙容又皱眉道:“那肯定就是段太监太小气了,见不得别人动他一点东西!”   裘慕筠已经听不见她的话了,全部心思都去想那支簪子的事了。   他居然还跑去向公主要了……因为她那天生气,摔东西了吗?   后来他没要回来,便另买了支类似,却比先前那支更好的给她,她却当着他的面扔了。   那时候,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很伤心,很难过?   可他真的会伤心难过吗?   “慕筠,在想什么啊,走啦走啦,我们去那边捉金鱼玩,段太监鱼池里的鱼最漂亮最多了!”笙容拉起她就往水池跑,那话让裘慕筠又愣了一下。   捉金鱼玩……   这公主在宫里是谁教的啊!   到了水池旁,笙容把鞋一脱,挽起裤腿就踏了下去,让裘慕筠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样……不好吧。大庭广众的……她既然跟着公主,是不是要劝一下呢?可是公主是听劝的人吗?还是她这个没什么身份的人的劝?   正当裘慕筠站在岸上决定好不说什么话,只是在边上看着她,不让她出什么意外时她回头道:“慕筠,你也下来啊,这条粉红色的我捉不住呢!”   裘慕筠忙说道:“公主,我的脚前几天伤了,不能泡水的,就不下去了。”   笙容倒也不是不通情理,说道:“哦,那你就在岸上吧,我捉了上去给你玩!”   裘慕筠听得差点没“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公主真是……   直到下午,下人到马厩来叫她和公主吃饭,裘慕筠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没想到,公主的精神这么好。   她捉完金鱼便将它们放在一个盆里玩,玩得只剩了几条气息奄奄的了,便又说要去玩鸟。裘慕筠心疼地将那几条“红颜薄命”的漂亮金鱼放回了水里,暗自替它们祈祷了一番又跟上公主。 第93章 偷吻   她捉完金鱼便将它们放在一个盆里玩,玩得只剩了几条气息奄奄的了,便又说要去玩鸟。裘慕筠心疼地将那几条“红颜薄命”的漂亮金鱼放回了水里,暗自替它们祈祷了一番又跟上公主。   这次她找来几个鸟笼,将里面的鸟全放在了一个鸟笼里,说是看它们会不会打架。本来那些鸟都是Xing情温驯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被她抓来抓去,折腾了半天,笼子里的空间又越来越小,有只鹦鹉就发起脾气来了,真啄起了其它鸟。可怜那只蓝靛颏,头上漂亮的羽毛愣是被啄掉了一小撮。   裘慕筠也委婉地说了几句,笙容却全当没听到一样,她也只好住嘴了。   玩了鱼,玩了鸟,她又到处剥香蕉皮放在地上,让府里的人一不留神就滑倒了,她便在一旁笑。   最后,她竟然说在宫里别人都不让她碰马,她要去马厩弄匹马出来骑。   这可不行了,别的小鱼小鸟顶多加些罪过,让段正忠多损失些钱,可马哪能让她碰啊,万一摔了,不就出大事了?   裘慕筠一边阻止,一边使眼色让一旁的下人去禀报给段正忠他们,还是段正忠有办法,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来请她们吃饭了。   没有别人,笙容完全不像公主的样子,太子也似乎很和善,四人便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太子在段府待了一天,似乎和段正忠的关系放随便了不少,一直说要和他不醉不归。   天色还早,笙容巴不得在外面多呆些时间,吃了饭便又跑一边玩去了,裘慕筠见他们似乎还聊着朝廷上的事,便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多说一句话。   到后来裘慕筠才知道为什么太子说要不醉不归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醉着回宫。   两人的酒量都不错,可太子还是略胜一筹。喝到后来,段正忠有些不支了,他还是清清醒醒的。   男人似乎一喝起来就停不了,虽然裘慕筠一直担心段正忠喝太多,可也只能把担心放在心里,果然没一会儿,他就趴在了桌子上。   段正忠倒下了,太子不得不走了,拉着笙容,向裘慕筠告辞,离开了段府。   太子公主一走,裘慕筠急忙让人扶段正忠回房,放在了床上。   看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来,裘慕筠便让人去打来了水,想替他擦把脸之后让他睡着。   拿着拧干了水的毛巾,将要触到他的脸时她看着他的眉,他的眼,竟失神了,手放在他脸上方久久不曾落下。   从不曾这样,清晰地看他,肆无忌惮地看他。尽管脑里心里,早已刻上了他的样子。   夫君……夫君……   他许她叫他夫君,她却觉得自己依然不是他的妻子。   手慢慢放下,将毛巾贴在了他脸上。   手掌触着了他的脸,那样温暖的感觉教她不想离开。   终于,她松开毛巾,指肚轻轻触在了他脸上,然后是手掌、手心,直到她的手完全贴上他的脸,那样光滑又棱角分明的脸。   她轻抚他的脸,然后俯身吻了一下他的唇。   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了一下,她便怕被他发现似的快速抬起头,红透了脸,手也惊怕的离开他的脸了。   这时,门外有个声音说:“老爷,鹰组那边有消息来。”   只见段正忠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走到了门口。   只是一会儿,他便又神色十分平静地走到了床边。   裘慕筠脸上的红一直延伸到了耳根,咬着唇,从床上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段正忠一把拉住了她。   “去做什么?”   “你就会装!”裘慕筠要甩开他,却没甩掉。   段正忠说道:“我只是要骗太子。”   裘慕筠还是推他,怒道:“我管你骗谁,反正你最后还是要骗我!”   段正忠突然将她拉入怀中,吻住了她。   这一吻结束,裘慕筠脸上的怒色没了,也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依然红着脸。   段正忠揽过她,让她靠在了自己胸前。   “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子听到消息说储君可能会有变,便想拉拢我助他顺利登上皇位。”他说道。   裘慕筠抬起手轻抚着他胸前衣袍上的绣纹,柔声说道:“你不想助他?”   段正忠说道:“这时候,是最要小心的时候,况且皇上身体一向不好,也不一定马上就会驾崩,还是谨慎些的好。”   裘慕筠其实完全没听什么内容进去。只是红着脸,躺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   段正忠抬手抚着她雪白的颈子,含住了她的耳垂。   裘慕筠往他怀中一缩,倒抽了一口气。   他抱起她,走到床边,将她放在了床上,随即又覆上了她的唇。   其实,她想多和他说会儿话,多问他些问题的。比如他到底爱不爱她,比如……   只是他的举动,已教她无法思考。   他吻着她的唇,她的脸,她的颈,然后退着她的衣服。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想看他,又不敢看他。   “慕筠……”他轻唤道。   睁开眼,她看到了他脸上的温柔以及那黑眸中的自己。   “你有没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他的语气依然温柔。 第94章 爱过我吗   “你有没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他的语气依然温柔。   裘慕筠身子一震,躲开了他的眼,沉默了好久,才说道:“没有。”   “是吗?”他反问一句。   “我不仅不喜欢被人骗,还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他说着。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慢慢说道:“如果……如果我真有事瞒着你,那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想等到时间正确了,再告诉你。”   他盯着她,脸上渐渐出现笑意,那笑越来越深,越来越冷。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她的眼睛猛然瞪大,盯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拿出手指,在她胸口擦拭着,露出凶狠的目光说道:“你以为我段正忠是什么人,当真一个残花败柳就能睡在我身旁么?”   裘慕筠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拿衣服挡了身体,看着他抖动着唇,只说了一个“你……”却再也说不出话。   段正忠笑道:“我怎么样?你以为你掩藏得很好么?”   “段正忠,你卑鄙!”裘慕筠似乎回复了些神智,大声说道。   “哼!”段正忠冷笑一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说道:“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顾逸楼吗?”   裘慕筠说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你不是会查吗?你去查啊,正好我也想知道呢!”   “你放心。”段正忠贴近她的脸说道:“我当然会查,连我的夫人也敢碰,他只怕是早就想着死了。啊,不对……”   段正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说道:“应该是前任夫人了,因为马上,你就会滚出我段府了。”   “你……你要赶我走?”裘慕筠的眼里隐隐有了泪光。   “那当然。”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出来,说道:“裘小姐,你看,我连休书都写好了。我还给了裘炜几分薄面,只是给了你一个‘口多言’之条,若是我那个前任岳父看了这休书有所不满,你可得把话说清楚,告诉他我休你的实情啊。免得他跑来我府上为你讨回公道,让我不得已说出了你背夫偷汉的事。”说完,他将手上的休书拿在床上方,然后放手,那休书飘摇着落下,扫过裘慕筠的脸,落到了她面前。   裘慕筠慢慢伸手捡过面前的纸,看了那上面醒目的“休书”两个字,抬起头说道:“段正忠,我不是背夫偷汉,也不是行为不检,而是被人……。我爱你,我想,你也是心知肚明的,甚至我忍辱偷生,也只是太想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和你长相厮守。我确实是不洁之躯,可我爱你,想陪伴你一世的心却是真的,你真……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说出这些话,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房里静默了一下。   然后便是段正忠淡淡的笑声。   “若你能告诉我那个胆大的男人是谁,并让我顺利抓了他喂狗的话,或许我还会一时心软,让你在我身边做个妾或是奴婢。”   裘慕筠的脸上也没有表情了,她盯着段正忠看了半晌,缓缓开口道:“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回答她的又是一声笑。   裘慕筠也笑了,说道:“段总管,今天的决定,希望你不要后悔。”然后她便在他面前一件件穿上衣服,拿了休书,叠好,出了房门。自始至终,眼里的泪都不曾流下。   段正忠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远去身影,闭上了眼。   “小蕊,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吧。”裘慕筠回到房间说道,神色异常平静。   小蕊纳闷道:“走去哪儿?小姐,现在天都要黑了。”   裘慕筠自己收拾起了东西,说道:“回家,我被休了。”   “什么?”小蕊手中正擦拭着的杯子“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裘慕筠只是拿了几样自己在乎的小东西,衣服也没有多拿一件。最后,拿出身上随意出入段府的玉佩,看了两眼,毅然放在了桌上。   然后她回过头来说道:“段正忠休了我,我们快点回家吧,待会夜深了。”   “为什么……”小蕊脸色苍白,恍惚听到了什么惊人噩耗。   “小蕊,这是你的东西吧?”裘慕筠一边替她打着包,一边说道:“不要想太多了,回去不是更好么?你有什么想问的,回去了我都告诉你,反正爹娘他们也是要知道的。”   小蕊没有作声,走到自己的床边,将枕头底下的一只又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拿了出来。裘慕筠一看,认出那好像是她妹妹绣给她的。那时候她妹妹刚学刺绣,第一个便是给她绣了只手帕,虽然有些稚嫩,但她却高兴了好几天,一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放在身边。 第95章 小蕊之死   小蕊轻声说道:“小姐,我好了。”   裘慕筠问道:“别的都不拿了吗?”   小蕊摇摇头。   裘慕筠点头道:“那也好,反正回去了什么也不缺。”说完便走出了房门。   外面已经完全见不到太阳的身影了,花园里的花依然静静地开着,下人们还是如往常一般来来往往忙着自己的事。曾经这场景她是那样熟悉,曾经她觉得这里就是她的家,可现在才知道,她一直不属于这里,而这里,也一直不曾真正有过她。   快到门口时,小蕊突然说道:“小姐,我忘了还有样东西没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现在去拿。”   裘慕筠点点头,她便转身走了,暮色中的背影,显得那样苍凉。   裘慕筠在门口站着,看着前面已经为她打开的大门,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走出这个门,一切都结束了吗?一切,又能回到从前吗?   她依然是以前的那个裘慕筠,世界依然是以前的样子吗?   段正忠,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两个月零十八天,比起一生几十年的光阴来,确实不算什么。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小蕊却迟迟不来,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回去找她时,段府中出了一些**,下人们都朝一个地方跑去。   寂静的暮色中,突然有了喧哗,那喧哗声在某一处特别集中,然后裘慕筠依稀听到了一句完整的话:有人落水了。   想起刚才小蕊的那个背影,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裘慕筠也跟着下人们朝花园的某一角跑着。   看到了前面的长廊,看到了长廊上都往下看的人,然后她和别的下人一起赶到水池边,看到了从水底冒上水面的一团团血圈。   心突然疼了起来,她忘了尖叫。   段府已经有守卫跳下水去了,很快便游到血水升起的地方,捞起水中的人。裘慕筠清晰地看见,那正是小蕊。   一时间仿佛要昏厥,裘慕筠忙扶住了身边的树,呆呆地看着守卫将她托着游上岸来。   管家赶来了,在人将小蕊拉上来时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看向裘慕筠说道:“夫人,已经断气了。”   裘慕筠放开树,缓缓走上前,慢慢在她面前跪下,将手放在了她鼻子下。   惨白的脸,紧闭的双眼,那样一副清纯而又年轻的容颜。   裘慕筠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地收回来,看着小蕊说道:“管家,能向您借两个人帮我把她送到裘府吗?”   管家说道:“这是自然了。”管家转头指了两个男仆说道:“你们负责将小蕊姑娘的遗体和夫人平安送到裘府。”   仆人听了吩咐,马上拿来个门板,一张白布,将小蕊抬上了门板。   裘慕筠站起身说道:“谢谢管家了,还有……管家日后若是见了我,就叫我裘小姐吧。”说完,她看了眼被抬在门板上的小蕊,转身朝门口走去。   小蕊死了……她死了……还是**的,故意从之前她掉下来的地方跳入了水中。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   因为自己被休了?这和她有关系么?   渐渐入夜,似乎连蛐蛐叫都变得凄厉,风都变得刺骨了。   两个仆人抬着小蕊盖着白布的尸体在前面走着,裘慕筠跟在后面。   这一切,是梦么?   白天,她还和段正忠一起去看马,还陪着笙容公主玩,小蕊还活蹦乱跳的,可太阳刚落,她就拿了一纸休书,和她曾想厮守一生的人成了陌路,亲眼看见人从水中打捞起陪伴她五年的丫环的尸体。   她失神地往前走,明明是回自己的家,却似乎一点也不认识路,只是跟着前面的人走着,前面两个男人,一张木板,一张白布,和那白布下她不忍再看一眼的十八岁的容颜。   到裘府时天已经黑了,下人将门开了个缝,看到外面的情形,呆了好一阵才打开门,又立刻转身叫来了裘炜,裘夫人。   饶是裘炜人再好,也不会将丫环的尸体抬到自己府上的,只是连夜让人送去小蕊自己的家。   裘慕筠看着远去的人,心里酸痛得仿佛要碎了一样。   比起小蕊来,她的命,实在是好到天上去了吧。   进到家中,看着爹娘关切询问的眼神,裘慕筠拿出了身上的休书。   “那他休你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裘炜一看便知道另有隐情,立刻问道。   裘夫人也忙摒退下人,关上了门。   裘慕筠说道:“因为之前,我被人下了药,然后……然后……被人……他知道我失了身,便休了我。”她低着头,紧抱着双臂,一时说不出话来。   裘夫人立刻大惊起来,悲痛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使劲摇着她,激动地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裘慕筠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裘夫人说着就大哭了起来。   裘炜闭着眼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道:“慕筠,不要怕,告诉爹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   裘慕筠摇摇头,说道:“不知道,那人当时蒙着脸,一身黑衣,而且……而且我也神智不清……什么都想不起来……”   裘慕筠紧咬着唇不再说话,裘炜低头沉默着,裘夫人依然大哭着。   最后,裘炜说道:“这样也好,离了段府也好。”然后他拍拍裘夫人的背说道:“你不是常挂念着慕筠吗,现在她回来了你应该高兴啊。到时候若是见了好人家,就给她许个,若是没有,就算了,反正我们膝下无子,有她在身边,一家人和和乐乐的,那也好。”   裘夫人还哭着,裘慕筠也抬起头来说道:“娘,爹说的对,女儿一点都不伤心,反正女儿在段府也受尽折磨,成天想着回家。只是女儿给你们丢人了。”   这时裘夫人终于说话了:“胡说,你哪里给娘丢人了,你永远都是娘最好的女儿!”   裘慕筠一笑,眼泪滑下脸庞,躺进了裘夫人怀中。   第二天,她便到了小蕊的家里。只是一个小屋子,家徒四壁,奇怪的是下人说昨夜一来这家里就没人,直到今天,也没看到人。   裘慕筠看了锅灶,这里似乎是好几天没住人了。   那小蕊的妹妹呢?   问了四周的邻居,却都说不知道。   小蕊死了,小蕊一心惦记的妹妹也不见了。   为什么?小蕊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有任何亲人,又是夏天,裘慕筠只好给她烧了些纸钱、衣服,请人做了个法事,便将她下葬了,到下午,才从坟山上下来。   下山时,突然一片被削了一半的竹叶飘在了她身上。   裘慕筠捡起那竹叶一看,立刻想起了一个人。   顾逸楼!   裘慕筠往四周一看,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边上长了几根竹子。   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裘慕筠终究是做不到再不见他,便对身后的丫环仆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到那边去一下。”说完,便朝小树林那边走去。   只是绕过一个弯,裘慕筠便看到了一身黑衣的顾逸楼。   他还活着。只是脸又消瘦了些,精神也有些颓废。   两人相对看了许久,顾逸楼说道:“慕筠,你愿和我一起走吗?”   裘慕筠看着他,疑惑道:“去哪里?”   “去远离这一切是非的地方,去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去只有你我的地方,好吗?”他说道。   “你……”裘慕筠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慕筠……”见她久久不说话,他急切地往前走了几步。   “顾公子,我……”裘慕筠心里痛着,艰难地说:“对不起,我……我已经决定就在我爹娘身边陪他们一辈子了。”   “不!”顾逸楼大惊失色,立刻说道:“你不能,他们……他们不需要你,你该有自己的人生啊!”他说着,拉住了她的胳膊。   ********************************************************************************   那个……重章的事,是系统出问题了,给我发重了,本来是说要改的……结果周六,偶滴责编休息,联系不到,VIP章节,无论是修改还是删除,都是要经编辑审批的,于是乎……偶滴这个重章,就没办法了,甚至要删,都只能等偶滴编辑来了再说。在此对亲们说抱歉了,浪费了亲们的银子,好在章节字数不多,四分或六分钱,全是偶的失误,偶不该让系统发的,应该自己发的……偶错了,以后不出特殊情况,就不存稿让系统自动发了……血滴教训啊……最后,还请亲们能谅解,偶以后尽量少犯错……汗……然后,谢谢大家的阅读,推荐,投票,留言,以及宝贵的月票,打赏,道具……青亭会拼了命的努力的 第96章 姐妹   “不!”顾逸楼大惊失色,立刻说道:“你不能,他们……他们不需要你,你该有自己的人生啊!”他说着,拉住了她的胳膊。   裘慕筠往后退一步,挣开了她,说道:“顾公子,我们的缘分,其实早在八年前就完了。”   顾逸楼的眼睛失了神,看着她问道:“慕筠,跟我走,你愿意吗?”   “顾……”   “小姐--”裘慕筠还不知道说什么,便听到了身后丫环的叫声。   “明天,日落之时,我在城东渡口等你。”顾逸楼说完,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了她眼前。   “小姐,你在哪里?”丫环的声音渐近,裘慕筠朝远处看了看,再也看不到顾逸楼的身影,便应了一声,走出了树林。   几日不见,他竟突然要她和他一起走。   为什么?   这些日子他在哪里?又为什么会突发此言?   和他一起离开京城,离开爹娘,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可看他的样子,却并不像是开玩笑,而是异常认真的。她却也是一定要拒绝他的。   早知如此,他们何必要在十一年之后再见?   就是让她如此负他么?   如果她爱的是顾逸楼,而不是段正忠,该多好?或许,她真会和他远走天涯,或许,她会劝他见她爹娘……无论怎样,她和顾逸楼,两人都是幸福的。   回到家,发现家里有客人,是京城的名嘴,赵媒婆。   媒婆来家里,自然是说亲的,她一个招惹口舌的弃妇,肯定不是给她说的,那就是思萱了。   她到家没多久,赵媒婆便走了,问了裘夫人才知道,是王丞相家的公子看上思萱了。   裘炜和裘夫人似乎对这亲事很满意,马上便叫来了裘思萱。   没想到还没等两人开口,裘思萱便说道:“我不同意。”   裘夫人皱眉道:“上次的李大人才二十六岁,你说人家年纪大了。现在这王公子身为丞相之子,去年自己还中了秀才,你爹也见过他,说他一表人才的,斯斯文文的,你又是哪里不满意了?”   裘思萱只是低着头,态度坚决道:“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你们有本事把我绑了上花轿!”说完,便转身冲进房了。   裘夫人气着对裘炜说道:“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我可不是害她啊,这样的人家,放了是慕筠我也会欢欢喜喜的答应啊!慕筠是什么命,她又是什么命?有福气却不知福!”   裘炜叹气道:“算了算了,随她吧,反正我们也是逼不了她的,或许她现在还小,等再过一两年就好了。”   “还小?”裘夫人哼了一声,说道:“都十八了还小啊,再过两年就二十了,那时候她倒是愿意了,可别人愿意吗?娶个老姑娘?”   “缘分天注定,老天自有安排的,你就别太Cao心了。”裘炜虽然这样说着,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轻松。   裘夫人马上说道:“好好好!我不Cao心,我也不是没女儿要Cao心,也不是闲得慌。以后她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就随她吧,嫁也好不嫁也好,反正也不缺她那口饭!”说着,她也生气地回了房。   坐在一旁的裘慕筠从椅子上起身,说道:“爹,饭好了,您先吃饭吧,我去给娘说几句好话。”   裘炜点点头,裘慕筠便随裘夫人进房了。   裘夫人倒是好劝,只要一见了裘慕筠,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了,真是像她说的,她Cao自己女儿的心都Cao不完。   最后,裘慕筠劝来劝去,就还是为自己的事劝了半天了。   劝完裘夫人,她又来到了裘思萱的房间。   她和裘思萱,自小感情就不怎么样,裘思萱是个极其骄傲好强的人,小时候自己是嫡小姐,处处要压在她上头,长大了自己的亲娘又死了,她这个姐姐倒成了嫡小姐,裘思萱对她便更没有好脸色了,总像跟她有仇似的。而她自己也没有怎么努力去改善两人的关系,只是尽量保持不和她闹矛盾,时间一长,姐妹的关系还不如和各自的丫环好。   想着这些,裘慕筠有些内疚了,自己怎么说大她一岁,是做姐姐的,她娘亲又去得早,理应多照顾她一些的,可自己却……   裘慕筠推门进去,坐在床上的裘思萱朝门口看了一眼,又甩过了脸去。   裘慕筠坐到她旁边,轻声说道:“思萱,不用难过,只要你不同意,爹娘不会逼你的,明天让媒婆去王家讲一声就行了,不用太在意的。”   裘思萱没有作声,裘慕筠又说道:“思萱,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同意吗?要是不了解那王公子是什么人的话我可以替你去看看,或者我们找机会偷偷见见他也行。万一真的是个和你很投缘的人呢?”   见她还是不说话,裘慕筠说试探着问道:“还是……你有心上人了?真有的话,哪怕是条件不怎么好,也是可以先试试爹的口风的。”   这时裘思萱回过头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有时间你还是多管管你自己吧!”   “思萱,我……”   “说了不要你管了,你娘都管不了我,你想来管我吗?”裘思萱冲她大声说道。   裘慕筠沉默了一下,站起身离开了她的房。   ********************************************************************************   话说经历了两次失误,现在上传章节时手都在抖…… 第97章 悲痛   裘慕筠沉默了一下,站起身离开了她的房。   一直都是这样,思萱不愿领她的情,她也不愿太自作多情。   只是,她毕竟是她的妹妹,毕竟还是让人担心。   天又黑了,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躺在床上看着两个多月没见的房顶,熟悉而又陌生。   离开段正忠第一天,她还是平平静静地过过去了。虽然时常想起段府的花草,想起他的漠然的样子,但时间,毕竟还是在过。   这世间,没有谁少了谁便过不下去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人。   顾逸楼……他的毒解了吗?他也不要报仇了吗?为什么突然说要带她走?小蕊到底为什么**?她的妹妹又到哪里去了?   这样想了半夜,觉便睡得一塌糊涂,所有人都闯进了她的梦里,一时又是段正忠开始还好好的,突然一翻脸,打了她一巴掌,将休书扔给了她;一时又是顾逸楼和段正忠厮杀的样子,接着,她又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小蕊……   第二天下午,她还是去了城东渡口。   不是要答应和顾逸楼远走天涯,只是她还是想和他见最后一面,还是想把一些话和他说清楚。   她到时,顾逸楼已经等在岸边了。微风吹得湖面荡起条条波纹,映着夕阳,闪闪发光。湖边渡口只有一只小船,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艄公。   看见她,顾逸楼脸上一阵异常愉悦的笑,神情顿时放松下来。   裘慕筠走近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和你离开,只是……想来见见你。”这时,她突然后悔了。自己既然没想过要和他走,就不该来,就不该在他面前出现,给了他再一次的失望。   他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变得极其感伤落寞,却还是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以为……你是想和我在一起的。”   “其实……”裘慕筠捏着手,开口道:“其实,我爱的……是段正忠。”   顾逸楼的脸上又泛出一丝笑。   “他吗?”他淡淡一问,自语道:“一切,果然是天注定。只是……”他又看着她说道:“他休了你,你还是要守他吗?”   “不,我不是守他,但我不守他,我也不可能和你走的,那样对你,又是多么不公平?”   “我不在乎!”顾逸楼突然上前扶住她的肩说道:“你爱我,爱他都好,我不在乎,我只想陪你一辈子,让你幸福,你不能爱段正忠的,那样只会害了你,你……”   他的话突然停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印入心里。然后,一滴血,从他嘴角流出来。   裘慕筠惊诧而又恐惧地看着他,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紧紧抓着她的肩,似乎想抱紧她,可身子却支撑不住地落了下来。   “不!顾公子,顾公子!”裘慕筠托着他跌坐到地上,看到了他背后直没入身体的飞刀,立刻将视线投向眼前的方向,除了零零散散的几处老房子,看不到任何人。   顾逸楼一口一口艰难地喘着气,紧紧拽着她的袖子,嘴唇抖动着,叫道:“慕筠……”   “顾公子,楼,你不要死,不要死,我求求你……”裘慕筠抱住他哭起来,眼泪一滴一滴打落到他脸上。   “慕筠……”他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我……我叫楚沐声……”说完,他的身体一抽搐,抓着她胳膊的手无力地滑落下来。依然盯着她的双眼似乎还包含着情伤。   裘慕筠紧紧抱住他痛哭起来,让他背后涌出的鲜血染满了双手。   他死了,最终,他还是死了。   如果她不来,或许他不会死,至少她看不到他的死。   他的笑,他的深情,他竹林里那壮美的剑姿……所有的一切,这一刻都在她脑中浮现出来。   为什么她要来?她说要见他最后一面,果然是见了他最后一面。   都怪她,都怪她!是她咒他的,是她咒死了他的!   直到天黑,裘慕筠才失了魂一般,满身是血地回到裘府,让裘炜和裘夫人吓了一大跳。   裘夫人立刻跑上前拉住她问道:“慕筠,你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一边问,一边着急地检查她的身上,看她伤到了哪里。   裘慕筠只是哭着,眼睛都哭肿了,许久才看向裘炜说道:“爹,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为什么?”   裘炜忙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裘慕筠扑向他的怀抱,抱着他痛哭起来。裘炜扶女儿坐下,慢慢说道:“出了什么事给爹说,爹来想办法。”   裘夫人发现她身上好好的,不见一处伤,顿时松了口气,拿出手帕替她擦着眼泪,也一起安慰着。   过了一会儿,裘慕筠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抽着气说道:“爹,在段府的时候,我遇到顾公子了。”   裘炜奇怪道:“顾公子?什么顾公子?”   “就是顾伯伯的公子,顾逸楼。”裘慕筠说道。   裘炜一惊,立刻道:“他……顾家不是在八年前就……”   “他没死,还去刺杀戚靖了,可是今天……他真的死了。”裘慕筠说着,将和顾逸楼相见的一切告诉了裘炜,包括小木屋里的事,包括段正忠说戚靖派人抓顾逸楼失手的事,最后,她流泪道:“昨天他突然又出现了,说要带我走,约我今天在渡口和他远走高飞。可是今天他……他却被人从后面射了一只飞刀……他还说,说他叫楚沐声。他不是顾公子吗?为什么又叫楚沐声了?”裘慕筠接着说道:“还有小蕊,为什么我一被段正忠休弃,她就**了?爹,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 第98章 恐惧   裘炜皱着眉,沉默了许久,说道:“那个人最后说他叫楚沐声,那是临死之言,应该是真的。所以他之前说他是顾家之子,就是假的。顾逸楼并不是一个好身份,若顾逸楼真的没死,他也会隐藏身份,可这个楚沐声,却反而要冒充顾逸楼。冒充顾逸楼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又是为了骗谁呢?”   裘炜看了看裘慕筠,说道:“顾家的仇人是戚大人,我与戚大人素来只称得上是同僚,就算我与他有关系,也与你无关,他似乎没必要骗你,难道他要骗的是段正忠吗?”   裘慕筠说道:“段正忠似乎不太相信他是顾逸楼,虽然后来证明他怀疑的几点都是有原因的,他也没说什么。但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快的相信他就是顾公子,但他却没什么都没做。对了!”   裘慕筠突然说道:“他说他要杀了那个……那个**我的人,还问我是不是顾公子!”   裘炜说道:“我也是奇怪,凭段正忠那样的人,怎么会允许你出段府私自去见顾逸楼,而顾逸楼那样的高手,应该不会让人轻易知道他的行踪的,所以今天杀他的人应该是跟踪你去的,知道你和他认识的,似乎只有段正忠了。”   裘慕筠愣住了,不可置信道:“爹是说……他……他是被段正忠杀的?”   裘炜蹙眉道:“或许是戚靖?顾家当初就是被他一手捏造谋反的罪名,一手处死的,依他斩草除根的Xing子,肯定是要杀顾逸楼的,而且应该会暗中下手,因为若是被朝廷知道当年还有漏网之鱼,那就是他失责了。”   “小蕊……我倒觉得和段正忠有关,她在去段府之前还是好好的,她妹妹也还在,可是在段府呆了两个月,到要离开段府时却自尽了。但她是自已投水而死,我也没有理由去向段正忠讨说法。”裘炜说道。   裘慕筠在心中暗暗有些害怕了,小蕊在段府的时候似乎对段正忠的事特别关心,还总是怀疑段正忠是假太监……会不会,她知道些什么,被段正忠发现了,然后……   两个人的死竟都和他有关,难道他真的……   裘慕筠不敢在往下想,也不愿再往下想,现在她只觉得能就这样下去,再不见段正忠,再不和他有什么牵连,就是最大的幸运了,若是这一切都和段正忠有关,那……那她该如何面对他?   小蕊的死,顾逸楼或是楚沐声的死,都无从查起,放下这一切,日子似乎平静了下来,只是裘慕筠完全没想到,血光之灾,会再次在她身边降临。   自奉旨嫁给大太监总管,她的名声一下子传开后,拿到段正忠的休书,让她再一次声名大躁。   以前,别人还会说裘侯爷的女儿,现在,对某些平民百姓,说裘侯爷他们不知道,可说那个嫁给太监,又连太监都不要,被休回家的裘小姐的爹,别人就知道了,还能对她的事津津乐道,讲起来能两三个时辰不停嘴。   大街小巷都谈论的是她的话题,这情形当然会随着日子往后走,一天天减弱,只是一个话题要真正被忘记还得出现一个真话题,上十天后,京城里就出了个新话题,那便是普华寺的观世音菩萨显灵的消息了。   大半个京城的人在六月十号这一天,看到了普华寺上空的白云竟汇聚成了一个观世音菩萨的样子,像极了普华寺里的观音像。一时之间,普华寺在众多寺庙中声名鹊起,香客满门。   裘夫人本是个信佛的人,一听说这事,立刻要拉了裘慕筠去拜观音,甚至还说要请高僧替她改一下命。   裘炜那天正在从宫里回来的路上,刚好看到了那景象,听裘夫人说要去,也兴致好地说要去瞧一瞧,一家人都去,正好裘思萱也是要出嫁的年龄,便把她也拉去了。   几人拜完了观音,裘夫人拉着裘慕筠要把寺里大大小小的菩萨都拜个遍。裘炜却没这份耐心,便自己走开了,说去寺里别的地方转一下,裘思萱不愿和她们母女俩待一起,便跟着爹一起走开了。   裘夫人替裘慕筠求着姻缘,裘慕筠自己却在说起姻缘这个词的时候就想起段正忠来。   他的脸,他的声音,有关他的一切好的,坏的回忆都会每日在她脑海中浮现一遍。   她才明白,虽然她离了他也能活,可要真正抹去他的记忆,忘记他的存在,却是那样难。   拜佛,添香油钱,数罗汉……裘慕筠和裘夫人刚从罗汉殿出来,便听到了一阵喧哗声。一部分人向着某个方向跑去,别的人看见了,也跟着跑,普华寺一时间乱了起来。   这场景……竟是那样熟悉。   裘慕筠的心有那么一瞬,似乎停止了跳动。   她怕,她怕……   离开段府前也是这样,这样的喧哗,这样的**,然后,她便看到了小蕊的尸体。   裘夫人奇怪道:“似乎出了什么事,我们去看看吧。也不知道你爹他们哪儿去了。”说着,便拉了裘慕筠跟着别人走。   裘慕筠担心着,紧张着,一边搜寻着爹和妹妹的身影,一边由着娘往前拉。   别人跑的方向是在某一间厢房前。   裘慕筠和裘夫人赶到时,厢房周围已站满了人,最里层,还有寺里的武僧拿棍子拦着。   裘夫人拉着裘慕筠往里走,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点,就着一点缝隙,裘慕筠看到了前面地上的衣裙的一角。 第99章 寺中惨事   裘夫人拉着裘慕筠往里走,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点,就着一点缝隙,裘慕筠看到了前面地上的衣裙的一角。   绿色的裙子,正是裘思萱今天所穿的颜色。   心在那一刻被猛地一击。   心里的感觉……心里的感觉是那样可怕……   这是真的吗……   “啊--思萱!”裘夫人大叫一声,就要往里面冲,却被武僧拦住了。   “让我过去,那是我女儿,是我女儿!”裘夫人大叫道,然后哭着朝四周大声喊道:“老爷,老爷你在哪里--”   裘慕筠也完全看清了厢房门口的情景,思萱,身穿着鲜绿裙子的思萱,一动不动地躺在厢房门口的地上。   脑子开始眩晕起来,接连而来的打击,她真的要承受不住了。

听到外面裘夫人的哭喊声,从厢房里面出来一个披袈裟,住持模样的人,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在寺院里身份似乎也很高的人,走到了她们面前。   “这位施主可是认识这女施主?”住持指了指地上的裘思萱。   裘夫人重重地头,忙说道:“是是是,我是她娘。”   住持让武僧放她和裘慕筠过去,裘夫人立刻要扑上去,却被住持拦住了。   “施主,这位女施主已经去了,少顷官府的人会来查案,死者的遗体还是莫动的好。厢房内有两位男施主,两位女施主可进来看看认不认识。”住持说道。   一听到屋内还有人,裘夫人早已吓软了腿,和失神的裘慕筠跌跌撞撞地走进屋内,第一眼便看到了闭眼坐在床上的裘炜,有个老和尚正在用内功为他疗伤。   “老爷--”裘夫人痛叫一声,昏倒在了地上。   裘慕筠本就没什么力气了,被裘夫人一带,也跌了下去。住持扶着她们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说道:“女施主保重,这位男施主并未断气,师弟正在竭力为男施主救治,兴许不会有大碍的。”   裘慕筠看着爹,又想着门外妹妹的尸体,一时间只觉得天崩地裂。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出事了,为什么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就目睹了三个人的死亡?   思萱,爹……   裘夫人听说裘炜还没死,心情舒缓了一点,睁开眼,流着泪看向床上的裘炜。   一会儿,床上的老和尚收回了抵在裘炜背后的手,将他放上床,然后走了下来。   裘慕筠想问怎么样了,却发现自己怎么样都开不了口,仿佛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老和尚对住持说道:“住持师兄,这位施主的命保住了,只是毒气攻心,腿上的筋骨也有所伤,只怕是要疗养一段时间了。”   住持闭眼,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裘慕筠的心终于松了一点点,看了裘炜好半天,这才转头看向地上躺着的另一个人,一时竟吓了一大跳。   地上的人,正是她当初在段府见过一面的当今太子!   外面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马的呼啸声,裘慕筠刚一侧过头,便看到一队官差冲了进来。   官差站定,随后一人急匆匆赶了进来,正是大司空戚靖。   戚靖一见地上的太子,痛声大叫道:“太子!太子!”随后朝后大叫道:“御医,御医,快!”   御医从门外跑进来,看了看太子,对戚靖摇摇头。   戚靖脸色大变,身形都有些不稳了。   事关太子,朝廷处理得极快,马上查清了两人的死因,太子和裘思萱都是被一种有毒的暗器所杀,裘炜也是被这暗器伤的,腿上和心口各一处,只是裘炜的心比常人长偏了一些,暗器与心脏擦身而过,这才留住了一命。   在御医的照料下,裘炜第二天便醒了过来,说出了当日的情形。   裘炜和裘思萱本在寺中闲逛,裘炜却意外地见到了平民打扮的太子。外面人多,太子便和裘炜一起来到了寺院后面的厢房。两人在厢房内说话,裘思萱在门外等着。   原来太子听说普华寺观音显灵了,皇上近日又龙体欠佳,所以太子便想来普华寺烧柱香,替皇上求个平安。两人刚说完,只听到外面裘思萱倒地的声音,还未及回头,便只见黑影一闪,太子便朝地上倒去。裘炜立刻挡在太子身前,让本应再次射在太子胸口的毒针射在了裘炜腿上,下一刻,裘炜心口中针也倒地了。从头至尾,一介文人的裘炜连黑影的高矮胖瘦都没看清。   听到这经过时,裘慕筠又一次头晕目眩。   曾经,她也中过暗器,也是淬了毒的银针,那……是段正忠射的。   她不敢想,不愿想,甚至不愿睁眼看自己周围的人。难道她是命定的灾星么?为什么和她有关系的人全都出事了?   第二天下午,在裘炜的要求下,宫里派人将裘炜送回了裘府。派的那人,正是段正忠。   裘夫人自从普华寺回来后便倒下了,一直在床上昏睡着,裘慕筠穿着麻布衣服披发素颜,由丫环扶着走出了门外。   段正忠骑马在前,裘炜坐着轿子在后,到了裘府门口,段正忠从马上下来,只剩了半条命、浑身瘫痪的裘炜从轿子里被一旁的太监放到椅子上,然后抬着椅子进了裘府。   裘炜被放到了厅内,睁着红了的眼看着裘慕筠,裘慕筠在见到爹的那一霎,只是往他面前走了一步,便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   亲们,今天的更新完啦…… 第100章 慕筠之恨   裘炜被放到了厅内,睁着红了的眼看着裘慕筠,裘慕筠在见到爹的那一霎,只是往他面前走了一步,便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爹--”   那一声呼唤让裘炜立刻泪流满面,手动了动,似乎要抬起来摸摸她,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爹--”裘慕筠拉着裘炜的衣摆,父女两相对看着,只是泪眼婆娑。   丫环忙扶裘慕筠从地上起来,让她坐在了裘炜身旁。裘慕筠扑在他怀中,痛哭起来。   段正忠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裘大小姐,候爷的身体虽然一时不能动弹,但御医说疗养些时日,还是可以复原的,裘大小姐不必太过担心。”   裘慕筠回过头看向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却是徒劳。最后她问道:“昨天中午,普华寺出事的时候,段总管您在哪儿?”   段正忠看着她,沉默着不发一语。   裘炜突然抓住她的手,裘慕筠看向他,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他的担心,示意她不要惹段正忠。   她流下一行泪,握住爹的手,咬咬唇,回过头来说道:“谢谢段总管不辞劳苦送小女子父亲回来,裘府办着丧事,小女子也是个守丧之人,就不远送了。”   段正忠说道:“裘家遭此惨祸,皇上、皇后娘娘深表哀痛,特赏赐老参、灵芝,望裘侯爷早日康复。”他说完,转头看向门外,门外的小太监便依次拿进两个托盘。   “还请段总管回话,小女子谢谢皇上、皇后娘娘的赏赐。”裘慕筠说完,便回过头去看裘炜,不再瞧他一眼。   段正忠看着她,又看了看裘炜,说道:“那本总管就不打扰了。”   裘炜只能以眼神表达谢意,裘慕筠不曾说话,不曾回过头来,段正忠又瞧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裘府。   裘炜已经到了家中,裘思萱的丧事就马上要办了,日子订在两天后。   第二天,裘慕筠便去裘思萱的房间收拾她的遗物。   衣物,首饰,平日的字画诗词……看着这些东西,触景伤情,裘慕筠不禁心头又是一阵酸痛。   打开一个抽屉,里面只有个黑漆的小箱子,做得很是精致。裘慕筠打开一看,并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只是些平常物件,好像是大娘给她的一些东西。   确实,对于死了娘亲的女儿来说,还有什么比娘亲给她的东西更宝贵呢?便何况是一直不曾对大娘的死释怀的思萱?   手帕,珍珠项链,初学琴的琴谱,还有……一张纸。   裘慕筠打开纸,看了上面娟秀的字,顿时泪如雨下。   姐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嫁人了,在家陪你一辈子好吗?   那一张纸,只写了这两句话,两句她不曾拿在嘴上说,不曾表现出来,却在默默做着的话。   原来这便是她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的原因,原来……觉得是她害了自己,要陪她一起呆在家里。   想起她的笑容,她的怒态,小时候她对她大呼小叫,却又在知道她被别家孩子欺负后马上去替她报仇,满脸是抓痕的样子,裘慕筠跌在地上,捧着纸痛哭起来。   妹妹……妹妹……   她们本是相互关心姐妹,却从未好好做过一天姐妹,哪怕两人的娘关系不好,可那与她们又有何干,又有何干啊!   她是她唯一的妹妹,现在却没了,从此她再没有兄弟姐妹了,就剩了她一人,就她一人了……   只是要杀太子,为什么连她也要一起杀,她一个小姑娘,妨碍了别人什么!   看着手中的纸,裘慕筠突然涌起满腔的恨意。   小蕊,楚沐声,思萱,还有重伤的爹,这一切到底是谁做的?   这小小的京城,似乎有一个阴谋,有一股力量,让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下一个会是谁?爹?娘?还是她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既没杀人也没放火,却要这样任人宰割?   死去的三人有什么冤屈,活着的人有又能活到何时?   裘慕筠紧紧抓着手中的纸,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她要闯进这阴谋里,要闯进这力量里,她要看一看究竟,她要知道那么多与自己亲近的人到底为什么而死!哪怕里面是死亡又怎么样?小蕊只是个小丫环,却死了;楚沐声只是要和自己喜欢的女子远走天涯,却死了;思萱只是个在家绣花弹琴的女子,只是去普华寺拜个佛,却死了。谁能保证她不会是下一个,谁能保证她什么都不做,她的亲人就能安然无恙?就算死,她也要死得明白!   小蕊、楚沐声的死似乎都毫无头绪,丝毫看不出原因。可思萱的死却是有原因的。别人要杀太子,所以把和太子在一起的人都杀了灭口。   太子?那是什么人要杀太子?   段正忠曾对她说太子担心储君有变而想拉拢他。这次太子去普华寺为皇上求平安,或许是真心希望皇上能平安,或许是为了表孝心,无论如何,他是想做皇上,而且是最有可能做皇上的。   难道,这是一场皇位之争?   裘慕筠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戚靖。   他的妹妹正是当今和妃,是当今三皇子的生母。说起来,不久前,三皇子也在宫中遇刺,险些丧命。   戚靖肯定是希望三皇子能做皇上,自己的妹妹能做太后的。就算不是他杀的太子,现在太子死了,便要另封太子,到时肯定是一场你争我夺,他肯定是会参与这场皇家的纷争的。 第101章 戚家之女   戚靖肯定是希望三皇子能做皇上,自己的妹妹能做太后的。就算不是他杀的太子,现在太子死了,便要另封太子,到时肯定是一场你争我夺,他肯定是会参与这场皇家的纷争的。   更何况,楚沐声是假扮的顾逸楼,戚靖又是顾家的仇人,又找人抓过楚沐声,他与楚沐声的死,也是有些关联的。   那她,就接近戚家,离这事非漩涡更近一步。   办完了裘思萱的丧事,裘夫人的情绪也稳定了一些,能照顾裘炜了,裘慕筠便开始了她的计划。   --------------------------------------------   六月的底的某一天,艳阳高照,裘慕筠带着丫环,撑着一把小黄伞,走进了“裕隆珠宝”。   “老板,我那天订的手镯到了吗?”朱唇轻启,吐气如兰,哪怕拥有弃妇之名,裘慕筠的姿容气质却丝毫不让闺阁之女。   老板见了她,忙笑着说道:“到了到了,让裘小姐久等了。”说着,便拿出一只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对精美的玉镯。   裘慕筠将玉镯拿着看了看,说道:“多谢老板了。”然后转头,让丫环拿出了余下要付的钱。   “好好好,二十两,裘小姐慢走。”老板笑着送走了裘慕筠。   走到太阳下,裘慕筠拿着玉镯看着,太阳光照得玉镯玲珑剔透的,散发出绿色的光辉。   裘慕筠看着看着,正要将玉镯放入盒中,身边一个人突然跑过来夺了玉镯就跑。   未及防备的裘慕筠大惊失色,大叫一声:“抢东西啦!”然后便在后面追了起来,可她一个自小养在深闺的小姐,怎么能追得上,只能眼看着那人越跑越远。   头顶突然一个不明物体飞过,裘慕筠抬头一看,只见从旁边沁香茶馆楼上的窗口内飞出一只茶杯,紧接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飞出了窗口,凌空优美地转了一圈,一脚踢中茶杯,让茶杯出飞老远,准确地打在了那抢东西的男人背后,让那人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手上的镯子飞了出去。   他再也顾不得镯子,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白衣女子从后面飞身而来,又一脚将快要落地的玉镯抛起来,一伸手,便将玉镯接在了手中,身体慢慢从空中落在了地上。引来四周一片叫好声。   裘慕筠跑上前,白衣女子笑盈盈地将玉镯递向她。   “居然还没摔坏!”裘慕筠惊喜地接过玉镯,立刻说道:“谢谢这位小姐,没想到你一副端庄的样子,竟有这么好的身手,今天多亏了你,慕筠在此谢谢你了。”   白衣女子的脸并不如别的深闺小姐那样苍白,而是泛着些小麦色的。却又不是经常要出门做事的贫家女子的样子,身上虽然没有珠光宝气,衣服也是一身素色,可仅看头上那个圆润的珍珠,那一对雕着兰花的发簪,便知道比好多小姐夫人满头的饰品都要名贵,身上那一身白衣也是上好的绸缎做成的,完全是一副大富人家小姐的模样。只是她似乎是一个不愿呆在家中读书弹琴,等待出阁的小姐。   白衣女子听她说完话,顿时惊喜万分,拍掌道:“原来你就是裘家大小姐裘慕筠啊!我最欣赏的就是你了!”   裘慕筠奇怪道:“我哪里有什么值得欣赏的,不过是……一个拿了休书,丢人现眼的弃妇罢了。”   “什么弃妇!你别骗我了,其实我早就猜到你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惹得那个段正忠不高兴,让他休了你,就像你在选秀官面前装病一样!”白衣女子得意地看着她,十分肯定地说道。   裘慕筠笑了笑,说道:“我可没小姐说的这样潇洒。”   白衣女子对她挤眉道:“你看,又装了吧,好啦,我知道这话不能乱说,你也不会承认你是故意不做太监夫人的,我不说啦,知道就行了。对了,我知道你是裘府的小姐,你还不知道我呢,我是司空大人戚靖的女儿,叫戚微,你可以叫我微微。”   “嗯。”裘慕筠点头道:“原来你是戚大人的女儿啊,戚大人我认识呢!微微,那你以后叫我慕筠吧。”   “嘿嘿,好。慕筠……你多大啊?”戚微问道。   “我今年十九了。”裘慕筠说道。   “那我叫你慕筠姐姐吧,我十八。”戚微笑道。   裘慕筠说道:“好,那我们就是姐妹了。”   戚微笑着连连点头。然后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脸上露出哀痛的神色说道:“慕筠姐姐,我知道你家里之前出了事,你妹妹没有了,你还好吧?”   裘慕筠苦笑了一下,眼里却有些湿润起来,摇了摇头。   戚微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我是说我以后就做你的妹妹吧,我真的很喜欢你,听说了你就喜欢,见了你更喜欢!”   裘慕筠拿手帕擦了擦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慕筠姐姐,我刚才在楼上喝茶,天这么热,你也上去喝一杯吧。我请你哦,这里的茶真的很好喝的!”未待她回话,戚微便将她拉上了茶馆。   坐好后,裘慕筠叫了一杯茶,一边品茶,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象,一边和戚微聊着。   戚微是个活泼善良的女子,没什么心机,又把初次见面的裘慕筠当好姐妹,有什么说什么,让她有些内疚起来。 第102章 戚家之女2   戚微是个活泼善良的女子,没什么心机,又把初次见面的裘慕筠当好姐妹,有什么说什么,让她有些内疚起来。   内疚这一切,只是她的计划,这只是一场她有意制造邂逅,戚微只是被她利用的工具。   什么时候,她竟也是这种人了。裘慕筠暗暗决定,除了利用戚微接近戚家,接近其他人,她一定不做伤害她的事。   “慕筠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喝茶吗?”戚微突然问道。   裘慕筠说道:“你不是说这里的茶好喝吗?”   “是好喝,不过我会在这里喝,而且是在这个时候喝是因为这里的戏待会要开场了,我最喜欢看这里的戏了,很多新的,不像别的地方,天天都是《精忠报国》、《秦香莲》什么的,都看腻了。慕筠姐姐,不如你待会和我一起看吧!”戚微说道。   裘慕筠点点头道:“好啊,反正我也很久没有看戏了,以前看也是陪我娘看,她就喜欢看你说的那些,都拉着我看了好多遍呢。”   “嘿嘿!”戚微笑道:“那我们把茶喝完了就去下面抢位置!”   一会儿,两人到了楼下,没坐多久,别的位置便陆陆续续坐了人,好像都是来看戏的。   等周围桌边都坐了人,一声锣响,戏也开场了。   果然像戚微说的是新戏,她之前没看过,便也专心看了起来。   最开始出来个老生,唱了一会儿,一个正旦出来了,然后又出来个花旦,大胆泼辣,唱功好,扮相也好看。   “快快快,慕筠姐姐快看,这个小生好看吧,张若依!是我最喜欢的了!”戚微指着刚出场的白衣小生说道。   裘慕筠说道:“我倒是觉得刚才那个丫环挺讨人喜欢的。”   没想到戚微嗤了一声,说道:“她可不讨人喜欢,势利鬼!”   裘慕筠奇怪道:“不会吧?看扮相她是个好人啊!”   “不是,我是说她本人--”戚微凑到她耳边说道:“她不好好唱戏,和我二哥厮混在一起,天天要这要那,还老想让我二哥娶她。虽然我二哥不是啥好人,可也不能被她糟蹋了吧!”戚微说着,又白了台上的花旦一眼。   “她和你二哥……”裘慕筠心想,戚微的哥哥是大司空的公子,怎么会和戏子在一起?又想戚微刚才说她二哥不是啥好人,估计她二哥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吧。   “其实吧,她也挺笨的,也不想想我二哥是什么人,什么戏子,青楼女子,甚至是好人家的小姐姑娘他都招惹过,像他那种人怎么会真心喜欢她嘛,真是笨!”戚微又凑近她说道,刚好和她猜想的戚二公子一样。   裘慕筠笑了笑,说道:“或许,她也不是势利,就是太想找个能依靠的人吧。”   看完戏,时候也不早了,裘慕筠正想着该回家了,戚微就说道:“慕筠姐姐,我送你回去吧,做你的保镖,免得有人看你一个人,对你说三道四。”   裘慕筠忍不住一笑,说道:“我才不怕呢,我现在自由许多了,想做什么做什么。”她现在不比待字闺中的小姐,时时被人注意着,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不那么怕被人说闲话了。   没想到戚微想了想,说道:“照你说的也是,我一顽皮一点我娘就说到时候得在家里做一辈子老姑娘了,没人要。要是我也和你一样,那她就没理由说我了。说得我也好像去找个太监嫁几天,然后再让他把我休了,那我就又可以回到家自由自在地玩了。”   裘慕筠又笑了笑,和她一起走出了茶馆。戚微陪她一起走着,裘慕筠说道:“你若送我回去,自己回去晚了怎么办?”   戚微无所谓道:“放心啦,我有的时候天快黑了才回去呢!时间长了,我爹娘也不说什么了,只要我在天黑前回去就行了,你看太阳还这么高,我还有很多时间呢!”   裘慕筠说道:“那你爹娘对你可真是太好了,就是我爹那样不管我的人,也不会允许我老出门呢!”   戚微扮鬼脸道:“这说起来还得感谢我二哥,就是因为他太没出息太不听我爹娘的话,才让我得了这么多自由。虽然我不大端庄娴静,可只要他们把我和我二哥一比,就觉得我很好很好,很乖很乖了!”   裘慕筠又被她逗笑了,心想照她这样说的,她二哥该是个怎么无法无天的人啊!   到裘府门前,戚微说道:“慕筠姐姐,你明天再出来玩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喝荷叶粥,可好喝了!”   裘慕筠这时竟从她身上看到了笙容公主的影子,似乎她们都是爱新鲜的人呢,只不过笙容公主比她更胆大爱玩一些,也不像她这样乖巧可爱,而是更多了一分刁蛮。她笑道:“好啊,反正我也没事做,也没喝过荷叶粥呢!”   “那明天我在今天的茶馆楼上等你!”戚微欣喜道。   裘慕筠点点头说道:“微微要去我家里坐一下吗?”   戚微忙摆手道:“不了不了,见了你爹你娘又要福身问好,装成知书达礼的样子,累死了。”   裘慕筠被她那如临大敌的样子惹笑了,说道:“好好好,那就不去了,你先回去吧,早点回去,别让你爹娘担心。”   “好啦好啦,你进去了我再走,我不去哪里了,直接回去!”戚微说着,将她往裘府推了推。 第103章 桃花公子   “好啦好啦,你进去了我再走,我不去哪里了,直接回去!”戚微说着,将她往裘府推了推。   裘慕筠回头朝她笑了笑,进了家门。   感情用事的她,又开始祈祷凶手不是戚靖了。如果凶手是戚靖,如果戚靖害死了那么多人,那她和戚微不就是仇人了吗?戚微那样天真善良的女子,真不忍心让她沾上这些污秽。   第二天,当裘慕筠没带丫环,独自一人来到沁雅茶馆。走上茶馆的楼梯,离二楼还有几级台阶,便看到了依然坐在昨天那张桌子旁的戚微。戚微朝楼梯口坐着,她一露脸便看见了她,忙对她笑着招招手,然后便叫来了小二。   裘慕筠轻轻提起裙子准备上楼,却一不小心将手中的扇子掉下了楼梯。   裘慕筠忙低头看下去,只见扇子飘飘摇摇,掉到了一位年轻公子身上,被他接住了。   那公子抬起头来笑看着她,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只是平常地看她一眼,却像生出了无数情丝。   裘慕筠不觉有些不好意思,一时忘了说什么了。倒是那公子突然提起墨色衣袍一跃而上,在楼梯上翩翩落下,将那把绫绢扇递向她。   裘慕筠伸手接过扇子,低头道:“多谢公子。”   那年轻公子笑了一笑,一双丹凤眼弯得煞是好看,说道:“捡了一回小姐的扇子,我就满手香味了。”这话虽是赞美,可在裘慕筠听来却有些轻浮,再加上他那样时时眉眼生情的样子,也就更没什么好感了。   她只是一笑,朝他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去。   “慕筠姐姐,怎么这么久才上……二哥?”戚微正对她说着话,却又突然将目光投向她身后。   听她叫二哥,裘慕筠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了替她捡了扇子,她却没怎么理睬的那位翩翩公子。她这一回头,与公子四目相对,那公子眉眼含笑道:“我妹妹刚才可是叫的小姐?”   未待裘慕筠回话,戚微就从桌旁起身跑到两人面前说道:“你们怎么一起来的?二哥,瞧你那色眯眯的样子,不会是见慕筠姐姐好看,对她打什么歪主意吧?告诉你,她是我的,你要找就去找你那位唱戏的……”   “咳……”戚二公子轻声咳了一下,微怒道:“什么色眯眯的?姑娘家的乱说话,小心让娘听了说你!”然后又看了眼裘慕筠,回头说道:“我是刚好要来喝杯茶,碰到这位小姐了,你们认识?”   戚微拉住裘慕筠说道:“当然了,昨天认识的,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是好姐妹了。”说着,便将裘慕筠拉着坐回了桌子上。   戚二公子也随后坐在了戚微那一侧。然后看向裘慕筠说道:“我是微微的二哥,戚玉霖,未知小姐如何称呼?”   裘慕筠回道:“戚公子,小女子姓裘,名慕筠。”   戚微马上说道:“她就是裘侯爷的大女儿啦,就是那位女中豪杰,连皇上都不要的--”说着,看向戚玉霖。   戚玉霖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袭小姐,戚玉霖倒还真听说过小姐呢!”   裘慕筠低头道:“让戚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戚玉霖和微微一样敬佩小姐呢!不想进宫的女子不少,可真敢付诸行动,又在皇上面前一句也没求饶的却只有你裘小姐啊!”戚玉说道。   这时小二将裘慕筠的茶端了上来,正是戚微帮她叫的。   戚玉霖这时也让小二再去沏一杯来。   戚微看着他说道:“二哥,你去玩你的呗,谁要你和我们一起啊!”   戚玉霖的俊脸黑了黑,说道:“你怎么这样,我可是你亲哥哥,怎么把我当坏人似的?”   “哼!”戚微撇撇嘴说道:“你本来就不是好人!而且我现在和慕筠姐姐在一起,对于她来说,你就是陌生人,我和她共进退,所以你也是我的陌生人。你见过哪个好人家的小姐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喝茶的?还是像你这样的……”戚微上下看了他一眼,说道:“算了,不说了,反正我要说什么你知道的。”似乎还是给想给他留些情面而没说什么难听的字眼。   戚玉霖朝裘慕筠看了看,见她低着头喝着自己的茶,故意装作没注意他们的对话,回过头,脸上的笑意也隐去了,很认真地朝戚微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在裘慕筠面前放过自己。   戚微睁大眼睛看向他,又看了看裘慕筠,然后又看向他,一副生气的样子。   戚玉霖又作出一脸求情的样子,戚微撇过头去,不理他。   接下来,戚微也没有损他,却也没有对他说什么好话,只把他当隐形人。   后来茶喝完了,戚微要带裘慕筠去喝好喝的荷叶粥了,戚玉霖由于不受戚微的欢迎,又不敢对裘慕筠太造次,不好意思跟去,便分开了。   两人从楼上下来,戚微还嘟囔道:“二哥今天可真像个无赖,平时我要他陪我一下他都不理我,一门心思的去寻他的风花雪月去,今天老是缠着我们,死皮赖脸的!”   裘慕筠知道她的意思,不好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不说戚玉霖有着那样富贵的家世,也不说他那赛潘安比宋玉的相貌,单单是他那一双勾魂的丹凤眼,就能让未识人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一见倾心。只是她……一个心已落在别人身上的人,见了这些,只当是过眼烟云了。 第104章 不该相见之人   不说戚玉霖有着那样富贵的家世,也不说他那赛潘安比宋玉的相貌,单单是他那一双勾魂的丹凤眼,就能让未识人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一见倾心。只是她……一个心已落在别人身上的人,见了这些,只当是过眼烟云了。   只是她没想到,在老天爷的安排中,戚玉霖和她却并不只是“过眼”。   她有意结识了戚微,却又无意的和戚玉霖有了牵连。   自那天在茶馆同桌喝了一杯茶后,她只是和戚微出去玩,戚玉霖也没跟着戚微,再见戚玉霖还是在好几天后。   还是三天前,裘炜的药快没了,裘慕筠便让下人去抓,结果下人却空手回来了,说其中一味药缺货了,京城最大的药店都没有,老板说要三天后才能到货。   被吓了一跳的裘慕筠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味药是很重要的,必不可少,少了那味药,相当于就是喝不了药了。裘炜的药虽不多了,却还能喝个五六天,若是三天之后真能到货,那也还好。   三天后,裘慕筠亲自去拿药,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味药只产在南方一个小地方,那地方今年气候反常,让这药的产量大减,于是到处都缺货,价格也猛涨。听这情况,裘慕筠本想多抓些的,可老板却不让,每个人最多只能抓十天的量。   裘慕筠拿着药回去,走到半路,却突然下起了雨。   她惊慌地将药抱在了怀中,看向四周,却没看到能躲雨的地方。   药哪怕受了些潮都会变质的,她紧紧护着药,任雨水淋着头发、衣服,后悔没带伞出来。   可夏天的雨,任她怎样抱紧怀中的药都是没用的,如何能不湿?她一时着急了起来。   远处行来一辆马车,从她面前疾驰而过后却又慢慢停了下来,然后转了个弯,走到了她面前。   裘慕筠奇怪地抬起头,便看到了从马车中探出头的戚玉霖。   “裘小姐,你可是拿着药吗?”   裘慕筠点点头。   戚玉霖说道:“我倒是想载小姐一程,只是车中只有我一个人,小姐恐怕不会上来与我同坐,要不小姐把药交给我放到马车里,我让马车行到你家去,你跟在马车后面跑吧。”   裘慕筠扑哧一笑,看着他说道:“我倒是想把药交给公子放着,可怕公子把药拿跑了。”说着便走到了马车前。   戚玉霖本来只是站起身来接过她手中的药,让她自己上来的,可长裙曳地的裘慕筠却不怎么灵活,还是让戚玉霖忍不住扶了她一把。   “去裘侯爷府上。”戚玉霖朝外面的车夫交待道。   裘慕筠上车,坐在了戚玉霖对面,整了整身上已经半湿的衣服,便看到戚玉霖递过来的手帕。   “这不是我的,是我娘的,她让城里的绣庄绣的,让我顺便帮她带回去。”未待裘慕筠推辞,他便抢先说道。   裘慕筠看着手帕,说道:“既然还是新的,我怎么好意思用。”   “那有什么,回去我就说是我擦了两把脸嘛,她手帕多,哪在乎这一个两个。”戚玉霖依然将手帕递在她面前。   裘慕筠伸手接过手帕,说道:“谢谢戚公子。”   她拿手帕轻擦着脸,戚玉霖似乎是知道不应多看,将眼睛移向别处,却又忍不住又看向她这边。   擦干了脸,裘慕筠不好意思地将手帕递向他,微微有些脸红了。   戚玉霖笑了笑,接过了手帕。   “戚公子送我回家,不会耽误了你的事吗?”裘慕筠问道。   戚玉霖说道:“不会不会,今天我本是应了几位朋友之约,要去……郊外喝酒论诗的,结果在半路下雨了,我想这论诗也论不成了,便准备折回去的。反正回到家中也无事,送送小姐也算是一件美事。再说要给微微知道了,估计会好好谢我一番呢!”   裘慕筠笑道:“麻烦戚公子了。”   两人一路上说说话,也还没有太尴尬,到离裘府还有几步路时,戚玉霖让车夫停了马车。   “裘小姐要在这里下吧,免得让你家里人看到你从我的马车上下去,要说你了。”戚玉霖说道。   裘慕筠没想到他还能考虑得这样周到,对他笑了笑,又道了声谢,拿着药要下马车。   “裘小姐等等。”戚玉霖从一旁拿出一把伞来说道:“雨还在下,裘小姐还是拿着这把伞吧,免得把药打湿了。”说着,将伞递向她。   车也坐了,手帕也用了,还在一辆马车内坐了这么久,再推辞似乎还扭捏了,裘慕筠便接过了伞。   “谢谢戚公子,等哪天,我让微微还回去吧。”裘慕筠说道。   戚玉霖笑道:“我是想将伞送给小姐,以答谢小姐陪了我一程,小姐若是要还也行,只怕微微那丫头懒得拿回去啊。”   裘慕筠笑了笑,撑着伞下了马车。   待她进了裘府大门后,马车才转头离去。   这雨下了两天,天晴之后,便迎来了七夕节。   七夕节京城里又会热闹一番,自然少不了戚微的份,甚至早两天前戚微就约好了裘慕筠要一起玩的。   当裘慕筠再一次走到沁雅茶馆时不仅看见了戚微,还看见了戚玉霖。   戚微见她看向戚玉霖,便解释道:“慕筠姐姐,告诉你我怎么带他来啦,你知不知道这几年的七夕,鸿泰酒楼都会在晚上举行‘乞彩大会’?”   裘慕筠点点头。   七夕节是女儿节,京城都会有很多让未婚女子参加的活动。而鸿泰酒楼却别出新意,每年的这天在洒楼前用长梯搭成高高的台子,在最顶上放一个七彩绣球,然后让年轻未婚的男子去抢,抢到了绣球不仅可以得到他们出重金打造的贵重礼品,还可以将手中的绣球扔向自己心仪的女子。当男子将绣球交给某位姑娘时,酒楼早已请好的媒人便会出来替年轻男子给女方说亲。   自这比赛第一次举办,王员外家的大公子抢得了绣球,并在漫天飞花中将绣球抛给了站在下面的杨家小姐,然后双方当场喜结良缘,直到现在已经生下了一儿一妇后,闺中待嫁的女子便总会期望自己心中的翩翩少年、心仪之人能爬上最顶端,抢到彩球,在月光之下,七巧娘娘的保佑中得到他的绣球,然后在一片欢呼声中订下亲事。   戚微说道:“今年的礼品前几天就摆在了鸿泰酒楼的大堂上,是个玉雕荷花图,好漂亮的,我让他去给我把彩球抢过来,好让我把荷花图抱回家,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裘慕筠笑着看了看戚玉霖说道:“那戚公子有你这个妹妹还真是可怜。”   “嘿嘿,慕筠姐姐不许帮着他说话!”戚微拉了她说道。   戚玉霖只是笑着看了看裘慕筠,没说话。   “对了,我们去城东等人,刚好我在那边听到了锣声,可以顺便去看看,说不定是有歌舞的。”戚微说道。   裘慕奇怪道:“等谁?”   戚微神秘地一笑,说道:“等会你就知道啦!”说着,便拉了她下楼,戚玉霖跟在了后面。   到了城东,戚微指着一棵河柳说道:“就那里就那里,我们就在那里等吧。”   太阳有些大,裘慕筠撑着伞,见戚微神神秘秘的样子,很有些奇怪。   戚玉霖也忍不住问道:“到底是谁啊,难道你还能请来个什么好人不成?”   “哼!让你等就等啦!慕筠姐姐,你见了她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戚微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远方。   戚玉霖看着她的目光,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不会是……”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戚微捂住了嘴,“不许说,我要给慕筠姐姐一个惊喜!”   “是惊吓吧。”戚玉霜泼冷水道:“就我们几个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叫那个疯丫头来?”   戚微白他一眼道:“你怎么这样!她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戚玉霖看了看裘慕筠手中的伞,说道:“裘小姐,我来替你拿吧。”说着,便将她手中的伞接了过来。   “哈哈,微微!”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裘慕筠和戚玉霖同时转过头去,看到了向这边兴高采烈地跑来的笙容公主和走在她身后的……段正忠! 第105章 尴尬   “哈哈,微微!”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裘慕筠和戚玉霖同时转过头去,看到了向这边兴高采烈地跑来的笙容公主和走在她身后的……段正忠!   裘慕筠心里猛地一震,恍惚中了晴天霹雳一般僵在了原地。   听见笙容的声音,戚微本来是笑着的,可看到段正忠时那笑也僵住了。她愣愣地看了看段正忠,然后又将目光移向裘慕筠。   戚玉霖见了段正忠,也看向身旁的裘慕筠,还不自觉地将身体朝她这边倾了一下。   段正忠见了裘慕筠,脸上虽然微微有些变化,但比起其余人来,刚是十足的风平浪静了。他先是看了看裘慕筠,然后看向站在她身旁,替她撑着伞的戚玉霖。   笙容一见戚微旁边竟然站着裘慕筠,一下子大呼一声,转过头来说道:“啊!段太监你看你夫人……”话声戛然而止,她眨了两下眼,说道:“忘了,你们现在好像不是夫妻了。”   段正忠没有看她,也没有特意看着戚玉霖了,只是偶尔还会将视线扫过他。   戚微跑上前一把将笙容拉到了一旁。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人都没听到她说什么,只是在她说完后马上便听到了笙容的话:“今天母后守着我,我没机会偷跑出来,后来我就只有求她放我出来了,都说不答应我就在地上长跪不起她才松口的,不过要让段太监陪着,所以他就来啦!”   裘慕筠低下头不说话,戚玉霖看了看伞,又将伞朝裘慕筠挪了挪,一副关心体贴的样子。段正忠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戚微尴尬地朝她说道:“你小点声!”结果由于太激动,她自己的这句话都没能小点声。   “为什么啊?为什么小点声?”笙容问道。   戚微被她弄得脸都红了,都想闭上眼不看她了,急道:“因为慕筠姐姐和……唉……你……你真是……”   这时裘慕筠突然说道:“段总管,还多谢了你的休书,你成全了我,让我得了自由,皇上没有不高兴吧?”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她,然后又跟着她看向段正忠。   段正忠盯着她,许久才在众人的注视中说道:“当初在段府时,我倒是没发觉夫人原来是这么洒脱之人。”   “段公公,慕筠已经不是你夫人了。”戚玉霖说道。   他这句话让裘慕筠吓了一跳。   公公虽然是对阉人的尊称,但终归是点明了段正忠是太监的事实,而且,她和戚玉霖并不熟,他之前都还称她为裘小姐的,现在竟直接称慕筠了,这不是故意和段正忠杠上了吗?她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然后心里波涛暗涌地偷偷看向段正忠。   戚微也是吃了一惊,先愣愣地看了看戚玉霖,然后又看向段正忠。   戚玉霖则是微微笑着,带着挑衅的味道看着自己挑衅的对象。   “慕筠?”段正忠重复道。然后看了看裘慕筠,又看了看戚玉霖帮她撑着的伞,说道:“如此称呼,如此举动,似乎这位被我休了的前夫人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又要觅得佳婿了,还是知己遍天下的戚二公子,裘小姐的本事还真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段公公日日忙着照料皇上,陪伴公主,哪里有精力识得慕筠的好?今天段公公如此惊叹,也是应当的。”戚玉霖回道。   “看,那边真的有人在跳舞呃,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快去看吧!”戚微打断了这边的僵局。   笙容大叫道:“啊,有人跳舞?怎么不早说啊!”说着,就往锣声响起的地方跑去了。   戚玉霖扶了扶裘慕筠,说道:“慕筠,我们也去吧。”   裘慕筠低着头不敢看段正忠,随戚玉霖跟在了笙容后面。   戚微暗暗伸伸舌头,也跟了上去。   跳舞的都是城里的富商从教坊青楼请来的,一个个都是年轻美貌,曼妙身姿,舞得台上一阵阵轻纱飞扬。   几人走过去看了起来,只见一个穿红衣的姑娘看向这边勾魂地一笑,将一块桃红色绣着鸳鸯的手帕朝戚玉霖扔了下来。   那满是脂粉香的手帕在戚玉霖不曾注意中盖在了他脸上,他慌忙将手帕拿下来,看了一眼台上正对着他笑的红衣姑娘,有些紧张地看向裘慕筠。   “烂桃花……”看见这一幕的戚微白了戚玉霖一眼,嘀咕道。   “戚公子,你真坏,好几天都没来看人家了呢,上次你听曲时把扇子都落在妾身那里了,现在也没去拿。”台上扔手帕的姑娘看着戚玉霖调笑道。   段正忠脸上微微一笑,发出一声冷哼。   裘慕筠心里不舒服起来,一时冲动,也笑道:“戚公子,你该不会是自己丢了把扇子,才捡到了我的扇子吧?要不是我那是把男人不能用的绫绢扇,说不定你自己就拿去用了,不还我了。”   裘慕筠一下子对他这样说话,戚玉霖大为欣喜,也不再理刚才的尴尬事,看着裘慕筠说道:“慕筠真是取笑我,哪怕那扇子值千金,我也不会拿了自己用,因为千金易得,与你相识之缘却难求啊。”   裘慕筠与戚玉霖相视而笑,恍惚一对爱侣共同讲述着甜美的相识之初,让台上的姑娘自讨没趣地跳自己的舞去了,让一旁的段正忠脸上露出了微怒的神色。   “你们看,那边好多卖漂亮酥糖的,我去买酥糖了!”笙容一声欢呼,人便没影了,由于她身份特殊,安全比谁都重要,所以几人又跟上了她。   那些酥糖果然都很漂亮,各种颜色的都有,而且都是做成了一个仙女的样子。   卖酥糖的大婶见了几位姑娘,笑道:“姑娘,买酥糖吧,这都是织女酥糖,姑娘吃了便能得织女娘娘保佑,得好姻缘的。”   戚微听说姻缘二字,微微有些脸红,却又好玩地拿起一颗酥糖塞进笙容的小嘴里,笑道:“织女酥糖你就要多吃几个,你这么爱玩,爱胡闹,不多吃几个到时候就要愁死你爹你娘了!” 第106章 尴尬2   戚微听说姻缘二字,微微有些脸红,却又好玩地拿起一颗酥糖塞进笙容的小嘴里,笑道:“织女酥糖你就要多吃几个,你这么爱玩,爱胡闹,不多吃几个到时候就要愁死你爹你娘了!”   笙容也拿了两个塞她,说道:“你才要吃,我不要嫁,你才要嫁!”   戚微不住躲着,却还是被不依不挠的笙容塞进了一个到嘴里,然后捂着嘴怎么也不张开了。笙容见手上还有一个,就将目光投向裘慕筠,一下子跑到她面前说道:“慕筠姐姐,这个就该你吃了!”   裘慕筠忙摆手道:“我不能吃的,这是要姑娘家才能吃的。”   笙容还是将酥糖递向她嘴中道:“能吃能吃,你这么喜欢玉霖表哥,吃了就嫁给他吧,他比段太监好,他能生娃儿!”   此言一出,其余的几人差点没背过气去,当然除了段正忠。   戚玉霖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裘慕筠笑不出来,也不敢去看段正忠的样子,只是躲着笙容递到嘴边的酥糖。   戚微在一旁尴尬地咳着,也是不敢朝段正忠那边看一眼。   戚玉霖说道:“慕筠,你就吃了吧,不就是个糖么!笙容再去给你表哥拿几个吧,我也尝尝。”   他此时倒没有火上浇油奚落一下段正忠,而且解了一下尴尬局面。经他一说,裘慕筠也就有些释怀了,笙容也还是不给她吃不罢休地将酥糖直抵着她的唇,她也就张开嘴将酥糖含在了口中。   笙容看了看戚玉霖说道:“你自己不会拿啊,我才不给你拿。”然后她又看着段正忠笑了一笑,拿起一个酥糖递向他说道:“段太监,你也吃,很好吃的。”   段正忠没有接,只是严肃地说道:“小姐,以后嫁人、生娃儿的话还是不要老挂在嘴边了,被你爹娘听了不好。”   笙容嘟嘟唇,“哦”了一声,把酥糖放入了自己嘴中。   接着,段正忠便去付了钱。   几个人都是十几二十岁的人,说说笑笑,只有段正忠是一直冷冰冰的脸,甚至不是平静的,裘慕筠不免又想起在段府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   要么是板着脸,要么是隐藏着某些情绪的脸,要么是阴阳古怪的脸,除了书房中让她无意看见的那个真切的笑容,他真的就像个……难以琢磨的怪老头。可他却比戚玉霖都要小一岁。   难道真有人天Xing如此么,恐怕都是后期的各种因素促成的吧。因为身在宫中?因为侍候着难以侍候的人?   裘慕筠与戚玉霖在一块走着,戚玉霖依然帮她撑着伞,依然和她说笑着,她的心里却总是记挂着与她隔了两个人的段正忠。   她明白,戚玉霖也不是真的因为喜欢她才和故意在段正忠面前和她这样亲密的。或者说,他也是喜欢她,因为全天下的女人他都喜欢。   以前她不认识戚玉霖,可自从见了他之后,在听到别人议论时她便知道是在说他了。什么戏园、教坊,青楼……真的像段正忠说的,知己遍天下。就在这几天,她还听到别人说他在“丽人坊”一掷千金,买下了那里十五岁便成名的某位姑娘的初.夜。   正是因为这样,她今天才会这样和他在一起,让人误会着。他们一个是久经花丛的浪子,一个是心有所属的弃妇,两人都没什么好名声,又没什么真心实意,至少不会让谁负了谁。   到了正午,要吃饭了,几人便一起上了酒楼。   菜上好,戚玉霖第一个便是给裘慕筠夹了些菜,裘慕筠笑了一笑。   看着这一幕,戚微若有所思。   太阳落山前他们正打算往“鸿泰酒楼”走,在乞彩大会开始前戚微带他们看看她看上那个玉雕的荷花图,然后准备晚上让戚玉霖大展身手,夺七彩绣球了。   段正忠却说道:“小姐,要回去了。”   笙容玩得正乐,一听这话马上垮下了脸。   “哎呀,你怎么记Xing这么好,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把绣球抢到了再回去好吗?对了!你去抢,你也去抢,抢了把微微看上的荷花图给我,然后你把绣球扔了再娶个老婆!”笙容越想越开心,激动地说道。   段正忠看着她不说话,似乎是等她说完了便要带她走了。   笙容又说道:“这样这样!”她指着戚微、戚玉霖说道:“我们一队,他们一队,我抢微微的荷花图,你把绣球扔给慕筠姐姐,把她从玉霖表哥手上抢回来,气死他们!哈哈哈!”   戚微的脸黑了下来,戚玉霖的脸也黑了下来,裘慕筠脸红地低下了头。   “回宫了。”段正忠淡淡地说道。   笙容痛苦地哼哼道:“好嘛好嘛,我们再玩一会儿,把乞彩大会看完了再回去嘛,不抢也行,我就看看……”她还在说着,段正忠拉起她的胳膊便走。   “不要走啦,我不要走啦,晚上那么多好玩的……我要看乞彩大会,还要看乞巧大会,我还要放花灯……微微……慕筠姐姐……”笙容被段正忠拉着渐行渐远,却始终回过头看着他们。   戚微长舒一口气,说道:“这丫头,今天还真是磨死人了……”说着,她突然回过头看向裘慕筠说道:“慕筠姐姐,听说段正忠很残忍狠毒,还很小气,今天二哥说了他那么多难听的话,笙容又在那里添乱,他不会恼羞成怒,想法法把二哥给……”她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这……”好像……有可能啊,裘慕筠想,可又觉得他是不会的。   戚玉霖无所谓道:“让他来呗!我还怕他不成!”然后看向裘慕筠说道:“慕筠,若我真的就此西去了,到时候你可得上我坟上为我哭一两滴泪啊。”   没有段正忠在,再听他叫慕筠便有些不舒服了,只是她怎么好意思现在让他不这样叫,便也没说话,笑了笑。   天黑后,鸿泰洒楼门前已站满了人--对好姻缘向往的年轻男女或是这些年轻男女的父母或是看热闹的。   ****************************************************************************************************   在这里说一下亲们说的提前通知更新时间的事……为什么我没能做到呢?因为我都是当天写当天传的,三点钟传的文也许我就是两点五十多刚码好的……所以比如我说下一更会在五点的时候发,但我却不能确定我在五点前是不是能写好两千字……所以,我到现在都没能做到确定更新时间。另外,告诉亲们哦,小说吧改版了,现在空格啥的都不算在字数之类了,一章两千字就是实实在在的两千个中文字……苦了咱乌龟作者,不过亲们就实惠啦,嘿嘿,有没觉得现在看一章比以前时间长些啊……另外,我每次自己说的话也没算在字数之类的,因为我都是算足字了才来说自己的话,千字以内不收费,所以我这废话亲们是不用浪费银子来看的哦 第107章 乞彩大会   天黑后,鸿泰洒楼门前已站满了人--对好姻缘向往的年轻男女或是这些年轻男女的父母或是看热闹的。   比赛就要开始了,戚微拿带子给戚玉霖绑着袖口,裤腿,好让他到时候轻便些。然后又很严肃地说道:“不要输啊,输了我要你好看!”   戚玉霖说道:“哼,本公子的武艺去考武状元都行,就这--小意思!”他回过头来笑道:“慕筠替我鼓气哦!”   “戚公子哪里用得着鼓气?”裘慕筠说道。   戚玉霖听了得意地笑了笑,对戚微说道:“看看,看看!本公子的本事一看便知!”   比赛开始,戚玉霖一跃而上,朝上面爬去。   参加比赛的虽然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年轻男子,可也不乏会些武艺的人,戚玉霖的武功当然不如楚沐声段正忠他们,但在这里倒还能应付自如,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爬在了上面。   看他的成绩,戚微高兴地替他加着油,又担心地看着他旁边和他并驾齐驱的人。   快到最上面了,戚玉霖和身旁的一个人在台上斗了起来,让戚微急得直跳。   最终还是戚玉霖胜了,将身旁了人打了下去,一人爬到最高,拿下了绣球。   下面一片欢呼声,一齐喊着:“抛球,抛球!”   戚玉霖转头看着身下四周的人群,然后将目光放到了她们这一边,或是说是放到了她身上。   裘慕筠紧张了起来,有股想躲开的冲动。   她只和戚微一样去想奖品了,却没想到还有个绣球。他不会真的把绣球扔向自己吧?他倒是可以玩玩,可她呢?若真接了绣球,怎么向爹娘解释,在这一大片欢呼声中她又怎么说?   裘慕筠心里祈祷着他能拿着绣球就下来,或是将视线转向别的地方,可却眼睁睁看着他一用力,将绣球抛了出去,那绣球正是朝着自己飞来的。   她来不急反应地站在原地,眼看绣球就要落下了,却有个人影突然飞过来,在半空中接住了绣球。   那人拿着球慢慢落在地上,裘慕筠奇怪地看向他,是个三十岁上下,外表冷峻的将领模样的人。   “大哥!”戚微吃了一惊地喊道。   裘慕筠这才知道了他的身份,原来又是一个戚家人。   戚玉霖从高台上飞身而下,走到戚朔离面前不悦道:“抢我绣球做什么,要做我老婆么?大哥,这么多年我怎么没发觉你是这么恶心的人,我们要在一起那可是龙阳加***啊!”   戚朔离严肃道:“胡闹!这球是能乱抛的吗?你又不能娶别人!就算你真有娶妻之心了,戚家能让一个绣球就将媳妇定下来吗?你这不是拿别人姑娘家的名声当儿戏!”说着,转头看了看,将球抛给了一个年轻男子,说道:“这球,就算是你抢到了。”   那年轻男子高兴道:“戚将军说了,这球算是我抢到了!”   四周又去闹腾了,戚玉霖叹气道:“可怜我辛苦半天,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啥都没捞着。”   戚朔离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戚微说道:“早点回去!”说完,便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听了他刚才说戚玉霖的那番话,裘慕筠几乎就可以断定他是个好人了。现在戚家的三个孩子她都看到了,纯真善良的戚微,风流不羁的戚玉霖,还有刚才正气凛然的戚大公子,似乎他们都不是Jian险之人,那戚靖呢?   这时酒楼的老板走到戚玉霖面前说道:“戚二公子,七彩绣球虽是让戚大公子给别人了,但奖品却还是要送给你的,这便是今天乞彩大会的奖品《玉荷》。”   戚微一见那奖品,高兴道:“谢谢老板!好漂亮啊!”   戚玉霖从酒楼老板身后的人手中接过了奖品,还没抱稳,就被戚微抱了去。   这时周围一片欢呼声,裘慕筠转过头去,只见天空中飘下漫天飞花,众人都朝两边退去,中间空旷的地上只剩了两人,刚才那位接了戚朔离绣球的年轻男子和对面的一个十八上下,低着头要往人群里躲,却被人推在前面的姑娘。   三个媒婆走上前去,大呼一声道:“城南‘张家布庄’的公子,向城南霍老汉家的女儿提亲!”   七夕,银河,牛郎织女,月光,花瓣,千百人的祝福,连裘慕筠自己都有些羡慕了。今天,是年轻男女们最大胆的一天,最期待的一天,他们凭自己,就订下了亲事,却比父母订下的还要受人认同一些……似乎,人们都是期待美好的事情的。这样的晚上订下的亲事,谁也不愿去给他蒙上一个污点,谁也不愿把门不当户不对,私订终身这样的字眼安到相爱的两个人身上,甚至,只要是男子抛出了绣球,点了名,人们都是希望那位女子能答应的,然后促成一段佳话。   裘慕筠抬起头,看着迢迢银河突然湿了双眼。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不奢望与段正忠的朝朝暮暮,甚至也不奢望能和他两情久长,只期望,在这一刻,在她想他想到泪流时,他的心里,也有一丝她的影子。   那个年轻男子和那姑娘终究是订下了亲事,姑娘的娘就在她身边,当即就点了头。酒楼的人也去叫了男子的爹娘,在众人的期盼声中,男子的爹娘也应允了这亲事。然后酒楼的老板又替两家提议了成亲的日子,八月十五。成亲的日子敲订后,乞彩大会又一次成就了一桩能让人说上三天的美姻缘。   乞彩大会结束,裘慕筠心便晴不了了,脸上依然带着笑和戚微他们跑遍了各个有趣的地方,心里却是惆怅的。直到深夜,这一切都结束。   时间不早了,戚微也赶着回去,戚玉霖便雇了马车送裘慕筠走,看着她上了马车,兄妹二人才回去。   姻缘……   为什么十九岁的她,连奢望姻缘的权利都没有了?为什么她和段正忠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段正忠,我想再问你爱不爱我,我想一直问,一直问,一直问你爱不爱我,直到你说你爱我。 第108章 吃醋?   段正忠,我想再问你爱不爱我,我想一直问,一直问,一直问你爱不爱我,直到你说你爱我。   为什么你是不爱我的呢?   为什么?   是你没说实话吗?   为什么要骗我?   只有马车声的深夜,只有月光的夜晚,裘慕筠想起段正忠,又一次让泪水滴在了手背上。   “裘小姐,到了。”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车夫说道。   裘慕筠擦了擦眼泪,下了马车。   马车远去,裘慕筠朝家门走,却在将到家门时看到了突然站到她面前的段正忠。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可他一出现她便知道是他。   他朝远处走了些距离,她跟了上去。   离裘府有些远后,段正忠停了下来,说道:“为什么和戚家的人在一起?”   裘慕筠回道:“这就是你深更半夜拦我的原因吗?以前你可以不让我出门,可以质问我为什么要见顾逸楼,可现在,我和什么人在一起,与你何干?”   “不要自作聪明,妄想闯进不属于你的世界,你以为你的命比死去的人大么?”段正忠沉声说道。   “这么说,果然有个我所不知道的世界了?你是属于那个世界里的?要不然,你把你那个世界的事告诉我,或者我就懒得进去了。”裘慕筠说道。   段正忠有些生气道:“你一向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安份?”   “我安不安分关你什么事?我就不安分了怎么样,你是要杀了我吗?”裘慕筠和他针锋相对道。   段正忠沉默了一下,说道:“再这样下去,不用我动手,你自己就会撞到刀口上。”   “还有,那个戚玉霖,你以为他是喜欢你么?他感兴趣的只是你的身体。还是你已经尝过男人的滋味,受不了了,有意找上他的?”   “你……”裘慕筠羞愤地在黑夜中红了脸,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怎么样?反正,你不是说我是破鞋吗?我又不要什么贞节牌坊,我乐意就行了。”   “慕筠你……”段正忠激动的语气被自己压了下来,低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今天的警告,不要自取灭亡。至于戚玉霖,虽说上过他床的良家妇女也不少,但他的女人差不多都是婊.子,戏子,你若是认为你和那些女人没两样,那你大可以毫无顾忌的和她们一起享受这个男人。”说完,他转身离开,身影很快融入了黑夜中。   裘慕筠气得恨不得也破口大骂他几句。可难听的话,她却骂不出来。   她和谁在一起,与他有什么关系,既然休了她,为什么又要来这里羞辱她?那样难听的字眼,她从来没听过,从来没人这样说过她,哪怕她沦为弃妇也没有,可这个伤她这么深的人,却这样来说她!她做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还专门跑过来骂她,他以为他是她丈夫,是她爹吗?   裘慕筠想着想着,蹲在墙角哭了起来,又怕惊动了睡着的人,只是咬着手呜咽着,将委屈一点一点化为泪水。   哭着哭着,她却想起了什么。   段正忠从未来找过她,她妹妹死,父亲重伤,他除了那次奉命而来,从来没有意见过她一次,甚至那次来到裘府也只是像看陌生人一样瞟了她几眼,这次是为什么?   因为看她和戚家的人在一起,因为看见她和戚玉霖关系暧昧?   但这,又与他何干?   她死又怎么样,被戚玉霖玩弄又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想起以前他也对她说过一次不堪入耳的话,因为她去见假扮顾逸楼的楚沐声。那天晚上,他还……那样对她。   难道……他其实是关心她的?那天的失控和今天的稍有激动都是因为……因为……   裘慕筠心里雀跃着想到了一个词--吃醋。   可是她真的,真的,无法把这个词和他对上号。   但是凭她的逻辑,凭她的理解,他那样的行为就是吃醋了嘛。   如果他真的是因为她吃醋了,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话,那要是她……继续和戚玉霖这个风流浪子厮混在一起的话……他会怎么样?   他会不会大吃闷醋,然后跑过来告诉她他爱她?   这样的想象让裘慕筠带着泪的脸忍不住偷笑起来。   以前都是她摸不着他的心思,为他伤心,为他难过,还为他吃笙容那个小公主的醋,如果换了他摸不着她的心思呢?   如果让他知道她喜欢上了戚玉霖,还天天和戚玉霖在一起,他会怎么样?   想到那没有多大概率的可能,裘慕筠心动起来,决定继续和戚玉霖暧昧下去。反正戚玉霖同时在和那么多女人暧昧,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喜欢他,这样算来,只有她会损失些名声了。反正若是段正忠不喜欢她不要她她也彻底死心了,不再幻想什么情情爱爱的事了,损失就损失吧,大不了就是一辈子待在家里嫁不出去呗!   打定主意,裘慕筠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在深夜待在这么黑的地方,心里猛然有些害怕起来,忙站起身快速跑向了家门口。   ----------------------------------------------   “慕筠姐姐,你会刺绣吗?”第二天,在沁雅茶馆内,戚微问道。   裘慕筠抬头道:“会一点吧。”   戚微高兴道:“你说会一点就是会很多了,那你帮我个忙吧。”说着,就拿出了早已揣在怀中的白色手帕。   “我娘告诉我说我爹过几天要检查一下我的女红,我那个……嘿嘿……”戚微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那针线真不怎么样,缝衣服都缝不齐,府里会绣的丫环也都不敢帮我,所以我就拿来问你了。”   裘慕筠笑道:“这样行吗?你爹不会看出来?”   “不会不会!”戚微肯定道:“你不要绣太好,马马虎虎是那个事就行了,他不知道我的水平,也看不懂绣品怎样才是好,只知道像或不像,针法整不整齐。我娘最疼我,也不会说什么,所以一定可以的!”   ********************************************************************************   今天应该也是三更,下午两点之前和晚上八点之前 第109章 相约   “不会不会!”戚微肯定道:“你不要绣太好,马马虎虎是那个事就行了,他不知道我的水平,也看不懂绣品怎样才是好,只知道像或不像,针法整不整齐。我娘最疼我,也不会说什么,所以一定可以的!”   裘慕筠接过手帕,问道:“你哪天要?”   “四五天吧。对了,还有这个图。”戚微说道,又拿出了一副花样来。   “就绣这个,一棵梅花,两只喜鹊。”   裘慕筠将图和手帕一起收下道:“那过几天绣好了我就给你吧。”   “嗯,慕筠姐姐你真好!”戚微高兴道。   说完,她想起了什么,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看了裘慕筠好半天,终于开口道:“慕筠姐姐,昨天,你和我二哥……你们真的?”   裘慕筠低下头,迟疑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不行吗?”   戚微皱眉道:“也不是不行啦……只是……”   “慕筠姐姐,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二哥真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你可能会吃亏的。”   裘慕筠为她对自己的关心而感动,却又不得不骗她道:“我不怕。只是……我身为段正忠的弃妇……”   “那又怎么样!”戚微打断她说道:“只有我二哥配不上你,没有你配不上他的。”   裘慕筠轻轻一笑。   戚微又说道:“其实我二哥自见你那一天起就老跟我念叨你了,说什么他这次是认真的,让我在你面前多说些他的好话,给他制造些机会帮帮他,我没理他。他那个人,每次都说他是真的爱别人,可哪次不是转眼就又搂上另一个人了!”   说完,她附上裘慕筠的耳朵悄悄说道:“慕筠姐姐,你知道半年前刘小姐出嫁第二天就被夫家休了的事吗?”   裘慕筠点头低声说道:“听说是因为洞房验红出了问题?”   戚微说道:“她之前就跟我二哥好过,结果我二哥没几天就迷上‘Chun满园’的一个姑娘,没理她了。刘老爷知道是我二哥的关系,不敢对外面说她女儿跟一个浪荡子好了,也不敢上我家来让我二哥娶他女儿,所以只有一声不吭了。”   戚微说完,重新在位置上坐好,问道:“慕筠姐姐,说这么多,我就是想告诉你,爱过我二哥的人很多,可都只是落了个伤心的下场。虽然我很想你能做我的嫂嫂,也相信你能让我二哥真的为你而停止风流,可是那真的很冒险,也很辛苦,你真的要吗?”   裘慕筠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戚微看了她许久,然后突然笑道:“好!慕筠姐姐,我帮你!”   裘慕筠低下了头,不敢看她也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不忍。   --------------------------------------------   晴空万里,轻风徐来,裘慕筠坐在房中绣着戚微的“喜鹊登梅”,却听到了门外丫环的的欢呼声。   “小姐,你看!那只风筝飞到我们院里来了!”   裘慕筠抬头望向院中,果然看到一只蝴蝶风筝,刚好飞到了自家院子上空。轻轻一笑,正要低头去,那风筝却慢慢降下,然后“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像是被人突然剪断了线似的。   “呀!掉了!”丫环说着,忙跑上去捡起了风筝。   裘慕筠站起身走到院中,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接过丫环手上的风筝,却不经意在风筝上看到了被系着的一个小纸筒。   拆开来一看,写着两句诗: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能使出这样的伎俩的,除了戚玉霖,还会有谁?   裘慕筠轻轻一笑,将风筝拿进了屋里。   到了晚上,又有只信鸽停在了她窗子上。   拿了信鸽腿上绑的纸条一看,又是诗: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这个戚玉霖!   裘慕筠带着轻笑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竟有种少女情怀了。   十七八岁的少女在这样美的月光下会想些什么呢?自己心仪的人?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样子?   十七八岁的少女在这样的月光下,又以这种独特的方式收到了一句这样美的诗,会想些什么呢?   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遇到段正忠前,她一直牵挂着死去的顾逸楼,遇到段正忠后,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琢磨他的心思,就算没有琢磨他的心思,也是在感叹自己为什么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她从来就没有过期盼,没有过美好的梦,只有现实的哀伤。   正当她站在窗边看着月亮时,又一只信鸽飞来,停在了她面前。   心里有些意外,她打开来一看,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晴日暖风鹭高飞,相约城外雁来山   雁来山……她要去吗?   一旦真的决定和戚玉霖在一起,那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可这是她早就作好的决定,为了段正忠……为了心底的那丝希望。或者,也是为了更接近戚家。   裘慕筠收好纸条,迟疑了片刻,转过身找起了衣服。   第二天她就出门去了,才离开家门没多远,就被戚微突然从路边跑出来,拉到了一旁。   “慕筠姐姐,我二哥他是不是约你了?”   裘慕筠点点头。   戚微忙问道:“去做什么?”   裘慕筠说道:“雁来山登山。”   戚微皱皱眉头说道:“慕筠姐姐,你还是别去了吧。”   裘慕筠奇怪道:“为什么?”   戚微抓了抓头,为难了半天,终于说道:“雁来山路难走,又有很多隐蔽的山洞啊什么的,他可能会趁机那个……那个……”   裘慕筠懂了,问道:“那他会强迫我吗?”   “那倒不会。”戚微说道:“可是他会引诱你啊,会给你说甜言蜜语,让你晕头转向,觉得此生非他不嫁啊,然后他就趁热要铁……”戚微小声说道:“占你便宜。”   裘慕筠笑道:“你放心,只要他不用强的就行了,我不会晕头转向的。”   “哎呀,你不知道……女人有时候真的很能心软的,我真的怕你吃亏啊!”戚微拉住她的衣袖,用眼神乞求她不要去。 第110章 执子之手   “哎呀,你不知道……女人有时候真的很能心软的,我真的怕你吃亏啊!”戚微拉住她的衣袖,用眼神乞求她不要去。   裘慕筠心里又一阵感动,笑着说道:“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会完完整整的回来的。”   戚微见她心意已决,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在她耳边说道:“那你记住,千万不要把身子给他。”戚微说完,脸就红了一半了。   裘慕筠笑道:“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话的。”说完,两人告别,裘慕筠便去赴约了。   远远地,裘慕筠便看见了雁来山脚下的戚玉霖。   阳光下的他眼带微笑,看着她的样子像是见了许久未见的深爱之人。   她想,应该大部分女子都是被他这双眼睛骗了吧。都说眼睛是通往心灵之路,哪里知道,他却是用眼睛来说谎的。   裘慕筠低着头,有些羞涩地走近他,叫了一声:“戚公子。”   戚玉霖撑开手中的伞,说道:“看,我给你拿伞了。”   “现在的太阳都不大了,我也不用了。”裘慕筠说道。   “太阳是没有以前烈了,可就这你皮肤,只怕晒久了就伤了。”戚玉霖看着她的脸轻轻说道。   裘慕筠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们走吧。”戚玉霖说道。   两人一起上山,没走几步,便没太阳了,戚玉霖收了伞,和她并排走在阴凉的小路上。   开始还能碰见别的登山的人,后来岔口多了,便看不见了,这让裘慕筠想起了戚微的话。   还好戚玉霖只是风流,只是花心,却不是什么凶险的坏人,要不然,在这深山老林里,他要对她做什么,她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慕筠,这边小心点。”戚玉霖说道。   只前面有个坡,虽然很小,却很陡,看上去似乎还很容易滑倒。戚玉霖自己先过去,站在了下面,然后伸出手来扶她。   裘慕筠没有将手交给他,而是扶住了旁边的小树,踏出一步,慢慢放下步子,然后再拿后面的脚。后脚还没落地,前脚一滑,让她摔了下去,被下面的戚玉霖一把抱住了。   裘慕筠心里一惊,立刻就红了脸。   戚玉霖放下她,担心地问道:“没有受伤吧?刚才的树枝有没有打到你?”   裘慕筠摇了摇头。   “那走吧,放心,我扶着你。”说着,戚玉霖拉住了她的手。   裘慕筠想抽回手,他却没放。   心开始砰砰跳了,开始紧张了。裘慕筠被她拉着走在他身后,开始害怕了。   戚微是说他不会强迫人,可要是……他一激动,一失控……   裘慕筠一路担心,山路一路偏僻难走,戚玉霖也一路牵着她,却再没有做别的什么过分的举动。   所幸走着走着,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路面又宽阔平整了些,偶尔又可以看见一两个人了。裘慕筠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有些相信戚微的话,相信戚玉霖了。   这时裘慕筠再抽回手,戚玉霖竟松手放开了她,然后回过头来对她一笑,好像是看穿了她的担心,明了她的紧张。   裘慕筠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头看脚下的路。   “慕筠,你看那边有个瀑布,我们去那边歇会儿吧。”戚玉霖指着不远处说道。   裘慕筠刚好累了,欣然点头。   走到瀑布边,裘慕筠洗了把脸,戚玉霖便扶她在树荫下的石头上坐下。   “慕筠,我刚刚在那小溪里看到了鱼。”戚玉霖说道。   “骗人,这里怎么会有鱼!”裘慕筠不相信道。   戚玉霖笑道:“你要不信,我去抓给你看。”说着,便跑到了水边。   裘慕筠看见他慢慢在水边蹲下,挽起袖子,将手伸进了水里。看他煞有其事的样子,裘慕筠也就睁大眼睛看着,看他到底能不能抓出鱼来。   他一直在水里摸着,一会皱眉,一会儿着急,正当她要笑他时他却突然看着她一笑,将手拿出水面,手上赫然站着只拍着翅膀的白鸽。   “啊--”裘慕筠惊叫一声,从石头上站起身来,不知道他手上空空如也的伸到水下,怎么就弄出一只白鸽来。   戚玉霖将那白鸽一放手,白鸽便朝她这边飞来,落在了她刚刚坐着的石头上。   裘慕筠讶异地拿起白鸽来,拆下了它腿上的纸条: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抬起头,戚玉霖正站在水边深情款款地笑看着她。   裘慕筠羞涩地一笑,低下了头。   白鸽在两人周围绕了半圈后飞走了,在太阳底下很快消失不见。   戚玉霖走到她面前,轻轻搂住了她。   裘慕筠从他怀中出来,看着他说道:“你还是骗人了,不是说看见了鱼吗?你去抓啊?”   戚玉霖大笑起来,突然飞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说道:“你还真不容易骗!”   裘慕筠一怔,慌忙低下了头去。   戚玉霖隐去了笑容,看着她低声说道:“我说看见了鱼,是骗你的,可刚才那句话,不是骗你的。”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慕筠,年少轻狂了这么多年,却还能遇见你,老天爷给了我天大的幸福。”   裘慕筠慢慢抬起头,从他脸上看见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戚玉霖拥她入怀,说道:“慕筠,四十年后,五十年后,等我们都白发苍苍了,我们再来这山上放信鸽,好么?”   “嗯。”裘慕筠在他怀中轻轻回答道。   戚玉霖欣喜地一笑,拥着她的手加大了些力量。   从瀑布底下出来,戚玉霖便牵着她来到了雁来山最富盛名的紫薇林,远远看过去便是红红的一片,仿佛随时都会从花簇中飞中紫薇仙子来。   任裘慕筠心里有多深的防备,一看到这样漫山遍野的紫薇花,心情不自觉便放松起来,脸上时不时露出久违的真正代表开心的笑容。   看了紫薇林,便要下山了,下山的路上,裘慕筠突然停住了脚步,指着另一条路说道:“那是去哪里的你知道吗?”   戚玉霖说道:“那是去相思崖的,我以前带微微去过。”   今日更新完毕—— 第111章 相思崖   看了紫薇林,便要下山了,下山的路上,裘慕筠突然停住了脚步,指着另一条路说道:“那是去哪里的你知道吗?”   戚玉霖说道:“那是去相思崖的,我以前带微微去过。”   裘慕筠听到“相思”两个字,便觉得那应该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说道:“我们现在能去吗?”   “能。”戚玉霖牵住了她的手说道:“我带你去。”   相思崖并不远,只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裘慕筠也看见了拥有这么个美丽名字的山崖。   两人站在山崖边,俯视着山下的茫茫景象,戚玉霖说道:“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相思崖吗?”   裘慕筠一听竟还有原因,便立刻问道:“为什么?”   戚玉霖说道:“很久以前,有位县太爷家的小姐,爱上了城里的一个公子。可是那位公子却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她日夜都在伤心,却又不敢将心事说出来,只是期盼老天能给她和那位公子一丝缘分。但老天却一直没听到她的乞求。后来,县太爷给小姐订了亲,婚期将近时,城里的绸缎庄给小姐送来了出嫁要用的绸缎。小姐打开绸缎一看,竟在里面发现了一句诗: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正是那位公子的笔迹,小姐一打听,才知道这绸缎正是那位公子家送来的。那小姐欣喜万分,立刻找理由求爹娘退了亲事,等那绸缎庄的公子来提亲,可是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那位公子始终没来提亲,也没再给她送信来。   后来,那公子与另一家更大的绸缎庄的小姐成亲了,县太爷家的小姐悲痛万分,却想到肯定是那位公子为了家业的发展,勉强自己与别人成亲的。小姐决定继续等那位公子,一直不出嫁,一年一年,始终守着心底的那个愿望。后来公子有了孩子,再后来公子的妻子病死了,小姐以为他终于能娶自己了,可是那公子却又娶了别人。小姐又一次伤心,却仍然相信那公子是爱自己的,她一直保存着那首诗,一直等着,直到年过半百。   有一年,小姐出来踏Chun,来到了这雁来山上,走到了这原本不叫相思崖的崖边,却意外地看见了那个她等了半生的公子。   那天,那位小姐终于忍不住,问他爱她,为什么不娶她?若是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在她出嫁前送那句诗给她?   公子看了诗,想了好半天,才说,那不是送她的,他之前认都不认识她,只是不小心让随手乱写的诗句夹进绸缎里了,那绸缎又被人送到了县太爷家里。   小姐顿时肝肠寸断,拿着诗,从这崖上跳了下去。小姐等了爱人一辈子,到头来却发现一切只是个误会。因为这故事太美,太伤心,所以人们便将这里改名为相思崖了。”   听完戚玉霖的故事,裘慕筠垂下了两行泪。   “一切只是个误会……”耳边久久回荡着这句话,让她霎时也满心伤痛。   那位小姐,是看了爱人的诗才以为他也是爱着她的,那自己呢?   她开口问过,问过他有没有爱过她,可得来的却只是他一声哂笑。   她却依然不死心。   为什么?就因为他吻了自己几下,骂了自己几句吗?   误会,是误会……   其实她早已在深渊了,早已爬不出去了,不知在什么时候,她就已经被她的爱打入了万劫不覆之地。   夕阳西下时分,漫天红霞将她在悬崖边孤清的身影笼盖,裘慕筠一步一步走向崖边,泪水从脸庞滑下,滴落地上。   戚玉霖看着那夕阳下的单薄倩影,看着她眼中的两行清泪,失了神,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样广阔的天地,那样渺小的她,似乎那漫天红霞马上就要香噬这世间比它美的女子,似乎那不见底的深渊正张着嘴等着那一滴红颜泪。   他突然觉醒,大叫一声“慕筠!”跑上前将离悬崖只有一步的裘慕筠拉回来紧紧抱入了怀中。   “慕筠……危险……”许久,他才心有余悸地说出了这句话。   裘慕筠反抱住他,在他怀中哭出声来。   “别怕,有我。”戚玉霖在她耳边说道。   裘慕筠的泪却停不下来了,躺在他怀中一直哭一直哭,好像在外面受了委屈而跑回家抱住母亲的小孩子。戚玉霖不忍她这样,终于说道:“其实……刚才那故事……是骗你的。”   哭泣声渐渐变小,裘慕筠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   戚玉霖惭愧道:“那个……是我瞎编的,你不觉得这故事听起来很牵强很蹩脚吗?”   裘慕筠看了他半天,擦了擦眼泪,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戚玉霖忙追上她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编个动人的故事让你感触一下嘛,没想到你会这么伤心。”   裘慕筠依然不理他,朝前走,戚玉霖拉住她强行环住她的腰说道:“是我错了,我骗了你的眼泪,你打我吧,把我打哭,让我把眼泪还给你。”   裘慕筠问道:“打你你会哭吗?”   “不会。”戚玉霖老实交待。   “那怎么样你才会哭?”   戚玉霖抓住她的手说道:“你不理我,我就会一个人在夜里哭。”   裘慕筠推开他转身走道:“那我不理你了。”   “不要!”戚玉霖忙又拉住了她:“我只用赔你的泪水,又不用赔你的心,可你要是不理我,就会让我的心碎了,让我连心都赔给你了。那时候,我又会找你要心,这样赔来赔去,冤冤相报,我们不是要纠缠几生几世了?虽然我愿意和你相约几生几世,但我不愿这几生几世里我们的心都是碎来碎去的,那还不如把这几世的缘分都留到今生来,让我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过一世。”   裘慕筠低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谁要和你一生一世,几生几世!”说着又往前走去,步子却放慢了许多。   戚玉霖跟到她身旁说道:“我。”   裘慕筠低着头,忍不住一笑。 第112章 进戚府   裘慕筠低着头,忍不住一笑。   戚玉霖也笑了,牵起了她的手。   “那你要听相思崖真正的故事吗?”下山路上,戚玉霖问。   “不要。反正都是你编的。”   “这次是真的,我哪编得了那么多故事。”   “不听。”   “是真的,只不过很无趣罢了,我觉得还没我那个故事好。”   ……   明月当空,戚玉霖又放来了信鸽。   依然是再美不过的诗,依然是那样的深情款款。   她收藏着他的诗,享受着幸福、被宠的错觉,继续着自己的等待。   几天后,戚微又找上了裘慕筠。   “慕筠姐姐,我娘说你的刺绣很好,让你有时间去我家教我!”戚微兴高采烈地说道。   去戚家?裘慕筠心里一震。   她笑道:“你不是不喜欢学么?再说我的刺绣也不好,哪能教人啊。”   戚微说道:“唉呀,你就去嘛,我娘说了,要给我请个师傅来天天教我,要是你不教我,那她一定会请个什么话都不说的大婶或是严肃的老女人来,我才不要呢!你就去吧,成全了我吧,顺便还可以多见见我二哥。”   裘慕筠低头笑道:“好了好了,我去,不过不是要见你二哥才去的。”   “好啦!我知道,不是要见他,是要见我!”戚微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道。   第二天戚微便领着裘慕筠到了戚府,戚府比裘府华贵一些,却也远不如段府。   “慕筠姐姐,我带你去见我娘吧,对了--”戚微附到她耳边悄悄说道:“让我娘见见你,先喜欢上你,恨不得你做她的儿媳,然后再告诉她你就是她未来的儿媳,乐死她!”   裘慕筠脸上微微发红,轻轻笑了笑。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笑。不想骗戚微太多,可不说话和说话早已没有太大的区别了。若有真相揭晓的一天,她终究是无法面对戚微的。   走过后花园时,竟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戚家大公子戚朔离。   “夫君,等等--”一位温文贤淑的夫人追了上来,将手上的衣袍递向他说道:“夫君,你多日不曾回家,这衣服都做完好几天了,你试试吧,看有没有哪里要改的。”   戚朔离说道:“我有衣服,以后你就不用太Cao心这些了。”说完,便朝前走去。   他夫人又追上来说道:“那你还是拿在手上吧,都做好了。”   戚朔离停下脚步,接过衣服说道:“有劳夫人了,这几天有些忙,晚上就不回来了。”说完便迈出了步子。   戚朔离朝这边走来,戚微说道:“大哥,小樊昨天病了,你就不能在家陪他一下吗?”   戚朔离的脸依然是严肃的,说道:“忙完这几天再说吧。”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   裘慕筠回头看向他夫人,只见她看着他离去的背景,落寞地看了看包扎过的手指,转身回房了。   她突然想起了那句诗: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戚朔离是禁军统领,应该很忙吧。只是苦了他的夫人,居然几天都见不到夫君的人,伤了手指替他做好衣服,他却连试的时间都没有。   禁军统领,要管京城和皇宫的安全,是该很忙,可段正忠也是大太监总管,他好像也没忙到这个地步啊,有的时候轻闲得很嘛,裘慕筠想。   “唉,估计他又没去看小樊,小攀昨天喝药时哭着叫爹,大嫂还告诉他他爹明天就回来陪他呢,结果我上午出去时他还没回来,我现在回来他又出去了,这也太快了吧。他索Xing就学人家大禹呗,‘三过家门而不入’,兴许还能青史留名呢!”戚微替侄儿不平道。   裘慕筠却在心中感叹人无完人。   戚朔离似乎是个好人,可他知道让戚玉霖不要拿姑娘家的名声当儿戏,自己却将妻儿扔在家中漠不关心,对关心他的妻子也是那样的冷淡,对于家来说,他其实并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吧。   一会儿,戚微便带着裘慕筠见了戚夫人,戚夫人是个和蔼可亲的人,直夸裘慕筠比戚微强,不说她曾嫁给太监的事,也不说她被休弃回娘家的事,让裘慕筠又一次觉得戚家,其实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是一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见过了戚夫人,戚微便带裘慕筠到了她房中,说是学刺绣,其实一开始就心不在焉的,一直和裘慕筠聊天。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戚府竟来了一个人--笙容公主。   她这次不是男装,也不是普通百姓的民女打扮,而是带着侍从宫女,从轿子上走下来,轻轻伸出手,由旁边的一个小太监扶着,带着端庄的微笑,一步一步走上戚府的台阶。   戚家的男人都不在家,一屋子女眷对她福过身后便一起走进了屋里。   裘慕筠刚刚要对笙容刮目想看,没看到走在前面的她突然转身跳到戚微面前说道:“微微,去宫里陪我玩吧!”

戚微说道:“不去,随便见一个人就要行礼问好的,没意思。”   “你知道没意思还不陪陪我,我都闷死了,段太监这几天也是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整天板着脸,天天去罚那些小太监小宫女玩了,都不理我了。”笙容拉着戚微的衣服说道。   听到段正忠的消息,裘慕筠心里触动了一下。   他这几天心情不好吗?天天板着脸?动不动处罚别人?   戚微态度坚决道:“不去啦,大不了到中秋的时候你再求你母后放你出来玩呗!”说着,她拉了裘慕筠说道:“慕筠姐姐,我们接着去刺绣!”   “不行!”笙容拦住她们道:“微微,你这是那什么……”笙容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嘿嘿嘿!”   看见她的笑,裘慕筠突然觉得她这笑是跟段正忠学的。   “来人,把她,还有她,给我抓起来,扔到轿子里!”笙容指着戚微和裘慕筠说道。她发起狠来果然威风十足,立刻就有几个侍卫冲进来站在了她们面前。   ****************************************************************************************************   段段是否为太监?黑衣人是谁?两大真相揭晓倒计时—— 第113章 进宫   “来人,把她,还有她,给我抓起来,扔到轿子里!”笙容指着戚微和裘慕筠说道。她发起狠来果然威风十足,立刻就有几个侍卫冲进来站在了她们面前。   “笙容你!”戚微瞪了瞪她,回头对裘慕筠说道:“慕筠姐姐,要不我们去皇宫玩玩吧,笙容那里还有好多好吃的,你肯定喜欢!”   “是啊是啊,快走啦走啦,有好多别人进贡来的东西我那里都有,你们去看看啦!”说着,笙容就将戚微和裘慕筠推出了门外。   裘慕筠没想到自己还会再次步入皇宫。   看见周围的太监,她想起了段正忠。   在这里会不会看见段正忠呢?   身为太监总管的他好像进宫的时间并不多,当一天差,休息一天,今天他是休息还是在宫里?   她自然不会问笙容段正忠在不在宫里,只是一路经过御花园,再到笙容的绮秀宫,都不曾看见他。   皇宫那么大,就算他在皇宫,也不一定就能让她看见吧。   虽然这样想着,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刚一进绮秀宫,就有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一下子从屋里冲出来扑在了笙容的腿上。   “八皇姐,八皇姐,陪我捉迷藏!”那皇子模样的小男孩说道。   圆圆的脸,大眼睛小鼻子,很漂亮很可爱,让裘慕筠见了不禁微微一笑。   笙容说道:“你怎么跑来了,谁要跟你这小屁孩玩?找别人玩去!”   小皇子嘟嘴道:“八皇姐真坏,自己无聊的时候就要我陪你去找鸟窝,有人玩了就不理我,我要去告诉母后去,让她再不让你出宫去!”   “不许去!”笙容拉住要跑出去的小皇子说道:“捉迷藏就捉迷藏,我们四个人一起玩。”   “好好好!”小皇子拍手欢呼道。然后他看了看笙容身后的两人,用手指着戚微说道:“这是戚大人家的戚微姐姐,这是……”他指着裘慕筠,盯了她半天,却想不出来是谁。   “慕筠见过九皇子。”裘慕筠说道。   笙容是最小的公主,皇上一共有九个子女,他比笙容小,应该就是九皇子了。   “她是戚微姐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就叫她慕筠姐姐吧。”笙容说道。   九皇子看着裘慕筠欢喜地跑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说道:“好,那我就和慕筠姐姐一队,你们两个一队。”   “哼,小东西,你倒会抢人。那好,那我们就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谁先输十次,谁就要被砸鸟蛋。哈哈哈!”笙容大笑道。   裘慕筠奇怪道:“砸鸟蛋?”   九皇子抢着说道:“就是输了的要站在地上被赢了的扔鸟蛋。慕筠姐姐,上次八皇姐输了,太监们掏不到鸟窝了,我就用鸡蛋扔的她,哈哈哈,那时候八皇姐的样子好好笑,哈哈哈!”九皇子捧着肚子说道:“今天我们再用鸡蛋扔,让她们浑身都是蛋!”   裘慕筠心里慌慌的。   砸鸡蛋……   身上都是蛋清蛋黄,那是什么样子?他们……他们怎么想得出来?   这时笙容也说道:“不!不砸鸡蛋,是砸臭鸡蛋,哼哼,到时候臭死你个小东西!”   “臭死你!臭死你!”九皇子还口道。   戚微和裘慕筠面面相觑,用眼神感叹碰着了不该碰的人。   “哼,走,老地方!”笙容说着,决战似的把腰一撑。   出了绮秀宫,走了些距离,戚微和裘慕筠便在笙容姐弟的带领下到了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   裘慕筠看了看,高低不齐的树木,各种花草的藤蔓,凉亭,假山,有些破旧的宫殿,在皇宫内能有这样好隐藏的地方,用来捉迷藏似乎很不错了。   最开始是笙容和戚微躲,裘慕筠和九皇子找,三次找到了,两次没找到,算是稍稍领先。   然后便是裘慕筠和九皇子躲,笙容、戚微找。   裘慕筠和九皇子是分开躲的,九皇子在裘慕筠的帮助下躲进了一个花丛内,小小的身躯在外面几乎看不到,然后裘慕筠便朝远处一座座假山处跑去了。   刚才她看见有个假山旁有棵树,可树后却是个洞口,很不容易被发现。   小心地从洞口钻进去,在里面蹲了下来。   唉,真没淑女风范,只是若是被找到,然后被扔鸡蛋,那更见不得人啊。裘慕筠想象着让她惊悚的场景,乖乖在里面躲好,连呼吸都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却不像是戚微或笙容的。那脚步声有些奇怪。似乎是两个人,又似乎一个人拉着另外一个人。   急促的脚步声在假山旁停了下来,然后便是隐隐的喘息声。一个粗重一些,一个轻一些。   “你……不要……”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然后便听到另一个声音说道:“想你。”然后便又没了声音。   裘慕筠突然想了起来。   这样急促的呼吸,这样的气氛……就像……就像那天她从外面回来,段正忠在黑夜中抱住她一样。   难道……外面的人,在亲吻?   “嗯……”   听见这声嘤咛,裘慕筠几乎肯定了,外面的人就是在亲吻。   宫中女人都是皇上的,外面的人肯定不是皇上,那是……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不是皇上,女人可能是宫女,妃子,公主……   许久,女人又喘着气说道:“你别……这里不行,会被人发现的。”   “我想要你,非常想,要想疯了……”   听到这句话,裘慕选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但他说话时都是带着重重的喘息的,听得并不是那么清晰,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嗯……嗯……”   “不要,真的不行!”女人说话的声音坚决了一些。   “琴儿,晚上,晚上我等你。”男人说道。   “嗯,皇上不来我就去。”   裘慕筠一惊。   开始她还在想是不是哪位公主或是和她一样只是被人邀进宫的人,没想到她竟是位妃子。也就是说……外面是某个妃子和一个男人在**!   裘慕筠猛然吓出了一声冷汗。   今日更新完毕—— 第114章 蛇群!   开始她还在想是不是哪位公主或是和她一样只是被人邀进宫的人,没想到她竟是位妃子。也就是说……外面是某个妃子和一个男人在**!   裘慕筠猛然吓出了一声冷汗。   外面又没了声音,似乎是男人又忍不住吻住了女人。   然后,男人说道:“我不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呀!醋鬼,那个老东西能做什么,还不是让我给他揉揉腿捏捏肩。”   “那也不行。我想要你,想完完全全的霸占你,让你真正属于我。”他的语气是那样的不容抗拒。   “那边那边!假山那边!这里都没找到,她肯定躲在那边!”笙容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几乎是立刻,外面就没了声音。   裘慕筠屏住呼吸,心仿佛要停止跳动。   这次不像那时候在潆清池要被段正忠发现时的紧张,而是真正的恐惧与害怕。   与妃子*******后宫是满门抄斩的死罪,让别人有这样的威胁,也是死罪。   她想,外面的人是不知道她在哪里的。若是知道,那她现在已是一具尸体了。   脚步声远去,两人好像是分别走开了。   裘慕筠微微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他们猜到笙容和戚微马上要过来了,便快速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人过来,来来回回跑了几圈,正是笙容和戚微的脚步声。   “笙容,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裘慕筠正在想要不要出去,一个带些威严的女声传来,让笙容和戚微停住了脚步。   “母后。”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嘿,母后,您帮我把这小东西找到了!”笙容欢喜道。   看样子,躲在花丛中的九皇子似乎被皇后娘娘发现了。   “胡闹,你自己胡闹还不够,还把辰儿带着和你一起胡闹,快,把他送到宛宁宫去,免得丽妃娘娘着急。”皇后说道。   “哦,好。”笙容有些垂头丧气的。   “还不快去!”   “现在不就走着吗!”   笙容,戚微和九皇子离开,然后皇后叹息道:“这两个……”说完,便带着一群太监宫女离开了。   又等了一会儿,外面好半天没有动静,裘慕筠才从假山洞里面出来。   没有被一棍子敲晕,也没有被人一剑刺来。   他们走了?   裘慕筠想他们应该是走了的。刚才笙容和戚微在这里乱找一通,皇后娘娘又来了,他们应该会赶紧离开的,要不然只要被人看到就会叫出声来,一叫出来就会被躲在暗处的她听到,那样本来没暴露的他们就暴露了。   裘慕筠走到那两人站过的地方,看了看,在假山上的一块石头上看到了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小盒子,竟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要不是她有意在这个地方看了许久,根本就不会发现。   伸手去拿盒子,却在要碰到盒子时她突然停了下来,拿出手帕将盒子包着拿在了手上。   这盒子是做什么的呢?   裘慕筠奇怪着,隔了一层手帕将盒子慢慢打开,才开了一个缝,便突然从里面飞出一大群小飞虫来,全朝她袭来。等她慌忙扔下盒子时那小飞虫已经全部吸在了她的衣服上。   她忙拿手帕、袖子去赶,将衣服抖了起来,小飞虫飞走了一些,却还有一部分朝外衣里面钻着。   裘慕筠奇怪地发现衣服上留下了一个个湿点,像是刚刚淋了极小极小的雨。   身上好像还有虫子,裘慕筠立刻朝绮秀宫走,想找笙容借衣服,把这身衣服换了。而且这盒子,这虫子都很怪异,她要快点回去问问爹。   结果刚走出两步,她便看见了从前面花丛里面钻出的两条蛇,花花绿绿的,颜色很鲜艳,似乎是极毒的蛇。   心里一惊,朝后退了两步,没想到那蛇竟正朝她快速爬来。   裘慕筠忙又朝后退去,两条蛇竟依然朝这边爬着。   奇怪,蛇不是见了人就跑的吗?这两条怎么好像是看准了她似的,哪有这样的蛇?   正奇怪着,又从一边土里的小洞里爬出一条来,也是直冲她而来。   裘慕筠心慌了,忙朝着没有蛇的地方跑去,大喊了声:“来人!”   时间早已不允许她就在原地等人来救,蛇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她只能快速朝别的地方跑,哪怕那地方比这里更加荒凉她也顾不得了。   没想到人没来,蛇越来越多,她只能拼命的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棵棵树,一堆堆石头,一路上都没看见人,心里害怕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跑着跑着,刚好跑到一棵槐树前,没想到竟从上面掉下了一条蛇。   “啊--”   裘慕筠惊叫一声,绕过蛇朝别的地方跑,那蛇也加入了追她的行列。   前面地上一条蛇抬起了脑袋,眼看就要咬到她的腿,她心里一急,一脚踩了下去。   蛇身立刻缠住了她的腿,让她吓得哭了出来。   “段正忠--”   不自觉地,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鼓起勇气将脚下的蛇使劲踩了许久,然后提起脚用力甩开了蛇。   蛇倒是甩开了,只是这一耽误,她才发现前面已经没路了,朝四面八方爬来的蛇已经将她包围了。   看着那几个尖尖的头,红红的信子朝她袭来,她顿时泪眼朦胧。   她终于要死了吗?   这便是他说的自取灭亡?   突然眼前几丝细细的银光,几条蛇同时重重跌在了地上。   裘慕筠低头一看,发现它们头上都插着根银针。   一阵欣喜,她回过头,段正忠已经跃到了她身边。   “段……”   心里一下子安稳下来,死亡似乎也并不那么可怕了。   段正忠徒手将蛇赶出了些距离,拉起她飞身而起,落在了蛇的包围圈外面。   蛇群马上又追了上来。   “快,把衣服脱了!”段正忠厉声说道。   裘慕筠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段正忠赶着蛇,头都来不及回一下。   裘慕筠不再迟疑,立刻脱去了外衣。   段正忠又拉着她跑了几步,然后停下来,“嗤”的一声撕开了她的内衫。   裘慕筠要去挡,只见他心急又粗暴地拉开她的手,将她的外衣里衣,肚兜亵裤全部扯了下来,然后裹成一团扔向不远处一个种满树的角落。   那些蛇竟突然改变方向,快速朝那角落爬去,层层缠住了那堆衣服,恶心而又惊悚。   接着,段正忠转过身,搂起她的腰跃过了一堵墙,落在某个宫殿的院中,然后横抱起她快速飞身进了屋中。   这个宫殿里简单破旧,屋顶上甚至还有个小洞,似乎是个废弃的宫殿。   段正忠将她放在一张没有被子的木床上,她红着脸,立刻缩住了身子。   没想到那蛇会追着她竟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   想来,应该是那群小飞虫的关系了。   段正忠脱下自己的衣服,搭在了她身上。   “出了什么事?”他坐下来问道。   裘慕筠用他的衣服裹住身子,低着头说道:“应该是我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我在假山那边,听到有人在幽会,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看到了你?”段正忠立刻问道。   “没有。”裘慕筠说道:“可是他们一打听就知道是我了。”接着,她便向他说出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段正忠想了想,问道:“你没听出是谁?”   裘慕筠摇了摇头,说道:“那个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听过,可又不太确定。”   “那你出去后就把你听到的看到的都说出来,不要说给别人听,就说给笙容和戚微听,还要叮嘱她们不要告诉别人,但不要说你听过那个男人的声音,哪怕以后真想起来是谁了也不要说,对谁也不要说。”段正忠扶着她的肩,盯着她说道:“记住,你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了!”   裘慕筠点点头。   “他们还会想办法杀我吗?”裘慕筠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先前他警告她,她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现在却被吓成了这样……   可是没办法,她真的怕那两个人不放过她,再找机会杀她。   段正忠说道:“那要看他们相不相信你是真的没听出他们是谁。以后不要再一个人了,他们做得越多破绽就越多,或许也不会杀你。若是几天后你还平安无事,那就是他们相信你的话了。”   裘慕筠沉默了一下,问道:“容儿是谁?我听到那个男人叫那个女人容儿。”   段正忠停了一下,说道:“不知道。你以后也不要打听了,就当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他的这句不知道她根本就不信。   宫里的妃子,他这个太监总管能不熟悉吗?那些妃子要得宠,都不能得罪他这个陪在皇上身边深受皇上喜爱的人,哪怕和他不熟也要熟起来,他如何能不认识?   只是他一直就巴不得她什么都不知道,巴不得她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所以他肯定不会告诉她什么。   只是……她现在也知道,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他巴不得她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怕她有什么危险? 第115章 独处   只是……她现在也知道,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他巴不得她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怕她有什么危险?   想着心事,看着自己赤.裸的身子,她的脸红了一层又一层。   低着头,小声问道:“我现在要怎么出去?”   “等一会儿,会有宫女来这里烧冥钱。”段正忠说道。   “冥钱?”   “这里是冷宫,之前住在这里的陈妃前两天刚死。”段正忠淡声说道。   “啊?”裘慕筠打了个哆嗦,不自觉环顾了一下四周,不说还好,这一说立刻感到这屋里阴气森森的。   回过头,发现段正忠正看着她,让她又不好意思起来,低下了头。   “你……”他看了许久,刚要开口,便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段正忠立刻站起身,走到了门外。   “奴婢……见过段总管。”门外的宫女看见他一惊,颤声说道。   “去拿套女人的衣服来。”段正忠的声音冷冷的,叫人听了就哆嗦。   “是,奴婢马上就去。”宫女说完便退下了。   段正忠又回到了屋里。   裘慕筠等着他说话,他却再没有开口的意思了。   他刚才是要说什么呢?是好话还是坏话?   裘慕筠心里猜想着,却又问不出口。   她若是问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们就那样沉默着,什么都没说。裘慕筠用他的衣服包着身子,低着头,曲腿坐在床上,段正忠站在屋中间,看着门外。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觉得是幸福的。   能这样和他呆在一间屋里,哪怕只是个刚死过人的破屋,哪怕只是这样相对沉默着,一句话不说,她也觉得心满意足。   她侧过头看他的背影,想冲过去抱住他,想再问他在不在乎她,爱不爱他。   她不想和戚玉霖谈情说爱,不想骗她不愿骗的人,不想再进这皇宫,只想依偎在他身旁。   不知道,如果他来晚了,如果他来的时候看见她苍白的脸,乌黑的唇躺在地上,身上爬满了毒蛇,他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可不知道也好,至少她活着,活着总比死了好,活着总还有梦有希望。   宫女再次过来,段正忠出门去拿了衣服。   他将衣服拿进来,放到了她面前。   是套宫女的衣服,宫女自然也只能拿到宫女的衣服。   她看了看他,想说让他转过身去,却开不了口--她的衣服都是他扯下来的,她的身体,他岂止看过一两次?   依然用他的衣服裹着身体,她拿着宫女服,转过了身去。   脱下他的衣服,开始穿肚兜。   紧张……   她能肯定,他没有转过身去,也没有把视线放在别处,而是看着她,看着她穿衣服。   紧张着想快点把肚兜系好,可是越想快却越快不了,带子怎么这么短,怎么动不动就拉过头,要系成死结了?   一双手接过了她手上的带子,帮她系了起来。   脸又红了。   应该说她的脸就从来没有不红过。   他帮她穿完肚兜,然后拿起内衫将袖口对着她肩膀下方,让她直接将白嫩的藕臂伸了进去。   就这样,在两个人的“努力”下,她很快便穿上了衣服,成了一个“小宫女”。   段正忠拿起自己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门外的宫女深深弯腰低着头,估计连她的相貌也没看见。   裘慕筠知道,那宫女比她懂事,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其实她也知道,可她就是不愿照着做。也难怪段正忠老是说她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了。   从冷宫出来,又回到刚才捉迷藏的地方,刚一到,便看见了正朝这边走来的戚微和笙容。   “慕筠姐姐,你躲到哪里去了?段太监,你怎么和慕筠姐姐在一起?”笙容一见两人便问道。   戚微走近她说道:“慕筠姐姐,你怎么这副打扮?”   “公主,奴才先退下了。”段正忠说完便离开了,没理笙容,也没回头多看她一眼。   “欸--”笙容看着他的背影撅撅嘴,然后又回过头来说道:“慕筠姐姐,你快说呀,你躲到哪里去了?还是和段太监去玩什么好玩的了?”   裘慕筠想起段正忠的话,便一脸害怕的样子小声对她们说道:“我回去跟你们说!”   戚微和笙容奇怪了起来,立刻便一起回了绮秀宫。   “竟然有这样的事,我要去告诉父皇母后,让他们把那两个人抓起来!”裘慕筠一说完,笙容便生气地拍桌子说道。   “公主不要!”裘慕筠立刻说道。   “若是你去说,若是让皇上皇后知道,那两个人一定会杀了我的,再说,就算你去告诉皇上皇后了,皇上皇后也不知道是哪两个人啊!”   “可是,若是他们再杀你怎么办?”戚微说道。   裘慕筠说道:“段正忠说他们一定怕再杀我会露出马脚,反正我也什么都没听出来,或许他们不会再动手的。”   戚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慕筠姐姐,你就真的没听到一点线索吗?”   裘慕筠努力想了想,说道:“好像……那个男的叫那个女的云儿……”   “那肯定不是,母后的名字里就有个云字呢!”笙容说道。   裘慕筠忙说道:“那或许是我听错了吧,可那时候我心里紧张,在山洞里也听不清楚,真的什么线索都没听到。”   戚微发愁道:“怎么办呢?要是知道点眉目,就让笙容告诉皇后娘娘了让皇后娘娘去查,快点把那两人找出来,你就安全了,可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查呢?”   裘慕筠尽量做出一副害怕着急的样子来,向戚微和笙容明确表示了自己根本就什么都没听出来。   她知道段正忠的意思,不是怕戚微和笙容两人会怎么样,而是那两个人肯定会从她们嘴里套话。特别是笙容,她是宫里的人,那个妃子也是宫里的人,她们肯定是认识的,那妃子肯定能打听到今天是他们几个去捉迷藏了,也肯定能打听到躲在假山那边的是她,知道了这样的关系,那妃子一定会有意无意问起这件事,笙容并不是有心机的人,也肯定会如实说出来,那她就有可能骗到那对男女了。   ****************************************************************************************************   先发五千,其余的晚点发……我说的晚点一般是天黑……而不是下午,嘿嘿 第116章 要嫁就嫁段太监   “微微,公主,这件事不能乱说,你们最好当不知道而且谁问起也不要提,好吗?”裘慕筠说道。   戚微点了点头,笙容在她乞求的眼光下迟疑了半天,也同意了。   没想到正在这时候,绮秀宫外面来了个小太监,说是皇后娘娘要召见笙容、戚微和裘慕筠。   裘慕筠心里一惊,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皇后召见,怎敢怠慢,戚微和裘慕筠立刻随笙容出了绮秀宫。   皇后五十左右的年纪,脸上的皱纹很少,虽然风姿绰约,更多的却是威严。   让裘慕筠意外的是她身旁站的,竟是段正忠。   给皇后行了礼,皇后说道:“都起身吧。”   “谢母后。”笙容站起身来跑到皇后面前说道:“母后,儿臣已经把那小辰辰送到宛宁宫了,您找儿臣做什么呀?”说着,便拿起一旁桌上的苹果吃了起来,还对着段正忠做了个鬼脸。   皇后却看着裘慕筠严肃道:“你就是裘大人的女儿裘慕筠吗?”   裘慕筠低头道:“回皇后,正是臣女。”   “听段总管说,你今天撞到了后宫的***之事,险些被人杀了?”   裘慕筠突然抬头看向段正忠。   他竟然刚刚救她,让她谁也不要说,自己却转身就来告诉了皇后。   皇后若查起来,那两个人怎么会放过她?   为什么?因为要邀功么?所以才牺牲她?   她盯着他,他却像陌生人一样也回看着她。   太过震惊,太过悲痛,裘慕筠还没开口,笙容便抢先说话了。   “母后,是啊是啊,儿臣说要来告诉母后,慕筠姐姐却不让。那两个人居然引毒蛇来追她,要不是被段太监看到她早就死了!”   皇后说道:“是有这回事吗?”   裘慕筠点点头。   “你都听到了什么?”皇后又问道。   裘慕筠迟疑了。她知道不能多说,可她不知道段正忠都说了什么。   若是他连她听过那男人的声音,听到男人叫女人容儿都告诉了皇后,那她就完了。   可是,他会吗?   裘慕筠手心出了一层汗,低声说道:“回皇后娘娘,当时臣女在假山山洞的里面,听的并不是太真切,只知道外面的两人是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其它的就没听到什么了。”   “段总管说你告诉他,那女人可能是位妃子,是吗?”皇后又问道。   裘慕筠承认道:“是。”   “别的呢?”   裘慕筠迟疑了一下,肯定地说道:“臣女就听到这些了。”   皇后没了声音,许久才说道:“行了,都退下吧。裘慕筠,什么时候你又想起了什么,就立刻告诉本宫,否则,皇上只怕又要治你个欺君之罪了。”   裘慕筠松了一口气,回道:“是,臣女谨记。”   段正忠和裘慕筠三人一起从皇后的昭阳殿出来,刚一走昭阳殿,裘慕筠便说道:“段正忠,你卑鄙!”   段正忠回过头来看了看她,说道:“宫中既是出了不正之风,当然要查,本总管知情却不报,岂不是蒙骗皇上了。”   “你……你出卖我!既然是要我死,又何必要救我!”裘慕筠气愤道。   “裘小姐错了,本总管与小姐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小姐死?只是,本总管见了宫中将要出人命,自然会救,见宫中出了有辱皇家尊严之事,自然要极力禁止,本总管做的,只是份内之事罢了。”段正忠说完,便不再回头,朝前走去。   裘慕筠在他身后气极地咬下了唇。   或许,他是别的用意的,或许,他并不是不顾她的死活……   可理由呢?   他告诉了皇后,皇后掌管后宫,一定会查,那两人就会心急,一心急,也许就会来杀她灭口,然后呢?   然后皇后应该更生气,更要查,爹也会伤心,也会誓死找出真凶……然后,这件事一时半会是不会了的,这样查来查去,那两个人很可能就被查出来了。   所以……他们会马上来杀了她吗?   也许……不会。   如果他们不杀她,那皇后也会查,却没什么证据,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她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这件事,也许就会不了了之了。   这样说,段正忠是故意把这件事弄到皇后那里,故意公诸于众,让那两个人不敢轻易杀她的吗?   裘慕筠不知道这是真的理由,还是自己一厢情愿为段正忠编的理由。可她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就像戚玉霖编的那个故事一样,她宁可自己一辈子活在希望中,活在梦里,也不愿有朝一日知道自己不愿接受的真相,只有跳崖一条路可走。   当她们再次回到绮秀宫里,竟看见了刚才皇后派来的太监。   他不是和她们一起回昭阳殿了吗?怎么又来这里了?   正奇怪着,那太监到笙容面前说道:“公主,皇后娘娘吩咐,待会裘小姐就不要回去了,日落时,还请她再到昭阳宫走一趟。”   奇怪了一下,裘慕筠马上就明白了。   皇后是要秘密召见她。   她怕她为了自身安全而不肯说真话,所以待会一定会避人耳目的再见她一次,让她放心大胆的说实话。   但她依然不敢说实话。   那她待会要怎样说呢?再说什么都不知道皇后一定不信,那她就要说些别的,比如……她说男人叫那女人云儿吗?   不行,那可能会连累到其他的人。   那她就说实话,说是容儿。   如果只听这个名字便能查到人,那她就不用怕了,如果查不到人,她也依然只是说了个没用的线索。   打定主意,她便听笙容说道:“不行,本公主也要去!”   “公主,皇后娘娘只说召见裘小姐一人。”太监说道。   “那本公主也要去,母后又没说不让本公主去!”笙容不依道。   太监想了想,说道:“那公主待会就随奴才一起去昭阳宫,让裘小姐打扮成宫女跟在公主身后?”   “好好好!就这样!”笙容连声说道。   等到太阳落山之时,裘慕筠便和笙容又一次进了昭阳宫。   “裘慕筠,现在没有外人,你就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臣女……”   裘慕筠迟疑着,皇后又说道:“你不用担心,说出来,本宫自会保你安全。”   “对啊,慕筠姐姐你就说嘛,你不是说那个男人好像叫那女人云儿吗?”笙容在一旁说道。   “什么,真有此事?”皇后大惊道。   裘慕筠又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启禀娘娘,不是云儿,是容儿,那男人叫她容儿。”   “容儿……”皇后重复了一声,又问道:“还听见了别的吗?”   裘慕筠说道:“回娘娘,没了,臣女就知道这些了。”   皇后低头沉默了起来,外面一个小太监通报道:“皇后娘娘,丽妃娘娘求见。”   皇后看了看笙容和裘慕筠,说道:“你们到屏风后面去吧。”然后又对太监说道:“传丽妃进来。”   一会儿,和笙容一起躲在屏风后的裘慕筠便听到了一个温婉的声音说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这声音……   有些觉得像是上午听到的声音,却又似乎不是。   难道她已经形成了习惯,无论听了谁的声音都觉得像是假山外面那两个人的声音了?   这时,只听皇后说道:“丽妃不必多礼,此时来找本宫是有什么事?”   丽妃起身说道:“皇后,臣妾是为了笙容公主而来的。”   笙容朝裘慕筠看了看,贴近屏风听了起来。   皇后说道:“是为了她的什么事?”   “今天皇上在御花园召见新科状元,刚好被臣妾看到了。”丽妃说道。   “臣妾见那新科状元眉清目秀,又是年纪轻轻的,立刻便想到了笙容公主。皇后前几天不是说为笙容公主选驸马之事Cao心吗?臣妾觉得皇后可以见见这位新科状元,说不定就能了了皇后的心事呢!”   “真是这样?年纪轻轻便做了状元,如此青年才俊的确是难得,本宫明日给皇上商量一下,看看皇上的意思,再见见这位状元吧。”皇后说道。   笙容立刻要冲出去,裘慕筠忙拉住了她,谁知道她大喊一声:“儿臣不要!”,不顾裘慕筠的阻拦跑了出来,连带着把裘慕筠也带了出来。   丽妃见她们从屏风后出来,惊了一下,然后便笑着道:“公主,你母后也不是说一定要你选他做驸马,你可以先看看嘛。”   “不要不要就不要!本公主谁都不要!”笙容立刻说道。   丽妃又笑道:“公主这是哪里的傻话,女子大了总是要出嫁的,公主有了个好归宿,也算是为你父皇母后尽了孝道嘛。”   裘慕筠站在一旁偷偷看向丽妃,只见她二十多的年纪,肤若凝脂,柳叶弯眉,正是个闭月羞花的美人。她那样轻轻一笑,顿时让人心里一片温暖,哪怕是再硬的心也能化作一片柔情。   又看两眼,又觉得有些眼熟,裘慕筠想了想,才惊觉原来她就是九皇子的生母。难怪九皇子那样可爱,原来是有这样一位可人的母亲。   笙容又大声说道:“不嫁不嫁,本公主一辈子不嫁,要嫁你嫁!”   丽妃脸一红,尴尬地低下了头去。   皇后不悦道:“你怎么能这样对丽妃娘娘说话?本宫明天就召那状元进宫看看,若是合意,便就这样定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不要不要!”笙容在地上蹬着脚说道:“母后若真要儿臣嫁,那儿臣就嫁给段太监!” 第117章 丽妃之言   “不要不要!”笙容在地上蹬着脚说道:“母后若真要儿臣嫁,那儿臣就嫁给段太监!”   “你!”皇后顿时变了脸色,气得说不出话来。   丽妃忙说道:“皇后注意身体,不要动怒,公主只是年纪轻,乱说话,皇后不必当真。”   没想到笙容又继续说道:“本公主就是当真的,你们让本公主嫁人,本公主就嫁段太监,住到段府去!”   皇后被气得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明天,明天本宫就让皇上给你指婚!”   “母后,你坏,我现在就去找父皇,让他把儿臣指给段太监!”说着,笙容就跑了出去。   见笙容出去,皇后又被气得不轻,裘慕筠上前跪下道:“皇后娘娘,那臣女先告退了。”   皇后点点头,裘慕筠站起身正要走,却又被叫住了。   “等等。”皇后说道。   “你和公主关系不错,你觉得公主说要嫁给段正忠的话是真是假?”   裘慕筠说道:“回皇后娘娘,臣女觉得是真的,但公主却并不是因为对段总管动了男女之情,也不是真的要和他做夫妻,相守一辈子,而是像丽妃娘娘说的,公主年纪尚轻,不懂事,才出此之言。或许是段总管能讨公主欢欣,公主平日里便愿意被段总管侍候,皇后娘娘又说要给公主选驸马,公主生Xing好玩,不愿意,情急之下才会说出要嫁给段总管的话的。”   皇后点点头,说道:“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这时,丽妃说道:“皇后,公主说要嫁段总管之事臣妾倒不担心,只当她是说笑而已,可另一件事,臣妾倒是甚为公主担心的。”   皇后问道:“什么事?”   丽妃说道:“公主宠爱段总管,是人尽皆知的事,臣妾也一直没放在心上,可前些日子,竟让臣妾听到了些对公主不好的流言。”   皇后立刻说道:“什么流言?”   丽妃为难了一下,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说道:“臣妾听那些奴才说,外面都传闻段总管……”她红了脸,低头说道:“都传闻段总管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阉人,公主那样宠爱他,其实是和他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什么?”皇后一时气极,身子都有些不稳,她身旁的宫女忙上去扶住了她。   听见丽妃的这话,裘慕筠只觉得心头一震。   虽然她在外面也听过这样的话,但民间自是多口舌,喜欢制造谣言,可这宫里……丽妃将这话告诉皇后,那不是会惹出大事来?段正忠……会有事吗?   裘慕筠正担心着,便听丽妃又说道:“皇后,这话当然是有些人无是生非,或是侮辱段总管,或是侮辱公主的清白,只是时间长了,传的人多了,对公主的名声,对皇家的名声,自然不好,臣妾为此事担忧了好几天,终于想出了些眉目,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皇后早已被这事弄得心烦意乱了,马上说道:“丽妃有话直说吧。”   丽妃便说道:“臣妾在想,要不要由皇上主持,当着可信之人的面,给段总管验验身,然后召告天下,为段总管洗冤,也还公主一个清白。”   “这……”皇后想了想,说道:“宫中每隔几年也会对奴才们检查一次,只是并不怎么严,段正忠又深得皇上宠爱,或许上几次也没有验到他头上。这次,或许可以把大检查提前,再让皇上下旨,此次检查不许放过一人,无论是何职位都要接受检查。借大检查之名,给段正忠验明正身,然后再把结果公诸于众。”   丽妃忙说道:“呀,皇后考虑得真周到,如此甚好!”   这时,裘慕筠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臣女斗胆,能说几句话吗?”   皇后点头道:“你说吧。”   裘慕筠说道:“皇后知道,臣女曾和段总管做过夫妻和他是有过接触的,也侍候过他沐浴更衣之类的事。段总管是不容置疑的残缺之身臣女是可以担保的,检查后公布天下自然是可以,可臣女却觉得并不太合适。”   皇后一时倒忘了眼前的裘慕筠正是之前段正忠的夫人,听她这样一说,便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裘慕筠说道:“回皇后娘娘,宫里突然将本来未到的大检查提前,又下令不能放过一人,加上之前的流言,大家一定会猜到这检查正是为了检查段总管一人,这不就是告诉了全天下,宫里听进了那些无是生非的流言,所以就要来检查深得皇上喜爱的堂堂大总管吗?   这样,在宫内宫外,段总管和公主有不齿之事的流言便又会大肆流传,或许之前知道这流言的人并不多,可经这样一传反而都知道了。哪怕后来证明了段总管是真的阉人,那也只是证实了一个无需证实的事,段总管进宫八年,现在是被封了三品的大太监总管,谁都知道所谓的假太监,所谓的和公主有染,都是那些市井小民无聊了,便拿出来说上几句的事,当有了别的新鲜事,他们便又忘了。   臣女被休弃回家后,也有人传说臣女嫁入段府前便和人相好,后来进了段府,日夜思念之前的心上人,又和之前的心上人幽会,这才惹恼了段总管,让他休了臣女。臣女当时也很伤心,可后来没过几天,人们又谈别的去了。他们根本没当真,臣女想,当初臣女若是当真了,找那些诋毁臣女的人去理论,不是反而让他们增加了话题吗?所以臣女觉得,既然只是不足信的流言,那皇后、公主何必当真,何必又要兴师动众的去检查?”   皇后思量了半天,说道:“你说的也是,本是不足信的流言,宫内若是检查一番,岂不是自己当真了。”   丽妃说道:“皇后,可这流言这样传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不是有损公主的名誉吗?”   听了这话,裘慕筠又说道:“皇后娘娘,丽妃娘娘,臣女觉得,其实最好的方法刚才已经说出来了,那便是皇后说道,替公主指个驸马,公主成了亲,有了驸马,两人相亲相爱,又何谈名誉之损呢?” 第118章 对峙   听了这话,裘慕筠又说道:“皇后娘娘,丽妃娘娘,臣女觉得,其实最好的方法刚才已经说出来了,那便是皇后说道,替公主指个驸马,公主成了亲,有了驸马,两人相亲相爱,又何谈名誉之损呢?”   “对,这样说给笙容选驸马的事是得快些了。”皇后说道。   丽妃看了裘慕筠一眼,低下头说道:“皇后说的是。”   裘慕筠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已将黑,英监宫内,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一一禀告着昭阳殿的事,坐在正中间喝着茶的人,正是段正忠。   听完小太监的话,段正忠放下了茶杯,问道:“裘慕筠这样说?”   “回段总管,奴才听得真真切切,正是。”小太监答道。   段正忠又端起了茶杯,吮了一口,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小太监退了下去,段正忠的眼神先是犀利,然后又慢慢变得深沉,最后突然轻轻笑了一笑。   晚上,裘慕筠都要关窗睡觉了,一只信鸽又飞过来,停在了窗台上。   戚玉霖不是已经送来一只信鸽了吗?怎么还送?   裘慕筠叹口气,拆下了信鸽腿上的纸条。   字迹不是戚玉霖的:   明日午时,沁雅茶馆天字二号雅间。   这字是段正忠的,他约她见面。   裘慕筠捏住纸条,心“扑通扑通”快速跳起来。   他约她见面了,他们终于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吗?   这一天之后会怎样她不知道,只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第二天,裘慕筠来到沁雅茶馆,直接进了二楼的天字二号雅间。   虽然经常和戚微一起来这茶馆,但她们却没进过雅间。沁雅茶馆本就是京城内茶最贵的地方,它的雅间就更贵了,哪怕是像她们这种门名闺秀都有些承受不起。   站在门口,她有些颤抖了。   会怎么样?今天之后,他们会怎么样?   门后的他是什么表情?什么样子?会说什么话?   走廊那头有个人朝这边走来,她一着急,推门走了进去。   一个人也没有。   精致典雅的雅间内,摆着花瓶,飘着茶香,只是没有人。   裘慕筠走到房中间,看了一圈,发现在这雅间除了一张喝茶的圆桌外竟还多了一张条形的桌子,再一看,竟是和段正忠书房的那桌子一模一样。   房中一个人也没有,却有个和他书房一模一样的桌子?   突然有了一丝灵感,她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按印象伸手摸了起来。   果然找到了一个开关。   她一扭,中间圆桌下的地面便慢慢打开了一个口。   走到看不见光的洞口旁,她没有迟疑,踩着微微可见的台阶爬了下去。   刚一下去,上面的洞口就封死了,四周突然亮了起来。   裘慕筠一看,这只是个很窄的楼梯,亮光正是来自于楼梯两旁墙壁上的夜光石。   再往下走,下了楼梯,是一个窄窄的通道,拐了几个弯,便看见了前方的亮光。   听着自己的脚步声,一步步朝前走去,裘慕筠不禁拽紧了自己的衣袖。   通道前还有路,但在摆着两个火把的地方,她看到了两扇雕花大门。   看了看不见头的前方,她转身,站在了大门前。   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她伸手推开了门。   挂着字画的墙壁,摆着古董的紫檀架,堂上中间的对联,然后是正中间的一张圆桌和……侧朝大门坐着的段正忠。   裘慕筠慢慢走进去,站在了圆桌旁。   “裘小姐不坐吗?”段正忠说道。   裘慕筠在他对面坐下,他拿起桌上的茶壶,两只杯子,然后一人倒了杯茶。   裘慕筠没有心情陪他喝茶,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而且,你为什么要用信鸽给我送信,你知道戚玉霖用信鸽给我送过信?你一直在监视我?”   “我找小姐来只是想问个不明白的问题。”段正忠说道。   “在昭阳殿内,你为什么要阻止皇后对宫里的奴才进行检查,为什么要说,你见过我的……残缺之身?我记得好像没有,或者你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见的?”段正忠两眼盯着她问道。   裘慕筠又被他盯得有些害怕了,壮着胆说道:“为什么,我想你该知道的。”   “我要知道就不会请你来了。”段正忠看着她说道。   裘慕筠也盯着他,两人相对看了许久,裘慕筠说道:“原因我在皇后面前已经说了,你既然能知道前面的话,自然也知道后面的话。”   段正忠笑道:“我以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比如……你要替某些人隐瞒某些秘密,比如某个太监,比如我。”   裘慕筠也笑道:“段总管多心了,我为什么要替你隐瞒秘密,你昨天就出卖我,我巴不得找机会把你也出卖了呢!”   “是吗?我想也是,我对你来说,确实有很多可恨之处。”段正忠笑了笑,说道:“我的问题问完了,麻烦小姐跑这一趟了。”   沉默了一下,裘慕筠问道:“可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段正忠抬头道:“哦?什么问题?”   裘慕筠盯着他问道:“为什么要休我?”   段正忠轻笑一声。   “理由不是早就说了么?”   “你再说一次,想好了再说!”裘慕筠说道。   段正忠叹了口气,说道:“小姐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这样的理由竟还要多听几次,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再说一遍了。为什么休你呢,因为一个残花败柳,不配做我的夫人。”   “残花败柳!”裘慕筠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地说道:“段正忠,你才脸皮厚,你无耻!自已***了我,却又以我不是处子之身的理由休我,你以为你穿身黑衣蒙个脸我就不认识了吗?你混蛋,你无耻!”   段正忠把弄茶杯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他停了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你真会说笑,我正如你说的,是个残缺之身,如何***你?”   裘慕筠被他气急了,大声说道:“什么残缺之身,什么太监,有胆量你现在就脱下裤子,若你是太监,我马上就出去在大街上喊三声‘我是******* 第119章 原来如此   段正忠的眼鹰眼般深邃可怕,盯着她,慢慢从椅子上坐起身来,朝她走近。   裘慕筠被那眼神震慑住了,不自觉向后退去。   两人都离开了桌子,裘慕筠身子有些颤抖的一步步后退,段正忠盯着她一步步逼近。   “你做什么!”   裘慕筠惊慌地叫出声,才要坐起来,便被他按住。   “段正忠,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问你了,被你休了就休了,我去嫁给戚玉霖去,他比你好,好一千倍一万倍,你是个混蛋……啊--”   她还在于事无补地反抗着,身体却越来越无力起来。   抬起头,他解开了她被绑在床头的手。   段正忠看着她忍不住一笑,就像那日她在他书房中看见的笑一样,那样真实温暖,让她愣了愣,竟又有了一瞬的迷茫。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问。   裘慕筠白了他一眼,说道:“在小木屋你欺负我的时候。”   “我没有欺负你。”他说道。   “你有。”   段正忠看着她呵呵地笑,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鼻间。   不好意思去看他,她羞怯地轻声说道:“你真可恶,都不告诉我,让我都想去自尽了。可我又有点感觉那人很像你,你的体形,你身上被**掩盖的气味……什么都那样像你。后来回去后我又抱了你一下,那感觉和抱那黑衣人的感觉一模一样,而且……那天,我从外面回来时你抱住我,我好像感觉到了……你……”   段正忠又笑了起来,然后那笑容慢慢散去,轻轻问道:“为什么那时候没问我,没说出来?”   裘慕筠笑了一笑,说道:“我又摸不透你的心思,怕你杀人灭口呗。”   段正忠脸上的笑突然可怕起来,阴冷道:“你现在,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   感谢亲们的阅读、留言,以及月票!三更结束,今日更新完毕—— 第120章 又骗人   段正忠脸上的笑突然可怕起来,阴冷道:“你现在,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裘慕筠僵住了身体,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   他的手上突然多出根银针,横着针在她脸上刮动着,慢慢移到了她喉间,冷冷说道:“你应该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将秘密永远保守下去。这针是淬了剧毒的,只要让针尖刺破一点皮,哪怕是一头牛都会回生无术。”   “不……你不可能……你就不怕我已经将这事告诉了别的人吗?”裘慕筠发着颤说道。   “不,我不怕。”段正忠得意地说道:“你不可能告诉别人,不可能让你心爱之人的生死受到威胁的。”   “你……”裘慕筠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眼里的笑是那样无情,那样让人发寒。   段正忠的针慢慢坚起,只要轻轻一用力,便会刺进她的喉咙。   她僵硬着躺在他身下,眼里慢慢湿润起来。   然后,他对着她轻叹了一口气。   “知道怕,还来,还将自己致于险地。”段正忠看着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裘慕筠愣了一会儿,然后用力捶他道:“你骗我,又骗我,那么喜欢骗人,那么喜欢装,你怎么不去做戏子啊!这个臭戏子,臭戏子!”   段正笑起来,扔下银针,抓住她的双手朝她的红唇啄去。   裘慕筠推他道:“你别碰我,大骗子,臭戏子!”   “慕筠……”   “你走!我不想理你!”   “好了,别闹了。”   “是我闹吗?是你先耍我的!”   “再闹我再来了,让你出去时谁都知道你被人睡过了。”   “你……哼!”裘慕筠侧过了头去,生气地微微嘟着嘴。   “慕筠……”他轻轻喊她道。   “你从我身上下去,重死了!”   段正忠离开她的身体,躺在她身侧搂住了她,贴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你这样相信一个人,将自己的生死交到一个人手上,实在是太傻了。既然隐瞒了,为什么又要表现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让你永远闭嘴?我在宫里平安待了八年,自然不会那样容易就被查出来,我可不是想检查就能检查的人,皇后也不行。你那样帮我,不仅让我知道了你手上捏着我的把柄,也坏了丽妃的事,若她是有意与我为敌,你就肯定她不会把你也列为敌人吗?”   “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根本就不稀罕我替你隐瞒是吗?”裘慕筠又要推开他。   他强行抱紧她说道:“我只是希望你理智点,将自己的生命摆在第一位,不要轻易让自己拥有敌人。”   “可是……连你也不能信吗?”裘慕筠问道。   “能信,却不能尽信。这世上,没有谁能让你完全相信,你的生命只有握在你自己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裘慕筠抬起头看着他说道:“那你今天会放我走吗?”   段正忠愣了一愣,说道:“当然会。”   “那你怎么相信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不会一出去就向人告密?”   “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段正忠沉默了。   裘慕筠说道:“连你自己都做不到,又为什么要我做到?”   “总之,你以后别再进宫,也别和戚家的人来往,特别是那个戚玉霖。”段正忠在说戚玉霖几个字时本来是温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霸道起来。   “你管我!”裘慕筠还口道。   “这么说你还要继续和戚玉霖纠缠下去了?你这是叫一脚踏两只船吗?”段正忠扳着她的头说道。   “我可没说。”   “那你的意思是回去后会和他一刀两断?”段正忠问道。   裘慕筠说道:“我本来就没准备和他怎么样的,他那样风流的一个人。”   段正忠舒了口气,说道:“你突然和他断,他会同意吗?”   裘慕筠无所谓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先问他要不要娶我,他如果说不要自然好,如果说要,那我就说我被休的真正原因不是什么‘口多言’,而是失去了清白之身。他自然就没话说了。”   段正忠捧着她的脸说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了!说,他有没有动过你?”   裘慕筠生气道:“什么动过我,怎么可能!”   “那别的呢?”段正忠又问道。   “什么别的?”   “他对你说过情话?”段正忠问。   裘慕筠一副“那还用说”的表情。   段正忠又问道:“他牵过你?”   裘慕筠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搂过你?”   裘慕筠再次点头,只是头又低了些。   “亲过?”段正忠语气越来越不好了。   这次裘慕筠轻声说道:“只是……很轻,很快地碰了一下。”   “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段正忠没好气道。   “我……谁让你那样对我的?对了!”裘慕筠突然又气焰高了起来,抬头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休我?”   “因为你不是完璧之身了。”   “你无赖,那个人明明就是你自己,难道你要我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是处子之身吗?我又不是妖怪!”裘慕筠生气道。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人是我吗?”段正忠认真道。   “你……”裘慕筠被他气得说不出来话,段正忠凑近她说道:“记住,那个人不是我,是一个你不知道的人,还有,你今天只是来喝茶了,谁也没见。”   裘慕筠停了一下,开口道:“那你先承认那个人是你,是你趁我被下药时***了我。”   “我没有。”   “你有,你必须承认!”   “我没有***你,那天你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段正忠平静地说道。   “你胡说,我没有,就是你***我,就是你好色,无耻!”裘慕筠又气极道。   “好,我承认。我蒙了脸,***了……我的夫人,然后还无耻地说她是个被别的男人上了的破鞋,休了她。我夫人其实是个贞节的女人,虽然如果我没有派人跟踪她的话她就被另一个人***了。”   “你……算了,那你为什么要无耻地休我?”裘慕筠对他的自白勉强满意,又继续了未完的问题。 第121章 深情   “你……算了,那你为什么要无耻地休我?”裘慕筠对他的自白勉强满意,又继续了未完的问题。   有什么不能对她说的!   段正忠握住她的手说道:“如果我们都能活到最后,我会告诉你的。”   裘慕筠愣住了,看了他许久,靠近他怀里说道:“很危险吗?我们都很危险吗?”   段正忠没有作声。   想起了那么多人的死,裘慕筠抬头问道:“小蕊的死和你有关吗?”   段正忠说道:“有关,但不是我杀的。”   裘慕筠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顾逸楼呢?”   段正忠摇头。   “我爹和思萱呢?”   段正忠又摇头。   裘慕筠突然抱紧他,说道:“我相信你。”   “你知道吗?他真的是假的,真的不是顾公子。”她在他怀中喃喃道。   “知道。”段正忠回答道。   “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顾逸楼已经死了。”段正忠轻飘飘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裘慕筠落寞道。   “谁都知道。加上你这个多年前的未婚夫,你是不是脚踏三只船了?”段正忠说道。   裘慕筠急了,说道:“你胡扯!不许这样说我,我……”她低下头,躺进她怀中小说声说道:“你明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就只有你一个,无论你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无论你是真的那么坏,还是装的,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段正忠抚着她的肩头,没有说话。   她继续等,依然没等到他的回音。   终于忍不住了,她问道:“你没有话说吗?”   “什么话?”   她抬头看着他说道:“你要我问你多少次?你给我写休书时我问过你的问题,你再回答一遍。”   “你说呢?”他反问。   裘慕筠又愤怒了,张嘴要说什么,却又想来想去,突然推开他说道:“你不说算了,我走了,去找戚玉霖了。”说着便要下床去。   段正忠将她按回床上说道:“爱。”   裘慕筠抿嘴一笑,低着头,脸红道:“就一个字吗?”   段正忠问:“他给你说的时候说了多少字?”   裘慕筠朝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然后又抱住他低声说道:“我要你给我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他说的吗?”   “哎呀,你别管,你就说嘛。”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念道,虽然没带什么感情,却也听得过去。   裘慕筠满足地将脸贴住他的胸口,又说道:“还有,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你都说一遍。”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海上升明……”   “你滚你滚你滚!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听前两句裘慕筠本来还挺高兴的,后来就翻脸了。   段正忠抱住她说道:“戚玉霖念就让你很喜欢?”   “你……我不想理你了!”裘慕筠侧过了身去背对着他。   段正忠在她身后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要回去了。”   裘慕筠回过头来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快速穿起了衣服。   段正忠依然躺在床上,看着她生气地穿完衣服,下床,然后“啪啪啪”将头上的饰口摘下来放到桌上,一下接一下梳着凌乱的头发,由于梳子太快太不仔细,才几梳子,就已经扯断了好几根头发。   段正忠在床上看着她,待她梳了一半时穿了件里衣,走下床来站到她身后说道:“你来的时候不是这样梳的,这个发髻偏右边一点。出去后要像往常一样下楼回去,永远记住,你没有见过我,只有把自己都骗到了,才能完全骗到别人。”   “我知道了,用不着你一再叮嘱!你不就是怕我泄漏你不是太监的秘密吗?这么怕就不要放我走啊,你不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吗?”裘慕筠突然转身来说道。   “在我心里,永远只有生命最重要,因为没了生命,什么都不值一谈了。慕筠,如果有那么一天,所有的事都结束了,我活着,你也活着,我们依然在一起,我会很高兴地对你念几天几夜的诗,说几天几夜的情话,可是现在,见你一面,都成了我最大的奢侈。”   裘慕筠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可小蕊的死,楚沐声的死,思萱的死已经向她证明了在这个世界里生命是多容易消逝,他的话听上去并不那么好听,可对她来说,却已经是最动人的情话了。   她触上他的脸,轻轻抚着,想为他分担一些压力,却知道他根本就不会让她涉入一小步。 第122章 花心公子   段正忠替她拉好了衣服。   梳好头发,段正忠又看了看她身上,将沾着的不知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两根头发拿了下来,两人相对看了看,一起出了房间。   朝原来的路回去,走到了楼梯口,裘慕筠看着他衣衫不整的样子,问道:“你不出去吗?”   段正忠说道:“我从别的地方出去。”   说完,两人又忍不住紧紧相拥了一下,然后段正忠替她扭开了机关,让她走了出去。   裘慕筠走出几步,刚要踏上茶馆的天字二号雅间,突然想了起来,回头问道:“你怎么能来这茶管的秘室?”   段正忠笑道:“是我开的,当初也是我找人建的。”   裘慕筠一脸惊叹的样子,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小声道:“有时间多做做善事啦,这么多钱!”   段正忠又忍不住笑道:“等以后有时间了,买一大堆米煮粥了让你去做善人施粥好吗?”   “好,你要和我一起。”说完,两人相对一笑,裘慕筠走上雅间的地面,段正忠在下面关上了开关。   出了茶馆,然后在外面雇了辆马车才回去的。   晚上,当一只白色信鸽飞到她面前时,她竟发现信鸽两只腿上都绑着纸条。   还有些期待是段正忠的,打开一看,并没有什么惊喜,依然是戚玉霖的字。又是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裘慕筠幸福地一笑,这句诗段正忠已经给她说过了,这次他倒是赶在戚玉霖前面了。   再打开另一个,粗粗的一个纸筒,好像很多话似的,也不知道都写了些什么。慢慢拆开,让裘慕筠奇怪的是这竟不是戚玉霖的字迹:   嘿嘿,慕筠姐姐我厉害吧,我把二哥的信鸽给劫下来了。让它顺便也给我送个信,慕筠姐姐,明天我们去兔子坡摘桂花吧,摘了回来做桂花糕!有时间就来啦,我在茶馆等你。   这个微微……   裘慕筠忍不住一笑,收好了两张纸。   本来在想什么时候给戚玉霖说明白,可戚玉霖没约她见面,她又从来没主动约过他,看来明天只好先和戚微摘桂花去了。   皇宫她可以不去,戚玉霖她也可以不见,可戚微……她真的舍不得。   第二天上午,裘慕筠便来到了幕后老板竟是段正忠的京城第一“贵”茶馆,和戚微一起去免子坡。   “慕筠姐姐,你闻,好香!”戚微欢喜地说了一声,朝前轻快地跑起来。   裘慕筠笑了笑,闻着从兔子坡传来的桂花香,情不自禁地要陷入这桂花香中不能自拔了。   对了,段正忠怎么不用桂花香粉呢?她觉得桂花比**还要好闻一些呢!还有,为什么太监都要用香粉呢?哪天问问他。   裘慕筠还在想着,戚微跑过来拉住她说道:“慕筠姐姐快啊,马上就要到了!”   到了兔子坡的桂花林,戚微拿一块白布垫在了竹篮底下,然后就和裘慕筠一起摘了起来。   摘了些时候,戚微便调皮地将小小的桂花偷偷洒在正踮着脚摘桂花的裘慕筠头上,裘慕筠一回头,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再一摸头上,桂花全洒了下来。   “竟然偷袭我,看我不把你弄的全身都是!”裘慕筠说着就摘下一大把桂花要洒在戚微身上。   戚微欢快地笑着跑开,裘慕筠追了上去。   前面密密的桂花树挡了戚微的去路,让裘慕筠追上了她,将手中的桂花全洒在了她身上。   戚微说道:“不行,我才洒那么一点,你弄这么多,我要报仇,说着,直接从竹篮中抓起先前摘的桂花要洒她,裘慕筠却早跑开了,戚微又追了上去。   两人在桂花林中追逐起来,跑来跑去,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好一会儿,当裘慕筠又追戚微,要洒她时戚微忙将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听,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人。”戚微说着,拉着裘慕筠朝密林深处走。   又往前走了几步,裘慕筠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声音,朝声音发出的地方再走,声音便清晰了起来。   “不要了不要了……”   “……放过我吧……”   裘慕筠似乎知道是什么声音了,红了红脸,忙拉戚微停下来,别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事。   “慕筠姐姐,别拉我啦,我听见什么‘弄死你’,说不定今天本侠女要大显身手,勇救美人,扬名立万了!”戚微说着,甩开裘慕筠的手,使出轻功快速跑了过去。   天啊!她以为是要出人命了呢!裘慕筠心里大叫不好,忙追了上去。   跑上前,正要阻止戚微,只见她呆呆地站在一棵桂花树后,像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   惊魂未定的戚微突然想起身后的裘慕筠来,忙回过头去要拦住她,却发现她已经在她身后了。   “慕筠姐姐……”   听见声音,戚玉霖一震,慌忙转过头来,看到了桂花树后的戚微和裘慕筠。   裘慕筠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戚玉霖怔了一下,脸霎时一片苍白,立刻推开身下的女人,一边追了上去。 第123章 我们成亲   戚玉霖怔了一下,脸霎时一片苍白,立刻推开身下的女人,一边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跑远,还站在原地的戚微看了眼地上的女人,生气道:“不要脸!”接着就担心地跟了上去。   “慕筠,慕筠--”   裘慕筠在前面跑着,被戚玉霖追上来,拉住了她。   “慕筠,你听我解释!”   “你别碰我!”裘慕筠大喊一声,甩开他又朝前跑去。   戚玉霖忙将她拉住紧紧抱住她说道:“慕筠,我求你不要走,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你放开……”裘慕筠剧烈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她的束缚。   “慕筠,你听我说……”   “我让你放开我!”裘慕筠大声说道。   “慕筠……”   戚玉霖松开了她,却还是拉着她的胳膊怕她走。   裘慕筠甩开他,说道:“好,你解释啊,我听!”   “慕筠,我只是……只是……”   “只是怎么样?你是喝醉了酒还是被下了药?还是什么逢场作戏之类的话?”   戚玉霖看着她说不出话来,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裘慕筠说道:“既然没话说,那我走了。”说着,便转身朝前走去。   “慕筠我爱你,是真的。”   裘慕筠回过头来,看着他说道:“你当然爱,你不是才爱完刚才那个女人么?”   戚玉霖跑到她面前拦住了她,说道:“慕筠,我们成亲,好么?”   裘慕筠冷冷一笑,绕过他要离开。   戚玉霖又拉住她,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道:“慕筠,我是对很多女人说过‘我爱你’,我也有过很多女人,可我从未想过要娶任何人,除了你!”他握着她的肩说道:“慕筠,嫁给我,我们成亲好吗?我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   他的样子让裘慕筠怔了一怔。   今天撞到这样的事,她虽然震惊,却也并不排斥。这样,她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戚玉霖分开,也不用损毁自己的名声。   可她没想到戚玉霖竟会说要和她成亲。她知道,像他这种花花公子、纨绔子弟是不会轻易提成亲两个字的,就算提,也只是哄哄别人。难道,他现在是在哄她吗?   应该是吧,他和段正忠一样能演,段正忠是从好人演成坏人,他是从花心风流演成浓浓深情。   裘慕筠说道:“你肯对我发这样的誓,是因为你还没得到我的身体吗?”   戚玉霖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嘴唇颤抖着说道:“裘慕筠,我的爱情,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廉价吗?”   裘慕筠说道:“被无数个女人分享的爱情本就是廉价的,你是想要你一句说了千百遍的‘我爱你’一对我说出口我就感动得泪流满面地向你投怀送抱吗?对不起,我并不是那么喜欢感动的人。”说完,她不再理他,走下了山坡。   戚玉霖在她身后喊道:“裘慕筠,你根本就不爱我对不对?若是爱我,你如何能拒绝得这样干脆,走得这样潇洒?”   裘慕筠停住脚步,压下心里那隐约的不忍,冷冷说道:“是,不爱。我从来就没爱过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慕筠姐姐--”戚微从站了许久的桂花树后跑出来,追出了两步,裘慕筠却早已快速消失在桂花林里了。   戚微回头看向戚玉霖,只见他湿了双眼,突然疯狂地打起了周围的桂花树,让花瓣花枝不住地往下落。   戚微忙跑上去拦住他说道:“哥,别这样了,你手都伤了!”   “啊--”戚玉霖甩开她,大吼一声,扶着树哭了起来。   看着淹没了裘慕筠身影的桂花林,戚微的心里又是自责又是难过,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晚上,没了戚玉霖的信鸽。   裘慕筠躺上床,想着白天的一幕幕,心里觉得苦苦得,想找人诉一诉,却没有一个人能听她诉说。   戚玉霖的感情里有几分真的?如果他真的爱她,如果他真的是要娶她的,那她……她从头至尾都骗了他,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了。   可戚玉霖对女人说的话里,又有几分是真的呢?   假的吧,都是假的吧,他只是要求得她的原谅,让她再和他好,以后他腻了,还不是甩开她,又去和别的女人说同样的话了。   这样想着,心里却还是不安着。   要是段正忠在身旁就好了,他肯定有本事让她不烦这些的。   到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却又突然醒了。   迷迷糊糊了许久,才听到了窗子外似乎有什么响声,一下一下的,好像就是这声音让睡得不熟的她醒了过来。   又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响声一直在,好像是什么鸟啄着窗棱,裘慕筠坐起身,下床燃了灯,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外面竟是一只信鸽。   愣了一下,裘慕筠拆下了信鸽腿上的纸条,依然是戚玉霖的:   慕筠,天亮后我在裘府附近槐树下的马车内等你。   裘慕筠心痛起来。   为什么不是平日的二更之前,而是现在都要四更了信鸽才来?这不是还没睡的时间,也不是已经起床的时间,而是所有人都应在睡梦中的时间。他一夜没睡吗?一直想到了现在才又给她送来了信?还是……信鸽迷路了?   她知道,后一种情况的可能Xing微乎其微。   戚玉霖……他哄女人一直都这样用心吗?还是……   裘慕筠打开床边桌子下的抽屉,将里面的纸条全部拿了出来。   十几张纸条,十几句诗,全是他送来的。   她后悔了,她不该利用戚玉霖来气段正忠的,她和段正忠的事,与戚玉霖何干,就算他是情场浪子,风流公子,她也不该骗他的。   现在收手,来得及吗?   这一夜,她终究是无眠了。   第二天裘慕筠自然是没赴约,甚至连门也没出。   她不知道裘府驸近是不是停了辆马车,那马车是停了一会儿就走了,还是足足停了半天,还是……直到天黑都没走。   今日更新完毕—— 第124章 奸情   她不知道裘府驸近是不是停了辆马车,那马车是停了一会儿就走了,还是足足停了半天,还是……直到天黑都没走。   晚上,入睡前,她又收到了他的信鸽:   慕筠,我今天向我爹说了要成亲的事,他答应了。慕筠,过几天,我和我爹来你家提亲好吗?还有,明天,我还等你。   看到这信,裘慕筠心慌了。   提亲!他怎么会是真的,戚靖怎么会答应!   该怎么办呢?段正忠,先问一问他该怎么办,可她怎么约段正忠见面呢?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直接光明正大的去找他。   如果偷偷摸摸被人发现了,反而知道他们的关系有异常了,如果光明正大的找,那些想象力丰富的人们还会为她找他想个好理由。   打定主意,第二天她便出去了。   有意绕过那棵大槐树,好像怕见到不想见的东西。   没想到刚一走近段府门口,竟看到外面有好几辆马车。   裘慕筠忙躲在了一边,想先看看情况再说。   一共三辆马车,最前面那辆她认识,正是段正忠的专用马车,后面两辆很平常,但从上面大大的“段”字可以知道那也是段府的马车。   三辆马车在段府门口停下,一个仆人马上过去跪在了第一辆马车旁。   看这架势,马车上坐的肯定是段正忠了。   果然,有人在马车外撩开布帘,扶出了一身白袍的段正忠。   他踩着仆人的背站到地上,然后转过身看向马车。   里面还有人?谁会有资格和他共乘一车?   裘慕筠正奇怪着,一只白皙纤柔,晶莹如玉的手慢慢伸了出来,让她心里一惊。   居然是个女人!他居然和一个女人共乘一车,而且这女人肯定不是笙容公主!   笙容公主怎么摆得出那么柔的动作!   脚下,白衣的一角露了出来,然后是半头青丝,然后她从马车内走了出来,识得庐山真面目的裘慕筠这时又是一惊。   竟然不是她,是他!是个男人!男人!   可那男人却美得一塌糊涂!   光亮的额头,一双比戚玉霖还好看的丹凤眼,小巧而挺直的鼻子,两片薄薄的红唇,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身子,不盈一握的杨柳腰,那身段比她还苗条!   只见他低头看着段正忠轻轻一笑,段正忠也抬头看着他,嘴角往上翘起,居然……也笑了!   段正忠伸出手,马车上的绝美男人轻轻将手放在他手心,段正忠握住他,扶他下了马车。   那男人似乎是裹了脚的女人,站不稳地往段正忠那边一倾,轻轻倒在了他怀中。   段正忠低下头,对他轻轻说了句什么,让躺在他怀中的美男子忍不住娇羞地一笑。   然后两人亲亲热热的像一对恩爱的情人般走进了段府。   裘慕筠觉得自己身在梦中了。   这是什么情况?   段正忠……和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好了?   后面两辆马车内的人也都下来了,有老有小,全是男人,被人引进了段府。接着,有人抬着两箱东西,还有各种各样的刀、剑、长枪之类的跟了进去。裘慕筠知道了,这是一个戏班子。   可问题不是戏班子不戏班子,而是段正忠怎么会和一个男人那么亲热!   她知道他好像在办什么大事似的,整天都在装,可他有必要假装和一个男人好吗?连吻都接上了!   在原地踯躅了一会儿,她快速来到了沁雅茶馆,直接进了天字二号雅间。   “小姐是一个人吗?”小二过来问道。   裘慕筠回道:“是。”   “那小姐稍等,茶马上就到。”小二说着,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就送了杯茶来。   小二一走,裘慕筠便去开机关,意外的是此时机关却开不了了。   好吧,开不了就开不了,她就在这里等。这茶馆是他的,这雅间里可以通往密室,她就不信她故意等在这里了没有人向他通报!   可是她在这里等了三个时辰,喝了五杯茶,太阳都下山了也没等到什么人来和她说句什么,机关也一直打不开。   好像她就是个普通客人,这雅间就是个普通雅间。   没办法,她只有先回家了。   “裘小姐,一共五十两银子。”小二说道。   裘慕筠愣了。   谁会带那么多银子出来,她全身上下也就二十两银子。   好了,喝“霸王茶”了。   为难地看了看小二,她说道:“小二哥,我能先欠着,明天来付吗?”   “裘小姐,沁雅茶馆从不赊帐的。”小二十分不留余地地说道。   裘慕筠只好说道:“那你们掌柜的在吗?我找你们掌柜的说说。”   小二虽然还是和气的,说出的话却是强硬的:“裘小姐,哪怕是公主来了,找我们大老板赊帐也不行。”   气死了气死了!

裘慕筠深吸了两口气,忍着没发脾气地说道:“那我能用东西抵吗?   “能,五天之内拿钱来赎。但要多收十两延迟费。”小二说道。   “好。”裘慕筠半天才说了出来。   接着,她便被小二带到一个管事面前,摘下了一对镯子,一支头钗,一副耳环。   管事验了价钱,让她立下字据,这才放她走了。   段正忠,你最好能解释这一切!   一边走,裘慕筠一边恨恨地想。   憋了一肚子气回裘府,却在裘府附近猛然一抬头,看到了前面的大槐树和树下的马车。   她竟然忘了!   一心去气段正忠了,竟外忘了去找段正忠的原因。   裘慕筠刚要往回走,戚玉霖立刻从马车上下来,跑到了她面前。   “慕筠!我终于见到你了!”戚玉霖拦在她面前欣喜地说道。   裘慕筠抬头看他,只见他下巴上的胡茬清晰可见,眼圈也是黑的,一副憔悴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心酸。   虽然心酸,感动,可她知道,无论他对她是真是假,她都要果断地拒绝他,不给他一丝希望,快刀斩乱麻,虽然痛过一时,却总比日日夜夜的魂牵梦萦好。 第125章 求情   虽然心酸,感动,可她知道,无论他对她是真是假,她都要果断地拒绝他,不给他一丝希望,快刀斩乱麻,虽然痛过一时,却总比日日夜夜的魂牵梦萦好。   裘慕筠说道:“戚公子有什么话要说吗?”   戚玉霖立刻说道:“慕筠,我知道你是被我伤透了心才说从没爱过我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向你发誓,无论怎样都行,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你。”裘慕筠再一次肯定地说道。   “我不信,我不信!”戚玉霖突然抱住她。   “你放开我,放开!”裘慕筠挣扎着喊道。   “放开我家小姐!”一个声音传来,戚玉霖松了手,裘慕筠立刻挣开他,冲到自家仆人身边,看了戚玉霖两眼,跑回了家中。   “慕筠!”戚玉霖在后面痛声喊道。   裘慕筠慌忙跑回家,却在厅堂内撞见了裘炜,心里一惊,立刻慢步走了起来。   裘炜看了她,说道:“慕筠,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这时后面的仆人也进门了,回答道:“老爷,刚才……”   “刚才我在路中间看见一条死蛇!被……吓到了。”裘慕筠立刻说道。   仆人见状,也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很大一条蛇,不知是谁打死了,就那样扔路上。”   裘炜点点头,说道:“慕筠,这些日子你经常不在家里,都在外面做什么?”   裘慕筠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身靠在他腿上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心里很难受……”   裘炜抚着她的头发说道:“难受就多出去吧,注意点就好了,你娘说,等思萱的丧期过了,我也完全好了就再给你找个人家,你同意吗?”   裘慕筠转过头看着他说道:“等您好了再说吧。”她轻轻按了按他的腿,问道:“爹,现在腿有些知觉了吗?”   裘炜摇摇头,说道:“不急,大夫说了,会好的。”   裘慕筠红了眼睛,握着他的手低下了头。   她还是想知道,凶手是谁,真相到底是什么。   入夜,四处一片寂静,没有信鸽。段正忠或戚玉霖的,都没有。   一天,两天,三天,她一直待在家中,等着段正忠来约她相见,却始终没等到。   戚玉霖倒是没有再找她了,她想,他终究还是作罢了吧。   这样也好,她也就不用再心烦了。   没想到到了晚上,她又收到了信鸽。   竟是戚微的:慕筠姐姐,明天来茶馆,好么?   她的语气变了,是夹在她和戚玉霖中间为难了吗?   第二天,裘慕筠来到了沁雅茶馆,要上楼时,小二问道:“裘小姐,你还有东西在小店里,是不是忘了?”   裘慕筠脸色不好道:“不要了,让你们老板去卖了吧。”说完,便上了楼。   戚微依然比她早来,见了她,轻轻笑了笑。   裘慕筠心里有些难受,不自觉放柔了语气,问道:“微微,这几天你还好吧?”   戚微点点头,抬眼看看她,又低下了头去。   裘慕筠看出她好像有事,问道:“怎么了?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戚微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慕筠姐姐,你去见见我二哥好吗?”   裘慕筠垂下头看着面前的茶杯。   戚微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忍受不了那天看到的事,可是……我二哥他,他是真的喜欢你,就算我以前也不太相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了,我真的从来没看到他这样过。前几天他虽然伤心,却还是正常的,还和爹娘说要娶你,爹娘这些年逼过他很多次,他都不肯成亲,现在听说他终于要收心了,倒是很高兴。可是后来他却再没提这事了,而且他……已经四天没回家了,四天都在……”   戚微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都在青楼里,以前他从不这样的!”戚微伤心道:“以前他就算是再荒唐,也不会这么多天不回家的,爹昨天让大哥去带话,说他再不回来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不知道他怎么回答的,可后来就大哥一个人回来了。慕筠姐姐,我知道是他先对不起你的,不值得原谅,可他是我二哥,我真的怕,怕爹把他赶出家门,怕他从此就颓废下去了……”   一向爱笑的戚微哭了起来,让裘慕筠的心又酸了起来,   她说道:“可是我去见他做什么呢?说我原谅他了吗?说我愿意嫁给他吗?”   “不,不是……”戚微忙说道:“我只是想你去劝劝他,和他好好说一下,或者,如果……如果你还有一点点想和他在一起的话,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戚微几乎是恳求地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要他了,你就帮一下他,对他说只要他好好表现,你就考虑一下好吗?要是到时候他真的改了,真的不再浪荡下去了,我来给他说,我说都是我让你那样说的,我让你骗的他好吗?”   沉默了许久,裘慕筠才说道:“我答应,和他见一面,但别的……”   她没有再说下去,戚微依然欣喜道:“好,慕筠姐姐,谢谢你!我……我现在就让他来见你!”   裘慕筠在沁雅茶馆的雅间内等着戚玉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下来,是因为戚微还是因为对戚玉霖的愧疚?   这一场闹剧,终究是她引起的。   没想到,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戚玉霖才来。   听见开门声,裘慕筠转过头来,看到了门口的戚玉霖。   整齐的发丝,洁净的蓝袍,依然是最初见面那个风流倜傥的公子。   他慢慢走进来,坐在了她对面。   两人沉默了许久,戚玉霖才说道:“我知道,是微微求你来的。”   “她很担心你。”裘慕筠说道。   “那你呢?”   裘慕筠停了一下才说道:“你又何必如此呢?或许你并不爱我,只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戚玉霖沉默着,然后突然轻笑起来,眼睛竟然湿了。   “我知道,我是一个本不可能动情的人,当一个不可能动情的人却动情了,他的情便不容于世了。我是有错,可你又何必这么无情,不仅不留给我任何余地,连我的感情也不承认。”   ****************************************************************************************************   今天不更啦,对不起亲们哦,少了一更,以后补哈…… 第126章 求你让我等你   “我知道,我是一个本不可能动情的人,当一个不可能动情的人却动情了,他的情便不容于世了。我是有错,可你又何必这么无情,不仅不留给我任何余地,连我的感情也不承认。”   裘慕筠心里难受起来,问道:“那你为什么……在前一天还对我甜言蜜语,后一天却和别的女人……如果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那你要我如何承认你的爱?”   “那只是我……”戚玉霖闭上眼痛苦地说道:“其实在这之前我就想过要娶你的,可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受不了束缚……直到,直到那天看到你毅然离去的背影,我才知道我不会后悔,永远不会。”   “那你就能确定重新和我在一起了一定会专情于我一个人吗?”裘慕筠平静地说道。   “不只我没有这份信心去相信你,恐怕连你自己也没有吧?你是天生的浪子,天生的多情人,强迫你将心和身体都忠于一个平常的女子,实在是太难为你了。”   裘慕筠说完,站起身走向房门。   “慕筠--”戚玉霖忙起身叫道。   “还有--”裘慕筠没有回头,开口道:“段正忠休我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还是段夫人时,被人欺负了,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了。”   房里一片静默,裘慕筠站了一会儿,走出门去。   “我不介意!”戚玉霖在她身后说道。   裘慕筠一颤,说道:“我介意。我不仅介意我自己,也介意你,你的过去,你的花心,你的多情”她说完,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戚玉霖,对不起。她在心中对自己说。   希望有一天,你能碰到一个你真心喜欢,并且她也真心喜欢你的人。你真的不该爱我,爱谁也不该爱我。   裘慕筠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低着头从站在楼下期待地看着她的戚微面前走过,出了茶馆。   或许,一切都结束了吧,她和戚玉霖,和戚微。   她果然不该结识戚家人,果然还是该待在家里乖乖做她的大小姐。   外面的太阳很耀眼,很暖和,教人嫉妒它长年的灿烂。   混入大街上的人群中,想起戚玉霖心痛的样子,她发觉自己有种想哭感觉。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哭,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有什么可哭的?   沁雅茶馆中,戚玉霖飞快地从二楼跑下来,出了茶馆却早已不见了裘慕筠的踪影,他焦急跃到了茶馆二楼的栏杆内。   “慕筠--”戚玉霖看着茫茫人群,在楼上大声喊道。   “慕筠,裘慕筠--”   下面的人抬起头来,看到了京城最贵的茶馆楼上站着风流之名远近有所闻的戚二公子,正大声喊着刚被宫里的太监总管休回家的裘大小姐的闺名,不禁都奇怪起来。   裘慕筠回过头,看到了高高站在上面的戚玉霖。   “慕筠,嫁给我--”戚玉霖看到了人群中回过头来的裘慕筠,朝她大声喊道。   周围的人顺着他的目光朝裘慕筠看去,她身边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散开了。   裘慕筠僵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戚玉霖喊道:“慕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全城人给我作证,我戚玉霖,从今以后,绝不上任何烟花之地,再也不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我等你,一直等到你同意嫁给我--”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慕筠,求求你,给我机会,让我等你!”   “慕筠--”   “这戚二公子是不是疯了,怎么突然……”   “这不是疯了,这是动真情了啊!”   “这裘小姐果然厉害啊!”   周围的人纷纷感叹议论了起来,裘慕筠抬头看着站在栏杆内侧的他,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慕筠,我爱你,是真的爱你--”   “求你,求你让我爱你!”   “我戚玉霖要洗清革面,等裘慕筠嫁给我,求你们给我作证!”   “好,老夫给你作证,你若是能为了她转Xing,老夫和你一起去裘府提亲!”人群中一个六七十岁,却神采奕奕的老者看着戚玉霖,大声说道。   “我也给戚二公子作证,我替裘小姐监视他!”路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乞丐冲着人群大声喊道。   “我们也给你作证!”经这一挑动,别的人们都异口同声道。   戚玉霖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从楼上飞身下来,站在了裘慕筠面前。   “慕筠,让我爱你,让我等你,让我证明我的誓言,好吗?”戚玉霖恳切地说道。   眼睛又湿了,裘慕筠低下了头。   “答应了呗,反正也不少块肉!”旁边一个大婶说道。   “是啊是啊,答应了呗!”   围观的人怂恿着,戚玉霖期待地看着,裘慕筠不知是感动,还是开不了口说拒绝,终于点了点头。   周围一片欢呼,随着这欢呼声,戚二公子当众向裘大小姐求爱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晚上又收到了两只信鸽,一个是戚玉霖的五个字:慕筠,谢谢你。另一个是段正忠的四个字:天字二号。   叹了一口气,她将戚玉霖的收好,段正忠的则放到蜡烛上烧干净。   今天的决定不知道对不对,至少,她现在还没有后悔。   或许戚玉霖会过几天就不把誓言当誓言了,或许会一直坚持,她只希望,在他等待之后,能慢慢看淡对她的感情。   至于段正忠,想起来就有气,她一定要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一早她就出了门直奔沁雅茶馆,却在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之后突然停下了步子。   她为什么要这么急急忙忙的跑去?   她可是等了他一整天他都没理,现在他写几个字,她就屁颠屁颠地跑去见他,凭什么啊?   他有他的恶心男情人,她也不是少了他就不能活,凭什么她就得由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想来想去,想到他和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恶心样,想到他几天不理她,越想越气,最后她一跺脚,决定不去见他,折回了裘府。 第127章 见面   想来想去,想到他和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恶心样,想到他几天不理她,越想越气,最后她一跺脚,决定不去见他,折回了裘府。   回到裘府,坐在自己房中的窗子旁,呆呆地看着窗外院子里的花草。   不理你,就不理你,等死你!   裘慕筠恨恨地想,却没觉察到自己其实比等人更烦恼。   到了正午,一只蜜蜂飞进了窗子,然后转在她身边转了起来,飞来飞去飞来飞去,让她耳边一直“嗡嗡嗡”的。   本来没注意的,可这蜜蜂一直转了上十圈还不走,让她不禁奇怪起来。   蜜蜂……   对了,段正忠不是老袖里揣根竹筒,竹筒里藏只蜜蜂么,难道蜜蜂是他放的?   放来干嘛?催她?   哼,这才多少时间,她那天都等了三个时辰,从上午等到下午太阳下山啊,欺负她没有蜜蜂么?   裘慕筠没理,继续看着院子发呆,却总也忽略不了一直持续着的“嗡嗡”声。   可真够烦人的!   待会丫环要看见房里一直有只蜜蜂,估计要拿东西赶了。   裘慕筠回过头盯着蜜蜂看了一会儿,不耐道:“好了好了,我跟你走了!”说完,便又出了门。   出裘府没多久,她又在周围看见了只蜜蜂,不用想,一定是刚才那只,居然还跟上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押她去见官么!   臭段正忠,她又不是小太监,又不规他管!   火气大地来到茶馆,进了雅间,走到了秘室。   段正忠依然坐在桌边,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喝茶。   裘慕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地走进去,坐在了椅子上。   段正忠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还无聊地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说道:“你没有话说吗?”   裘慕筠茫然地抬起头,奇怪道:“不是你找我来的吗?应该是你有话说啊?”   段正忠脸色慢慢变了,变得难看了。   裘慕筠白他一眼,又低了头去。   “他的风花雪月,甜言蜜语,让你觉得幸福了吗?”他说道。   裘慕筠气得几乎要拍桌子了,却还是将怒气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忍了忍,说道:“我找一个风花雪月,甜言蜜语的,总比某些人找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好。”   “我以为你没那么笨。”段正忠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觉得我很笨了?”裘慕筠回道。   段正忠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慕筠,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为什么要这样吵?”   裘慕筠白他道:“当然不多,你还要回去陪你的漂亮戏子嘛!”   “慕筠--”段正忠带着责备地叫她。   裘慕筠撇过脸去不理他。   段正忠走过来,在她身后弯腰抱住她说道:“你明明知道原因的。”   “我不知道!”裘慕筠推开他说道。   段正忠语气好地说道:“慕筠,别闹,好吗?”   裘慕筠生气道:“我闹,我哪里闹了!我亲眼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亲热,还主动来这里等你解释,你理都不理,好了,刚一有人对我说两句好话,你就跑来质问我来了,段正忠,你把我当什么?”   “当妻子。”段正忠看着她说道。   裘慕筠心里一甜,对他的怨气顿时消了一大半,嘴里却嘀咕道:“当妻子?我看是当你偷养的情人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没有放火,你却点灯了。”段正忠说道。   “那你说,你和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是什么关系?”裘慕筠站起身瞪着他问道。   段正忠搂住她的肩说道:“我只能告诉你,那是演给外人看,不是演给你看的。”   “演什么戏,有必要那么逼真吗,居然……你……你恶心!”想起那个吻,裘慕筠就觉得肚里翻滚翻滚的。   “我也觉得很恶心。”段正忠说道。   “恶心你还做!”   “恶心的事我做得太多了,也不缺这一两件。”   “你……”裘慕筠气消了些,轻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和他演戏?”   段正忠没作声。   裘慕筠瞪他道:“又不能告诉我对不对?”   段正忠看着她,算是默认了。   裘慕筠火气没处发,突然朝他身上一阵乱打道:“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段正忠任她打到没力气再打,然后将她拥入了怀中。   “为什么不来见我?”她在怀中问道。   “手上有些事。”   “今天就没事了吗?”   “有事也要来,再不来,你只怕要另觅新欢了。”   “什么另觅新欢,你怎么老那么说我!”   “那是什么,不是新欢,是旧爱?”   “你……”   “那么多人,他又那样,我怎么拒绝得了,而且我也担心他,反正我也没同意要嫁给他。”   “你别太过火,再这样下去,我不能保证我不出手的。”   裘慕筠从他怀中出来看着他说道:“你什么意思?”   “永绝后患。”   “你不许乱来,不许伤他!”裘慕筠急道。   段正忠说道:“最好别在我面前表现得这样在意他。”   “我哪有。”裘慕筠低头道。   “反正你不许杀人。”   段正忠没回话,朝她吻来。   “你恶心!”裘慕筠一把推开他,转过背对他道:“你和男人亲过,恶心死了。”   “我洗干净了。”段正忠从后面抱住她说道。   裘慕筠忍不住扑哧一笑。   段正忠说道:“我们上床去吧。”   裘慕筠脸一红,说道:“不去。”   “为什么?”   “不想做。”裘慕筠答道。   段正忠轻轻含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道:“机会那么少,要浪费吗?”   “少就少……”   #已屏蔽#   他直接拉下她的衣服,让她只着贴身肚兜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她喘着气,艰难地说道:“就……一次……”   #已屏蔽#   ****************************************************************************************************   我说的补更不是说今天补啊……今天依然三更……还有,不要怨我,这就像父母怨孩子成绩不好一样,要知道,孩子比父母更希望自己成绩好啊 第128章 进戚府   凶什么凶,好像还有理了。裘慕筠一翻身,给了他一个背。   过了一会儿,他在身后说道:“慕筠,还你一个东西。”   接着,便有一支发簪放在了她眼前--正是最初被笙容公主拿走的那支。   裘慕筠没想到这发簪还能回到她手上,惊喜地接到手中,抚摸起来。   “这发簪不是到皇后娘娘手中了吗?你怎么拿到了?”裘慕筠转头问道。   段正忠抚着她的头发说道:“有机会,就拿回来了。”   裘慕筠甜蜜地一笑,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后来给我的那支……我去找过了,没找到。”   “你当然找不到,被我捡了。”段正忠轻声道。   “啊?你捡了?”裘慕筠意外地说道:“在哪里?在哪里?”   段正忠说道:“在府里,没带来。”   “那你下次带来!”   段正忠笑道:“这不是有了原来那支吗,还要?再说你又不喜欢。”   裘慕筠低头轻声说道:“不喜欢就不能要吗?我就要。”   “那等以后你有机会去段府了再给你。”段正忠说道。   裘慕筠不悦道:“那不就是没机会给我了?小气鬼!还有,你说我是你什么?”   段正忠问道:“什么?”   裘慕筠捶他一下道:“就是你刚才说,你把我当什么?”   段正忠回答道:“妻子。”   “那我是你什么?”   “妻子,夫人。”段正忠老实回答。   裘慕筠又问道:“你是沁雅茶馆幕后最大的老板是不是?”   “是。”   “那我就是那里的老板娘是不是?”   “是。”   裘慕筠突然放大声音道:“那为什么我去那里喝茶还要出钱?出钱就不说了,还一天都不许欠,让我把东西都押在那儿了才放我走!”   “那里的人都不知道我是老板,自然也不知道你是老板娘,就算知道我是老板,他们也以为你只是前老板娘。”   他说的有理,可想来想去,自己那么憋屈都是他的错,裘慕筠又往他身上一阵乱捶。   段正忠抱紧她道:“以后我再给你买。”   “那还用说吗?都买最贵的!”   段正忠笑,答应道:“好。”   ----------------------------------------------   从茶馆回到裘府,裘夫人就将裘慕筠叫到了房中。   裘炜虽然能说话能活动一下手了,但腿还是不能动弹,只是偶尔被人扶着在外面坐一下,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   裘慕筠进到房中,裘炜躺在床上,裘夫人也坐了下来。   裘慕筠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爹,找女儿有事吗?”   裘炜说道:“外面的人说你和戚二公子的事,是真的吗?”   裘慕筠低下头,小声说道:“是。”   裘夫人说道:“慕筠,你怎么和他搅在一起了,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虽然早就知道昨天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爹娘肯定会问的,心里也想了很多话说,可现在真到这时候了,裘慕筠还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没和他怎么样,只是他非要向我证明他能洗清革面,我……我也没办法,你们放心,我不会和他怎么样的。”裘慕筠保证道。   “你……唉,怎么你遇到的些人都是这个样呢,不是嫁给什么段正忠,就是和戚玉霖这样的人扯在一起,这以后名声还怎么听啊!”裘夫人担心地说道。   裘慕筠低下头去,不作声了。   裘炜说道:“你自己注意就好,若他真能信守承诺,浪子回头,那倒也行,只要不和他走太近,先看看再说是可以的。”   “老爷,就算他浪子回头又怎么样,谁能保证他日后一直好!”裘夫人反对道。   裘炜说道:“不是说先看看吗?他若是真对慕筠好,那也不见得靠不住。别的人就算现在好,谁又能保证他以后也好?”   “这……”裘夫人一向听裘炜的,他这样一说,裘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裘慕筠怎么也没想到爹竟然会同意,却也不想把这事再谈下去,便回道:“女儿一切都听爹的。”   第二天,戚微竟直接跑到裘府来了,对裘炜、裘夫人请了安,说戚府请了戏班子来唱戏,戚夫人便让她来叫上裘慕筠一起去看看,顺便有时间再教她一下刺绣。   戚夫人对裘慕筠这样喜欢,裘炜又是同意她和戚玉霖在一起的,自然没说什么,关照了几句就让她和戚微一起出去了。   出了裘府,裘慕筠问道:“微微,是不是真的啊,你不会是骗我爹娘的吧?”   戚微说道:“当然是真的了,我哪里像说假话了?”   裘慕筠意外道:“你娘真的……”   “哎呀,我娘本来就喜欢你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戚微说道。   裘慕筠在心里暗暗担心了。   喜欢她,还请她去府里看戏……这不就是把她当未来儿媳妇对待了吗?   那要是以后她不嫁给戚玉霖,不是连长辈都伤到了?   裘慕筠啊裘慕筠,你怎么就尽做些不顾后果的缺德事啊!   此时她恨不得掴自己两巴掌。   到了戚府,除了那个忙得连家都不能回的戚大公子,其他人都在,裘慕筠一一福身问了好,才被簇拥着坐下来。   ****************************************************************************************************   今日更新结束—— 第129章 柳问白   到了戚府,除了那个忙得连家都不能回的戚大公子,其他人都在,裘慕筠一一福身问了好,才被簇拥着坐下来。   此时再看戚靖,看他和颜悦色的样子,心里那股因顾家之祸而滋生的恨早已没有那么重了,不知是因为对顾逸楼的记忆淡了,还是被对戚家的惭愧抵消了一些。   戚微和裘慕筠坐一起,戚玉霖坐在戚微旁边,戏要开始时,戚玉霖将自己桌旁的一盘荔枝端到戚微和裘慕筠桌上,说道:“这是今天才运来的鲜荔枝,你们尝尝吧。”   戚微贼贼地一笑,腾出个空盘子对他说道:“二哥,你难得这么闲,不如你就把这荔枝都剥了再端过来呗!”   戚玉霖说道:“都剥了不鲜了,我先剥一半吧。”   说完,就真的端回荔枝,开始剥起来。   戚微从他手中拿出一个刚剥完壳的荔枝肉,送到裘慕筠嘴边说道:“慕筠姐姐,很甜哦。”   裘慕筠脸有些泛红,张嘴将荔枝含到了嘴中,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戚玉霖也低下头,一边剥着荔枝,一边微微地笑。   没过一会儿,戏开始了,裘慕筠抬起头,便看到了个身段极好的花旦,哪怕隔着厚厚的妆容,也能看出她的绝美姿色。   惊艳,却又有些熟悉。   熟悉……唱戏的她见过几个人呢?

不会吧!此时台上的花旦娇躯柔弱地一倾,让她猛然想起了一个人。   不就是那个和段正忠你侬我侬的恶心男人么!   不想起他还不要紧,一想起来就越看越像。   “慕筠姐姐,你脸色怎么有些难看呢?”戚微看着她问道。   裘慕筠忙笑道:“没有没有,我正看戏呢!”   戚微笑了笑,拿了颗荔枝放进嘴中,也看了起来。   忍不住,裘慕筠问道:“这是哪里的戏班啊?”   戚微回答道:“是兰琴坊的景皓戏班,娘最喜欢里面的花旦柳问白了。你看,就是台上那个。”   裘慕筠一看,她指的正是自己一直观察到现在的男人。   “柳问白?他是长得很……很好看吗?”裘慕筠问道。   戚微立刻说道:“是啊,慕筠姐姐你也听说过他吗?真的是……比女人还好看啊。”   裘慕筠彻底确认了,台上的这位,正是那天吻段正忠的人。   虽然段正忠说他和这人是演戏,可她就觉得不舒服,他认为是演戏,说不定这个男人就不是演戏呢!   接下来,裘慕筠不知不觉就视台上的花旦为头等情敌了,戏也没看,就一直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戚玉霖见裘慕筠一直看着台上那个一身娘气的柳问白,侧头对戚夫人说道:“娘,以后换个戏班吧,老听还没听厌啊!”   “别吵别吵,柳大家开始唱了!”戚夫人摆摆手道。   戚玉霖嗤了一声,回过了头,没多一会儿,又俏俏看向裘慕筠,裘慕筠却依然紧紧盯着台上的柳问白。   唱了两场后,到中午了,戏班便要走了。   不用吩咐,下人便用漆盘端来了一百五十两,一百两是给景皓戏班的,五十两是赏给柳问白一个人的。   没想到银子才刚端来,戚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竟来了。   戚靖便说道:“赵班主,你们就先别走了吧,下午再唱两场。”   赵班主回头看了看,已经洗了脸,换了衣服的柳问白刚好从台后出来。   今天的他走路虽然还是纤纤着细步,却平稳了不少,显然不似那天在段正忠面前柔若无骨。   柳问白走到戚靖面前说道:“戚大人,请恕柳某无礼了,下午半天已经有人订了。”   “哦?”戚靖横眉道:“柳大家的意思是你不在戚府唱了?”   柳问白说道:“下午确实不行,戚大人看改日可好?”   戚靖不说话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柳问白,柳问白却像没看到一样丝毫不惧怕地笑着。   这时,戚玉霖说道:“那柳大家,下午是谁订了?”   柳问白回道:“是宫里的段总管。”   裘慕筠心里一震。   这个段正忠!   戚玉霖带些嘲讽地笑了笑,说道:“柳大家到戚府唱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娘前些日子还说要把景皓戏班买过来,以后就专门在府里唱,现在这段正忠一句话,你们便连戚府也不放在眼里了?”   赵班主忙说道:“戚二公子,草民这小小的戏班哪里敢不把戚府放在眼里,逆堂堂戚大人的意,您看这样可好,段总管毕竟是先订了的,不如草民们就留在戚府唱,让柳大家回去,到兰琴坊给段总管赔个不是去?”   “一个也不许走!”戚靖发话道,语气虽平,却比发怒还可怕。   赵班主没说话了,柳问白却笑道:“戚大人,那可不行,柳某虽是低贱之人,总得讲个信字吧。班主要留,柳某无话可说,可柳某却是一定要走的。”说完便转身出门去。   无须发话,院里的守卫立刻拦在了他面前。   戚玉霖笑道:“外面都传段总管最近迷上了兰琴坊的柳大家,成了一向清高的柳大家的入幕之宾,我开始还有些不信,现在却是真信了,不只段总管迷柳大家,柳大家似乎也爱段总管爱得紧呢!”   裘慕筠听了这话,心里又不舒服了起来。   柳问白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理他,对戚靖说道:“看这样子,戚大人今天是不准备放我走了?”   戚靖说道:“柳大家还是先用过饭,用了饭再上妆登台吧。”语气几乎不容抗拒。   赵班主过来拉柳问白,柳问白推开他,依然拒绝得轻松:“那要是柳某偏要走呢?”   裘慕筠不禁抬头看他,竟外地发觉他在某些地方,其实并不是那么小女人。戚靖的话,叫她在旁边听了都忍不住一颤,这柳问白竟然没有一丝动容。   戚靖看着他说道:“柳问白,今天我可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了,你可是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么?”   柳问白妩媚地笑道:“敢问戚大人的罚酒呢?”   戚靖一拍桌子,说道:“都说柳问白三样天资不可比,美人脸,金嗓子,好身段,不知道没了这三样,那个在兰琴坊为你一掷千金的段总管还肯不肯赏你一口饭吃呢?”接着,他朝守卫说道:“拖下去!” 第130章 英雄救美   戚靖一拍桌子,说道:“都说柳问白三样天资不可比,美人脸,金嗓子,好身段,不知道没了这三样,那个在兰琴坊为你一掷千金的段总管还肯不肯赏你一口饭吃呢?”接着,他朝守卫说道:“拖下去!”   裘慕筠不知道他要怎么让柳问白没了那三样天资,只是无论怎么样,似乎都会毁了他的,心里有些不忍,却不好开口说什么。侧头去看戚微,只见她低着头看着别处,似乎并没有要求情的意思。戚玉霖也是做着别的,像没看到一样。   柳问白脸上带着笑容,也不说话,任由守卫押了起来。   “戚大人,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吧?”   一个声音轻淡却又极具震慑的声音传来,众人往门口看去,只见段正忠已经走到了院子里,直直看向戚靖。   “老爷……”戚府的下人在后面跟来,低头道。   戚玉霖一摆手,下人站到一边了,然后他转头对裘慕筠说道:“慕筠,现在这场戏绝对比上两场好看。”   裘慕筠看着段正忠,心里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戚靖说道:“只听说段总管订了柳大家下午的戏,却没想到还会亲自来我戚府接人,段总管对这群戏子的照顾可还真是无微不至啊。”   段正忠走到柳问白身旁,说道:“我若再不来,只怕这柳大家的舌头都被你割了,我下午还听什么?”   戚靖笑了笑,说道:“段总管,这柳问白出言忤逆了戚某,戚某确实有心罚他,敢问段总管是不是不许呢?”   段正忠说道:“戚大人知道,何必要问?”   戚靖哈哈大笑,让周围的人看着站在一起的段正忠和柳问白,也偷偷捂嘴笑了起来。   戚靖笑道:“好好好,今日戚某就给你段总管一个面子,放了这貌美如花的柳大家,至于戏班里的其他人,段总管要就要,不要就留在我戚府唱吧。”   段正忠说道:“戚大人既然卖段某的人情,那段某也还戚大人一个人情吧。景皓戏班本是段某订了的,戚大人要,那段某就Cheng人之美了。告辞!”   “不送!”戚靖头也不回地说道。   段正忠拉了柳问白,走了出去。隔了些距离后,裘慕筠依稀听到了柳问白的一句话: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手慢慢捏紧,心里酸酸的,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从在段府时对她不冷不热,再到现在的随传随到,她只能一次次将他的温柔扩大,将他的无情忽略,从而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感情。可是现在,他就在她面前,这样和戚家起冲突,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英雄求美”,从头到尾眼里只有那个柳问白,看都没看她一眼,她都怀疑他有没有发现她今天也在戚府。   他对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她见不到他,等不到他,只要他的传唤一来,她便急急忙忙跑去,他能质问她和戚玉霖的事,她却问不了他和那柳问白的事,问了,反倒是她无理取闹,不懂他了。   是吗?那按他心里的期望,她现在是不是该替刚才的一切找理由,他们又是演戏?故意和戚家闹翻的?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段正忠有多在乎这个戏子?   可他知道吗?他的演技一向好,她从来都是在那被骗的人之列的。   戚府下午没有再看戏,只是让府里的歌伎出来弹奏了几支曲子,一家人陪客人说了会话。   晚上裘慕筠回了裘府,躺上床,却又是睡不着。   她不知道她和段正忠这样算什么。   他既然能和柳问白那样,为什么就不能将他们的感情公开?难道和男人在一起别人不怀疑他的身份,和女人在一起别人就怀疑了吗?   娶妻纳妾逛青楼的太监从来就没有少过。   哪怕是今天那样的场景见了面,她也只收到了戚玉霖关心的话,没有他的任何信息。   他就没什么要和她说的吗?看见她在戚府,让她看见他那样救柳问白,他就没什么要问要解释的吗?   裘慕筠转过头,皎洁的月光从外面照进来,将屋里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突然想起来,似乎要到中秋了。   中秋……今年的中秋,家里就三个人了。   丝毫没有睡意的裘慕筠坐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了院子里。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月亮虽还不是满月,却已经如玉盘了。高高地挂着天上,让周围的星星都失了光芒。   院里的桂花是不是在静静地开呢?裘慕筠转过头,却看到了院墙上的一个黑影。   “啊--”   “不要叫不要叫,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裘慕筠走近了细一看,竟然是戚玉霖。   她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月光下的戚玉霖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说道:“我……我在这里看月亮。”   “看……月亮?”裘慕筠愣愣地看着他,然后轻轻一笑。   这个戚玉霖,大半夜的,居然跑来她家院墙上坐着了,也不怕别人将他认成贼给抓了。   真是傻……却傻得让人心疼、感动。   戚霖似乎是不好意思了,也问道:“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裘慕筠说道:“你没看到我已经看了半天月亮了吗?”   说完,两人都笑了。   戚玉霖说道:“慕筠,不如我们一起看月亮吧。”   “嗯。”裘慕筠点头。   “那我们去找个好地方看。”戚玉霖说道。   “哪里?”   戚玉霖从墙上跳下来,拉了她朝她房间走去。   走到屋下,他说道:“我们上去。”   “上屋顶?”裘慕筠欣喜地点了点头。   戚玉霖看着她,轻轻搂过她的腰,接着她便感觉到身体凌空了,还没反应过来,两人便轻轻落在了屋顶上。   裘慕筠问道:“屋顶不会被我们踩穿吧?”   戚玉霖笑道:“不会,你看,踩这种地方,这种地方下面有木头,不会穿。”说着,他便将她牵到屋脊上坐了下来。   “你看,这里看月亮看得清楚吧?” 第131章 坦露真言   “你看,这里看月亮看得清楚吧?”   “嗯。”裘慕筠点点头。   停了一会儿,戚玉霖问道:“你今天有没有觉得我爹很凶?”   裘慕筠沉默了一下,小声说道:“有点。”   “那你会怕他吗?”戚玉霖问道。   裘慕筠说道:“还好吧,他对我说话挺好的。只是今天……如果段正忠不来的话,他会怎么对那个柳问白?”   戚玉霖说道:“他不是说了吗?毁了他的天资。应该就是划了脸,割了舌头,卸了胳膊或腿吧。”   裘慕筠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戚玉霖扶住她说道:“怕了吗?”   裘慕筠说道:“我只是觉得……他也罪不至此吧?”   “是啊,可我爹一向就是这样的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连大哥都不敢在他面前说一句不,我们就更怕他了,甚至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和他不一样的意见。”   听他这样一说,她终于明白了。   白天,戚微低头做别的,应该是不忍心,却又不能说话,所以让自己不看,戚玉霖,也是当自己没看见,因为知道没有办法。   “我是怕……你今天被吓到了,再也不敢去戚家,再也不敢和姓戚的来往了。”戚玉霖说完,侧头看着她。   这便是他今晚坐在她家墙头的原因吗?   担心她对他、对他家有看法,想来解释,却又不好**进来,所以便坐在了墙上。   他坐了多久呢,刚来,还是等了许久了?   “玉霖,其实我……我骗了你。”心里一阵热血涌上来,裘慕筠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戚玉霖没有说话,裘慕筠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从一开始,我就骗了你。嫁进段府之后,我爱上了段正忠,可他对我……丝毫没有情意。后来,我被人***了,他知道后,便毫不犹豫的休了我。我回到家里,本想慢慢忘掉他,可后来,我认识了微微,又认识了你。七夕那天,笙容把他带来了,我很意外,也发现我还是那么在意他,我想,他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吃醋?果然,他那天的脸色很难看,我以为,他终于是在意到我了,所以后来,我便故意和你在一起,想让他生气,让他再来找我。我那时候想,反正你也是骗我的,也没真的喜欢我,真的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可是后来……”   戚玉霖说道:“后来,事情相反了,你在意的人没有来找你,你不在意的人,却说要和你成亲,是吗?”   裘慕筠落泪道:“玉霖,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微微,我是个骗子,不值得你这样为我。”   戚玉霖沉默了,然后笑道:“至少,你后来还是对我说实话了不是吗?你说过,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我自己不信的。”   “对不起……”   “不,不用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因为我也骗了你。”戚玉霖说道。   裘慕筠抬起头来,看向他。   戚玉霖说道:“其实我最初,是真的没有想要和你在一起,或者说……我只是想让你陪我玩一段时间。那天我其实是去沁雅茶馆找那里女戏班里的一个姑娘的,可是在楼下,一只扇子飘到了我身上,抬起头,我便看到了你。美丽端庄的容颜,吹弹可破的肌肤,低着头看着我,有一丝惊慌,有一丝羞怯……那时候我便想,不知道和这个美人有没有缘分呢?”   想起见面之初,戚玉霖一笑,说道:“其实我的骗比你的骗更恶劣,那天上雁来山,我真的是有准备的。我知道雁来山的山腰上有个很隐蔽干净的山洞,我其实是想找机会把你带到那里的。可是后来,看到你的笑,听到你的声音,和你一起在瀑布下面休息,我又想再等些时候了。直到最后,在相思崖上,看见你站在满天红霞下,看着悬崖落泪的样子,我突然想用一辈子来呵护你,突然想把你拥在怀中一辈子。那时候似乎我已经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你了,却又没有重视这份感情,依然我行我素着,直到你要离开我,我才醒悟过来,想用尽一切办法来挽留你。所以……”   戚玉霖看着她说道:“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我们两不相欠了。我们那天说好了,让我等你,现在,我依然要等你,不是等你原谅我,而是等你不再介意我的过去,等你承认我也可以一辈子专情于一人,等你真的爱上我、嫁给我。”   “你……”裘慕筠闭上眼,落下两行泪,心痛道:“你不要这样……”   戚玉霖说道:“我要这样,这是我的权利。”   裘慕筠不再说话,只沉默着坐在一旁,泪眼模糊地看着院中树枝的影子。戚玉霖拿出手帕,替她拭去了泪水。   “你应该还是爱着段正忠吧,那他今天那样维护柳问白,你一定很伤心吧?”戚玉霖问道。   裘慕筠没话话,眼里又湿了。   戚玉霖说道:“看到你这样为别的男人落泪,我也很伤心,我们两个坐在一起,还真是断肠人对断肠人啊。”   裘慕筠看向他,说道:“你有伤心吗?像断肠人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难道一定要哭才是伤心吗?伤心伤心,放在心里伤,又不是眼睛伤了,哭什么?”戚玉霖说道。   裘慕筠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在屋顶上故意歪歪倒倒了半天才坐稳道:“你小心把我撞下去,要是被你爹发现了,还以为我们半夜里在你家**呢,到时候你就算不嫁也得嫁了。”   裘慕筠撇了撇嘴,说道:“你再说我再撞。”   “好好,不说了。”戚玉霖忙投降道。   两人看向天上的月亮,戚玉霖皱了半天眉,终于开口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裘慕筠回道:“什么问题?”   戚玉霖说道:“你知不知道太监和男人的区别?”   “你……登徒子!”裘慕筠红了脸,低头道。   戚玉霖说道:“你既然知道,那我就想不通了。你怎么就喜欢段正忠也不喜欢我呢?我再不济我也是个男人,也是喜欢女人的吧,你看上他哪里了?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太监?” 第132章 闷气   戚玉霖说道:“你既然知道,那我就想不通了。你怎么就喜欢段正忠也不喜欢我呢?我再不济我也是个男人,也是喜欢女人的吧,你看上他哪里了?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太监?”   裘慕筠想了想,发现自己想不出来,最后说道:“算了,不许提他了,他是个混蛋!”   戚玉霖说道:“好,我也不想提他。慕筠,不如我就对着月亮给你念情诗吧。”   裘慕筠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好。”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对,念错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   “玉霖,你说杀气是什么样的?”裘慕筠突然问道。   戚玉霖苦着脸道:“是诗不对还是我念的不对,还是这美丽的月光不对,为什么此情此景,你能突然问出这么惊骇的问题?”   裘慕筠扑哧一笑,说道:“我是想看看,我现在感觉到的是不是杀气。好像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戚玉霖往四周看了看,神色严肃道:“我也感觉到了,好像还阴森森的,背后一阵凉气,奇怪,这鬼节不是过了吗?”   “哎呀,谁跟你说鬼啊!真是的!”裘慕筠推了推他,却又不自觉向他靠拢了些。   直到月亮落山,两人才下了屋顶,在戚玉霖**走后裘慕筠回了房里,就着月光,似乎在桌上看到了什么东西,点了灯一看,竟是一个“茶”字,一个用桂花摆成的“茶”字。   是段正忠?让她去茶馆见面?   她看了那“茶”字半天,慢慢将桂花扒散,在桌边站了许久,然后躺上床,将被子往头上一捂,睡了。   他既然来过,那就肯定看到她和戚玉霖在屋顶上坐了大半夜了,既然看到了,肯定又像捉到了Jian.情一样质问她了,她若是问他柳问白的事,他肯定是不会说了,那她去做什么?认错吗?她可不认为自己错了,就算错了,也是他自己先有错在先。   所以她决定不去见他,不去找不快了。   起得有些晚,太阳都老高了,拿了本书坐在房里看起来,时不时抬起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阵“嗡嗡”声传来,裘慕筠忙抬起头,竟是只苍蝇。拿手上的书朝苍蝇打去,苍蝇却早早地躲开了,再打,又躲开了,心里一烦,将书扔在了桌上。   烦死了!   烦躁地过了一天,一到下午,她竟然盼起了天黑,天好不容易黑了,人好不容易都入睡了,终于有一只信鸽飞了来。   裘慕筠慌忙打开来看,又是戚玉霖的字:明天在家吗?有东西给你。   这是什么意思?他要来裘府吗?不会吧,虽然两人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她也不怕被人说了,但也没什么关系,不好来家里来吧?   再等,终于在入睡前又等来了一只信鸽。   迫不急待地打开,却是张白纸。   为什么是张白纸,为什么一个字也没有?   其实再简单不过了,这肯定是段正忠的。他传字条来肯定是让她去秘室,所以他也不写了。   他就这么爱惜笔墨吗?写两个字怎么了?   等了一天,终于等来了,心里却没有舒服起来。   本来是准备明天去见他的,可是现在,又不想见了。   心里一气,将手上的空白纸条撕了个粉碎。   算了,让他多等一天,后天再去吧。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丫环就跑进来说道:“小姐,出来看啊,外面好多花!”   裘慕筠愣了愣,走出门去,刚出厅堂,便看到外面两个人朝屋里搬着花。   裘夫人站在厅堂外,也是一愣一愣的。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真没弄错吗?这花真是送来裘府的?”   搬着花的人说道:“回夫人,清清楚楚,错不了。确实是送到裘侯爷府上的。”   “可是我们没买啊?是谁让你们送来的?”   搬花的人说道:“那位公子也没说姓名,不过他说裘大小姐会知道的。”   此话一出,裘夫人和身边的丫环都看向裘慕筠,裘慕筠顿时也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戚玉霖所说的要送给她的东西。   裘慕筠看着裘夫人,不好意思道:“娘,这……好像是戚二公子送来的。”   裘夫人看了看她,又看看花,叹了口气进屋去了。   知道娘不太愿意她和戚玉霖在一起,她又不能说出事实,也只能什么都不说了。   花搬完了,那两个人赏钱也不要便走了,看着眼前的一盆盆花,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因花而愉悦的,旁边的丫环也是一直围着花转,裘慕筠说道:“把这花都搬到后院里去吧。”   丫环听了,都欢喜地和男仆抢着搬了起来。   花都搬到了院里,丫环说道:“小姐,不如搬几盆去你房里吧,多好看啊!”   裘慕筠点点头,丫环便搬了两盆花到了她房里。   一会儿,丫环都忙自己的去了,裘慕筠便蹲下身去看起了花,看到一盆很好看的白色的花时,突然想起这花似乎是玉簪花。   玉簪花好像是喜阴的吧?   心里有些印象,却又想不出来,裘慕筠跑进了裘炜的书房。   她记得在爹的书房有本书上是讲了玉簪花的,应该有说它的习Xing吧。   跑进书房,很快便凭印象在书架上找到了那本书,刚一翻开,一张纸便从书里面掉了出来。   裘慕筠回头一看,那纸竟掉进了书桌和墙的夹缝里,只看得到一点白边了。   不会是爹做的笔记吧?   裘慕筠忙去拿,却又拿不到,只能搬开书桌了。   偏偏裘炜别的不讲究,一张书桌却是用极好的楠木做的,还打造得特别厚实。   用尽力气移啊移,好半天才移开了一点点。   纸掉到了地上,裘慕筠钻到桌子底下一看,果然是裘炜做的笔记。拿上来时,却看到从夹缝里露出来的另一张纸的一角。   这书桌这么重,估计从弄进来那天起就没动过,所以里面夹了东西也不知道了。裘慕筠将那张早已泛黄的纸从夹缝里抽出来,然后才又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将笔记重新夹到那本书中,这才好奇地看了眼那张不知是何年何月掉进夹缝里的纸。   何兴   冯书云   杨文德   ……   一共竖着写了十个名字,字迹不同,有三个名字是被画了一条杠的。   这是什么名单?   何兴,冯书云……看着这名字,裘慕筠突然想了起来,当年的“少阳之乱”一共被满门抄斩了三家,一个是顾家,另两个不就是何家和冯家吗?   正当她将注意力全放到这名单上时,身后一阵风,裘慕筠还来不及回头,眼前便一黑,倒了下去。 第133章 不和   正当她将注意力全放到这名单上时,身后一阵风,裘慕筠还来不及回头,眼前便一黑,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有个人抱起了她,然后她便再也没知觉了。   再次睁开眼,眼前的人是段正忠。   她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这正是茶馆地下的秘室。   “我怎么在这里?”她问道。   段正忠说道:“我弄你来的。”   裘慕筠看着他,问道:“你在我家打晕了我?”   “不是,只是用了涂有**的银针。”段正忠说道。   “可是我感觉……”裘慕筠狐疑地看着他,说道:“我感觉那个人好像不是你啊?”   “那你觉得是谁呢?”段正忠问。   裘慕筠看了看他,最后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弄晕我?”   “你说呢?”   “那张纸呢?”   “什么纸?”   “如果是你弄晕的我,你不可能没看到的!”裘慕筠说。   “或许是掉到你家里了吧。”段正忠淡淡说道。   裘慕筠瞪着他,不信他的话,却又无从反驳。   两人都沉默了,似乎都等着对方说话。   段正忠比她更不能等,说道:“就算你选择戚玉霖,我也不会杀你的。”   裘慕筠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一句话。   她赌气道:“那如果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要说就算你和那个唱戏的柳问白在一起,我也不会泄漏你的秘密的?”   许久,段正忠才说道:“为什么你就是要这样?如果你每天想的就是看我怎么解释,那我们大可以不见面,因为我不会解释。”   裘慕筠几乎从他眼中看到了厌烦。   她是每天想的都是他会怎么说,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样的关系,他却处处瞒她;为什么宁愿她误会他,他也不愿袒露他所谓的机密。她不要他能给她朝朝暮暮,情话绵绵,她只想两人的心是在一起的,如此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她说道:“如果这样,那我们确实不用再见面了。还有,戚玉霖的事,我也不需要解释什么,你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说完,她便下了床。   “等等。”段正忠在身后叫住她,让她心里一松。   “把衣服换了。”段平静地说道。   裘慕筠转过身来,看到他身边放着一件衣服,正是自己家里的衣服。   “为什么要换?”   “你不用知道,换就是了。”   又是这样一副语气!裘慕筠说道:“那我要是不换呢?”   段正忠没说话,低头把玩起手上的一根银针。   裘慕筠咬下唇,走过去拿了衣服,就在他面前换了衣服,然后转身说道:“段正忠,你不会是要造反吧?若是那样,那我还真得想想要和谁在一起了。”说完,她将衣服一甩,转身离开了秘室。   低头看着桌底关上的机关,心里难受得要疯了。   柳问白,她可以不要他的解释,戚玉霖,她也可以解释,可是,她就是受不了他那样的无所谓,如果他真的在意她,为什么就不能哄哄她,给她说几句好话?   满肚子气地走出雅间,刚到楼梯口,却被戚微叫住了。   “慕筠姐姐,你怎么来了又下去啦!”戚微跑到她身边来说道。   “微微你……”她怎么在这。   戚微说道:“慕筠姐姐,你今天好快,我的信鸽才走了半个时辰呢!”说着便拉她到窗边的桌子旁坐下来。   裘慕筠这才知道原来戚微刚好放信鸽约她,然后在这里等她。   “慕筠姐姐,笙容让我来给你说,过些日子,宫里会举办一场蹴鞠大赛,是和别的什么国比赛的,她让我们到时候都去呢,我爹可以带我们去。”   “微微,我……你去,我就不去了吧。”再进皇宫,被那两个人看到了,万一引来杀身之祸怎么办?   戚微忙说道:“为什么,不行不行,你要去啦,我不去你都一定要去!”   裘慕筠奇怪道:“为什么,我和皇宫,和蹴鞠大赛又没什么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了!你不去我们可能就要输了,那不是在别国面前丢人了?”戚微说道。   裘慕筠被她说的一愣了愣的,笑道:“为什么我不去,我们就要输了?”   戚微低头笑道:“因为……”   “嘿嘿,因为我们这一方参加比赛的都是在宫里的皇子或士族公子中挑选的,我二哥也在里面,我二哥玩惯了的人,那蹴鞠技术是没话说,有他在我们一定能赢,没了他就不一定了。所以呢,如果你在一边看,他肯定能过五关斩六将,替我朝扬威,如果你没去,说不定他一心不在焉,一沮丧,就输了。”   戚微看着她,十分认真地说道:“所以,结论是,你一定要去!”   裘慕筠还是犹豫着,戚微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慕筠姐姐,你是不是怕进了宫又有人要杀你啊?这样吧,我让我大哥那天陪着我们,他武功高强,再加上一个我,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好啦好啦,你就去啦,这么多人都想你去,你不去笙容会说我啦,我二哥也会怪我啦,到时候我就成罪人了。”戚微摇着她的胳膊说道。   经不住她软磨硬泡,裘慕筠终于说道:“好,我去就是了,不过我这条小命就由你负责了。”   “好,没问题!”戚微拍胸脯保证。   戚微不经意往窗外一下,欢喜道:“嘿,那不是我大哥吗?大哥--,大哥--”   戚朔离抬起头,戚微说道:“上来,大哥快上来啊!”   戚朔离笑了笑,走进了茶馆。   等戚朔离上楼,戚微说道:“大哥,是不是在巡逻啊?”   戚朔离看了裘慕筠一眼,坐下说道:“知道还喊我上来。”   这声音!   裘慕筠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   “哎呀,休息一下嘛,不是官越大越闲吗?就你,成天忙得跟什么似的!”戚微说着,替他倒了杯茶。   戚朔离笑了笑,说道:“娘也是的,爹不在家,也不管管你,放你成天在外面跑。”   戚微嘟嘴道:“我这不是为了陪你吗?你不许跟爹说什么知道吗?说不定哪天你在他耳边一说,他想起来,就不让我出来了。” 第134章 危机   戚微嘟嘴道:“我这不是为了陪你吗?你不许跟爹说什么知道吗?说不定哪天你在他耳边一说,他想起来,就不让我出来了。”   “我要说不是早就说了,还等到现在?算了,反正你也在家待不了多久了,就让你疯几天吧。”戚朔离说道。   “哥--”说到这事,戚微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裘慕筠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脸上尽量带着微笑,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她已经确定了,自己在宫里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他,戚朔离。   他是禁军统领,刚好又能自由出入皇宫。   他对他夫人极其冷淡,又经常不愿回家,最大的可能便是在外面另有喜欢的人了。没想到这个人竟是宫里的妃子!   这时戚微说道:“对了,哥,蹴鞠大赛那天我和慕筠姐姐都会去,你一定要保证慕筠姐姐的安全,不要让她被人杀人灭口啊,就是上次我说的那个事。”   戚朔离说道:“放心,只要她不一个人到偏僻的地方,是不会有事的。”   “反正就是你要保护她啦!”戚微对裘慕筠说道:“慕筠姐姐,我哥可厉害了,不只武功高强,还和苗疆的师傅学过巫蛊之术哦,虽然没学到家,不过也算小有成绩啦,他能把老鼠引出来呢!”   此话一出,裘慕筠脸色都变了。   她几乎能感觉到从戚朔离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危险气息,几乎能看到他逼人的目光。   “对了,大哥,让你查的宫里会引蛇的人你查得怎么样了?我突然想起来,你说他会不会是苗疆人啊,或者是也和你一样学过,但不是像你这么笨,只能引两三只老鼠的?”戚微又说道。   裘慕筠知道,那个人就是戚朔离了,也知道戚朔离知道她已经认出她了,而这一切,戚朔离的心中也都有数了。   不知道的,只有戚微。   茶馆的机关只怕早就关了,她不能求救于段正忠,此时,戚微便是她唯一的救身符。   戚朔离沉声说道:“若是那个人,谁都知道他会引蛇,他就不会以这种方法来杀人了,所以看上去不会才有可能,可是宫里的人都看上去不会。所以并不是那么好查。”   裘慕筠摸了摸头,说道:“微微,我头突然有点疼,好像是在段府时受伤的后遗症,我想回去了。”   “啊,那快,大哥,你忙你的去吧,我送慕筠姐姐回去了。”戚微说着就起身扶住了裘慕筠。   “好,你快送裘小姐回去吧,我先走了。”戚朔离说着,就下了楼梯。   裘慕筠只盼能平安回家。   若是有人来杀她,戚微肯定会救她,戚朔离应该不会连自己的妹妹也杀,所以只要有戚微陪她,一路上应该是没事的。   只要回了家,她便可以找爹,或者想办法找段正忠,有他们在,一定会有办法的。   戚微扶着裘慕筠往裘府走着,一路上都没什么异常,直到两人走进无人的胡同里。   一进胡同,裘慕筠便紧张起来,不时朝后面看一下。   戚微奇怪地说道:“慕筠姐姐,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裘慕筠忙说道。   话刚一说完,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从胡同那头走了过来,经过两人身旁时突然伸手摘下了裘慕筠头上的发簪,拔腿就绕进了其它胡同里。   “站住!”戚微立刻就追了上去,裘慕筠在身后急叫一声,回过头,却早已不见了两人的影子。   完了,这不就是‘调虎离山’吗?   裘慕筠心里大叫不好,忙向胡同那头跑去。只要出了这胡同,到人多的地方戚朔离就不好下手了。可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点,会让她走出这胡同吗?   她能感觉到危险,能感觉到杀气,似乎在下一刻,冰冷的利刀就会刺进自己的心房。   段正忠说的对,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此刻她只想活,好好活着,然后期待和段正忠的未来。   “这不是裘大小姐吗?”面前走来一个人,竟是柳问白。   突然见到人,裘慕筠顿时放松了不少。   柳问白面带微笑,慢条斯理地朝这边走过来,说道:“裘大小姐这么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儿啊?”   他竟然在这时候出现了,戚朔离是会放弃机会还是连他一块杀?   裘慕筠来不及想这些,一边朝前走,一边说道:“我和柳大家,好像不熟吧?”   柳问白跟上她说道:“不熟吗?我还以为裘小姐早就注意我了呢,毕竟你之前是忠忠哥的夫人,而且听忠忠哥的意思,好像你还对他颇有些情意呢,他休你时你还死活不肯,说就算他是太监也要追随他一生一世的。”   裘慕筠几乎忘了戚朔离可能就在不远处侍机行动,停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柳问白,从头到脚地看着他。   忠忠哥……他居然叫忠忠哥……   天啊,他是个什么人啊,长得再好看,再像女人,那也是个男人吧,也一大把年纪了吧,居然叫得出来!   难道段正忠和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忠忠哥”,“白白弟”的叫吗?   那可真是……是一副怎样的情景啊!   裘慕筠连隔夜茶都快吐出来,虽然恶心,却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问道:“这是他告诉你的?”   柳问白笑道:“当然了,还是在床上跟人家说的哦!”   “你……你们……恶心!”裘慕筠大喊一声,像逃瘟疫一样急走出了胡同。   柳问白追上来说道:“你要不要听别的,他还跟我说别的了的。”   “不要听不要听,你给我走远点!”裘慕筠大声说道。   柳问白依然是软声细气的,说道:“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难怪忠忠哥不要你。”   “你……”裘慕筠气红了脸说道:“告诉你,不是他不要我,是我不要他!他,还有你,你们两个恶心男人才是绝配!”   已经走出了胡同,裘慕筠也不怕了,不再理身后的人,朝前生气地走去。   柳问白在她身后说道:“我还知道他为什么休了你,你想知道吗?” 第135章 疑点   柳问白在她身后说道:“我还知道他为什么休了你,你想知道吗?”   裘慕筠停了下来。   这是连她都不知道的事。   柳问白笑盈盈地走过来说道:“你别看我看上去不是很强壮,其实我在床上是很厉害的,忠忠哥就是看上了我又能看,又能用,才对我宠爱有加,百依百顺的。”   裘慕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又能看,又能用”是什么意思?   柳问白接着说道:“忠忠哥会休了你,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你是个女人,其实他更喜欢被男人……”他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裘小姐你应该知道的,那种**的滋味有谁不喜欢呢?”   “你……你……啊——”裘慕筠愣了半天,尖叫一声,捂着耳朵朝裘府逃命一样地跑去。   柳问白在后面按着肚子笑得快蹲在地上了。   才跑到半路,裘慕筠便突然想起来了。   如果那个柳问白和段正忠真有那么亲密的关系,那柳问白肯定就知道段正忠不是太监的事了,小心谨慎他,会让一个普普通通的戏子知道他这么大的秘密吗?   现在有了两个问题:   第一,柳问白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第二,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戏子吗?   第一个问题,虽然段正忠和他亲密,让她很生气,但说实话,她还是相信他的,相信他的感情是在自己这里的,所以她并不觉得段正忠会无缘无故和一个男人好。   第二个问题,她回想了一下与柳问白见的三次面。   第一次是在段府门口,他在段正忠面前一副娇弱的样子;第二次是在戚府,他竟敢和戚靖对抗;第三次是在她将要被戚朔离灭口时他突然出现,救了她一命,却把她恶心嘲笑了一番。   在戚府那次,她对他有些另眼相看,刚才这次……   他是凑巧,还是有意?   如果他只是凑巧在她有生命危险时见了她,在她面前示威了一番,那不就是个小女人的作风吗?与在戚府的气魄有着天壤之别。如果他是有意的,他知道戚朔离那个时候要杀她,故意出现,救了她一命,那……倒是与他之前在戚府的表现一致,只是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是个平凡人了。   想来想去,她都不知道往哪方面猜了,只知道这一切都太复杂,他们所有人都太假了。   一回到裘府,裘夫人便说道:“不是去买个胭脂吗?怎么买了这么久?”   “啊?”裘慕筠奇怪道:“我什么时候说买胭脂了?”   裘夫人反倒问道:“不是你上午说要去买胭脂就出去了吗?怎么,买了吗?”   裘慕筠愣住了。她什么时候说要买胭脂了?她不是被段正忠用银针迷晕了弄出去的吗?怎么还对娘说去买胭脂了?   刚要再问,却想起牵涉到了段正忠,不能乱说,裘慕筠便说道:“是去买胭脂,可是刚好碰到戚微了,便和她喝茶去了,把买胭脂的事忘了,改天再去吧。”   “你这孩子啊!”裘夫人叹了叹,没再说话了。   裘慕筠说道:“娘,爹是在房里吗?”   裘夫人说道:“他不在房里还能在哪儿?”   “哦,那我去找爹了。”裘慕筠说了声,便进了裘炜房里。   一进房,裘慕筠便关上门,向裘炜说出了戚朔离的事。   “爹,您说该怎么办?要不要向宫中禀报?”裘慕筠问道。   裘炜摇了摇头,说道:“戚靖如今与段正忠半分天下,他是深受皇上信任的重臣,又是皇亲国戚,和妃、三皇子、禁军统领戚朔离,要动他戚家的长子,谈何容易?当初的“少阳八子”,你顾伯伯他们,本是打算联合众人之力弹劾戚靖将他扳倒的,结果却反被他以谋反之罪处置。只怕到时候戚朔离的事无凭无据,你反而要爱害了,那不是又走了顾家的老路了!”   说起顾家,裘慕筠又一次心痛,一下子突然想起了书房里看到的那张纸,便问道:“爹,你书房里……”刚一问出口,她突然停住了。   段正忠说那纸可能掉在爹的书房了,她是不信的,那纸肯定已经被他拿了。如果现在问起来,爹肯定会问纸在哪里,那她要怎么解释?   不能说出和段正忠的关系,她根本无从解释。   裘炜见她不再说下去,便问道:“我书房怎么了?”   裘慕筠说道:“没事。爹,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他一定会来杀女儿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裘炜想了想,说道:“或许,可以用段正忠来威胁他。”   裘慕筠吃惊道:“怎么又扯到段正忠了?”   裘炜说道:“段正忠和戚靖不和是公开的事,朝野上下也只有如日中天的段正忠敢和戚靖抗衡了,听说最近因为一个戏子,段正忠和戚靖的气氛更紧张了。如果让段正忠知道了戚家的把柄,他一定不会放过的。”   “爹的意思是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段正忠,让他去对付戚家?”裘慕筠问。   裘炜又摇了摇头道:“不能。他们如果真因这件事而大斗起来,那我们就牵扯进去了,这两方都不是好惹的,到时候只怕会引火上身。我是想找戚朔离,然后和他谈判,我们保证永远不把这事说出去,他保证不杀人灭口。”   “可是……那能行吗?”裘慕筠不放心道。   裘炜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相信戚朔离也知道这是唯一不受丝毫损失的方法,若是事情闹大,最后只能是鱼死网破。要知道,戚家现在不如以前一手遮天了,他们也怕出事,那样段正忠一定会趁机出手的。”   裘慕筠点点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呢?或许今晚戚朔离就会来,我们是不是要先把消息送出去,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裘炜点头道:“你去后院里捉只信鸽来,我现在便给我的一位多年好友把消息送去。”   “好。”裘慕筠说着,立刻去了门去。   回来时,裘炜已经写好消息了,将字条绑在信鸽腿上,放了出去。 第136章 四个黑衣人   晚上,裘炜让裘慕筠偷偷换了房间。   熄了灯,裘慕筠丝毫不敢睡,只是紧张地坐在角落里。   时间一点点的过,夜渐渐深沉。   蛐蛐的叫声,叶子被风吹动的声音,下人的脚步声……一切的一切,她都张着耳朵听着。   直到某一刻,她的心猛地一紧,一阵夜风吹过,她清晰地听到了外面两声特殊的声音——那种刀割开血肉的声音。   她大惊地从椅子上站起身,门一下子被撞开,黑暗中她只看到一个黑影和一把锃亮的利刀。   “我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裘慕筠大声说道。   黑衣人停住了脚步。   裘慕筠说道:“若是今天……裘府出事了,那……那个人便会把消息告诉段正忠!”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说道:“是那只信鸽吗?它早已经命丧黄泉了。”说着,他的刀便向她刺来。   当那刀离裘慕筠只差一步这遥时,黑衣人突然转过了身。   因为他的背后,又来了另一个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正朝他刺来。   霎时,裘慕筠面前便是一片刀光剑影,分不清彼此。   她知道,拿刀的是戚朔离,可另一个……   其实她也知道,是段正忠。   两个黑衣人飞出了屋子,在院中打了起来,裘慕筠急忙跑了出去。   段正忠……   他好像一直是用银针的,此时为什么不用银针呢?   想起来了,连她都知道他用银针,戚朔离肯定知道,若让他知道救她的是段正忠,那她和段正忠的关系便暴露了。   正在这时,戚朔离突然吹出一声奇怪的哨音,后院的狗洞里立刻钻进一只大狗来。哨音继续吹响,那大狗竟像疯了一样张着血盆大口朝裘慕筠冲来。   黑衣人立刻飞身而来一剑划在了大狗的颈子上,污血一溅,飞跃而起的大狗从空中掉了下去,黑衣人推开裘慕筠,转过身,戚朔离的刀正好捅到他身上。   “啊——”裘慕筠尖叫一声,托住了黑衣人后退的身体。   戚朔离一把将刺入黑衣人身体的刀抽出来,接着刺向裘慕筠,却又被黑衣人用手捏住了刀刃。   “不!”裘慕筠哭着喊道,她听到了黑衣人喘息的声音,心里似乎也跟中了一刀般抽痛起来。   她不能让段正忠死,不能让他为她而死!   她放开他的身体,跑了开去。   戚朔离一脚踢开黑衣人,朝她追来。   这时又有个黑衣人从屋顶上飞身下来,落到之前黑衣人的身旁,托了他便跳了屋顶离去了。   戚朔离愣了一下,又朝裘慕筠逼来,却再一次突然闪开。   什么都没看见的裘慕筠隐约听到有什么东西刺进戚朔离身后的柱子里了。   一阵银光从眼前掠过,刺进了戚朔离身后的柱子里。似乎是银针。   戚朔离转过身,又一个黑衣蒙面的人站在远处的花丛后,胳膊慢慢从空中放下来。   “是你?”戚朔离说了一声,看向裘慕筠,裘慕筠只觉得他的身影快速朝他袭来,下一刻,她便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裘慕筠是从梦中哭醒的。   已经到第二天下午了,爹、娘站在床边担心地看着她。   看见她醒来,裘夫人喜极而泣道:“终于醒了,终于醒了,你可担心死娘了!”   裘炜摸了摸她的头发,舒心地一笑。   裘慕筠睁开眼,叫了一声“爹”,眼泪便如决堤般涌了出来。   裘炜说道:“没事了,没事了,爹已经见过他了,他再也不会来了。”   裘慕筠依然哭着,一句话也不说。   段正忠……他怎么样了?   突然想了起来,裘慕筠问道:“爹,还是按之前的办法做的吗?”   裘炜点点头。   这么说他没死?   裘慕筠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还好没死……还好。   “爹,我想出去。”裘慕筠出道。   “现在出去做什么,你才刚醒呢!”裘夫人说道。   裘炜也说道:“是啊,明天再说吧。”   裘慕筠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爹,娘,你们出去吧,不用管我了,我想一个人躺会儿。”   裘夫人看看裘炜,裘炜点点头,裘夫人便替她掖了掖被子,扶着腿脚依然不方便的裘炜出去了。   他们两人刚出去,裘慕筠便咬着被子呜咽起来。   想到要去见段正忠,她连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真傻,那条狗不一定能要了她的命,他却因为要救她而将自己置于险地。他自己说他最在乎的是自己的生命的,难道这就叫在乎吗?   傻子,傻子!自以为不可一世,其实就是个十足的傻子!笨死了!   直到晚上,裘慕筠吃喝不下,一门心思的等着天亮。可她却不知道,天真的亮了,她能不能提起力气去找他,去看重伤了的他。   第二天一早,她便来到了段府。   早已顾不得许多,她慢慢走到门口,敲响了门。   开门的守卫看见是她,愣了愣。   “我要见段正忠。”裘慕筠说道。   守卫回道:“裘小姐先等等,小的现在就去通报。”说完,便离去了。过了一会儿,守卫回来,开门说道:“裘小姐,老爷有请。”   再次来到久违的段府,她无心缅怀旧情,只是跟着带路的下人走着,又想快点,又怕快。   看着下人带路的方向,她却奇怪了。   他的房不是该走东边吗?怎么跑到水池这边来了?   正奇怪着,远远地,她便看到了一袭白衣。   居然是段正忠,居然是他坐在水池边的石凳上拿着鸟笼在逗鸟!   怎么可能!   越走近,裘慕筠的眼睛睁得越大,越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老爷,裘小姐来了。”下人退到一旁,裘慕筠艰难地朝段正忠走过去。   真的是的,真的是他……   可是……受了那么深的一刀,他怎么可能一副悠闲的样子在这里吹风逗鸟!   “裘小姐,来找本总管,是有什么事吗?”段正忠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对着鸟笼逗鸟去了。   裘慕筠不敢相信地开口道:“你……你没事吗?”   段正忠头也不抬地回道:“裘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本总管有什么事?” 第137章 是谁?   段正忠头也不抬地回道:“裘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本总管有什么事?”   “正忠……你……”   裘慕筠说不出话来,段正忠抬头说道:“裘小姐突然这么和本总管套近乎,是有什么事要求本总管吗?”   “我……”裘慕筠低声说道:“我们进屋去说好吗?我真的……”   段正忠抬头看了她半天,说道:“裘小姐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裘慕筠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弯下腰去拉他的衣服。   “你做什么!”段正忠才一开口,他身后的侍卫便拿刀挡在了裘慕筠身前。   裘慕筠依然把他的衣襟往两边拉着,将手伸入了他的胸口。   直到后面又来人将她拉开,她都依然拉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段正忠整着衣服,不悦道:“裘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本总管可没有再娶你的意思。”   裘慕筠怔怔地看着他。   没伤,真的没伤。   怎么可能……他明明被刺了一刀的!   如果没有,那昨天的人是谁?是谁替她受了一刀?   就是段正忠,她明明确信就是段正忠的,怎么不是,怎么可能不是呢?   她又看向段正忠,问道:“你昨天,有没有去过……我家?”   段正忠打量了她一会儿,说道:“没有。裘小姐,你觉得本总管为什么要去你家?”   他的样子太奇怪,好像根本和她没什么关系一样,裘慕筠看了看四周的下人,突然就转身离去了。   急匆匆的,她来到了沁雅茶馆的天字二号雅间。   机关打不开,她便等了起来。   就算他不是昨晚受伤的人,他肯定也是知道一点内幕的,她要他坦诚,要他的实话。   两个时辰之后,门开了,进来的竟是段正忠。   看到他一个人进来,裘慕筠立刻就扑入了他怀中,紧紧抱着他哭起来。   “慕筠,怎么了?”他问道。   “我以为你出事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段正忠轻声说道:“我没事。”   “你昨天晚上真的没去我家?”裘慕筠又问道。   段正忠回答道:“没有,怎么了?”   “我听出皇宫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戚朔离了,昨天晚上戚朔离去杀我,有个黑衣人救了我,受了重伤,后来又有个黑衣人来把他救走了。然后戚朔离又要杀我的进候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也会用银针,戚朔离看见他,说了一声‘是你?’就没杀我了,把我打晕就走了。我以为那个黑衣人是你,我以为你受伤了。”裘慕筠说着,又哭了起来。   段正忠说道:“放心,我没事。”   “可是受伤的是谁呢?还有其他人都是谁呢?那个射银针的人是不是你?”裘慕筠问道。   段正忠摇摇头说道:“那银针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知道。不过他射在后院柱子上的银针和我爹受的伤是一样的,也是有七根针,摆成一条直线。”裘慕筠说道。   段正忠想了想,问道:“那个人是怎么射出的银针?”   不懂武功的裘慕筠被问住了,回想了一下,将胳膊放直了抬起来说道:“我就看到他好像是这个样子的。”   “七星神针……”段正忠自语道。   裘慕筠问:“什么七星神针?”   段正忠说道:“这针和我的针是不同的,我的针是用手射出去的,胳膊应该是弯着的。而他是直着手臂,银针是从袖**出去的。这是江湖上的一种暗器,将它绑在胳膊上,按动机关,它便会发出银针。一次七根,所以叫七星神针。”   裘慕筠不敢相信道:“那也就是说……昨天我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杀我妹妹伤我爹的凶手了?”   段正忠点点头。   裘慕筠愣住了。昨天,她居然看见了凶手……   段正忠握着她的肩说道:“不要想太多,真相总会大白的。”   裘慕筠看向他问道:“可是那个受伤的人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样救我?”   段正忠皱眉道:“你再想想,最有可能是谁?”   “你,我真的觉得那是你。”裘慕筠看着他说道。   “除了我呢?”   “不知道,我只觉得是你,真的是你。”裘慕筠摇头道。   “戚玉霖?”段正忠问道。   “不,不是。”裘慕筠说道:“那黑衣人受伤时倒在了我身上,那时我抱着他,与他隔着那样近的距离,真的不是戚玉霖,是……”裘慕筠又看了看段正忠,按着头摆动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没事,没事了,不知道就算了,你平安就好。”段正忠说道。   裘慕筠又抱住他说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不无理取闹了,再不对你要求这要求那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段正忠一笑,说道:“对那个柳问白的事,你也不介意了吗?”   裘慕筠从他怀中出来,低下头,说道:“他说你们睡在一起,是吗?”   段正忠皱了皱眉,说道:“有时候。”   裘慕筠咬了咬唇,小声道:“他还说你喜欢……喜欢和男人……”   段正忠“噗嗤”一笑道:“那你信吗?”   裘慕筠摇摇头。   “那不就好了?”   裘慕筠看着他,带着泪花笑了出来。   “你今天为什么直接来这里来了?”裘慕筠问。   段正忠说道:“因为我想在地上和你见一下面。”   裘慕筠轻轻一笑。   “慕筠,这段时间我可能见不了你了,你要好好保重知道吗?”段正忠说道。   裘慕筠听话地点头,也不再问什么。   从茶馆出来,知道段正忠没事,心里本应是轻松的,可还是依然不安着。   会是谁,那样义无反顾地救她,那样像段正忠?   就算不是段正忠,那是谁救了她?   戚玉霖?   怎么想怎么不像。   可是她那样肯定受伤的人是段正忠,不还是错了吗?也许,真是戚玉霖呢?   因为这样的怀疑,当第二天戚微又来找她去戚府以教刺绣的名义陪她玩时,她去了,也见到了安危无恙的戚玉霖。   黑衣人不是段正忠,也不是戚玉霖,甚至,她再也想不出另一个人来。 第138章 忐忑   “慕筠姐姐,要到中秋了,你说中秋节我们到哪里赏月啊?告诉你哦,有别的公子约我二哥去什么酒楼吃月饼赏月,我二哥没去,整天问我要去哪里。”戚微一边拿手帕叠着金鱼,一边说道。   裘慕筠说:“我不知道。以前的中秋都是在家里的,只有我爹会出去。”   “哎呀,今年就出去嘛,外面很热门啦!我爹和我大哥还有二哥也是经常不在家过中秋,我便带着我娘去外面玩,这几天很多商铺都开始装饰门面了,到了中秋节的晚上,那些酒楼茶馆什么的外面都会扎上彩旗花带,摆上很多石榴,梨啊枣的,好看极了。”戚微津津乐道着。   裘慕筠笑道:“这么热门,笙容又会想办法出来吧?”   戚微一听,笑道:“嘿嘿,慕筠姐姐,我倒觉得她这次不会出来了。”   裘慕筠奇怪道:“为什么?”   戚微神秘道:“因为她现在又有新爱好了,也不吵着出宫,也不往我家跑,甚至连那个段正忠也不怎么理了,天天去捉弄那个新科状元去了。我觉得啊,她是表面上说讨厌他,其实是偷偷喜欢上他了。”   裘慕筠倒没想到这点,难怪最近都没看到她出宫,原来是另有心思了。   毕竟是十几岁的姑娘啊!   “对了,说起段正忠,唉,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事。”   听戚微说起段正忠,裘慕筠表面上依然是平静的,心里却紧张起来。   戚微说道:“听说啊,他把那个柳大家接到他府上了,现在柳大家兰琴坊也不呆了,就天天侍候他段正忠一个人去了。嘿嘿,还有人笑说他就要成为段夫人了呢!”   裘慕筠低头微微一笑,正在这时,外面一个小男孩拿着根小竹条蹦蹦跳跳跑过来,到戚微房门前的石榴树下用竹条打着上面的石榴。   戚微从桌上的盘子里摘下一颗葡萄,跑到裘慕筠身后蹲下,对着小男孩瞄准后一下子扔了出去,打着了小男孩的背,然后立刻将头缩了进去,躲在了裘慕筠身后。   小男孩回过头冲过来,跑到门边时刹住了脚步,盯着不认识的裘慕筠看了半天,然后又跑出去了。   戚微从她身后坐起身笑道:“嘿嘿,小东西,懵了吧?”   没想到这时小男孩突然从门边跑进来,冲过来一把抓住戚微说道:“抓到了抓到了,笨姑姑!”   戚微惊诧道:“不是吧,这小东西也太贼了吧,还给我来阴的?”   小男孩摘了两颗葡萄,砸了一个在戚微身上,然后笑着一边将另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一边得意地跑开了。   裘慕筠笑道:“这孩子真有趣。”   戚微说道:“是啊,机灵得要死,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大哥和大嫂都那么老实。”   她说完,裘慕筠抬头问道:“你大哥现在还是不怎么回家吗?”   戚微道:“是啊,前天还和我爹吵了一架呢。两人在我爹的书房里呆了半天,我爹出来后气得把晚饭都摔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一向都很好的。以前都是爹训斥二哥,现在二哥老实起来了,他高兴了,又说起大哥来了。后来大哥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过。”   前天?   裘慕筠想着,那不就是戚朔离杀自己的后一天吗?   戚靖和戚朔离一向都和气,为什么突然吵起架来了?戚靖那么气,难道是知道了戚朔离的事?   爹说过,戚家现在最不愿出事,戚靖要是知道戚朔离竟和宫里的妃子有私情,肯定是会着急,会大发雷霆的。他们吵架,真是因为这事吗?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对了,慕筠姐姐,你的东西还忘了给你呢!”戚微说着,站起身从桌上拿来了发簪,递向她。   裘慕筠一看,正是那天在胡同里被那个乞丐抢走的。也正是娘买给她,然后被段正忠弄丢,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帮她弄回来的。   将发簪拿在手上,她满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总觉得他有事,总觉得想见他。   戚微看了她半天,打趣道:“慕筠姐姐,这发簪哪里来的啊?”   裘慕筠说道:“我娘给我的。”   戚微说道:“看你那眼神,我还以为是什么订情信物呢!”   裘慕筠笑道:“小姑娘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订情信物,我娘送给我的订情信物吗?”   戚微嘿嘿笑道:“真的像嘛!什么小姑娘,你不跟我差不多吗,说的跟自己是长辈似的。”   从戚府回来,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的。   凶手,黑衣人,戚靖,真相……还有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担心,她觉得自己好累,好想躺在段正忠怀里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想。   偏偏这时候,一抬头,她刚好走到了泌雅茶馆门口。   可是他说过,他这段时间不能见她的。   不能见就不见吧,他是理智的人,如果真有急事,应该不会因为她而受影响的。想着,她便进了茶馆的雅间。   也不去试开关,也不做什么,而是点了一壶茶。   突然想起来,她又没带够钱。   看来今天她又要拿首饰抵钱了,就那点首饰,抵个一两次,都没了。   无心喝茶,她埋着头趴在了桌子上。   脑子里,全是那天晚上黑衣人胸口涌着血,还拼尽力气捏住戚朔离刀刃的情景。   那个人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裘慕筠回过头来,竟是段正忠。   他居然来了。   意外之中,她又抱住了他的腰。   不说话,眼睛就湿了。   段正忠问道:“怎么了,一副难过的样子。”   “不知道,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段正忠站着没动,裘慕筠抱了他许久,抬头说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不像你了?”   段正忠惊讶道:“怎么觉得我不像我了?我白了?黑了?胖了?瘦了?”   “不是……也不是不像你,只是……”裘慕筠柔弱道:“觉得眼前的你好不真实,总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胡说什么,我就站在你面前,哪里不真实了。”段正忠也抱住她说道。   裘慕筠在凳子上仰起头,说道:“正忠,吻我,好吗?或者……你现在要我?” 第139章 见面   裘慕筠在凳子上仰起头,说道:“正忠,吻我,好吗?或者……你现在要我?”   “咳……”段正忠慌忙推开她,朝后退了几步,说话有些不流利道:“我……今天时候不早了,你恐怕要回去了。”   裘慕筠从凳子上站起身,冲过去抱住他带着哭腔说道:“可是我就是好难过,就是感觉不到你,我想你抱我,想你要我,我的心里空空的,好痛苦好痛苦,正忠……夫君……”   “慕筠,你……”段正忠将手悬空着,不自觉又往后退了两步。   裘慕筠流泪看着他说道:“我求求你了,我觉得我就要撑不下去了,我……”她说着,就朝他吻去。   “不要……”段正忠一把推开她,狼狈道:“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快点回去吧。”说着就跑出门去,头也不回地急着走了。   为什么?他走得那样急,是被自己吓到了吗?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大胆了,太……不知羞耻了?   裘慕筠哭着,又无力地坐了下来。   晚上,她早早地便躺下了,没睡多久就又被噩梦惊醒了。   依然是那个人,黑夜,黑衣,一把锋利的刀,然后是大片的血。   头上是汗,眼里是泪。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这样的莫名其妙。   窗外又有些响动,是她所熟悉的。   起身,燃了灯,打开窗子将外面的信鸽拿了进来。   不用说,又是戚玉霖的。   她将纸条打开,看了眼,便收了起来。   正要关窗子,竟又来了只信鸽。   心里一惊,她忙拆下信鸽退上的纸条,发现又是一张白纸。   段正忠的?   他找她见面是要说什么吗?还是……他觉得今天那样走了不好意思,又约她去密室相见了?   揣着纸条,又睡了下来,心里稍稍平复了些,却依然等了好久才睡着。   第二天来到天字二号雅间,等了一会儿他还没来,她便试着去扭开关了。   这一次竟开了。   心里有些意外,她从桌子下的入口走了进去。   慢慢朝密室走,心里竟越来越紧张起来。   开了一道门,却没在桌旁看见段正忠。   在里面吗?   裘慕筠又走进里间两人缠绵过的房间,竟看到了惊骇的一幕。   那张他们睡过的雕花床上,此时正躺着两个人,一个人似乎正倾身吻着另一个人的颈,乌黑的长发垂下来,挡住了两人的脸庞,被子从他身上滑下,露出了他圆润剔透的左肩。那人似乎听见了脚步声而抬起头来看她,赫然是柳问白那张绝色的脸,而下面的人……竟是段正忠!   裘慕筠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柳问白看着她,得意地一笑,说道:“怎么样,裘小姐,我没有骗你吧?”   隔了好久,裘慕筠才将视线投到段正忠脸上,他看着她,脸上是平静的。   她也看向他,对他对视着,竟从他眼中读到了一种与自己心灵相通的久违了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突然跑上前,出人意料地揭开了两人身上的被子。   柳问白除了露出的那一抹香肩,下面的衣服都是整齐的,段正忠平躺着,只穿着裤子,赤.裸的胸前缠着白布,白布上还透着伤口的血迹。   “你这个女人……怎么看上去斯斯文文,贤惠端庄的,胆子却这么大啊,连男人的被子都揭。我这是穿衣服了,要什么都没穿,不是被占了便宜了?”柳问白说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拉好衣服,站在床边说道:“行了,你们聊聊吧,不过……咳……”他看了看段正忠,又看向裘慕筠说道:“你的夫君大人确实是伤了,而且还很重,那个那个……房事呢,就先别来了。虽然说这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怎么说还是Xing命重要对不对,等以后好了再风流,爱怎样怎……”   段正忠的目光从裘慕筠身上移开,瞪向柳问白,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柳问白呵呵笑了两声,交待道:“两人都记住啊,莫激动,莫激动。”说着,解了段正忠的Xue道,飞也似的逃开了。   裘慕筠看着段正忠,眼里慢慢湿润起来。   段正忠缓缓向她伸出了手。   她低下头,一滴泪掉在了他手上,然后将手放了上去。   他握住她的手。   眼中的泪还在流,一滴一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两人这样沉默了许久,裘慕筠才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就是你对不对?”   段正忠点点头。   “你伤的很重对不对?”   他摇摇头,说道:“躺下。”   裘慕筠点点头,脱了鞋,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   她怕他不方便,撑着身子将脸凑近他,让他的手可以不费力气地触到自己。眼里的泪又一滴滴落在了他脸上、唇上。   “老哭什么?”他说道。   裘慕筠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你以为我天生这么爱哭么?”   段正忠露出一个笑容。   “笑什么笑,什么都骗我,骗得团团转你就高兴了吗?”她说着就抱住了他。   段正忠说道:“我没有骗你,是柳问白那个戏子骗你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她捧着他的头,在他上方说道。   段正忠淡淡一笑:“怎么这么凶?”   “我就是凶,你今天别想糊弄我,你说,那天救我的黑衣人是你对不对,被戚朔离伤了的是你对不对?”   段正忠说道:“是。”   “那为什么我前几天看你还好好的?”裘慕筠问道。   “那不是我。”段正忠说道:“那就是刚才那个人,柳问白,所以,你以后不要让他吻你,要你了。”   裘慕筠愣住了。   那样一个逼真的他,居然不是他,居然是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柳问白!   这怎么可能,难道柳问白是妖魔鬼怪不成?   见她吃惊的样子,段正忠说道:“他会易容术。”   “易容术?”   “就是他只要知道了一个人的面容,身形,声音,便可以易容成他的样子,他对那个人越了解,便能装得越像。这几天我一直躺在这里,外面人所看到段正忠都是他。”   ***************************************************************************************************   终于做到万更了……突破啊突破……亲们,今天的更新就结束了,谢谢大家的推荐收藏留言以有打赏道具月票……你们的支持都会给我带来无穷的动力,要不然咱也没力气撑到凌晨三四点了……再次谢谢大家~~~~~~~~ 第140章 见面2   “就是他只要知道了一个人的面容,身形,声音,便可以易容成他的样子,他对那个人越了解,便能装得越像。这几天我一直躺在这里,外面人所看到段正忠都是他。”   原来如此……难怪她总是心里不安,总是就将他抱着都觉得离他很远很远,原来,那个他竟是假的。   天啊,她昨天还……   裘慕筠红透了脸,都不敢看身下的段正忠了。   她昨天居然还死活抱着柳问白不放,还要他……   “你们两个……可恶可恶!合起来骗我!”裘慕筠将发着烧脸埋在段正忠颈间叫道,挠痒似的拳头轻轻落下,打在他肩头。   段正忠只是笑,不说话,温柔地抚着她的背。   一会儿,裘慕筠抬起头来说道:“那为什么又这么好把真相告诉我了,我觉得你应该会瞒我到底的。”   段正忠说道:“因为你昨天说让他要你,我怕你们背着我给我戴绿帽子。”   这一说,裘慕筠又羞红了脸,钻进他颈间问:“他告诉你的?”   “我听到了。上面房里的动静这里听得到。”   现在她明白了,他们本不打算告诉她的,结果她昨天那一番话让他听到了,所以才决定让她知道真相了。   裘慕筠侧躺在他身旁,抱着他的肩,轻声问道:“疼吗?”   “还好,只是会被柳问白气疼。”段正忠说道。   他一说,她都有些气了。   他都伤成这样了,柳问白居然还点了他的Xue和他躺在一起来戏弄她,还有之前说的,什么忠忠哥,白白弟,什么因为她是女人而休她……这柳问白,就会抵毁他。   “慕筠--”   “嗯?”   “柳问白将我带回来那天,我昏迷了,那时候我以为我再也睁不眼了,很后悔。”他说道。   沉默了很长时间,她才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不该为我而冒险的。我……没有怨言,反正也是我不听你的话,咎由自取。”   “不是这个。”他说道:“我是说……我身份这样特殊,也这样不解风情,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却连一句好话也不肯说,还要因这个惹你生气,我很后悔。”   停了一下,他才开口道:“我……”   “爱你。”   她抬起头,竟意外地从他脸上看到了一抹红晕。   他居然……居然会脸红,会不好意思!   她看着他笑道:“可是从我知道你受重伤那天开始,我就决定以后再不要你解释什么,说什么好话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   “不过……”   “你刚才那句话,你高兴就说吧,我还挺喜欢听的。”她说着,又将头埋了下来,脸上也带着红。   段正忠轻轻一笑,握住了她搁在自己肩头的手。   “要我吻你吗?”他问道。   裘慕筠一阵窘迫,说道:“不要。”   “真的?”   “真的。”   “抬起头来。”他说道。   她抬起头,看着他。   “再过来一点。”   她以为他有什么话说,凑了上去。   他头一抬,吻了她一下。   裘慕筠一捂嘴,带着笑羞怯地看着他。   “你身上有伤,还动。”她小声说。然后捂住他的眼,吻上了他的唇。   他按住她的头,立刻要夺回主导权,她却不让,第一次进攻起来。   尝到了他嘴里的苦药味,让她心里一痛。   那样一个理智的男人,却为了她而险些丧命,若不是有柳问白装成他的模样骗过众人,就算他没死也会被人趁机整死吧。   她决定了,他活,她便活,他死,她便随。   上穷碧落下黄泉,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你们两个,说了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怎么跑到床上去了?”   背后一阵声音传来,裘慕筠吓了一跳,慌忙离开段正忠的唇,坐起身来,脸上又是火烧似的红。   段正忠牵住她的手,看着柳问白说道:“不要太过分。”   “咳……”虽然他重伤地躺在床上,柳问白还是有些惧惮他,马上正色道:“要喝药了。”   说着,他便将碗递向裘慕筠说道:“不用说,这药肯定是要咱忠忠哥的筠筠妹来喂吧。”   裘慕筠不自觉也干咳了一下,接过了药碗。   将药放着,她俯身问道:“能坐起来吗?”   段正忠点点头。   裘慕筠便去扶他,可段正忠不能太用力,她力气也太小,便回头对柳问白道:“你来帮忙啊!”   柳问白说道:“还是别了吧,我不敢过去,你不知道,他身上可还有毒针,我怕他把我给做了。”   她回头道:“你来不来?”   “不来。”柳问白答。   “正忠,他那天说你喜欢……”   “哎,药都快凉了,要快点喝了!”柳问白急忙跑过来,慢慢将段正忠扶了起来。   还没等段正忠坐稳,他便急急忙忙跑了。   裘慕筠扶住他,替他垫好了枕头,才坐下来端起了药。   “他说我喜欢什么?”段正忠问。   她低头一笑,说道:“没什么。”   “喜欢他?”他猜到。   当然不是!说你喜欢被男人……那个那个……   这话当然不能说,她回道:“不是不是,他没这么说。”她越说不是,他就越信。   段正忠说道:“哪天把他从兰琴坊买回来,送给那个真的喜欢男人的王员外算了。”   “咳……”   天啊,这一个比一个狠。柳问白还只是动动嘴皮子,他说这话时的表情认真得像真的似的,说不定他还真做得出来。   “好了,喝药了。”她说。   舀起一匙药,吹冷,递向他嘴边,她重复着他以前的动作。   当她慢慢舀起药,又小心地吹冷时,她知道了喂药的人做这些时,心里洋溢着的满满的关心与期待那个人能身体安康的愿望,不禁想知道,当最初她发烧时,他喂她药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没问,她想,一定是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上她了。   他啊,居然能将感情埋得那样深。   其实,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他为什么要进宫,又为什么是假太监,为什么要装成坏人,对她那样不好,他家是哪里,可还有父母兄弟,小时候是怎么过的…… 第141章 中秋   其实,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他为什么要进宫,又为什么是假太监,为什么要装成坏人,对她那样不好,他家是哪里,可还有父母兄弟,小时候是怎么过的……   只是,她知道,或许他也想和她依偎着,聊这样的问题,只是,他不会这样,因为他不愿让她知道太多的事,不愿让她步入危险。   那她就不要知道好了,她只要知道他还好,那就好了。   “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喝下最后一口药,他问道。   她轻笑,“想你。”   “想我为什么不坐过来一些?”   她低首一笑,放下碗,坐近了些,将红唇送到他嘴边。   于是他便凑上去,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柳问白像候在一旁盯着似的,刚好在这时跑过来说道:“唉,你们……要我说什么好呢?终于知道啥叫干柴烈火了,一点就着一点就着的。”   两人分开,段正忠“目露凶光”地看着他,裘慕筠低头坐在床边。   柳问白又说道:“我是要提醒一句:忠忠哥,送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养好身体,到时候我再给你准备几根上好牛鞭,保证让你们痛快!”   裘慕筠红着脸,连段正忠也不好意思看了,站起身要离去,却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段正忠也看着她,两人对视一会儿后裘慕筠终于狠下心出门去了。   其实柳问白说的也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好她也好,他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   见了段正忠后,她明白了许多事。   那天柳问白应该是有意出现救她的,然后顺便逗了她一番。后来在自家的书房里,弄晕她的并不是段正忠,而是柳问白。可是她知道了他在弄晕她之后就换上她的衣服,易容成她的样子对娘说出去买胭脂,然后又把她带走了,送到了段正忠面前,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弄晕她。   如果是要她去见段正忠,他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还有那张纸,她后来去看了,早就没了,她想,那应该是被柳问白拿了。   如果柳问白不是特意去找她,那他就是早就在书房里躲着,看到她拿了那张纸,便出手弄晕了她,自己把纸拿去了。   以柳问白和段正忠的关系,这事段正忠是知道的。也就是说段正忠也是有意骗她的。   为什么他要骗她?看了那张纸对她有什么危险吗?还是里面藏有什么秘密?而且,柳问白,为什么会躲在她家的书房里?   叹了口气,她决定不想了。   柳问白说,真相总会大白的。   戚家,段正忠,这些事是因为外戚重臣与宦官这两方势力的交战,还是因为她最初以为的皇位之争?   她似乎丝毫不了解这斗争的内幕,却又早已置身其中了。   一连几天,心里想着要少引起别人的怀疑,她便没有再去找段正忠,只是见了几次戚微,无意中和戚玉霖见了一次。   中秋节那天,戚微带着裘慕筠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上赏月。   外面的景象,果然如戚微说的那样,处处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的。一群群小孩子提着灯笼,在酒楼下去嬉戏打闹,喧哗又热闹。   裘慕筠低头看着下面的景象,脸上溢出了笑容。   这张桌子位置好,可以全览楼下的热闹景象,又可以将天上的大片天空看个真真切切,听说是戚玉霖花重金订下的。   戚微的视线在桌上的月饼上逡巡了半天,挑了一个合口味的咬一口说道:“慕筠姐姐,听说待会会有一场以往中秋节没有的惊喜出现呢!”   裘慕筠问道:“什么惊喜?”   戚微旁边的戚玉霖撞了她一下,戚微笑道:“待会说,待会说。”   再看戚玉霖,微微低着头,脸上带着轻轻的笑。   看他们这样子,她大概已经猜到一些了。   定是戚玉霖又弄了什么新鲜的东西吧。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可以和段正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让戚玉霖好去追求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旁边一桌书生模样的人此时望着天空挨个作起诗来,声音传到他们耳中,几人也抬起头,看起了圆圆的月亮。   这时,从楼下上来三个突厥打扮的人,前面一个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华贵的黑底红花袍子,袍子周边是一圈白狐毛,尖尖的头盔,尖尖的脸,带着几分不屑,几分藐视一切的气势,连上楼都是高抬着下巴。后面的人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前面那人的随从。   京城里都知道这些日子突厥大殿下来访,这几个人地位一定不低,便都远远地避开了。   几人上了楼,其中一个随从大声叫道:“小二!”   酒楼里的小二正忙着给客人上酒,听见这高亢的叫声,立刻走了过来。京城里多的是达官显贵,稍有不慎,便会得罪某些惹不起的人。   那随从说道:“没看见我们爷来了吗?”   小二弯腰赔理道:“得罪几位爷了,今天这日子特殊,楼里的桌子一早就被订满了,几位爷还是到别家看看,兴许还能趁早占到位置。”   此话一出,那随从便走上前一脚将小二踢倒在地,小二手中的酒盘“砰”的一声砸了下来。   本来人们吟诗的吟诗,赏月的赏月,都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这“砰”的一声响让人们全看向了这边。   随从一脚将小二的手踩在地上,说道:“现在还有位置吗?”   未待小二说话,楼梯便“蹬蹬蹬”的响,马上便有个掌柜模样的人上来了,走到几人面前说道:“大爷,这奴才得罪了向位大爷,还请大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他一般计较。您来得凑巧,刚好有一桌客人临时有事走了,小的现在就带您去坐下。”   两位随从“哈哈”大笑两声,用手中的佩刀拍着他说道:“你当我们爷是什么人,随便一个桌子就能打发的吗?”   掌柜点头连声道歉,又问道:“那几位爷看上了哪张桌子呢,小的看能不能安排。” 第142章 冲突   掌柜点头连声道歉,又问道:“那几位爷看上了哪张桌子呢,小的看能不能安排。”   随从恭敬地看向主子模样的人,那人冷哼了一声,环视一周后,指着一张桌子说道:“就要那桌。”   裘慕筠抬头一看,他竟就指着他们这一桌。再看那二十多岁的尖脸男子,此时竟盯着她微微一笑,朝这边走来。   裘慕筠忙低下头,朝里面缩了缩。   掌柜忙跟过来,看看那边气焰嚣张,一看就身份不凡的突厥人,又看看这边的戚二公子,不知如何是好。   尖脸男子走到裘慕筠身旁,一只手朝她下巴伸来。   “再往前一点试试。”戚玉霖端着酒杯,看着杯中的酒说道。   尖脸男子转头看看他,笑道:“本来我还就想看看这妞,被你这样一说,我改变主意了,好妞坏妞总是个妞,不睡还真不知道好坏。今晚,大爷还就睡她了!”   戚玉霖手快,一杯酒泼在了他脸上。   尖脸男子似乎也是会点武功的,却躲闪不及,被泼得一脸狼狈。   那两个随从立刻抽出了刀,大喊一声“连我们突厥二王子你也敢不敬!”朝戚玉霖砍来。   戚微一拍桌子就要动手,戚玉霖却先她一步站起身,几招就让两个人丢了刀,倒在地上。   那突厥王子抽出身上的弯刀便直朝戚玉霖刺来。   裘慕筠看得心惊胆颤,站起身捏住了戚微的衣服。   突厥王子招招凶狠,戚玉霖虽没有像他那样每招都直取敌人Xing命,但也没有太客气。   突厥王子目中无人,戚玉霖也是身在戚家,从小没怕过谁,两人都不相让。   戚玉霖的武功还是略胜一筹,几次将突厥王子打倒在地,突厥王子却似乎越挫越勇,倒了再爬起来,再打,让戚玉霖收不了手。   刚刚被打倒的随从拿着刀要趁机偷袭,却被戚微飞身而起,一脚过去,踢开他手上的刀,接在手中然后对住了又要爬起来逼向戚玉霖的突厥王子。   突厥王子一笑,说道:“这妞也不错,会功夫,够味儿!有胆,你们就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会杀了男的,然后将两个女的抱上床好好玩弄一番。”说着,他看了看裘慕筠,又看了看戚微说道:“她那一对***比你大,摸起来够爽,你的腿有劲,夹起来够紧!哈哈哈!”   “你!”戚微和裘慕筠一样羞愤得红透了脸,却还没有动手,戚玉霖一下子踩到他的颈上说道:“你看我敢不敢杀你!”   “玉霖表哥在打架!等等,让我打让我打!”一阵声音传来,笙容公主便跑到了突厥王子面前,刚一抬起脚要踩,却停在了半空中,看着地上的人说道:“这怎么有点眼熟呢?”   段正忠从后面走来说道:“不要乱来,是突厥二王子。”   笙容放下脚,戚玉霖此时也放开了他。   突厥王子从地上起身,看着笙容公主和段正忠,知道了戚玉霖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便冷哼了一声,下楼去了,那两个随从也忙跟了上去。   笙容撇嘴道:“这就走了?没劲。”   裘慕筠从桌边走过来,看了眼柳问白假扮的段正忠,对戚玉霖问道:“没事吧?”   戚玉霖脸色一沉,说道:“真后悔没杀了他!”说着,走到桌边,坐下来,倒上一杯酒,将酒壶“砰”地一声放在桌上,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下去。   裘慕筠忙过去道:“你做什么?我和微微这不是没事吗?”   戚微也走到桌边,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笙容和段正忠走过来,坐下来问道:“怎么了,微微,你们怎么和那个讨厌的猴子脸打起来了?”   戚微不说话,戚玉霖也不说话,段正忠看向裘慕筠,裘慕筠低着头说道:“他调戏我和微微,戚二公子便和他打起来了。”   “什么,这个猴子脸也太欠打了,在宫里就调戏宫女,来外面来了居然还调戏起你们来了!”戚微生气道。   戚微也学戚玉霖灌了一杯酒,皱着眉吃了一口月饼后问道:“你怎么出来了,还跑到这儿来了?”   笙容说道:“还说呢,我跑去你家里,你娘说你们到这里来了,我赶忙跑来的,要是再早来一会就好了,就能看到你们打架了。”   戚微白了她一眼,说道:“那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见你挺忙的吗?这身边也换上旧人了?”   笙容嘿嘿笑了一下,说道:“嗯,这里的月饼真好看!”说着便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裘慕筠看看她,似乎觉得她和以前有点不同了。   眼神从假段正忠身上扫过,在心里暗暗感叹柳问白扮的真是太像了,要不是她见过重伤着的段正忠,还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假的。   这时,旁边一阵骚动,裘慕筠一看,只见好几桌人都朝楼下看去,有的还从别的桌子跑了过来,便也低头朝外看去,只见酒楼前的大路上,两队穿彩衣、翩翩起舞的女子,一边舞着,一边朝酒楼这边走来。队伍中间用莲花座抬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跪坐在莲花座上,彩衣飘飘,晃如仙女一般。   这样的情形让其它楼上的客人都伸出头看了起来。   那队跳舞的女子走到他们坐的这酒楼门前便不走了,在下面跳起来,让这酒楼周围顿时围满了人。   由于地理位置好,他们只用站起身到栏杆边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下面情景。   这时戚玉霖的心情好了,戚微的心情也好了,笑着看向楼下。   过了一会儿,那中间莲花座上的女子也慢慢站起身跳起舞来,在各处楼里发出的灯光下,越发像仙女下凡了。   那女子跳了一会儿,将长袖往空中一甩,顿时,竟有漫天的花瓣从天上飘落下来,裘慕筠新奇地仰起头想看个究竟,这才发现原来是道路两边的顶楼上都站了人,正往楼下撒着花。   周围的人正啧啧称奇,没想到这时,竟从上空慢慢掉下来一个大大的圆灯笼,足有一人多高,黄色的烛光将白色的灯笼纸照成淡黄色,灯笼外面画的不是一般的美人图或是花鸟鱼虫,而是水墨的桂树,整个灯笼像极了天上的那轮圆月。 第143章 醉酒   那大灯笼在花瓣中缓缓落下,落到半空时,莲花座中舞动的女子便突然飞了起来,脚离了莲花,飞向半空中的圆月灯笼。   四周顿时欢呼起来,真拍手叫道:“嫦娥奔月!嫦娥奔月!”   裘慕筠也是眼也不愿眨一下地看着这美得不能再美的情景,露出欣喜的目光。   夜空中突然在两边的楼间牵起了一根不太容易看清的线,女子飞到空中,踩上线,站在了灯笼前,然后拉着灯笼飞向酒楼。   直到那嫦娥般的女子向她飞来,她才恍然惊醒,惊奇地看向戚玉霖。   戚玉霖正笑看着她。   这一切竟是他做的,竟是为她准备的!   裘慕筠再次回过头,那女子已经飞到了她面前。   只见那女子伸出手,将一个又圆又大的月饼递向她。   裘慕筠看了看身旁的戚玉霖,在他的眼神的示意下接住了月饼。   戚玉霖说道:“掰开看看。”   裘慕筠看看他,慢慢将月饼掰开,露出了一个纸条。   从月饼中抽出纸条,打开一看,正是八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有个十几岁的少年窜到她身旁,伸头一看,念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然后就跑了开去,大声喊道:“写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四周一片欢呼声,一旁的书生高喊一声道:“此情此景,此夜此月,如此佳人才子,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大家都拍掌叫好着,花瓣依然满天飘着,跳舞的女子飞了开去,圆月灯笼又升到上空,那女子衣裙飘飘地降落到莲花座上,在下面舞起来。   裘慕筠低着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一句话也不说。   戚玉霖说道:“慕筠,我只是说出我的心意,你不用太在意,我们坐回去吧。”   几人回过头去,却见笙容和段正忠已经坐下了,笙容竟喝着酒。   戚微跑过去说道:“你怎么了,还喝上了,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说着就要拿她的酒壶。   笙容推她道:“别管我!”   戚微莫名其妙地看看她,又看向段正忠,只见他平静地看着笙容,像没事一样。   裘慕筠和戚玉霖相对一看,戚玉霖朝笙容问道:“疯丫头,你怎么了?这样喝,回去不怕挨骂吗?”   笙容回看了他一眼,直接拿着壶朝嘴里倒了起来。   段正忠硬生生夺过她手中的壶,替她倒了一杯。   笙容拿过酒杯,又喝了一杯,哭了起来。   戚微拦住她又去倒酒的手,问道:“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笙容哭得更凶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着。   裘慕筠朝戚微递过手帕,戚微拿手帕替她擦泪道:“怎么了,你说啊?”   笙容说道:“他是个坏人!我要杀了他!”   戚微又急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啊,你要杀了谁?是谁欺负你了吗?”   笙容哭了许久,才说道:“父皇要他做驸马,他不做,还说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做。”   几人大吃一惊,戚微忙问道:“是那个状元吗?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做?”   笙容哭道:“他说他有未婚妻子,马上就要成亲了,他不会负她的。”说着,她又伤心了几分,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戚微问道:“那……他如此不敬,你父皇没有杀了他吗?”   笙容抽泣着说道:“父皇是说要杀他,我求父皇放了他。”   “为什么?”戚微奇怪道。   这也是裘慕筠要问的,依笙容的Xing子,只怕是要让他死无葬生之地吧。   笙容趴在桌子上埋头哭道:“我不要他死,不想让他死……”   原来她是情窦初开,真的爱上了那个新科状元,只是别人不爱她。哪怕她是皇帝的女儿,遇上感情的事,竟也无能为力。   听了她的话,几人心里各是一种情绪,裘慕筠感谢上天让她碰上了一个她爱,也爱着他的人,戚微惊讶于不懂事的笙容竟也有长大的一天,戚玉霖看了一眼裘慕筠,只觉得与笙容有着相同的悲哀。   笙容又喝起酒来,戚玉霖看着她喝,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戚微想劝,看着笙容的样子却又劝不下去,说道:“慢点,等等我,我陪你喝。”   “好,来,干杯!玉霖表哥,你也干杯!”   “干杯!”戚玉霖伸出酒杯道。   三人就这样喝了起来,裘慕筠看向扮着段正忠的柳问白,柳问白也看了他一眼,透出没办法的眼神。   裘慕筠又看他,用眼神问他段正忠还好不好,他不知怎么的,假装没看见。   “来,慕筠姐姐,你也喝,喝了酒,你就嫁给玉霖表哥算了吧。”笙容将酒杯伸向她说道。   裘慕筠尴尬地看了看戚玉霖,又看看柳问白,说道:“笙容,还是少喝点吧,待会还要回去呢。”   笙容撇嘴道:“你不喝我喝。”说着又对戚玉霖说道:“玉霖表哥,干杯!”   “来,干!”戚玉霖说道,两个一起仰头喝下。   笙容又倒上酒,对戚微说道:“微微,你说,你看上了谁,对我说,我让父皇帮你指婚!”   戚微已经喝红了脸,笑道:“得了吧,连你自己都指不了,还指我!”   笙容抽鼻子道:“微微,你笑我,你笑我……”说着,自己喝下了酒。   “我看上了慕筠姐姐,我要她做我嫂子,天天陪我玩。”戚微笑着,对裘慕筠说道:“慕筠姐姐,来,干!”然后她又自语道:“哦,你不干。”一边说着,一边将酒倒入嘴中。   喝着喝着,四周的人渐渐少起来,听说是祭月大典开始了,都去看祭月大典了。   裘慕筠对笙容说道:“笙容,我们别喝了,去看祭月大典吧。”   笙容不理道:“不行,我要喝,那个什么什么大典有什么好看的,我要喝酒,酒最好喝了!微微,你说是吗?”   “是,嘿嘿,酒最好喝了……”   戚玉霖虽然也是喝着,但因为酒量好,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她们两人却已经是一副醉态了。裘慕筠看向柳问白,想让他想办法带笙容回宫,柳问白却依然不看她。 第144章 事发   戚玉霖虽然也是喝着,但因为酒量好,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她们两人却已经是一副醉态了。裘慕筠看向柳问白,想让他想办法带笙容回宫,柳问白却依然不看她。   笙容喝着喝着,突然站起身说道:“我要杀了他,我要将他满门抄斩!”   柳问白将她按着坐下,她又拿起酒壶跑到栏杆旁道:“满门抄斩,我要将他满门抄斩!不!,我要将他阉了,让他生不出娃儿,天天侍候我!”说着,就要从栏杆上跳下去。   柳问白拉住她道:“不从这儿下去,从楼梯下去,回去了就将他满门抄斩。”   “好,快,快,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杀了他,不!阉了他!”   裘慕筠见有机会带笙容走,松了一口气,忙帮柳问白将笙容扶向楼梯。   “哎,你怎么把酒给拿走了,给我,给我……”戚微跑过来,要去拿她的酒壶。   “这是我的……”笙容不给,戚微又去要,两人歪歪倒倒地夺起酒壶来。   裘慕筠又去扶戚微,朝戚玉霖说道:“你快扶微微回去啊,还真准备让她们醉倒在这里吗?”   戚玉霖反应过来,起身扶住戚微说道:“待会爹要回来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再喝。”   “不行,我要在这儿喝,我要喝!”戚微还挣扎着要去夺笙容的酒壶,戚玉霖一边拉着她下楼,一边说道:“我房里有酒,比这儿的酒好,我带你去喝,我们一起喝。”   笙容也说道:“快点啊,我也要下去,我要去把他阉了做太监!”   柳问白和裘慕筠扶着笙容一起下了楼去,从宫里出来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此时戚玉霖也正将戚微往另一辆马车上拉。   裘慕筠跑过去,帮他将戚微扶住,戚玉霖在上面将戚微拉上了马车。   “回去千万别再喝了,她会受不了的。”裘慕筠交待道。   戚玉霖点点头,说道:“你自己也早些回去吧,小心点,雇辆马车,千万不要一个人走回去。”   “知道了,我又没醉。你快点送她回去。”裘慕筠说着,替他拉上了帘子。   戚玉霖和戚微的马车走了,裘慕筠又跑来柳问白这边,柳问白刚将笙容弄上马车,有个一起来的小太监上去侍候她了,柳问白站在下面。   “他要是看到今天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只怕连养伤的心情都没了。”柳问白说道。   裘慕筠解释道:“不是,我只是……”   “算了,看他怎么说吧,这样下去,只能让他出手了。”说完,柳问白朝马车走去。   “我……”裘慕筠还想说什么,柳问白上了车,回头说道:“裘大小姐自行回去吧。”说完便进了马车。   看着马车远去,裘慕筠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让段正忠看到今天的场景,他会怎么想?听柳问白的意思,似乎会将这事告诉他,那他会不会心情不好,会不会影响他养伤?   第二天,本想去找段正忠的,踯躅了半天,没去,隔天家里有事又不方便出门,到了中秋之后的第三天,她才出了门。没想到刚进茶馆,便听到茶馆里异常热闹的都议论着同一件事。   “我觉得有可能,这戚家人可不是好惹的主。”   “对对对,听说那天打架打得可狠了,都动刀了!”   “嘿嘿,这你们就没我清楚了,那天的事,从头到尾我可是看了个完完整整。”   “那快说快说,是打得很凶吗?戚二公子有没有可能再跑去杀那个什么王子?”   “那是突厥二王子,那天上酒楼那个神气啊,不说一句话,先踢了小二一脚,那小二往地上一摔,那可是摔得不轻,听说后来都看上大夫了呢!”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没两句话,又要打掌柜,你看冯掌柜那是什么人,唐老板又是什么人,那可是有后台的,可见了那二王子,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酒楼里的桌子任他挑!那二王子吧,挑就挑,他还偏偏看上戚二公子的桌了,看上他桌子不说,他还跑过去调戏人家裘大小姐……”   “那戚二公子要娶裘大小姐早就闹得沸沸洋洋的,他能让?”   “那是肯定!所以了,接下来,戚二公子便和那二王子打起来了。虽说吧,那二王子带着两个人,佩着宝刀,神气十足的,可那戚二公子也不是啥好对付的人,人家可是练过功夫的,几下便把那三个人打倒在地了。那二王子还神气呢,不仅神气,还连戚三小姐和裘大小姐一起调戏了,那戚三小姐和戚二公子两人正准备杀了他时酒楼来了两个人,不知怎么地这架就没打了,二王子也不说话就走了。”   “照你这样说,那突厥王子倒真有可能是被戚二公子杀的了,在这京城,戚家人还会怕了谁?还有谁不敢动啊?”   “可这次不同啊,这次死的可是突厥王子,听说突厥大殿下都放下话了,不交出凶手,不以命偿命,这事没了!”   “怕不是要打仗吧?”   “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可要真是戚二公子杀的,皇上还真会动戚家吗?”   “说不定,大伙这样猜着,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   “哟,小姐您里边请!”小二过来说道。   “这不就是裘大小姐吗?”刚才讲打架事件的人转过头来看着裘慕筠说道。   他这一说,别的人都看了过来,裘慕筠忙退出了门去。   在门口听得不全,却足够让她意外了。   突厥二王子死了,前天和他打过架的戚玉霖被怀疑了。   裘慕筠一时六神无主了起来,想去戚家看看,却又觉得唐突,想再弄清楚情况,却又不敢问别人,况且经过这么几件事,好些人都认识她了,她不敢再待在外面,想来想去,跑回家去了。   对了,突厥王子死,关系到两国交好,这样的大事朝廷的官员应该都知道的,她现在不好去见段正忠,应该可以去问问爹吧。爹的腿虽然还不能走,但还是每日都关心着朝廷的事的,也会有朋友去和他商讨一些事,这样的大事,爹肯定是会知道的!   今日更新完毕—— 第145章 事发2   想着,她便加快步子回了裘府。   一回裘府,她便冲进了裘炜的书房,还没等她说话,裘炜便说道:“急急忙忙的,怎么了?”   裘慕筠说道:“爹,突厥王子死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了?”裘炜奇怪道   裘慕筠说道:“我听外面的人说的,现在都传开了。”   裘炜点点头:“我也是昨天下午才得到的消息,突厥王子前天夜里在城东的一个胡同里被人杀死了。”   裘慕筠一惊,问道:“那查出是谁杀的了吗?”   裘炜摇头道:“他的两个随从说那个时候突厥王子让他们去酒楼买鸡腿,等他们回来却不见了人,后来便在胡同里找到了他的尸体。皇上昨天一早就派人彻查了,今天下午马大人会来,到时我再问问他查得怎么样了。”   见裘慕筠紧张的样子,裘炜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来了?”   裘筠拽着手,坐下来说道:“爹,您说,如果是戚二公子杀的,戚大人保得住他吗?”   裘炜奇怪道:“为什么这么问?”   裘慕筠低下头,说道:“中秋那天,戚二公子和突厥王子发生过冲突,现在外面都在传突厥王子是戚二公子杀的。”   裘炜神色严肃道:“外面都这样说,那可能是朝廷已经找上戚二公子了,凶手要真是戚二公子,那可就难办了。”   裘慕筠忙问道:“怎么了?”   裘炜说道:“若真是戚二公子,朝廷只要交出戚二公子就算是给了突厥大殿下一个交待了,可依戚靖的Xing子,他是宁可两国交战也不会交出自己的儿子的,这样,皇上要么,会让戚靖不满,要么,会让突厥不满,前者是内忧,后者是外患。”   裘慕筠这才知道原来裘炜担心的是国之安危,可她想的却是戚玉霖会不会真的出事。   不过听他这样说,这件事非比寻常,已经不是戚家势力可以解决的了。   裘炜抬起头,似乎看出了她担心戚玉霖的心思,说道:“现在只是外面的猜测,你不用太担心,或许突厥王子的死,与戚二公子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呢?”   裘慕筠看着他,点点头。   到下午,果然有个眼熟的人来了,在裘炜在书房里呆了半天,裘慕筠一直注意着,待他一走,便立刻进了书房。   “爹,怎么样了?”   裘炜叹了口气,说道:“朝廷确实去过戚府了,早上在戚府僵持了半天,后来经过和妃和三皇子的劝说戚靖才同意将戚二公子交了出去,现在戚二公子还待在刑部受审。”   “这……”担心什么来什么,裘慕筠一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天要不是因为她,戚玉霖或许还不会和那突厥王子闹成那样。本以为后来笙容出来了,突厥王子知道了戚玉霖的身份,不会再有什么事,哪知道竟又出了这样的事。戚玉霖该不会真那么傻,后来又跑去杀了突厥王子吧。   裘慕筠在心中猜测祈祷着,裘炜又说道:“马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猜测,戚二公子如果真是凶手,戚靖又态度坚决的话,皇上可能不会低头放过戚二公子,而是会利用段正忠一党的力量来压制戚家。”   裘炜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戚玉霖不是凶手倒好,如果是凶手的话,那就是凶多吉少了。   还有,如果要压制、甚至铲除戚家,那就会牵涉到段正忠,那戚玉霖,戚微,还有段正忠,柳问白,他们这些人会怎么样?   这些日子虽不算平静,便至少她身边没再有人永远离去,这一次……到底会怎样呢?   裘炜感叹道:“唉,皇上独宠段正忠,若皇上真的要利用段正忠来压制戚家,那很可能在皇上驾崩,新皇登基后就会出现宦官专权的局面了,那可是亡国之兆啊。”   对于这点,裘慕筠倒不担心。   段正忠一直都只想要他们能平平安安的,他也不是真太监,应该不会在宫里待一辈子,也不是真的想在这政治漩涡中卷一辈子,宦官专权,他才不会呢!   从书房出来,想来想去,裘慕筠写了一封短信,叫来一个仆人说道:“去找戚家的三小姐,把这封信交给她。”   “是,小姐。”仆人拿了信,便退出去了。   裘慕筠蹙着眉,只想快点到明天,从戚微口中打听出消息来。   第二天,裘慕筠一早就来到了沁雅茶馆的雅间。   这次倒是她比较早了,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戚微才进来。   见了戚微沮丧的样子,裘慕筠心里早已凉了一大截。   她期待又担心地看着戚微,戚微抬头看她,按按额头,叹了口气才说道:“他说他没杀,可问他那天晚上人在哪里,他又不说,别人又有人看见他在那附近出现过,他自己也承认,但问他去哪里了,他就是不说!”   裘慕筠着急道:“他不在家里吗?”   “要在家里就好了,就是那天他不知怎么地又出去了,又没和家里的任何人说,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自己又死活不说,现在好了,人家就算想说他不是凶手都没办法了!”   裘慕筠奇怪道:“你问过他吗?他为什么不肯说?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   戚微说道:“刑部大牢不能随便进去,我们守在外面,只有我爹和我大哥进去了,我大哥说爹都气得打他了他也不说自己在哪里,只说是没杀那什么破王子。”   “这……那就没有别的能怀疑的人了吗?突厥王子那样的作风,应该是得罪了很多人的啊?”裘慕筠问道。   戚微回道:“可是二哥是唯一敢和他打过架,又打得过他,还说了要杀他的人,别人不怀疑他怀疑谁啊!那胡同又什么线索都没有,突厥破王子又是被他自己的佩刀杀死的,连个凶器线索也没有。”   戚微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慕筠姐姐,要不你去问问我二哥吧,你问他他肯定会说的!”   “真的吗?可我能进去吗?”裘慕筠问道。   谢谢亲们的一切形式的支持—— 第146章 证据   “真的吗?可我能进去吗?”裘慕筠问道。   戚微站起身说道:“没事,我爹可以让你进去,走,我们现在就去找我爹!”戚微说着,拉了她便走。   戚靖听戚微一说,果然也和戚微一样觉得有希望,马上便安排裘慕筠进了刑部大牢。   由狱卒带着进到里面的一间牢房,走到门口,狱卒说道:“戚二公子,有人来看你了。”说完,便朝她点点头,走出了些距离。   这间牢房虽然比别的整洁一些,不那么湿,那么暗,但依然是艰苦的,整间牢房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小床,偶尔,还能看到蟑螂从墙上爬过。   坐在床上的戚玉霖见了她,脸上又是意外,又是惊喜,又是落寞,表情复杂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见到她是什么心情。   裘慕筠走近牢房,和戚玉霖相对看着。   “是你杀的吗?”她直接问。   戚玉霖答得肯定,“不是。”   裘慕筠松了一口气,又问:“那为什么不说那天你在哪里?”   戚玉霖又沉默了,垂眼看着地面。   “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可有再大的原因也没你被当成凶手重要啊,你爹,微微都要急死了。”   裘慕筠等着他开口,他却怎么也不说话。   她无可奈何,着急地说道:“你要是被当成凶手,有可能就要以命偿命了,连你爹也救不了你。还有什么比Xing命更重要的,你人都没了,别的还有什么意义?”   又是一阵静默,然后他说道:“那天,我在你家屋顶上。”   “你……”裘慕筠愣住了,问:“你在那里做什么?”   “看月亮。”戚玉霖说。   裘慕筠彻底呆住了,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戚玉霖也是看着她不说话。   最后,她终于又问道:“那有别人看见了你吗?”   戚玉霖摇头。   “你……”裘慕筠又生气又无奈道:“你怎么不睡觉跑那里去做什么,就算你去了,你不会叫我出来吗,哪怕有一个人能为你作证都好啊!”   戚玉霖一笑,说道:“早知道你这样说,我那时就真叫你了。”   “你别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裘慕筠大声说道。   戚玉霖不笑了,低下头去。   裘慕筠蹙了一下眉,说道:“我回去问问家里的下人,看他们有没有看到过你,要是有人看到就好了。”   戚玉霖看着她笑道:“原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   裘慕筠气愤道:“你再这样我不管你死活了!”   戚玉霖还是开心的样子,裘慕筠气不过,说道:“你自己再好好想想那天有没有碰到什么人,别当命是自己一个人的,我走了!”   裘慕筠离开了牢房,戚玉霖看着她的背影,闭上眼颓然地靠在了牢门上。   刚一出来,戚微便跑上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慕筠姐姐,他说了吗?”   裘慕筠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的戚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戚微失落道:“他还是没说对不对,我就知道……”   “不是。”   听见这话,戚微又焦急渴望起来,问道:“那他说了?”   裘慕筠低着头,说道:“他说他那天在我家屋顶。”   “什么?他跑那里去做什么?”   裘慕筠小声说道:“有一天晚上,我们在我家屋顶看过月亮。”   戚微愣住了,转头看向戚靖,戚靖抿着嘴,一句话也没说。   “对不起。”裘慕筠说道。   戚微忙说道:“什么对不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知道他会发神经跑你家去……等等,不是有人在城东的胡同附近看见过他吗?那离裘府有点远吧? ”   “这……”裘慕筠经她一提醒,也疑惑了,然后又说道:“是不是他先去了城东,然后又跑到我家去的?”   “那……那他上半夜又在哪里呢?城东?那里又没有青楼歌坊,他大半夜跑那里去做什么?更何况……他这些日子再也没去过那些地方了,甚至晚上都没出门过。”戚微说道。   想来想去,裘慕筠说道:“我看还是得快点查出杀突厥王子的真正凶手,你二哥要想说,只怕早就说了。”   戚微低下了头去,戚靖将衣袖一甩,离去了。   戚微忙说道:“慕筠姐姐,我先走了,看我爹有什么办法。”   “嗯,你快去吧,有消息就告诉我。”   “嗯,好。”戚微说着,跟上了戚靖。   裘慕筠回头看看刑部,无奈地朝前移动了步子。   要去找段正忠吗?   算了,还是不要了吧。她现在心里都是担心着戚玉霖,被他看了只怕会不高兴,还是不去见的好。   突厥王子的案子一直没有眉目,突厥认定了戚玉霖就是凶手,戚玉霖又拿不出自己不是凶手的证据来。朝廷无奈之下已经想将戚玉霖交给突厥了,只是戚靖还在坚持着,所以最后几方便约定了三天的期限。   三天之内,若是戚玉霖再拿不出证明自己不是凶手的证据,那戚靖便再没有理由坚持下去了。   朝廷发了悬赏通告,悬赏十万两找线索,这样的诱惑下,自然是有人来提供线索的,只可惜都经不起仔细查问,一下子便被拆穿了。   到后来,又在悬赏通告旁加了一张惩罚通告,若有人提供假线索,重责二十大板。   三天期限很快就到了,案情却一直都没有进展,直至最后一天都什么真正的线索,只是,意外地,却有人来证明戚玉霖无罪了。   来刑部的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叫施晨晨,二十多岁的年龄,清纯却又带着几分风情,更有不少人认识她,说她是某个青楼里的花魁,只是前几天突然自己替自己赎身,洗去铅华,做了良家妇女。   施晨晨说她可以证明戚玉霖不是凶手,因为那天,戚玉霖和她在一起。   原来,戚玉霖之前是她众多追逐者中的一个,只是她一直是卖艺不卖身,从未让人一亲芳泽,后来戚玉霖洗清革面不上青楼了,可戚玉霖对她只是一时兴起,她却是真的对他芳心暗许。前几天,她下定决心替自己赎了身,一个人住到了城东的一个小房子里,然后约了戚玉霖见面,见面时间,正是突厥王子死的那天晚上。   **************************************************************************************************   咳……亲们,今天同学过生日,没时间了,所以今日更新结束了……明天大更 第147章 了断   戚玉霖去了,施晨晨将自己的清白身子交给了他。可在半夜里,两人已经缱绻共眠后,戚玉霖却突然变脸了,说自己之前是糊里糊涂才会和她在一起,自己根本就不会娶她,除了钱,他什么都不能给她。说完,便走了。   施晨晨恨他,所以在知道他被误认为凶手后也没有出来为他作证,直到这最后一天,知道他真的要死了,她还是放不下他,才来说出了实情。   施晨晨的话,戚玉霖承认了,并且说出了他是后半夜才跑到了裘府屋顶上的。   刑部又找其他人问了话,在施晨晨家找到了戚玉霖落下的佩饰,甚至还有两人共度Chun宵的床单……凶手虽然没找到,戚玉霖却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不是凶手了。   沁雅茶馆内,戚微对裘慕筠说出了这一切后,两人都沉默了半天。   许久,戚微叹了口气,说道:“我二哥昨天下午已经回家了,只是坐在房里一整天一句话也不说。”   裘慕筠低着头,仍然没说话。   真相大白后,戚玉霖在人们口中一下子从浪荡子变成了痴情郎。   他曾在这茶馆楼上当着那么多人宣布,再也不风流,再也不碰别的女人,让她相信他,他能专情于一人。   结果,他却旧错又犯了。   裘慕筠知道,他爱她爱得辛苦,只是,爱情不如别的,可以想回报就回报。   她想,如果不曾见过段正忠,不曾窥见过真爱,她应该会感动,应该会想和戚玉霖在一起吧,无论他是不是能做到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   戚微说道:“慕筠姐姐,我知道,我二哥应该再也没有机会了,虽然我一直很想你能做我二嫂,但我也知道,这是勉强不来的。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愿意嫁给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定Xing的夫君。我不怪你,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二哥,对不起我们家。不一定我们家看上了你,你就一定要嫁到我们家的。然后,我想,以后我们就当没有我二哥的事,我们依然是好朋友,好姐妹,好吗?”   “微微……嗯。”裘慕筠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慕筠姐姐,我二哥这几天还是会来找你的,你就对他直说就行了,不用顾忌什么,我以后也会劝他不要再执着了,你放心。”戚微体贴地说道。   裘慕筠也知道,该是彻底结束的时候了,就算她不能坦白她和段正忠在一起的事实,也要告诉他,她死心了,他们再也不会有希望了。   裘慕筠握住戚微放在桌上的手说道:“微微,答应我,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可以影响我们的感情,好吗?”   戚微点点头:“嗯,这也是我要说的话。”   在见过戚微后,晚上,她便收到了戚玉霖约见的字条。   她拿出之前留着的戚玉霖所有的字条,放在一起烧了。   戚玉霖爱她,要的是她的爱情,而不是她的感动和同情。   想好了,等明天和戚玉霖说清楚,她便去见段正忠,给他一个交待。   戚玉霖约的地方正是沁雅茶馆的雅间内,她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里面了。   她在桌旁坐下,问道:“你还好吗?”   他没有回答,反问:“你都知道了吧。”   裘慕筠低头默认。   戚玉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着,说道:“那天,她说她从里面出来了,已经身无分文,想离开这个地方,回老家去,在走之前,想见我最后一次。我那时以为,她是要向我借盘缠的。她和别的青楼女子不同,虽身在风尘,却是一颗出淤泥而不染的心,我便去了,后来……我是有些为她的才情,她的刚烈所钦佩,可我真的从未想过要和她有什么……”   他低下头,痛苦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觉得自己就像中了咒,着了迷一样,就……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她对我下了药……可我又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真的以为我有心收她才……”   他这样一说,裘慕筠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天,柳问白走时,说‘这样下去,只能让他出手了’,然后第二天晚上,施晨晨就约戚玉霖出去了,突厥王子就死了……这若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   是段正忠吗?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安排的?因为要让自已和戚玉霖再无瓜葛?   这样也太狠心了吧,万一施晨晨不出来作证,那戚玉霖不是危险了?   “慕筠,这两天我有想过要放手,可我连想想都觉得可怕,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戚玉霖说道。   裘慕筠此时也认真道:“可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也想不辜负你,可我就是做不到,就算没有以前的事,没有这件事,我也无法让自己爱你。我只希望你能忘了我,好好做回你自己,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你就是我的幸福!”戚玉霖立刻说道。   “慕筠,我说过……我只要你让我等你,我求你好吗?”   她摇摇头,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见面,以后,就算是有微微在,我也不会和你见面了。我并不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愿人们总是把我们想在一起,虽然……身为弃妇的我再没有清誉可言,可我毕竟,也还有半生的路要走。”   “慕筠,你……不要这么绝情好吗?我求求你,求求你,你和我在一起时不是也会笑,也会开心吗?我真的会改,真的!”戚玉霖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   裘慕筠忙抽回手,站起身说道:“玉霖,你不要这样,你再求我,我只是会感动,会觉得对不起你,可我依然是不爱你的。我们到此为止吧,我走了。”说完,她就离开了桌子。   戚玉霖立刻站起身拉住她说道:“不,我不放手,我就是爱你,就是要你,你不爱我,那我便等到你爱我!”   “你放开!”裘慕筠甩开他的手说道:“你真要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们是没有希望的。”说着她便去开门。 第148章 柔情   “你放开!”裘慕筠甩开他的手说道:“你真要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们是没有希望的。”说着她便去开门。   “慕筠--”戚玉霖突然将她拉到怀中,近乎疯狂地说道:“我不要我们没希望,我不要!”说着,便朝她吻去。   她扭开头,使劲要推开他,却动不了他分毫,他贴上她的颈,大肆吻了起来。   “戚玉霖,你放开我,放开我!”裘慕筠要去踢他,却被他一下子按在了桌子上,猛地拉开她的衣襟,唇一路往下移去。   “你再不放开我叫人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拉起了她的裙摆。   裘慕筠彻底慌了,大叫了一声:“救命!”   戚玉霖正要扯下她的腰带,一声门响,只见茶馆的小二愣愣地站在门口。   裘慕筠趁机推开身上的戚玉霖,拉着衣服冲出了门外。   跑了没多远,前面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影,,她一慌,躲进了身边的另一间雅间。   听门外的脚步声远处,她才放松下来,一转身,看到了身后的段正忠,不,应该说是柳问白。   “非礼勿视!”柳问白快速低下头去。   她一看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跑了进来,忙将衣服拉上,遮住了那露出的白色肚兜的一角。   柳问白问:“你怎么了?”   这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柳问白忙打开一旁的机关,说道:“快进去!”   裘慕筠不多说什么,立刻爬进了秘室。   原来她进的正是天字二号雅间啊。   下楼时,她听到了上面有人进门的声音,然后柳问白叫了声俞大人。   原来他在这里等人商量事的。   进了秘室,就要见到段正忠了,心里竟开始紧张起来。   停下来拉上衣服,束好腰带,前前后后检查一遍了才放下心来,抬起头正要朝里面走,却发现了就站在对面的段正忠。   两次让她这样意外地看见他的脸,虽然他的脸很好看,可这样真的很吓人。   脚才迈了一小步,她不敢说他吓人,而是像被捉了赃一样心虚胆怯起来。   她低头看着脚尖,他也没说话,转身进房了。   裘慕筠跟了上去。   由于还伤着的原因,他走得很慢,她也在后面慢慢跟着,与他保持着一大段距离。   走进房,他在房中的书案旁坐下,她也坐在了床上。   上面的柳问白和俞大人的声音并不大,只是隐隐约约的,她听不出什么来,但看段正忠的神情,似乎能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一会儿,上面的声音没了,他才慢慢从书案旁起身。   裘慕筠忙过去扶他,让他坐靠在了床上。   他再看她,她便低下了头去。   他说道:“你这样,不像是被非礼了,而像和人**了。”   她红了脸,抬头问:“你知道?”   他说道:“看你刚才的样子,猜的。”   “你什么都知道。”裘慕筠又低下了头。   他握住她的手说道:“你没事就好。”   靠到他肩上,她说道:“我没事,以后也再不会和戚玉霖有什么来往了。不过你可以告诉我这件事的真正原因吗?”   “什么真正原因?”   “我觉得这全是你设计的。”   “是吗?你是怎么觉得的?”他问。   裘慕筠说道:“你先安排施晨晨去找戚玉霖,然后再对他下药,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又找人把那个突厥王子杀了,然后让戚玉霖受人误会,然后……”   “然后我又让施晨晨来替他作证,让他不再被认成杀人凶手……绕来绕去,你以我吃饱了撑着吗?”段正忠笑着问。   裘慕筠失语了,最后问道:“那你肯定是做了什么的,你说!”   他轻笑,“我只是让柳问白对戚玉霖动了一点点手脚。只不过他刚好撞上了突厥王子的事。”   “那你都动了什么手脚?”   “给他用了一点药。”   “果然是,你真阴险。”裘慕筠轻打他的肩头。   段正忠笑笑,没说话。   她轻轻摸上他的胸口,说道:“我想看看你的伤。”   “那有什么好看的。”   “我要看,看什么时候会好。”   “会吓着的。”   “我不怕。”她说着,动手解开了他的衣服。   一股药味传来,她看到了他胸口上包着伤口的白布,已经不见了血,渗出的只是药汁。   只是这样一看,她便觉得浑身无力了起来,心里也有些抽痛。   她拉上他的衣服说道:“我还是不看了。”看得心里难受。   段正忠轻笑,“说了看了会吓着的。”   她深深看着他的侧脸,不自觉摸了上去。   他也侧过头,看着她,这样看了许久,他说道:“我以为你要吻我。”   低头娇羞地一笑,再次抬起头,然后轻轻吻上了他的嘴角,然后是下巴,颈子,还有她曾认真看过的突起的喉结。   他沉重地抽了一声气。   没有经验,却能感觉到他的兴奋,她伸出小舌,舔了上去。   一直吻,轻轻地,温柔地,吻遍他的颈,他的锁骨,他结实的胸膛。   他重重地喘着气,抱紧她,让她贴在了自己身旁。   离开他的胸膛,一低头,她便看到了他身下的强烈反应以及他看似痛苦表情。   似乎,她犯错了。   他包住她的手,伸进了自己下身的裤子里。   她猛然移过头去,脸飞快地红了起来,却没有硬是将手拿出来。   ……   最后,她上半身的衣服被拉到了腰际,连肚兜也解了下来,无力地躺在衣衫大敞的段正忠身旁。   他抚着她的背,慢慢平复着气息。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在一起?”她轻问。   “再等几天吧,等我的伤再好些。”   她吃惊地仰头看向他,许久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垂下眼,她说道:“我想和你天天在一起。”   他一笑,“这个比那个要等的久一些。”   她又轻捶他的肩头,“我没说那个,我就说这个!”   “我知道,能这个了就能天天那个了。”   她连着打了他好几下,撅嘴道:“我不理你了!” 第149章 请求赐婚   她连着打了他好几下,撅嘴道:“我不理你了!”   他又淡淡地笑,说道:“再等等。”   是吗?再等等就好了吗?   再等等……   她在心里重复着他的话。   她想他伤了她能照顾他,能天天喂他药,他饿了她能给他做吃的,他的衣服,靴子,都由她来准备,天冷了,他睡之前她能先给他暖好被窝,她也想他们能有几个孩子,男孩或者女孩,像他或者像她,然后他们就那样每天都高高兴兴的生活下去,直到白头。   只要想着这些,哪怕在梦中她都能笑醒。   见她一直不说话,他问道:“真的不理我了吗?”   她回道:“是啊,不理你了。”然后突然又问道:“那柳问白会不会来啊?”   要被他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她又要羞死了。   他宽慰道:“他不敢。”   “那万一他来了呢?”   他说道:“他要是敢看你,我就让他再也看不到。”   “坏人。”她笑道。   从秘室出来的第二天,杀突厥王子的凶手便查出来了。   刑部和突厥大殿下一起审那两个随从,终于审出了实话。   原来,突厥王子那天晚上在街头看见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便上前去说要买那女子一夜,没想到那女子骂了他几句后就离去了。他心怀恨意,跟着那女子去了城东,然后在无人的地方让随从将女子捂住嘴拖进了胡同里,突厥王子在胡同对那女子施暴,随从站在胡同外。谁知随从刚在外面站了没多久,胡同里便没了动静,等他们觉得奇怪跑进去看,这才发现那女子早就不见了,突厥王子胸口被刺了一刀,已经断气了。   他们猜突厥王子应该是见那女子柔柔弱弱的,对她并没有多大防备,结果一时不慎,被她抽出他自己的佩刀刺了他一刀。   他们怕大殿下惩罚,又怕丢了突厥的面子,商量之后便编了几句话,没有把实情说出来。   有了这一条线索,刑部很快就找到了那天被突厥王子调戏的女子,是个小户人家的媳妇,一见官,便将为求自保下失手杀死突厥王子的经过和盘托出了。   真相大白了,朝廷和突厥又发生了分歧。   突厥自然是要杀死王子的女子以命抵命,朝廷却不可能承认本是爱害者的弱女子犯了杀人之罪。   争执来争执去,原定的蹴鞠大赛又要到了,两方便决定以蹴鞠定命案:哪方赢了蹴鞠,就按哪方的办。   这样,原本就关系到一国面子的蹴鞠大赛成了双方都万分重视的事。   这样的蹴鞠大赛,两方都输不起,因为一输,将会成为自己永远的耻辱。   裘慕筠与戚玉霖彻底了断了,戚朔离又是原想杀她灭口,后来又伤了段正忠的人,她一个也不想见,所以,宫里的蹴鞠大赛她便没去了。   大赛那天,已经卧床多月的皇上到了,皇后、各位妃嫔,皇子、公主、文武群臣、大臣的家眷以及突厥使臣,都早早地坐着了,一个个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洗脱了嫌疑的戚玉霖也在比赛人员之列。   再见他,他脸上没了那种如Chun风般的笑,眉眼也不再时时都像暗送秋波了,虽然那张脸还是一副俊公子的脸,可神色却是沉着的。   这让柳问白不免有些吃惊。   比赛开始了,戚玉霖犹如脱笼之兔在场上大放异彩。   最后,突厥输了,突厥大殿下气极地离座了。   皇上自然也看出了戚玉霖在这场比赛中的顶梁柱地位,高兴地对他说道:“戚玉霖,你今天立了大功,朕想满足你一个请求,无论是什么请求,只要不违背忠孝仁义,朕就答应你。”   戚玉霖跪在皇上面前,肯定地说道:“戚玉霖恳求皇上能为臣指婚。”   “哦?”皇上笑了几声,说道:“这戚老二还是个痴情郎啊,好,你说,你要指哪家的小姐?”   戚玉霖说道:“就是裘侯爷的女儿,裘慕筠。”   柳问白一惊:完了,这下麻烦大了。   皇上脸色变了些,然后问柳问白道:“正忠啊,朕不是把她指给你了吗?”   柳问白低头说道:“皇上您忘了,奴才先前已经把她给休了。”   皇上看看戚玉霖,沉默了一下,说道:“既然她已经被正忠休了,那也没什么不行的,朕就答应了。”   “谢皇上!”戚玉霖大喜道。   下午,裘炜从宫中回府了,将指婚的事告诉了裘慕筠。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一会儿。   许久,她才问道:“爹,这是真的?”   裘炜点点头,说道:“爹知道,你先前已经决定不再与他有瓜葛了,可现在皇上赐了婚,虽然没下旨,但也是金口玉言,有百官作证的。”   “皇上为什么要下旨?他下了一次还不够,还要下第二次,他记Xing怎么就那么好啊!”裘慕筠失控道。   “慕筠!”裘炜说道:“是戚玉霖赢了蹴鞠后向皇上求的赐婚,虽然这次也是赐婚,但与上次不同。爹还是觉得戚玉霖对你如此用心,可以托付终身的。”   “我……”裘慕筠不知道对爹怎么说,一甩手,气极又无措地冲进了自己的房中,关上了门。   爹是这样的看法,她只能寄希望于段正忠了。可是……这是皇上下的旨,他能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真要她嫁给戚玉霖?   不可能,她一定不会嫁给戚玉霖的,哪怕逃婚她也不会嫁!   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段正忠,可看看外面的天色,只能再多等一夜了。   戚玉霖,他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本来,她还记着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上雁来山的情景,在屋顶看月亮的情景,中秋的情景……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他对她如此花费心思,而她对他却又那样残忍,她一直是惭愧着,一直是放不下他的,可如今,那仅剩的一点情分都没了。   他这不是逼婚吗?不是强迫她吗?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早知道,她就跟着爹进宫了,那样在戚玉霖求旨的时候她一定会上前不同意的,可能还有点机会。可是现在…… 第150章 反击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早知道,她就跟着爹进宫了,那样在戚玉霖求旨的时候她一定会上前不同意的,可能还有点机会。可是现在……   柳问白那时应该也在的,他回去肯定会告诉段正忠。段正忠……段正忠应该会着急吧?不知道他想不想得出办法,又不知道他会不会控制不了情绪,冲动之下影响了伤口。   后面这个,应该不会吧,她可从来没见过他情绪失控的样子,也没见他冲动过。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她正要出门,戚靖和戚玉霖竟来了……带着聘礼。   听见这消息,她立刻冲进了正堂。   裘炜立刻说道:“慕筠,怎么如此无礼,快回房去!”   裘慕筠没有回话,站在正堂内,直直地看着戚玉霖。   戚玉霖也看向她,眼里是不容置疑的执着。   裘炜又说道:“来人,把小姐扶下去。”   戚靖笑着说道:“裘大人,你我都不是迂腐之人,他们两人早就相识了,裘小姐人出来了就出来吧。”   裘炜笑了笑,裘夫人去拉裘慕筠出去,裘慕筠突然冲去门去,却在下台阶时由于太急,摔倒在了地上。   “慕筠!”戚玉霖急忙跑过去扶她。   “别碰我!”裘慕筠甩开他,从地上起来,忍着膝盖上火辣辣的疼朝旁边走去。   “慕筠!”戚玉霖追上去,拉住了她。   “我知道,我怪我,恨我,可我真的无法放开你,慕筠,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他着急地说道。   裘慕筠对他冷冷一笑,说道:“你就是个小人!”   “段正忠就是君子了吗?”戚玉霖面露悲色道:“他结党营私,一手遮天,贪婪无耻,我只是想要我最爱的女人,他想要的却是天下的权和利,我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可你依然爱他,我不是小人,我只是得不到你的心。慕筠,现在我终于相信你并不爱我了,只是,我想给自己多一些时间,我想我能继续等你,等你爱我。我就逼你这一次,就一次。”   “是吗?你就那样确定我会给你下半生的时间吗?你就那样肯定你娶到的一个活人,而不是一具尸体?”裘慕筠冷冷说道。   戚玉霖摇头道:“不,你不会,你不是会自尽的人,当初嫁给段正忠,你没有自尽,现在嫁给我,你同样不会自尽。我会有,会有你的下半生时间。”   裘慕筠不再理他,径直朝自己房中走去。   戚玉霖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慕筠,原谅我,我会补偿的,我会用一生来补偿的……”   戚家父子在裘府待了大半天,吃了饭,选了日子,在九月初十成亲。才七天的时间了。   戚家父子一走,裘慕筠便要去找段正忠了,正在房中准备着,有人敲门了。   换好鞋,她说道:“进来。”   是府里的一个丫环,小翠,她一进来,便关上了门。   “不用去了,他已经送消息来了。”小翠说道。   裘慕筠发愣道:“小翠你……”   小翠恍然大悟,说道:“是我。”这次,竟是柳问白的声音。   裘慕筠一惊,说道:“你怎么来了?”   柳问白走近她说道:“过两天宫里会来个小太监,你想办法让他无意拿到你爱慕戚玉霖的证据,比如情诗啊,书信啊什么之类的。他一定会交给皇上,皇上是个小心眼的人,知道你那样迫切地想嫁给戚玉霖,一定不会让你如意,可能会想办法反悔赐婚。”   “这样行吗?皇上真的会反悔?”   柳问白说道:“你不信我也得信你的忠忠哥吧,这是他说的,我只是个传话的。”   裘慕筠点点头。   “好了,我走了。”柳问白说了一声,便退出去了。   证据?   什么东西最好证明她爱戚玉霖,又方便让小太监在无意中看到呢?   沉思片刻,她坐到书案旁,摊开了一张纸。   一个人爱另一个人,脑子中会时时想着那个人的样子,所以姑娘家要是画了某个人的画像,那一定是对他有意了。   想着,她便画了一副戚玉霖的画像,然后又在旁边题了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看着这张纸,她想皇上要是看了,一定会生气,然后想办法不让她好过的。   不让一个女子好过,最好的办法不就是不让她和倾心的人在一起吗?   嘿,段正忠可真贼!   自此,裘慕筠便日日注意着正堂的动静,守着宫里人的到来。   果然到第三日,有个年轻的太监带着人到了裘府,原来是皇上御赐了一对白玉杯。   哼,假惺惺,明知道戚玉霖在外面名声不好,还送一对喝交杯酒的杯子来。   裘慕筠有了之前在段府被段正忠抓包的经验,这次再做起假来便轻车熟路。愉愉将那张画像塞在了太监会经过的路旁的花枝内。自己在一旁躲了起来。   裘炜送太监出正堂,太监带着人朝门口走去,果然看到了花枝内夹着的并不太难发现的画像。   那太监只是随便一瞟,便将纸不动声色地揣入了怀中。   身在暗处看着目的达成,裘慕筠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她应该不用担心太多了,皇上看了这纸,再让柳问白在旁边加上一两句话,就大功告成了。   宫里,柳问白正给皇上捏着腿,去裘府的太监便来复命了。   “皇上,白玉杯已经送到了,裘大人说感谢圣恩。”   皇上闭着眼没作声,柳问白说道:“皇上知道了,下去吧。”   太监又说道:“奴才在裘府无意中捡到了一样东西,请皇上过目。”说着,他便将怀中叠好的纸呈了上来。   柳问白揭过纸,打开递给了皇上。心想,这裘慕筠还挺厉害,弄的跟真的似的。   皇上接过纸,看了那画像,又看了旁边的话,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柳问白对太监问道:“这是在裘府中捡到的?”   “回总管,正是。”   “好了,你下去吧。”柳问白说道。   “是,皇上,段总管,奴才告退。”太监说着,退出了房间。 第151章 接人   “是,皇上,段总管,奴才告退。”太监说着,退出了房间。   柳问白说道:“皇上,看样子这裘大小姐和戚二公子还是一对爱侣呢!奴才还以为,是裘大小姐不愿意,戚二公子才会求皇上赐婚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哼!”皇上说道:“朕就偏不让你得意!”   柳问白问道:“皇上不如就以戚家乃皇亲国戚,不能娶裘慕筠这等再嫁之女为妇为由,为戚玉霖再指别人吧。”   皇上想了想,说道:“正忠啊,你又是为什么休了她呢?”   柳问白回道:“奴才那时觉得这裘慕筠不守妇道,可能与他人有私情,便休了她。现在想来,奴才的怀疑倒是对的,说不定,她还真早就和戚玉霖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了。”   皇上说道:“你只是猜测,并无证据,裘炜就没有说什么吗?”   柳问白说道:“奴才为给裘炜留面子,并没有有意去找裘慕筠不守妇道的证据,也没有以Yin逸之名休她,而是以‘口多言’的名义休的她。”   皇上又问道:“那她有没有‘口多言’,到处说闲话呢?”   柳问白老实答道:“没有。”   皇上微微一笑道:“正忠,朕知道,你和戚靖私底下关系不怎么好吧?”   “皇上……”   “现在你有机会气气戚靖,怎么不利用呢?”皇上说道。   柳问白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笑道:“戚玉霖想娶裘炜的女儿,聘礼都下了,你却又把他未过门的媳妇接到了你的府上,做了你的夫人,你说戚靖能不气吗?”   柳问白吓了一大跳,说道:“皇上是让奴才再把裘慕筠给接回来?可奴才都已经休了她啊。”   皇上说道:“你休书上说的七出之条完全是你信口胡诌的,所以你就是无理休妻,这不行,朕下旨,这休书作废。”   “可是她和戚玉霖……那也是犯了‘Yin逸’之条啊。”   “你刚刚都说了,没证据,而且就算她Yin逸,那写着‘口多言’的休书也无效。朕命令你,必须把裘炜的女儿接到府中,再不许休!”皇上坚决道。   柳问白呆了一会儿,才佯装无奈道:“奴才遵旨。”   皇上捋着胡须,看着他得意地笑了起来。   柳问白这下明白了,他和裘慕筠都被段正忠给骗了。   好你个段正忠,早就想到这一出了吧,什么给戚玉霖另指他人,到头来,倒把他的筠筠妹弄到他自己手上了。这下子他两个得意了。   一大早,裘慕筠本在家里等着皇上的圣旨啊什么的,结果却等来了一阵热闹的锣鼓声,声音越来越近。   裘慕筠说道:“是谁家迎亲吗?怎么这么早?”   一旁的丫环说道:“是啊,也没听说这今天哪家办喜事啊?”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更大了,然后就一直那样响着,似乎就停在自家门口了。   丫环说道:“小姐,不对劲啊,这分明就是在咱们门前敲嘛,该不会是戚家又来了吧?”   裘慕筠一颤,说道:“你去外面看看,出了什么事。”   “好,小姐,奴婢现在就去。”丫环说着,就出了房门。   没过一会儿,丫环急冲冲跑回来了,大叫道:“小姐小姐,是宫里的段总管,就是他带着人来的。”   “什么?”   裘慕筠一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忙问道:“那他是来做什么的?”   丫环说道:“这个……奴婢没问。”   “快,快再去看看,看他来做什么的?”裘慕筠忙说道。   “是,小姐。”丫环又跑了出去。   段正忠,他来做什么?该不是皇上没办法,说要再接她进宫做妃子吧?   唉,她想到哪里去了,这怎么可能!   那他来做什么呢?   着急地在屋里来回走着,不住地朝门外望,似乎等了好长时间丫环都没来。   正当她急得想自己跑前院去看看时,丫环回来了。   这时,她脸上的表情更着急了一些。   “小姐!段总管,段总管他……”丫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裘慕筠更着急地问道:“慢点说,他怎么了?”   丫环说道:“段总管他来娶你了!”   “啊?”   裘慕筠愣住了,丫环又摆手道:“不是不是,他来接你来了!”   “接我做什么?”裘慕筠问道。   丫环终于缓过了气,说道:“他说休书作废,来接你回段府!”   “什么?”裘慕筠彻底呆住了,将这句话在脑中过了无数次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是。   休书作废,来接她……   他不是不能和她在一起才休的她吗?怎么现在又要来接她了?   想不明白,心里又抑制不住的激动着,她忍不住出了房间,偷偷绕到了前院。   > 鞭炮声一阵接着一阵,数十人的整齐队伍,两组锣鼓师傅,再加一个八人大轿,这样大的排场,当初迎亲的时候他都只用了个四人轿子呢!   这时,只听裘炜说道:“当初的休书,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段总管这番前来,改口又说休书作废,不知是何意思?”   柳问白说道:“意思小婿刚才已经说了,那休书只是胡乱写的,夫人贤惠端庄,并没有犯任何的七出之条,当初的休书对她实在是莫大的冤枉。所以小婿这番前来接夫人来了。”   “段总管,日前小女已经由皇上亲口赐婚,指与戚家二公子了,皇命不可违,段总管还是回去吧。”裘炜沉脸道。   柳问白轻轻一笑,说道:“皇上是亲口赐婚,可那是皇上不知道慕筠还是小婿之妻,若是知道了,皇上怎会如此下旨,给有夫之妇指婚?”   “段正忠,你不要逼人太甚!”裘炜厉声说道。   柳问白又笑道:“岳父大人何来此言,小婿当初也是皇上指婚才与夫人共结连理的,如今也是反思了自己的过错,要来向岳父岳母以及夫人赔罪,再将夫人风风光光地接回府中,岳父大人何以觉得小婿逼人太甚了呢?”   今日更新完毕—— 第152章 争执   柳问白又笑道:“岳父大人何来此言,小婿当初也是皇上指婚才与夫人共结连理的,如今也是反思了自己的过错,要来向岳父岳母以及夫人赔罪,再将夫人风风光光地接回府中,岳父大人何以觉得小婿逼人太甚了呢?”   “你……”裘炜盛怒道:“我裘炜的女儿岂是容你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小女现在已经是戚家之媳了,裘某不会让她再进段府的门的!”   柳问白也慢慢悠悠道:“小婿本想和和气气的赔罪,和和气气的接夫人回府,怎想到岳父却是如此不通情理,小婿若是接不回夫人,就只有去请皇上主持公道了。”   “段正忠,这可是你先挑事的!”背后一个声音传来,竟是戚靖和戚玉霖来了。   柳问白回过头去,说道:“戚大人,您老也来了。”   戚玉霖说道:“段正忠,你是存心要和戚家作对吗?”   柳问白笑道:“戚二公子,你言重了,本总管只是来接自己的夫人回家而已。”   “什么你的夫人,慕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戚二公子,说本总管的夫人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柳问白变了脸色,冷声说道。   戚靖说道:“段正忠,戚裘两家既然订下了婚事,裘小姐就是我戚家的人,戚家的人,无论是谁也接不走!”   “是吗?既然戚大人和岳父大人都不让本总管接自己的夫人回府,那本总管就只好去找皇上讨一个公道了。”   戚靖说道:“好,那老夫现在就和你一起进宫去,请皇上来决断!”   柳问白哼了一声,对门外的队伍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便接夫人回府!”   “是,老爷!”仆人们大声回道。   说着,戚靖、戚玉霖、段正忠以及被人抬着的裘炜一起进了宫。   到了皇上寝宫门口,戚靖对门外的小太监大声问道:“皇上呢?”   小太监说道:“回戚大人,皇上在歇息,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戚靖一把推开小太监,直接闯了进去。   走进寝宫内,皇上正背朝外躺在纱帘后的软榻上,一旁站了个小太监。几人站在了纱帘前。   “臣等恭请皇上圣安。”   “嗯。”皇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你们有什么事?”   戚靖说道:“戚靖敢问皇上,皇上亲口说的话,算不算数?”   皇上说道:“朕什么时候说的话不算数了吗?”   戚靖又说道:“那皇上当日将裘大人的女儿指给臣次子戚玉霖,现在聘礼下了,婚期也订了,却又有人要夺我戚家的媳妇,这藐视王法,藐视圣上的做法是不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呢?”   “哦?是谁这么大胆子?”   这时,柳问白说道:“皇上,奴才向皇上请罪。”   皇上慢慢翻过身,看了看外面,说道:“正忠也来了,你又有什么罪了?”   柳问白说道:“数月前皇上将裘大人的女人许配给了奴才,奴才却胡乱编了个罪名把她给休了,后来奴才越想越后悔,如此做法不仅让奴才的夫人受了不白之冤,也犯了欺君之罪,所以奴才来向皇上请罪了。”   皇上说道:“什么,你是说你竟胡编乱造写假休书休了裘爱卿的女儿?你好大的胆子!”   柳问白立刻跪下来说道:“奴才该死,皇上恕罪!奴才后来也是悔恨万千,所以痛定思痛,决定向奴才的岳父裘大人请罪,再将夫人接回来,没想到戚大人却不让,硬说奴才的夫人是他家的媳妇。”   “段正忠你……”戚靖立刻说道:“皇上,段总管休了便是休了,怎可反悔,裘小姐如今已是戚家的人,怎容他段正忠一句话便接走!”   皇上说道:“既然段夫人没有犯什么罪名,那段总管休妻便是无理休妻,既然这样,他再接段夫人回去,也是应当的。”   “可是皇上那天亲口答应,将裘小姐许配给臣的!”戚玉霖着急道。   皇上说道:“那是朕不知道裘小姐还是段夫人,既然是有夫之妇,何谈许配之说,说起来,这也是你们没弄清事情。”   “皇上……”   皇上又翻了个身,背朝他们说道:“段总管,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这欺君之罪朕现在就不治你,先给你记着了。你就向裘家赔个礼,接夫人回去吧。”   “奴才叩谢皇上!”柳问白叩下头说道,脸上浮起一丝笑容。   裘炜也说道:“皇上,段总管来接小女,完全不是真心诚意要小女做夫人,而是与戚大人为难,之前小女在段府也是受尽屈辱,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不耐道:“刚才段总管也说了,他知道错了,以后他会好好待你女儿的。好了,朕累了,都下去吧。”   “皇上!”   一旁的小太监说道:“戚大人,皇上已经休息了,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皇上,奴才先告退了。”柳问白说着,退出了门去。   戚靖从里面气冲冲地出来,门外的柳问白朝后面的人一笑,对裘炜说道:“岳父,快回去吧,小婿好当着众人的面给您赔礼啊。”   裘炜冷哼一声,被太监抬着朝宫门走去了。   戚靖盯着柳问白说道:“段正忠,这次的事,老夫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问白笑道:“戚大人不是一直都没有对本总管善罢甘休吗?”   戚玉霖失神地看了他半天,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走!”戚靖一把拉起他,愤恨地走了。   柳问白打个兰花指,捋了捋头发,一副陶醉模样说道:“啊,本总管可真是个天才--”说完,将袍子一提,走下台阶自语道:“走,接夫人去!”   再到裘府,已经不见了裘炜,裘夫人正在正堂内抱着裘慕筠哭。   柳问白走到她们面前说道:“岳母,这夫人洗清冤屈是好事,您哭得这么伤心是为什么呢?”   裘慕筠白了他一眼,低头说道:“娘,不要哭,女儿不会有事的,您要不信,过几天女儿便回来看您。” 第153章 再进段府   裘慕筠白了他一眼,低头说道:“娘,不要哭,女儿不会有事的,您要不信,过几天女儿便回来看您。”   裘夫人一把推开她,大哭着跑出正堂去了,裘慕筠叫了一声“娘”,忙追了上去。   柳问白拦住她道:“夫人要去哪里,这时候可不早了,可是先跟本总管回去吧。对了,那休书带上了吧?”   裘慕筠推开他,还要追出去,柳问白对外面的人说道:“还不扶夫人上轿!”   “是,老爷。”下面的丫环跑上来,要扶她,裘慕筠将她们甩开,自己走出去,上了轿子。   柳问白骑上马,鞭炮声,锣鼓声又响了起来,如迎亲般的队伍浩浩荡荡朝段府去了。   到段府,轿子停下,眼前的帘子被撩开,裘慕筠走出轿子,门口的小丫环扶住了她。   她不经意一看,只觉得这丫环有一种亲切又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了一会儿,她问道:“你叫什么?”   丫环回道:“夫人,奴婢叫铃兰。”   她倒忘了,段府的丫环都是抽签取的花名。   这时,柳问白已经从马上下来,走到她面前说道:“夫人累了,先去用膳吧。”   再次坐到大桌子前,再次享受总管级的待遇,然后再次习惯Xing的偷偷抬起头去瞧他吃饭的样子,然后想起来面前的人是柳问白。   现在,他的面前也摆着一小盘红烧的肉丝。   忍不住偷笑起来,就他那副美人相,却吃着这种东西,想想就觉得好笑。   柳问白正去夹那盘牛鞭丝,发现了对面裘慕筠的窃笑,停了停筷子,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起来。他毕竟不是段正忠,不能像他那样,脸像戴了个人皮面具似的,只要不想露真表情,那就能永远都是假表情。   可现在他是假段正忠啊,做不到也得做到,于是依然硬着头皮,夹起了那传说中太监最喜欢的壮阳食物,送进了嘴中。   其实味道还不错,可就算是山珍海味也经不住天天吃啊,真服了段正忠,铁打的胃口!   吃完饭,柳问白对旁边的管家说道:“夫人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管家回道:“回老爷的话,都好了,按您的吩咐,将东西都搬到了您的房里,有些是原来的,有些是新配制的。早上通知了城里的郑师傅,过一会儿他便会来给夫人量尺寸,大概十天左右,夫人的冬衣便会送来。再有,侍候夫人的两个丫环,是进府五年柳兰和进府三年的山桃。”   这时,裘慕筠说道:“能在加一个或是换一个吗?”   管家回道:“夫人尽管吩咐。”   裘慕筠说道:“让那个铃兰来侍候我吧。”   管家说道:“夫人,铃兰进府还不到两个月,怕是手生,什么做得不周到……”   “没事没事,就要她。”裘慕筠说道。   管家点头道:“那就把山桃换成铃兰吧,平时让柳兰多带带铃兰。”   “嗯,有劳管家了。”   “夫人客气了。”   柳问白从桌旁起身,说道:“管家,你带夫人安顿下来吧。”说着,便走了出去。   “是,老爷。”   接着裘慕筠便被带着到了熟悉的房子,然后管家退下,有人搬来了个大木桶。   裘慕筠看着丫环们忙着倒水,撒花瓣,拿衣服……看这样子,像是要侍候她沐浴啊。时间不还早着吗?   心里虽然疑惑,可她还是乖乖由丫环脱下衣服走进了浴桶。   这一洗,她才知道为什么这么早沐浴--这洗得也太仔细了。   闭着眼,突然想起她似乎听说过,妃子要侍寝前,就得先仔仔细细沐浴,然后被人用丝被裹着送到皇上龙床上的。   今天她刚被接来,然后又这样大洗一番,弄得她觉得自己待会就要侍寝了。   想到侍寝,然后又想到段正忠,然后……   呃……还好坐在这热气腾腾的浴桶中脸早就被蒸红了,要不然只怕要露馅了。   如果今天是他来接她就好了,她会觉得她是真的又嫁了他一次,那该多美啊。真是人心不足,都已经又回到他身边了,她居然还想要更多。   直到天快黑时,她才沐浴完,然后被披上件纱衣,送到了床上。   收拾完,丫环们便退下了,让她一个人无聊地躺在床上。   侧过脸,贴着床单闻了闻,是熟悉的淡淡的**香--他的气味。   又一次想起,这床都被柳问白睡了个把月了,他的气味早就没了。   颓然地转过了头,她便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再看,便见柳问白慢慢走了进来。   柳问白啊柳问白,居然能扮一个人扮得这样像,让她这个妻子都要认不出来了。   她随意地看着他,只见他走到床边,站住了。   正要问今晚怎么睡,却见他脱起了衣服。   这让她不禁往床内侧一缩,问道:“你做什么?”   柳问白说道:“怎么了?”   说着,便解下了外袍,就要躺下来。   “你……我们不用做这么真吧?”   柳问白看了看她,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说道:“什么这么真?我不是说了休书作废了吗?”说着,便将手伸向她。   裘慕筠慌忙坐起来,拉着被子往里面躲道:“柳问白,你别吓我了!”   柳问白脱下鞋,爬上床,轻笑着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她的脚。   “啊--”裘慕筠紧紧拽着被子,用力蹬开他,着急地说道:“柳问白,你不是人,段正忠不会放过你的!”   柳问白突然扑到了她面前,托着她的后脑,轻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柳问白了?”   裘慕筠愣了一下,紧紧看着他,说道:“你……”   “我是。”他在她鼻子上方说道。   裘慕筠惊魂未定道:“你真的是……”   他淡淡一笑。   她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扒开了他剩下的衣服。绷带已经解开了,只是胸口有个大大的,很新的伤疤。   心里一阵酸痛,忍不住,她轻轻触上那伤疤。   他往后移了移,拉她一起躺了下来,然后揭过她抱着的被子,要进去。   裘慕筠一下子又突然夺过被子,盯着他问道:“你真是段正忠?” 第154章 会易容   裘慕筠一下子又突然夺过被子,盯着他问道:“你真是段正忠?”   段正忠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说道:“你不是已经看过伤了吗?”   “可你不是会易容吗?连女人都能装,一个伤有什么难的?”裘慕筠越想越怀疑。   段正忠笑道:“那不是我,那是柳问白。”   “你就是柳问白。”裘慕筠说道。   “我不是柳问白。”   “那万一是呢?”   “不可能,我不会让他进你的房的。”   “可万一……你把他打晕了,然后……”她又将视线移到那伤疤上,将手探上去,似乎要看出它的真假。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说:“不用看了,我知道,你胳膊上有个小伤疤,是小时候从台阶上滚下来摔伤的,你胸口的左边,有一颗很小的痣,你很怕痒,每次我的手往你腰侧一放你就躲……”   “不要说了!”   段正忠说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她放下手,摆正了被子。   然后他揭开被子,盖在了身上。   “你怎么出来了?伤没事吗?”她问。   “我不出来,难道让柳问白进来吗?”他反问。   她低着头不说话,两人并排坐了一会儿,他侧过头来,轻轻吻上她的唇。   唉,算了吧,越描越黑,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第二天醒来时,想去蹭一蹭他的胸膛,却发现身旁是空的。   睁开眼,身旁果然是空的。坐起身,没找到他的人,却在枕头边看见了一支发簪,正是他当初送她的那支传说中价值千金的发簪。   拿起发簪,轻轻摸了摸,盯着傻傻地看,然后不经意傻傻地笑了笑。接着,笑容消失了,又不悦起来。   这样一支特殊的发簪,他第一次送她的东西,她都当成订情信物了,本以为他再次送到她手中,就算不学别人山盟海誓一番也会深情款款一番,没想到他就大清早甩在她枕头边就不管了。真是……无趣死了。 第155章 毒   心里这样想着,再看手上的发簪,却又一次傻笑出来。   以后他们要有了孩子,要是个儿子,等她老了,便把这发簪给他,让他送给他心爱的女子当订情信物,嘿嘿!   看够了发簪,也想起了他人怎么不见了。不用说,肯定是一早进宫去了。   以前睡在一起的时候他那么早起床她还能醒,现在就直接不醒了。说来说去,这也不是她的错,睡得那样晚,那个时候她才睡熟没多久呢!   低头看自己身上,似乎他这次很注意,没留下什么可疑的痕迹,再看被子下的床上,那块白绸布已经不见了。   不会吧,那布就在她身下,他从她身下拿走她都不知道?   她至于睡成这样吗?窘迫啊窘迫。   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心想肯定是早就等在外面的丫环了。她说道:“进来。”然后果然有两个丫环端着洗漱物品,推门而入,一个正是那个叫铃兰的十多岁的丫环,另一个年纪大些,应该就是柳兰了。   “夫人,您醒了。”柳兰拿了衣服来侍候她起床。   她又忍不住多看了铃兰几眼,熟悉却又确定自己没见过她。   梳头时,她说道:“戴这支发簪吧。”   “是,夫人。”柳兰帮她插上了段正忠的发簪,她将原来那支仔细收了起来。   走出房间,外面是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那时的花草,那时的水池,那时的鸟儿……真的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回来。   以前别人再怎么叫她夫人,她都觉得自己不是这里的夫人,现在不用别人叫,她就觉得自己段正忠的妻子,是这里的夫人了。   回段府第一天,她的心情是雀跃的,却又知道不能表现得太高兴,要不然别人会奇怪。于是她便带着端庄的笑,将段府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个遍,拾着以前的记忆。哪怕是以前挨打,挨罚的情景此时想起来也只是觉得有种造化弄人的感觉。   再往前走,是一个大大的水池,抬起头,便看见那条长廊。   她站在水池边,久久地微仰着头。   这时,铃兰说道:“夫人,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别在这儿站太久。”   她没有回头,幽幽说道:“为什么?”   铃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她们说这里有鬼,能把人从长廊上拉下去,还说这里曾经死了一个人。”   裘慕筠鼻头酸了起来,红了眼睛,慢慢说道:“我以前,有人丫环,叫小蕊。她很贴心,又很善良……”她突然回过头,盯着铃兰看了好半天,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我为什么觉得见过你了,你很像她。”   铃兰怔了一下,随即又说道:“夫人说笑了,奴婢长得像奴婢的娘呢!”   裘慕筠摇头道:“不是长得像,而是我看见你的感觉像,感觉很贴心,很温暖,就像看见跟了我五年的小蕊一样。”   她又看向长廊,带着泪花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死,为什么我离开段府她就要自尽,现在我回来了,她也能回来吗?”   铃兰也看着长廊,神色慢慢惆怅起来,轻声说道:“夫人,您很喜欢那个小蕊吗?”   裘慕筠低下头来,擦了擦泪水,说道:“算了,都过去了,我们走吧。”说着,便转身离开,朝马厩走去。   转到下午,段正忠回来了,她盯着他看了看,觉得这个是真的。   吃完饭,他又进了书房,她一时兴起,想要做碗汤给他端去。   做汤没什么吧,以前在段府的时候她也端过,而且搞不好那个时候别人就猜出她喜欢他了。   和铃兰一起来到厨房,弄了个炉子,便熬起汤来。守着炉子的火,闻着罐里慢慢飘出的香,她含笑看着炉子还熬着的汤,心里欢喜得像要去会情郎的少女一般。   小半个时辰后,铃兰说道:“夫人,应该差不多了,奴婢给您看看吧。”   “不,我自己看。”她想从头到尾的亲手做这一切。   站起身,走到炉边,热气往上冒着,让她有些看不见。   拿布伸手去揭盖子,却还是不小心让手指贴在了罐身上,烫得她慌忙放下了手中的盖子。   “夫人,怎么了?”铃兰忙过来看她的手,立刻舀来一瓢冷水来让她将手浸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裘慕筠皱着眉拿出手,只见被烫着的地方已经起泡了。   “夫人,快去房里上药吧。”铃兰忙说道。   “可是汤……”裘慕筠看着罐里的汤,铃兰小心地揭开盖子拿勺搅动着看了看,说道:“还可以煮一会儿,您去上了药再回来就刚好了。”说着便拉着她朝房里走去。   铃兰给她上好药,两人再回到厨房,汤果然刚刚好。倒上一碗,便端去了,走到书房外,让下人进去通报。   一会儿,下人回道:“夫人,老爷请您进去。”   她端着汤进去,放在了他面前。   他也不说话,将手上的折子合上,便端起了汤。   舀起一勺,喝进嘴里,却停止了动作,过了一会儿将口中的汤吐在了碗中。   “怎么了?”有这么不好喝吗?   他依然沉默着,拿出一根银针来,刺进了碗中。   没过多久,他慢慢抽出银针,赫然竟是黑的。   “啊?这……”她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段正忠说道:“你先出去吧。”   裘慕筠在房中愣了愣,出了书房。   为什么,为什么有毒?   是谁下的毒,是谁要害他?   过了一会儿,她还在外面忐忑着,他出来了,然后对一旁的下人说道:“让管家把全府的人都叫来。”   这命令一出,没过多久,管家便带着上百口人来了。   段正忠对管家说道:“去把里面的那一碗汤端出来。”   “是。”管家马上便将汤端了出来,然后段正忠说道:“谁见过这碗汤?”   下面一片静默,然后铃兰站了出来。   接着,又有几个厨房的人站了出来。   再后来,别的在路上见裘慕筠端这碗汤的人也站了出来。   段正忠问道:“你们这些人中,有谁想夫人死的。” 第156章 祸及他人   段正忠问道:“你们这些人中,有谁想夫人死的。”   下面没有一个声音。   他又问道:“那也就是说,是想要我死了?”   下面的人全跪了下来。   他看着下面的人说道:“夫人,你说一说熬汤的经过吧。”   裘慕筠说道:“汤从头到尾都是我亲手弄的,我真的……谁也没碰过这汤啊!”   他淡淡反问:“是吗?”   裘慕筠想了想,又说道:“只是后来,汤快好时,我烫了手,去房里上过药。”   段正忠说道:“夫人端来的汤里面有毒,现在,谁能证明自己完全没碰过这碗汤?”   隔了一会儿,有个仆人出来说道:“老爷,小的只是在打扫庭院时看见夫人端着汤经过。”   接着,又有人丫环出来说道:“老爷,奴婢进厨房时夫人已经开始将汤倒在碗中了。”   这样出来了五个人,其余的战战兢兢站在原地。   裘慕筠看了看铃兰,说道:“老爷,铃兰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她没机会的。”   “那她碰过吗?”段正忠问。   “碰过,可……”   “其余的人,你们能说出下毒的人吗?”   剩下的八个丫环仆人都缩着身子,发着颤,深深低着头。   “既然没人说,那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了。”他说道。   八个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段正忠微笑道:“我本来是要让那个下毒的人把这汤喝了的,既然这么多人都有可能,那就一起分着喝了吧。毒下得有多重,喝了会不会死,那就看这下毒的人了。”说着,便让管家将汤碗端了下去。   裘慕筠忙上前说道:“老爷,这怎么可以,万一……”   “夫人是要承认你先在这汤里投了毒,然后又亲自端到我手上吗?我以为你没那么笨的。”他说道。   “不……不是。”裘慕筠退后两步,只听他说道:“将这药端过去,让他们轮着喝。”   管家端着药碗,送到了第一个人面前。   那人颤抖着,接过碗,慢慢舀起一勺,却不敢送向嘴边,当勺子中的汤被抖得洒落碗中只剩了半勺,他才抬起头来瞟了段正忠一眼,然后慌忙低下头,闭上眼将汤喝了一小口。   喝下之后,发觉自己没死,顿地如释重负,将碗传给了下一个人。   下一个人也是颤抖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喝下一口,再传下去。   最后,传完了,碗里还有大半碗汤。   段正忠微微一笑,管家不用指示便将碗又送到了第一个人手中。   第一人又一次紧张地拿着碗时,段正忠说道:“若这一轮下去还没喝完……”后面的话他没说了,却足以让下面的人吓得面如土色。   汤碗又轮了一遍,终于喝完了,这时,有个瘦小的丫环痛苦地按住了肚子。   旁边的人一看,脸都白了,不知是真毒的发还是紧张所致,身体都不适起来。   段正忠将他们扫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裘慕筠忙对管家说道:“快,快去找大夫来!”   管家回道:“夫人,不是老爷的吩咐,府里是不出诊金的。”   “诊金药费我来付!”裘慕筠立刻说道。   没过多久,大夫来了,诊断之后说几人中的是断肠草,只是中毒都很轻,只是这两天恐怕会呕吐,腹痛,抽筋,喝两天药,休息两天便没事了。   裘慕筠松了一口气。段正忠果然还是有分寸,没有乱杀无辜。   一个个把脉,开药,花了半个时辰,到了要付诊金的时候,她摸了摸身上,才想起来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从家里来时什么都没带,来这边来也没人给钱她,她竟然忘了。   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她说道:“大夫,您先等一下,我进屋拿钱来。”说着便跑开了。   急匆匆推开房门,跑到里间,段正忠正换着临睡的衣服。   “快,给银子我!”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道。   段正忠看了她一眼,继续换自己的衣服。   “快啊,人家等着呢!”她又催道。   段正忠淡淡道:“没有。”   裘慕筠急道:“怎么可能没有!”说着,便在他身上衣里衣外摸了一遍,然后又跑到他白天换下的衣服里摸了一遍,都是空空如也。   四周看了一下,又翻箱倒柜地找起来。最后,依然是一文钱都没找到。   她又看向段正忠。   “银子啊!快给我!”   他说道:“府里的银子都是由账房和管家负责发放的。”   “段正忠你……”裘慕筠气得想骂人,一下子抽出自己头上戴着的发簪说道:“你不给我我就拿这发簪去抵!”   段正忠不理她,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你……”再没时间磨蹭,她急急忙忙出了门。   听见显示关门人情绪不佳的“哐”的一声门响,刚坐上床的段正忠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再次来到大夫面前,她低着头,红着脸,拿出手上的手镯说道:“大夫,您看能用这个抵吗?”   大夫愣了一下,忙说道:“段夫人说笑了,老朽从不收物品的。”   “可,这个是真的,肯定是真的,要是假的您可以再来找我。”   “不不,段夫人,老朽不论物品的真假,哪怕是价值连城的物品收也是当铺的事,与老朽无关。”大夫说道。   “可我……”裘慕筠窘迫得连脖子根都红了,这时管家说道:“大夫,一共是四两八吧,这是五两银子,您收好。”   “好好好。”大夫找了银子,说道:“段夫人,管家,老朽就先告退了。”   大夫走后,管家又拿出银子来交到一个下人手上说道:“拿着药方,去抓八份药回来煎着。”   一切都安排好了,裘慕筠依然红着脸,对管家说道:“有劳您了,银子……改日我便还给您。”   “夫人不必拘礼。”管家回道。   裘慕筠没说话,低着头快速离去了。   再回到房内,段正忠靠在床头,一只腿屈着,右手手肘搁在腿上,撑着额头,似乎没事般的闭目养神。   “你说,你是什么意思?”她一走到床边,便冲着他质问道。   段正忠抬起头,说道:“什么?”   “为什么不给钱我?早知如此,我就不回来了!”裘慕筠生气道。   他回道:“管家应该给你说过,钱是要你自己付的。既然是自己付,为什么要找我要?” 第157章 抠门夫君   他回道:“管家应该给你说过,钱是要你自己付的。既然是自己付,为什么要找我要?”   “你……我……你怎么能这样!”裘慕筠气得说不出话,段正忠依然是一脸平静,说道:“这是府里的规矩。”   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裘慕筠越看他越气,却不是吵架的料,找不出话来说,憋了半天才跺脚道:“那府里是不是规定我一个文钱都没有,月银总得发吧?”   “有,一月可以给你六十两,但是月尾给。”   “那我之前的呢,我之前还有两个月呢!你现在给一百二十两我!”   “前面不算。”他说道。   “你……段正忠,你也太抠了吧!自己那么多钱,却对我这么小气!”   段正忠往床上一躺,说道:“不睡的吗?银子的事你可以先向别人借着,段府里的丫环下人都不穷。”   裘慕筠气红了脸,说道:“那你还不如直接让我去要饭得了,反正也是一样的丢人!”   他不理她,转过身去睡了。   “你可恶!可恶!”裘慕筠气极地往身上捶了两下,却终究是念着他的伤,不敢大使力。然后在床边站了半天,又气又没办法,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熄灯**睡觉。   躺上床,往外挪了又挪,然后背朝他睡着。   过了一会儿,他从后面抱住她,一只手朝她胸口探来。   “别碰我!”她一把掀开他的手。   隔了一会儿,他又朝她的颈子吻过来。她再次推开他,又往外挪了挪,说道:“走开!”   “那算了。”轻淡的语气,然后平躺着睡了下来。   她心里的愤慨又多了一重,筹划着明天要分房睡,再不理他了。   正想着,刚刚才说算了的他突然从身后抱住她,湿热的舌头触着她的颈子,有些霸道地重吻起来。   “你放开!死太监,死Yin.贼!”她挣扎着朝后踢他的腿,掰他的手,被他翻过身子,将她控制在了身下,然后脱她的衣裙。   士可杀,不可辱!她一冲动,卯足了劲屈膝朝他胯下顶去。速度却不及他快,让他向前一移,躲过去了。   “乱来!”他低沉地说了一声,然后再次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了床上,手脚都只能乱摆乱蹬,却够不着他的人。   他拉下她的衣服,托起了她的腰。   她忙叫道:“等等,等等,其实要我同意也行,五十两一次。”   他继续行动,刺入她身体,让她又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以为你是来卖的吗?还要钱?就算真要钱,当初的聘礼也够买你一辈子了。”   “啊……”   “你这就是说你那时候的聘礼就是买我泄欲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   发觉自己似乎不能控制了,她咬住身下的床单。   太不公平了,他“****她,她还要想着替他保守秘密!   早上醒来时,他还在床上,从身后搂着她。   想起昨天的事,她又想推开他,却舍不得他的怀抱。   “醒了?”他说道,语气居然是温柔的。   “还要睡吗?待会我要起床了。”   她问:“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嗯,要出去。”   又留她一个人在府里……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惆怅,他轻轻抚上她的脸,极具温柔。   结果却说道:“昨晚不太听话,今晚要是侍候好了我,我就给你钱。”   什么温情气氛都被他一盆水浇凉了。   心里气愤,她转过头身来问道:“多少?”   “三十两。”   她白眼道:“哼,三十两,靠边站吧,以为就你一个有钱男人啊,凭我裘慕筠,一晚上一百两都行。”   “什么?”他紧紧盯着她。   她被他看得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不服又不敢回话,转过身去不理他。   他拦住她,捧着她的脸说道:“惹我不高兴了,晚上侍候好了我将功补过,侍候不好扣除一个月月钱。”   “段正忠,你不是要出去吗,你现在就给我走!不,是给我滚!”裘慕筠几乎是怒吼道。   他轻轻一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然后披上衣服走下床去。   正要开口叫丫环进来,她忙说道:“等等!”   “昨天下毒的事你知道是谁吗?他为什么要害你?”   段正忠说道:“是谁我不知道,不过要害我的人很多。”   她起身担心道:“那怎么办?怎么查出那个人呢?”   他回道:“没事,只是经过这件事他应该知道害我很不容易,会谨慎些,另寻他法吧。”说完,他转头道:“你不起来侍候我起床吗?”   裘慕筠白了他一眼,又躺了下去。   “不想理你。对了,我无聊了能进你书房吗?”   “可以。”   有了他这句话,她背过身去,听见他叫进了外面的丫环。   用过早饭,段正忠已经不在了,她便直奔书房。   进书房,并不是找书,而是进那个金库浴池,拿一两块金条出来。这时她昨晚刚刚想到的生财之道。   刚一进去,正要开机关,外面一声“有人擅闯!”惊了她一下。   接着,外面便有了打斗声。   难道有什么刺客?   她从窗口处往外一看,三个守卫在和一个女子交手,另外还有好几个守卫往这边赶来。那女子用手帕蒙着面,但看身形衣服她便认出正是戚微!   慌忙跑出去,戚微已经跳上了屋顶要走,守卫正追到屋下。   “放了她!”裘慕筠大声喊道。   守卫回过头来,她说道:“让她走,老爷回来我自会向他交待。”   守卫不太想听她的话,却又不敢逆她的意,犹豫了一会儿,戚微已经没了人影。   她在原地踯躅了一会儿,跑回了房间。   戚微肯定是来找她的。   昨天翻箱倒柜找银子时她似乎看到了她走时放在桌上的那块玉,有了它,她便能出去了。   出段府,来到了茶馆。   不知道怎么和戚微见面,只是这是她们见面的唯一地方。   找张桌子坐下后,没有点茶,只是呆呆地坐着,看着楼梯口的方向。   这段时间发生了一连串事,现在才想起来,她们许久不曾见面了。   以戚微的Xing子,知道戚玉霖向皇上求旨逼婚,又以为段正忠为和戚家作对而又将她接回段府,她应该是会惭愧,觉得对不起她的。 第158章 秘密暴露   以戚微的Xing子,知道戚玉霖向皇上求旨逼婚,又以为段正忠为和戚家作对而又将她接回段府,她应该是会惭愧,觉得对不起她的。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事实却是自己骗了她。   等着等着,只干坐不点茶的的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突然眼前一亮,看见了一副失神的样子上楼来的戚微。   立刻反应过来,站起身喊道:“微微!”   戚微抬起头,看见她愣了一下,然后突然跑下楼去。   “微微--”裘慕筠急忙起身追下楼去。   戚微一下子穿进茶馆旁边的胡同里,裘慕筠赶忙追了上去。   没想到一进胡同就没了戚微的踪影,她会武功,要是想跑,裘慕筠自然追不上。   “微微,微微!”   叫了好几声,无人应答,裘慕筠又前前后后找了好几遍,都没看见戚微的人。她似乎已经走远了。   看着空荡荡的胡同,裘慕筠落寞地站在了原地。   为什么她要跑呢?   又在了胡同里站了一会儿,确定戚微真不在了,她才转过身往回走,决定先回段府。   “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她一抬头,竟看见了段正忠。   “你怎么在?”她吃惊地问道。   “有事。”段正忠回道。   想了起来,她忙问道:“你看见戚微了吗?”   段正忠摇头,说道:“找她做什么?”   裘慕筠低头道:“她今天去段府了,我猜她应该是去找我的。她对我一直都那样好,而我却……”裘慕筠黯然道:“我真后悔当初有意接近她,接近戚玉霖,他们都对我付出了真心,而我却只是个骗子。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戚玉霖怎么样了。”   “戚玉霖?你关心的人还真多。”   裘慕筠看看他说道:“你别那样一副样子好不好,要不是你***我之后再休我,会弄出戚玉霖的事来吗?那样也我没机会骗他们兄妹了,也不用老是这样惭愧。”   “谁!”段正忠突然朝一旁的屋顶上射出银针。   戚微迅速从屋顶上滚下,落在了地上,躲开了银针。   “微微!”裘慕筠大惊道。   戚微紧紧盯着她说道:“你刚才说的骗我们是什么意思?”   “微微,我……”裘慕筠不知该如何说。   戚微说道:“你是有意接近我和我二哥的?我二哥今天的肝肠寸断都是你一手策划的?还有,你和这个段正忠的关系根本就不是外界所传的那样对不对?”   完了,她听到了!或许她已经猜出段正忠是假太监的事了!   裘慕筠猛地转向段正忠,只见他看着戚微,慢慢抬起右手,眼里露出杀意   “不要!”她一把拦住他的胳膊说道:“不要杀她!”接着她转头看向戚微说道:“微微,我虽是有意接近你的,可我是真心想和你做姐妹的,我也不是有意伤害戚玉霖的。今天的事你永远不要说出去好吗?你答应我,段正忠放了你,你不要害他。”   戚微看着段正忠手上的银针,慢慢向后退去。   刚才段正忠只是听到了她的气息便能让银针与她擦身而过,她险些躲不过,如果他现在要杀她,她肯定会当场毙命的。   裘慕筠又急道:“微微,你快答应啊!”   戚微看了她一眼,说道:“我答应,绝不将今日听到的话说出去。”   段正忠的银针依然对着她,似乎随时就会射出。   裘慕筠拉过他拿银针的胳膊说道:“正忠,不要杀她,虽然事态严重,可要我踩着别人的血保命,我真的做不到,真的……”   段正忠看向她,手慢慢垂下。   戚微趁机跃上屋顶,立刻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看着她逃走,裘慕筠回过头来,说道:“对不起……”   段正忠收回银针,说道:“你若同意杀她,那便不是你了。”   裘慕筠低下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或许明天,他不是太监的消息就暴露了。   或许,因为她的妇人之仁,他遭受了灭顶之灾……若结局真是不好的,那就让她陪他吧。   戚微才从屋顶落到地上,一个声音便传进了耳朵。   “戚三小姐,急急忙忙,这是要去哪啊?”一个身穿蓝衣的人摇着白折扇从角落里悠闲地走出来,定睛一看,竟是兰琴坊的名角柳问白。   凤眼一挑,柳问白笑道:“几日不见,戚小姐又漂亮了几分,只是这武功不怎么长劲啊,要不要拜我为师,让我教教你啊?”   “你想做什么?”戚微紧盯着他问道。之前只以为他是个以身侍人的普通戏子,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见到了他。   柳问白笑道:“做什么我还没想好呢?不过你不要想歪哦,我是没有把你抱上床的意思啦,人家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不要脸!”戚微说着就想离开。   柳问白轻功上前拦住她道:“说不抱你上床又不是说不要你了,最讨厌那些一见女人就只知道在上床打滚的男人了,和女人在一起能做的事多着呢!”   “无耻!”戚微受不了他的轻佻,一掌劈向他。   柳问白快速躲闪着,几个回合戚微的心便松了下来。她已经看出了柳问白的功底,他并不像段正忠那样强,除了轻功还上点档次,躲闪得了几招外,基本上没什么厉害之处。   戚微接连不断地发着招,柳问白不住躲着,这样纠缠了一会儿,柳问白笑问道:“戚小姐有没有闻到我身上很香啊?”   “娘娘腔!”   “真的很香啊,闻着又舒服,让人身上酥软酥软的,偷偷告诉你,听说女人闻了,就跟被男人抱在怀里温存一样的感觉呢!”   戚微一阵气愤,正想快点了结他,却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了,此时再闻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香味,顿时觉得奇怪起来。   “你……你用了什……”话还没力气说出来,戚微便倒了下去。   柳问白一把接住她,脸上的笑意消失,自语道:“姓段的,真会给我找事。”说完,便扛起戚微,飞身而去了。   回段府的路上,段正忠问道:“怎么出来的?” 第159章 裘府   回段府的路上,段正忠问道:“怎么出来的?”   裘慕筠不明白段正忠怎么那样悠闲无事,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她还想着戚微的事,段正忠的安危,听见他的问话,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在柜子里拿的玉佩。”   “给我。”他说道。   看到他将手伸出来,她才明白他刚才问的什么,立刻按住怀中的玉佩,说道:“不给。”   段正忠没说话,径直朝大门走去。   咦?他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吗?裘慕筠想着,跟他一起进了府中。   回到房里,他关上门,慢慢走进来,裘慕筠正要跟他商量秘密泄漏的事,没想到他一下子扑上来,手朝她胸口探去。   她立刻反应过来,死死捏住玉佩说道:“这是我的,不许抢!”   “搞错了吧,是我的。”他说道,然后固定住她的腰不让她跑,伸手去她怀中掏玉佩。   “你怎么这样,凭你力气大欺负人!”   “快拿来,再不交出来就以偷盗罪论处。”   “好啊好啊,我就偷了,你休了我让我回……”裘慕筠说着,突然一阵干呕,让她忙捂住了嘴。   “怎么了?”段正忠问。   裘慕筠摇摇头,说道:“胃有点不舒服吧。定是被你气的。”   段正忠说道:“是吗?你把玉佩给我我就不气你了。”   “哎呀--”裘慕筠往床上一躺,叫道:“我胃又疼了,要休息休息,你别跟我说话了。”   “不给就不给吧,我再去和门口的守卫说一声就行了。玉佩什么的就当没看见了。”   “什么?不行!”裘慕筠刚一喊出来,门口有人说道:“老爷--”   “进来。”   管家推门而入,说道:“老爷,裘府来人了。我让他在前院候着。”   段正忠点点头,管家出去了,回过头来,裘慕筠已经从床上站起来开始整理衣服。   待她将衣服整好,两人一起出了门。   来人是裘府的一个家丁,跪在裘慕筠和段正忠面前道:“姑爷,小姐,夫人病重,十分惦念小姐,让小的来禀报一声,看小姐这两天能不能去裘府看一下,见见夫人。”   “什么,娘病重?什么病?”   “风寒,自小姐出门那天起就卧床了。”   “好,我……”裘慕筠话才刚开口,段正忠便说道:“去告诉岳父岳母,就说明天夫人便去看岳母。”   “是,多谢姑爷。”   裘府的家丁走了,裘慕筠忧心忡忡起来,这一急,胃中又一阵不舒服,忙跑向屋外,呕出一口酸水来。   段正忠走到她身边说道:“怎么这么严重,让大夫来看一下吧。”   “算了,等明天去看过娘回来再说吧,没心情。”   第二天一早,裘慕筠便来到了裘府。   “爹,娘怎么样了?”裘慕筠着急问道。   裘炜忙说道:“不急不急,你娘的风寒没事,只是一直挂念你,老说着要见你,我才让人去请你来的。”   裘慕筠松了一口气,忙朝裘夫人房中跑去。   “娘--”走到床边,裘慕筠握住裘夫人的手,轻声叫道。   裘夫人慢慢睁开眼睛,见了她,眼里立刻盈满了泪,哭道:“慕筠,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裘慕筠扑到她怀中说道:“不是不是,真的是女儿,女儿来看你了。”   “来,扶我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裘慕筠扶起她,拿出手帕替她擦着泪说道:“娘,女儿很好,女儿真的很好。”   裘夫人摸着她的脸说道:“怎么脸像是瘦了一些?”   “哪里有?没有,娘。”   裘夫人笑了笑,说道:“好好照顾自己,多吃一点。”   这时裘炜说道:“慕筠,你陪你娘多说会儿话吧,她不是真病,就是心病。”   裘慕筠点头道:“爹,您去忙,我照顾娘就好了。”   裘炜点点头,被人抬出了房外。   裘夫人看着她,说道:“那个段正忠,现在对你怎么样?”   看到娘这个样子,她真的有了一种要说出几句让她放心的话的冲动,可想到昨天一时不慎就被戚微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让她再也不敢大意。她在等段正忠,也要让娘等她。   她说道:“比以前好些了,虽然不冷不热的,但只要我不惹他生气,他对我还是好的。”   说到这儿,裘夫人不自觉又流出泪来:“听说过几天,刚嫁出去一年的张小姐要请满月酒了,李小姐第二胎也如愿生了个儿子。她们都是和你同一年出生的,那时候我偷偷在心里想,我们家的家世不比别人差,女儿也比别人生得好,比别人乖,到时候肯定是几人中最好的,哪想到……”   “娘,女儿现在也不觉得比别人差啊,她们哪个不是上面要看婆婆姑嫂的脸色,下面还要处心积虑防着丈夫的那些妻妾丫环,不生孩子着急,生了女儿着急,生晚了让别人做了长子还是着急,一辈子都是防这防那,Cao不完的心。可女儿就不同了,在段府,女儿除了不惹着段正忠外,见了谁都不用怕,什么心也不用Cao。真要孩子,到时候去领一两个也没什么不好的。”裘慕筠安慰道。   “你……唉!”裘夫人想着以前,说道:“很多时候,娘都在想这都是为什么,以前算命的明明说你命还不错的,怎么就这样了。想着想着,我便想到以前的顾家了。好好的一户人家,最后却一个不剩了,是不是顾家凶气太重,所以连着把我们也带成这样了呢?原本家里都是好好的,后来你顾伯伯和他儿子一来,没多久你大娘便去了,再后来,你顾伯伯那天晚上神神秘秘地来找了你爹,没过多久你爹退婚,顾家就出事了,后来你又嫁给段正忠,一直到前不久,你刚说有人说是顾逸楼,来找你,思萱和你爹又出了这样的事。你爷爷NaiNai都是古稀之后才安详去逝的,裘家几十年都是平平安安,运数还不错。可自从顾家人来过裘府之后,惨事便一桩接着一桩,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太平。”   裘慕筠虽不觉得是顾家连累了裘家,可只要一想起顾家,心里便一阵酸。注意到裘夫刚才提的一句话,她问道:“娘,顾伯伯什么时候还来过我们家吗?我怎么不知道?” 第160章 怀孕   裘慕筠虽不觉得是顾家连累了裘家,可只要一想起顾家,心里便一阵酸。注意到裘夫刚才提的一句话,她问道:“娘,顾伯伯什么时候还来过我们家吗?我怎么不知道?”   裘夫人说道:“你是该不知道,连我也本该不知道的。那时我总觉得你爹对家里,对我,不如以前那么关心了,总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人,却又不敢说。那天你爹半夜起来,我偷偷跟了出去,见他去开了**,然后有一个人从**进来了,我听他叫了一声顾兄,这才知道是你顾伯伯来了,才放下心来。后来见他们两人一起到了你爹的书房,我知道他们应该是有要事要商量,便怪自己多心,回房睡了。到第二天一醒来,你爹已经回到床上,你顾伯伯早走了。现在看来,也确实是我多心,自你大娘死后,你爹便让我做了正室,也没有纳妾,也没有再要儿子,你爹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裘慕筠一直想着娘说的话。   在爹退婚之前,顾伯伯来秘密找过爹……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接着,裘夫人又说起了别的事,她便没机会再想了。   过了一会儿,丫环进来说开饭了,裘慕筠便扶心情好了一点的裘夫人一起出去吃饭了。   三人坐一张桌上,看着满桌子的菜,裘慕筠只觉得胃里不舒服。   裘炜问道:“怎么了,慕筠,怎么好像不太想吃?”   裘慕筠说道:“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食欲不太好,不太想吃东西。”说着,胃里又一阵不舒服,跑出门去吐了起来。   裘夫人跟出来说道:“这怎么弄的,怎么还吐了?”   两人一起回到桌上,裘炜说道:“要不今日就早点回去吧,回去让大夫看看,吃几副药。”   裘慕筠点点头,说道:“是准备回去之后就找大夫的。明天吧,今天我多陪陪娘,晚些回去。”   裘炜点头道:“注意些身体,别让你娘担心。”   “嗯,爹,知道的。”   坐着马车回段府途中,她突然想了起来。   裘家退婚之后“少阳之乱”的事不是马上就出来了吗?   也就是说顾伯伯先瞒住众人,从少阳来了京城,秘密见了爹,然后不久爹就退婚了,和顾家撇清了关系,再后来顾家就以谋反之罪被满门抄斩了!   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了一张纸,那张在爹的书房里找到的泛黄的纸。那上面写了十个名字,划去了三个,还有七个……那是什么意思呢?   那张纸,又和顾伯伯有什么关系,和爹有什么关系,和“少阳之乱”有什么关系?   她那时候觉得那是一张什么名单,而前面两个正是和顾家一起被满门抄斩了的何家和冯家,那会不会是“少阳之乱”参加之人的名单?   她被自已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爹当年并不在“少阳之乱”的官员之列,为什么他那里会有名单?   那张纸,那张纸要是还在,她肯定能知道的。这便是柳问白将她弄晕,拿走那张纸的原因吗?   她和段正忠,要隐瞒她什么?   努力回想着那张泛黄的纸,不同的字迹,被划掉的三个名字……为什么,为什么要划掉三个名字?   过去了太长时间,怎么也想不清楚那张纸的样子来,似乎很确定这里面有个很大秘密,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这件事关系到顾家,她又知道段正忠是有意瞒她的,所以只是自己在心里琢磨着,并未告诉他。   晚上,欢晌之后,她无力地躺在他怀中,想起了白天娘说的话。   孩子……   突然,她一惊,问道:“睡了吗?”   “哪这么快。”   “你说……我们老这样,会不会怀孕啊?”说起怀孕,有些欣喜,却又有些担忧。   他回道:“你下午的胃口好像也不好,明天找大夫来看看吧。”   “我跟你说话呢!”她不满道。   “你说要是我们有孩子了怎么办啊?”   “不会。”他回道。   “那要是万一呢?”   他抱着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房中秘术,男人学了,能控制一起欢好的女人怀孕,或是不怀孕?”   “我才不信,哪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什么秘术。”她不屑道,然后又接着问:“我们以后要有孩子了,会不会要打掉啊?我不想打,而且听说打孩子很疼,还有可能弄得以后都不能有孩了,我不要。”   “等到时候了在说吧。”   裘慕筠越想越担心,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分开睡吧?”   “别想太多了,睡吧。”他说道。   裘慕筠心里还是有事,可身体太累,他的怀抱又舒服,没多久便睡着了。   听见她均匀的呼息声,段正忠睁开眼凝视着她,轻轻吻上她的脸,她的唇。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段正忠便让人请来了大夫。   大夫给裘慕筠把完脉,她本来没太在意的,可看到大夫凝重的脸色,不免也心情沉重起来,担心地问道:“大夫,怎么了?”   大夫说道:“夫人,容老朽再看一遍。”   裘慕筠点点头,将手腕再次放到桌上。   大夫再一次把脉,手指在她手腕上停留了许久才放了下来。裘慕筠有些紧张地看向大夫,等他说话。   大夫说道:“夫人没什么大碍,多休息便是了。”说完,就弯下腰,退出去了。   “哎--”裘慕筠奇怪了起来。刚才看大夫的样子,似乎她是有什么大病,可他最后却说没事,也不说她胃不舒服的原因。   大夫拿着药箱,出了房门,被管家领到了正堂上。   “老朽见过总管大人。”大夫低头道。   正堂上的段正忠慢慢喝下一口茶,抬头道:“刚才有人说大夫神色有异,是查出了夫人有什么病症吗?”   大夫忙跪下说道:“是……是有些问题。”   段正忠问:“什么问题?”   “这……夫人……夫人她身怀有孕了。”大夫战战兢兢道。   茶杯往桌上一搁,发出清脆的一声碰撞声,大夫深深低下了头。 第161章 见官   茶杯往桌上一搁,发出清脆的一声碰撞声,大夫深深低下了头。   “再说一遍。”上面的那个不徐不慢的声音说道。   “也许是老朽看错了,夫人她……”   “把了两遍脉都看错,这样你也敢来我段府看病?”他冷冷说道。   大夫忙说道:“没,没,没看错,夫人……确实是有了身孕。”   “是吗?”他又问。   “是。”   段正忠起身,出了门。   管家对大夫说道:“大夫跟我来拿诊金吧。”   大夫抹了一把冷汗,站起身,随管家去了。   段正忠一进门,裘慕筠见有丫环在场,便问道:“老爷,大夫刚才是去见了你吗?他怎么没开药方就走了?”   段正忠走进屋,回过身,突然一巴掌打到她脸上,让她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四周的丫环身体一颤,深深低下头去。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捂着脸抬起头,看见他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冷冷看着她。   这时,她才想起,似乎,刚才,他打了她一巴掌。   是她还没醒吗?是她做噩梦了吗?   她跌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他。   他慢慢说道:“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她又愣了一会儿,才问出口道:“什……什么孩子?”   段正忠一笑,说道:“大夫确实没开药方,只说你是有了身孕,我倒是忘了让他开副安胎的药了。”   裘慕筠一惊,往四周看了看,她不明白段正忠是怎么了,竟这样的话,她有了孩子这样的话,能这样当着这么多丫环的面说吗?   她没说话,他又说道:“夫人,说啊,孩子是谁的?”   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表情,她才慢慢明白过来:他问她孩子是谁的,他居然问她孩子是谁的!

她紧紧盯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段正忠说道:“看来,你好像不太愿意说啊。”   “你……”她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能说什么。   “让我猜猜,是戚玉霖的?”   她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他站起身,弯下腰捏住她的下巴说道:“夫人,要真是戚家的种,你倒是给了我一个大便宜啊!”   说完,他放开她的下巴,站起身说道:“管家,备马车,准备到京兆府去吧。”说完,出了门去。   京兆府?他要将她送到京兆府?然后让京兆府来审她,来审她的Jian夫?来判她个Yin.逸之罪,然后将她浸猪笼?   她不知道,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过了一会儿,有人拿绳子来绑住了她,她如痴了般没有反抗地让人绑了起来,然后送到了京兆府。   哪怕是京兆尹,见了段正忠也不敢太怠慢,甚至跪也没让他跪,就让他站在堂下。   裘慕筠是被押进来的,一进门便被踢着跪了下来。   段正忠说道:“大人,这女人,也就是段某的夫人竟有了身孕,犯了Yin.逸之罪,段某将她送来,一是让大人对她依罪论处,二是让大人帮段某查出这***的Jian.夫是谁。”他说完,将手上的状纸递给了一旁的衙差,衙差再呈了上去。   京兆尹问道:“段夫人,你夫君说的是属实吗?”   ***********裘慕筠低着头不说话。   京兆尹又问道:“段夫人,本大人问你,方才段总管说你与人有染,又怀有身孕,你承认吗?”   裘慕筠依然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京兆尹等了一下,说道:“你不说话,本大人就当你是承认了?”   裘慕筠依然没有声音。   京兆尹又说道:“那本大人问你,你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   段正忠与裘慕筠这对夫妻又出了新事,又是这么惊人的事,人们一听说段正忠将裘慕筠送进了官府便都涌来了,不一会儿,堂才刚刚升起,最外面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站里面一些的,还不住地把里面的对话喊给后面没听到的人。   下面依然一片静寂,京兆尹终于忍不住拍了惊堂木,大声说道:“段裘氏,本大人问你,你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   裘慕筠缓缓抬起头,说道:“不知道。”   “什么?”京兆尹先是大惊,然后又怒道:“休要戏弄本大人!”   裘慕筠又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京兆尹说道:“段裘氏,非要用刑你才说吗?”   听见这话,外面看热闹的人朝身后喊道:“听见没听见没?要用刑了!”   见下面的裘慕筠一直不说话,京兆尹大喝一声道:“来人,施拶刑!”   下面一阵唏嘘声,立刻,便有衙差拿来用木棍做成的拶子,一个拿着刑具,另两人一边一个抓起她的手腕。   裘慕筠抬头看向段正忠,只见他微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恍惚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知道,不知道是他演得太好,还是他假戏真做,她以为是假的,他却是真的。   她想相信他,想告诉自己这都是他安排好的,他自有分寸的,可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事态却一直发展着。他在府上打她,将她绑着送到京兆府,再口口声声说她是****然后再一副欣赏姿态看她被施酷刑……她不知道,到最后,她是不是会被装进猪笼,万分耻辱地在全京城人面前沉入河底,却依然告诉着自己,这都是他的安排,下一秒,便会有转机。   再次回过头,手已经被放进了拶子内,那木棍正跃跃欲试地似要把她的手指夹断。   “用刑!”   京兆尹一声令下,衙差慢慢将两头的线拉紧。   “啊--”只是刚开始,手指便传来钻心的痛。   “等等!”   一个声音传来,众人都回过头去看,只见戚玉霖摇着扇子,一副潇洒的样子,慢悠悠从外面走进来。   衙差暂时停了下来。   京兆尹说道:“堂下何人喧哗?”   戚玉霖在门槛处一跳,笑着说道:“大人还不认识我么,前几个月你家公子在轻烟阁为了和我争那里红玉小娘子的一夜Chun宵,一夜花掉五百两白银,听说您气得不轻呢!”   “大胆!”京兆尹羞愤道:“戚二公子,京兆府岂是容你戏言之地!即刻出去,否则别怪本大人无情!” 第162章 见官2   “大胆!”京兆尹羞愤道:“戚二公子,京兆府岂是容你戏言之地!即刻出去,否则别怪本大人无情!”   “大人莫激动莫激动嘛!”戚玉霖说道:“刚才是我失言了,不说了不说了。不过我不是来胡闹的,我是听说大人在审段公公家的***我是来给大人提供线索的。”   京兆尹看了段正忠一眼,说道:“既是来提供线索,见了本大人,为何不跪?”   戚玉霖说道:“这就是大人您的不对了,我觉得我不比段公公少什么,反倒还多一样东西,为什么他都不用跪,我却要跪呢?”   “你……”京兆尹又看了脸色依然平静的段正忠一眼,心里思忖着戚玉霖是戚靖的儿子,他要真闹起来,自己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而且他再这样胡说下去,到时候只怕连段正忠也得罪了,便不再纠缠跪不跪的问题,直接问道:“那你说,你有何线索提供?”   戚玉霖看向裘慕筠,突然伸出手摸向她的肚子。   裘慕筠条件反射似的一躲,戚玉霖收回手,笑道:“敢问大人一声,您说这大夫替孕妇把脉,可能把出这孕妇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吗?”   “休得胡言,若能把出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本大人还用得着这样大费周折吗?”京兆尹说道。   戚玉林皱眉道:“哎呀,那就不好办了,我也想知道她肚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呢!”   “你说什么?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京兆尹大惊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了吗,我也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与段夫人……”   戚玉霖笑道:“那是自然了,大人早该知道几天前我和慕筠还订着婚呢。都到嘴边的肉,我能不先尝几口吗?这女人要来何用,不就是睡觉吗?我不先试试睡起来舒不舒服,要亏了怎么办?”   裘慕筠又羞又怒地看向戚玉霖,他回头对她暧昧地一笑。   京兆尹哼了一声,正色道:“你是说,你与段夫人,确实行过不耻之事?”   “什么不耻之事,巫山云雨,鱼水之欢,自是人间一大美事,怎么是不耻之事呢?大人不知道,这慕筠一个闭月羞花的女子,一身媚骨,却嫁了个太监,心里不知有多愁苦。后来与我相识,从我这里识得情滋味,便再也停不了,日日缠着与我欢好,想想那些日子啊,像我这等一夜御个十女八女都不成问题的人都要吃不消了啊。”戚玉霖调笑道。   哪怕隔了些距离,外面男人哄笑的声音也清晰地传了进来。   “你胡说!”裘慕筠终于忍不住,羞愤道。   这时,戚微从人群前跑了进来,一把拉住戚玉霖,说道:“二哥,你说什么呢,怎么能这样侮辱慕筠姐姐?”   戚玉霖说道:“唉,微微,你小,不懂事,站一边去。”   “你们明明没有……”   “谁说没有了,那次在雁来山上,还有我半夜跑到她房里去,还有在沁雅茶馆内,你都不在我们身边吧,孤男寡女的,能做什么?”   “二哥,你……”   “下去下去!”戚玉霖推她道。   这时,段正忠说道:“戚玉霖,这么说,你确实与我夫人有染了?不管她腹中的种是不是你的,你这个Jian夫是没假了吧?”   “Jian夫?”戚玉霖笑道:“这词我喜欢!”   京兆尹拍惊堂木道:“戚玉霖,你与有夫之妇有染,该当何罪!”   戚玉霖说道:“我承认我确实睡了段公公的夫人,可我不觉得我有罪啊。那个时候慕筠已经被休回了家,我和她是情投意合,郎情妾意,那个欢好了几日也没什么吧?谁知道那休书后来又作废了呢?不是说不知者不罪吗?我这也算是不知者吧?”   “你……”京兆尹一时没了话,转向裘慕筠问道:“段夫人,刚才戚玉霖说的,你承认吗?”   “不承认,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她答道。   “那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裘慕筠又没了声音。   戚玉霖也弯下腰问道:“慕筠,你告诉我,这孩子真是我的吗?要是我的,那我可就要了,要让我爹知道他戚靖的孙子流落在外,被人当作野种,指不定扒了我的皮呢!”   裘慕筠冷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京兆尹听了这话,又不知该如何作决定了。   本想就按戚玉霖说的“不知者不罪”,放了他,然后单单按段正忠的意思先好好重刑审问一番,真审不出来,就处置了裘慕筠就好了。可现在才想起来戚玉霖说的确实不假,以戚靖霸道的Xing子,他怎么会让自己戚家的骨肉夭折于母亲的腹中?他定会强行保住裘慕筠,哪怕等到查清她腹中的孩子不是戚家骨肉了再将他一刀杀了也行。   案子一下了陷入了僵局,京兆尹正准备先暂停一会儿,下去和别的人商量之后再审,裘炜赶来了。   下人抬着他进了京兆府,他坐着对京兆尹说道:“大人,容我来问小女几句好吗?”   京兆尹已经苦无对策,早就盼着救星了,佯装思忖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裘炜问道:“慕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做了什么不耻之事吗?”   裘慕筠看着爹,流着泪摇了摇头。   “那你真的有了身孕吗?”   “我……我不知道。”裘慕筠不知道怎么说,低下头去,小声说道。   裘炜转头对段正忠说道:“段总管,小女一向行为端正,你凭什么说小女与人苟合?”   段正忠冷笑道:“早上大夫亲口对我说的,岳父要让那大夫再说一遍吗?”   裘炜说道:“小女说她没有,便是没有,我不信。”   段正忠说道:“岳父,你又何必这样强词夺理呢?大夫把完脉之后下的结论,还能有假吗?”   “什么大夫,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又有意为难小女,故意指使大夫说的呢?”   段正忠轻笑道:“岳父大人还真能想。”   这时,戚微说道:“对啊对啊,裘大人说的对,万一是段……或者那大夫是个庸医,把错了脉呢?大人,您就再派个大夫来诊一次吧。” 第163章 无言的真相   这时,戚微说道:“对啊对啊,裘大人说的对,万一是段……或者那大夫是个庸医,把错了脉呢?大人,您就再派个大夫来诊一次吧。”   京兆尹想了想,说道:“好,即刻找大夫来确认。”   一会儿,衙差带来了三个人,两个从外面找来的大夫,另一个便是京兆府的仵作。   裘慕筠被带到内室,三人依次诊断,最后各自写下自己的诊断结果,一起呈给京兆尹。   京兆尹一看三张纸,顿时大吃一惊。   三张纸,或写着“胃寒,经水不调”,或写着“阴寒凝滞胃腑,月事不顺”,就没一个是喜脉!   闹了这么半天,竟是个乌龙吗?   京兆尹咳了咳,将纸递给旁边的衙差说道:“给段总管过目。”   衙差将纸张递给段正忠,段正忠一看,脸上惊了惊。   这时,戚微问道:“大人,大夫说什么?”   京兆尹说道:“段夫人……两位大夫和仵作都未诊出喜脉,段夫人只是胃部不适。”   裘慕筠一下坐在了地上。   原来,这终究,还是他计算好了的。   自己并未怀孕,居然没未怀孕。   她转头看向段正忠,段正忠也侧过头来,一脸平静地和她相对看了一眼。   戚微忙替裘慕筠松绑道:“看吧看吧,段正忠,这一切全是你故意的吧!”   裘炜也说道:“段正忠,你这样侮辱小女,该当作何解释?”   段正忠说道:“岳父大人,弄出这样的事,可与我全无干系啊,早上大夫说她有了身孕我才一气之下将她送到京兆府的,我难道是疯了,要自己给自己戴上绿帽子吗?”   “你……”   这时,京兆尹说道:“既是如此,谁都没有过错,那就退堂吧。段总管,段夫人既然没有怀孕,你就将她带回去吧。”说完,便喊了一声“退堂”。   这案子甚是棘手,又是段正忠,又是戚靖,扯进他们两人中间,哪怕是皇帝也要为难了。好在事情竟出了意外,顺利了结了。这时,他不退堂,哪还敢再生枝节!   段正忠说道:“既是如此,扶夫人上马车吧。”说完,便出了门去。   段府的下人进来,将裘慕筠扶了出去。   裘慕筠回头看了看裘炜、戚微,随段府的人走了。   今天的事,爹应该不会让娘知道吧,要不然,她又该伤心了。   戚微也没事,也依然是关心她的,还好……   回了段府,喝了毒药还没完全好的铃兰给她的手指上了药。   虽然只夹了一小会儿,却还是紫了,一碰就疼。   过了一会儿,管家领来了一个大夫,替她把过脉,然后开了药。   > 裘慕筠就那样呆呆地在房中坐着,铃兰端来药,也是一声不作地喝了下去。   没过多久,到了晚饭时间,丫环来叫裘慕筠用膳,她说道:“和老爷说我胃不舒服,吃不下,想休息一下。”   “是,奴婢告退。”   丫环走后,裘慕筠说道:“铃兰,我有些不舒服,先睡下了。”   “夫人,那奴婢扶您躺下吧。”说着,铃兰便扶她到了床边。   躺了下来,只觉得身心都很累,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起来,又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   半梦半醒间,听到了一声“老爷”,她清醒过来,这才发现房里不知何时已经燃起了蜡烛,原来天已经黑了。   段正忠从外面进来,关门,脱去衣服,躺在她身后,抱住了她。   她没推他,也没说话,全无反应。   他沿着她的胳膊握住她的手腕,说道:“手还疼吗?”   她说道:“你是故意说我怀孕的,好利用我,利用所有人,让你演一场戏?”   他回道:“不是,是大夫诊错了。”   “你怎么知道,万一我真的怀孕了呢?”   “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   他沉声道:“因为我不可能让你怀孕。”   她突然转过身,盯着他道:“你凭什么这样肯定?”   他回看着她,慢慢说道:“我从一开始,便服了药,是不可能让人受孕的。”   原来……原来如此。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早该想到,他是个事事都想在前的人,怎么会如此疏忽呢?怎么会等到她都怀孕了再打孩子呢,他根本就不会让她有机会怀孕,只是,她太笨罢了。   她又问:“可确实有大夫说我怀孕了,你就不怕我是真的怀孕了,只是孩子不是你的吗?”   “你不会。”   “我要是会了呢?”   “不会。”   她苦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眼睛有些湿润起来,无力地说道:“我看西边有一大片菊花,很好看,那边也有个房子是空着的,我想明天搬到那边去住。”   “慕筠……”   房里寂静无声,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他说道:“我并没想到,戚玉霖会来,也没想到他会那样羞辱你。”   原来你也有想不到的事啊。她在心里说道。   早就羞辱了,他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   裘慕筠转过身,又背朝了他。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第二天,段正忠进了宫,她便让人将西边的房子收拾了出来,把自己的东西搬了进去。   一直忙到下午,她依然在窗边摆了个书案,坐在书案旁看着外面景色。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窗外竟是一幅好画。   铃兰看着门前的菊花,说道:“夫人,这里好多菊花,现在就开了几朵,以后要是全开了,倒是可以摘来泡茶喝。”   裘慕筠淡淡一笑,说道:“采菊东篱下。”   铃兰接道:“悠然见南山。”   裘慕筠奇怪道:“你读过书?”   铃兰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道:“小时个随便读了些,就会几句诗,对个对子。”   “对对子?那可不是什么简单事呢!”裘慕筠笑道。   “所以奴婢只会些简单的啊。”铃兰说道。   裘慕筠笑着看向窗外,一行白鹭在蓝天上飞过,她突然心中一亮,执笔在面前的纸上写下了一个上联:白鹭忘机,看天外云舒云卷   然后对铃兰说道:“铃兰,你说这副对子该怎么对呢?” 第164章 迷底   然后对铃兰说道:“铃兰,你说这副对子该怎么对呢?”   铃兰走到桌边,看了纸上的上联,又往外看了看,脸上一阵欣喜,写道:青山不老,任庭前花落花开   裘慕筠很是高兴,没想到她真能对得出来,便又写道:翠药红蘅几番风雨   铃兰这时回得很快,写下“黄花绿菊好个霜天”几个字。   看她答得轻松,裘慕筠这时努力想了一下,又写下一个上联: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铃兰想了一会儿,写着:花花草草……   “不是不是,错了。”她划掉花花草草几个字,又在下面写下: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   没想到她依然对得出,裘慕筠拿回纸又要写,一看纸已经写满了,便又拿来一张纸,将原来的纸往旁边一推,没想到那纸竟从书案和墙的夹缝内掉了下去。裘慕筠弯腰将纸捡起来正要放下,不经意看着纸上的句子,突然觉得这纸的样子,这情形竟似曾相识。   从夹缝掉落下去的纸,不同的笔迹,被划掉的字……   猛然想了起来,不同的笔迹,正是不同的人坐在一起,你想几个字,我想几个字,后来又觉得哪几个字不合适,便划掉了。   那张纸,那张名单,正是两个人或三个人在商量着,也许是正在策划着要反戚靖,然后各自写下信得过的人,后来觉得不妥,又把有些不肯定的人划掉了。两人还在继续商量着,便又拿了纸,将别的纸往旁边一推,那纸掉了下去,却夹在缝中没落到地上,所以一直到最后都未被发现。   这样一样,完全对了,十个名字,划了三个,那就还有七个。再加上一个人,顾绍章,那便是八个了。“少阳之乱”又称“八子之乱”不正是有八个人吗?   可这又有不对了,商量的人没有写自己的名字,那又是谁在和顾伯伯商量呢?   她想起了前天娘说的话。   有天晚上,顾伯伯去家里秘密找过爹……那纸也是在爹的书房里找到的……也就是说,那个人便是爹,顾伯伯是和爹一起商量,拟下的名单!   可是,可是爹并不在“少阳之乱”之列啊!   若是爹也在了,戚靖会放过他吗?更何况,顾伯伯会和一个根本不会参加的人商量这样的事吗?   爹肯定是知道的,也可能参加了……   不,不是可能,是肯定。爹肯定参加了,“少阳之乱”不是八个人,而是九个人,可为什么,只有八个人被公布,只有八个人被论罪?   爹为什么在顾伯伯被论罪之前退婚?   一定不是巧合,他知道,他知道了行动已经被泄漏,或是将要被泄漏,为求自保,他便和顾家断绝了关系。   可,顾伯伯会同意吗?凭什么,他不会供出爹吗?别人不会吗?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夫人?”铃兰见她愣了好半天,在一旁喊道。   裘慕筠猛然惊醒,立刻说道:“铃兰,快,让人备车,我要出去。”   她马上便去了裘府。   以前,她一直以为爹只是没有和顾伯伯共生死,却能理解爹的做法。现在,她迷茫了,爹也参加了,他竟然也参加了,却只有他独活了下来。   一到裘府,听到裘炜在书房,她便立刻冲了进去。   听到声音,裘炜抬头道:“慕筠,你怎么来了?”   她关上门,走上前说道:“爹,您告诉我,“少阳之乱”,到底有几个人?”   “你怎么问起这事来了?”   “我就是要知道,爹,您别骗我,无论您做了什么您都依然是我爹,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您到底有没有对不起顾伯伯?”她看着裘炜问道。   裘炜说道:“我说过,顾家的事不要再提了。”   “那您就告诉我真相啊,我是您的女儿,有什么不能说的?”   裘炜沉默了起来。   裘慕筠紧张地问道:“爹,顾伯伯的死,和您有关吗?”   裘炜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坐下吧。”   裘慕筠忙拿过椅子坐了下来,裘炜说道:“这事在我心里憋了八年,既然你要听,我便告诉你了,也没什么 能说的。”   他慢慢说道:“你顾伯伯,是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也是欠最多的人。”   裘慕筠心里又紧张起来,裘炜说道:“你说的没错,“少阳之乱”确实不是八个人,是九个人,那另一个,便是我,甚至,最初,这事,也是我提出来的。当时,皇上独宠和妃,也不太理朝政,朝中的事,便全是戚靖一个人说了算。他排除异己,陷害忠良,顺我者昌,逆我者王,比皇上还让人惧怕。朝中很多大臣都对他恨之入骨,也为我朝的前途担忧中,却苦无办法。后来,我无意中得到了他毒杀当时礼部侍郎的证据,却又不敢贸然拿出来,因为这证据并不足以让皇上对他论罪,却很可能让自己丢掉Xing命。后来,我便想,戚靖做了那么多事,要找证据肯定是容易的,如果找了足够处以死罪的证据,再联合多位大臣一起弹劾,再加上身份本和戚靖对立的皇后,国舅一些人,说不定还有几分胜算。这事,我找你顾伯伯说了,你顾伯伯是个刚正之人,自是非常赞同,这样,我们便开始计划凭几人之力扳倒戚靖了。”   裘炜痛苦道:“这事,本是我提出的,可我人在京城,一言一行都在戚靖眼下,所结交熟识之人又没你顾伯伯那样多,你顾伯伯便说,我在京城太危险,这事便交由他一人去奔走,也先不向人透露我也在其中,等最后行事时我再出来。他独自冒险,秘密和我们一起商定的几位大人联系,所幸那些大人也都不是投鼠忌器之人,一致答应了。我们四处收集戚靖和他党羽的罪证,很多都是能让天下所不耻的事。没想到,后来,我们还没行动,事情便暴露了,你顾伯伯知道得最早,知道大事不好,便让我和顾家断绝关系,以免做不必要的牺牲。” 第165章 赌气   他闭眼道:“你顾伯伯自是高风亮节,重情重义,我却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我真的和顾家断了关系,戚靖反以谋反之罪诬陷包括你顾伯伯在内的八个大人之后,我便日日痛苦起来。后来,我藏尽锋芒,低调行事,在朝廷上几乎成了戚靖最不在意的人。不是我愿意,只是,每每想起因为我的提议而让你顾伯伯一家受害,让那么多忠义大人受害,我便心如刀绞,从此再不敢冲动行事而连累到其他人。我时常想,或许,你大娘的病死,思萱的惨死,你的不幸,都只是因为我的错,都是因为上天要惩罚我才把罪都降到你们身上的。”   “爹……”   看着裘炜痛苦的样子,裘慕筠说道:“爹,您不要这样怪自己,我们的事,与您又有什么关系呢?您是没有和顾伯伯同生共死,可您在对不起顾伯伯的同时,却保全了我们啊,为人而死不难,为人而生才难。这世上,您最没有对不起的人,便是我们了。”   “慕筠,我知道,您恐怕宁愿有你顾伯伯那样的爹,也不愿有我这样的爹吧。我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值得骄傲的,什么都没有。”裘炜紧紧抓着桌边,由于痛苦,背上都渗出了冷汗。   “爹……”裘慕筠急忙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握住他的手,靠在他腿上说道:“爹,连顾伯伯都觉得您当初要是死了便是无谓的牺牲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像两军对阵,难道士兵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敌军杀死了应该要陪他一起牺牲吗?能活着便活着,活着才有机会啊。戚靖还在,可这么多人中,却有很多想让朝廷清明的人,您便是其中一个,有人不就有希望了吗?或许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机会降到您身上呢?到时候您不仅可以扳倒权臣,为民造福,还可以为顾伯伯他们报仇了不是吗?”   “你啊……”裘炜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一边是戚靖,一边是段正忠,真不知道明天,这大好江山成了什么样子!”   裘慕筠安慰道:“爹,您放心,现在朝廷上虽然不太清明,可根基并未受损,只要努力,再有个贤明的君主,马上便能让全天下百姓都安居乐业的。”   裘炜点头道:“是啊,说来说去,又说到这皇上的后继之人了。太子已遭不幸,现在每天上朝都会议到下任太子之事。戚靖一党一致推举三皇子,可暗地里又有一种说法说是当初三皇子遇刺是三皇子自已指使人做的,目的就是要陷害太子。后来皇上果然怀疑太子了,对太子冷淡起来,太子又在地位岌岌可危之时惨死寺中了。皇上似乎是愧疚起来,不久便病倒了,如今就属三皇子的势力最大,可皇上又迟迟不说话,似乎是不太中意三皇子了。我想,段正忠虽是宦官,没有戚靖那样大的军权,可他却比戚靖多的是机会与皇亲近,他肯定是不会支持三皇子,支持戚靖的,也许正是因为种种原因,皇上便对三皇子有了芥蒂,太子册封之事,便放了下来。”   裘慕筠说道:“爹,若是三皇子做了太子,那戚靖不又是国舅了,那他的权势就更大了。”   “是啊,这还不算,就怕他有谋反之心啊,那就不好了。”   裘炜说完,看她道:“又给你说起这些事来了,算了,不说了。昨天回去后段正忠的态度怎么样?”   她低头道:“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给女儿赔礼道歉不成?只是没再说什么了。”   裘炜又叹了声道,说道:“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你娘吧。我没给她说昨天的事,你也别说了,免得她Cao心。”   “嗯。”裘慕筠点头说道:“爹,那我先去了,您也不要太在意以前的事了。”说完,便出门去了。

所幸,所幸并不是她所想的最坏的结果。还好爹只是被顾伯伯保全了,若是爹造成了顾伯伯的死,那她只怕就不能这样轻松说出安慰爹的话了。   在裘府没有呆多久她便回去了,秋天日短,没做什么,却一会儿就到下午了。   段正忠回来,她没有去迎。丫环叫她用膳时,她也没去。到天快黑时,他却来了。   到了房里,他问道:“今天你又出去了?”   她坐在书案前,冷淡道:“怎么?又惹你不高兴了吗?”   他说道:“我不想逼你,可我真的不喜欢你出去。”   “我知道,***嘛,老让我出去,尽早得给你弄出一顶绿帽子出来,可没办法,我就是生Xing如此了,要不,你再把我关起来呗。就关那个死了很多人的楼里,不过这次可要记住把窗子钉死了,免得我再逃出去。”   “慕筠--”他盯着她道:“你能别这样任Xing吗?”   她冷笑道:“我就是这样任Xing,你不早就知道吗?受不了了就再休了我啊,反正我也不在乎。”

他突然冲过来抱住她狠狠吻上她的唇。   她冷着脸,使劲推开他。   他说道:“是你说,想和我天天在一起,如今在一起了,你就不能让我心安一点吗?”   “我现在是在让你心安啊,因为我笨,我蠢,就是怕稍有不慎坏了你的事,所以我就搬过来了啊,你还要我怎样?”   他放柔语气道:“昨天的事,我向你说对不起。”   她回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为大局着想而已,所做的事哪里是我这样无见识的小女人能比得上的?要是没了你,说不定我命都没了,我哪里有资格怪你什么?”   段正忠的脸冷了下来,语气却还是缓和的,说道:“还是搬回去吧。”   “搬回去做什么,这里挺好。该不是你又想念我的身体了吧,唉,看来我就这‘一身媚骨’还能讨男人欢欣了,只可惜啊,我累了,不愿侍候人了。”   他捏紧了拳头,终于没了耐心,说道:“既然喜欢这里,你就好好住着吧。以后再让人给你送饭菜来,你就不用老到那边去了。”说完,便出了房门。   终于……更完了……肩膀都疼了。亲们,今天更新结束啦,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还是两更,上午一更,下午一更,后天五更 第166章 原因   他捏紧了拳头,终于没了耐心,说道:“既然喜欢这里,你就好好住着吧。以后再让人给你送饭菜来,你就不用老到那边去了。”说完,便出了房门。   听见他的脚步声远去,裘慕筠气极地甩下了手中的笔,墨渍都溅到了身上。   还真是冷,真是绝情!   他既然让她住下来,那她就住下来了,反正她又不是少了他就不能活!   结果,她真的住下来了,他也不来请她回去了,不仅如此,还一连几天都没见到他的人。   其实说实话,她搬出来只是一时赌气,可赌气归赌气,她并不想这样冷战啊。   不说别的,眼看这秋越来越深,夜里越来越冷,有他在身旁,比她一个人睡暖和多了。   无精打采地趴在书案上,撑着头看着窗外。   如果他现在来给她说好话,她一定二话不说就回去。   可她想下,他却偏偏不给她台阶。   “夫人,您是在等人吗?”一旁的铃兰问道。   裘慕筠忙反驳道:“谁说的,我哪里像是等人了?这里能有什么人来!”   她心里心虚着,这才发觉自己确实在等他,可等了好几天,他就是不来。   难道要她去找他?或者故意去花园里逛,然后和他碰面?   算了吧,搞得像争宠的妃子似的。   不过,她去花园里逛,也不一定是说要见他啊。   又不是被软禁了,她为什么要足不出户的?   想着,她便起身,出了房间。   没走多远,只是到了鱼池旁,蹲在水边,拿馒头屑喂着里面五颜六色的金鱼。   “鱼啊,见着吃的就欢了,要是我也能这么容易满足就好了。”裘慕筠自语道。   心里正乱着,抬起头,远远的竟看见一个人影朝这边走过来。   是个男的--   心里一振奋,她差点跌进水里。那人越来越近,又细细看了一下,这才肯定那人不是段正忠。   又蔫了下去,无聊地继续看着那人。看走姿不像是下人,可段府除了段正忠就没别的男主子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的身影渐渐清晰,她才认了出来,是柳问白。   好像很久没看到他了,他来段府做什么?   柳问白似乎刚从段正忠那儿出来,低着头,拿着扇子,大秋天的,像挡太阳一样挡着脸。   待他走近,裘慕筠喊道:“柳问白--”   柳问白往她这边一看,忙快步朝前走去,似乎要躲她似的。   “哎,你怎么了?”   柳问白又往前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想了想,转过身朝她走来。   裘慕筠站起身,看着他。   他走近来,将扇子往上抬了抬,露出眼睛来看了她一眼说道:“呵呵,段夫人,逗鱼,这心情不错呢。”   “你脸怎么了?”裘慕筠吃惊地问道。   柳问白嘴角竟有块紫色的淤伤,像是被人打的。   他那样一张美人般如玉的脸,多了这样一个伤,还真是格外显眼。   柳问白忙遮住了脸,咳了两声,说道:“那个……那个段夫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裘慕筠被他搞愣了,怔怔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她看看四周,正准备说到个没人的地方去,没想到柳问白说道:“去你房里吧,那里才安全。”   房里……想到柳问白和段正忠的关系,也没什么好顾忌了,裘慕筠点点头,朝房里走去。   进了房,柳问白关上门,将扇子往书案上一扔,说道:“告诉你这伤怎么来的吧。”   然后他说出了让她从奇怪变成震惊的答案:“被你忠忠哥打的。”   裘慕筠愣住了,许久才问道:“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打人?”   “你当然不知道他会打人,人家只会替你挨刀子,哪会打你,我就不同了,动不动就受他的欺凌。”柳问白委屈道。   “可是……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他为什么要打你?”裘慕筠问道。   “因为你呗!重色轻友呗,死太监!枉我为他吃了一个月的牛鞭,现在听到‘牛’字和‘鞭’字我就想吐。”柳问白愤愤道。   “因为我?”裘慕筠更奇怪了。   “当然了,你想想,他现在多大年纪?”   “二十三,好像快二十四了。”她一头雾水。   “不管是二十三还是二十四,他是个二十多的年轻男人是吧?”   她点头。   “二十多岁的男人啊,二十多岁天天吃牛鞭的男人啊,却有老婆不能动,天天欲求不满,他脾气能好吗?脾气不好,能不出拳头吗?”柳问白说道。   “你……你说什么呢!”裘慕筠红了脸,低下头,甩过了脸去。   看他这样子,柳问白得意了,这才正色说道:“好吧,好吧,我说实话了。”   裘慕筠想了想,还是选择相信他,回过了头。   他说道:“你是因为他拉你见官的事在怪他吧?”   她低下头,没说话。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他不该以在那么多人面前羞辱你的手段来给他自己作证明,而且就算他要利用你,他也可以先告诉你,你又不是不能理解,又不是不愿帮他,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对你,是吧?”   裘慕筠依然不说话。   柳问白说道:“其实事实是,这并不是他有意的。或者说,你以为那个大夫真是诊错了吗?又或者,段正忠他自己真的会无缘无故找个大夫来,让那大夫说你怀孕了,还把这事弄到官府去解决?”   “不是大夫诊错了?”裘慕筠疑惑道。她确实没怀孕啊,吃了药,现在什么都好了。   柳问白点头道:“段正忠不知道那大夫是什么人,可他知道,段府的管家不会在大街上随便拉个靠不住的大夫来,也知道,只要是会点医术的,都不会把喜脉这种基本的脉象把错,更何况,还把了两遍。”   裘慕筠不敢相信道:“你是说,那大夫是故意说我怀孕的?”   柳问白说道:“段正忠就是猜到了这点,所以才猜到了别的。”   “大夫是有人指使的。那人或许是怀疑他假太监的事实,又想探知一下,你们这对夫妻的真正关系。所以便弄了个大夫来,说你有了身孕。你想,如果段正忠没有事先作准备,没有吃控制生育的药,他会怎么样?” 第167章 戚靖之计   “大夫是有人指使的。那人或许是怀疑他假太监的事实,又想探知一下,你们这对夫妻的真正关系。所以便弄了个大夫来,说你有了身孕。你想,如果段正忠没有事先作准备,没有吃控制生育的药,他会怎么样?”   “会以为我真的怀孕了,然后……”裘慕筠脸色白了,如果那样,段正忠真正的做法应该是会杀了大夫灭口,然后,那个躲在暗处,指使大夫说假话的人便知道,段正忠是假太监了。   是谁?段正忠装得那么像,是谁怀疑他?   难怪,难怪他要那样做。试想,如果段正忠就是表面上这个段正忠,他知道她怀孕了,一定会生气,然后又会问孩子是谁的,又会想到戚家,想趁机让戚玉霖惹上***的罪名,所以……他的做法,便是没有秘密的段正忠应该的做法。而他又知道她是没有怀孕的,所以他不怕。或许爹的出现也在他的计算之内,他知道爹知道她有了事一定会来,然后会相信她,要求大夫再确认一遍,那样,所有的事便没了。   “想明白了吧,所以啊,这个……该到哪儿睡就到哪儿睡,侍候好了他,那也算是功德一件,救了许多苦难百姓啊。”   裘慕筠又被他说得低着不说话了,柳问笑了笑,最后说道:“行了,走了,免得被他知道又说我勾引他老婆了,今天我给你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告诉他啊,要不然他还得打我。”   裘慕筠点点头。   柳问白刚要走,裘慕筠问道:“对了,你还没说他为什么要打你呢!”   “我说了啊,就是欲求不满然后我随便一惹着他他就一拳挥过来了啊,就是这样。”   “你还骗我……”裘慕筠还说着,他早已出了房门,飞快地跑了。   裘慕筠慢慢坐了下来。   回去……她就这样回去吗?   说“我来这边睡了……”?   万一他说:“不是让你就在那儿好好住着吗?来这里做什么?”那她怎么说?   就算他没有这样,也不会是什么好脸色,一定是将脸看向别处,像没看见一样。   不行,这样回去太丢人了,她不要。   要不要装病?装病,他应该要来看一下吧,那样她就趁机搬回去。   唉,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天色也不早了,只好先就这样,等到明天再说。   --------------------------------------------   第二天,皇上寝宫内,皇上依然是躺在榻上,段正忠坐在榻边,戚靖在外面求见。   皇上不耐地叹了声气,说道:“让他进来。”   戚靖走到床前,说道:“皇上,您今天说龙体抱恙,不曾早朝,臣特地来看看。”   段正忠说道:“戚大人,皇上只是早上有些头疼,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臣还是望皇上不要太过于沉浸在思子之痛中,好些养好龙体,那才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啊。”   “戚爱卿挂心了,朕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了。”中气有些不足的皇上说道。   戚靖又说道:“自闻皇上龙体抱恙后臣一直为此事担忧,总期望皇上能快些好起来,不想昨夜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真得神仙指点了,臣竟梦见有一天臣正站在观星台上,天上满是繁星,四周没有一个人,臣正在那上面为皇上祈福。结果天空中突然冒出一阵金光来,臣大吃一惊地抬头看向空中,只见一只巨大威风的龙龟背上站着一只闪闪发光的仙鹤,从天上慢慢飞来。臣一看此场景,马上想,这该不是天上神兽吧,便忙跪了下来。”   皇上似乎来了些兴趣,转过头看向他认真听了起来。   这时戚靖说道:“那一龟一鹤正是朝臣飞来,臣跪在地上不敢直视,然后便听那鹤用一声很动听的女声说‘戚靖,本大神听你老是向上天祈求希望你们人间的皇上能身体健朗,万岁万岁万万岁,听久了,便下来看看。’臣忙叩头道:‘多谢大神,臣恳请大神能赐福于人间,让皇上早日龙体安康起来。’那仙鹤便说:‘好吧,人间皇上本是天子,自得上天庇佑,只是本大神看你也算诚心,就破例告诉你,刚好前几日,本大神不慎将一粒莲子掉到了人间,那莲子本是天上之物,到了人间,让凡人吃了不免会扰乱人间秩序,便想将将它捡上来,可这会儿脱不开身也懒得去。你就去把这粒莲子捡了,给天子吃,百病俱去,延年益寿自是不在话下。天子也不是凡人,吃得了仙品。’”   说到这儿,皇上忍不住问:“戚爱卿真做了这样的梦?”   戚靖说道:“臣怎敢拿梦来欺瞒皇上呢?千真万确。”   皇上忙问道:“那这从天上掉下来的莲子现在何处呢?”   戚靖说道:“臣听仙鹤这样说,臣也忙问了。仙鹤说她从天上看过,似乎在京城一个叫‘潆清池’地方。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莲子只怕是在‘潆清池’开始建的时候掉下来的,现在肯定已经建好好几年了,就在‘潆清池’靠东边的墙里面。”   皇上看着段正忠急道:“快,快派人去找找,‘潆清池’在哪里?”   段正忠缓缓道:“皇上,奴才家里的浴池,正是叫‘潆清池’,不知道是不是。”   戚靖大惊道:“如此太好了,还不用到处去找了,皇上,不如臣立刻带人去段总管家中,将那莲子拿出来吧。无论臣的梦是胡乱做的,还是真有仙鹤显灵,去看看总是要的。”   皇上点头道:“正忠,那你就和戚爱卿一起带人去你家中看看吧。”   “是,皇上。”段正忠起身说道。   段正忠回过头,戚靖对他微微一笑。   段正忠,戚靖,还有戚朔离,带着三十位禁军,一起进了段府。   裘慕筠还在房内纠结着怎么又不失面子,又能搬回去,铃兰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   今天就不更啦,明天继续向着一万前进…… 第168章 意外   裘慕筠还在房内纠结着怎么又不失面子,又能搬回去,铃兰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夫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老爷带着好多拿刀的士兵来府里了!”   裘慕筠愣了愣,说道:“你没看错?确实是老爷带着人到自己府上来了?”   铃兰忙重重地点头道:“奴婢看得清清楚楚,老爷就走在前面,好像旁边还有两个人。”   裘慕筠扔下手中的书,匆匆出门去了。   才走几步,便看见一大队人朝院子里走来,让她惊了一惊,又朝前靠近了些。   果然是段正忠,可他身旁却是戚靖和戚朔离。   他怎么和这两个人一起来了?   只见大队的人朝花园走去,最后停在了“潆清池”前。   想了想,她也款款走了过去。   戚靖抬头看见“潆清池”几个字,说道:“哎呀,还真在段总管府啊,看来昨夜之梦当真是遇到仙人指点了,为了皇上的龙体,到时候一定要认真找找。”说着,他转头道:“段总管,待会若要动这浴池,还请你包含些,以后修建,只管说一声,费用老夫来付。”   段正忠淡淡一笑:“修不修是是后事了,只望大人真能找到。”   裘慕筠走过来,问道:“老爷,怎么了?”   段正忠没看她,对戚靖说道:“戚大人请吧。”   “那老夫就得罪了。”说完,戚靖和戚朔离带着禁军走了进去。   裘慕筠顿时大惊,侧头看段正忠镇静的样子,也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那里面的钱,她不知道有多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黄金珠宝,她连个大概的数字都猜不出来,只知道很多很多。   这时段正忠也走了进去,她便跟了上去。   一道石门,再一道石门,最后还一道红漆的门。   站在门前,戚朔离慢慢推开门,一片耀眼的金黄色射入了众人的眼睛。   虽然早已见过里面的情形,裘慕筠还是又震了震。   门慢慢打开,满屋的金砖金**出现在了人们眼前。   哪怕是训练有素的禁军,见此情形也忍不住发出了一片抽气声。   眼前的场景,如梦如幻,似乎是遇到了传言中的宝藏。不,连想象中的宝藏,也没有这么多金子!   戚靖佯装大吃一惊,愣道:“这……段总管,这是什么?”   戚朔离冷笑道:“传说段总管家藏万金,堪比国库,见此情形,果然不假啊!不知道皇上见了,作何感想呢?”   裘慕筠手心冒着冷汗,偷偷瞟向段正忠,想着是不是马上,他们就要“共死”了?   他说过,等以后,一切结束以后,他会给她念情诗,会和她说上几天几夜的情话,她还想真的怀孕,生一双他们的孩子……   真的不想,一切,都这样结束。   段正忠慢慢说道:“戚大人不是要找仙鹤说的莲子么?”   “哦,对对,把正事给忘了。”戚靖和戚朔离走了进去,不像要找什么,而是得意地看着里面的黄金。戚靖摸着一堆金砖,玩闹似的轻轻一推,金砖“轰”的一声倒了下来。又去看一旁的箱子,拿出里面的玉石珠宝,在手上随意把玩了一会儿,又将一推箱子随手推在了地上。   有些玉器掉下去“铛”的一声应声而碎。   满地的金砖,金**,珍珠玛瑙……让人一时睁不开了眼。   然后戚靖回过头来紧盯着段正忠说道:“段总管,老夫想请问,你现在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呢?”   段正忠没有回话。   戚朔离说道:“戚大人,就算段总管一年有一万两,就算段总管入宫八年都是年进一万,那也才八万,再翻十倍,那也才八十万,而且是八十万两白银。这里壮观的景象,又岂是八十万两白银能比的?”   戚靖大喝道:“段正忠,你身为一个小小的奴才,贪赃枉法,大肆搜刮钱财,短短时间竟利用皇上对你的宠幸,贪得这样的巨额财产,你该当何罪!”   裘慕筠身体一震,脑中都空白了起了来。   段正忠一步一步走到戚朔离面前,说道:“我若没记错,戚将军的佩刀是三年前皇上御赐的宝刀,听说可以削铁如泥是吗?”   戚朔离说道:“那是自然,皇上赐的刀,岂能有假?”   段正忠说道:“那戚将军的刀能借我一用吗?”   戚朔离谨慎地看了他一会儿,抽出刀,递向他。   段正忠一手似乎拿不动,用双手握着刀,走向一堆金砖旁。只见他高高举起刀,一刀砍了下去。   见听一声响,两三块金砖应声而断,掉在了地上。   几个个禁军愣住了,裘慕筠愣住了,戚靖和戚朔离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几块半截的金砖。   那样黄澄澄的,那样金光闪闪的金砖,竟被一刀砍断了三块。   虽说是宝刀,可再好的宝刀,又怎能断金?   段正忠将刀拿向戚朔离,说道:“戚将军,你的刀。”   戚朔离怔怔地看着他,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慢慢伸出手去接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戚靖一下子冲过来夺下戚朔离手中的刀,挥刀砍向别的金砖。断了,再砍另一边的,又断了,满屋的金砖,用这刀一划,就能划出一道刻痕来。   假的,全是假的,连地上那些珠宝,此时看上去也像是制作精美的赝品了。   戚靖失望而又怒不可遏,转过声厉声说道:“段正忠,你为何要在屋中弄这些假黄金?”   段正忠说道:“戚大人不觉得屋里发着黄色的光,很是好看么?”   “你!”戚靖将刀扔向戚朔离,气冲冲地走出浴池,说道:“走!”   戚朔离随他一起出了门。   段正忠问道:“戚大人不找莲子了吗?”   戚靖回过头“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裘慕筠再一次看不透段正忠了。   别说戚靖父子,就算是她也大吃了一惊。   这么神秘的满屋的黄金竟是假的,怎么可能?难道是他会法术,知道戚靖要来,便临时施法换了?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查?   想不透,真的想不透。   这时,段正忠说道:“我进宫去了。”说完,便朝大门走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心酸。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却知道,他时时刻刻活在危险中。 第169章 床头打架床尾和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却知道,他时时刻刻活在危险中。   想到刚才的危险,想到之前他受伤的样子,突然之间,很想他很想他,虽然眼前就是他的背影,可还是想得痛彻心扉。   低头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看他,要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前抱住他。   她回过身,急忙跑进了自己西边的房里。   “柳兰,铃兰,我们今天搬过去吧。”她说道。   两个丫环愣了愣,柳兰立刻说道:“那奴婢让人来搬东西。”   天还没黑,她便坐在了房里,静静地等着他。   一会儿,听见门声,然后他进房,看见坐在床上的她,有些意外。   裘慕筠见他进来,站起身看着他。   段正忠微微一愣,走到里间,说道:“回来了?”   她一下子冲过去抱住他,说道:“你要笑我就尽量笑吧,反正我就是来了。”   段正忠果然笑了一下,轻轻抱住她说道:“我什么时候要笑你了?”   “现在不就笑了吗?”   他又笑道:“这不是在笑你。”   他看了看四周,说道:“东西搬回来了?”   裘慕筠从他怀中出来,低着头不说话。   他又将她抱回怀里,说道:“本来打算你再不回来就去接你的。”   “什么?”她意外道:“你要去接我?”   “现在不用了。”他笑。   “你……”她看似要发怒,却又笑道:“管你呢,你接不接是你的事,我回不回来是我的事。”   “怎么一下子这么豁达了?”   她不悦道:“你这是说我以前不豁达了?”   他又笑,说道:“说错了,把这句话一听,看来你现在还是和以前一个样。”   “你……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吗?”她又敲他肩膀。   自他受伤后她就不再敲他的胸膛,直到现在都还觉得他那里有伤。   “我想想。”他说完,然后真的抿嘴看着她似乎在想什么了,她期待地看着他,想着他能想出什么话来。   他突然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说道:“怎么这几天,你好像还胖了?”   “你!段正忠,我不理你了!”等半天等来一句这样的话,她转身朝床那边走去,却被他在后面将她拉入怀中。   “其实我是想说,这几天……我有些想你,睡不好也吃不好,感觉有些‘为伊消得人憔悴’,可我还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但现在看你,你好像吃好喝好,心情也不错。”   “谁说的,我哪里吃好喝好了,我还不是……”她钻入他怀中遮住自己红了的脸,说道:“我还不是很想你,梦里面都是你,天天等你去接我,你又不去。”   他说道:“你还能做梦,我都睡不着。”   “真的?”   他低头看着她笑,然后一把横抱起她扔进柔软的床上,自已随后压了上去。   她嘀咕道:“柳问白果然说的对,你就是想女人了。”   “什么?柳问白?”   她忙说道:“不是不是,没什么。”   “他找你了?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因为欲求不满,脾气大,就打了他,所以他求我搬回来。”   “哼,打他那是他该打,欲求不满……是有点。”说完他就吻住她。   “等等,东西忘了。”她推他起身,说道:“床都没铺。”   他下床去拿了白绸子,在床中间铺好,然后将她抱着放到白绸子上。   脸上泛起红晕,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他俯身吻她一下,然后慢慢解她的腰带。   “既然来了,怎么还穿这么多?”   她脸更加红了,说道:“难道要我把衣服脱完了躺在床上等你吗?”   他笑道:“这样也行。”   “Yin.贼……”   他笑,脱下她最后的贴身衣服。   见他将目光移下,她身子一颤,慌忙闭上了眼。   他又将手探向她腿间羞人的地方,然后倾身在她耳边说道:“原来你真的很想我啊。”   她又对他一阵乱捶,他拉开她的手,一边吻她,一边快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   几番云雨之后,他小歇了半会,又要开始,却被她拦住了。   “我还有好多事要问呢,今天就算了吧。”   “这有冲突吗?先做了再问不行?”   “那时候我又累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哪记得问什么啊?”   他在她身旁躺好,说道:“那你问吧。”   她看着他,问道:“那些金子,为什么是假的?”   “就是假的啊。”   “可你为什么要弄那么多假金子在那里呢,还弄得那样神秘,让人以为是真的。”   他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觉得好看。”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说道:“算了,我也不用问了,反正你也不会对我说实话,我就和戚靖差不多。”说完,就翻过身将背朝向他。   他从她身后抱住她,说道:“不用担心,虽然那些东西是假的,可我也有真的,虽然没有那些假的多,但还是够你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花几辈子的。”   她转过身来着急道:“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她低头道:“你明知道我是担心你,今天把我吓死了,我以为你会出事,以为……你总是这样,自已什么都打算好了,却什么也不说,就让我担心,让我着急。我知道你是不想我知道太多,想保护我,可你知不知道,我宁愿和柳问白一样,知道很多事,和你一起涉险,也不愿这样。不过……我也知道,我没那个本事。”   “慕筠……”   他说道:“那你以后就记住,不要为我担心,不要为我着急,我都是有计划有安排的,哪怕有一天我死了,我也会出人意料地活过来,我永远不会有事,不会死,永远用不着你担心。”   她看了他半天,说道:“不许说死。”   他点头,“好,以后不说了。”   “你说的是真的,以后都不用担心你?你永远也不会有事?”   他肯定地点头。   她又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点头道:“我信你。还有,戚靖为什么会知道府里有金子?”   段正忠说道:“这还不简单吗?他当初既然能派那个书生来给我做义子,自然也能把别的人安排进来。这府上,看似平静,看似都是段府的丫环仆人,可真正清清白白又有几人呢?”   ***************************************************************************************************   因为昨天的失信,让我遭了许多口水,我无话可说。所以,以后若是不肯定,我再不作任何承诺了。然后,我要做几点解释:我不知道亲们从哪里听说的我同时在写两本书,但我要说,我就三本,一本完结,一本开了个头,放了一两个月没管,另一本就是这本了。所以以后,同时写两本书神马的,就不要说了。

还有为什么卡稿……这个怎么说呢,本文已经到收网的阶段了,但是之前打算的结局觉得有点烂尾,就改了,所以这几天一直在想怎么结局,所以就卡了。   最后,我想说,谢谢亲们,无论是催更的,还是表示理解的,还是曾经催过,现在已经死心了的亲……   咳……最最后,一般九点之后我就不会更文了,所以要是过了九点,亲们就不用等了,今天是不想只更一更的,但我没有存稿,也不确定待会能写多少,现在不敢做承诺了,大家无聊了可以在两三个小时后过来看看,没有的话就算了 第170章 走,看月亮去   “啊?你是说,这府里很多人都是别人的眼线、内Jian?”她立刻问道。   段正忠点头道:“这没什么,就像别人那里也有我的人一样,你监视着我,我同时也监视着你。所以,要让别人相信一件事,你自己就得相信那件事,无时无刻的把那件是当成真的。”   她心痛地说道:“就像你装太监,无论是在府外,还是在府内,是有人还是没人,你都把自己当太监,做一个太监应该做的事,对吗?”   他笑道:“装太监这件事,我没做好,自从你出现后越做越差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然后说道:“说不定,这也是你的计划呢。”   段正忠不说话,一直盯着她看。   她忍不住问道:“你看什么?”   他说:“想起了那天兆尹府戚玉霖说的话。”   裘慕筠回想了一下,然后急道:“你不会是信了吧?我……”   “不是。”他说道:“他和你去过雁来山,在茶楼上说爱你,在中秋的晚上给你送灯,还和你一起在屋顶上看月亮……可是我们,除了在段府偷偷摸摸就是在秘室里偷偷摸摸,难怪你总是对我不满。”   “什么偷偷摸摸,说的跟什么似的。去哪里,做什么,都没什么,重要的是和谁一起。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屋顶上看过月亮?你监视我?”她突然想起来道。   “无意中撞到的。”他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样子。   “什么无意中撞到的,你就是监视我,就像那时我去见楚沐声你派人监视我一样!”   他不回答,许久才说道:“我带你去看月亮吧。”   “啊?”她愣住了,失神了许久才说道:“看……月亮?”   “嗯。”   和他一起坐在屋顶上看月亮是什么样子呢?   她心里又甜蜜又雀跃道:“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她还不敢相信,他已经坐起了身。   “可是……”见他已经开始穿衣服了,她便不再多说,低头笑了笑,拿起了自己的衣服。   他一定是嫉妒或是吃醋了,所以才一时发起这神经来,不过这神经发的她挺高兴的。

穿好了衣服,她才想起来问道:“你不是说府里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吗?我们这样半夜一起出去别人看见了会不会……”   “我们不走房门。”他说着,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她点头,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弯腰在床底下摸索了一下,一阵轻微的响声,床底出现了一个洞。   “啊--”裘慕捂住嘴,吃惊地看着床底。   这里居然也有机关!   天啊,这里又是通向哪里的?   段正忠将手伸向她,她将手递到他手上,由他牵着走向床边。   “进去。”   她由他扶着先沿阶梯走下去,他随后下来,又牵住了她的手。   发觉他拿了根蜡烛,她这才注意到秘道里照明的又是两旁发光的明珠,由于还是不是很明亮,拿根蜡烛正好,不用费力看路。   她被他牵着往前走,一直在猜前面是什么样子,一直以为再走几步就到了,可却一直走不到头。   终于忍不住问道:“这秘道这么长吗?怎么还不到啊?”   他笑道:“我可没说走几步就到了。”   裘慕筠吃惊道:“那你的意思是还要走很远?会不会走到都天亮了啊?”   “快了。”他说。然后再继续走。   一直走一直走,裘慕筠都开始佩服这修秘道的人来了。   这么长,是怎么修的?   正想着,她却觉得眼前的场景熟悉起来,似乎在哪儿见过。   再往前走一些,看到那扇门,她想起来了,这里居然是茶馆下面的秘室!   原来自己当初看到的一直绵延向后的通道竟是通向段府的卧室的!   这个段正忠,居然瞒了她这么久!   他们没有进秘室,而是再往前走,上楼,站在了沁雅茶馆的天字二号雅间。   他将雅间的窗子打开,回头拉她到身边,然后搂住她的腰说道:“走了。”便托着她轻轻跳了下去。   来到晚上的大街上,她轻笑一声道:“真的出来了!”   他问:“你要到哪个屋顶去看月亮?”   “最高的楼顶上!”她兴奋地说道。   他慢慢道:“那是皇宫。”   “呃?”她咳了两声,说道:“那除了皇宫。”   他说:“等过两年吧,过两年我修一座比戚靖府坻还高的楼,然后和你一起爬上去。”   裘慕筠又低头咳了两声,原来除了皇宫最高的楼在戚靖府上啊,那还是算了吧。   段正忠拉住她,说道:“去宏泰酒楼的楼上。”   “嗯!”   没走多远,两人到了宏泰酒楼,然后飞身而上,挑了个好地方,并排坐了下来。   抬头,裘慕筠愣住了。   “正忠,今天……没月亮。”   他也抬头,说道:“我忘了,到月尾了。”   看着满天繁星,她说道:“那我们看星星,星星也挺好看的。”   “嗯。”   “你看,牛郎织女星!”裘慕筠指着天空中说道。   “小时候我爹就把我抱在怀里讲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呢,我那时候听也听不懂,只是在想,要是我养的小白狗也像那个叫牛郎的人的牛一样会说话就好了。后来他又讲盘古开天地的故事,说盘古造了天地后,实在太累太累了,就倒下了,他的左眼变成太阳,右眼变成月亮,头发便成了天天千千万万数不尽的星星。再后来,他又讲别的事,说地上一个人,天上一颗星。我就问,那到底哪个故事是真的呢,星星是怎么回事呢?我到底该信哪个?于是我爹便没话说了。”   段正忠轻轻地笑,裘慕筠又说道:“可是后来,我爹就不怎么抱我了,不知道是因为我长大了,还是他开始忙了。”她侧头道:“正忠,你爹小时候会抱着你给你讲故事吗?”   “我爹……”他笑道:“什么你爹我爹,那是你公公。”   裘慕筠不好意思地低头笑道:“那公公是怎么样的呢?是严肃一点的,还是和蔼一点的?”   段正忠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忘了。” 第171章 悲剧收场   段正忠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忘了。”   “忘了?”   他看着天上,说道:“我爹,很早就死了。我也听过很多星星的故事,可我只信一个。那便是,死了的人,都飞到天上,做了星星,时刻看着地上他们所牵挂的人。”   裘慕筠靠在他肩上,说道:“正忠,公公,婆婆都不在了吗?”   他沉声道:“很早,就不在了。”   她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家乡是哪里,小时候都有什么事,又为什么进了宫……”   他回道:“宫里有我的户籍,别人要查也可以查得到我的族谱,身世……一切的一切,可那些,都是假的。”   她明白了,他的身世,一样是秘密。   她不再问,看着天空说道:“我也觉得你说的这个最让人愿意相信。不只公公、婆婆,小蕊,楚沐声,思萱他们都在天上好好的,幸福的生活着。”   两人就那样抬着望着天空,坐了许久,裘慕筠不自觉地朝段正忠身上靠过去。

他搂住她,低头道:“是冷吗?”   她回道:“还好,只是刮风的时候有点。”   她又看天上,说道:“为什么星星好像越来越少了?”   “有云了吧。”   又坐了一会儿,天上的星星都没有了。   他问:“你想回去吗?”   她朝他怀中又靠近了些,说道:“不是很想。”   他欣慰地一笑,说道:“那我们等着天亮看日出好吗?”   “嗯。”她欢欣地答道。   天空连唯一的星光都没了,伸手不见五指,有些凉的秋风一阵阵吹来,让她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又忍着不发颤。   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他好不容易风花雪月一回,说带她来看月亮,虽然没月亮,也没星星了,可她还是不愿离去。   不知道天亮后,坐在屋顶上看日出是什么样子呢?   听说海边的日出很好看,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她也能和他一起去看看。   他似乎也知道她冷,搂着她的胳膊又紧了些,恨不得将她完全包在怀中。   突然,一滴凉凉的东西滴在了她颈上。   她没在意,过了一会儿,又被滴了一滴。   像是水滴……不,不会是雨点吧?   心里突然恨起了老天爷,什么叫天公不作美,这就是了吧!   秋天本来没什么雨的,有也不大,或许只是半夜里随便滴两滴吧。   这样想着,她没有去摸被滴了好几滴的颈上的雨滴,还是静静地躺在他怀中。   又过了一会儿,雨点越来越多,把屋顶上的瓦都滴得霹雳啪啦的响。   他说道:“下雨了。”   她回:“好像……是。”   “那我们……”   她不作声,他也没作声。   雨突然大了起来,她的衣服已经被滴了个半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说:“我们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看。”   “嗯。”她小声回道。   他起身,将她扶起来,然后跳下屋顶,快速朝茶馆跑去。   明明是秋天的雨,却下得跟夏天的雨似的,一点也不留情。   ***************************************************************************************************   咳……那啥 ,就一千,先把段段同学第一次浪漫的悲惨结局发出来……亲们将就将就……明天再发…… 第172章 捞钱   等两人跑到茶馆时,身上都湿透了。   又走过长长的秘道,从床底下爬出来,裘慕筠忍不住“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段正忠忙将她的衣服脱下来,拿过干的帕子替她擦着身体,然后将她塞进了被窝。   被窝早就冷了,她忍不住发着抖,段正忠也脱了衣服躺下来,将她抱入怀中,似乎并不冷的样子,可她却感觉到了他身体的体温也和她差不多。   她在烛光中看向他,冷着脸,似乎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她轻声说道:“其实,虽然没看到月亮,也没看到太阳,可我已经很高兴了。”   他说道:“明天要是不舒服的话就找大夫看看,别弄病了。”   “放心,我身体很好,不会这么容易就病的。”她无所谓地说道。   段正忠摸了摸她的有些凉的脸,说道:“要是能喝碗姜汤暖和一下就好了。”   说完,他翻身覆上她说道:“把今天剩下的做完,出身汗,应该就好了。”说完,就吻住她。   “唔……”   她也不是不同意再做,可是……没有姜汤就用这个代替吗?   ……   许久之后,她果然渗着汗珠,在他怀中睡去。   “正忠,我真的已经很兴了……”不知是疲劳不堪的话,还是梦中的呓语。   他揽过她圆润的肩头,轻轻一笑。   早上段正忠起来时,她也醒了,却是睡眼惺忪的。   他回头说道:“睡着吧,我出去半天就回来。”   她迷迷糊糊地点头,然后说道:“你给银子我啊。”   段正忠笑了笑,说:“你不是不要了吗?怎么还要?”   “谁不要了,你给我。”   原来她是准备不找他要了,去浴室随便拿块金砖或是颗金豆子就好了,谁知道还没等她拿,那些金子就被查出是假的了。还好她没拿去换钱,要不然就被人当成骗子了。   段正忠俯身在她耳边说道:“一大早醒都没醒就开始要钱了,你是不是做梦都在想怎么弄钱啊。先睡吧,回来再说。”说完,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下床去了。   裘慕筠嘟囔了一声,又睡了。   等真正醒来时,太阳已经老高,鸡都叫了好几遍了。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早上自己似乎找他要银子了。   晚上睡觉时一直在想早上要记得找他要银子,没想到那时都没醒还真记住了。   不过她也还记得他没给。   果然是小气。   一会儿,柳兰铃兰进门侍候她起床,她脑子里也依然想着银子的事。她还记得自己欠着管家的钱呢,说了还的,到现在都还没还。   “哎呀!”去拿梳子的铃兰惊叫一声,将差点被自己不小心碰倒的荷花烛台扶好,稳稳地放在桌上后长舒了一口气。   裘慕筠侧过头去看,发现她脸都吓白了,宽慰道:“没事的,摔了就摔了。”   铃兰忙说道:“夫人,这怎么行,府里的规矩,摔了东西要照价赔的,这烛台要被奴婢摔了奴婢只怕这一辈子都拿不到月银了!”   裘慕筠再看那烛台,造型秀美,做工精致,上面还镀着金,确实是很贵重的东西。   贵重……那也就是说,能卖很多钱……   如果……如果她随便在房里拿一样他不注意的东西,再去卖了,起码不用这样可怜兮兮的吧。既然她和他是夫妻,那他的家就是她的家,她拿自己家里一点东西去卖也不算什么吧?   只是一会儿,她就打好了主意,待会就拿一两件他不会注意到的东西,拿到外面去当了换钱。   用过早膳,她便逛到东花厅,拿了个小点的青花盘子,一个青花大肚佛,然后再一幅字画便快速出府去了。   虽然在心里打了千百回气,却还是有种做贼的感觉。   好在路上并没有什么意外,很快她便来到了当铺内,拿出了几件值钱却并不吓人的东西。   “青花盘子,十二两,大肚佛,二十一两,莫有声的平湖秋月图,十五两。”掌柜看完,开出了价格。   裘慕筠忙点头,掌柜拿出四十八两递给了她。   “慕筠姐姐,你在卖东西?”   一个声音,裘慕筠吓得差点把手上的银子掉下来,回过头,看到了戚微。   红着脸,将银子揣好,拉她出了当铺。   “你怎么在这里?”裘慕筠问道。   戚微回道:“我在对面排队买梅花酥,看到你,就过来看看了。你怎么进当铺啦?”   裘慕筠凑到她耳边说道:“你别告诉别人啊。我没银子,就拿了东西来当了。”   “啊?”戚微愣愣地看了她半天,突然“噗嗤”一笑。   “你……你没银子?段正忠不是很有钱吗?你怎么会没银子?”   裘慕筠白了她一眼,说道:“他就是不给我啊,我有什么办法?”   戚微听了这话,捂住肚子一直笑,都要停不下来了,裘慕筠用胳膊肘轻轻撞她道:“不许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戚微还是笑,裘慕筠看了看对面,说道:“你不是要买什么梅花酥吗?快去买啊。”   戚微这才想了起来,忙跑过去又排起了队。   裘慕筠也跟过去,看着长长的队伍,说道:“这梅花酥我没听过啊,怎么这么好吃吗?”   戚微说道:“居然连梅花酥都没听过,这可是少阳最出名的点心。告诉你哦,这京城也有别的地方卖,但就这家是正宗的少阳梅花酥,别的地方都是假的。”   “少阳……”竟是少阳的……心里一下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也站到戚微身后等了起来。   队伍还并不算慢,没多久便到了,戚微说道:“慕筠姐姐,看你这么可怜,我请你吃啦,很好吃的!”说着,未待她推辞便买了两大包。   裘慕筠接过她递来的纸包,迟疑道:“这么多,吃得完吗?”   “嘿嘿,我娘也喜欢吃,我待会带点回去给她吃。”戚微笑道。   裘慕筠看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别扭的样子。她也明白了,戚微应该是就当自己那天没听到她和段正忠的话,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戚微这样,让她真的……惭愧。 第173章 生意   “慕筠姐姐,你快吃啊,看看,是不是很好吃。”   裘慕筠笑笑,拿过一块往进嘴中,滑滑的,软软的,味道极好,还有种梅花的馨香。让人恍惚觉得眼前正是一片香气四溢的梅花。   吃完,她看了手中的梅花酥半天,说道:“少阳人杰地灵,出的点心,果然不一样。”   “是吧,我说好吃吧。慕筠姐姐,你待会回去,拿这梅花酥给段正忠吃,他若是吃了喜欢,你就让他拿钱来买,一块一两银子,看他给不给。”   裘慕筠笑道:“也亏你想得出来。”   “嘿嘿,慕筠姐姐,我们……”戚微话还没说出来,就有个仆人模样的男子匆匆往这边跑来,到戚微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小姐,快,老爷出事了!”   戚微一听,立刻问道:“我爹,我爹怎么了?”   仆人喘着气说不出话来,戚微将手中的梅花酥往裘慕筠怀里一塞,说道:“慕筠姐姐,我先走了。”说完便和仆人一起朝戚府跑去。   “微微,你小心--”裘慕筠在她身后喊道。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她突然想起了自己。   那天,看到妹妹的尸体,看到重伤的父亲,那时的心境,直到现在想起来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此时,她竟希望戚靖也能平安了,哪怕他曾将顾家陷害得满门抄斩,哪怕他还有可能杀了思萱,害了爹,哪怕他昨天还想再除去段正忠。   要是没有斗争就好了,每个人都平平安安的,每个人的亲人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拿着两大包梅花酥往回走。   听说段正忠已经回来了,在书房,她便拿了梅花酥朝书房走去。   这样好吃的梅花酥,他应该也会喜欢吧。或许,她还真能按戚微的办法来,趁机从他手上要点银子呢!   推门进去,他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裘慕筠笑着走到他身边,将一块梅花酥递向他嘴边。   他没有张嘴,而是将梅花酥接在了手上。   “梅花酥……”他看着手上的酥糖,声音极轻,极慢地说道。   “原来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不知道呢!看来这梅花酥在京城还挺出名的。”   “我们?”段正忠问道:“还有谁?”   裘慕筠说道:“戚微啊,这是她买的,她说这是少阳最出名的点心呢!”   “戚微?你今天出去就是见她?”他问道。   “不是啊,我……呃,是啊,有些想她,便去见她了,她喜欢这梅花酥,便让我也尝尝,我也觉得很好吃,你觉得呢?”   “我?”他沉声道:“我很久没吃了,都忘了。”   “呵,我今天拿了很多回来,你要把它吃完--”她将两大包放上桌子,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抱回了怀中,笑道:“你先吃嘛,看看怎么样?”   他将梅花酥放入口中,咬了一小口,许久才淡淡一笑,说道:“确实是少阳梅花酥的味道。”   “那你觉得好吃吗?”她欣喜地问。   他点点头。   “很好吃,吃了还想再吃?”她又欣喜又期待地问。   他打量了她一下,说道:“是。”   “嘿,那我不给你吃了,要吃你就给我买!”她得意道。   段正忠一笑,说道:“你看上去不呆,怎么尽做些呆事呢?”   “我怎么呆了,我哪里呆了?”裘慕筠不悦道。   他说道:“你不觉得你自己比这酥糖的诱惑更大吗?”   裘慕筠愣着,没明白他的话,却见他关上了窗子,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过来。”他朝她说道。   她将怀中的梅花酥抱紧了些,朝前走了几步。   他说道:“现在做一次,三十两。”   本来还愣着的她现在知道了,脸顿时红了下来。   “这生意做吗?”他又问。   她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三十两……再加她身上的四十八两,就有七十八两,如果她不买什么贵重东西,是足够用上很长一段时间的,至少是不会出现像上次那样丢人的事了。   可是……她这不是出卖身体了吗?这么丢人的事。   算吗?卖给他算是出卖身体吗?<   她还犹豫着,他说道:“再不做决定就算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你,我不会出钱买那梅花酥的。”   她说道:“那四十两。”   他一笑,点头道:“成交。过来吧。”   她放下两包梅花酥,走到了他身旁。   他将揽入怀中,撩上她的裙子,将她裙子内的裤子都脱了下来,然后抱她面朝他坐在了他腿上。   “来,美人,好好逗爷开心,爷有的是钱。”他笑道。   “你……你还笑我,我走了!”她低头道。   “哪有反悔的道理,言而不信。”#已屏蔽#   #已屏蔽#   #已屏蔽#   #已屏蔽#   ……   良久之后,她坐在他腿上,瘫软在他怀中。   他并不太累,心满意足地搂着她,轻抚着她的背。   这时,她突然想起来戚家仆人慌慌张张找戚微的事,躺在他怀中,有气无力地说道:“正忠,刚才戚家的下人说戚靖出事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段正忠沉默了一下,说道:“怎么这时候,你想起的却是这样的事?”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嘛,心想你可能会关心。”   段正忠说道:“他今天,似乎是去狩猎了。” 第174章 消息传来   段正忠说道:“他今天,似乎是去狩猎了。”   狩猎?那不是很容易受伤了?   耳边传来了蜜蜂“嗡嗡”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只见一只蜜峰从窗子的小洞中飞了进来。   段正忠将她圈在怀中,拿出一个竹筒来,蜜蜂转了几圈,便飞了进去。   只见他从书桌的抽屉内拿出一个大大的透镜出来,然后放在蜜蜂身体上方,脸色变了变。   裘慕筠奇怪着,问道:“怎么了?”   他没说话,她觉得稀奇,也凑过去一看,竟透过那透镜,在蜜蜂翅膀上看到了六个字:戚靖坠马身亡!   戚靖死了!   她抬头看段正忠,不敢相信道:“这说的是真的?”   他点点头。   “怎么会……”   戚靖,那个只手遮天,权倾朝野了十多年的戚靖,居然死了!居然就这样坠马死了!   她看看他,小声问道:“是你吗?”   昨天他还气势汹汹的要来查段正忠,今天就死了,会不会……   段正忠看向她,探究地问道:“好像一有人死你第一个就会怀疑我,我在你眼里是个杀人狂么?”   “我……哪有?”   “哪没有?”他反问。

她心虚了,说道:“我只是,只是……就那样随口一问,不是就不是嘛。”   “好了,先回房吧,累就休息一下。”他说道。   她从他腿上下来,整好了衣服,正要走,却想了起来,说道:“四十两呢?”   他直接从怀中拿出四十两,递向她。   脸燥了燥,有些别扭地接过钱,正要揣进怀中,却发现这钱竟有些眼熟。想着,再一摸自己身上,满满一袋钱竟只剩了几粒碎银子。   她慌忙打开钱袋一看,竟只剩了八两!   “段正忠,你耍赖,这明明是我自己的钱!”她生气道。   段正忠发愣道:“怎么会,这不是从我手里拿出来的吗?我说了四十两就不会反悔。”   “你不要脸,这明明就是我的钱,我四十八两变得才八两了!”   “你的?”他奇怪道:“你哪里来的钱?”   “你……你不讲信用,不要脸!”她大怒道。   段正忠却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我给你钱了,也正好是四十两,是你想再讹我的钱吧?”   “你……你……”裘慕筠气极地跺跺脚,说道:“我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便气冲冲出门去。   “等等”他在后面喊道。   她回过头,只听他说道:“帮我拿条裤子来。”   她猛地一摔门,出去了。   段正忠轻轻一笑,然后神色又凝重起来。   没想到这时,门又猛地一开,裘慕筠进门来,拿了那两包梅花酥,不理他就又摔门而去。   下午,被丫环叫去用膳,却意外地没见到段正忠。   “老爷呢?”她问。   管家说道:“回夫人,宫中来人说皇上突然昏迷,老爷便进宫去了。”   “嗯,知道了。”   进宫?她突然想起,他还没换裤子呢,那裤子都是……都是……   他肯定不能让别人拿裤子进去,那就是直接那样进宫了……   心中又窘迫又心疼,还担心,直想怪自己,却又一想,谁让他那样不要脸,讹她,活该!   以为再晚一点他就会回来,又以为天黑他就会回来……可是直到深夜,她困极地睡着时他都没回来。   再次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她连衣服都没脱一个人躺在床上,依然不见他的身影。   看自己,还是坐着等他时瞌睡后直接躺下睡着的样子,也就是说他一整夜都没回来了。   皇上这次病得很厉害吗?   戚府现在应该是一片哀嚎吧,也不知道戚微怎么样了。   如果段正忠的敌人是戚靖,那现在戚靖死了,他是不是就没有危险了?   有些慵懒地起床来,没想到连头都才梳了一半,就有丫环来进来说道:“夫人,不好了,戚家人来闹事了!”   “什么?”她慌忙随便打理了一下便出门去,才到前院,便看到了骑着马闯进段府的戚玉霖。   “段正忠,你给我出来!”穿着白衣,额上系着白布的戚玉霖大喊道。   管家说道:“戚公子,老朽说了,老爷并不在府上,你若再这样在段府大肆喧哗,老朽可要不客气了。”   “哼,不客气?我可真没想要段正忠和我客气,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今天便要他血债血偿!”   “戚二公子,杀父之仇是不共戴天,可你又有什么理由将这样的话放在段府喊出来?”裘慕筠从后面走上前,看着戚玉霖说道。

戚玉霖一见她,轻笑了一下,说道:“不见你我倒还忘了,我与段正忠不仅有杀父之仇,还有夺妻之恨呢!”   裘慕筠说道:“戚二公子,我知道戚大人去逝你很伤心,想找出凶手,可你想找便去找,想查便去查,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又怎能如此诬蔑我家老爷呢?”   “谁会杀我爹,谁敢杀我爹,谁又最有这样的手段杀我爹?”戚玉霖突然抽出剑来,红了眼说道:“除了段正忠还有谁?”   这时,又一阵马蹄声传来,戚朔离骑着马在段府门前停下,从马下一跃而下,快速跑进院内,将戚玉霖一把拉下马道:“回去!”   “大哥,放开我!”戚玉霖要挣开他,他紧紧拉着戚玉霖对裘慕筠说道:“段夫人,舍弟冲动,多有得罪了。只是家父之死戚家一定会查清楚,若真是与段总管有关,戚家不会善罢干休的!”   裘慕筠说道:“我也希望你们能查清楚。”   戚朔离一把拉了戚玉霖,将他拽出了段府。   戚朔离将戚玉霖带走后裘慕筠本来就不安的心更加着急了。   她忘了连她都会第一时间别人就问他戚靖是不是他杀的,更加会怀疑他了,那他会不会有麻烦?   她只等他快些回来把事情说给他听,再听听他的想法,好宽些心,可一直等,一直等,他就是不回来。甚至,这一等,又到了深夜。   戚府全府上下都是白色的灯笼,白色的布条,一片凄惨景象。   从昨晚到今晚,戚微一直不曾休息,眼睛也哭得红红的,到深夜,戚夫人硬是将她赶来睡了,戚朔离也是支撑了两天了,第二天又要去大理寺,便也被逼着和她一起睡去了。 第175章 凶手   戚靖会死,就因为他一直钟爱的宝马在狩猎那天突然发狂,在树林里将他甩到地上,拖着撞到了头才死的,所以那马便成了戚靖之死的关键。   白天,大理寺已经来人将马牵去检查了,戚微想着这些,虽然累,却还是有些睡不着,便索Xing起身想再去马厩看看。   夜早就深了,全府上下就灵堂里有些光,戚微悄悄出了房门,正要去马厩,却看到了一个黑影从戚府后院一跃而出,一下子便没了踪影,看那身形,有些像是戚朔离。   她立刻跃出戚府,追了上去。   果然是戚朔离。夜半三更的,他出来做什么?   一直跟他到了一个荒凉的山头上,那里,已经站了个黑衣人。   他们说话了,戚微却又些听不清 ,便悄声又隔近了些。   戚朔离慢慢走近黑衣人,说道:“这个时间找我做什么?”   “我知道,戚府现在,该忙坏了,特别是你这个长子。”黑衣人的声音有些低沉,隔着蒙面,不是很能听得清原本的声音。   “别人都只知道段正忠有可能杀戚靖,却没想到你这个会驭兽术的人却最有可能杀戚靖吧。”黑衣人说道。   听到这句话,戚微不禁一震。   戚朔离冷声道:“你来就是说这些吗?”   黑衣人说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来问你,戚靖是不是你杀的,你又为什么要杀他。”   “我爹一心想做国舅,他又怎么会同意我替九皇子争皇位,我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上的人。况且他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我只能提前动手了。我爹的事你不用管,只是到时候做你该做的就行了。”   黑衣人说道:“为了九皇子,你竟然连轼父的事都做得出来,我现在倒真有些怀疑,九皇子到底是皇上的儿子,还是你的儿子了。”   “大胆!”戚朔离怒道:“辰儿是确确实实的皇家血脉,岂容你这样污辱!”   黑衣人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又何必这样着急?反正到时候无论他是不是你的儿子,也会把你这个一手捧他当上皇帝的戚大将军当父亲的。”   “好了,多的话不用说了。听说皇上又病重了,段正忠近些日子又与皇后走近了,皇后似乎想立二皇子,段正忠与她也许早已沆瀣一气了。你多注意些他的动向,我也会让我爹的事纠缠着他。”说完,戚朔离便要走,黑衣人在他身后说道:“等等。”   他转过身面朝戚微藏身的方向说道:“这个方向,有一股很淡的香味,似乎是‘芳宝斋’的胭脂的气味。”话音未落,他便抬起手臂来,并排着七根银针一齐飞向草丛中的戚微。   戚微飞身而出,看着戚朔离说道:“大哥,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他是你爹啊!”   “微微!”戚朔离大惊道。   “戚将军,迟迟不动手,莫非你还想让此事给第三个人知道?”黑衣人厉声说道。   戚朔离不再迟疑,拿剑刺向戚微。   ***************************************************************************************************   昨天终于去买了个超薄的键盘,回来才发现实在用不习惯……又要去换了,所以先传一千来,用这个键盘,打字速度直线下降,本来就不快的…… 第176章 山雨欲来   戚朔离不再迟疑,拿剑刺向戚微。   戚微忙心慌地躲开道:“大哥,谁做皇旁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   “微微,大哥欠你的,下辈子定会还给你!”戚朔离说着,闭上眼,利剑直直刺向戚微。   戚微本不是他的对手,躲过一剑已是佼幸,这一剑,却又是躲得惊险,让戚朔离刺伤了手臂。   黑衣人此时也再次发射银针,她已知道躲不过去,看了看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狠下心,纵身跳了下去。   黑衣人低叫道:“不好!”,立刻跑到了悬崖边。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怕她还活着。”   戚朔离缓步走到悬崖连,看了下面许久,叹了口气,说道:“她武功不行,活着的机会只怕不大。这个时候我们也没那个精力到下面去寻人,皇上应该时日无多了,我们手中的事要紧。”   “也罢。就算她活着也好对付。难对付的倒是段正忠。”黑衣人说道。   “他的事我会想办法,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也已经不能再留了。”戚朔离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杀意。   黑衣人说道:“你要想清楚,若他是不用对付的人,与他成了敌人,我们便难办了。”   “哼,你查了他这么久,不也是什么都没查到么?我不会成为他的敌人,我只会成为他的仇人,让他做了鬼再来找我。”说完,他便转身道:“行了,我要快些回去了,你也走吧。”   接着,两人便各自离去了。   迷迷糊糊中,裘慕筠睁开了眼,竟看到了正躺上床的段正忠。   “你回来了?”她往床里侧移了移,说道。   “嗯。这两天好吗?”他躺下问道。   她钻进他怀中将他一抱,说道:“宫里很多事吗?怎么一直没回来?”   “嗯,皇上病重,一定要我照顾。”   “昨天戚……”本来要说的,可看他疲惫的样子她改口道:“快睡吧,天都快亮了。”   “嗯。”段揽着她的肩闭上眼,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天亮后,裘慕筠陪他多睡了一会儿,然后才第一次比他先起床,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便出房门了。   到另一个房间梳头洗脸,铃兰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说道:“夫人,您今天好像很高兴呢!”   “啊?”   她既而轻轻一笑。好像,还是挺高兴的,他一回来,她做什么都有了兴致。   没想到太阳才升起来没多久,大理寺的人竟来了,说是大理寺丞传段正忠问话。   裘慕筠心想他两天没睡,才睡了这么一会儿,便说道:“大人,我家老爷进宫了还没回府,不如两位大人先行离去,待会老爷回来了妾身再告诉他,让他去见大理寺丞。”   “段总管昨天半夜不是就出宫了吗?难道他没回府?”其中一个人说道。   裘慕筠笑道:“这妾身就不知道了,但府中并未看到他的人。”   这时,另一个人说道:“得罪夫人了,我们既然来了,是一定要将段总管请到大人面前的,既然段总管没回来,那我们就只好在府上等着了。”   裘慕筠见他们坚决,便说道:“那两位大人请自便吧,妾身先告退了,到时老爷回来了便让他来见两位大人。”   两人说道:“夫人不必多礼。”   裘慕筠出了正堂,再来到房中,竟见段正忠已经起床了,丫环正替他梳头。   “老爷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她问。   “听说府上有人来了?”   “嗯,是大理寺的,应该是有关戚靖的死的,是不是他们也怀疑戚靖的死与老爷有关?”她担心地问道。   段正忠只是淡淡说道:“没事。”便出了房门。   一会儿,段正忠便又随大理寺的人出去了。   裘慕筠在院中看着他出门,落寞地正要回房,却听见了一旁扫着落叶的两个丫环的谈话。   “你说是不是戚家老爷带走了她,老听人说死人会带走自己最牵挂的人呢!”   “这我也听过,比如我老家就有个老人死了,后来他唯一的儿子便每晚都会听到他爹叫他,后来便迷迷糊糊拿绳子自尽了。可别人都是会**,她是失踪了啊,连尸体都没有。”   “你说,会不会她是跳井了,在他们院里的井里,戚家却不知道啊?”   “哎呀,别说了,吓死人了,跳井的人捞起来你是不知道有多恐怖!”   “怎么,你见过?”   “我没见过,可听说过,听说那肉都泡烂了,看着挺好,一碰就像死鱼肉一样掉下来了,只剩骨头。”   裘慕筠问道:“你们说谁死了?”   丫环惊了一惊,回过头低头道:“夫人。”   铃兰说道:“两位姐姐,夫人问你们刚才说的谁呢!”   丫环说道:“回夫人,是奴婢早上出去买东西时看到外面街上贴着悬赏通告,奴婢上前一问,才知道是戚家三小姐昨天夜里给戚大人守灵回房后便失踪了,戚家人正急着找。所以,奴婢们便瞎猜起来。”   “失踪了?”裘慕筠大惊道。   “是,夫人。”   戚微竟然失踪了,为什么?   想到戚微,裘慕筠突然身子一颤,有种惊惧的感觉。   戚靖突然死了,皇上又病重了,现在戚微又失踪了,为什么一件件事来得这样急,是不是……某些事,某些一直沉寂着事,要发生了?   好在没过多久,段正忠便回来了,见他进了书房,裘慕筠立刻跟了过去。   “有事吗?”一关上门,她便问道。   “能有什么事?只是因为戚家逼得急,大理寺才做做样子,让我去一趟的。”段正忠说道。   裘慕筠松了一口气,又接着问道:“听说戚微的失踪了,是不是啊?”   “嗯。”段正忠点头。   “她怎么会失踪呢?她又不像戚靖,牵扯那么多事?”   段正忠说道:“她有一个戚靖那样的父亲,戚朔离那样的哥哥,便是牵扯上了一切的斗争和阴谋。你也是,你与我在一起,便也是牵扯上了。所以……”   他站起身,握着她的肩说道:“恐怕有人要行动了,这些日子不要出门,我不在的时候,万事都要小心。” 第177章 查假   他站起身,握着她的肩说道:“恐怕有人要行动了,这些日子不要出门,我不在的时候,万事都要小心。”   裘慕筠点点头,问道:“什么人要行动,那你呢?你会有事吗?”   段正忠笑道:“我说过,我不会有事的,永远不会。”   “真的?”   “真的。”   裘慕筠舒心地笑了笑,推他坐下道:“好了,你坐下忙你的吧。我在这里陪你。”   段正忠坐了下来,裘慕筠看看一旁书架上的书,说道:“这里有些书摆得好乱哦,我给你整理一下。”   她将书架上的书大致看了眼,将书分类放着,看到后面时,不禁笑道:“书都是新的,翻都没翻过吧,就是做样子,搞得自己像个大学士似的。”   段正忠抬头看她一眼,低下头来轻轻一笑。   裘慕筠整着后面一本本新书,随意翻开一本来一看,里面竟是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奇怪,这是什么,无字天书吗?”她自语着将书放到一旁,又打开来一本,竟也是只有个封皮,里面是白的,字张还是最劣质的。   “正忠,你的这些无字天书哪里来的?还挺多,要不要重新分一类啊?”   “什么无字天书?”   “就是没字的啊。”裘慕筠将几本新书拿到他面前,突然眼睛放光道:“是不是要什么打湿水啊,用酒泡了才能有字的那种书啊,你不会是藏着武功秘笈吧?”   段正忠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随手翻开书来,竟真是白的。   皱了皱眉,他问道:“这些书有多少?”   裘慕筠回到书架旁又看了看,说道:“有个十几本吧,都是些动都没动过的新书,挤得又紧,抽都抽不出来。你啊,八成是从买来就没看过。”   “来人。”段正忠叫道。   外面进来个人,段正忠说道:“叫管家来。”   过了一会儿,管家来了,段正忠说道:“这些书去查查,看是怎么回事。”   管家一看几本白书,拿过两本便低头道:“是,老爷,老奴这就去查。”   没过多久,管家便回来了,说道:“老爷,是老奴疏忽了,这书应该是之前打扫书房的下人拿假书偷换了真书去卖钱了,他半年前已经离开了段府。”   “以假换真?”段正忠沉色道:“好大的胆子。既然连书都能换成假的,那别的就更能了,去查查府里的东西,看还有什么是被人偷换了的。天黑之前务必查清楚。”   “是,老爷。”   管家又下去了,段正忠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   “府上那么多东西,这么短的时间能查清楚吗?”裘慕筠继续整着书,问道。   “只要想,肯定能。”段正忠说道。   “对了,你待会该不会又要他们缺胳膊断腿吧?”裘慕筠回头道。   段正忠抬起头说道:“要不,待会让你来作决定?”   “好啊!”裘慕筠高兴道。   段正忠看看她,说道:“我决定以后家里的事也不让你管了,丝毫没有做女主子的魄力。”   “什么嘛,我哪里没有魄力了?”裘慕筠不悦道。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段正忠淡淡道。   “我不是怎么承认,你才没魄力!”   段正忠一笑,又低下头去。   晚饭前,管家果然前来禀报了。   “老爷,东西都查清了,确实有假的,共查出八十五件。另外东花厅还少了三件。”   一听东花厅,裘慕筠立刻一惊,不是吧,她竟然忘了……忘了。   “少了?”段正忠问道。   “是,两个瓷器,一幅字画。”管家回道。   “各个房里都有负责的人吧,先从他们查起。查不出来便以失职之罪论处。”段正忠说道。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管家再问话时便一五一时都说了出来,都互相举报起来。   这样一来,假物品的事有好几十件都有了答案,只是那丢失的东西却无人提及。   “东花厅是谁负责的?”段正忠问道。   有个年长些的丫环跪了出来,颤抖着说道:“回老爷,是奴婢。”   “东花厅的假物品全查出来了吗?”   “回老爷,查出来了。”   “那不见了的呢?”   “奴婢,奴婢并不知。”   “并不知,东西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不知道吗?”段正忠慢慢问。

“知道,奴婢知道。”

“那那天都有什么人去过呢?”   “那天……有……有……丁香,金盏,玉竹,还有……还有……”丫环看向裘慕筠,吱吱唔唔着。   裘慕筠身体一颤。   “还有谁?”段正忠问。   “还有……”   裘慕筠就站在段正忠身后,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服,说道:“呃,老爷,我头有些头疼。”   段正忠回过头,对丫环说道:“扶夫人进房去吧,”   接着,他又对管家说道:“管家,这事你来处置。”说完便离开了。

管家回道:“是,老爷。”   段正忠先用了晚膳,又等到天黑沐浴完才来回到房中。   裘慕筠还躺在床上装病着。   “那失踪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他一进门便问道。   “正忠,我头好疼啊。”裘慕筠呻吟道。   他到床边坐下,摸着她的头问道:“哪里疼,这里吧?”   “这里,这里好疼……”她指着后脑说道:“好像是以前撞伤的地方。”   “是吗?”他轻轻摸着她的后脑说道:“明天找大夫来看一下吧,看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嗯。”她一副可怜的语气。   “是不是那时候头被撞了,才把你撞笨的?”他柔柔地说道。   “什么?什么笨,你才被撞笨了!”她回道。   他正色道:“不是撞笨了你怎么本来并不笨现在这么笨了呢,三样东西才当了二十两,被人骗这么多。”   “哪是二十两,明明是……嗯?你说当什么?”她马上问道,一脸疑问的样子。   段正忠看着她笑了两下,**上了床。   看着他**服,她心里不高兴了。那笑是什么意思,看上去怎么那么刺眼,像是在嘲讽她似的。   可是她又不能理论。搞不好他已经知道了,好不容易他似乎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她何必自己扯出来说。 第178章 九死一生   一连好几天,周围的一切似乎又平静了下来,戚靖下葬了,皇上的病情像是又缓下来了,大理寺也不再找段正忠,只是戚微,依然是失踪的。   她又想了起思萱。思萱死了,戚微说要做她的妹妹,结果也失踪了,爹的腿到现在还不能动弹,娘的身体也一直不好,再加上当初的顾家……是不是,她才是煞气最重的人,她才是那个一沾上别人就会让别人惨祸连连的人?   京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卖糖葫芦,卖杂货的小贩叫卖着在街上走着,偶尔,还有一辆富贵人家的轿子经过。   过了一会儿,街上又来了一辆马车,旁人只是一看马车上的那个“段”字,便知道了车中人大致的身份。   一旁茶馆窗口旁的段正忠看见这马车,不禁又皱住了眉头。   定是慕筠又不听他的话跑出来了。   正在这时,远处屋顶上突然跃出一个手拿铁链的光头大汉,直直朝这边逼来。   花九烈!   段正忠立刻便想到最近京城出现的大案,江湖上出了个光头Yin.贼,不知是真的Yin.Xing大发还是所练邪功所致,隔几天便上街抓年轻的女人,最后人们总是能在荒郊野地找到女人全身赤.裸,鲜血淋漓的尸体。   不好!   他才一想到裘慕筠,便只见花九烈已经飞到了马车旁,一刀便将马车顶削了下来,伸手拉出车中的人。只听到一听尖叫,眼见穿一身粉衣的裘慕筠被光头大汉抓着,飞快地消失跃上了屋顶。   他立刻抽出袖中的竹筒,将蜜蜂放了出去。心里觉得奇怪,却又容不得多想,马上便谨慎地换了一身黑衣,暗中跟了过去。   另一边街上,同时看见了这一幕的戚玉霖也立刻追了上去。   花九烈带着裘慕筠在前,戚玉霖尾随在后,段正忠则黑衣蒙面,暗中跟着两人。   花九烈只是用一只胳膊将裘慕筠拦腰夹着,专朝偏僻的地方跑。   戚玉霖一直追到一个荒野山林,便见花九烈带着裘慕筠进了前面的山洞。   他想也没想便跟了进去。   段正忠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听见戚主霖大叫一声“慕筠”,心里一震,立刻追了进去。   山洞里很暗,只看得到微弱的光芒,只是走了几步,他便看到了躺在最里面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的裘慕筠。   戚玉霖先他一步跑过去,一把拉过石头上的人,急叫道:“慕筠!”   竟是个陌生女人的脸!   戚玉霖脸色一白,探了探女人的鼻息,已经断气了。   一旁传来了一声很小的撞击木板的声音,戚玉霖立刻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一木门,门背后似乎有什么用微弱的力量在撞着。   他跑过去一下子踢开木门,只见一片黑云朝自己压来。   “小心!”段正忠立刻上前拉开他,朝后跳出几步。他这才发现那黑云竟是千千万万只蝙蝠,此时正朝他们袭来!   “快出去!”段正忠话音刚落,两人便听到了一声石头摩擦的响声,只见从离山洞口不远的地方掉下来一块大大的石门,将洞口封死了。   山洞的另一头又一声响,段正忠立刻飞身过去,用手臂托起了另一块正要落下的巨大的石门。   山洞里没有花九烈,那他一定是已经出去了,所以这石门便是最后的出路了。   成群的蝙蝠朝他袭来,戚玉霖立刻跑过去挥开扇子挡起来,可是削死一只又飞来一只,眼前的蝙蝠依然是密密麻麻的。   巨大沉重的石门还在往下掉着,哪怕段正忠拼尽全力,连额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也不能让石门停在半空中不动。   戚玉霖看着那些蝙蝠的利牙,又看了看自己胳膊上小小的伤口,大惊道:“不好,这些蝙蝠吸血!我们中计了!”   段正忠托着石门,身体还在慢慢往下蹲,没有一丝空力说话,也没办法趁石门落地前逃出去。   成群成群的蝙蝠慢慢的全朝这边袭来, 戚玉霖越挡越多,越挡越多。   他看了看石门,又看了看蝙蝠,突然上前摘下了段正忠的蒙面。   这个时候,段正忠只能任凭他看清自己的面容,无法说话也无法拦他。   戚玉霖说道:“果然是你,段正忠,其实你是关心慕筠的对吗?其实你也是爱他的对吗?”   段正忠看着他不说话。   “我们两人中,要么都死,要么,一个人让另一个人活。慕筠爱的是你,如果我救了你,如果你又给了她幸福,那她的幸福便是我给的。”戚玉霖说完突然蹲下身托住石门说道:“你出去!”   段正忠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放下石门立刻匍匐着出去,没想到身子才出去了一半,石门便又降了一些,险些压着他的腰。   戚玉霖似乎支撑不住,将蹲着的腿伸入石门下方,托住了石门。   段正忠在狭小的空间内慢慢往外拖着身体,石门还在慢慢下降,他听到了戚玉霖腿骨碎裂的声音。   这一生,他终于欠了一个人,终于有了一个一辈子也无法还清的债。   当他快速将脚从里面拿出来时,石门再一次下降,终于只剩了一点点的窄缝,因为下面,正是戚玉霖的胳膊和腿。   “我不是因为……要救你,而是……我要证明,我能给慕筠幸福。”石门后,传来戚玉霖用尽全力说出的话。然后,又是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戚玉霖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来。   段正忠闭了闭眼,跪在地上慢慢握住了他石门外的手。   当他再次换了衣服,无力地回到段府,向门口的守卫问了裘慕筠的去向,听到守卫说道:“回老爷,夫人一直都在府中”的回答时,他才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走进房中,裘慕筠正将新开的菊花往花瓶中插着。 见了他,立刻欣喜地问道:“你看,好看吗?”   段正忠轻轻一笑,点头道:“好看。”   “嘿嘿,我刚刚摘的呢,你闻闻看,香不香?”裘慕筠拿过一只黄色的菊花跳到了他面前。   更新完毕—— 第179章 小别   “嘿嘿,我刚刚摘的呢,你闻闻看,香不香?”裘慕筠拿过一只黄色的菊花跳到了他面前。   “你闻。”她将花伸向他鼻下。   段正忠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承诺似的说道:“慕筠,我会给你幸福的。”   裘慕筠抬头奇怪道:“你怎么了?”   这一抬头,便看到了他颈上的细小的口子。   “你这里怎么伤了?”   段正忠看着她,慢慢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竟然……竟然这样消耗着内力。裘慕筠担心道:“正忠,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她慢慢睁开眼,轻叫道:“正忠……”   “我爱你,慕筠,我爱你。”他眼里湿润了起来,似乎隐忍着什么撕心裂肺的痛。   “我也爱你,正忠,很爱很爱你。”她轻轻抚上他的脸。   “你说过,你不会死的,我相信,我想信你,相信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他深深看着她,再次轻轻地吻上她。   矇眬中,似乎有人抚着她的脸,手是微凉的,有些冻人。   他不在身边,睡得不是很沉,她被这微凉的手惊醒了。睁开眼,便看见了他。   “正忠……”   “我吵醒你了?”他轻声道。   她握住他的手,说道:“你怎么又一夜都没回来?”   他俯身躺到她身边抱住她说道:“慕筠,皇上病重,也许就快不行了,我这几天要住到宫里去了。”   “那……你要住多久?”   “不知道,看皇上的情况,有时间我会抽空回来看你的。”   她看了他许久,点了点头。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随便出门,等我回来。”   “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不许和宫里那些公主妃子太亲密。”   他轻轻一笑,说道:“我是去照顾皇上的,你当我是去做什么的?”然后说道:“慕筠,我走了。”   “你……现在就走?”她还以为他会在府上留一会儿的。   “嗯。好好待在府上,我走时你是什么样,回来时你也要是什么样,不能差一点儿。”说完,他便起身,又站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便转身离去了。   “别冻着了。”他说着,替她掖好了被子,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再次转身离开房间。   段正忠走了,住到宫里了,他说过会抽空回来看她的,可是一天,两天,三天,他都不曾回来过。   她当然牢记着他的话不出去,倒不是别的,只是怕他突然回来了她见不到人。   日子似乎突然长了起来,以前起床来,吃几顿饭便天黑了,现在却总是百无聊赖,长长的一天不知道做什么。   摘两朵菊花,蒸几片菊花茶,看几页书……一切都做得那么无聊。   他走了几日后的午后,她偷偷拿了他的衣服来书房,放在他常坐的那张书桌旁的椅子上,然后自己在一旁翻着书。 第180章 消息   他走了几日后的午后,她偷偷拿了他的衣服来书房,放在他常坐的那张书桌旁的椅子上,然后自己在一旁翻着书。 。   曾记得,她在这里看见他第一个笑,在这里偷偷找了好久的机关,然后摸到浴池看他洗澡,又在这里借看书之名偷偷看他对了,他还在这里讹了她四十两银子。脸上带着红在心里骂他小气,却又忍不住娇羞地笑。   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有没有,也像她这样偷偷的想他一样想她?   她轻轻摸抚着他的衣服,低着头甜甜地笑。测试文字水印3。   耳边又响起了“嗡嗡”的声音,她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转头一看,竟真的看到了一只从窗外飞进来的蜂。   那蜂在书桌上方 盘旋了几圈,便停了下来,落在了书桌上。   见那蜂一直不走,她便想起了他的蜂。   是不是,这蜂不是别的普通的蜂,而是给他传信的?   可是他不在啊,这会不会耽误他重要的事?   她打开抽屉,拿出透镜来,放在了蜂身上。测试文字水印3。   她先看,等他回来了再告诉他,免得蜂等不了,飞走了。   这次,蜂的两个翅都写了字,裘慕筠一看,只见一边写着“回京服丧”一边写着“二皇子已秘密”,合起来,便是“二皇子已秘密回京服丧”!   裘慕筠惊了一惊。   服丧?二皇子?二皇子在边疆驻守,突然回京服丧,还要秘密的,难道是给皇上服丧?皇上已经驾崩了?   可是没听到消息啊,若是皇上驾崩了,府上只怕早已买好白布挂起来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段正忠说的是皇上病重,没说皇上已经死了啊?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卷入了皇位之争中,是不是正秘谋着什么事?   正担心着 ,着急着,有下人在门外叫道:“夫人。”   裘慕 筠打开门,问道:“什么事?”   下人说道:“夫人,裘府来人了,说裘夫人病重。”   裘慕筠一听,立刻带上门出去了。   不管娘是真病重还是像上次一样的假病重,娘想见她是真的,这些日子不见,她也早想去看看娘了。   上了马车,她便直朝裘府赶去。   这次,裘夫人是真的病重了,一直咳,裘慕筠担心地在一旁守到了下午。   太阳要落山时,裘炜进门来说道:“慕筠,是不是要回去了?”   裘慕筠看了看裘夫人,说道:“算了吧,爹,娘,我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好吗?”   的裘夫人说道:“我和你爹自然是愿意,只是段正忠他......”   “没事的,他这些天一直在宫里,顾不上我,我就在家里待一夜,没事的。”裘慕筠说道。   裘炜点点头,说道:“那也好,若真有什么事,爹去找他就是了。”   裘慕筠笑道:“放心吧,爹,没事的。”   天黑后,裘夫人睡下了,裘炜却一直没回房,裘慕筠见他一直在书房忙着,便熬了碗汤给他端了过去。   “爹,现在夜里凉,先喝碗热汤吧。”进了房,裘慕筠将汤放在了裘炜面前。   裘炜笑道:“爹好久,都没有喝你熬的汤了。”   “爹,以后有机会了,我天天熬给你喝。”裘慕筠说道。   如果有一天,段正忠不用再戴着面具做人,不用在人前对她那样坏,她便时常回家,照顾爹娘。测试文字水印4。   裘炜喝着汤,裘慕筠在一旁等着,无意中看见了他桌上了折子。   “爹,您不是腿没好,不上朝吗?怎么还在写奏折啊?”   裘炜喝完汤,放下碗说道:“我是暂时不用管朝廷上的事,可这次,却是不得不管了。”   “爹,怎么了?”裘慕筠问道。   裘炜担忧地说道:“皇上病重,现在已经不上朝也不见召见大臣了,只有皇后娘娘和段正忠能见到皇上的的人,爹怕是皇上已经时日无多了,可储君之事却还没定下来,昨日爹收到消息,手握十万 军的戚朔离可能有谋反之心,要杀其他皇子,立三皇子。若这是真的,那他肯定会在皇上驾崩之后起事,皇上现在却一无所知,所以爹要上奏折给皇上,让他尽快处置戚朔离,再立刻召二皇子回京,立二皇子为太子。”   “可是可您不是刚说皇上不召见大臣了吗?”听见裘炜的话,裘慕筠终于明白了段正忠正在做的事。   他应该也和爹一样是站在二皇子这一边的,或许他也知道了戚朔离的谋反之心,便和皇后一起瞒住了皇上已经驾崩的消息,秘密召二皇子回京,然后再突然公布皇上驾崩的消息,扶二皇上登上皇帝之位。到那时,大局已定,戚朔离再要行事,只怕是晚了。还好爹和段正忠都是支持二皇子,要不然,只怕是要起分歧了,那样她可不愿意看到。   这时,裘炜说道:“不管怎么样,爹一定见到皇上,哪怕皇上病得昏迷不醒,爹也要将奏折放在他床边,让他一睁眼便看得到。”   “爹,要不您就将奏折交给段正忠吧,他不是能见皇上吗?让他交给皇上不就行了吗?”裘慕筠说道。测试文字水印5。   裘炜摇头道:“段正忠一介jian宦,这奏折是万万不能交到他手上的。”   “那爹您......”   “慕筠,不用说了,我一定要亲自见到皇上的,戚靖已死,现在朝政多半由段正忠把持着,不亲自将奏折交到皇上手中,我不放心。”裘炜坚决到。   “爹,其实段正忠他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坏,或许他也是为这江山着想的呢?”裘慕筠又说道。   “慕筠,你先去睡吧,我主意已定,今晚把奏折写完,明天一早我便会进宫去。”   “爹”   “去睡吧。”裘炜低下头,不再说话。   裘慕筠忧心忡忡地回到房中,不怎么该对爹怎么说。   所有的事段正忠已经安排好了,若能顺利发展,戚朔离一定不会有可趁之机的。可皇上已经死了,爹根本就不可能见到皇上的。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裘慕筠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起身一看,果然见到裘炜已经准备进宫了。   “爹,您真要去吗?”   裘炜被下人背着走到了轿子旁,回头道:“慕筠,不用管我,回屋去吧。”说完,便示意下人将他放进了轿子。   ***************************************************************************************************   亲们,今天就先不更了,然后,这文似乎要大结局了,年前应该会完结吧,原来当初说的还是对的 第181章 不忍   裘炜被下人背着走到了轿子旁,回头道:“慕筠,不用管我,回屋去吧。”说完,便示意下人将他放进了轿子。   裘慕筠担心地看着,对下人说道:“小五,好好照顾我爹。”   小五说道:“小姐,您放心。”说完便起了轿,朝宫中走去。   裘慕筠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爹皇上已死的事,虽然爹的腿成了这样还要去见皇上实在辛苦,可她也知道,即使爹对段正忠的计划没什么威胁,这样大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不小心泄漏出去,只怕段正忠就有危险了。   要照顾娘,爹又一直不回来,她又担心着,这一天,便又没回段府。   等了一整天,直到 晚上,裘炜才又坐着轿子回来了。   裘 慕筠忙下去扶他出来,问道:“爹,见到皇上了吗?”   裘炜没有说话,小 五说道:“小姐,老爷在皇上寝宫外跪了一天,水都没喝一口,还见什么皇上啊!”   “爹 ”裘慕筠看了看裘炜脏了的膝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慕筠, 别担心,我没事。”裘炜的声音是沙哑的,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裘慕 筠忙帮着扶裘炜进了门,等他吃过喝过后才说道:“爹,算了吧,别急着见皇上了。”   裘炜摇头道:“ 皇上并没有完全昏迷过去,今天我见到有人送药送汤进去,都是拿着空碗出来的,皇上一定还能召见大臣,只是他自己不想见罢了,或许,或许还和段正忠有关,是不是他让皇上不见人的?”   “爹,不会的,算了吧,爹,您就别管了。”裘慕筠只能心痛地说道。   裘炜说道:“慕筠,你不知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心愿。二皇子不仅是个贤明之人,而且以前还给你顾伯伯做过几天学生,他是很敬佩你顾伯伯的,若是他做了皇上,他一定会同意再次彻查当年的‘少阳之乱’,若是查出了真相,那你顾伯伯一家,以及死在‘少阳之乱’中的上千人,便都能洗刷冤屈,含笑九泉了。”   “可是”裘慕筠咬下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挽起他的裤腿,接过下人拿来的药,替他涂着已经紫了的两只膝盖,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要说 出来吗?要将真相说出来吗?那会不会影响段正忠的计划?   “慕筠,今天还好吗?”裘炜问道。   裘慕 筠点点头:“今天喝了药,人好多了,也不怎么咳了。”   裘炜欣慰道:“ 那就好。慕筠,不如等新皇登基了爹就辞官,带你们离开京城吧。戚靖已经死了,段正忠也不用再和戚家相斗了,到时我便让他放你自由,我们一家人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真的?”裘慕筠欣喜道。   “真的,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地方爹都想好了,就去少阳,你顾伯伯一直说那是个好地方,好山好水,四季如春,盛富饶,爹早就想去那里养老了。”   裘慕筠想着少阳那个她也一直期待的地方,想着爹口中的和乐生活,一下子对未来有了再清晰不过的憧憬。如果如果再加上一个段正忠,发果他不再是太监总管,不再用装着样子过日子,他们一家人就那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该多好啊。   对,还有柳问白,戚微,戚玉霖戚玉霖就不要了,只怕又要惹段正忠不高兴了。如果所有人都到了少阳,又没有了这里的纷争,就好了。   这时,裘炜说道:“好了,慕筠,药上好了,你先去睡吧,明天爹再进宫去,你若要回去便回去,若不回去,在这里留着也好。”   “爹,您不去了不行吗?皇上他不会见您的!”   裘炜坚决道:“皇上见不见是皇上的事,我是一定要去求他召见的。这可关系到国家盛,百姓安乐啊。”   “爹”裘慕筠几乎一冲动,就要说出真相,可矛盾了半天,最后终究是没有说。   第二天一早,裘炜再次出门,裘慕筠站在门口看着小五背他上轿,心里酸楚得不忍看着这一幕。   小五背着裘炜一步一步下台阶,没想到他脚下突然一歪,身子一个不稳竟一下子摔在了台阶上。小五年轻,腿脚又灵活,马上便稳住了身子,裘炜却从他背上摔下来,一下子沿台阶滚了下去。   “爹!”裘慕筠惊叫一声,忙跑了下去。   “爹!”她一把抱起裘炜,手才一触到他的后脑,便触到了温热湿湿的一块。   颤抖着拿出手一年,入眼的果然是触目惊心的鲜红的!   “爹,爹,快去叫大夫!”裘慕筠大声哭喊道。   裘炜忍着后脑的疼,徐声说道:“慕筠,爹没事。”   “老爷!”小五从上面跑下来,忙背起裘炜进屋去。   一会儿,大夫便来了,索 没什么大事,只是碰破了头,包扎一下,等伤口愈合就好了。   裘慕筠到厨房煎了药,才一端到房中,便看到刚包扎好头的裘炜正让人替他穿着鞋,似要下床来。   “爹,您怎么不躺着?”裘慕筠忙跑过去说道。   裘炜说道:“只是碰伤了一下,没事的,今天晚了些,却还是要进宫的。”   “什么,您还要进宫去?您都伤成这样了!”裘慕筠着急道。   “又没怎么样,不碍事的。”裘炜说道。   裘慕筠拿下他要穿的靴子说道:“不行,爹,我不让您去。”   裘炜让下人退下,说道:“慕筠,你不明白,爹这样急,就是怕皇上有哪天突然驾崩了爹就再没机会了。爹能等,可皇上不能等啊。”   “爹,其实”裘慕筠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其实皇上已经驾崩了,您见不到他的!”   “你说什么,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裘炜大惊道。   裘慕筠肯定道:“是真的,我看见了段正忠的密信,是别人告诉他二皇子已经秘密回京了,恐怕不久就会回宫了。皇上已经死了,只是皇后和段正忠瞒着众人,想先让二皇子回宫,让二皇子抢先做皇帝。” 第182章 行动   “这,你肯定?”裘炜立刻问道。   裘慕筠点头道:“是的,是我在段府书房时无意中看到的。爹,段正忠和皇后娘娘也是要立二皇子的,他们已经控制了皇宫,二皇子马上就能登基了,这不正合您意吗?您就不要再去见皇上了。”   裘慕筠凝神想了一下,然后平静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那爹就放心了。没想到皇上竟已经驾崩了,难怪突然不见任何人了。”   “那您现在能躺下好好休息了吗?别的事就不要想了。”裘慕筠说道。   裘炜点点头,又被裘慕筠扶着躺在了 。   “慕筠,你已经在 家里待了两夜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待久了也不合礼数。”   “ 嗯。”裘慕筠替他拉着被子,点头道:“爹,您若是能好好在家里待着,让我放心,我今天下午就回去。”   裘炜笑道:“现在爹心里没事了,自然会在家里待着,你就放心吧。”   “嗯, 不许反悔。还有——”裘慕筠正色道:“爹,这件事您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裘炜笑道:“你当爹是三岁小孩吗?别忘了,爹还希望二皇子做上皇帝后能替顾家翻案呢!”   “嗯 ,那爹您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娘。”   “好,多陪陪她 。”   裘慕筠又替裘炜掖了掖被子,出门去了。   裘炜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冷声自语道:“段正忠,果然如此。”   接着,他从 起 身,双腿正常地走到桌旁写了张纸条,打开窗边的鸽子笼,抓出一只白色信鸽来,将纸条绑在了信鸽腿上,放手让信鸽飞了出去。   下午, 裘慕筠正整理着自己这两天睡过的房间,丫环端着一碗粥来了。   “小姐, 老爷说你下午吃得少,让奴婢又端了碗粥来。”   裘慕 筠笑道:“爹也真是的,都说了吃饱了。好啦,你去忙吧,粥我待会喝。”   “是,那奴婢先告退了”丫环说完,退出了门去。   裘慕筠又将 的几件衣服叠整齐,才坐到桌边。粥也刚好不那么烫了,为了不让爹担心,便撑着喝了起来。   粥才喝完没多久,正要叫丫环进来将碗拿回去,头却渐渐昏昏沉沉起来,下一刻便趴倒在了桌上。   一个黑衣人从窗口跃进来,扛起她,跳出了窗子。   隔天的晚上,深夜时分,裘炜带着三十个江湖人装束的人,和戚朔离的十万 军,在戚府门前汇合。   戚朔离说道:“众将士们,皇上已经在五日前驾崩,段正忠这个 宦却伙同皇后,对外封闭皇上驾崩的消息,密谋造反,今夜,我便同大家一起杀进皇宫,杀jian宦,灭jian后,誓死以清君侧!”   “杀jian宦,灭jian后,誓死以清君侧!”十万jin军一齐高喊道。   “出发!”戚朔离大喊一声,和裘炜带着大军,一起策马朝皇宫疾弛而去。   大军内,专门由一小队军护着的一辆马车,也随大军奔跑着。   南大门外,本该一片寂静的夜里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只是转瞬,无数的大军便奔驰而至,在星光满天的夜里扬起阵阵尘土。   前面城楼上早已站满了士兵,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将领模样的人朝底下说道:“戚朔离,裘炜,你们想造反么?”   “皇上已驾崩,我只是要肃宫廷,清君侧!”   “大胆戚朔离,皇上何时驾崩,你又何来权力肃宫廷,清君侧!”将领厉声喊道。   “冥顽不灵!”戚朔离抽出长刀,大喊一声道:“撞开宫门——”   士兵立刻搬起粗粗的圆木撞向宫门,城楼上也瞬时飘下了一片箭雨。   裘慕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耳的竟是一片杀喊声。   头还昏昏沉沉的,许久才发现自己竟在一辆马车内。   慢慢伸手撩开布帘一看,立刻吓了一跳。   眼前竟真的是无数的士兵,而最前面竟是皇宫的宫门!再看后面,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军队!   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前面城楼上竟出现了一片亮光,好几个火把一起上了城楼,然后便听一人高呼道:“皇上驾到!”   裘慕筠定睛一看,正是头发灰白的皇上,而在身边扶着他的,不是段正忠是谁?   皇上皇上不是死了吗?   她正这样想着,下面的士兵也同时发出惊叹声道:“皇上没驾崩?”   戚朔离也愣住了,这时裘炜喊道:“大家不要被段正忠骗了,这皇上是假的!皇上早就驾崩了!”   听到爹的声音,裘慕筠吓了一跳。爹,爹怎么也在?   “裘炜,皇上在此,哪容得你蛊惑人心!”段正忠说道。   “胆敢冒充皇上,罪该万死!”裘炜突然一抬手,连着朝皇上射出了三次银针。   银针细而快,段正忠哪怕是要挡也不挡不了二十一根银针,皇上明显地朝后一震。   “七星神针。”段正忠说道:“我早该猜到太子是你杀的。”   没想到这时,皇上推开护着他的段正忠上前说道:“裘炜胆敢轼君杀太子,朕下旨,谁活捉了裘炜,朕便立刻封王!”这完这句,皇上便剧烈咳嗽起来。   “你......”   这时,段正忠说道:“皇上早已穿上了刀枪不入的金丝甲,你的银针,是伤不了皇上分毫的。”   下面的人动摇了起来,裘慕筠正疑惑又紧张着,突然被飞身而来的戚朔离抓了出去。   他轻轻落到地上,将刀抵在她颈间说道:“段正忠,我知道,其实那天你也追到山洞了,我现在问你,你还要这个女人吗?”   裘慕筠惊恐地看着段正忠,只见他冷冷一笑,突然从手中射出了银针,那银针直直朝戚朔离飞来。   戚朔离用裘慕筠往身前一挡,那银针便悉数刺入了她胸口中。   被戚朔离甩到地上前,她睁着眼,用残存的意识看了看城楼上遥远的段正忠,接着,眼前便成了无尽的黑。   “段正忠,你果然够狠。”戚朔离说道。   段正忠轻轻一笑,说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多情吗?”接着,他便对城楼下的人喊道:“皇上已下旨,谁能活捉戚朔离或是裘炜,重重有赏!” 第183章 我恨你   段正忠轻轻一笑,说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多情吗?”接着,他便对城楼下的人喊道:“皇上已下旨,谁能活捉戚朔离或是裘炜,重重有赏!”   下面的人彻底动摇了,这时,有人大喊一声道:“奉旨捉拿反贼!”   此话一出,正是一呼百应,这一声呐喊一响起, 军都举起刀朝裘炜和戚朔离攻去。   只见裘炜身后的三十名江湖打扮的人突然各自拿出江湖中人的各式武器,护着裘炜朝后撤退。戚朔离也由亲信护着朝后逃去。   军虽然人多,却 敌不过他们手中的精兵锐将,两人一路厮杀,很快便逃了一大段距离。   段 正忠拿过身后士兵手中的箭,瞄准戚朔离,一箭射了过去。   这一箭精准之至, 直中戚朔离的心房,让他跌下马来,睁着眼断了气息。   裘炜那 边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突然举起手中的蛇头拐杖,从里面射出两条小青蛇,飞向城楼上。   “皇上小 心!”段正忠迅速挡过小青蛇,说道:“快,扶皇上回寝宫!”   话音 未落,皇上便倒了下来。   “皇上,皇上! ”   梦中,段正忠本来 温和的脸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在她面前一剑刺入爹的胸口。她哭喊着叫着“爹”,叫着他的名字,他却慢慢回过头来,冷冷道:“你以为你是谁?”说完,便狰狞地笑,然后又一剑刺入了她的胸口。   她 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似乎感觉到全身的都瞬间冷了下来。   她疼得睁开了眼, 然后便真的看到了他的脸。   真实的 ,他的脸。   她躺在段 府的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也 看着他。   “我爹呢?”   “逃了。”他说道。   “在你手上也能逃走么?”   “我不杀他,他便会杀我,杀你。”   “段正忠!”她突然坐起身大声叫道:“告诉我,你和我爹是敌人对不对,你一直就要杀他对不对?”   “你爹早已不是你心中的那个爹了,他要造反,他要权力,为了这一切,他可以不择手段!”段正忠看着她,扶着她的肩说道。   “所以你就利用我骗我爹,让他以为皇上死了,让他和戚朔离一起带兵去打皇宫!”裘慕筠掀开他的手喊道。   “慕筠,我是利用了你,是要除掉你爹,因为我说过,我要活,我要活着和你在一起,哪怕做你的杀父仇人,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放开我,让我走,我要去找我爹!”裘慕筠推开他就往门口冲。   段正忠一把将她拉回 说道:“你爹?他不是你爹了!你妹妹裘思萱就是他杀的,为了掩盖他杀太子的真相,小蕊,也是他派来的人,因为没完成任务而自尽,还有那个假顾逸楼,也是他杀的,慕筠,他不是你爹,不是了!”   “不要把所有事都往我爹身上推,要说也是他亲口对我说出来,你让我去找他!”   段正忠将她固定在道:“他连你妹妹都能杀,为什么不能杀你?甚至,连你嫁给我都是他设计的,为了查我,为了知道我的真实底细,他便派了他女儿来监视我!”   裘慕筠看着他,泪水渐渐滑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已泪如雨下,盯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从一开始,你就和我爹是敌人,你就知道我是你敌人的女儿,所以你骗我,一步步的骗我,就是为了今天对不对!或许,一切都是你的计划,或许从我第一天进段府你就计划好了这最后的一步,什么爱我,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全是假的,全是假的!”   “不是!如果是那样你早就死了!”   “或许你留着我还有用呢,或许你还要做你的假太监,还要拿我的身体来 呢!”她大声喊着,拼命地推着他要离开,段正忠死死按着她吼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会让你离开这段府半步,只要我活着,你便要活着,你便要在我身边!”   “我不会,我死也不会在你身边!你放开我!”裘慕筠挣扎着,猛地朝他胯下踢去。   段正忠闷哼一声,痛苦地咬住牙,裘慕筠推开他便跑,又被他拉了回来,用腿压住她,抽出她的腰带将她的双手绑在床头。   “你放开我,放开我,要么你就杀了我!”她用力扭动着身子,想挣开他的 锢,脚拼命朝他蹬着。   他一把拉住她的小腿,坐在了她腿上,一下子捏住她的颈下的衣服,猛地一撕,将她身上的纱衣撕至了腰间。   “你做什么,段正忠,你放开我!”   他眼睛泛着红,额上的青筋突起着,如同魔鬼一般扯下她的肚兜,让她白嫩的 跳了出来。将她的亵裤撕碎,手指捣入她腿间用力揉捻冲刺起来。   “段正忠,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恨你,今生今世我都恨你,爹,爹,爹救我!”他紧抿着唇,不顾她的哭喊,解下裤头,分开她的腿,冲进了她体内。   她被他猛地向前撞击着,侧着头不想看他冰冷无情的脸,流泪喃喃道:“我恨你,我恨你”   段正忠疯狂地占有着她,咬着牙说道:“你恨我也好,爱我也好,你一辈子都会是我的妻子,会给我生孩子,一辈子都会和我在一起!”   一次又一次,他不放过她,无情地掠夺了她一次又一次,在她体内喷洒了一次又一次的种子。   她早已无力挣扎,无力叫喊,甚至连泪水都流干了,像俱失了灵魂的躯壳般躺在他身下,任他肆意占有着自己的身子。   最后,他又一次在她体内释放自己,慢慢撤出她的身体 扳过她的脸,让她无神的又眸看向自己,说道:“慕筠,我爱你。这一次,我没有吃药,或许你体内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等我杀了裘炜,便带你离开,到一个美丽的地方,过只属于我们的未来。”   她依然是无神的,他拿来沾了水的帕子,轻轻替她清理了身子,然后便给她穿上了衣服。 第184章 禁锢   她依然是无神的,他拿来沾了水的帕子,轻轻替她清理了身子,然后便给她穿上了衣服。 。   抽下她头上的钗子,珠花,摘下她身上的所有手饰,然后将一颗药丸放进自己嘴中,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嘴,将药丸抵入了她喉间。   她的身子立刻便瘫软下来,倒了在他身上,他横抱起她,出了房门。   抱着她走到西楼,他将她放在早已换上柔软丝被的 ,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转身出去了。   关门,上锁,他对 门外的管家说道:“十二个时辰,一刻不误地守在这里,你亲自送饭,我回来时她若不在府上,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所有人都丢去喂狗!”   “ 是,老爷。”管家回道。   段正忠刚出西楼, 便有人来禀报道:“老爷,有个自称是戚家少夫人的女人来了,说要见老爷。”   段正忠 徐声道:“让她进来。”说完,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西楼,朝正堂走去。   来人是一 个温文娴淑的女子,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是戚朔离的妻儿。   戚少 夫人慢慢跪在了他面前,说道:“段总管,我是戚朔离的夫人,这是他的孩子戚樊。公公死了,二弟和三妹也失踪了,我夫君因造反死了。现在戚家只剩了我们和受不住打击,已经时日无多的婆婆了。我知道你们做大事的人有一句话叫‘斩草除根’,可我真的舍不得,我无法看到小樊因为他爹的罪而死,所以我想求你,放了小樊。”   段正忠说道:“ 既然你知道‘斩草除根’,又为何要来求我?”   “我只是想尽我最大的努力。”   戚夫人说道:“段总管,其实我夫君本不是这样该死的人的。记得我最初嫁给他,他本不喜欢我,不喜欢公公替他安排的婚事,可他还是好好的待我,丝毫不将对公公的不满转移到我身上。可是后来,就在三年前,他变了,不仅对我冷淡,甚至对他唯一的孩子也冷淡起来,为了不见我,他能连着两三个月不回家。那时候,我便知道,他是有了真正喜欢的人,真正爱的人了。只是我到后来才知道,他爱的人,竟是当今的丽妃。他本不是有 险狠毒之人,本没有那样的野心,利欲熏心,大逆不道的人,可他为了她,却可以做一切事。他爱她,不顾她皇妃的身份,忘却一切的爱她。我知道,他造反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满足她愿望,让她的孩子做皇上。那天,公公突然回到府中,盛怒着说要拿了他的军权,后来,公公便坠马死了。我知道,是他杀了公公,他终于疯狂了,终于要行动了。走到这一步,是他罪有应得,可是,他也是个可怜之人啊。我守了他七年,他依然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可他却为宫里的她牺牲了一切。他从未怀疑过她,从未想过她是真的爱他还是只是为了利用他,可我却是能感觉到的。一个女人,若真爱一个男人,恨不得把一切都给他,又怎会为了权势地位而要他去为她涉险?我夫君太痴,太傻,他死,只是因为他的痴傻。坏人或许会有还不清的恶而要子孙去还,可他却罪不及子,所以我求段总管放了小樊。”   戚夫人深深低下头 ,将额头触着了地上。   段正忠 说道:“斩草是要除根,可我不是戚靖,这一辈子也不想做满门抄斩的事。你走吧,戚朔离已经死了,戚家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不用再加几条命。”   “多谢段总管。”戚夫人起身,转过头对身旁的小男孩说道:“小樊,听到娘刚才说的话了吗?你爹轼君杀父,做了很多错事,本来,我们都应该死的,可这位段总管放了我们,所以他是我们的恩人。你以后不要和你爹一样总是做错事,要像这位段总管一样存好心,做好事,知道了吗?”   小男孩转头看了一眼段正忠,又看向娘亲,点了点头。   西楼内,四面都 是墙,裘慕筠浑身无力地躺在 ,干涸的眼睛再次流出泪来。   段正忠她恨他,她不要和他在一起,不要和他生孩子,不愿再看他一眼,她只要爹,只要娘,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个没有什么皇位、权利的地方生活下去。   段正忠都是骗她的,其实所有人都是他自己杀的,都是他杀的,他还要杀她的爹,要让她和杀父仇人做夫妻,给杀父仇人生孩子,要让她一辈子都痛苦。   她不要,她不要被他控制,她要找爹,要回到爹的身边。   可她躺在 ,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他给她吃了药,要把她一直关着,要去杀他的爹,然后让她怀孕,让她给他生孩子,他好狠,好残忍,他不是她爱的那个段正忠,他不是   不知在 躺了多久,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然后一阵光亮传来,管家带着两个丫环进来了。   “夫人,吃饭了。”管家说道。   接着,丫环便扶起她,将碗里的粥喂入她口中。   裘慕筠不张嘴。   管家说道:“夫人,老爷说过,只要让您吃饭,可以用任何方法的,可老奴希望您不要为难老奴和这两个丫环。”   裘慕筠缓缓张口嘴,让丫环将粥喂入了口中。   是的,她要吃,她不要饿死,她还要想办法出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的。   喂完饭,几人出去了,屋里又只剩了她一个人。   墙上的的窗口早已封死了,屋里暗暗的,连一根蜡烛都没有。   是怕她拿蜡烛来烧床烧被子吗?是的,他什么都能想到,连她身上的头钗手饰都拿了,喂了药,让她连撞墙的力气都没有。   她知道,只要他不想让她死,她便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他不想让她逃,她便没有半分逃走的机会。他会一辈子 锢她,让她按他的意愿活下去。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管家让人一顿顿送饭,已经送了好多顿了,她都数不清了,也知道时间应该都过去好几天了。 第185章 出逃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管家让人一顿顿送饭,已经送了好多顿了,她都数不清了,也知道时间应该都过去好几天了。   还好他没有回来,那证明他还没能杀了她爹,没能将自己的敌人彻底清除干净。   又是一天,她吃过饭,管家便又带人走了,她再次在暗暗的光线中躺下。   身体竟奇怪地复苏起来,慢慢地,她能抬手,又能翻身,最后,竟好像完全恢复力气般能自如行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药效过了吗?   没 想到,她刚要想着怎样出去,眼前便一黑,又倒在了chuang上。   管家再次进来送饭时,让丫环将她扶起来。   丫环将 她翻过身,露出了她苍白的脸,乌黑的嘴唇。   “不好, 夫人中毒了!”管家大惊道:“快去叫大夫!”   为了 保险起见,管家没将她弄出西楼,让大夫就在西楼给她诊断,自己也一直守在一旁。   她中毒并不深, 一会儿便转醒了,眼开眼,便看见了屋里的好几个丫环和管家。   愉愉动了动手,发现那种酸软无力的感觉没有再回来,她还是能动的。   “ 喂夫人喝下这碗药,便都出去吧。”管家说道。   “是。”铃兰和另 一个丫环将她扶起来,喂她喝完药,便再将她放在chuang上。   她替裘慕筠掖着被子,放在床里侧,右手的袖口内掉出一把小小的、锋利的匕首,被她随被子塞了进去。   身体碰着 那冰冷的金属似的东西,她没有做声,依然装着无神、无力,等管家带着人离去了,她才忙揭开了被子。   是一把匕首!   铃兰竟给了她一把匕首,她想放自己出去吗?   为什么她这么大的胆子?   虽然奇怪,可这时的情况已容不得她想太多,拿了匕首,便藏在袖中。   等到再一次管家带两个丫环来送饭时,她幽幽说道:“管家,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管家走近她道:“夫人请讲。”   裘慕筠开口道:“我想让你告诉段正忠,他......”等管家认真去听她的话时,她突然拿起匕首一刀刺向他的肩头。   段府内除了段正忠,便是管家最精明,若是没了管家,她一定能逃出段府的。可她没有那个狠心杀了他,只是刺伤了他。   匕首猛地抽开,鲜红的从管家肩头涌了出来,丫环失声尖叫起来。   她拿着匕首,对着她们,然后冲出了西楼。   “快追!”管家捂着肩头的伤口,用力喊道。   丫环这时才反应过来,一边喊着:“夫人跑了!”一边慌忙追了出去。   听见喊声,段府的下人都跑了过来,拦住了裘慕筠跑向门口的路。   裘慕筠将刀抵在自己喉间,说道:“段正忠说过,我若少了一根毫毛,要拿你们去喂狗的,你们谁敢过来!”   下人们看着她手中滴着的匕首,早已吓得失了魂,再看她将匕首对着自己,立刻便一步也不敢靠近了,却还是硬着头皮站在通向大门的路上,不让她出去。   这时,铃兰突然冲过来,拉了裘慕筠便朝别的地方跑去。   后面的下人又追了过来,铃兰拉着裘慕筠绕着路,跑到一处花丛旁,搬开靠着院墙的一块大石板,露出了一个洞。   “夫人,快出去!”   裘慕筠转头问道:“铃兰,为什么?”   铃兰推她道:“有机会奴婢再告诉您,他们追来了,您快出去!”   裘慕筠不再相问,立刻从洞口钻了出去。   下人追了过来,指着铃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铃兰冷笑道:“从进段府那天起,我便没准备活着。”   下人忙说道:“抓住她,其他人快去外面追夫人!”   裘慕筠一出去便疯了般朝裘府跑,她不知道裘府现在是什么样了,也不知道爹在不在裘府,可她只能回家了,除了家,她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爹。   她披头散发,连鞋也没穿,拿着带的匕首在街上跑着,人们见了都尖叫着慌忙躲开,街上一时骚动起来。   人群中,一个身穿黑衣,拿蛇头拐杖的人看见她,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爹,爹!”裘慕筠跑到家中,大门一推便开,家里却一个人也没有,爹不在,娘不在,连一个下人也没有,所有地方都是空的。   “爹,娘,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啊?”裘慕筠哭喊着,从前院到后院,从正堂找书房,疯了般的找,叫唤,却始终见不到半个人。   “我知道你爹在哪里。”黑衣拿蛇头拐杖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是谁?”裘慕筠忙拿匕首对着他说道。   “我是你爹的人。”   “我凭什么信你!”   “这可由不得你。”一只青蛇从黑衣人拐杖中飞出来,缠上她的脖子,朝她颈上一口咬了下去。   裘慕筠手中的匕首“哐铛”一声掉了下来,身体瘫了下去。   黑衣人接住她,扛起她飞身出了裘府。   在一处废弃村子的枯井旁,黑衣人扛着裘慕筠跳了下去。   当裘慕筠醒过来时,眼前几个奇装异服的人正看着她。那眼神似笑非笑,似凶非凶,却让她发自内心的想逃避。   是一个四周都是石壁的地方,里面亮着火把,她从冰冷的地上撑起身,转头竟意外地看见了裘炜。   “爹!”所有的阴霾都没有了,所有的希望都来了,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了裘炜面前。   “爹,你没事,你没事就好了!”她哭着扑向他怀中。   裘炜看着她,轻轻笑了一下,却又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果然没有杀你,我果然还是选对了人。”   “爹,我不想再见段正忠了,你带我和娘走好不好,去少阳,我们离开京城好不好?”裘慕筠哭道。   这时,有个尖脸的人说道:“侯爷,不好,有人来了!”   另一个人立刻趴在地上听了听,说道:“是马蹄声,有几十匹,应该是段正忠找来了!”   裘炜慢慢道:“不怕,蛇杖青,你今天立了件大功。”   结局倒计时,今日更新完毕—— 第186章 心碎   裘炜慢慢道:“不怕,蛇杖青,你今天立了件大功。” 。   “爹,是不是段正忠来了,我们快逃啊!”裘慕筠急道。   裘炜看着她说道:“已经来不及了。”说完,便一把捏住了她的颈子。   段正忠包围了井口,在上面喊道:“裘炜,快出来,我若数三声还没看到你的人,便要放火了!”   说完,他身后的人下马从后面抬来了一大捆绑了布,沾了油的箭。   “一,二....”三 正要数出来,下面有了动静,裘炜带着裘慕筠跃出了井口。   “ 段正忠,戚朔离聪明的知道用她来对付你,却又愚蠢地被你的银针骗过了。我,可没他那么笨。”说着,便扣住了她的喉咙。   裘慕筠眼里的泪慢 慢盈满眼眶,然后滑落下来。   一切都似乎是梦,。   她早已不知道,这是哪里,自己又是谁。   扣着 她喉咙的如钢铁般的手慢慢收紧,逼迫她张开嘴吸着气。   她记得,这双大 手,曾经总是爱将她高高举起,然后放到肩膀上,那是她觉得的最高的地方。   她记得,这双大手 ,总是忍不住要往她头上摸,给他最慈爱的笑容。   她记得,这双大手,每次在她犯错时总会高高抬起,最后又轻轻落下,抚在她身上,手的主人便会说:“以后记住,不要再犯了。”   她记得太多太多,只是她却不知道,到底存留在她脑中的是梦,还是现在的情景是梦。   裘炜用一 只手将她举起,让她的脚离开了地面。   段正忠紧抿着唇看着他,说道:“放开她。”   “退后。”裘炜微笑道。   段正忠慢慢向后拉缰绳,他旁边的人阻拦道:“总管……”   段正忠伸手示意他退后,那人只得服从命令地退后。   待他们退得不能一击拿下裘炜等人时,裘炜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戚朔离和你段正忠果然都没逃过,这世上,最好用的工具,非女人莫属。”说完,他便扣着裘慕筠后退,段正忠慢慢向前移动,说道:“放了她。”   “那要看,你会不会放了我了。”裘炜一边说着,一边朝后退去。   “你放了她,我便放了你。”   裘炜带着其他人快速撤离,在一个小树林前将裘慕筠猛地甩向前面的乱石堆,人便闪进了树林。   段正忠飞身而起,将裘慕筠接在了怀中。   这时从她衣领后面钻出一条小青蛇,飞快地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他忙甩下小青蛇,带着裘慕筠落到地上,从袖中拿出一颗药丸,吃了下去。   树林内,蛇杖青大惊道:“他竟有蛇毒的解药?”   “我们快从密道离开!”裘炜说完,两人便闪进了树丛。   “追!”段正忠大喊一声,其他人立刻追了上去。然后他对裘慕筠问道:“你怎么样?”   直到看见段正忠从指头上甩下小青蛇,她才惊醒了一些,看着他,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段正忠看了看她身上,确定她没事之后才说道:“快,快带我回段府!”说完,立刻上了马,将手伸向地上的她。   她看着她,呆了许久,慢慢朝他伸出手。   段正忠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中,骑着马朝段府疾驰而去。   什么都没了,妹妹没了,爹没了,娘没了,她什么没了。   低下头,是他白晳的,紧紧将将她揽在怀中的手。   段正忠段正忠夫君,他是她夫君,是她的天,他便是她的夫君。   泪水从眼中掉下来,她慢慢伸手握住了他揽着她的手。   马朝段府跑着,开始,他一手捏缰绳,一手紧抱的她的腰,她靠在他怀中。后来,他的身子慢慢重起来,将她压着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她奇怪着回头看他,在他嘴角看到了一滴。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她脆弱着,着急地问道。   “没事,回去找柳问白解毒就好了。”他咬着牙说道。   她哭着紧握着他的手,在心里祈求马能快点,再快点。   一到段府门口,裘慕筠便下马,不会骑马的她一下子便摔在地上,她立刻爬起身,踮脚去扶马上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段正忠。   “慕筠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裘慕筠转头一看,竟是戚微从门口的台阶上站起身来,欣喜地朝这边跑来。   她没事?   来不急为戚微平安而高兴,她努力撑着段正忠,让他从马上下来。   “慕筠姐姐,他怎么了?”戚微跑过来帮她扶下他道。   “快去帮我叫府上人来扶他进去!”裘慕筠急道。   “好。”戚微答应了一声,脸上一冷,拿出一只匕首便朝几乎已经昏迷的段正忠刺去。   一个白影飞来,柳门白一脚踢开了戚微。   “戚微,你做什么?”柳问白前所未有的大吼道。   戚微被他踢倒在了地上,她看了看段正忠胸口被划破的衣服和那衣服上沾上的几点小小的迹,笑道:“杀他呀,为我戚家死去的人报仇!”   “你!”柳问白看了段正忠身上的迹,立刻飞身到戚微面前,用手中的剑对着她,却迟迟不刺进去。   戚微冷笑道:“怎么,要杀我吗?你杀呀,反正段正忠已经必死无疑了,我可是用的你说过的那瓶连你自己都没有解药的毒,你若要救他,现在还不如快点抓紧时间去研制解药。”   “柳问白,你快看看他啊,他还中了蛇毒。”这时,裘慕筠抱着段正忠在身后哭道。   柳问白对从府中出来的管家说道:“抓住她!”说完便回身看段正忠。   柳问白看了看段正忠的手指上的伤口,拿出两粒药丸倒入了他嘴中,说道:“快将他抬回屋中。”   立刻有下人帮着将段正忠抬进屋,放到了chuang上,柳问白进了房中,将众人关在了门外。   裘慕筠瘫坐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气接受这样的事。   什么都没有了,段正忠是她的一切,一切感情的寄托,一切的希望,她不能失去他,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东西……   半个时辰后,柳问白将她叫了进去。   看着 躺着的段正忠,她想问,嘴唇却抖了抖,不敢问出来。 第187章 醒悟   看着 躺着的段正忠,她想问,嘴唇却抖了抖,不敢问出来。 。   柳问白说道:“他的蛇毒解了,他先前吃了抑制毒xing的药,所以还来得及。可是却中了另一种毒,戚微刺伤了他,虽然只是一点点划伤,可她在刀上淬了毒,那毒只要见便会让人毒发。我手上没有解药,也不会配解药,所以要救他,只能去找教我制毒的师傅。我已经给他吃了药,能保他一个月的安全,若是一个月后我还未回来,那”柳问白不再说下去,转身就朝门外走,走到一半,却又转身对呆呆站在床边,看着段正忠的她说道:“他已经下了决心要做你的杀父仇人,也下了决心要和你在一起,无论你有多恨他,有多想杀了他。其实八年前的‘少阳之乱’裘炜秘密将所有人一网打尽。段正忠没有做成你的杀父仇人,你却从一开始就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你和他的相遇,只是个阴谋,你和他从相遇那一刻起,便是仇人,他一直知道和你的一切也许将会成为他一生最大的错误,可他就是太痴狂。”   他最后说道:“这房里的秘道,你应该进去过,就在密道入口处,还有另一条隐藏的路,那里才是真正的密室,那里有他这些年所有的情报。”   关门的声音响起 ,然后屋里便是一片死寂了。   耳边久久回荡着柳 问白的话。   杀父仇人 他说她是段正忠杀父仇人的女儿……   段正忠 的父亲他们曾在屋顶上谈起过的,她的公公,是谁?   “少阳 之乱”?段正忠和“少阳之乱”又有什么关系?   八年前,顾绍章按裘 炜的提议联合多位文人一起反戚靖;   八年前,戚靖 以“少阳之乱”的名义杀了近千余人,流放了无数的人,也有无数的人因为这次事件从大小姐沦为 . 、奴婢,从富家公子沦为最下等的人,被彻底改变了命运;   八年前,明明该 是九个人遭祸,却有其中一人被留了下来,还是最初的领导者; 八年前段正忠十五岁,进宫做了太监   脑中突然出现两个人影,一个是十一年前说要娶她的顾逸楼,一个是十一年后,明明是城府极深,轻易不肯涉险却又几次为他险些丧命的段正忠。   曾有人闯进段府,说自己是顾逸楼,可他却又在临死前说他叫楚沐声。   段正忠说,他的籍贯,档案,全是假的。   他也曾说,少阳的梅花酥他很久没吃了,都忘了。   她试着将顾逸楼身份 安在段正忠身上。   当年的顾逸楼 ,是众多被改变命运的人其中的一个,全家被斩,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   家人被jian臣害死,这个时候,无论是谁,第一想到的便是报仇。   顾逸楼想了千百种报仇的方法,可十五岁的他已经能知道那些方法对于戚靖来说,无疑都是以卵击石。   要扳倒朝廷上只手遮天的大官,要为父亲洗刷冤屈,他只有让自己比他更强大,让自己也可以像戚靖一样,随便捏造一个罪名,便可以处死一大批的人。所以他进了宫,以太监的身份走到皇上身边,博得了皇上的宠爱。   自己越强大,越查探当年家人枉死的原因,他却越接近真正的真相。   原来,真正的仇人不是他一直以为的戚靖,而是他父亲一心维护的人。   仇人将他的女儿送到他身边,在他身边安了一个眼线。可那眼线不怎么说实话,又不一定能听话,所以仇人便又送去了一个丫环。查他有没有爱上眼线,查他是不是真的太监,查他的真实身份。   于是后来,他找理由将眼线送回了仇人身边。   替仇人做事的人都一个一个死了,最后,甚至连仇人的另一个女儿也死了。他终究还是担心了起来。   他又将她接回了身边,不给她钱,不让她出门,将她一天天的关在自己府中。   他只是怕她出事,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休她又娶她,利用她又囚 她,都是为了保护她,都只是想两人最后能活着在一起,哪怕是仇人身份。   她看着闭眼昏迷的他,弯腰开了机关,钻进了床底。   下了秘道,她在秘道两旁仔细检查了两遍,觉得机关唯一有可能的所在地便是秘道两旁镶着夜光石的座子了。   将那些座子来回看了好多遍,发现别的都一样,只是有两个座子上的夜光石能取下来。   取下两颗夜光石对比着,却始终瞧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将夜光石又放回去,准备再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开关,却在后一颗夜光石放上的那一瞬听到了一阵响动。   转头看去,只见密道入口那边最头上的石壁竟移开了。   竟然开了!   她又看看那夜光石,这才想起来,原来是自己无意中将夜光石调换了,放错了座 子,谁知道竟误打误撞的打开了机关。   立刻从打开了的门里进去,果然又到了另一条秘道。   没走几步,便是一个简单的房间,除了桌子椅子那些,还有一个柜子。   走到柜子前,打开一个个小抽屉,看到了各种笔迹,各种文书,有些是书信,有些是奏折,有藏有机密的扇子,有写在布上的字然后,她看到了自己当初在家中发现,又被柳问白弄晕了拿走了的发黄纸张。   想起来那个时候,柳问白应该是正躲在裘府的书房里找东西,她却突然闯了进去,又发现了那张纸,怕她知道太多,便弄晕她,拿走了纸,顺便又将她带到了那时正和她闹不和的段正忠面前。   出秘道,再次坐到床边,看着生死只在一线之间的段正忠,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流泪,不要哭,不要总是脆弱着寻求他的安慰。   她终于知道,他们的周围,从未风平浪静过。   她所知道的,只是又有谁出事了,却不知道这后面到底有着多少算计,多少阴谋。   她时常嫌在府中摘花看书太无聊,却不知道自己正做着这些的时候,他又是如何对付着戚靖他们的算计。   ***************************************************************************************************   呼呼,今天很高兴很高兴本以为因为我的更新速度,月票榜上会被甩到十名开外的没想到还没有啊呵呵,谢谢亲们啦,青亭一定抓紧时间,努力再努力,争取在年前完结。然后年后再来写众多的番外 第188章 劝说   她时常嫌在府中摘花看书太无聊,却不知道自己正做着这些的时候,他又是如何对付着戚靖他们的算计。   她牵起段正忠的手,看着他说道:“夫君,你倒底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少错?从你见我被段子聪下药,现身救我的那一刻你就错了,到后来,时时都把我藏在你的羽翼下你又错了。你将我保护得太好,让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怀疑,身在漩涡中心却依然那样天真单纯。现在,你倒下了,你不能再保护我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该如何完成你未完成的事,如何说等一切都结束了,你活着,我也要活着的话?”   她看了他许久,毅然起身出了房间。   “戚微在哪里?”   下人回道:“被关在厢房,没有老爷的吩咐,还没送到大牢。”   “带我去。”裘慕 筠说道。   下人带她到了一个厢房前,她将人都留在外面,自己一人进去了。   戚微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见了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来了,柳问白呢?是不是正着急着怎么救段正忠啊?”她讥讽似的问道。   裘慕筠走近她,淡淡说道:“你本不是这么高兴,又为什么要做出一副这样高兴的样子呢?”   “谁说我不高兴,段正忠死,我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才好!他杀我爹,杀我两个哥哥,我恨不得也杀了他全家呢!”她立刻说道。   “谁告诉你他们都是段正忠杀的?据我所知,你爹是因为知道你大哥要立九皇子不立三皇子而震怒,要拿你大哥的兵权,所以你大哥便先一步杀了你爹”   “这不可能!裘慕筠,你骗人的本事真是越来越不行了,找理由起码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你以为我大哥是段正忠那种狠毒的人吗?他怎么会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因为他 爱上了一个人。”裘慕筠说道:“还记得我曾在宫里听有一对男女偷情而被蛇群袭击的事吗?后来,我便听出了那个男人的声音,正是你大哥的。你大哥也知道他暴露了身份,便要杀我。就是那天,我和你,你大哥三人在茶馆,我装头疼让你扶我离开那次。你去追那个抢东西的乞丐后你大哥便出现了,可那次他没成功,柳问白救了我。你大哥爱上了丽妃,丽妃想自己的孩子做皇上,想自己做太后,你大哥便帮她打天下,甚至为了她,不惜轼君杀父。”   “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戚微大声说道。   “我知道你不信。”裘慕筠慢慢转过头,看着她说道:“就像我不信我爹会杀他的亲生女儿一样,可后来,我被他捏住喉咙,被他在段正忠面前当人质他可以这样,你大哥是和他一起造反的人,又为什么不能?”   戚微冷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一颗心只在段正忠身上,一心想劝我不再恨他,不再杀他,可我告诉你,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是一心 只在他身上,也在你身上!”裘慕筠说着,从戚微头上拔出头钗抵着她的喉咙说道:“我若一心只在他身上,我第一个做的便是杀了你,永绝后患。可我不想你死,我想我们都能好好活着。”   戚微苦涩而又凄惨地一笑,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活么?你以为我不想我们都能好好活着么?可你若是我,你若是有一天,突然发现你的好姐妹一直都在骗你,你若有一天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而被人掳去,等你逃出来时却发现家人都死了,你会怎么样?你又会怎么样!你以为那天段正忠真的放了我吗?他在你面前把我放了,转眼却又让柳问白来抓了我,我一直都被他囚 着!”   裘慕筠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眼中的泪,突然闪现出了一个想法。   她在说段正忠时,眼里都是恨,因为在她看来段正忠是她的仇人,是坏人,可在说柳问白时她没有恨,有的只是痛苦、绝望,为什么?   段正忠和柳问白是一路的,她不可能只恨段正忠不恨柳问白。戚微说柳问白囚了她,她是相信的,以段正忠的 子,他确实不会就那样放了她。那在柳问白囚 戚微这段期间,他们发生了什么?还有刚才在外面,柳问白看见段正忠受伤,悲愤之至,拿剑指着了戚微,可却迟迟没有刺下去,而戚微那时的表情她那时只关心着段正忠,只是抬头时瞟了一眼戚微那时也是如现在般痛苦绝望的,那是一种什么心情?相爱却不能相守?有情却又有仇?   她拿下头钗,说道:“微微,我说了,戚朔离确实是因为造反而被段正忠杀了,可戚靖的死,戚玉霖的失踪却不是他造成的。你若执意要与我们为敌,我就算痛心,也会痛下决心杀了你。只是柳问白”   她暗暗观察戚微的脸色,她果然一听到柳问白的名字便震了一下,神情都紧张了起来。   裘慕筠说道:“你知道柳问白原本的身份吗?”   “他有什么身份?”   “你知不知道八年前,出了件大事,被称为‘少阳之乱’?”裘慕筠问道。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当年,有八个大官搜集了你爹的罪证,准备联合起来扳倒你爹,可事情却提早败露了,你爹知道了消息,便反过来诬陷他们谋反,将他们斩的斩,关的关,流放的流放,最后波及了数千人。柳问白不姓柳,而是姓冯,是当年死在‘少阳之乱’中的冯书云的公子。他知道 喜欢看戏,便扮成戏子到你家唱戏,想伺机杀你爹报仇。可是后来因为你,他动摇了,你们已经有了一个杀父之仇,他不想你们之间再加一个杀父之仇,那样”裘慕筠没有再说下去,心痛地闭上了眼睛。   戚微的脸顿时一片惨白。喃喃道:“你说我爹杀了他全家你说,我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不!你骗我!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 第189章 会面   戚微的脸顿时一片惨白。喃喃道:“你说我爹杀了他全家你说,我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不!你骗我!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   “可事实就是如此,杀父之仇又怎么样,他还是爱你,还是想和你在一起,但如果你再杀了他这些年唯一的兄弟,唯一能信任的朋友,你让他再拿什么勇气来爱你,再拿什么勇气来希望你们的未来?上一代的债,本不应要你们来还,你又何苦让自己深爱的人绝望,让自己的爱,被无缘由的恨所湮没?”   戚微眼里的泪不停的涌着,怔怔的有如痴了一般。   裘慕筠知道自己猜对了,便又说道:“说出柳问白不愿让你知道的事,不是想让你忘记自己的仇恨,而是想让你给自己和柳问白一个机会。”   她走到她身后,解着她的绳子说道:“戚家人的死,你自己可以去查个清清楚楚,查明了真相再来不迟,我只是想劝你,不要随便与柳问白成为无法挽回的仇人。”   戚微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慢慢朝外迈出了步子。   天快黑 时,裘慕筠派出去打控消息的下人在她面前禀报道:“夫人,裘炜和戚朔离造反失败后皇上便驾崩了。之后老爷拿出了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圣旨,等二皇子一赶到京城,皇上便出殡下葬。裘夫人,老爷将她关进了大理寺。戚府被抄家了,戚府的其他人都被贬为了庶民。”   关进了大理寺?   裘慕筠想了想,便明白了段正忠的用意。   大理寺闲杂人 等都不能进,关在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等二皇子顺利登基,再放出来就行了。所以,她不用担心娘的安危了。   只是现在,段正忠出事了,朝廷上怎么办?三皇子、丽妃那些人能安份地等到二皇子回来吗?还有,如果她是三皇子,她会怎么办?   如果二皇子永远不回来,如果把持着朝廷的大权,一心支持二皇子的人也死了,那他三皇子,不就能做皇上了吗?   如果她是三皇子,此时她一定会派人暗杀赶回皇宫的二皇子,再趁段正忠重伤之际除掉他,那最大的阻拦不就没有了?还有裘炜爹,他逃了,逃了之后又会怎么办?   段正忠那里的消息,好像丽妃的后面还有更大的黑手,她似乎也是替人做事的,那幕后黑手又是谁?   还有她有些想不明白,戚朔离轼君杀父是为了女人,爹又是为了什么?   权势?名利?   戚朔离到底给 他承诺了什么,让他连太子能杀,亲生女儿也能杀?   王爷?九千岁?他已经官至侯爷了,还有什么样的 能让他毅然舍弃这么多?   按了按头,感觉头都有点痛了。   这时,下人说道:“夫人,还有铃兰,管家下令将她关起来了,您打算”   铃兰,她倒真的忘了。   “先关着吧,过几天我再去看。管家那里,也找人好好照顾着。”   “是,夫人。”   下人离去后,她便走进房中,趴在了段正忠身上。   抚着他的脸,她无力道:“夫君,我觉得周围好危险好危险,或许三皇子他们随时会派人来,或许他们已经杀了二皇子了,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回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段正忠睡着,一句回音也没有。   她抬起头,轻轻吻上他的唇。   “夫君,你醒过来好不好?教教我,该怎么做”   段正忠依然是紧闭着眼。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入夜,她躺在他身旁,抱着他闭上眼睛,疲惫地睡去。   半夜里却突然醒了过来,这一次她一睁眼便清醒了,立刻坐起身来。   门外有人叫道:“老爷。”   她看了看身旁的段正忠,问道:“什么事? ”   外面的人说道:“马厩突然失火了。”   失火?怎么会突然失火?   她起身穿上衣服,出了房门。   只是一点小火,马没有受伤,火势也没有很快的蔓延,并不像是故意要把段府烧成什么样的。   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这火真只是个意外?   正想着,有人说道:“那里有人!”   裘慕筠抬着一看,只见一道白影飞快地从屋顶上掠过。   戚微!   对下人交待了一下,她便出去了。   就在马厩后的院墙外,她看见了面朝她这边站着的戚微。   走到她面前,两人相对看了许久,裘慕筠问道:“火是你放的?”   戚微说道:“段府的守卫很森严,我闯不进去。”   她慢慢说道:“我见到了我大嫂,她说,一切都是我大哥做的。”   裘慕筠舒了一口气,说道:“如此就好。”   戚微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问道:“他去哪里了?”   裘慕筠说道:“他说去找他师傅拿解药。”   听见还有解药,戚微放松了一些,问道:“他走时,有说什么吗?”   “你若要听他的想法,就等他回来后再慢慢问吧。”   又是一阵沉默,戚微问道:“段正忠受伤的事别人马上就会知道,到时候只怕三皇子会趁机派人来杀他,把大权拿到手中,你怎么办?”   裘慕筠颓然道:“我不知道我想索 告诉别人他死了,那样至少可以保他安全,可他突然死去,三皇子他们怎么不会来查?他们一查,就穿帮了。”   戚微想了想,说道:“如果如果段正忠能假死,骗过别人,是不是就安全了?”   “假死?怎么假死?”   戚微忙说道:“我记得柳问白的秘室里有味药,好像就是吃了能停止呼吸和心跳的,只是时间不长,药效只有几天。”   “几天,几天就够了,那药在哪里?”   戚微说道:“在他关我的地方,我现在带你去。”   “好!”   说完,戚微就带裘慕筠到了兰琴坊。   两人偷偷潜进问白居,戚微打 里的机关,推开一个大大的梳妆台,拉着裘慕筠进了秘室。   穿过一条条通道,两人进了一个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小房间内。   戚微看了看,拿起一只瓶子说道:“就是这个,可以假死的。” 第190章 幕后之人   戚微看了看,拿起一只瓶子说道:“就是这个,可以假死的。” 。   “那要是假死了,又怎么醒过来呢?”裘慕筠问道。   戚微又拿起那瓶子旁边的一瓶,说道:“就是这瓶,这瓶是解药,三日内服下才有效。”   裘慕筠拿着两瓶药,欣喜道:“谢谢你微微!”   戚微低头小声道: “他也是我伤的。”   裘慕筠看了她一下,问道:“微微,能帮我个忙吗?”   “嗯, 你说。”   “帮我 找具尸体。”   ……   两人出了兰琴坊,到了段府前,裘慕筠说道:“对了,微微,你以后若要找我,便先放信鸽到段府的书房,不用写字,我一看就知道了。然后再去沁雅茶馆的天字二号雅间,打开桌子抽屉内的机关,去秘室就行了,我会去那里找你。”   “嗯,我记住了。”戚微说道:“我在城南的长连胡同里,和我娘我大嫂在一起。”   说完,戚微离去,裘慕筠进了段府。   走进房间 ,裘慕筠看着药迟疑了一下,才下定决心给段正忠喂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再探他的鼻息,果然没气了。   听心跳 ,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然知道是假的,可 他这样的状态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刚刚扑灭了院 里的火,裘慕筠又刚从外面回房,下人们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休息一会儿了,没想到静夜里,站在门外的丫环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   “老爷!老爷!”   门突然被打开,裘慕筠急着冲出来说道:“快去叫大夫,快!”   说完,又回去抱着段正忠痛哭起来。   大夫来,诊断完,便对裘慕筠说道:“段夫人,段总管已经断气了,夫人节哀顺便。”   “不,不可能……不可能……”裘慕筠紧紧抱住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许久,她才突然抬起头大声问道:“谁?谁进来过?刚才有谁进来过!”   府里的下人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戚微,一定是戚微!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直抱着段正忠不放,眼睛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段正忠说过,一件事若想骗过别人,首先要骗过自己,要让自己都相信。   到半夜,管家终于劝道:“夫人,得给老爷换衣服,要不待会就不能换了。”   听见管家的话,这时她才感觉到段正忠的身体似乎在慢慢变冷了。   是药效太真,还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连体温都慢慢降下来的段正忠,她恨不得快点将解药喂给他,生怕他会真的醒不过来。   心里这样想着,她依然趴在他身上,像没听到管家的话一样。   没办法,管家只有让人拉开她,裘慕筠立刻紧紧抱住段正忠,哭道:“我来换,我来帮他换……”   段正忠没什么亲人,他一死,树死狐狲散,连来吊唁的人都没多少。裘慕筠一直是痴痴呆呆的,管家主持着一切大小事,在第三天就下葬了。   当夜,等至深夜,裘慕筠慌忙跑进床底下的隐藏秘室,一摸段正忠,身体已经回暖了,顿时才松了一口气。   柳问白的药果然是真的,他真的死过了又活了过来。   她只希望从此能平安的等到柳问白回来,只要他回来,只要他有办法救醒段正忠,一切都好了。   段正忠下葬后,三皇子果然不出意料地宫廷政变了,软 了皇后,声称二皇子已死于回京途中,自己穿上皇袍做了皇帝。   没想到短短五天后,裘炜和宣威将军与宫里的丽妃一起里应外合,杀了皇位还没坐稳的三皇子,立九皇子做了皇帝。   裘炜从侯爷成了贤王,宣威将军也做了辅国大将军。   太后的垣深宫内,贤王裘炜慢步走进去,弯腰道:“臣裘炜给太后请安。”   丽妃端庄地坐在雕花矮榻上,看着御膳房送来的小皇上的菜谱,随意地对周围的人说道:“我与贤王有要事相商,你们都下去吧。”   “是,太后。”宫女福身,退出门去。   待宫女都退出寝宫后,丽妃立刻从榻上起身,冲到裘炜面前抱住了他。   “炜……”几乎是立刻,丽妃就在他怀中哭了出来。   “怎么哭了?”裘炜抚着她的发丝轻声道。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甚至都要绝望了炜,我好想你,每天每天都在想,每天每天都在煎熬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丽妃忍不住摸着他的脸,眼里滑下了两行清泪。   裘慕筠将她揽入怀中,说道:“是真的,当然是真的了,我们的孩子做了皇上,我们谁也不用怕了,什么也不用怕了。”   “我只要有你,只要能见到你,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九年前,这便成了我唯一的愿望没想到,我竟真的能等到这一天。”   “现在好了,一切都好了。琴儿,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裘炜说着,吻上她的唇。   泪水从她精致的脸上滑下来,她闭上眼,由着裘炜吻她,退去她的衣服,将她抱到了柔软的榻上。   他一边吻着她的身子,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然后慢慢分开她腿。   在将要进入那一刻,她突然哭着挣开他,爬到一边将身子缩在墙角痛哭起来。   裘炜忙过去,抱住她问道:“怎么了?琴儿?”   丽妃抱着身子,心痛道:“炜,我再也不是九年前的那个琴儿了,我给皇上侍寝过,也……也用身子取悦过戚朔离我好脏好脏”   裘炜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说道:“琴儿,你是存心让我难受吗?当初你不肯入宫要自尽时是我拦住了你,是我劝你活着等下去,和戚朔离在一起,也是我劝的你每每想起这些,我便心如刀绞,是我出的主意,让你吃了太多的苦。”   丽妃见他难过,忙抬起头来说道:“不,要不是有戚朔离,戚靖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朝廷又怎么会乱起来,要不是你的办法,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在一起。” 第191章 狂妄男人   他抚着她的脸说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纯洁的,永远是我一个人的琴儿。”   她轻轻一笑,低头垂下了两行泪。   裘炜吻去她眼中的泪,将她放到 ,低头吻向她腿间。   “不!”她起身推开他,跪到他身下,转声道:“我来。”说完,低头含住了面前的 。   裘慕筠正坐在窗边 ,盘算着柳问白离去的日子,为段正忠担忧着,下人突然来禀报道:“夫人,不好了,皇上下旨说老爷生前罪大恶极,让贤王带人要去掘老爷的墓鞭尸!”   “什么? ”裘慕筠立刻起身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真的,贤王已经带着人朝老爷墓地上赶去了!”下人说道。   裘慕筠忙跑出了家门。   她真笨,真笨!她怎 么会以为骗过众人下葬就好了!三皇子可能在入殓前便派人检查过段正忠的尸体,可裘炜并没有啊,他一定会怀疑,一定会要查个清楚!   所以他便找理由掘墓,明里是鞭尸,暗里确是检查尸体的身份。   她知道仵作们都 有很多验尸的方法,哪怕尸体已经腐烂得只剩骨头了也能凭特殊的方法检验出死者的年龄、 别,经历过什么,受过什么伤就算戚微找的尸体身形和段正忠大致是相像的,但终究不是真的,一定会被检查出来的。   她竟然没准备,竟然没想办法!   要是段正忠在,他肯定会想到,肯定会想到的。   裘慕筠着急地朝段正忠的墓地跑,只愿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将事情瞒过去。   等她赶到时,段正忠的墓已经被掘开,裘炜刚让人打开了棺木。   “不!”裘慕筠一下 子冲进墓坑中,护着棺材哭道:“不要动我夫君的墓,不要动他……”   “来人,将她拉开!”坐在马上的裘炜说道。   他身旁的人立刻走到墓边要拉开她,裘慕筠拼命挣开他们,躺进棺材中抱住棺材中的尸体哭道:“不许动他,不许动他,爹,正忠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连他的尸体都不放过,你把我杀了吧,把我也杀了吧!”   尸体已经下葬了半个月有余,早已经开始腐烂了,远远便散发着阵阵恶臭,脸上都是绿斑, 皮肤已经膨胀起泡了。   裘慕筠抱着尸体,就像抱着活着的人一样,白净的脸上都在尸体脸上蹭到了绿色的滑腻的油状物。   坟墓周围的人被她吓住了,有的愣愣地看向裘炜,有的眼中带着同情与惊叹看着棺材中紧护着腐烂尸体的裘慕筠。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裘慕筠竟会如此爱段正忠这个太监,竟会做出恐怕连再相爱的夫妻都难以做出的事。   原来裘慕筠和段正忠是一对恩爱夫妻,裘慕筠还是贤王的女儿,段正忠是他的女婿,哪怕他们之前是不和的,但段正忠人都死了,面对自己的女儿、女婿,贤王怎么下得了手?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不 都为墓中的两人唏嘘。   裘炜毕竟是文人出生,不免会将面子看得很重,现在这样的场景,他也有些难办起来,再看裘慕筠的样子,实在是除了段正忠,墓中若是别人说了也没人信。   正犹豫着,有人急急忙忙策马过来,在裘炜耳边说了一句话,裘炜不jin脸色大变,急忙说道:“两人留下将墓填上,其余人跟我来!”说完,便骑马带着众人离去了。   裘慕筠还抱着尸体哭,留下的两人将她又劝又拉地弄上来,盖了棺材,填了土便离去了。   裘慕筠又在碑前哭了好久,才慢慢起身失神地离去。   她知道,裘炜定是听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才离去的,要不然他也没这么容易放过这尸体,可他到底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呢?还有什么比段正忠的生死更重要?   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走到离墓地不远的一个树林旁,看到了一个水塘。   她慢慢走到水塘边,蹲xia身,拿帕子浸了水,擦洗着身上沾上腐.蚀.物。   轻轻的,慢慢的,并不像洗去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厌恶着急。   把要骗别人的事拿来骗自己,其实是一件很痛苦又很要毅力的事。   若不是段正忠真的生死未卜,若不是她真的为他伤心,为他难过,只怕,她也无法装得这样像吧。   她看了看四周,轻轻解开衣服,拉至肩膀,用手帕洗着颈子。   这时,身后突然一阵风,她刚要回过头,一把匕首便抵在了她喉间。   “把衣服脱了!”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   她一惊,问道:“你做什么?”   身后的男人说道:“放心,我不要你的人,你把衣服脱了,跳进水中洗澡就行了。”   这时她隐约听到了马蹄声。   “快!”男人厉声说道,语气中多了一分急切,手中的匕首又离她的脖子近了一寸。   感觉,他像是急着逃避什么。   她慢慢道:“现在已经很冷了,没有人会在这水里洗澡。”   “你……”   ……   马蹄声越来越近,裘炜带着人追到水塘边,已经脱得只剩肚兜亵裤的裘慕筠忙用衣服挡住了身体,惊慌失措地看着来人。   侍卫忙撇过脸去,裘炜也微微侧过头,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裘慕筠说道:“你是连我也要抓么?”   裘炜看了看四周,说道:“在周围搜!”说完,他身后的人骑马在周围转了几圈,碍着没穿衣服的贤王的女儿,并没有靠近水面上边颗水草也没有的光秃秃的水塘,回话道:“贤王,没看到。”   裘炜指了指树林,说道:“到那边去追!”   说完,一大群人便朝树林另一边策马而去。   马蹄声远去,男人从水中冒出头,大口喘气道:“憋死我了,冻死我了!”   “转过去!”裘慕筠立刻说道。   男人乖乖转过身去,说道:“什么样的女人本公子没见过,能让本公子看到,是你的福气。”   裘慕筠白了他一眼,快速穿上了衣服。   男人哆嗦着爬上岸,伟岸的身躯,古铜色的皮肤,俊美又带着几分威严,那样的眉目让人不敢逼视,仿佛有一种天生的王者气息。   裘慕筠盯着他看了许久,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贤王搜捕?”   男人走上岸,捏起她的下巴说道:“女人,不要问太多,太好奇会把自己的命也好奇掉。”   裘慕筠打掉他的手,说道:“这个时候,你似乎比我更危险。”   男人探究地看了她一下,说道:“你似乎不怕我,也不怕裘炜那些人,从头至尾都很冷静,你……为什么?”   “亡命之徒,我为什么要怕你?”裘慕筠淡淡道。   “亡命之徒?你这女人竟敢说本公子是亡命之徒?”男人气愤道,又捏起她的下巴。   她再次挥开他的手,冷冷道:“你若再不放尊重,我就喊贤王过来了。”   “女人,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男人看着他,微笑道。   她也笑道:“你不会。”   “为什么?”他疑惑道。   “第一,你现在在逃命,能少一事便少一事;第二,你不是君子,却也不算小人,还很骄傲,应该不会容许自己杀掉一个用自己的清白救了你一命的弱女子吧?”裘慕筠慢慢道。   男人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你很有趣,相貌身材也还行,我喜欢你,不如你就做我奴婢吧,或者妾室也行,顺便”他笑道:“我还可以对你的‘清白’负责。”   裘慕筠看着他,想像着这样一个被裘炜搜捕着,看上去出身高贵,还骄傲得有些自大狂妄的人到底是谁。   一低头,猛然看见了他脚下的军靴。   平民的粗布衣服,却又穿着军靴?   “二皇子?”她看着他狐疑地说道。   传言二皇子文韬武略。前两年他被派往边疆戍边, 皇上驾崩前又正赶往京城,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早就到了京城吗?   男人一愣,神色一凛,立刻将匕首抵着她说道:“你是谁?”   原来他真是二皇子。   裘慕筠拿开他的匕首,说道:“原来你还没死。现在九皇子做了皇帝,裘炜控制了朝廷,你只怕是难以靠近皇宫了。”   二皇子冷声说道:“说,你是谁?”   “段正忠的夫人。”裘慕筠说道。   “段正忠的夫人?他怎么有夫人?”二皇子不相信道。   裘慕筠说道:“二皇子,你离京已经两年多了,我今年才嫁给段正忠,你自然不认识我。”   二皇子打量了她许久,才说道:“段正忠他怎么会娶妻?”   “我得罪了先皇,也就是你父皇,所以你父皇便赐婚让我嫁给了他的太监总管。”裘慕筠说道。   二皇子还是看着她不说话,似乎想看出她话的真假。   她不管他,问道:“二皇子怎么孤身一人,身边没有随从吗?”   他说道:“都死了,我们一路被追杀到京城。”   不用他说,裘慕筠也能想象到这一路,他受了多少苦,又出生入死过多少回。原本,他只要回到皇宫,一切便平安了,可现在段正忠出了事,大权已经旁落,他便成了裘炜第一个要解决的人了。   ***************************************************************************************************   凌晨四点先更五千,十一起床后再来编辑大人已经把大结局三个字弄上去了,于是偶不能再懒了,得抓紧结局了明天接着来 第192章 二皇子   她问道:“二皇子有什么打算?” 。   他看着她,说道:“你告诉我,段正忠是不是真的死了?”   裘慕筠明白了,他会在这里出现,应该不是意外。也许是和裘炜一样,来查探段正忠墓的真假的,却不小心被人发现了,那个时候裘炜听了下属的话突然着急离去应该正是得知了他的下落,便去追他,他却逃着,撞上了她。   “是,被裘炜,还有戚家人一起害死了。”她回答道。   二皇子沉默着, 眉头有些皱了起来。   裘慕筠说道:“二皇子如今身处险境,眼下当务之急是先保证安全,你可愿意先藏进我夫君的秘室中,然后再从长计议?”   二皇子盯着她,不发一语。   她又说道:“我叫裘慕筠,是段正忠的夫人,也是裘炜的女儿。夫君生前是要助你做登上皇位的,所以我也会帮你。你若信我,便偷偷去‘沁雅茶馆’的天字二号雅间,开桌子抽屉下内的机关进下面的秘室等我,你若不信,便随意逃去哪里。”说完,她便转身离去了。   二皇子看着她的背影,待她完全从视线里消失后,才离开了水塘。   裘慕筠回到段府,提了一盒饭菜便进了秘室。   先去看了眼段正忠,然后才出来,朝秘室深处走。   二皇子果然来了 ,悠闲地坐在桌边。   裘慕筠二话不说, 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一一端出了里面的饭菜。   二皇子也不多问,端起碗便吃了起来,出身皇家,举止本该优雅大度的他此时吃饭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吃完, 他放下碗筷,说道:“你知道我会来?”   她收着碗筷,回道:“当然了,穷途末路,你不来还能去哪儿?”   二皇子眯眼道:“女人,不要总是乱用词语。把亡命之徒,穷途末路这些词用在我身上,你是第一个。”   “好,我以后尽量用褒奖的词。”裘慕筠说道。   二皇子问道:“你既然是裘炜的女儿,又为什么要站在段正忠这边?”   “他是我夫君,我为什么不站在他这边?”她反问道。   他又问道:“我再次问你,他真的死了吗?”   裘慕筠闭上眼,悲痛道:“我抱着他,感觉着他的身体慢慢变得冰冷,变得僵硬,亲眼看着他被放入棺木,被钉在那黑暗孤独的棺材中刚才,我还看见了他的尸体都成那样了他之前是支持你的,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死,你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所以,我会尽我的力量帮你。”   二皇子看着她说道:“你并不怕我,是因为你这些日子见到了太多惊险场面,还是因为他的离去,你已经把生死看得无所谓了?”   “二皇子,你是他看上的人、想帮助的人,我自然不会怕你。”   “你就叫我的名字吧。”二皇子说道。   裘慕筠点点头,问:“是什么?”   “嗯?”   她再次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二皇子不可置信道。   “你没说。”   “我是堂堂二皇子啊,你连我的人都认出来了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裘慕筠叹气道:“二皇子,我只是个平常的妇人家,能知道有二皇子这个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知道你的名字?”   二皇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本皇子就告诉你,风南烨,就是本皇子的名字,我特许你叫我南烨。”   裘慕筠说道:“我还是叫你风公子吧。”   “女人,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亡命之徒,不可能坐上皇位?”   裘慕筠抬头道:“没有。”   “那你怎么连和我拉拢关系的机会也不要?”风南烨说道。   “我为什么要和你拉拢关系?我和你非亲非故,直呼其名似乎不大合适吧。”   “好吧,女人,我的小妾们也时常会用各种法子吸引我的注意,我已经见怪不怪了。”风南烨轻哼一声。   “你还是叫我段夫人吧。”裘慕筠说道。   风南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段夫人,你能把上州别驾常连林常大人找来和我见一面吗?”   裘慕筠说道:“风公子是想和京城信得过的人联系上吗?”   风南烨点头道:“父皇不在了,段正忠也死了,宫里的情况也一点都不知道,我只能联系之前我自己认为靠得住的人了,只是我两年不在京城,只怕是物是人非,一切都不似当初了。”   裘慕筠想了想,说道:“你给个能证明你身份的信物我,你要找什么人,我帮你去找,要谈什么我帮你谈,你别轻易露面。”   风南烨又看了她半晌,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我亲自见人会有很大的风险,现在,我也愿意信你,可是,这皇位之事,你”   裘慕筠说道:“我懂的东西是不多,我出面也许比不上你亲自出面,可你承受不住万一,万一有人是替裘炜做事的,你就完了。”   “只是那样,你就危险了。”风南烨看着她说道。   “能去陪我夫君,不是很好吗?”   风南烨脸上的傲气慢慢散去了些,深深看着她说道:“像你这样的女子,我父皇应该是封你为妃,怎么会给你赐婚呢?”   裘慕筠说道:“是今天就去找常大人吗?”   风南烨点点头,拿出身上的匕首说道:“这把刀,是三年前的狩猎大会,我得到第一名后父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给我的,你只要拿出这把刀,只要是当时在场的人,差不多都会知道是我的。”   裘慕筠接过刀,点点头。   出着站了整整五排的人,她对管家说道:“老爷已经去了,我用不了这么多人,把每人未拿的月银三倍发放,再每人打赏十两银子,便都遣散了吧。你若要留便留下来,要走,便走吧。”   现在她替二皇子做事,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连累的人最好是越少越好。   管家也不多说话,立刻就按她说的做了,最后,所有人都回去整理东西后,管家站到她面前说道:“留了一个厨子,两个丫环,还有老奴,另外铃兰还在府中。” 第193章 随我进宫   裘慕筠想了想,说道:“带我去见她吧。”   铃兰并没有被绑着,只是关在一间简单的厢房内,一连关了半个多月。   裘慕筠进门时,她正拿笔慢慢写着什么,似乎是在练字。见她来,抬起了头。   裘慕筠走到屋里,在她面坐下,看了看她的字,说道:“我让人去查了你进段府前的事,你是小蕊的妹妹,小蕾,是吗?”   “是。”   “进段府,是因为你姐姐死在段府,所以才来查明真相是吗?”   “是。” 小蕾再次答道,放下了笔。   “你查出你姐姐的死因了吗?”   “我是没查到,可不管是什么原因,一定是段正忠害的,只要他死就好了!”她突然情绪有些波动,却还算冷静。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是段正忠害的呢?”裘慕筠问道。   “他不是什么好人,我姐姐在在他府中死的,怎么会和他无关?”   裘慕筠看了她一 会儿,说道:“在这房里呆了这些日子,你也冷静了这些日子,你就没想过如果你姐姐不是段正忠害死的怎么办?如果段府将你处死了怎么办?如果你真的死了,在地下看到你姐姐,你怎么说?”   “你……”小蕾说 道:“反正是段正忠是该死的!”   “你不是天,也不是地,你怎么能断定这世上谁该死,谁又不该死?”裘慕筠问道。   小蕾无话可说,捏着拳倔强地抬着头。   裘慕筠 说道:“我告诉你你姐姐真正的死因。”   “你知道?”小蕾急道。   裘慕筠说道: “我爹要查段正忠的真实身份,便用你威胁你姐姐,让她来段府做卧底。后来,我被段正忠休了,你姐姐也要随我离开了。可她的任务没完成,她知道我爹一定会杀她灭口,或者连你也要杀,她便索 在段府自尽了。用她的死求我爹放你一命。所以,段正忠不是你的仇人,我却是你的半个仇人。”   小蕾大惊道:“你是说,当初抓我关我的黑衣人,是裘老爷派的?”   裘慕筠点头说道:“我夫君段正忠已经死了,我爹,并不是你能杀得了的,而且要杀他的人也很多。我关你这些日子,就是想让你在以为大仇得报后放松自己,看清自己的心。你还小,我不希望你的人生被仇恨所蒙蔽。你姐姐当初,不也是希望你能好好活才自尽的吗?”   小蕾低头流了好久的泪才慢慢抬头道:“夫人,我知道,你对姐姐很好,对我也好,老爷是我害死的吗?”   裘慕筠眼里滑下泪,轻轻一笑,摇头道:“不是。他的死,与你无关。”   “夫人,对不起。就算裘老爷害死的姐姐,可这也与你无关,你不欠我的,我却曾下毒害过老爷,也故意放你出去”小蕾低头道。   裘慕筠牵起她的手,说道:“小蕾,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段正忠的事和我爹的事都过去了,你不要管了,为了姐姐开心地活下去好吗?”   小蕾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夫人,报仇的事我先放着,你让我在你身边照顾你好吗?”   裘慕筠摇头道:“我先让人带你在京城找处地方住下来,若到了以后,我还活着,便去接你,让你做我妹妹,好吗?”   “夫人……你,有什么事?”小蕾担心道。   裘慕筠说道:“我没事,你若想认我这个姐姐,听我的就是了。”   “嗯。”许久,小蕾答应道。   茶馆下的秘室外间,裘慕筠等来了戚微。   “慕筠姐姐,找我有什么事?”戚微问道。   裘慕筠说道:“微微,你知道现在宫里的动向吗?”   戚微摇头道:“从柳问白假扮我开始,我就没见过什么人了,现在就更不可能了。只是我听大嫂说我姑姑,就是和妃,三皇子一死,她便病倒了,也不知道笙容怎么样了。”   裘慕筠想了想,说道:“对了,微微,你能把笙容找出来吗?”   戚微说道:“她以前经常偷偷跑出来找我,我们倒是有些联系的方法,可是我只能送消息看她能不能出来,却不一定能见到她。”   “好!”裘慕筠高兴道:“你就送消息进皇宫让她出来,我想我爹应该只是控制了有些权势的皇后,并没有把笙容怎么样,她应该能出来的。”   “嗯,我现在就去给她送消息。”   戚微走后,风南烨从一旁的房间内出来了。   “没想到你还真能联系到宫里的人,难怪不要见我的人。”他说道。   “若笙容公主不能出宫,只怕还是要去见你说的人。”裘慕筠说道。   翠湖边,停着一只船,戚微带着笙容上了船,船便向湖心划去。   移开些距离,船头个子小巧的年轻艄公进了船舱,摘下斗笠,露出一个俊俏却有些黝黑的小哥。   笙容愣愣的盯着他瞧了半天,才惊叫道:“慕筠姐姐!”   裘慕筠笑道:“这就不认识了?”   “还真有些不认识了,我说这船怎么划这么慢呢!”笙容说道。   裘慕筠笑道:“我能划得动就不错了,胳膊都酸了。”说完,她问道:“笙容,你还好吗?”   笙容点头道:“三皇兄都死了,母妃也病,丽妃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那宫里的其他人呢?”裘慕筠问道。   笙容说道:“裘……哦,贤王让人守在昭阳殿外,不让母后出来,其他人除了几位皇兄被看得紧外倒也还好,像我要偷跑出来也还是容易的。”   裘慕筠说道:“笙容,他虽然是我爹,可我们父女的缘分已经尽了,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说的。”   笙容这时气愤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他裘炜……竟然和丽妃……若是父皇在,只怕是要气死了。”   “什么?”裘慕筠大惊道:“你说,我爹和丽妃……他们怎么了?”   笙容说道:“现在,裘炜几乎天天都进宫,在丽妃的垣深宫一呆就是大半天,还有宫女听到……听到里面……”笙容羞愤道:“甚至,昨天晚上,他还在垣深宫里待了一夜!”   裘慕筠呆住了。   她一直在想,爹为什么要牺牲这么多,为什么自己的亲人一个也不要,却要铤而走险帮戚朔离,没想到,他竟然和丽妃   丽妃不是和戚朔离有私情吗?怎么又和爹是一起的?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娘对她说的话,她说,有一天晚上顾伯伯来找爹,她一直怀疑爹在外面有的人,便跟出去了   她还在想,爹那样好的人,娘怎么会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   现在想想,其实很多时候,女人的感觉都是对的,娘也并不是捕风捉影的人,或许   可是那时候,都是八年前了,那时候丽妃   “笙容,你能帮我查一查丽妃吗?她什么时候时候进宫,什么时候受宠,这些事在宫里好查吗?”裘慕筠问道。   笙容点头道:“我回宫去查一下,应该能查到的。!”   裘慕筠高兴道:“那好,那你小心些,查到了找微微就行了。”   “嗯,我知道。”   “笙容,你再说说宫里的其他事。”   ……   笙容和戚微下船半个时辰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上了船。   裘慕筠从在船舱的小桌旁,请来人坐下。   常连林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信来问道:“阁下是谁,怎么会知道这句话?”   裘慕筠说道:“我还知道这句话是在二皇子十岁时,常大人在宫里的风波亭内对二皇子说的。”说完,她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常连林一看匕首便大惊道:“这……这是二皇子的随身之物,二皇子是否还活着?”   裘慕筠点点头。   常连林先是大惊,然后又大喜道:“二皇子他现在在哪里?”   裘慕筠说道:“大人,二皇子一路被追杀到京城,身边的随从到如今只剩了小人一个。如今裘炜正在京城大肆搜捕着二皇子,他自然是不能露面。他一向最信任常大人,便派小人找大人,愿大人助他一臂之力,铢杀反贼裘炜,夺回江山。”   “二皇子是皇上亲定的储君,常连林自然会誓死效忠二皇子,只是阁下的身份,只怕不是二皇子的亲信随从吧。”   “大人好眼力。”裘慕筠一笑,解下了头上的发带。   常连林一愣,说道:“我见过你。”   裘慕筠说道:“大人是应该是见过的,我是段正忠的夫人。”   “你段正忠的夫人,裘炜的女儿?”常连林立刻脸色大变。   “大人,我是站在我夫君这一边的,大人就算信不过我,也该信得过这刀,信得过二皇子。”裘慕筠说道。   常连林看了她好一会儿,点点头。   半夜里,裘慕筠被一阵轻微的敲击声吵醒了。   睁开眼一听,才发觉那声音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   是二皇子?   她穿好衣服,打开了床底下的机关。   风南烨从秘道爬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风公子,有事吗?”裘慕筠问道。   风南烨说道:“在下面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风公子,夫君还尸骨未寒,我可不想给他弄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   风南烨说道:“据我所知,段正忠的名声好像不怎么好吧?”   “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让人去接我回京,我和他不是没有交情只有过节吗?”风南烨皱眉道。他然后又看了看她,说道:“慕筠,等我夺回了皇位,你随我进宫吧。”   裘慕筠脸色不好地看着他说道:“我现在有些怀疑我夫君到底有没有选对人了,历朝的贤明君主好像都没有哪一个人是轻浮的吧。”   “竟敢说本公子轻浮,本公子可很少主动开口要女人跟我。”   裘慕筠叹了口气,说道:“风公子,你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联合你的人起事夺回皇位,而不是在这里调戏我这个未亡人。”   “我不是调戏,我是说真的。而且”风南烨说道:“你和段正忠虽然有夫妻名分,应该不可能有夫妻之实吧,所以你们也算不上真正的夫妻。我要了你,也就算不上是夺人妻子了。更何况他毕竟是不在了,既然我不嫌弃你是个寡妇,你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裘慕筠深吸了两口气,说道:“二皇子殿下,我告诉你,我就是段正忠的妻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现在你就给我下去,下去!别再让我看到你!”   风南烨耸耸肩,起身道:“下去就下去喽,只要过些日子,冷静下来你不后悔就行了。”   裘慕筠扭过头去不理他,他又乖乖回到了秘道。   谁说她和段正忠没不算真正的夫妻,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   裘慕筠气愤地躺 ,下定决心等段正忠一醒过来,她就不许他再做太监总管了,然后她要让全天都知道他们是真正的夫妻!   一天又一天,她天天算着日子,却总也算不回柳问白。   他怎么了,到底能不能找到他师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救段正忠?   二皇子要联络的人差不多都联络了,裘炜还在满京城的找二皇子的下落,似乎并没有怀疑到她这里。现在,她只盼柳问白快点回来,救段正忠醒来,等他醒来,她不用担心了,他也肯定能让那个狂妄二皇子顺利登上皇位的。   ----------------------------------------------   离一个月期限只有五天之时,二皇子这边的事也联络得差不多了,只是力量还很薄弱,有些人也怕靠不住,不敢太过着急。更何况,她一直没告诉二皇子她还在等段正忠。   正要去找二皇子之前的老师,马车走过一座府邸时,裘慕筠隐约听到了阵阵哀嚎声。   她让马车停下,将将伸出马车静下来一听,确实是有人在哭,像是遇上了什么特别悲惨的事。   正在这时,府邸的大门开了,两个拿着白灯笼的家丁走了出来。   一个家丁拿着灯笼,扶着梯子,一个家丁从梯子上爬上去,接过灯笼,往房檐上挂着。 第194章 对峙   正在这时,府邸的大门开了,两个拿着白灯笼的家丁走了出来。 。   一个家丁拿着灯笼,扶着梯子,一个家丁从梯子上爬上去,接过灯笼,往房檐上挂着。   这……   裘慕筠往大门上方的匾额上一看,正是“常府”两个字。   这不是常连林的府邸么?他府上出了什么事?   心里立刻谨慎起 来,她对车夫说道:“去问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车夫听了下马车去 了一会儿,回来说道:“夫人,常府的老爷昨天夜里吞金自尽了。”   裘慕筠一震,颤抖着却又装作无事道:“好,知道了,走吧。”   马车正 要驶动,她立刻说道:“快,回段府!”   常连林 是二皇子最相信的人,在这期间也一直在替二皇子奔走,想办法弄到军队,这个时候他自尽,一定……一定是他们暴露了,他为了替她保密才自尽的!   裘炜既然知道了常连林,肯定马上便会知道她,第一时间上段府的!   裘慕筠快速赶 到段府,进了秘室。   “快,跟我来! ”裘慕筠拉了风南烨就走。   “怎么了?”风南 烨问道。   裘慕筠不回答,继续拉着他往前跑,体力不支的她跑到喘不过气,却一刻也不敢歇。   风南烨大声说道:“站住!”   裘慕筠停了下来,靠在秘道旁的石墙上,捂着胸口,说出不话来地看着他。   风南烨蹲xia身,一把将她背上背说道:“你慢死了。”   “你……放开我!”裘慕筠喘着气挣扎道。   “什么时候了,踢什么踢!”   “你放开我!”   风南烨说道:“你再踢我就在这里要了你做了风.流.鬼了!”   “你……”裘慕筠住了嘴也停住了挣扎。   虽然……要被他背,但他确实比自己快多了。   跑到头,风南烨正要开机关,裘慕筠说道:“不是!”说着,就从他背上落了下来。   她忙跑到灯座旁,换下两颗夜光石,打开了隐藏秘室的门。   带他进了里面,裘慕筠说道:“你在这里躲着,无论怎么样也不要出来!”   风南烨看着面前躺着的段正忠,慢慢探向他鼻下,大惊道:“他没死!”   裘慕筠快速出秘室,朝里面说道:“你照顾他,如果以后有个叫柳问白的救了他,如果我死了,你替我告诉他,我爱他,很爱很爱。”说完,她便关上了秘室的门。   风南烨立刻冲过来撑着未合拢的石门问道:“出了什么事?慕筠,到底出了什么事?”   “常连林死了。”裘慕筠说完,便离开了石门,后面隐约传来风南烨大叫“慕筠”的声音。   裘炜若是来查段府,哪怕出来这秘道,也不会想到这秘道里面还有秘道,他肯定以为二皇子已经从茶馆那头逃了。   出了秘道,刚一开房间的门,便听到了一声焦急的“慕筠姐姐” 。   眼前竟是笙容,扶着一个昏迷的小太监闯进了房间。   “怎|……”   裘慕筠刚要问,却见笙容筋疲力尽地将小太监扔在了地上,小太监的帽子掉了下来,赫然露出了丽妃小巧的脸庞。   “她笙容你怎么把她弄来了?”裘慕筠大惊道。   “慕筠姐姐,小辰辰……九皇子不是我父皇的龙种,他是裘炜的孩子,是你爹的孩子!”   “你说什么?”裘慕筠扶住她的肩说道:“你说……”   笙容急道:“慕筠姐姐,我查到了,丽妃是九年前入的宫,一入宫立刻就得了我父皇的宠幸,怀了孩子,可是那年的选秀官刚好是裘炜,是裘炜将丽妃这批秀女一起带到京城的。我亲耳听到丽妃对睡着的小辰辰说裘炜才是他爹,可却被她发现了。我一着急,打晕了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办,便带她出了宫。宫里很快就会发现了,我甚至感觉到裘炜好像追来了。慕筠姐姐,现在怎么办,我是不是要被他杀了灭口了?”   裘慕筠呆着,一时还不能接受这样的消息。   九皇子……那个漂亮可爱的九皇子,是爹的儿子……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对了,一切都对了,这便是爹的终极目标,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自己做实际上的太上皇……   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件件事,一件件莫名其妙的事,此时都有了答案。   九年前,爹身为选秀官,到外地选秀女,接丽妃进宫,在这途中他们相爱了,还有了孩子他们只是有了不伦的关系,然后丽妃进了宫,以各种方法瞒过了众人,生下了名义上的皇子从那时起,爹就变了,和戚靖联合,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又让自己爱的人 戚朔离,让戚朔离也站到九皇子这边。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杀自己的女儿所有的人都被他骗了,他才是幕后最大的黑手,他才是制造一切的凶手!   “慕筠姐姐,她醒了!”笙容惊慌道,声音都是颤抖的。   裘慕筠立刻说道:“快按住她!”   说着便从柜子里拿来一块的布条,趁丽妃还是昏昏沉沉乏力之时反绑住了她的胳膊。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贤王不会放过你们的!”丽妃挣扎道。   正在这时,房门一下子被撞开,戚微冲了进来。   “慕筠姐姐,裘炜派人来了!”   裘慕筠立刻说道:“微微,快带笙容离开!”   “来不及了,我只比他快一步,只怕这时段府都已经被包围了!”戚微说道。   “你那你还进来做什么?”裘慕筠责备道。   “我……”戚微看着她说道:“我担心你。”   “微微……”正说着,外面扬起一片马蹄声,一只利箭从外面飞进来,被戚微接住了。   裘慕筠立刻看了看床底,拿起枕头下的一把短刀就抵在了丽妃的颈子上。   “微微,待会你保护好笙容。带着她逃。”   “慕筠姐姐,那……”   “里面的人,若不想被万箭穿心,就出来吧!”外面有人喊道。   房间的门被打开,裘慕筠用刀抵着丽妃,和戚微、笙容一起慢慢走出来。   “贤王……”丽妃一见裘炜,便哭道。   马上的裘炜看着裘慕筠说道:“放了太后,交出你藏着的人,我便饶你不死。”   裘慕筠说道:“那父亲大人还是别饶我吧。”   “你不要逼我动手,说,他在哪里?”   “谁?我不知道。”裘慕筠说道:“让他们退开,要不然我就杀了她!”   裘炜说道:“胆敢伤了太后,你不会走出这段府!”   “那你最好别逼急了我,退开!”   裘炜伸出手,示意侍卫退开了几步。   “微微、笙容快走!”裘慕筠说道。   戚微带着笙容朝门口走去,丽妃说道:“贤王,不能放走她们,笙容知道了辰儿的事。”   裘炜一个眼神,侍卫立刻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放了她们!”裘慕筠一激动,手上的刀又挨近了一些,没拿过刀的她由于紧张,已经不自觉地在丽妃颈子上划出了一道痕。   裘炜眼中一凛,拿出箭,慢慢对准笙容。   笙容吓得白了脸,忙往后退。   裘慕筠看到了裘炜眼中的杀意,立刻说道:“裘炜,你不管丽妃的死活了吗?”   裘炜没有看她这边,继续将弦拉紧。   笙容已经软了身子,靠在墙上呆呆地看着他。   裘慕筠一狠心,一刀割在丽妃胳膊上道:“你不信我会杀了她吗?”   裘炜的箭直直射向笙容,被戚微一脚踢了开去。   裘慕筠明显感觉到丽妃的身子一震。   裘炜看着笙容和戚微说道:“杀了她们,活捉裘慕筠!”   裘慕筠手中的刀子抵着丽妃的喉咙,发抖着要刺下去,却怎么也动不了手。   她明白了裘炜要杀笙容和戚微灭口,然后再从自己口中得到二皇子的消息。   她以为至少戚微和笙容是可以逃走的,可没想到,裘炜竟然连丽妃也放弃。   侍卫将箭一齐对准戚微和笙容,正要离弦,一个人影从段府的屋顶上窜出来,直直跃向墙头。   裘慕筠侧头一看,竟是风南烨!   他竟然出来了,竟然不顾他的苦心从秘道出来了!是为了救她们吗?   “追!”裘炜大喊一声,指着一小队人说道:“段府的人,杀无赦!”说完便带着人策马离去。   大部分人都随裘炜去追风南烨了,只剩了十个人,举着刀朝她们慢慢靠近。   “你们没看到这是太后吗?连太后你们也敢杀吗?”裘慕筠说道。   侍卫胆怯了,不再上前。裘炜手握大权,自然不怕,可谁知道转头回宫他不会将太后之死的大罪怪到他们身上?   几人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一只雪貂从门外跑了进来,十分欢快地跳上其中一个侍卫的肩膀,在他反应过来要甩开它时它又跳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还没等那人出手,它又跳开了,就这样在几个侍卫身上撒欢似的挨着跳。有侍卫不耐烦地要拿刀砍它,却捉不到它灵巧的身影。   裘慕筠愣愣地看着这情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一个雪白的肌.肤,瓜子脸,穿黄衣的少女从门外走进来,看着那只雪貂笑道:“小白,乖,来,姐姐抱。”   雪貂一见她,立刻从侍卫身上跳下来,跑到她面前,跳到了她怀中。   黄衣少女抱着雪貂“咯咯”地笑。   侍卫大怒道:“你……”一个字还未说完,便倒了下去。其他侍卫一见他这情形,立刻举起了刀,没想到手却再无力将刀举起来,眼前一黑,瘫在了地上。   风南烨在前一直跑,看了看前面的地势,窜上了右侧的荒山。   裘炜带人在后面沿不太陡的山路策马追了上去。   风南烨跑着跑着,体力渐渐不支,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逼得他不得不快速向前逃去。   距离渐渐变小,裘炜眼看就要追来,风南烨抬头一看,眼前竟没路了,是悬崖。   再回头,裘炜的马已经逼近了。   他急着朝悬崖边退去,恐惧地看着裘炜,一转身,跳下来悬崖。   裘炜先他一步出手,抬起手臂,射出了七根银针。   风南烨的身体直直下落,在落到半空中时,甩出一支铁钩,钩住了悬崖壁。   拉着铁钩上的绳子,他从怀中拿出一棵药丸放入嘴中,无力地趴在了石头上喘着气自语道:“老小子学聪明了,还先给我几针。本公子不就是轻功好了点么,怎么老要玩跳崖的把戏。”说着,扯下脸上的面具,赫然露出柳问白美人似的脸。   段府内,裘慕筠奇怪地看着黄衣少女,黄衣少女笑道:“嘻嘻,我的晕晕粉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小白,你说是不是啊?”   几人愣了一会儿,裘慕筠问道:“姑娘是?”   黄衣少女说道:“我叫海菱,白玉山上的海菱。”   “你”裘慕筠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又担心着二皇子,想着要不要现在让戚微和笙容快点走,可又怕凭她们的力量,逃出去了也依然会被裘炜杀掉。   黄衣服少女突然拍拍头道:“哎呀,我差点忘了,你们谁知道这里段……段什么忠……”   “段正忠?”裘慕筠疑惑道。   “对,就是段正忠,他的房间在哪里?我们去秘道!”黄衣少女忙问道。   “等等!”裘慕筠说道。将匕首从丽妃颈子上拿下来,朝笙容戚微问道:“你们说,她怎么办?”   戚微夺过裘慕筠手上的匕首说道:“她骗了我大哥,害了我全家,我要替我大哥讨回公道!”   裘慕筠看着面对死亡毫无反应,一心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丽妃,说道:“让她走吧,她和你大哥,也是一类人。”   “慕筠姐姐,她……”   裘慕筠拦住戚微,看着丽妃说道:“若有人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又将我送入别人的怀抱,这样的爱,我是不会要的。你也是个可怜之人,只是爱得太深,又太错。”说完,她便拿出手帕,替她将颈子上的伤包扎好,解开她身上的绳子说道:“你走吧,我就算想杀你,也下不了手。”   丽妃抬起头,看着她说道:“你真让人羡慕……”说完,从眼里滑下两行泪,转身出了段府。   这时,黄衣少女上前指着面前的房子说道:“是这间吧?”说完,一见裘慕筠点头便跑了进去。   “床底下的机关,在哪里,在哪里?”她趴在床下问道。   裘慕筠看了她一眼,慢慢伸手打开了机关。   黄衣少女嘻嘻一笑,欢快道:“真的有机关耶!”说着,便钻了进去。   裘慕筠回头和戚微笙容相视一看,带着她们一起进了秘道。   没想到一进秘道,黄衣少女便仔细看着灯座,这边摸摸,那边摸摸,拿下了其中一颗夜光石。   她竟也知道这里的隐藏秘道!   裘慕筠暗中大惊,再次问道:“是谁让姑娘来的?”   “小白啊!”黄衣少女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小白?”裘慕筠奇怪地看向她肩上的雪貂。   小白?   她看似柔弱无力,却能一下子弄倒那么多侍卫,可见确实有些本事。若她是敌,只怕她们几个早就没命了。但她看上去又不像是敌人可,她对段府似乎很熟,又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黄衣少女开了秘室的门,跳了进去。   裘慕筠紧随其后,相信她是救星,却又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慕筠!”里间一个人影冲出来,正是风南烨。   “你……你怎么在?”裘慕筠大惊道。   “二皇兄!”笙容也吃了一惊。   风南烨扶住她的肩说道:“不是你让我待在这里的吗?你没事吧?”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出去了?”   “嘻嘻,那是小白啦!刚才那个是小白扮的哦!”黄衣少女说道。   “小白?”裘慕筠想了想,忙说道:“柳问白?”   “是啊是啊,就是小白!小白装成他,把那些人都骗跑啦!”   戚微本看着二皇子的目光移到了黄衣少女身上,仔细又疑惑地看着她。   “原来是柳问白,是他让你来的?”裘慕筠惊喜道。   黄衣少女说道:“是啊,他说这里有个人中了玲珑,让我来配解药哦!”   裘慕筠立刻跑进里间段正忠的床边,问道:“他中的毒叫玲珑?”   “是啊是啊。”黄衣少女走到段正忠身边看了看,说道:“这个小白,没事把毒药乱给别人做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救呢!”   戚微垂下了头,裘慕筠立刻问道:“连你也不能解吗?”   “我要看看。人不同中毒的情况也会不同,能不能解就看他自己啦!”黄衣少女说着,拿起段正忠的手腕,把起脉来。   这时,秘室的石门再次打开,柳问白捂着胸口进来了。   “先别管他,让他躺着,来救我啊!”   戚微忙回过头,看见柳问白,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柳问白径直跑到黄衣少女面前,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手腕上说道:“快点快点,我中了七星针,再不救就死啦!”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事啊,我一路下山都没歇过耶!”黄衣少女嘟嘴道。   *******************************   亲们,由于时间紧迫,文都没有检查肯定有很多错误的地方,见谅 第195章 黯然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事啊,我一路下山都没歇过耶!”黄衣少女嘟嘴道。   “好了好了,我的亲亲菱儿,我都要死了,你就少埋怨点啦!”   “那我救了你你给我当马骑!”海菱开心地笑道。   “好好好,当牛都行!快救我!”柳问白急不可耐着。   看着他们的样子,裘慕筠悄悄看向戚微,只见她紧拽着衣服,咬着唇,深深低着头。   “脱.衣.服!”海菱说着,去解柳问白的腰带。   戚微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   海菱和柳问白一起将他的衣服扒了下来,然后她便将他推在了床上。   接着,她将细细的银针一根根慢慢刺进他背上的Xue道。   针灸之后,海菱舒了口气,说道:“差不多好了。”   “什么叫差不多好了?你不要让我留病根啊!”柳问白叫道。   “毒都解了,可是银针还没逼出来,你不让我休息,不给我饭吃我哪里有力气给你逼针啊!”说完,她抱着肩上的雪貂说道:“小白,咬他,咬死这个坏小白,以后姐姐就爱你一个!”   “好了好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柳问白起身披上衣服,将手伸到段正忠睡的床底一拨,竟在右边的墙上又开了道门。   居然还有秘室!裘慕筠不免大大吃惊。   柳问白说道:“二皇子,我刚受伤,身子骨也弱,麻烦你背一下他。”   风南烨点点头,背起了段正忠,随他进了刚打开的秘道。   走了许久的秘道,出来时天都黑了,柳问白带着众人乘了船,沿着一个湖划向对岸。   裘慕筠握着段正忠的手,眼也不眨地看着他,风南烨静静地坐着,笙容也是呆呆地看着湖面,柳问白和海菱嬉笑打闹着,戚微一个人缩着身体坐着。   天亮时几人上了岸,柳问白又易容开来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半天后到了一座山底下,然后又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眼前便出现一个山间小屋。   深秋时分,小屋旁的枫树叶子都红彤彤的,偶尔被一阵风吹下几片落叶,宛如翩翩的蝴蝶飞落下来,煞是好看。   小屋前面的空地上也都铺满了红红的叶子,踏上去软软的,如铺了毯子一般。   “到了。”柳问白说道。   海菱欣喜道:“嘻嘻,这里好像我们白玉山的样子哦!也是在山上的!”说着,便跑了进去。   血玲珑的毒会因人体质不同而产生不同的毒Xing,并不容易解,段正忠的时间又只剩下不到四天了,所以一安顿下来,海菱便开始研制起解药来,裘慕筠也是一颗心都扑在了段正忠身上,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他身旁。   第二天,戚微做好了饭,来房里叫裘慕筠和海菱去吃饭。

海菱一下子从草药旁跳起来道:“嘻嘻,小白,走,咱们去吃饭了,微微姐姐做饭好好吃哦!”说着,便抱着雪貂跑了出去。

裘慕筠也跟着出去,却被戚微小声叫住了。   “慕筠姐姐……”   “怎么了?”   戚微低下头,说道:“你去叫他出来吃饭吧。”   “谁?”   “他……柳问白。”戚微小声道。   裘慕筠明白了她的心思,说道:“对了,你有没有找他谈过?”   戚微黯然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怎么不要谈呢?我看你们都没说话啊。”   戚微的眼睛迅速湿了,她擦了两下,说道:“没有说的必要吧,好了,慕筠姐姐,我还要去叫二皇子,你去叫他来吧。”说完,她便跑开了。   裘慕筠知道戚微心里很难受,却也不知道柳问白到底是怎么了。他对戚微到底怎么样,若是还在乎她,怎么不收敛一点,在她面前和海菱那样亲密呢?   几人都坐上饭桌,柳问白和海菱又坐在了一块。   海菱吃着,将随白菜夹到碗里的木耳都捡给柳问白。   柳问白又给她捡回去道:“多大了还挑食,自己夹的自己吃!”   “不嘛不嘛,你吃,你以前都吃的,别浪费!”海菱又将木耳夹回他碗中。   “我不吃,这木耳不好吃。”柳问白又夹到海菱碗中,被她用筷子一挡,掉在了桌上。   “看,掉了吧,就会浪费,难怪爹要说你攒不到钱,娶不到老婆。”海菱说道。   柳问白笑道:“师傅还说了,我娶不到老婆才好,才可以将就着要了你,好让他身边少了一个祸害。”   “哼,你胡说,爹才没有这样说!”   戚微紧紧捏着筷子,开口道:“我娘和我大嫂还在长连胡同里,我担心她们,在这里留着也没什么用,所以想问问你们,我能不能先回去。”   海菱抬头道:“微微姐,你哪里没用了,你不是给我们做饭了吗?”   柳问白脸色不好说道:“你当我们是来这里玩的吗?我们可是在逃命,你回去被裘炜发现了可是会连累我们的。”   戚微低下头,咬着唇,将一滴泪滴到了饭碗。   海菱说道:“小白,嘻嘻,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们在逃命呢!”   戚微突然放下筷子跑了出去,裘慕筠忙追了上去。   海菱奇怪道:“微微姐怎么了?”   笙容也看向门外说道:“我就说这两天微微好像不怎么高兴,原来是担心戚夫人她们啊。”   柳问白的筷子停了下来,脸上失了一贯轻松的笑。   裘慕筠追上戚微,拉住了她。   戚微扶着一棵枫树哭了起来。   “微微,我看柳问白和海菱不像是什么情人,而像兄妹玩伴一样,你不用太伤心了。”裘慕筠安慰道。   戚微扑到她怀中说道:“慕筠姐姐,我不想看到他们,不想看到他,我想离开,真的好想离开啊。”   “微微,不如我帮你去问他好吗?问他到底是怎么样想的,到底爱不爱你。”   “不要!”戚微立刻说道。“我不要问,不要问,我才不要问他,我只是讨厌他,再不想见到他!”   “微微……”   下午,裘慕筠去水边洗了衣服刚一站起身准备走,却见柳问白坐在上方的石头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最好洗东西的地方很低,可以不费力的就够到水,而别的地方却都是高高的石头,在下面都看不到。所以柳问白上面坐了半天,裘慕筠直到站起身才看到。 第196章 大结局   “你什么时候来的?”最好洗东西的地方很低,可以不费力的就够到水,而别的地方却都是高高的石头,在下面都看不到。所以柳问白上面坐了半天,裘慕筠直到站起身才看到。   见他抱着一大堆山里的野果子,她问道:“你摘这些果子做什么?”   他一边朝下面走,一边叹气道:“菱儿要的啊,你不给她摘她就吵得你不得安宁,真不知道吃了饭怎么还要吃这些东西。”   听见他叫菱儿,裘慕筠想问问他和戚微的事,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没说,端了衣服,便走了。   柳问白刚蹲到水边,洗起了野果。   来到屋前,看见站在枫树底下失神的戚微,裘慕筠将木盆放到树下晾了起来,晾着晾着,突然说道:“哎呀,掉了件衣服!”   戚微回过神,问道:“慕筠姐姐,怎么了?”   裘慕筠跑到她身边,着急道:“微微,快,快去水潭边帮我找找衣服,好像是掉在那里了。快点快点,要是给风南烨他们看到就不好了!”她凑到戚微耳边说道:“是肚兜啊!”   戚微忙说道:“那我现在就去。”说着,就朝水潭边跑去。   急急忙忙跑到水潭边,刚要跑下去找,却看见了蹲在水边的柳问白,急得差点没刹住脚,扑到他身上。   柳问白见了她,问道:“你怎么了?”   戚微低着头,想快点跑开,却又想捡回裘慕筠的肚兜,站在柳问白身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柳问白起身退到了后面,将位置让给她。   她慢慢走到水边,仔细地看着每个角落,又一次两次地看向水面,却怎么也没看到肚兜的身影。   柳问白问道:“你找什么?”   戚微的脸红了红,又找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小声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件肚兜?”   “什么?”柳问白没听清,疑惑道。   戚微急得又转向水边找起来,突然,她似乎看到了旁边石头后红色的一角。   那应该就是了!   她扶着旁边的石壁往前移了一步,想看清楚些,脚下却踩到一颗小小的红色野果,一滑,倒进了水里。   “微微!”柳问白慌忙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水潭很深,戚微根本踩不到底,只能由柳问白抓着手腕往上拉。   终于将她上半身都拉出了水面,柳问白搂住她的腰,将她抱上了岸。   “怎么样了,额头是不是撞到石头上了?”他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她额上的青色,着急地说道。   戚微用力推开他,他却又将她抱回了怀里。   “你放开,不用你管!”她再次挣开他,站起身就走。   他将她一拉,让她跌坐在了他怀中。   许久,她又突然推开他,哭道:“柳问白,你讨厌,放开我!”   柳问白依然将她圈在怀中问道:“怎么哭了?”   “你是什么意思,一边和你的师妹打情骂俏,一边又来这样对我,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哪里和菱儿打情骂俏了,她那个小丫头,天天就知道吃野果子,会打情骂俏吗?”柳问白说道。   “我管你!反正我讨厌你,讨厌你!”   “我不许你讨厌我,你得喜欢我,不,是爱我。”说着,他就又吻上她。   她推开他道:“凭什么,凭什么你讨厌别人却要别人喜欢你,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很得意吗?你放开我!”   “谁说我讨厌你,我在兰琴坊可说过要娶你的!”柳问白说道。   “你……”戚微伤心道:“那只是你胡说的!”   “不是胡说的!”   戚微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他,说道:“真的?”   “真的,真的不是胡说,真的要娶你。”   “可你也说要娶你师妹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她了?”   “就上午,你说要娶她,还骂我。”   “我没有说要娶她,也没有骂你,我只是……”柳问白轻声说道:“你回去,会有危险的。”   戚微看着他,小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这不是废话吗?你是不是把兰琴坊秘室的事都忘了?”   “我……当然没忘。”戚微低头道。   戚微又突然推开他,伤心道:“那……那你真的不介意我爹是你的杀父仇人吗?我……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我……我们……”她说着,泪水似珠子般掉了下来。   柳问白奇怪道:“谁告诉你你爹是我杀父仇人了?谁告诉你你未来公公死了?”   “你……不是吗?慕筠姐姐是这样说的啊?”戚微也奇怪道。   柳问白皱了皱眉,说道:“段正忠的女人,明明是她自己的爹是他男人的杀父仇人,她竟说你爹是我的杀父仇人,我的女人怎么总被他的女人骗!”   “你……你是说不是?”戚微欣喜道。   柳问白说道:“当然不是了,我爹又没死!”   戚微松了一口气,然后红着脸说道:“谁是你女人了?”   “你啊。”柳问白一笑   “你做什么?”她并紧腿惊慌道。   直到天色将黑,柳问白才和戚微一起从水潭边回来,戚微湿着衣服,被柳问白用自己的衣服裹着,低着头红着脸,柳问白则是嘴角噙着笑。   晚上,笙容在戚微耳边问道:“微微,你是不是和那个柳问白……做了要生娃的事?”   “谁说的,哪里有,我们只是……”戚微红着脸,将脸塞进被子里说道:“我们什么都没做!”   看着段正忠沉睡的样子,她忍不住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想象着他突然醒来的样子,想象着依然有他在身旁的样子,她都能忍不住哭出来。   她慢慢趴在他胸前,感觉着他的体温和……   为什么,为什么是平静的,为什么他没有心跳?   裘慕筠一惊,慌忙趴到他胸口听了听,竟真的没有心跳,再探他的鼻息……竟也没有!   “海菱,海菱!”裘慕筠的脸煞白了起来,大叫着海菱。   海菱从门外进来,立刻替段正忠把脉,久久才说道:“慕筠姐姐……他……他死了……”   “不!”裘慕筠大叫着从段正忠胸前起身,泪眼朦胧中看着一只抚着她头发的手臂。   眨去泪水,她看见了一副憔悴模样,睁眼正看着她的段正忠。   擦了擦泪水,再看,真的是他。   这……是她又做梦了么?   “做噩梦了?”他轻轻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伸缓缓伸手抚向他的脸,哭道:“夫君……”   “哇,他真的醒了耶!”海菱的声音传来,让裘慕筠猛地一震。   眼前的场景好真实好真实,段正忠是睁着眼的,眼着眼的……   这不是梦么?   柳问白随后跑了进来,看着段正忠,拍了两下他的胸口说道:“姓段的,看吧,你这次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   “你救的,那我做了什么?”海菱说道。   风南烨走到床边,欣慰地一笑,说道:“我说知道我还有机会重新来认识你,段正忠。”   段正忠的脸恢复了面无表情,说道:“二皇子曾说,要接我夫人进宫?”   “啊?”柳问白和戚微、笙容一起看向风南烨。   风南烨干咳了两声,说道:“戏言,戏言。你……怎么知道的?”   段正忠说道:“我的神智一直都是清醒的。”   风南烨又干咳了两声,说道:“这算哪门子的毒,人都倒下了,神智却是清醒的?”   “都说了人不同毒Xing也不同嘛,他这是特例,放了别人身上,还不是睡得跟死猪似的啦!”海菱在一旁说道。   “这……是真的,他真的醒了?”几人都轮着说了好几句话后裘慕筠才痴痴地问道。   段正忠说道:“你刚刚不是还给我说过话吗?”   “不是梦?是真的!”裘慕筠的惊喜来得比别人晚了好几拍。   戚微一拍她,说道:“是真的啦,他真的醒了!”   海菱说道:“我现在给他去煎药,你们也都先出去啦,他现在还很虚弱,要多休息的。”   众人一听,都出门去,裘慕筠也看着段正忠,站起身来。   柳问白说道:“你起来做什么,你肯定要留在这里的嘛,和我们他多说一句话都会累,和你就不同了,说不定还能像以前受重伤那样干柴烈火一把呢!”   “柳问白!”裘慕筠急红了脸。   “走啦!”戚微将柳问白拉了出去。   裘慕筠在床边坐下来,脸依然红着,习惯Xing地低下头,却又忍不住要多看他两眼,再多看两眼。   他牵住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慕筠……”他轻声叫道。   眼里流下泪,她突然扑到他怀中。   他一手握着她的肩,一手抚着她的发丝。   “正忠,我有好多话要说,好多好多……”她哭道。   他说道:“你说,我听。”   “我爱你,我一点也不恨你,从来没恨过你,我爱你,很早很早就爱你,很爱很爱你……我也好想你,天天都在想你……你不要再睡着了,我不要你睡着,你若再睡,我就和你一起睡,一个人醒着真的好痛苦好痛苦,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痛苦……正忠,我爱你,我爱你……夫君,夫君……”   段正忠抱住她,闭上眼轻轻地一笑。   “我也爱你,也想你。”他说道:“无论你恨我,还是爱我,想我还是不想我。若你……”她突然捂住他的嘴,说道:“海菱说了,还虚弱着,不能说太多话,你别说,让我来说。”   段正忠轻轻一笑,点点头。   抚着他的脸说道:“你说的什么我都信,我都信。这些日子,我几乎每天都在想过去的事,好多好多的事,我们的成亲,我们的相爱,楚沐声,小蕊,我的假怀孕……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的许多事竟是这样的真相。从一开始,你便知道我只是我爹的眼线,我们的相遇只是一个圈套,你却……那天,如果你没有杀段子聪,没有救我,我便不会发现你,不会坏你的事拖累你到现在。直到刚才,我都在想,如果当初你没有救我就好了,或许你早就扳倒了戚家,早就让我爹暴露了,根本不会弄到现在这个样子。凭你的本事,你一定可以荣耀一身的留在京城,或是怡然潇洒地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离开这纷扰这地……”   “然后呢?”段正忠问道。   “然后我便守着我的胜利,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他捧起她的脸,看着她说道:“可我却是感谢你爹的,感谢他那样舍得,把你嫁给了我。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放心,我能让你活着,我也活着,能让我们在一起。”   “嗯!”裘慕筠哭道:“我信,我信你!”   他拿起她的手,放到了唇边,轻轻地触着。   “来消息了!”柳问白突然推开门,裘慕筠慌忙从段正忠身上起来。   柳问白叹口气道:“能有一次不撞上吗?能有一次不被我说中吗?这俩人……”说着,对上段正忠的眼神,他便住了嘴,说道:“好吧,我说,丽妃毒死九皇子后自.杀了,裘炜杀了和他一起立九皇子为皇上的辅国大将军,自已登基做了皇上,现在京城所有势力都在跃跃欲试要反他呢!”   戚微听后一惊,随即看向裘慕筠道:“慕筠姐姐,当初你不让我杀丽妃是猜到了这结果吗?”   裘慕筠淡淡道:“只是想到她应该不会再那样死心的爱裘炜了,她本是个温婉痴情的女子,却为了自己爱的人做了那么多自己都觉得不齿的事,而那天裘炜对她的放弃让她彻底看清了这些年来的真相,她爱的人一直都不爱她,他爱的只是他们的儿子,他们拥有皇子身份,有希望做上皇帝的儿子。”   戚微点点头,幽幽道:“大哥不值,其实她……也不值。”   这时,风南烨说道:“九皇子一死,朝廷必然大乱,此时进攻,是最好的时机了!”   “那是自然,裘炜拼了这么多年,还不是因为有九皇子,九皇子一死,他哪还有什么戏唱?”柳问白说道。   段正忠伸出手,握住了裘慕筠。   晚上,红枫下,段正忠走到了风南烨身后。   风南烨回过头,说道:“你才休息了半天,能这样下床走吗?”   “只是在外面站一会儿。”段正忠说着,站到了他身旁,和他一起看向前方的夜空。   风南烨说道:“是我一开始就看错了你,还是我离京的这两年你的变化太大?我记得那时候,我觉得父皇做得最错的地方便是宠幸了你,没想到现在,你却是最能帮我的人。”   “二皇子没有看错我,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若是要惩治我,只怕十次都不够斩。”   风南烨不明白地看向他,问道:“那你到底……”   “所以我是来和二皇子做交易来了。”段正忠说道。   “你说,交易?”   “对。”段正忠慢慢说道:“我助二皇子顺利登上皇上,掌管皇权,二皇子留我一命,让我夫人离开京城,平安一生。”   风南烨看向他,说道:“不用说你,连慕筠……也就是你夫人,也曾救过我,日后,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只是,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在皇宫这些年又是有什么目的,为什么看上去明明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小人,却又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本与你交恶的我?”   段正忠说道:“我并不是帮你,只是心里觉得皇位若是给了你,这天下也许会太平一些。至于我,我不是什么人,就是段正忠,二皇子日后若是闲来无事,审查起先前的一些大案,或许也会解些疑惑。”   “大案?”风南烨重复一声。   段正忠问道:“二皇子打算在何时回去?”   风南烨说道:“回城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只要你的身体恢复,自然是越早越好。”   段正忠点点头,说道:“那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好!”   四日后,二皇子风南烨和段正忠一起带兵冲进宫中,一夜之间控制了皇宫,二皇子按先皇遗诏登基做了皇上,裘炜在乱军之中被人砍死。   ……   五个月后,一只漂亮豪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船飘在南下少阳的长河中。   裘慕筠站在船头,一手按着小腹,呆呆地看着水面的波纹。   段正忠从船舱内出来,将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从身后轻轻抱住她说道:“天还冷着,别冻着了。”   裘慕筠回过头,轻轻笑道:“离少阳还有多远?”   他回道:“快了,还有两三天吧。”   两人在船头站了好一会儿,裘慕筠回过头,迟疑了一下,说道:“公公……是葬在少阳么?”   段正忠说道:“我爹又不是少阳人,为什么葬在少阳?”   “你……我知道,你是顾……”   “我不是。”他说道:“我姓段,一直都姓段。”   裘慕筠看了他好久,流下了两行泪。   船舱内,一个少女的声音叫道:“姐姐,姐夫,快进来吃点心了!”   新文《夫君是倾世男宠》,此文的妹妹篇已经开文,希望喜欢此文的亲们能支持哦~~~~~~~~~   现附上新文简介   她是云阳王偷藏的私生女,东窗事发后,被皇上出人意料地给了“晴文郡主”的称号,还将她赐婚给了当朝大司马叶青城。   “小碧,听说大司马是很大的官?”夏采微问。   “是啊,位列三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碧回答。   “小碧,听说叶青城很好看很好看是不是?”   “是啊,人家还说他是倾国倾城第一人呢!”   “嘻嘻,小碧,我现在一点都不怕了,不知道叶府是什么样子,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夏采薇攀上秋千,少女俏丽的脸上泛起薄薄的红霞。   丫环小碧黯然自语:“小姐,不是我要骗你,是王爷让我别说的。那个二十几岁就做上大司马的叶青城,其实是皇上的男宠啊。”   ***************************************************************************************************   于是乎,亲们,在出发前一刻,我终于结局了……我知道,也许很仓促,很多细节都没写,还没检查,很多错误的地方,但我真的没时间了,要上车了,正月初几回来后再改,再补充,然后再写番外,写新文……   谢谢大家的支持,青亭会一直努力……大家新年快乐……话说我要快点收拾东西上车了,再见了大家…… 第197章 外传 段纹1   江都城外,上百名十多岁的姑娘依次登上江边气派的红漆大船,离开家乡。   段纹忍不住回头看看这存有她所有记忆的繁华城镇,竞差点忘了前进。   此一去,也许,再也回不未了。   此一去,也许,数十年后,发如白雪的她只能抬首望着星空,遥想多年前,那个十多岁的女孩曾在一个叫江都的地方捕过蝶,采过莲。   江边的风吹过,扬起少女们的轻纱长发,也吹湿了她的双眼。   段纹低下头,提起裙摆,踏上前面的木板。   “等等一”   一声轻徐的话音传来,少女们抬起头,只见从船舱走出一个三十上下,温润如玉却又带着几分威严,一身绯色官服的男子。   那一抬首的瞬间,见着眼前的如清风却又让人不能逼视的男子,段纹不禁不明缘由,心慌地低下了头。   这时,船下的张公公问道:“大人可是有事?”   男子走到段纹面前,低头盯着她的手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段纹心里一阵紧张,缠着纱布的手微微往后藏了藏,小声说道:“伤……伤了。”   “伤了?”男子看着她的手,神色中出现几分怀疑。   张公公走上前说道:“大人,此女姿容闲雅,性情温婉,正是皇上最喜爱的女子,区区手伤,只怕进宫时已经好了,何须太在意?”   男子抬起头,轻笑道:“公公自是比我了解皇上,既然公公觉得无妨.那便罢了。”说完,他朝后退了两 步,说道:“上船。”   段纹暗暗放松,抬步,上了甲板。   上了船,不一会儿,便感觉到了船的动荡。   离开了……终于要离开了。   家乡,娘亲,还有那带着欣喜送走她的哥哥们。   坐在船上柔软的大床上,看看缠着纱布的手,不禁要想,若是日后被掏汰,送了回来,大哥二哥他们,只怕是恨不得剁了她的手。   命克六亲,寡亲缘、情缘……她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分了床间,她们七个姑娘被分在了一起,公公们都离去了,气氛也不再那样紧张了。   一会儿,其他几位姑娘便聊起天来。   “刚刚那个大人怎么看见过啊,他也是选秀官吗?”家中最殷实的尹碧兰率先问道。   另一个姑娘也说道:“是啊是啊,他是谁啊,看他的样子好像官也不小,那他和张公公到底谁大,别到时候不小心给得罪了。”   “嘿,这可就要问我了。”擦拭着长笛的沈良玉说道。   几人都看向她道:“你知道?”   沈良玉有些得意地说道:“我家里早就给打听好了,这次来江都选秀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张 公公,另一个就是礼部尚书了,刚刚那位就是礼部尚书,好像姓裘。他们两个都是选秀官,不分大小,可到底谁说话更有分量,那就不知道了。”   “礼部尚书?那可是大官呢,没想到那位大人这么年轻就做上了礼部尚书,真不简单。”   沈良玉说道:“等我们得了宠,当了妃子,我们不是更不简单了?”   几位姑娘都是颔首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去到京城,不知道又是怎样的角逐,无论如何,锋芒毕露,都是不太好的。   段纹低着头,神色又凄婉了一些。   京城,皇宫……   进了宫,做了妃子又怎么样?那高高的宫墙对女人来说,不是最可怕的么?哪怕得了宠,年势渐高的皇上又能宠你到何时?   荣华富贵,却是用一世的清冷寂寞换未的,值得吗?   想了很久,不知道番外要以什么形式未交待……然后,群里的亲们应该知道,我刚玩完古剑奇谭,看到那上面有个人物外传,想起来,觉得挺好,就搬未了。所以前面说的,准备以忠忠日记形式的番外,也就变了。太久没写,感觉不怎么好,只写了一千字,呵呵,先这样,想好了再写。 第198章 段纹2   船行了一天了,段纹也在船舱里呆了整整一天,别人还能把时间用来憧憬未来,她却瞳憬不起来,也没有心情和同屋几个姑娘说话,便出了船舱,想到外面透透气。   二月时分,乍暖还寒,江面上时不时吹来几阵风,上午还下了一场雨,虽说是杨柳风、梨花雨,却依然有些冷清。   段纹迎着风,才一抬头,便看到了独自坐在般头的尚书大人。   裘尚书听见动静,也正好抬头,看见了她。   段纹心里有些惊慌,想快速躲回船舱,却还是反应了过来,福身说道:“民女见过大人。”   裘尚书轻轻道:“是你?不必多礼。”   段纹站起身,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裘尚书看了看她,说道:“你过来一下,我有个事请你帮个忙。”   段纹惊了惊,忙说道:“民女不敢,但凭大人吩咐。”   裘尚书笑道:“是我自己的事。你看这个一”   段纹抬起头,走近些,便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是个木雕的女娃娃,看来并不像街上卖的娃娃那样唯妙唯俏,却也可爱得很。   裘尚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姑娘见笑了,小女年幼,见了别人家孩子的小玩意,很是羡慕,便也要我送她一个。这次来江都,闲着无事,自己雕了个小人。想上些颜色,却不知道她这样的女孩子喜欢什么颜色,想让姑娘帮着看看。”   段纹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这样大的官,竞也有这样的柔情,能做他的女儿,他的家人,还真是幸福。   段纹说道:“大人,令千金的喜好民女不知道,只是民女小时候倒是喜欢红色、紫色这些鲜艳的颜色。”   裘尚书笑道:“姑娘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小女的衣服还确实是红色紫色的居多,如此,肯定不会错到哪里去了。多谢姑娘了。”   段纹轻轻一笑,低下了头。   裘尚书将木雕放到一旁,调起了颜色。   她在一旁站着,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道:“姑娘不必拘礼,要进船舱便进船舱,要在外面走走就走走,选秀的事大部分是张公公在负责,在我面前说不用在意太多。”   “多谢大人,民女……出舱舱本就是要在外面透透气的,并……并没有太拘礼。”   裘尚书笑了笑,低下了头去,忙起了自己的事。   段纹站在船头,与他隔了些距离的看着江面,江边的景色,时不时轻轻回头,看看这位年轻又和蔼的大人。   他在京城的女儿,看见父亲亲手做的木雕,应该很高兴,只怕在梦里都是笑着的。   真好……连她这个外人想起来,都能这样开心。   低头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脸上淡淡的笑渐渐隐去。   久久,在她心头又泛起阵阵酸楚时听到耳边一声和煦的声音道:“姑娘的手还有大碍吗?我这里有药,可要上一些?”   大惊地回过头,竟见裘尚书就站在她身旁。   段纹慌忙收回手,急着说道:“不,不要……”   裘尚书看了她一会儿,说道:“姑娘若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只是,我想奉劝姑娘一句,回京途中,自是不会再掏汰了,可进了京,检查会更严格一些的。就算已经到了宫中,若发现有不妥,依然会遣送回乡的。有些事,并不能强求,江都不一定差,京城不一定好。平凡也是真,飞黄腾达,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段纹低着头,眼里泛出了泪花。   在他面前,想要撒谎,竟是那样难。   她抖着唇,跪下身说道:“大人,民女求您,民女求求您,不要赶民女下船……”   裘尚书说道:“姑娘快起身,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有什么事就给我说,却并不是审问你,不用下跪。”   段纹看了他一下,只见他伸出手,说道:“姑娘快起身。”   段纹当然不敢让他扶,自己站起身,慢慢摘下了手上的纱布,露出了手心的一个小口子。   她慢慢将手伸向裘尚书。   裘尚书一看,吃惊道:“你是断掌?”   段纹身子一颤,脸上露出万分悲切的神色。   她说道:“大人,民女知道,凭民女这样的手,是不能进宫的,民女也并不是那么想身居后宫,可是……”   她哽咽了一下,说道:“民女真的是别无他路可走。若是就此回去,民女……”   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了,裘尚书看着她,说道:“你本无意进宫,是你家里人逼的?”   段纹点点头,说道:“民女父亲早亡,家里只剩几个哥哥,前些日子听说朝廷来江都选秀,便急着   替我报名了。现在他们已经拿了朝廷的银子,还答应好好照顾我娘,要是又见我回去,他们肯定……”   裘尚书明白了几分,说道:“此去京城,前途未卜,就算入了宫,也是艰险万分,你真的要听从你哥哥们的意思,进宫去吗?”   段纹没想到,自己的爹,娘,哥哥,都不曾关心过自己,这个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大人,却能对她   说出这样的话,不禁又心酸了几分。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这样的人,来到这世上,本就没给任何人造过福。我爹是当初江都的知府,才高八斗,两袖清风。几个哥哥们也争气,家里那样昌盛,可没想到,竞生出我这样一个断掌的女儿。家里忙让人来给我看相,便算出了我命克六亲。我名叫段纹,似乎,也是那时候取的。果然,在我七岁时,我爹便死了,家中一下子便败落了起来,直到现在,哥哥们只能沦落到以经商为生。后来,大 哥千托万托,才让媒人给我订了亲事,准备让我去一户人续弦,可没多久,那人竞病死了。从此,无论哥哥们怎么想办法,也再没有媒人愿意来我家了。因为我,我爹英年早逝,我娘一生郁郁寡欢,订了亲的人家却要办丧事……或许,也只有天子才能不被我所克了,大人,除了宫里,我真的不知道,找还能去哪里……”   裘尚书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她的手,说道:“命里之事,虚无飘渺,不足为信,姑娘不用太在意。   姑娘就将手包扎着进京城,这事我不会多说,只是日后到了京城,就看你的造化了。”   “谢谢大人!”段纹激动道:“大人……大人真好!”   裘尚书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决定进宫,那便好好应付,说不定你在江都命途多舛,到了京 城,却是另一番天地。就算断掌能克人,可宫里的人都命硬,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克得了的,不用太担心。”   被他一说,段纹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竟笑了出来。   “船头风大,姑娘还是先进去,到时若是病了,只怕会不好。”裘尚书说道。   “嗯,多谢大人。”段纹说完,福了身,转身走向船舱。   走了几步后,她忍不住回过身来说道:“大人,您的女儿看到木雕一定会很开心的。我爹一向讨厌我,可有一次,他却说要去外地一趟,可能会给我带些东西回来,我那时整整高兴了半个月。只是后来 ……传来的是他的死讯……”段纹怅然了一下,马上又笑道:“所以您的女儿若是收到了您的礼物,一定也会高兴好久的!”   裘尚书说道:“多谢姑娘了。姑娘的父亲,一定很爱琴?”   段纹奇怪了一下,点点头。   “原来如此。”裘尚书说道:“听到姑娘的名册时我便愣了一下,奇怪姑娘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名字,现在却是明白了。”   段纹低下头去,黯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裘尚书说道:“有把古代名琴,名字就叫‘断纹’,而鉴赏古琴又以身带断纹为最好的依据。姑娘的父亲,必是极其喜爱古琴,所以便为女儿取名叫段纹,却是个琴痴,也是个爱女之人啊。”   “断纹……”   听到他的话,段纹呆了。   爹确实爱琴,也收藏了好几把琴,甚至有一把听说是一百多年前的琴,被他当成至宝……   竟有一把古代名琴叫‘断纹’,断纹,竟是古琴的象征……   她的段纹,竟不是说她的断掌吗?   爹……是喜欢她的?像喜欢琴一样喜欢她?   眼里的泪快速掉了下来,段纹急着擦了一把,道过一声“谢谢大人”便慌忙跑进了船舱。   裘尚书站在船头,看着她的背影淡淡地一笑。   张公公说的对,她这样的女子,确实是皇上喜欢的。或许,这样一个悲切的少女,在日后真的能得皇上宠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199章 段纹3   断纹……名琴……   想着尚书大人的话,第一次,她在入睡时露出了笑容。   爹,有着那样俊美的容颜,那样温和的笑容,那样大的才气,就像……就像现在的尚书大人一样。   她就知道,爹是喜欢她的,是爱她的。   “断纹”,她叫断纹,琴,好美,她的名字,也好美。   那天后,她喜欢一个人在心里偷偷的笑,喜欢偷偷看着总是爱伫立在船头的那个人,喜欢躺在床上,想着他的容颜入睡。   她注意着一切与他有关的谈话,知道了他家在京城,今年二十八岁了,有一妻一妾,有两个女儿,也知道了他的名字一—裘炜。   她明白,对他,她是带着幕,可她也明白,往往,爰与慕是在一起的。   十八岁,她离开了依恋而又伤心的家乡——江都,抛弃了自己的未来,准备在高高的宫墙内孤寂一生时,却遇上了让自己看一眼,便再也不能忘记的人。   他是年轻有为的大官,她是一个出身低微的煞星,他一言一行都是那样优美雅,她除了会哀叹   身世凄苦,什么都不会。   她不敢奢望太多,只是祈求上天能让她这一生多看他两眼。   终于,她也和别的姑娘一样,那样期待自己能被选入后宫,能在皇上身边有一席地位。   那样……她就可以和他待在一片土地上,可以在某些特定的场合,看见他了。   如呆真能那样就好了。   船行了几天,在金洲靠了岸。   坐了几天船,很多娇滴滴的姑娘都受不了了,张公公身体也有些不适,便没有继续赶路,而是在驿馆住了下来。   入夜,其他人都疲惫地早早上床了,段纹精神却有些好,看着窗外的月光,心怡地走下了楼,到了驿馆的后院中。   夜静静的,墙角传来桃花淡淡的香味,闻着这气味,向前走了几步,在月光下看见点点桃花,总算见到了点春天来临的迹象。   春天,好美的季节。   这桃花美,这月色美,这夜也美。   好像自从他出现后,什么都美了起来。   忍不住,她转过头,抬头看了看楼上的某个房间。   熄着灯,他是不是也早早上床去了?   看他在船上的精神似乎还好,难道也是累着了吗?希望休息一夜,明天就会好好的。   正想着,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段纹回过头,竟意外地看到了裘炜。   裘炜一笑,说道;“原来是段姑娘。”   他竟还记得她的名字!   听到他说段姑娘,她心中一时竞抑制不住的兴奋。   心里砰砰跳着,她有些颤抖地说道:“大人……还没休息么?”   裘炜说道:“还早,睡不着,便出来走走。这些天在船上,姑娘身体还好?”   段纹点点头,说道:“多谢大人关心,我很好。”   看了看天空,她忍不住问道:“大人,听说到了京城之后,选秀的竞争会很激烈很可怕,有可能还会死人,是吗?”   裘炜笑了笑,说道:“是离京城近了些,姑娘越来越担心了?”   段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裘炜说道:“也{殳有那么吓人,只是言行举止多注意些,凡事留心一下,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就好了。在人面前不要太露锋芒,韬光养晦,大智若愚,那样,才不会让人当作眼中钉。”   “韬光养晦,大智若愚民……”段纹默念了一下,说道:“大人,我知道了,就是在别人面前要装得傻一点,笨一点,那样别人就不会把你放在眼中,当成敌人,是吗?”   裘炜笑道;“姑娘果然聪慧,我正是这个意思。”   听见他的夸奖,段纹在夜色中红了脸,说道:“大人,谢谢您,我会记住的。”   这时,裘炜又说道:“只是姑娘,真的决定好了吗?”   段纹沉默了。   她知道他说的什么,也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似乎也不认为进宫是什么好事。   前些日子,她是真的谈不上决定,只是受着命运的摆步,而现在,她却是真的决定了。   至于进宫的原因,她不会说,一辈子也不会说,她会将这原因在心里永远保存的。   她抬头轻轻一笑,说道:“大人,我决定好了,不会后悔的。”   良久,裘炜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说道:“姑娘…~早些休息,我先上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段纹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耳边回荡着他最后的话,记忆里,那话的语气有   些黯然,可记忆,却又是那样‘恍惚。   驿馆的屋顶上,一个手拿铁链,三十左右的男人如一只野狼般盯着院中的段纹。   裘炜走到拐角的黑暗中,正要进门上楼,却又忍不住回过了头。   她还站在原地,看着他所站的方向,只是他能肯定,自己早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屋顶上的男人突然直击下来,甩出铁链,紧紧缠上了段纹的腰。   “啊——”   段纹惊叫一声,立刻便被男人带入了怀中,跳出围墙便离去了。   “来人!”裘炜大喊一声,急忙跑到了后院的马厩旁,骑上马就追了上去。   好一会儿,驿馆中的守卫才冲到后院。   段纹穿着一身白衣,在夜色中很是显眼,驿馆周围也没什么复杂的遮蔽物,裘炜一直都跟在铁链男   人的身后。只是他虽然魁梧,轻功却也不差,裘炜在马上只能保持看得到他,却怎么也接近不了。   这样追了好久,驿馆的人也}殳赶上来,裘炜正担心着,段纹的白衣竟一下子失了踪影。   裘炜急忙策马追到前方,却是一幢幢大大小小的房子、棵棵树木。   这样的情况照说他是不该乱闯的,自己不是那些武林中人的对手,去了也是送死,可他还是下了马,在各个角落着急地找了起来。   男人的步子渐渐不稳起来,喘着粗气快步朝前走着,到一培废墙后,一下子将她扔在了地上。   他面露凶光,红着眼睛,像是一只在夜里发了狂的野兽!   段纹恐惧地看着他,使劲全身力气往后爬着,然后眼睁睁见他一下子扑了过来。 第200章 段纹4   “啊一—救命啊!”   裘炜听见声音,立刻沿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男人一下子扯下段纹的衣服,竟疯狂到让手指甲在她颈间抓破了皮。   “不,不要,救命啊……”   段纹哭喊着,正绝望她想一死了之,却竟外地听到了裘炜的声音。   “大胆,驿馆的人你也敢动!”   男人立刻抬起头,竟没有看到人。   他站起身,身体似是极度痛苦地慢慢走近废墙,手上的铁链抬起未,正要挥出,裘炜却突然从废   墙后站起来,将一块石头直直砸向他。   男人一扭头便躲开了,挥出铁链,将裘炜拉了进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段纹又是失声一叫。   地上的裘炜用力撑了撑,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男人慢慢走近他,他往后爬去,艰难地靠在了一棵树旁。   男人抬起脚,几乎马上就要踩断他的喉咙。   裘炜却突然一挥手,朝他洒出了一把白色的石灰粉。   男人痛叫一声,捂住了眼睛,踉跄着脚步重重喘着气。   裘炜看出来,除了眼里沾了石灰,他似乎是正强忍着另一种痛苦,正是这痛苦,让本来武功高强的他虚弱了起来。可他就算再虚弱,自己也是拼不过他的,只能趁机快点逃走。   不容再想,裘炜立刻站起身,拉了段纹便跑。   听见脚步声,男人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追了过来。   裘炜拉着段纹拼命地跑,不敢朝驿馆方向去,只能朝地形复杂的地方逃.这样还能把身后的人甩开些距离。   没跑多久,投甩开身后的人,地面上又一下子空旷起来。   那淫.贼眼里沾上的石灰并不多,还能追这么远,也许马上眼睛就好了,更何况,就算他虚弱又看不见,凭裘炜和段纹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并不是他的对手,情况一下子格外危险起来。   段纹哭道:“大人,您走,别管我了……”   裘炜朝前走了几步,竟在不远去看到了一只小船。   对了,他们似乎是又跑到江边来了!   裘炜拉了她,快速朝小船跑去。   船头的一个年轻男人正弯腰绑着船桨,似要划船去江里。   裘炜拉了段纹上船,立刻说道:“兄台,快,快走!”   年轻人愣了愣,狐疑地看着两人,似乎不想听他的话。   裘炜说道:“有人追我们,那人发了狂,见人就杀,兄台再不走只怕有危险!”   年轻人一听,便撑桨划动了船。   此时正是顺风,船行的速度很快,一会儿便离开了岸边。   裘炜和段纹一起紧张地看着岸边,心里期盼着船再快些,再快些。   拿铁链的男人追了出来,立刻就看到正向江心划着的船,跑到岸边,船却已经行远了。   先前担心他还能飞到船上的两人看见他站在岸边并未行动,这才放下心来。   船舱里放着鱼,年轻人这么晚出来,似乎是要去捕鱼的。   段纹扶裘炜坐下,着急地问道:”大人,您怎么样了?”   裘炜摇摇头,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段纹朝他背上一看,果然依稀瞧见了他肩上磨破了的衣服。   “大人……”   “我没事。”裘炜说道。   这时,年轻渔夫走进船舱,点燃了一盏油灯。   船舱渐渐壳起来,照出了两人狼狈的样子,也照出了段纹被扯破的衣服内,白皙胸乳的一角。   段纹一心看着裘炜的肩膀,并未注意别的,裘炜将她往身后一推,对慌忙低下头去的渔夫说道:   “兄台,我是当今的礼部尚书,这位姑娘是要被送往宫里的,刚才被一个胆大包天的n.贼追赶才跑到   了你的船上。幸得兄台相救才让我二人逃过一劫。”   “礼部尚书?你是当官的?”渔夫吃惊遭。   “正是,现在那n.贼只怕还在岸边,到明天天亮n.贼应该就走了,救我们的人也会到,所以希   望兄台能让这船在江心留一夜,待我二人脱险,必定会好好答谢兄台的。”裘炜说道。   渔夫忙跪下身道:“不敢不敢,能救大人,是小人三生修来的福气!”   裘炜扶起他道:“那多谢兄台了。”   渔夫看了看他身后的段纹,说道:“那……那小人去撑桨了。”说完,便出了船舱。   裘炜按着肩,‘慢慢坐了下来,段纹坐在他身后,低头拢着衣服,沉默着。   渔夫偷偷嘌了嘌里面的两人,心里暗暗作着打算。   那男的自称是当官的,他却不怎么信。一个当官的,怎么会和要送到宫里的女人半夜里被人追?他说是淫.贼在追他们,自己又没看见,怎么信?说不定这一男一女只是一对jian夫yin妇,夜里私奔被发现了呢?他帮了他们,不见得有好处,说不定还会引祸上身。   退一万步讲,他真是朝廷的大官,就算答谢自己,能答谢几两银子?能让他还得了赌债吗?能够他娶个老婆吗?说不定还没他腰间那块玉佩值钱。而他身后那个女人……那漂壳的脸蛋,那只是瞟了一眼就让人受不了的奶,若是能给他做老婆,白天拿出去让人羡慕,晚上自己睡,这**滋味可不是几两银 子能买到的,天香楼里那个姿色还不如她一半的骚婊子颜娇娇一晚上还要五两银子呢!   救他们,往最好了想就是得个几两银子,不救他们,往最坏了想能得一块玉佩,这最坏的都比最好的好,他为什么要冒险救他们?   “大人,您不该这样冒险的,我,我根本就不值得您这样冒险。”船舱内,段纹哭道。   “段姑娘……”裘炜刚要说话,胸口便一阵疼,忍不住咳了出来。   “大人!”段纹忙扶住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渔夫进来说道:“小人水壶里有些水,大人喝些。”说着,将水壶递向段纹。   段纹拿了水壶,立刻递向裘炜;“大人,快喝些水。”   裘炜接过水,喝了几口,一边递回水壶,一边又轻轻咳了两声。   “好些了吗?”段纹着急着问道。   裘炜点点头。   渔夫看了看他,接回水壶,又走出了船舱   过了一会儿,只听船内的裘炜说道;“段姑娘,我有些头晕,想躺一会儿。”   “好,您快躺着。”段纹立刻扶他在船舱内躺下。   又是一会儿,渔夫问道:“姑娘,大人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段纹听着裘炜均匀的呼吸,轻声回道:“他似乎睡着了。”   渔夫走进来,低头叫道:“大人,大人?”   段纹说道:“他受了伤,又累了,就让他睡着。”   渔夫不理她,用力推了推裘炜。   裘炜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渔夫便二话不说地摘下了他腰间的玉佩仔细看了起来。   “你做什么?怎么拿他的东西?”段纹说着,要去拿回玉佩。 第201章 段纹5   渔夫推开她,拿玉佩到灯下看了一会儿,高兴地收到了怀中。   “你……你抢东西?”看了睡着的裘炜一眼,段纹隐约感觉到了危险。   渔夫回过头看向她,慢慢将视线移到她破掉的衣服后。   段纹忙用胳膊挡在胸口,朝后退了退。   渔夫带着笑慢慢朝她逼近。   “大人,大人一”纹朝裘炜喊了两声,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被逼得退出了船舱,不禁回头看了看后面翻着波浪的江水。   渔夫突然扑过来,拽过她便按在了船头。   “放开,你放开我一”   渔夫一手抓去她的一只胸乳,一手迫不及待地去扯她本就破了的衣服。   “啊一,大人大人一”段纹哭着大叫裘炜,她心里本是绝望的,却不曾看到裘炜真的从船舱爬了起来。   他悄悄拿起一张鱼,走到船头,一下子蒙在了渔夫头上。   渔夫站起身来,裘炜立刻拿将他缠住,对段纹大喊道:“快舱里有根铁棒,快拿出来!”   段纹忙爬起来,跑进船舱,找到了铁棒。   “快,朝他的头打!”   听见裘炜的话,段纹举起铁棒对着渔夫,却发着抖,怎么也打不下去。   “快,快啊!”裘炜拉着鱼不让渔夫挣脱,着急地大喊道。   段纹闭上眼,终于狠下心朝着渔夫一打,却只打到了背,力道也不大。   裘炜放开鱼,抢过段纹手中的铁棒,对准渔夫的头打下去,却被鱼中的他躲开了。   裘炜拿着铁棒不住的打,渔夫一边躲,一边努力从鱼中出来,身上挨了几下,却都不是致命的地方。   眼看渔夫离的边缘越来越近了,段纹焦急地看着这一切,想帮一帮裘炜,在船舱看了看,却没找到其他东西。   最后,终于在渔夫挣脱鱼的那一刻,裘炜手中的铁棒一下子重重打在了他头上。鲜血从渔夫头上淌了下来,段纹不禁捂住了嘴。   渔夫一下子冲到裘炜面前来夺他手中的铁棒,裘炜紧紧握着铁棒不曾松手。   两人在船头纠缠了起来,几次都差点掉进江里。   渔夫手上抢着铁棒,脚不住地踢打着裘炜,裘炜与他比起来,体力上明显要逊色一些。   最后,裘炜确定自己是打不过他的,便使劲将他往船边推,想将他推下船去。   两人终于扭打着到了船边,踩着了鱼,裘炜瞅准时机,将渔夫使劲推下船去。渔夫在掉下船的那一霎拉   住了裘炜脚下的鱼,将他也带了下去。   “大人!”段纹惊叫一声,忙跑到了船边。   裘炜跌落到水中时一松手,铁棒沉到了水底,水性好的渔夫立刻将裘炜朝水底按了下去。   裘炜脚底缠着鱼,水性也没渔夫好,又失了先机,一下子便挣扎不起来了。   段纹惊慌地看了看船上,急忙伸手去解船上的船桨,拿起船桨便死劲朝渔夫的头打去。   这时她完全慌了神,只知道他再不死裘炜就要死了.拿著船桨疯狂地打着渔夫的头。   两人周围的江水慢慢变红,渔夫也在遭了一次猛击后渐渐松手,放开了裘炜。   “大人,快上来!”段纹忙喊道。   喝了好几口凉水的裘炜看了看渔夫,用着最后的力气朝船边游去。   段纹将船桨伸向他,让他抓住船桨爬到了船边。   正当段纹拉着裘炜上船时,渔夫游了过来,死死抓住了船桨。   “啊一”段纹看着裘炜和面目狰狞的渔夫不知如何是好,裘炜回过头,用两根手指猛地刺向渔夫的眼睛。   “啊!”渔夫惨叫一声,一只手快速捂住了眼睛。   裘炜松开船桨,攀着船,说道:“快,放了船桨!”   段纹忙用船桨将渔夫推开,松开船桨,让渔夫一下子没了支撑,沉了下去。   段纹拉着裘炜,让他爬上了船。   渔船还顺著风朝江心幔慢移动着,不远处的渔夫在水里扑通著挣扎了几下,终于再也没有露头。水面平静了下来,只剩了慢慢朝四周散发的血圄。   裘炜一下子倒在了船舱,颤抖着再也睁不开眼来。   段纹触着他冰冷的身躯,心酸地流出泪来。   裘炜叉是受伤又是受冻,船还在江中飘着,没有船桨,他们只能离岸越来越远,或许,裘炜会冻病,会发烧,或许,驿馆的人再也找不到他们。   她果然是煞星,谁也碰不得,谁也碰不得她……   如果她现在死了,便能不再克其他人,裘炜便能得救,她一定立刻跳下江去。   看着嘴唇已经泛紫的裘炜,她流着泪,慢慢解开他淌着水的衣袍。   解下他的上衣,她又脱下自己千着的外衣,轻轻替他擦拭起来。   裘炜慢慢睁开眼,看着云鬓微乱,泪眼婆娑的她,沉默着不发一语。   段纹也看着他,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心痛与爱慕,微微一低首,擦着他身上的水珠,热的泪水“啪”地一声嘀到了他胸膛上。   她拿着自己的衣服,忙去擦滴在他身上的泪。   裘炜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段纹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的泪更加}凶涌起来。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擦着她眼里的泪。   她却越哭越凶,最后突然趴在他冰冷的身躯上,恸哭起来。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继续替她擦着泪,然后慢慢凑近,吻住了她的唇。   九死一生后,却依然是未卜的生死。身份,前途……一切的顾忌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那样不值一提。   那一刻的灯光,比洞房里的红烛还温暖,那一刻吃痛的申吟是带着幸福的,那一刻的泪水比先前十几年里流得都要凶,却是从不曾有过的愉悦。   当天边开始泛白时.段纹从他怀中起身,探探他的额头,终于松了一口气。呆呆地看了他的睡颜好久,然后将外衣盖在他身上,自己走出了船舱。   有这一晚,她足够了,这一生,再也别无他求了。   她的爹,因为有了她这个女儿而早逝了,她曾经的未婚夫婿,一与她订下亲事便死了,现在,被她爱上的人,无端地受牵连,被困在了这不见人烟的江上…… 第202章 段纹6   或许,张公公他们会找到这江上来,他们会得救,可然后呢……若是被人发现他们已经……她一个断掌   煞星,当然无所谓,可他却有大好的前途,有在家中等待他回去的妻儿……他不能死,不能就这样冤屈地被她害死。   她活着,会害了他,她死了,他或许会马上得救,也不会受她连累了。   慢慢走向船头,看着拍打着渔船的江水,闭上了眼。   “段姑娘,你做什么?”裘炜突然冲出船舱,拉住了她。   “大人……”   “你想跳江,为什么,为什么?是怪我吗?”裘炜忙问道。   “不,不是,我……”段纹连连摇头,说道:“您不该追出来,不该救我的,是我害了您……”   裘炜拥住她,说道:“害我?你怎么害我了?这是那个淫贼和渔夫的事,关你什么事?”   “可……”段纹低下头,哭道:“可是如果张公公他们知道……那您……”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裘炜扶住她走进船舱坐下来说道:“你现在,还想进宫吗?”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裘炜又问道:“或者……你原意嫁给我吗?”   “这……”段纹震惊道:“大人,我怎么可以……我是断掌,而且段公公他们会允许吗?”   裘炜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们又得能救,等到京城了还会通过一次次的筛选,我只要让你不被选上就   好了。我先安排你在京城留一段时间.等过些时候,选秀的风头一过,再娶你进门。”   “娶……娶我……”段纹不敢相信地哭道:“真的吗?真的行吗?”   “真的,只要你愿意!”裘炜肯定道。   “可是,我……”段纹看看自己的手,说道:“大人不嫌弃我是个克六亲之人吗?”   “我不信这些,只是我,我已有妻室了,你……?”   段纹连忙摇头。   裘炜欣喜地将她拥入怀中。   “大人……”怎么会,他怎么会要自己?他是那样的优秀,怎么会要自己这样一个人……   裘炜抱着她,轻轻笑道:“别叫我大人,叫我的名字。”   “那我叫你……炜?”段纹轻声说道。   裘炜说道:“断纹……那我叫你琴儿,只有我一个人叫的琴儿,好吗?”   “嗯,好……”   无桨的船继续在江中飘荡着,直到天空大亮,直到太阳高升,直到太阳变成夕阳。   段纹靠在裘炜怀中,感受着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哪怕他们再也不会得救,哪怕他们会在这船上饿死,她   也不怕,什么都不怕,只要有他就好了。   远远的,一个黑点慢幔移了过来。   靠在裘炜怀中的段纹呆呆地看着那黑点,感受着他的心跳。   许久,直到那黑点越来越近,渐渐变大,渐渐露出形态,甚至露出了人影,她才突然愣了一下。   这……不是船么?   突然一震,她大惊道:“大人,有……有船来了!”   裘炜回买一看,果然是有只船在向这边靠近,远远地,依稀何以看见船头上一身绿袍的人。   绿袍?这里的知府应该就是绿袍的,难道金洲派人来找他们了?   裘炜忙坐起来,说道:“快,快把衣服整好!”   “嗯!”段纹起身,穿上了外衣。   裘炜替她把头发理了理,扶她站起身来。   接着,他看了看渐渐朝这边靠近的船,又看了看她狼狈的样子,说道:“我想起来了,等上岸后张公公若   是怀疑什么,我也许会说你已经被n.贼污辱,失了清白,让他把你的名额去除,你答应吗?”   段纹点了点头,说道:“我都听你的。”   裘炜看了看她,叉摇头道:“算了,我不忍,有我给你作保证,他不会说什么的。我们还是等去了京城再说。”说完,他让段纹待在船舱,自己到了船的另一头坐下。   那只船慢慢靠近,裘炜站起身大声喊道:“可是金洲知府吗?”   船头上的人忙说道:“正是正是,您一定就是裘大人了!”说完,一个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虽然看不清面容,却能从身形姿态一眼就认出是张公公。   两只船慢慢靠近,段纹从船舱出来,张公公看了看她破掉的衣服,脸色变了变。   裘炜和段纹被接上了船,和张公公说了昨夜的事,只是省略了两人在船上所发生的关系。   有裘炜的保证,张公公自然不会再让人查段纹的清白,只是点了点头,让裘炜好好休息。   没想到回到金洲,就在一行人准备动身的前一天,竟有个上十个人来到了驿馆。   裘炜和张公公一见他,便立刻跪了下来。   来人正是皇上。   双鬟已经见白的皇上看了他们,说道:“你们起来。”   裘炜起身问道:“皇上不在京城吗?怎么到金洲来了?”   皇上哈哈笑道:“朕前些日子收到奏折说陈西的振灾款拔了几百万两,百姓却依然大批的被饿死,便微服   去陈西视查了灾情,没想到那里官员爱民的情景让朕甚是欣慰,新大堤也建得差不多了,朕便准备回京了,刚好路过金洲。”   “皇上仁德爱民,却也要注意龙体,这大老远的奔波,只带了这么些人,实在人奴才担心啊!”张公公心痛地说道。   皇上笑道:“朕没事。”   张公公说道:“皇上,既然路过,皇上便在这驿馆多休息几天,休息好了再赶去京城。”   皇上说道:“那可不成,虽说有戚爱卿在京城,也没什么大事,可朕还是得早些回去的。”   “皇上操心国事也是应当,如此皇上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动身可好?”   皇上点点头。   正在这时,有人快马进了驿馆,下马直奔皇上所在的房间。   “报一皇上,陈西传来急报!”   皇上身边的随从忙接过信件,递到了皇上手中。   皇上打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裘炜问道:“皇上,陈西出了什么事吗?”   皇上怒道:“好大的胆子,刚刚修的大堤,只是遇到点雨就垮了!”   裘炜早知是如此的。皇上微服查探,戚靖必然是知道的,早就给城西的人送好消息了,皇上看到的自然是   被城西的官员掩饰好了的的情景,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么快,陈西居然又下了大雨。   “皇上定是要快些回京的,那陈西……”   皇上看了看他,说道:“裘爱卿,朕现在封你为钦差大臣,命你即刻去陈西查清振灾粮款的去向!”   “皇上……”裘炜抬起头,对上皇上脸上愤怒的神色,最终低头道:“臣……遵命!” 第203章 段纹7   楼上,段纹魂不寒舍地坐在窗边,似乎在看在窗外的风景,眼神却是是飘着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又有些痴傻的笑意。   楼下突然有了些动静,段纹低下头去,只见一大群人从驿馆里头出来,最前面……竟是裘炜!   裘炜穿着整齐的官服,骑着马,带着十多个侍卫,朝驿馆外走着。   张公公送他出来,在他身后说道:“裘大人,保重,早日完成皇命,早日回京,选秀的大局还要您来主持呢。”   “多谢张公公,选秀之事我本就没出多少力,这下又要劳烦公公您了。”裘炜说道。   “哪里哪里,裘大人言重了。”   “那张公公,我就先行一步了,咱们京城再见。”   “裘大人好走。”张公公说道。   裘炜笑了笑,抬起头看了看楼上,眼神在段纹身上一扫而过,然后低下头,神色黯然地策马出了驿馆。   段纹早已慌了神,站起身想要下楼去,却又停住了脚步。   下楼去做什么?就算能追上他,她又真的能去追吗?   他走了,走去哪里了?   心里正乱着,却无意中看见房里一起住的几个姑娘都在梳妆打扮。出了什么事?她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打扮的,怎么她之前没注意?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怎么……都梳起头来了?”   过了一会儿,正试着衣服的尹碧兰才回道:“你没听到吗?今天上午来的那个人正是当今皇上,晚上张公公肯定会安排我们和皇上见面的,要知道哪怕进了宫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那……因为皇上来了,裘大人才走了吗?”裘炜的情况才是她所关心的。   尹碧兰头也不回地说道:“谁知道呢,好像说是被封为钦差大臣去哪里查案了。”   “那以后到京城了选秀官还是裘大人吗?”段纹忙问道。   “那得看……”   “尹碧兰,还在闲聊什么呢,不是说给我梳头的吗?”一旁的沈良玉看了段纹一眼,说道。   “好了好了,来了。”尹碧兰不再回话,拿着梳子走了过去。   段纹颓然地坐在了床上。   若是到了京城,裘炜还没回京怎么办?若是她被选上了怎么办?   对了,到了京城,肯定会验明处子之身的,到时候她就说自己在家时就失贞了,那她就不会被选上,又不会连累裘炜了,然后等他回来,他就有办法了。   这样一想,她才放心了些。   正在这时,张公公过来了。   姑娘们见了他,都行礼道:“民女见过张公公。”   张公公点了点头,说道:“驿馆里来了一位贵客,晚上会让你们出去跳一支舞,到时候你们可得好好表现,这位贵客是能直接决定你们将来是凤凰还是乌鸦的。”   “是,民女谨记。”   张公公的眼神扫过几人,在段纹身上停了下来。   “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连粉都没上一点?时间可不多了。”   段纹忙说道:“民女马上就准备。”   张公公又看了看她,转身走了。   他一走,尹碧兰就说道:“果然是皇上,果然是皇上!除了皇上谁还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要进宫的侍奉皇上的人,若不是皇上,张公公会让我们给别人跳舞么?”沈良玉说道。   其他人都慌忙跑到镜子前审视起了自己的妆容,段纹也走到镜子前,看看别人,又看看自己,心里不禁放松了些。   现在的她们个个都是明艳动人,只有自己是素颜旧衣的,皇上怎么可能看得上眼?最好一看她就不满意,让她淘汰了算了。   这样打算着,到了晚上,她只是微微施了点不明显的妆应付张公公,便和其他打扮得闭月羞花的姑娘一起出去了。   跟着别的姑娘的步子跳着舞,没时间抬头,也不敢抬头,只知道前面坐了个年纪不小的人,却不知道那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横竖,她不会进宫,不会做他后宫中无数女人的其中一个。   一曲完毕,姑娘们停下舞步,在皇上面前站了下来。   皇上看了看众人,每人的头发都是刚梳的,各种各样的发髻美得不可胜收,却有一个人只是平常的发式,甚至连头上的发簪都是一支毫不起眼的银簪。   “那个,上前来。”皇上指着段纹说道。   张公公顺着皇上的手一看,说道:“段纹,上前来。”   段纹一震,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慢慢出列,走上前,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一片混沌,只是脚步不听使唤地朝前走着。   “大胆!”张公公一喝,让本就紧张的她一下子不慎,踩着裙子绊倒了自己。   “段纹,你……”看她这个样子,张公公忙站上前道:“老爷恕罪,是奴才没有教导好她们规矩。”   段纹也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了地上。   皇上摆摆手,示意张公公退到一旁,然后看着地上的段纹说道:“你怎么没有精心打扮一番啊,不知道我能决定你们的去留吗?”   段纹的心突突跳着,许久才说道:“民女……民女打扮了也是这个样子,不打扮也是这个样子,是去是留,自有天命,民女自不必多费心思。”   皇上笑了笑,起身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看了看,说道:“说的对,是去是留,自有天命,那朕这个天,便允许你留下了。”   “都退下吧。”说完,皇上便回到了位子上。   段纹又一次愣住了。   留下?留下是什么意思?难道……   怎么可能,怎么能这样?她不能进宫,不能进宫啊,心里一急,她跪下来说道:“皇上,其实民女已经……”   “大胆,还不退下!”张公公说道。   段纹看了看他,这才意识到因为皇上刚才的一声“退下”,姑娘们都依依出去了,只有自己还跪在地上。   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说了声:“民女告退。”便也出去了。   回到房间,她失神地跌坐在床上,其他姑娘都叹着气,闷闷不乐的。   “搞了半天,真正的高手在这里呢,看我们像傻子一样打扮了半天,她却一动不动,我说呢,原来是早就算好了,在心里笑话我们呢!”沈良玉这样一说,其他人都看向段纹,白了她一眼,和她离了些距离。 第204章 段纹8   段纹低下头,沉默以对。   这便是书上说的造化弄人么?   大人……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大人什么时候才回来?   晚上,张公公一直没来吩咐什么,屋里的姑娘在驿馆里转了一会儿,便都准备歇下。   段纹刚要躺下,一旁的沈良玉便说道:“别和我睡一起!”   段纹怔了怔,看向别的地方,其他人却都没什么好脸色。她抱过被子,准备放到大床的最边上。   坐在床边的一位姑娘也说道:“这可是我的地方!”   段纹看了看她,抱着被子站在了原地。   这时,尹碧兰说道:“大家也别这样嘛,段纹平时也没怎么样啊。”   沈良玉冷笑道:“尹碧兰,你是不是看别人受宠了,现在就想巴结了啊?”   尹碧兰一下子没了话。   “哈哈哈--”几人正说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姑娘,段纹一看,却是别屋的谢宠儿,也是一起从江都来的,听说家里也是有些靠山的。   谢宠儿笑道:“这一定又是沈大小姐在发威了吧,下午定是被气得不轻啊!”   沈良玉瞟瞟她,冷哼道:“我是无所谓,选秀又不说只选一个人,只要我能上就行了,倒是你才气得不轻吧。”   谢宠儿笑道:“我不气,我气什么,皇上一句留就留了吗?好戏……可还在后头呢!”   尹碧兰问道:“怎么了,你又有什么新消息了吗?什么好戏?”   谢宠儿得意道:“自然是有好戏,刚才,我碰巧听到了张公公对皇上说……那天他和金洲知府找到她和裘大人时,她是衣衫不整,一脸媚态,可能啊,那天晚上,她勾引了裘大人呢!”   “你……”段纹心里猛地一震,舌头却像打了结一样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尹碧兰说道:“真的假的?谢宠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谢宠儿说道:“当然是真的了,皇上当时就变了脸色呢!所以啊,你们也别欺负人家了,事情怎么样还说不定呢!”   谢宠儿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唏嘘起来。成功地让自己得来的消息在人群中爆炸开,她也满意地回自己房间了。   段纹恍惚遭了晴天霹雳般眼前黑了一阵。   难怪那天裘炜会提出让她因失贞被淘汰的法子,他一定是知道张公公会怀疑什么才有了这个想法的。只可惜,他太为她着想,不忍让她受这样的屈辱。   张公公对皇上这样告密,目标或许根本就不是她,而是裘炜。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能妨碍到他什么?就算要对付她,他也不用拉上堂堂的礼部尚书。所以,他要对付的,就是裘炜,利用她……来对付裘炜。   可偏偏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确实……   若是被皇上知道,裘炜身为选秀官,却碰了要送去宫里的姑娘,那他……不就完了?   她真是煞星,真是煞星!没碰到她之前裘炜都好好的,碰到她之后祸事便一桩接着一桩,现在怎么办,他就要被她害死了!   一阵热血涌上心头,她拿起桌的剪刀恨不得一下子捅穿自己的那只包着纱布的手。   看了那只手半天,她突然趴在桌上哭起来。   她不该招惹任何人的,不该让任何人爱伤害的……   “段纹,段纹呢?”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一听便是张公公的,段纹忙擦掉眼泪,站起身。   张公公看着她,说道:“出来吧。”   段纹愣了愣,跟着他走了出去。   到另一间房间前,两个小太监推开门,让她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已经装满水,洒满花瓣的大浴桶。   “伺候段姑娘沐浴--”张公公站在外间说出这话,一个小太监便拉上了中间的红纱帘,让两个小太监和段纹呆在了浴桶边。   两小太监来替她脱.衣.服,吓得她忙躲到了一旁。   “你们……张公公,民女刚才沐浴过了,为什么还要沐浴……民女……”   “段姑娘,这是规矩,过了今晚,您就不是民女了,奴才先在这儿恭喜您了。”张公公说道。   “什……什么?张公公这是什么意思?”段纹声音发颤地问道。   “皇上就在金洲待一夜,便指名让姑娘你侍寝,这样的恩宠可真没几位娘娘碰到过,姑娘的前途必定无量啊。”   张公公的话让她险些晕了过去。   脑子里面嗡嗡作响着,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不记得她是怎么被小太监伺候着沐浴,怎么被抬到床上,当她稍微清醒了一点时,便是裸着身体,躺在被子下了。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皇上走了进来,离开太监的搀扶,步子有点歪歪斜斜的。   看见皇上,段纹早已吓得僵了身体,一下子便让皇上压在了身下。   一股酒气迎面扑来,她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皇上朝床角躲去。   皇上扯开她身上的被子,拉住了她的腿。   “啊--”段纹大哭起来,慌了神地去蹬他的手。   “大胆,你是想惹怒朕么?”皇上面露愠色道。   段纹停住挣扎,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有些醉意的皇上似乎是头有些昏,摆了摆头,看清楚她,一笑,有些艰难地爬上了床。   “还不躺好!”   段纹一震,更加害怕地缩在了床角。   皇上拉过她,喘着气,压在了她身上。   胡须贴上她的颈,她侧过头,流着泪感受着他的亲吻。   年纪不轻,又喝了酒,皇上亲了几下便躺在她身上一动不动了。   段纹愣了一下,正要推开他,他却又醒了过来,看了看她,慢慢去分开她的腿。   那样的慢,又那样吃力的刺入依然让她感受到了疼痛。   裘炜……裘炜……   闭着眼,想着这个名字,听天由命地承受着这一切。   从上床那一刻起,她便有了死的念头。   可每次这念头达到最强时,脑海中有浮现出了裘炜的样子。   她只是想……见他一眼,再见他一眼。   身上的皇上,突然停止了抽动,又一次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她身上。   好半天,她推开他,他躺在了一旁,还是一动不动的。   他睡着了,只是刚进入她的身体,他便睡着了。   可她的清白,毕竟是没了。   光着身子,她蜷缩着坐在床头哭起来。   就在几天前,她竟还奢望过幸福……竟还那样奢望过……   却原来,老天给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幸福”这两个字。   听着夜里的风声,夜里昆虫的叫声,想着那个再也无缘的人,她痴痴地坐到了半夜。   鸡鸣,又一声鸡鸣。   天亮后,她该怎么办呢?   床上的皇上动了动,让她一惊,随即又继续睡着了。   她突然看见了被子外露出的白色的一角。   那是什么?   从旁边揭开被子一看,是一块白色的绸子。   这……对了,她听说,初次被皇上临幸的女人就是要在床上铺上这东西的,证明……   脑中想起的,是裘炜,是谢宠儿的话。   她不是处子之身,会害了裘炜的。可当时,皇上进入她身体时并未说什么……或许是醉了,或许是那样本不容易发觉的。   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拆下了纱布。   四周却没有什么利器,她一狠心,用指甲在已经要愈合的细口上使劲划了起来。   伤口又一次出了血,她轻轻揭开被子,在白绸子上沾了几点。 第205章 段纹9   看着绸布上的点点腥红,她无力地坐在了床上。   这样的欺君之罪,若有朝一日被发现,但愿一切让她一个人来背。   第二天一早,皇上醒来,段纹就跪在床前说道:“民女给皇上请安。”   皇上掀开被子,看到自色绸布的红点,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侍候朕起床吧。”   门外,张公公早已等了多时了。   “皇上昨夜睡的可安好?”   皇上点点头,说道: 朕今天便快速赶去京城。你在路上也不要耽搁太久,等回京,敬事房那边你通知一下 。”   “是,奴才遵命。”张公公低下头去,暗中用余光瞟了瞟段纹。没想到皇上不但昨夜点名要她恃寝,还专程 嘱咐他去让敬事房做登记,看来这段纹成为主子是必然的事了。   为了避嫌,皇上是不日能和选秀的队伍一起目去的,以免弄来个“好色”的名号。在皇上离开金洲赶往京城后张公公一行人才慢慢出发,比皇上晚了上十天才到京城。   到了京城,又是一天一天的考核。各地的姑娘台起来上千人,一天走一点,到最后又只剩了几百人。看着那些能目乡的姑娘,段纹的心里总是有着无尽的羡幕,可谁都有日能被掏汰,她却不可能。有了皇上的话,有了敬事房的登记,她进入后宫已是必然,所有的考棱对她来说只是走过场而已。   她只是数着日子在盼,裘炜什么时候目来,什么时候,她能见他最后一面。   直到某天,就要开始考察女红刺绣时,从门外进来的除了张公公田总管,竟还有一个人。段纹不经意地抬起头,顿时一股酸楚冲上心头。   他回来了……他终于目来了。   黑了些,也瘦了些。   微微仰着头,眼泪却还是要梳出来,没办法,她只能低下头去,任眼泪滴在眼前绣布上。   夜深了,裘炜和张公公一起巡察完几十问宿舍后各自离去,当走到一条小径时赫然看到面前站着的段纹。   裘炜忙将她拉到一旁种满树木的角落,两人相对看了许久,裘炜才叫了一声: “琴儿……”   段纹流着泪,冲进他怀中。   “琴儿,我……”   “别说了,这便是我的命,我只是……想见见你。”   裘炜闭上眼,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好一会儿,她轻轻笑了笑,松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   “炜,最后,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裘炜看看她手中上纸包,说道:“你说,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咬了咬唇,段纹说道:“我想死躺在你怀中死去。”   “你要做什么?”裘炜着急道。   “炜,在金洲时我就决定了,只是还想等你目来,还想再见你一面。上天对我不算太薄,我真的等到了你,足够了,我足够了。今天,刚好有公公来房里毒耗子,我就弄了些来,你说,这不是天意吗?”   “什么天意?”裘炜一把掀开她手中的耗子药说道:“并非无路可走,何必寻死?括着,我们起码还能见一眼,起码还能知道对方的消息,还有希望,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可……可我不想进后宫,不想侍候皇上……“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她不禁痛心地哭出来。   “琴儿,当我求求你好吗?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括着。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呢?”裘炜说道。   “可能吗?”段纹苦笑着,知道他只是安慰她。   裘炜说道: “当然有。比如几年之后皇上驾崩,新呈登基那时便是一个机会,比如你有了孩子,以后随子出宫到封地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对我来说,和你隔一座宫墙不是最大的痛苦,天人永隔才是最大的痛苦!”   “真的吗?真的还有希望吗?”哪怕心里依然觉得绝望,可她却愿意为裘炜的话而把前谴想象是光明的。   裘炜点点头,说道:“有……只要我们愿意。”   段纹哭着,再次躺入他怀中。没有希望又怎么样,她只想了自己,却没想到他。她无牵无挂,是可以死,是可以一了百了,可他呢?他有妻儿,自然不能死,可她死了,他又怎么好活?她要活着,哪怕是为了他不那么痛苦,她也要活着。   “琴儿……琴儿……”裘炜紧抱着她,轻声呼喊着。   ……   “琴儿,我爱你……”   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咬着唇忍住呻吟,清晰地感受着身体内那一下一下猛烈的撞击。脑中回忆的,是他的气息,他的面容,他那一声声带着心痛的“琴儿。”   他轻而重地吼了一声,在她体内喷出热液,喘着气放开她的腿,将她搂在怀中。   段纹睁开眼,眼前裘炜的影像慢慢散去,变成了她不愿面对的戚朔离的样子。   她让他叫她“琴儿”,她努力想象眼前占有自己的人是心里的那个人,可只要睁开眼,事实便会摆在她面前。   转眼,她和戚朔离已经偷偷在一起三年了,可哪怕是三年,她也依旧没让自己习惯。   有的时候,她甚至有怪裘炜,有怨他不像戚朔离这样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可她又知道,裘炜承受的比她还多,比她还要痛苦。若不是真的没办法,他又怎么会让她勾引戚朔离,怎么会让她这样出卖自己的身体?   “琴儿……”戚朔离吻住她,忍不住又一次将渐渐硬挺的脖大抵住她的腿心。   “不……我在库房待了好久了,要出去了。”段纹推开他。   戚朔离身体一颤,紧紧抱住她道:“不要,再留一会儿,我想你,好想好想你,琴儿,我想得都疯了……”   “我也想你,可若是被人发现,你就完了。”   戚朔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琴儿,等我,我一定会让辰儿做上皇帝,让你做上太后,到时候我们便能天天在一起了。   ”   “嗯,你小心。”段纹叮嘱道。   戚朔离低头替她穿衣服,速度极慢又极其温柔。   一会儿,段纹神情平常地从库房走出来,戚朔离则从库房内的窗户旁翻身出去了。   离开库房没多久,刚走到御花园,便遇到了裘炜,段纹不禁红脸低了下头,心跳加快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否整齐。   她才刚刚和戚朔离……他应该不会看出来的,应该不会的。   裘炜走到她面前,低头道:“臣见过丽妃娘娘。”   ******************************************************************   咳……都没检查……罪过…… 第206章 段纹10   裘炜走到她面前,低头道:“见过丽妃娘娘。”   “裘大人平身。”   段纹说道:“裘大人可是刚见过皇上?”   “皇上在休息,臣并未见到。”裘炜看了看她,说道:“丽妃娘娘可知道皇上心情怎么样?”   段纹朝一棵兰花走去,看似去看花,却是离一旁的宫女更远了一些。   “本宫这几日却也不曾见到皇上,并不知道。”闻着兰花,段纹说道。   裘炜走到她身后,低声说道:“向皇上提议,让慕筠嫁给段正忠。”   段纹惊了惊,看着兰花,说道:“你是想让她去试探……可那不是误了她的终身吗?”   “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裘炜说道。   段纹愣了一下。   顾不了……那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吗?段正忠若是太监,裘慕筠一生便完了,他若不是太监,那他就得死,裘慕筠的一生还是完了……裘炜说的是真的吗?   都是女子,谁都希望嫁给自己深爱的人,她是如此,裘慕筠又何尝不是?   “琴儿……我……”   “你别说了,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   一切都是为了她……这一辈子,他们想要在一起已付出了太多,别说是他,哪怕是自己,也不甘心就此放弃。等了九年,努力了九年,就差这最后一把力就行了,戚靖那边有了戚朔离,宫里太子、三皇子又争得你死我活,只要摸清段正忠的底细,他们就赢了一半了。   回到宛宁宫,宫女告诉她,九皇子已经在她这边午睡了。   走到床边,看着安静睡着的九皇子,段纹忍不住抚上他的小脸。   九年前,船上的那一夜,给了她永远的回忆,也给了她这个在宫中伴她度过这九年时光的孩子。   他睡得这样静谧,他的样子这样可爱,小小年纪的他,如何能承受一国之君的孤独?   只怪他,有个自私的母亲,为了自己,一心想把他扶上皇位。   此时,看着睡着的孩子,她想用一生的爱来弥补他,除了裘炜,他便是她最宝贵,心疼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不久后,她竟会再次看着这小人儿的睡颜,将手中的剧毒洒入他杯中。   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狠毒,可她就是忍不住心中的恨、心中报复的欲望。   这一辈子,她所有的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那个人身上,可她却只是一个棋子,就像戚朔离一样。   九泉下的戚朔离此时也该笑了吧,骗了他三年的人,却被别人骗了九年,利用了九年。   九年里,她看着天上的云,天上的星,度过了无数的寂寞深夜;九年里,她侍奉着那个老人,一次次在心里流着泪将身体交给别的男人;九年里,她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做着数不尽的恶梦,害怕着每个深夜。   她只是想,空墙外的那个人,还在等着她,那个人,能给她温暖,能给她未来……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他也有着他的希望,他的希望便是她这个有着九皇子身份的孩子。   其实,不是他骗了她,而是她骗了自己。   八年前的“少阳之乱”,她是猜到了,是猜到是他的,可她却不愿意相信,不愿面对。   那个男人,当他有了一个身份是皇子的孩子,当他的孩子有可能做上皇帝,当他有可能做上太上皇,他就变了。他能害死自己最好的朋友,能牺牲自己的女儿,能让他口口声声说爱着的女人去勾引别的男人,去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他还有多少爱?还能给她什么样的温暖?   她怀疑,害怕,担心,却又不住地劝着自己,骗着自己,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因为他太爱自己,太想和自己在一起。   当有一天,终于真相大白,看着她被人用刀抵着脖子他都能不动声色,不顾她的生死,她再也无法骗自己,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最傻的人不是戚朔离,而是她自己。她从当年的段纹变成今天狠毒、淫荡、人尽可夫的太后,牺牲了一切,却只是做了别人通皇权之路的垫脚石。   她恨,恨他,恨这一切。她要告诉他,她助他拥有了无上的地位与权力,她也能让他从这高处跌下来,失去一切。   辰儿,他的到来只是一个错误。所有的一切,皆因他而起,也应由他结束了。   “娘,你怎么哭了?”九皇子睁开惺忪的眼,看着她问道。   这一次,丽妃没有让他改口叫母后,而是擦了擦泪,说道:“没事,只是被风吹了。睡好了吗?”   “嗯。”九皇子点头道:“娘,八皇姐到哪里去了?我都没人玩了。”   “过几天,她就回来了。”丽妃说着,端起桌上的水杯说道:“口有些渴吧,来,喝点热水。”   九皇子坐起身,看了看水杯上冒着热气,说道:“我怕烫。”   丽妃笑道:“那娘给你吹吹。”说着,在水杯上面轻轻吹了吹,自己试了一口,说道:“好了,娘试过了,现在可以喝了。”   九皇子喝下一小口,便推开水杯,再不喝了。   “怎么只喝这一点,要多喝些水才是。”丽妃说道。   “我不喝了,我要去找八皇姐。还有,等会那个裘大人又会来的,又要我去背兵书,我要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九皇子说着就要下床。   “好好好,娘也不喜欢他,待会娘和你一起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见他了。”   “好,娘,你不许骗我!”九皇子欢呼道。   “好了,先喝完水吧,娘先喝,你再喝。”说着,段纹又喝了两口,将杯子喂向他。   “皇上怎么又睡在太后这儿了?”这时,裘炜走进来说道。   段纹喂九皇子喝完水,拿手帕替他擦了擦嘴。   “找到笙容公主她们了吗?”   裘炜摇摇头,说道:“没找到,她们倒还好,只是二皇子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吗?”段纹没回头,淡淡说道。   “娘,我……”话还没说道,九皇子便“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皇上!”裘炜忙跑过来,扶住他大叫道:“太医,快去传太医!”   “没用的,等太医来时,他已经死了。”段纹哭着擦着九皇子嘴下的血,淡淡说道。   裘炜立刻转过头,看了看她手上的水杯,一把握住她的下巴说道:“是你?你给他下了毒?”   段纹看着面目狰狞的他,流着泪微微地笑。   “我终于知道了,我是个傻瓜,为了些不值得的东西付出了太多,可我却还想再傻一次,为了我那不该有的恨意,不该有的报复之心,付出我仅存的东西。”她说着,看向床上的九皇子。   裘炜一把将她甩在地上,抱着九皇子疯狂地叫喊着,九皇子的嘴角依然不住地流着血。   地上的段纹看着裘炜疯狂的样子,眼里露出最后的绝望,鲜血慢慢从嘴角滑下。   裘炜一下子冲到她面前,捏着她的肩说道:“解药,快交出解药!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哪怕是在此刻,你能多看我两眼,能对我表现出那么一丝的情意,我都会告诉你解药的下落,可你没有……你一点也没有。”   裘炜脸上一白,立刻说道:“琴儿,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那天的事怪我,我……”   段纹笑了笑,说道:“快去看你的皇上吧,他只怕是已经死了。”   裘炜围着看看已经倒在床上的九皇子,立刻跑了过去。   段纹又是轻轻却又凄惨地一笑,闭上眼倒在了地上。   其实还是命,她的命里,从来就没有爱,没有希望。   她终究,是不该奢望的。   裘慕筠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嫁给一个心狠手辣的太监,却意外地遇到了自己最爱的人,得到了他所有的爱。   自己爱上了那个江都船上,青年才俊、君子一般的裘炜,却只是用九年的时间换来了一个笑话。   下辈子,但愿,她再不是断掌,再不是注定的悲剧。   *****************************************************************************************************   段纹完,下节,直接上段正忠外传,然后彻底完结。   外传: 段正忠1   长长的囚车队伍被押着往菜市口走着,大路上,酒楼上,围墙上,堆满了看热闹的人。   他混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个身穿囚衣的人被押下囚车,跪在地上。   一声“斩”,手起刀落,一个个头颅滚落到了地上。   鼻头终于有些发酸,他慌忙微微低下了头。   不能哭,不能哭,爹说过,从此,他再和顾家无关系,再和顾绍章无关系,他的命是拿陈伯亲生儿子的命换来的,他要对得起别人的枉死。   再次抬起头,间亲眼看到了爹、娘的人头落地。   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他抬起双手,装作害怕地捂住了脸。   “哟,你这小乞丐还真大胆,一个人来看斩头。”旁边一个大婶说道。   周围的人都围头看向他,他慌忙转身挤出了人群。   跑到一个小胡同里,他瘫下身,咬着手痛哭了起来。   由陈祥顶包后,他跟着囚车一路来到了京城,然后便看到了“少阳叛党”的处决。   他想过要报仇,要查明真相,为顾家洗刷冤屈,可看看自己一副乞丐的样子,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始这宏伟又可笑的计划。   戚靖,他连他的样子都没看到过。除了知道他是自己的仇人,一无所知。   又是晴好的一天,在亲人被处决的三天后,他听着自己肚子的叫声,浑身无力地靠墙跌坐在了地上,旁边坐的,是一个人衣服比他还破烂的乞丐。   一个小姐模样的人走过来,在他面前扔了两个铜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铜板,竟难以伸手去把它捡起来。   一路来到京城,他是辛苦,可却从来没行过乞,要过饭。   堂堂文坛领袖的儿子,怎么会要饭,怎么会做乞丐!   可眼前的两个铜板,却可以买到一个馒头,有了一个馒头,他又可以挨上半天了。   他不想死,不想就这样去死,哪怕是到了地下,他又有何面目去见爹娘,见陈伯一家?   终于颤抖着捡起两铜板,站起身,去买了个馒头。   他再不是什么少爷了,再没有什么骄傲了,只是个欠着别人性命,连饭都不会要的乞丐。   捏着馒头,一边流泪,一边将馒头送入嘴中。   京城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多是是当官的,有钱人。   东边,一副八人大轿慢慢靠近,西边,一个二十多岁,侍卫队长模样的人骑着马,带着上十个人朝这边走来。   “看,那是司空家的大公子!”旁边一个富家夫人模样的人指着侍卫队长说道。   听见司空两个字,他倏地抬起头,刚好看见轿子和侍卫队面朝面在不宽的路上碰在一起。   戚朔离后面的一个随从说道:“看见御林军,还不让路!”   这时,从轿子里伸出一只手,撩开了轿子的帘子。   戚朔离脸色一变,说道:“原来是田总管,失礼了。”   这时,轿子里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本说天气好,出来遛遛,不曾想,挡了戚队长的道了。”   戚朔离忙说道:“田总管言重了,我也只是闲来无事四处看看,您事忙,您先请。”   “如此,那多谢戚队长了。”说道,帘子放下,轿子起步前进,从戚朔离让出的道上走了过去。   “这田总管果然派头大,连御林军都给他让道。”两拨人走后,旁边一个人说道。   另外一个声音说道:“那是自然,人家是谁?田大总管,太后面前的大红人,别说是撞到戚大公子,就算是撞到了司空大人又怎么样!”   他不禁痴痴地问道:“大总管是什么人?真有这么厉害吗?”   那人回过头,看了看他,笑道:“小乞丐,我说,你做什么乞丐啊,又没女人,留着那玩意儿也是白搭,还不如进宫做太监,短短三年时间就做了首领太监了,天天得瑟的!老子要没老婆,老子都想去做太监了!”   “死鬼,又在这儿胡说八道!快给老娘回去!”一个样子凶悍的女人揪起那个人就走开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地看着远走的八人大轿。   他是个该死的人,没有身份,没有户籍,早就断了入仕的路;他也只有一身三脚猫的功夫,只怕是再练个十年二十年也难以闯入戚靖府上一步。   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一条路,能更容易接近皇上,接近权力,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能拥有与戚靖抗衡的地位。   他不再是顾家的子孙了,不再有顾家人身份了,什么传宗接代,光宗耀祖,都与他无关了。   从此,他的目标只是:活着,报仇。   两天后的净身房前,五个年纪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的男孩跪在地上。   一个品阶高点的太监走过来,净身房前的小太监忙低头道:“花公公,都准备好了,这便是今天要净身的几个人。”   花公公扫视了一下面前跪着的人,眼神突然停在某个十五岁的孩子身上。   “你叫什么?”   他微微抬头,又马上低下头,有些发颤地回道:“公公,我叫段正忠。”   “你抬起头来。”   花公公这话一出,他心里一震,盗汗都冒了出来。   慢慢抬起头,心虚地接受着眼前首领太监的审视。   花公公盯着他看了半天,说道:“你们先把其余四个人依次带进去,这个留着,我正想收个徒弟,这孩子还不错,待会,就由我亲自操刀。”   这时,旁边的小太监说道:“花公公看中了你,还不快磕头谢恩!”   他忙磕头道:“多谢花公公!”   一阵阵惨叫后,前面四个依次被抬出来,最后,他跟着花公公进入了净身房。   花公公回过头,问道:“你因何进宫啊?”   “小人……小人家里太穷,爹娘都饿死了。”他紧张地回道。   花公公说道:“你……是少阳人吧。”   他猛地一颤,抬头惊恐地看着花公公。   花公公说道:“你不认识我,我却见过你。三年前,我还只是个小太监,小心在皇上面前打翻了茶杯,皇上龙颜大怒,要把拉出去治罪,是站在一旁的顾大人说了几句话,才救了我。这样的小事,顾大人转头就忘了,我却一直记得。几天后,我替别的公公出宫办事,便在街上看见了顾大人,当时他身边 带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和你长得很像。虽然样子变了很多,却依然可以认出,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   段正忠2   他一尺,恍如遭了晴天霹雳般看着花公公。花公公走上前,问道:“顾公子,宫中险恶,你听我一句话,回去隐姓埋名,平安地过一生好吗?”   他只是看着他,抿着嘴不说话,眼里却透着倔强。   “顾公子,我现在就送你出宫好吗?今天见到你的事我永远也不会说。”花公公说着,就拉起他往屋外走。   他站住没动,说道:“请公公替我净身。”   “你……顾公子,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知道做个无根之人是件多么辱没先祖的事,顾大人若知道他死后你进宫做了奴才,在九泉之下又如何闭得了眼?”花公公有些激动地说道。   他低下头去,开口道:“公公,若是就此出去,苟且偷生,那我也会死后闭不了眼的。”   花公公看了他半晌,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顾大人也是这样的性子,认定了,就是死也要做,唉——”说完,他看着他说:“也罢,你面相不凡,或许真能凭一己之力还众位大人一个清白。只是……顾大人曾救我一命,我也不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只是,要我轻眼看着他唯一的儿子净身入宫,我却做不到。”   “躺下,脱下裤子。”   他一震,慢慢走到木板床边,躺上去。闭上眼,有些颤抖地解开裤子,脱下。花公公拿起一旁的净身刀,一下子割在了他大腿内侧。   “啊——”   他惨叫一声,双手紧紧抓着木板。   花公公一边替他止着血,一边说道:“之后,你会在另一个房间躺上个把月,这期间都要装得痛苦成分,不能动弹,我会替你安排好,不会有人发现你未被净过身,你就放心养伤吧。”   “可以后呢?……这宫里这么大,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他忍着疼问道。   “刚进宫的小太监都会跟着一个师傅,以后我便会带你,有我在,不出意外,不会有人发现。我可以一直保你到你自己做上首领太监,等那时候,你有了地位,也会有靠山,会有宫里的皇子 公主一些人给你撑腰,逢到检查,只要有要说句话就没事了,但平时你一定要谨慎小心。”   他点点头,却不知道遇到父亲昔日救过的人,做了假太监,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他不愿让达到目标的危险再多一分,也许到时候他不是因为被发现了身份而死,而是被发现假扮太监而死,从而让所有计划都成为光影,可……不用做太监的诱惑,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   八年后,当他打开离宫一年多,远离京城的花公公的来信时,平静的脸上 也有了一丝欣慰。   花公公,只是受了爹几句话的恩情,便冒着死罪的危险照顾了他这么多年,一直把他扶上殿上太监的位置。而裘炜……   当他苦苦追查着当年的案子,一心想替“少阳叛党”翻案时才发觉,当年参加反戚靖的人是九个,而不是八个,他的父亲,不是带着的人,而是为维护好友,替人受死。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父亲一心维护的人,却是出卖自己的人,却是从一开始就在谋划着要铲除这一群刚直的文人。   知道这些后,他重点暗查起了裘炜,对戚靖反而放松了些,因为他知道,隐藏在暗处的裘炜,也许才是最危险的人。   点燃蜡烛,将手中的信投到烛火上,才烧了一半,外面就进来了人。   “大总管,小福子来了。”小太监来报告道。   “让他进来。”段正忠烧着信,说道。   小福子走进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大总管,昨天晚上丽妃侍寝时向皇上提了个建议。”   将最后的一角纸片化为灰烬,段正慢慢回过了头。   “前天礼部尚书到裘侯爷家选秀,裘家大小姐装病不想进宫,皇上知道后龙颜大怒。昨晚丽妃娘娘便提议让皇上给裘大小姐赐婚,让她嫁给大总管您,皇上似乎是心情大好,答应了。”小福子说道。   丽妃?她这样提议是纯粹讨皇上开心还是另有心思?这与裘炜有关吗?还是这一切都是裘炜的计划?快速将这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便起了那个被称为“裘大小姐”的人。   裘慕筠——他还记得她的名字。   那个曾与他订过三年亲,总是低着头却并不像很胆小的女孩。   “好了,下去吧。”段正忠说道。   “是,大总管。”小福子慢慢退出门去。   段正忠3   来到皇上的寝宫,皇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了一下,说道:“正忠啊,朕突然想赏你些东西,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段正忠低头道:“皇上,您给奴才的赏赐虽然已经够多了,可奴才还想皇上赏奴才一个安心。”   “哦?什么安心?”皇上问道。   段正忠回道:“皇上养好身体,奴才便安心了。”   皇上哈哈大笑,说道:“你放心,这个安心你不说,朕也会赏给你的,只是,朕却已想到另一样东西要赏给你了。”   段正忠抬起头来,等着他说下去,没想到他起身说道:“好了,陪朕到笙容公主那儿看看吧。”   段正忠低下头,上前扶着他,走出了寝宫。   小福子早上的消息,看来是真的了。皇上果然听进了丽妃的话,要把裘炜的女儿赐婚给他,是对他的赏赐,更是对她的羞辱。   中午的时候,皇上将裘慕筠召进了皇宫。   一袭倩影从门外慢慢走进来,太阳在她背后投射着光芒,让他一时看不清她的脸。   随着她慢慢走近。她的样子也慢慢清晰,慢慢印入他眼帘。   那个印象模糊的小女孩,如今却已经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女了。   当他看到她时,却不免要将她与她父亲的阴谋联想在一起。要么,她很早很早,在还不懂事时就已经沦为了她父亲的工具;要么,她是和她父亲一起的阴谋策划者。   裘慕筠低着头,在皇上面前跪下,看得出有些紧张,却也似乎早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当皇上说出将她赐婚给他时,她大惊地抬起头。   他捉住她那一瞬间的表情,几乎已经确定她只是现在才知道这个赐婚。若不是,若她早已知道,那她无疑是一个比她父亲,甚至比他还厉害的伪装者。   婚社很快,就在五日后。   一回府,他就让管家去准备起了婚事。   看着这处花巨资打造的宅子张灯结彩,笼罩在一片喜庆中时,他却不得不担心起来。   裘慕筠,若她有心来查自己的底细,那他假太监的事实又怎么瞒住了?就算瞒住了,也会让她生疑、让裘炜生疑,可若是此时,或是在成亲之后杀了她,那不正是此地无银,暴露了自己吗?   她的命暂时还要留着,至于日后怎么样,那只有先探清情况再说了。   来到书房,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正等着他。   “查得怎么样了?”段正忠在书桌前坐下,开口问道。   黑衣男子说道:“丽妃的名字叫段纹,家乡是江都,是庶女,父亲曾做过江都知府,后来病逝。段纹因是断掌而遭家人厌恶,九年前她大哥贿赂那时去江都选秀的张公公让她入选了。那年去江都选秀的除了张公公,还有当时是礼部尚书的裘炜。”   段正忠说道:“继续查,就查九年前她和裘炜一切有关的事。”   “是。”   黑衣人从窗口离去后,段正忠在一副案卷上写下了丽妃的资料。   十之八九,丽妃是和裘炜一起的。   所以,让裘慕筠进段府,正是裘炜的计划。   裘炜终于怀疑起他了,终于出手了。没想到这一出手,牺牲的便是自己的女儿。   成亲那天,段正忠高坐在马上,带着淡淡的笑,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裘慕筠被喜娘扶着踏入轿中。   他眼里看到的,只是她背后的裘炜,他心里想到的,只是这婚事背后的算计与阴谋,妻子这个词,对他来说,与奸细、眼线差不了多少。却没料到,自己会陷入这个阴谋里无法自拔,这个他看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变成尸体的女人会真的成为他的妻子,伴他一生。   宾客满座,酒香四溢,人们喝得欢畅,却也注意到夜色渐渐浓了起来。   喜也道完了,酒也敬完了,大家都偷偷看着段正忠的脸色。   终于,段正忠不再喝了,脸上似乎露出了一分疲惫的意思。   知道时候已到,宾客们都纷纷告辞了,段正忠笑着送客,也没怎么留。   按现在京城的风俗,若要闹洞房,不免带些荤,要调笑一下新郎官和新娘子,这样,在段正忠的洞房之夜,人们犹豫了。   不闹,似乎不太合适,可闹,又不知道该怎么闹。段正忠的性子,说翻脸就翻脸,又是个太监,要闹洞房实在太难了,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样思量来思量去,大家便一致商定不闹了,所以酒席一完,就直接告辞回家了。   段正忠踏入新房,在开门的那一瞬,明显地看到坐在床头的裘慕筠颤了一下。   他慢慢走近,轻轻撩起她的盖头,然后“倏”地一下掀开。   她又是一颤。   段正忠捏起她的下巴,抬起来对上了自己。   哪怕知道,她拥有着与自己对立的身份,可这样看着她,红妆之下的她,却依然有了一丝惊艳的感觉。   她是一个很美,又很有气质的女人。明明透露着害怕,却又强行壮着胆子,和他对视着。   “还真是个美人。”他笑道。   她眼里的害怕又多了一分。   伸出大拇指,揉着她的唇,观察她眼里的神色,她的表情。   害怕、屈辱、想要逃离,却还强迫息承受着。   她应该只是被裘炜利用了。   若嫁入段府,嫁给他是她自愿的,她不应是这个样子。   他也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多声名狼藉,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不愿进这牢窟的。   如果是自愿的,那她一定也有了承受一切的打算。也就是说,如果裘慕筠是自愿的,那她的承受力不会这么差,只是这样就怕了,就觉得屈辱,就隐隐透出想逃离的意思。   裘慕筠,裘炜的女儿,和他父亲一样,被裘炜出卖利用的人。她的心里,或许也和当年的父亲一样,是那样把那个人放在心里,甘愿为他做一切事情吧。   她也许不该互,可该要她死时,他也不会留情。   段正忠拿起桌上交杯酒,看向她。   她呆了呆,也走下床端起酒杯绕过他的胳膊,将酒喝了下去。   接着,段正忠又倒了一杯酒,递向她。   她抬眼看了看他,然后又慌忙躲开,接过酒,强行朝自己口中灌了下去。   段正忠看着她脸上很快泛起的红潮,知晓了她的不胜酒力。   段正忠4   第三杯酒时,她终于喝不下了,捂着嘴蹙眉咳了起来。烛光下的新娘子,蹙眉轻咳,那个样子,很娇弱,很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美,让他看着看着,竞有一种怜香惜玉的意思了。   他没让这感觉停留太久,因为自认为自己是可以用理性的意志力控制一切的人。唇畔荡起轻笑,他说道:“更衣。”   时刻记住自己是假太监,却又做一个真太监该做的。   她震了一震,然后慢慢走到他面前,抬手,触着他的腰带。   那样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听到她重重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害怕紧张到这个样子,却还是走过来替他脱.衣.服 ,这女人……倒也不是那么柔弱。   脱下上衣,她停了下来,他却依然站着没动。她蹲下身,脸上霎时红一阵白一阵,伸手停在他的裤腰处。   他在赌,赌她暂时还不敢脱他的裤子。   果然,她颤抖抖了半天,却没能动手。   他赌赢了,然后,他便可以为所欲为,让她对他从此除了畏惧还是畏惧了。   他大笑两声,推倒她,走到床边,对她发出了脱.衣.服的命令。   她战战兢兢地解下外面的大红嫁衣,他伸出一只脚,踏上她柔软的胸前。   很庆幸她“啊一”地一声退开了,没有让他继续轻薄下去。   这些年,他的确是能抗拒女人,可他也知道,他不是圣人。这个一个女人替他脱衣服,在他面前脱.衣.服,他又还要挑斗一番,是对她的折磨,也是对自己的折磨。还好看见她便能想起裘炜,想起裘炜他的脑子里不会有“女人”这个词。   段正忠脸色突变一脚将她踢在了地上然后从走下来狠狠捏住她的一只软胸说道:“嫁给我不就是给我玩的吗?我让你躲!让你躲!说着另一只手扯起了她的衣服。”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她的伪装终于被击破,一边推他一边朝后躲,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他捧起她的脸,用一种类似于太监的语气说道“呀,哭了,我的小娘子哭了。”   她倏地一惊,身子又往后挪了些距离,看他的眼神更加畏惧了。   他站起身,又恢复正常地说道:“好了,睡去。”   她在他躺了半天后才躺进被子,只占了被子的边角,与他隔着十万八千里距离。   他想,明天,或是后天就让她去别的房里睡,这样睡在一起,终究是不好。   第二天进了宫,晚上回来没多一会儿,便是晚膳时间了。   看着面前的那一盘牛鞭,十分的倒胃口。   曾经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痛苦,他还试过羊鞭鹿鞭之类的,可那些还不如牛鞭。   桌子对面的裘慕筠看着他面前的这盘牛鞭,似乎很是好奇。   她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今天起得又早,可现在看上去似乎也还精神,或许,是一看见他,精神就紧张起来了 。   今天晚上,要怎么吓吓她呢?   听下人报告说她今天向段子聪借了书,两人似乎还处得不错。而且他进门时,看见站在门口的她和段子聪,竟有那些几分佳人才子的意思。   如果,这两个人,段子聪和裘慕筠,戚靖的卧底和裘炜的眼线,若是别的大户人家一样,发生什么不伦之事,那可就有.趣了。   不禁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她,大家闺秀的仪态,小家碧玉的灵气,似乎,她不是能做出那样的事的人,似乎,自己不该把这样龌龊的想法安在她身上。   没想到晚饭后,去沐浴的路上,竟碰到了个口不择言的丫环。   本来只是想直接把她送到妓院就好了,到时候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可裘慕筠却露出了帮她的意思。   这让他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她似乎还是个善良的人,那要是让她亲眼看到最残忍的事,她会怎么样呢,这样想,他便让管家牵未了雷越。   看着一副凶态的雷越,又看见丫环被剥着衣服,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他心底又有些期待起来。   期待裘慕筠来求情,期待裘慕筠能让他有别的选择。   果然,她真的在每个人都胆颤心惊的情况下向他求情了,只是他没想到,她会在他面前跪下来。   身为主子的她,为了一个不曾谋面的丫环,跪在了他面前。   看得出,她也是害怕的,也是颤抖着的,可还是跪了下来。   虽然,他确实不想做这样的事,可凶残狠毒的段正忠是不会为这一跪而改变主意的。他让人拉开她,继续让已经发情的雷越走向那个丫环。   眼泪、哭喊声,是那样的触动他心怀,可是很久以前,他就能强迫自己隐藏住那份不该有的恻隐之心了。   “段正忠,她只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打她也好骂她也好,怎么能做这么没人性的事?她也是人,你怎么能这样!”裘慕筠被人拉着冲他大声喊道。   段正忠没有理她,看着事态的发展,可心里却还是有着隐约的期待。   本来,并没有把那期待放在心上,可裘慕筠却真的出乎他意料地满足了他的期待,突然挣开拉住她的丫环,   抽出侍卫的刀,一刀砍在了雷越身上。   当看到四溅的血和满地的肠子,他当然有心疼,可更多的是意外。   看着瘫软在地,神色呆滞的裘慕筠,他对她,有了几分好奇。   晚上,他本是按计划绑她,吓她,可中途却出了意外。   他竟然忍不住吻了她。   虽然最后,他还是踢开她,将她赶出了房间,可不免还是有些儿狼狈。低下头,发现自己有了反应。   原因里居多的,当然是**,可……还有别的原因吗?一向平静的心突然乱了起来,脑子突然闪过一丝关键的想法,却又没能捉到。   直到几日后,那个”别的原因”偷偷、慢慢的滋长,在他不自觉的情况下成长为了一种明确的感情。然后,   看着从西楼抬出来,发着高烧的她,他终于明白当时脑子中那一闪的猜测是什么了一—裘炜的阴谋。   眼线,不只是眼线,还是陷井!   他把一个八年前和他是未婚夫妻的女子送到了他面前,把这样一个摄人心魂的女子送到他面前,给他做妻子,不就是如同当年勾践送西施给夫差一样吗?   他明白的时刻,便是他对她动心的时刻……他真的中了裘炜的圈套。   哼,裘炜,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好了。心动了又怎么样,一个女人,怎么能和他全家的惨死、八年的努力相提并论!   可,此时面前那样憔悴的她,能让他感到清晰的心疼。   此时大夫说道:“大人恐怕恐怕只能针灸了。”   段正忠让丫环未脱下了裘慕筠的衣服,翻过身子,露出了背。   看着大夫颤抖着拿着针就是剌不下去,心里虽然有些醋意,可还是退出了门外。   夜风吹得树枝娑娑的响,段正忠躺在床上,却没有几分睡意。心里总是安不下心来,为什么?   难不成,她只是生了个病,他就要为她寝食难安了?   睁眼看着房顶,段正忠在心里说道:裘慕筠,最好安分些,不要让我太有危机感,要不然,我只怕是要想法让你离开段府或是“自然”地死于非命了。   到了半夜,门外的侍卫只是叫了声老爷,他便立刻惊醒了,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裘慕筠的样子。   “什么事?”段正忠问道。   “夫人的房间着火了。”侍卫说道。   “知道了。”语气平淡无奇,像听见的只是一句“今晚没有月亮。”可事实上,他已经惊得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   写这一章很是艰辛,从昨天写到今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初中时政治书上的内容,好像大致是社.会.主.义道路我们没有前例可循,只能在摸索中前进啥滴,我觉得我也是,又写着同一个故事,又要不让人有重复的感觉……虽然昨天熬夜看了下类似的电影《怦然心动》可不同的地方实在太多,我还是只能在写的过程中摸索,找到最合适的写法……这其中难免失误或是犯错误,所以还请亲们能谅解青亭一下……另,今天应该木有更新了,亲们不等啊,等写熟练了我会尽量多更的   段正忠5   “知道了。”语气平淡无奇,像听见的只是一句“今晚没有月亮。”可事实上,他已经惊得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夫人呢?”看见那熊熊大火,他立刻问道。   丫环回过神了,脸色惨白地“啊”了一声。火势紧急,睡梦中醒来的人都只记得自己逃命,哪里还会顾到其它。   她们居然把裘慕筠给忘了。   段正忠心里一紧,立刻冲进了火里。   不是火就是烟,有些分不清方向,竟连呼救声都没听到。   难道,她已经连呼救的力气都没了?   按印象摸到她的卧房,段正忠走到床边,竟看见她就坐在床上!   “你做什么!”第一次遏制不住情绪地吼了出来,段正忠一把抱起她,冲出了火场。   出了火场,再看她,果然是睁着眼的,虽然有些呆滞,但确实是睁着眼的。   她是想死了吗?可笑,这样就受不了想死了吗?因为嫁给了他?因为段子聪被打断了腿?裘慕筠,也不过如此!   抱她躺坐在床上,他盯着她看着,她也回看着他,以一种无辜的眼神。   “怎么?想死了吗?想为了他自尽吗?我倒没看出你是一个这样轻易就求死的人。”段正忠心里的火就这样在他不自觉的情况下发了出来。   裘慕筠似乎有些意外,说道:“我不是想求死,只是被烟呛了,脑子有些不清醒,没力气跑出去。”   看见她看着他的眼神,再看她脸上意外的表情,让他猛然惊醒,自己似乎失控了。   失控?段正忠目光一凛。失控……他为裘慕筠失了控,甚至现在,他也还能捉到心里存留的放松与喜悦,只是因为她,因为她没有求死的心。   他是知道,知道一切,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裘炜阴谋的一部分,知道如果发生意外,他一定要毅然解决掉她……可是,知道,他就能做到吗?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完全失去理智,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明知是错还要去犯?会不会有一天,他真的被她所葬送?   “那……既然不想死,就好好养病吧。”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说道。   她低了低头,说道:“谢谢你进来救我。”   看她的脸,他有一种想继续看下去的冲动,却也同时,有了一种怕的感觉。   有些狼狈地转身,想快些逃离她。   她却又叫住了他,“你放过槿儿她们好吗?”   又是这样!为什么她就不能安分一些,不要管这些事,不要理他,不要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   晚上再进房时,她已经睡下了,眉眼间,似乎带着重重的心事。   是为那些丫环们担心吗?   不自觉地,他的手慢慢探向她,直到要触到她的脸了,才猛然一惊。   他要做什么?   果然是不受控制了……   看着她的睡颜,他试着将手伸向她的喉咙。   再向前一寸,他便可以捏住她的喉咙,掐死她。   心里的感觉,有可惜,有心痛,却依然能下得了手。世间没有错而无辜枉死的人太多了,也不缺她这一个。如果此时可以杀了她就好了,什么危机都没有了。或许,他该开始策划了,策划个意外,策划个理由,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或许,可以等柳问白回来,等他回来,他便杀了她,让柳问白装作她的样子来骗裘炜,那样,还可以给他传假消息。   揭开被子,躺了下来,立刻便感受到了温暖。侧过着,看着她的脸,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他还是忍不住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退烧。   身旁的女人,让他心动,可段正忠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爱情。   半夜里,他突然惊醒,一睁眼便知道了原因。   裘慕筠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了他肩上。   她怎么这么不老实,怎么从那边跑来这边了,还抱他……   心里是那样怪她,可却没有推开她。装作不知道地闭上眼,心里似乎有种被什么东西溢满的感觉。   数日后的饭桌上,在他提了“少阳之乱”后,她突然激动地打断他道:“什么‘少阳之乱’!那还不是他说的!”   她这反应,是他所没想到的。他探究地看向她,她却逃避似的急忙说道:“对不起,我……我头好像又有些疼了,先去房里休息了。”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段正忠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似乎很讨厌戚靖,甚至,是带着恨的,似乎对“少阳之乱”这几个字极其敏感……就像,就像多年前的他一样。   难道,她还记得顾家?段正忠在心里猜测。   是的,她应该是记得的,会有哪个女人,不记得自己曾经的未婚夫?   未婚夫……他们,他和她,曾经,竟有过这样的关系,他都要忘了。   回房,本没准备要再提的,可她却说道:“晚上的事,对不起。”   这一说,让他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真正的段正忠,也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问题吧,他告诉自己。   装作随意地,他说道:“我听说,顾家谋反前,和裘家是姻亲。”   沉默了一下,她说道:“后来退了。”   当然要退,只是一个计划,裘炜可不会把自己一家也赔在这计划里。那些事,又浮现在了心里。   “裘家的运气很好,刚一退婚,顾家的谋反就被发现了。”段正忠说道,抬起头,看着她的反应。   她低着头,沉默着什么话也不说。   “婚事是退了,可你裘大小姐的心里还记着你那个死去的夫君吧?”他捏住她的下巴问道。   他知道,这样对她,她会生气,而本不会撒谎的她生起气来就更不会撒谎了。等着她的答案,告诉自己,这是真正的段正忠该有的态度,可心里却有些紧张。   她果然生气了,大声说道:“我是记得,换了是你,我要是在进门前几天死了,你会不记得吗?”   裘慕筠的表情是那种理直气壮的,有些伤痛的。她说的理由很理所当然,可却还是显露出了某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顾逸楼,在她心里,还占着很重要的地位吗?   她讨厌着现在的段正忠,却又在心里想着以前的顾逸楼。如果她知道,这两个是一个人,会怎么样?段正忠不禁在心里想到。   他以为他们的谈话会以他撕她的衣服,她尖叫着躲开结束,没想到,她却瞪眼看着他,任他轻薄地和他斗气。   他心里却想笑。   笨女人,她以为她是什么?阅人无数的风月女子么,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于是他突然伸手,探入她腿间。   “啊--”果然,一声惊恐的尖叫后,她像见了鬼一般缩向了床角。   触到了,他真的触到了……她那样柔软的地方。   心里有点闹腾起来,应该说,是有了某种他所知道的躁动。   无聊,他真是无聊,和她玩这个有意思么?   不过,此时,看她用被子裹着自己,畏惧地看着他的样子,再想起她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带着玩笑的意思,他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她果然被吓得一颤,身子又缩小了些,脸上出现各种各样的表情:害怕,后悔,紧张……   真是笨,他能对她做什么?太监不行,不是太监就更不行了,还吓成这样。   吓够了她,自己也脱完了衣服,他便拉起被子,躺下来。   裘慕筠又惊愕,又怀疑地看着他,他却熄灯、闭上了眼睛。   段正忠 6   裘慕筠又惊愕,又怀疑地看着他,他却熄灯、闭上了眼睛。   她在床边坐了很久,观察了很久,才试探性地揭开被子的一角,躺了下去。   段正忠在心里偷笑。   其实还想逗一下她,只是……这种在床上的挑.逗,他还是少玩点,做柳下惠,他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到半夜,再一次被惊醒。   身旁,贴着个温软的身体。   不是怕他怕得要死么,怎么一到晚上就贴着他睡了?她这样怕冷,是不是被子有点薄了?   心里在想明天让人换厚点的被子,可又有点不舍。   她暖和了,应该就不会往他这边靠了……   一早醒未,睁开眼,她依然睡在他身旁。   脸贴着他的肩,发丝贴着他的脸,很柔,很软。   这种感觉,很好……让他都不想起床。   这样躺了一会儿,在他游走在起床与赖床的边缘时,她有了些动静。   他几乎是有些着急地,闭上了眼。   于是,她在他身上磨蹭了一下,然后抬头,然后猛地一颤。   他想她此时的样子,一定很好笑。可惜,他不敢睁开眼。   她。慢慢向另一边移,慢慢移,确定与他隔了足够的距离后才停了下来。   明显地,他听到了她长舒一口气的声音,这一次,可是她自己吓到自己的,与他无关。   吃过早饭,裘慕筠突然跟他说要去他书房。   段正忠看了她好一会儿,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为,她是躲他都躲不及的,可她现在却说要和他去书房。   “走。”他答应了,可心里却还在想为什么。   在书桌前坐下,翻着某些资料,心里却有些静不下来。   她就站在一边,有时,似乎还会朝他这边看上半天,让他很难受。可这样有她在一旁的感觉他又很享受。   裘慕筠啊,你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段正忠在心里想。   还好不一会儿,管家就来叫他进宫去,说是宫里出了些事。   心里突然放松了些,他有些高兴地站起身,离开书房。刚要踏出门槛,心里又有些不舍了。他是想她了吗?   才一转身,就想她了?挥去心中的想法,段正忠走出书房,和门外的公公一起进宫去了。   这一进宫,又呆了一整天,回府时太阳都要下山了。   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书房呢?段正忠心想。   一边在想,一边已经朝书房走去了。   推开门,里面空空的。   她果然早就走了。   有些空落落地向前走了几步,却发现了书桌上似乎摆了几张纸。   段正忠奇怪了一下:他走时明明是没有的。   走到桌边,拿起纸,一眼便认出了纸上画的人是谁。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像很形象,可……他有这么丑吗?   贼眉鼠眼,尖嘴猴腮,还一看就是个变态,他哪里是这个样子了!   猛然,他似乎听到了某些动静。然后,只见裘幕筠慢慢从书架后走了出来。   她居然还在!   “老爷回未了。”她笑眯眯地说道。   段正忠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着她一边笑,一边向前走,手一边偷偷去摸桌上的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罪证”,哗哗撕成了好几半。然后抬眼着他,“呵呵”地笑。   她这样笑得像个傻子,让他也忍不住想笑了。   这个笨女人!   怕自己真为他的傻样笑出来,他低下头,假装做起了事。   于是她抓紧时机说道:“老爷,你忙,我先出去了。”说完便三步并作两步地逃出了书房。   段正忠抬头看着她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下意识地,他拿起笔,她在纸上画了起来。   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还爱强出头,傻里傻气,有时有做些出乎他意料的事。   第一张画的,是成亲那天,她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却还强作镇定样子。那时候,还以为她是个比较乖的女人呢。   第二张,是她从西楼爬下来的样子。   其实他很奇怪,她怎么能拆开被钉死的窗子,还能从那么高的树上爬下来。想她小时候,斯斯.文文的,不像会爬树的啊?   第三张,是她现在可能正在做事的事,极其紧张地烧着手上的碎纸。   “老爷,要用膳了。”这时,丫环在外面轻声说。   “嗯。”段正忠独自对着纸笑了笑,将纸技个地方藏了起来。他才不会像裘慕筠那个傻子,一下子就被别人发现了。   看着无意中翻出来的东西,段正忠不禁笑了起来。   当年的他,才二十三岁,当年的他,心里已经爱上了那个女人,却还自作聪明地计划着等时机成熟就杀了她。   “慢点,别摔着了--”声音突然伴着脚步声传未,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冲进了房间,段正忠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叠起了那张纸。   “爹,快去外面,有两个姨姨来找你了!”小男孩扑在他身上说道。   段正忠芙名其妙,抬头看向从门口进来的裘慕筠。   “小煊,来抬腿,进门。”   小煊却两腿并拢,一下子从门槛上跳了过去。还转头不悦道:“娘,你怎么老看不起我?”   裘慕筠正想说他乱来,听了这句话,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段正忠问道。   裘慕筠牵着小儿子走到他面前,高兴地说道:“你快去外面,看谁来了!”   段正忠实在想不到,什么叫两个“姨姨”来找他。   他自认,相熟的女人,似乎只有他两个儿子的娘--裘幕筠一个。   段正忠和裘慕筠一起走出门外,裘幕筠牵着小煊,四五岁的小男孩一小霖则拉着父亲的衣服往外跑着。   出了大门,前院里,站着两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还有一个比小霖小点的女孩。女人是真真切切的女人,男人是生得倾国倾城的男人一—戚微和柳问白。可是小霖却把柳问白认成了女的。   段正忠不觉失笑,摸摸儿子的头,走到柳问白画前说道:“怎么现在才来?”   “姓段的,你这段府比当年京城那个段府差不了多少了嘛,一看就知道这几年又搜刮了不少民脂民盲。”柳问白抬头看着大宅盖着琉璃瓦的屋顶说道。   ***************************************************   于是我跳了……虽然我自己也知道,跳得很突然……   原因很多,我不想再一一解释了,归结为一句,就是我实在不想,也不能再纠结于此了,尽管不舍,但还是   不得己决定放手了。   于是,便有了今天彻底的大结局。   段正忠7   “姓段的,你这段府比当年京城那个段府差不了多少了嘛,一看就知道这几年又搜刮了不少民腊民膏。”柳问白抬头看着大宅盖着琉璃瓦的屋顶说道。   段正忠瞪了他一眼,说道:“来少阳做什么来了?”说着,已经回头朝屋里走去。   柳问白跟着他走进屋说道:“来找你商量事来了。”   “微微,这是月儿,长得真漂亮!”裘慕筠弯腰看着戚微牵着的小女孩说道。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爹是谁!”看似可爱乖巧的小女孩说道。   裘幕筠一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戚微也低头笑道:“这小东西就爱跟他。”然后对小女孩说道:“月儿,不许没礼貌,快叫姨”   月儿说道:”姨,这个哥哥和这个弟弟也很漂亮,长得也像他们的爹。”   裘幕筠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完才想起来戚微刚赶未少阳,一定累了,忙拉她们进屋去。   屋里,柳问白说道:“你出钱,开个戏园,你做老板,让我在里面当头牌,或许请个人当老板也行。”最后还补充道:“要开少阳最大的。”   “懒得开。”段正忠淡淡道。   “那你就拿钱,让别人帮你开?”   “你?”   “笑话!”柳问白大惊失色道:“我可不做跟你一样的奸商!”   段正忠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柳问白凑到他面前说道:“告诉你姓段的,我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少阳的,一路都被这个那个戏班老板拦,我都被逼到装哑了别人竟然说:‘没事,你去台上演,我让人在后台唱,你对口形就行了。’听我的,你一定钱挣都挣不过来。”   “我不要那么多钱。”段正忠头也不抬地说道。   “段正忠,你也太绝情了。”柳问白瞪他道。   裘慕筠在一旁偷笑道:“相公早就买下了春晖戏园,现在那边正在扩建翻新呢!”   柳问白看着段正忠,摇头道:“唉,你还是这样,明明心里想得要死,盼我来盼得要死,我来了,   还装作一副不熟的样子。估计也一早把我的新宅子准备好了?坏东西,隐藏得可真深。”柳问白一副   调笑的神情看着他。   段正忠一下子朝他肩上砍去,他却飞快地一躲,闪开了。   下午,几个吃过晚饭,裘幕筠对柳问白说道:“我和戚微准备晚上一起睡,你……”   柳问白忙说道:“我当然不和他一起睡!要是他夜里发.春,把我当成他老婆,不就完了!”   段正忠的脸色暗了下来,裘慕筠有些脸红地说道:“我又没说让你……”   戚微走过去瞪着眼,往他身上捶了几下。   晚上,裘慕筠已经躺在了床上,等着戚微。只见她坐上床,脱下衣服,撑了撑腰,将腿拿上床,然后躺了下来,动作有些轻。   裘慕筠看了一下,怀疑地说道:“你……”   戚微回过头,有些羞涩,又有些喜悦地点点头,说道:“刚怀上,来少阳的路上有的。”   裘慕筠欣喜地“啊”了一声,忙将头靠近她的肚子说道:“来,我听听--”   戚微笑道:“问白就不说了,你怎么也跟他一样,现在能听到什么啊!”   裘慕筠笑着躺好,替两人拉好被子,说道:“你真好,我要是也能怀上就好了。”   “你都有两个儿子了,还这么想怀孕做什么?”戚微吃惊道。“我想要个女儿嘛。”裘慕筠说道:“你看你的月儿多可爱。”   “那还不简单,那就生嘛!”   裘慕筠小声说道:“可他不想要。”   “啊?”戚微吃惊道:“他为什么不要?”   “哼!”裘慕筠不高兴道:“他说我大肚子的样子丑死了,生孩子时叫的声音难听死了。”   戚微掩嘴笑道:“他是怕你生孩子受苦,男人谁嫌孩子多啊!”   “可是我觉得很好啊,告诉你哦,我怀孕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可好了。怀小煊时我有一天无聊,让他折了好几天的纸鹤,还要在每只纸鹤上写上‘段正忠爱裘幕筠’,他都做了。要是平时,他才不理呢!”裘幕筠得意道。   戚微“咯咯”地笑,说道:“幕筠姐姐,我觉得你好傻好好笑哦,二十多岁当了妈的人了像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裘慕筠瞪眼道。那时候段正忠也是沉着脸这样说的。   戚微好不容易停住笑声,说道:“那既然你想怀,那就怀呗,他又管不了。”   裘幕筠凑近她耳边说道:“可是有时候他会一完就让我去洗澡,还……反正就是我真的没怀上了,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他害的。”   戚微又忍不住笑,说道:“慕筠姐姐,你放心啦,就你们那样子,哪能不怀上孩子啊,到时候生到你不想生都行。”   “我们哪个样子了,你说什么呢?”裘慕筠不觉得红了脸地说道。   戚微笑得更厉害了,说道:“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你想什么东西了,我可没说你们怎么样,哈哈!”   “微微,你笑那么恶心做什么?跟柳问白一个样了!”   戚微想了想,脸上一红,自语道:“他有的时候笑的真的很恶心。”   “嘿嘿,我知道了,月儿就是在他笑得很恶心的时候有的。”裘幕筠调笑道。   “说什么呢!”戚微敲她道,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笑声渐渐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裘慕筠说道:“微微,这几年,你们过的应该不错吧?看你都没变,还像十八岁的样子。”   “还好,问白他很随性,愿意到哪就到哪。虽然我们一直住在京城,可他会带带着我和月儿,到别的她方去玩,在京城的时间反而不多。慕筠姐姐,你不知道,我们碰到了好多有的事呢,就属京城最没意思了,所以我早就想来这你们这里了。告诉你哦,慕筠姐姐,你知道我们怎么会突然来这里了吗?”戚微说着,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啊,怎么这么突然?”裘幕筠问道。   段正忠8   “对啊,怎么这么突然?”裘幕筠问道。   戚微说道:“他那个戏班,换了个新老板,然后那新老板竟然想让他去陪一个很恶心很恶心的员外还给他下药。问白气死了,就把那老板弄成他自己的样子,下了药,让他们两个……”   “哈哈哈……半夜的时候,他拉我一起去那房里把他老板的假面具揭了,然后等到早上带他们的妻妾进去,让他们丢了个大人。特别是他老板,听说寻死的心都有了。”   “你们两个,真是……”柳问白就不说了,现在还把戚微也带成这样了。裘慕筠看着戚微,只觉得她和柳问白还真是天生一对,还有他们那个女儿,一看就是一家的。   停了停,裘慕筠问道:“那……这几年,你找到你二哥的下落了吗?”   戚微沉默了一下,说道:“没……还没。”   注意到她的语气,裘慕筠又问道:“微微,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好告诉我吗?你二哥他有消息了是不是?”   戚微难过道:“慕筠姐姐,我们真的没找到他,你不要再问了。”   裘慕筠却越来越不信了,说道:“是坏消息吗?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们都住到一起了,你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戚微擦了擦眼泪,说道:“慕筠姐姐,我不想让你难过,可我又很自私,自私的想让二哥得到点什么,想让二哥不要这样走得无声无息……”   “走?”裘慕筠猛地一颤,急道:“他真的已经……”   戚微点点头,说道:“是问白告诉我的,因为我一直想找二哥。问白实在不忍心,就告诉我,二哥已经死了,很早就死了,在我大哥死之前就死了。”   “什么?”裘慕筠不敢相信道:“在找还在京城的时候……”   戚微说道:“是被我大哥无意中害死的。我大哥想杀段正忠,二哥为了救他而惨死了。”   “救……救相公?”   “对,他说,他要证明,他能给你幸福,所以他把活的段正忠给你了。”戚微哭着说道。   月明星稀,段正忠的房门被敲响了。   开门,竟是裘慕筠。   “你不是……”   “我……我有点想你。”裘慕筠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段正忠面无表情地转身回了屋里。   “你怎么这样,我过来睡你不高兴吗?”裘慕筠不悦道。   段正忠回头嘌了她一眼,说道:“既然过来了,那快点脱衣服上床。”   “你……”裘幕筠小声嘀咕道:“真是急。”说着,慢慢退去了衣服。   段正忠到桌边喝过一口水,朝床边走去。   脱了衣服的裘慕筠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他。”相公,我想要个女儿。”   段正忠一震,回过头,看着只着亵衣亵裤的裘慕筠,盯着她的身体看了许久。   裘慕筠把头埋得低低的,脸都红了。   段正忠伸出手,摘下了她的亵衣,雪白挺立的双峰一下子跳了出来,在他眼前晃动着。   他伸手,盖上那柔软的雪Ru,慢慢收紧,然后一下子扯了下来。   “柳问白,你无聊么?”段正忠冷着脸,将手上的一只女人胸乳模样的东西砸向面前露出半边平胸的人。”   “好家伙,难怪没马上扑上未,原来是我露馅了。”柳问白一边摘着身上所有假的东西,一边说道。   段正忠白他一眼,看他那胸前一半男一半女的样子又好笑又气愤。   白天他都在认真观察慕筠吗?怎么扮得这么像,连……他刚刚握过去,连大小都一样,混蛋!居然还抱他,恶心死了!要不是猜到他会未,说不定就被他骗到了。   柳问白一边卸着”妆”,一边说道:“你怎么发现的?我觉得我真的很像了啊。”   “你要再敢观察她再敢扮她,我就把你送去妓院当妓女。”段正忠盯着他说道。   虽然段正忠语气不太狠,可还是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柳问白笑道:“好了好了,以后我找别人扮去就是了。喂,拿件衣服我。”   段正忠打开衣柜,扔了件衣服给他。   柳问白套好衣服,说道:“要不,咱们去院里喝两杯?虽然没啥旧好叙,可我真的要无聊死了。”   段正忠二话不说,走出了房门。   两人在院中的葡萄架下坐下,丫环端未酒,放在了两人面前。   段正忠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柳问白直勾勾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   段正忠瞪他道:“你要死么?”   “哈哈!”柳问白笑着说道:“我是看你,魅力依1日啊。你说,你这没到小老头就做上了少阳的首富,肯定被不少姑娘惦记,说,有没有……咳……尝尝鲜啊?”   段正忠沉默不语,手上多了根银光闪闪的东西。   柳问白忙说道:“这都多少年了,还玩这个呢!”   段正忠却还摆弄着手上的银针,将杯中的酒慢慢送入口中。   “好了,嗯哼--”柳问白故作正经道:“其实我是要说,来少阳前我和微微又见了笙容公主一面,她说,现有想想以前真傻,居然没把你弄到手上,让你给跑了。要不是她也有了身孕,也得跟我们一起来了。”   提起五年前的人和事,段正忠沉默了一下,说道:“她也嫁人了?”   “那当然了,皇帝的妹妹能愁嫁么?不过,这回不是新科状元了,而是一个小副将,那时候还闹得轰轰烈烈呢,因为皇上不同意。”   段正忠微微笑道:“也不是知道是长大了,还是仍然没改任性的脾气。”   ”长大了,我觉得是长大了。”柳问白说道。   “准备在少阳待多久?”段正忠问道。   柳问白笑了笑,说道:“看微微,她要是喜欢少阳,我就陪她一辈子待在这里。她要是想到别处去,我也带她去。爹又云游去了,还说要出家,他对红尘没什么眷恋,我也就放他去了。所以到现在,我只剩下她和孩子了。”   “那老了呢?还到处跑吗?”   “老了就好好待着呗,不怕骨头跑散架啊。对了,我把我的积蓄都交给你,你给我拿去开酒楼客栈妓院赌场都行,到时候赚钱了等我老了回来用,给我女儿办嫁妆。”柳问白认真道。   段正忠9 + 外传结局   段正忠又白他一眼,说道:“好逸恶劳。”   “哪有,我是劳的同时也逸了。”柳问白不服道。   段正忠不觉轻轻笑了笑。   五年了,他还是没变。   十五岁的时候,一夕之间,他什么都没有了。   十多年的时间,他有了最爱的妻子、孩子、岳母,还有了这唯一的真正的朋友。   这个夜里,妻子在和姐妹窃窃私语,儿子早己在床上做起了美梦,生平最珍视的朋也坐在自己对面不正经的调笑。抬头看看夜空,发现,今晚的月亮很美。   “今晚我真的有点想喝酒了。”段正忠低下头,说道。   早晨起来,丫环告诉她,老爷和柳先生喝了一夜的酒,五更时分才被扶着躺下。   裘慕筠忙走进房,果然看见段正忠沉沉地睡着,连她进去都没醒来。这几年他不如以前那么易惊醒了,可若是平常这样的动静,他还是能醒的。   轻轻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眼里慢慢湿润起来。   他从来没告诉她,戚玉霖死了,从来没告诉她,戚玉霖为了救他而死了,为了他们的幸福而死了。他们两人欠下了债,他却要自己一人来背负。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讨厌,觉得他自己有多本事,有多厉害,在前面承受着一切,让她在后面乐得像个傻子。   难怪他要在儿子的名字上加一个霖字,他,应该是这一生都放不下戚玉霖的死了。放不下就放不下,从此.就让她陪着他放不下。裘慕筠弯下腰,抱着他躺在了他胸口上,将泪水掉在了他身上。   下午,表幕筠带戚微去外面看看,顺便也扶着裘夫人出了段府。   走到河堤旁,却意外地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少阳的人和事她差不多都熟识了,怕是出了什么事,便走了过去。   只见少阳的好些人都在这里,有普通老百姓,有富家商人,也有老秀才。看见她,都转过身来,客气地叫了声段夫人。   裘幕筠走进一看,只见他们围着的中间,有两个工匠,正在地上划着,牵着线。   “这是做什么呢?”裘慕筠奇怪地问道。   “段夫人,是这样的,今年大河发水,好多地方都被淹了,就少阳没事,这已是少阳第二次幸免于难了,原因就是这河堤啊。前几年,新皇登基,不是颁布了个什么令么?为‘少阳之乱’平反的,那里面有个顾大人,那顾大人啊,与别的官都不同,爱民如子,在少阳时做了不少好事。这河堤就是顾大人十多前年前亲自督促修建的,到现在还这么结实。今年这河堤又救了咱们少阳百姓一次,所以咱们几个一合计,想在河堤旁修个‘顾公亭’,来纪念顾大人。”一旁,去过家中几次的张老板说道。   “顾绍章,顾大人……”裘慕筠喃喃道。   “段夫人真厉害,连顾大人都认识。”一个农夫模样的人说道。   这时,张老板又说道:“段夫人,这次乡名凑资建亭的事,本是打算让段老爷未主持的,可大家想了想,段老爷近几年才来少阳,根本{殳见过顾大人,也许不会有什么兴趣,也就没有急着去告诉他。”   点点头,裘慕筠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位顾大人,若是泉下有知,应该会很高兴。”   离开河堤,没再多转,几人就回到了段府。   一进门,下人便将一封信交到了她手中。   段正忠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天黑才醒来。   裘慕筠将饭菜端到房中,说道:“快吃,都饿了一天了。”   “也不是很饿。”段正忠说着,坐到了桌边。   到他放碗时,裘慕筠说道:“小蕾来信了,说过两个月会和她相公回来看看。还有城里的百姓……”   看着他拿着衣服,裘慕筠问道:“还去沐浴的吗?这么晚了。”   “不嫌我脏么?两天没洗了。”段正忠说完,问道:“城里的百姓怎么了?”   “等你回来再说。”   “嗯。”段正忠走到门口,站住,回过了头。   裘慕筠低头一笑,走上前,拿过他手上的衣服,另一只手放入他手上,由他牵着向浴池走去。   蹲在池边,拿着帕子,一下一下轻轻给他洗着。   看着他的颈,他的背,裘慕筠一下子想入非非了起来。脸上偷偷地泛起了一抹红,为了打断思绪,她找话说道:“以后再不许这样了,喝那么多酒,多伤身啊。”   “嗯。”段正忠答应道。   “还有,微微有身孕了,你知道吗?”   “嗯。”   “月儿真好看,长大了指不定迷死多少人呢!”裘幕筠又说道。   “嗯。”   “你能别一直‘嗯’吗?”裘幕筠不悦道。   段正忠按住她擦着他胸口的手,抬起头,一只手压下她的头,吻了上去。   裘慕筠推开他,将手上的帕子扔给他,站起身说道:“洗好了就自己穿衣服上来。”   上次就是这样,把她拉进浴池,在水里……折腾了她半夜,累得丢了半条命不说,还让府里人都知道他们在浴池待了半夜!想故技重施,她才不着他的道。   段正忠沉默地自己洗好,穿上衣服,和她一起回了房。   “下午,我看见城里的百姓在河堤旁修亭子,说是要纪念以前这里的顾大人。”裘慕筠说道。   段正忠脱衣服的手停了停,沉默了好久,然后“嗯”了一声。   “你……不要一起参加么?”裘慕筠问道。   段正忠一副淡然的语气:“关我什么事。”   裘慕筠低下头,鼻子一酸。   她知道,对于顾家,他不会说什么,这一辈子也不会再说什么,就像他不告诉她戚玉霖的事一样。   可她也知道,他将父亲放在心里,就像她也把她的公公放在心里一样。   既然他想让她什么都不想,什么愁苦都不知道,傻傻地快乐着,傻傻地幸福着,那她就继续她无忧无虑的快乐幸福。   慢慢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刚脱下上衣的他。   段正忠握住她的手,拉开,转过身,看着她。   她抬起头,贴上他的唇,轻轻添舐着。   他张开嘴,捉住她的小舌,顺便再将自己的舌送入她嘴中。   一只手早己伸入她衣服的最里面,捏着那温软的雪白。   “嗯……”她的身子又有些站不住了。   托着她纤腰的手慢慢下滑,隔着衣裙揉着她的臀。   她怕自己站不住,慌忙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稍稍推开她,低下头,含住她胸前的红樱桃。   她攀着他,感觉身体在一点一点瘫软,气息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他的手从胸口一路往下,抚过小腹,探入她亵裤内。   “啊一”条件反射地一颤,并拢了双腿。   段正忠站起身,再次贴住她的唇,说道:“张开。”   她僵了一下,慢慢放松,将腿张开了些距离。   只是一点点的缝隙,他便钻了进去,揉弄起她。触着那滑腻的湿意,微微一笑,大肆刺激起了她身下。   “相公,别……”她娇呼道。   他置若罔闻,动作更加快了起来。   “不……不要……”   她觉得自己勾着他的双臂都要没力气了,马上便要瘫到在地。   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慢慢将手撤了出来。   “那我们去要别的。”他在她耳畔说道。   裘慕筠飞红了脸,然后便被他抱到了床上。   轻车熟路地解下她的衣服,抬起一条玉腿便在她的惊呼声中进入了她。   澎湃激情之后,她在痉挛中感觉到他撤出自己体内,睁开眼,正好的朦胧的视线中看见他将炽热的白液喷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我要孩子……”她无力地说道。   段正忠放下她的腿,拿过一副手帕擦着她小腹上的液体,低头说道:“要那么多孩子做什么?”   “我要女儿……”   “有什么好要的。”   她咬了咬唇,想起戚微家那漂亮的月儿,不依道:“再来一次,你不许出来。”   他看着她,突然将她搂紧,说道:“你这话很勾人,可只是想利用我。”   “你就给我嘛,相公……”   “给你什么?”他再次吻住她。   “女儿……”   “不许回答女儿。”   “那是什么?啊一”   ……   叽叽喳喳的乌叫声传来,段正忠在晨曦中睁开了眼。   天竟已经大亮了。   这些年,他越来越贪睡,越来越贪图安逸了。   微微侧头,触着的,是裘慕筠的发丝一-她抱着他的胳膊,将脸贴着他的胳膊还睡得正沉。   妻……   他的妻……那个十三岁,不怎么起眼的小女孩,那个让他一揭盖头,吓得一颤,自身难保还老爱多管闲事和他叫板,以为他是个太监却还愿意和他终身厮守的女人。   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便是在晨曦中睁开眼,身旁睡着她。   十三年前的春天,十五岁的顾逸楼刚刚亲点了未来的妻子,随父亲进入那个裘叔叔家的客房。   “楼儿,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大小姐吗?刚才你可是惹你裘姨生气了。”顾绍章看着儿子说道。   顾逸楼立刻说道:“我可没说我喜欢她。”一副被侮辱了品位和眼光的样子。   顾绍章奇怪道:“那你还不要嫡小姐要庶小姐,这让人家的面子往哪儿放?我还以为你和我的看法一样呢,我倒是挺喜欢那个慕筠的。”   “那个大小姐,明显傻一些嘛,到时候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吃得死死的。那个二小姐就不同了,那样的脾气,娶了她,以后连纳个小妾都烦人,我傻了才会要。”顾逸楼得意道。   “什么小妾,都跟谁的?”顾绍章拍了下他的头笑道:“什么眼光?慕筠才不是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你等着。”   哼,那就是玩弄在手掌心了!顾逸楼在心里反驳道。   很想在后面加个“全文完一一”可真的很舍不得,所以,不加了,但,全,确实完了。   差点忘了……插播广告:   重生:误为总裁妻   坠楼身亡,她没有在这世间烟消云散,而是一觉醒来,成了某名企总裁的夫人。   传说中的上流社会,传说中的豪门,传说中的总我。   自己的人生,注定成为过去,继续活着,却过着别人的人生。名存实亡的婚姻,喘不过气来的豪门生活。   她计划着逃离,她的那个丈夫却对她说:我发觉我犯了男人的大忌,陷入他妈可笑的爱情里了。   新,在右边的“作者其他作品”一栏即可点击直接进入,希望亲们能观光观光,踩上一脚。   然后……什么呢?祝亲们每天醒未,能看到心爱的人睡在自己身旁。   再然后……咳…亲们再见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